《倾倒至死》——祈祷使徒海德传
作者:佚名
未分卷
前 言 1、灵 根 深 植 2、漫 漫 印 度 之 旅 3、千 锤 百 炼
4、 联 合 祷 告 5、藉 祷 告 前 进 6、跟 随 亮 光 7、丰 收 祷 告 的 成 果
8、佳 美 脚 踪 9、临 近 天 家 10、胜 利 的 欢 呼 附录一 脍 炙 人 口 的 轶 事
附 录 二 约 翰-海 德 的 书 信      
未分卷 前 言
    前言

    约翰.海德(JohnHyde)遇见神的地方是圣地。他一生的光景太神圣,非平凡的眼目所配察看。我不太敢把它们摆在公众的眼前……所以,我们在约翰.海德的祷告室旁恭敬站立。我们被容许听他的叹息和呻吟,看泪水流至他的双颊,看他在没有食物的日子和无法入睡的夜晚中,以渐渐瘦弱的身躯在泣不成声中恳求说:「神啊,给我更多失丧的灵魂,不然让我死!」

    本书是对全世界信徒的一个挑战——呼召他们作代祷的事奉。约翰.海德到达了一个很少人到过的属灵境界,一个「靠近神的心怀,宁静安息的地方」。他的故事是一个进入他的祷告室的邀请。你读的时候,会学到如何「关上门,在密室中与神共处」——然后你自己也会渴望有更深的祷告生活。

    寻求成为代祷勇士的人似乎并不多,神知道他们是谁。借着基督教的历史文献,使我们能认识慕安得烈(AndrewMurray),里斯.豪威尔(ReesHoweIIs),乔治.慕勒(GeorgeMueIIer),伊文.罗伯斯(EvanRoberts),和其它作代祷事奉的人。我们可以从「倾倒至死」这本书中认识另一位真正的祈祷者;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看见他的祷告生活所带出的奇妙效果,和他生命所启示出的属灵原则。

    作为本书的出版者,我们了解在神的百姓中极需要一次祷告的觉醒。历史上,每一次复兴发生之前,都必先经过经年累月的恳切祷告。美洲大复兴便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的;威尔斯的复兴也是;较近期在印尼和韩国的复兴亦复如此。在本书付印时,我们的祷告是,愿它能到达那些愿意献身为我们的国家和这个世界代祷的勇士手中,好让一次天降的复兴能再度震撼大地。

    你将会见到一严肃、委身的基督徒,他是在一个祷告的环境中成长的,以致祷告对他而言,成为一件很自然的事。人们与约翰·海德——以及与环绕着他,从他里面涌流而出的神的同在——接触时,他们的生命便得到了改变。你一边读,一边要吸进神赐予的清新的生命气息,这气息乃是神白白赐给所有愿意成为祂器皿之人的。

    很久以前,神籍着祂的先知说:「我在他们中间寻找一人重修墙垣,在我面前为这国站在破口防堵,使我不灭绝这国;却找不着一个。」(结廿二30)今天,象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象约翰·海德这样,肯献出自己的生命来呼召百姓归向神的人——在哪里才能找到呢?愿神使用这本书来寻找真正能「重修墙垣,站在破口防堵」的人。
未分卷 1、灵 根 深 植
    1、灵根深植

    众人称他为「那位从不睡觉的人」,也有些人称呼他为「祈祷的使徒」,但他更为人所熟知的名字是「祈祷的海德」。约翰-海德这几个称呼不仅实至名归,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深居在印度旁遮省(Punjab)时,默想他的主,与那亘古长存者面对面,学习祷告的功课,其深湛的功夫令人叹为观止。他经年累月地走在这块神所恩膏的土地上,未曾片刻稍离祈祷的宝座,随时和他的主有着神圣的交通。

    当他从静修中回到工场上讲道时,他的语锋非常锐利,因他已在祷告中予以充分地研磨;因此,他拥有一种属灵的权能,能打开印度人黑暗的心灵,来接受他的信息。

    当同工们看见他卅天昼夜不停地祷告,或继续不停地祷告十天,或一动不动地连续跪祷卅六个小时,他们最先是以畏惧的眼光看他,然后是厌恶他,最终不得不对这代祷的使徒充满赞叹,坐在他的脚前,接受他的教导。

    海德藉着信心和祷告使天窗向他的灵魂开启,并使天上的情景从他身上反映出来,其它人便藉此得窥见永生的荣耀。那些曾在天门微微开启时和海德坐在一起的宣教士们,伤心地说:「我们再也不能经历到那样的光景了!」曾在印度那尘灰弥漫的路径上奔波四十五年,且足迹遍及每一省的玛丽-康贝尔(MaryCampbell)告诉我说:「约翰-海德教我们明白祷告是有功效的,……不论是在印度、美国、或世界的每个角落,祷告仍是基督徒最有力的武器。」

    这就是祈祷的海德,一位印度的宣教士肯定地说:「约翰-海德没有葬在印度是件好事,不然那些非基督徒会为他盖庙供奉。」在息了他的劳苦卅年之后,他的特殊之处仍然深印在印度人的心灵中。因为他不但个别地赢得许多灵魂归向基督,而且他籍着他的灵性及祷告的榜样,在整个宣教事工的潮流中注入了香郁、甜美的气息。

    祈祷的海德虽然已辞世卅年了,他的灵魂却仍活在这片他所挚爱及毕生劳苦于斯的土地上。虽然他已歇了在世的事工,但缔造的成就,如今在印度、美国的影响力之大,却超过他平生中任何时期的事奉。

    身世背景,影响深远

    海德生长在一个牧师的家庭中,自幼就在一种祷告的气氛中熏陶长大。他的父亲史密斯-海德,是一位属灵的长老会牧师,在伊利诺州服事多年。他有着难能可贵、均衡和谐的个性,灵魂健全,亲切而健壮;他的服事,深烙着敬虔的印记。他的才学虽渊博,却极谦逊。他结合伊利诺州迦太基市(CarthageCity;迦太基大学所在地)——之长老会力量达十七年之久。他是位爱妻子的丈夫,也是谦恭殷勤的领导者,对他半打的子女——三男三女,更是一位真正标准的父亲。

    这群子女的母亲,是位温柔甜美、热爱音乐、出身名门的高尚女子,她的影响潜移默化,就象普照的阳光,让最柔弱娇嫩的花朵,欢然展现妍容。

    就在这样一个家庭中,海德于一八六五年十一月九日在卡罗顿出生,此地也在他父亲往后事工的基地伊利诺州中。海德一直过着典型的伊利诺牧师之子的生活,直到他们举家于一八八二年徙往迦太基。

    渐渐懂事的海德,深深地爱上父亲在讲坛上宣讲福音救赎大能的如钟洪音。他倾听着这位高贵的属神人,揭开属灵的异象,即灵魂的禾场已熟透,庄稼的主人要打发工人去收割。然而老海德给儿子留下的最深印象,却不是在公开的聚会中。

    史密斯在家庭的祭坛边,塑造了小海德的灵魂。这位父亲经常向天扬声,呼求上帝用神圣的甘露,回答他的祈求。这位父亲真会祷告!法兰西斯-麦克高(FrancisMcGaw)称道:「他是个属神的高贵男士。我时常听到海德博士祷告主,快快驱策工人到禾场去收庄稼。他在家、在讲坛上,都作这样的祷告。」他是海德一家的朋友,后来还以挚爱的笔,写出祈祷海德的简短故事。

    就在那家庭祭坛的四周,上帝为祈祷海德日后兴盛且奇妙的代祷生活植下根基。要是没有这样陶铸生命的家庭祭坛,让年少的海德受父亲圣灵充满的声音所震撼,日日在灵里朝见主,就不会有我们所认识的祈祷海德了。不论是海德或是提摩太,上帝对他们的塑造,都可追溯到海德的父亲史密斯,或提摩太的外祖母罗以和母亲友尼基身上。

    麦克高说道:「我时常和他们一同跪着……每当亲爱的老海德在家庭祭坛上祷告,向神倾心吐意时,我就受到难以言喻的感动。」当时,麦克高是位年轻的牧师。当史密斯的话语振翅飞向荣美的天庭,儿子海德所受的感动,和麦克高不相上下。

    时候满足,呼召临到

    举家迁至迦太基那年,头角峥嵘的海德进入当地的大学。毕业时成绩优异,使他获选留校担任教职。但是海德教授早已听见上帝呼召的声音,所以不久便脱下学者的长袍,注册进入芝加哥长老神学院(PresbyterianSeminaryinChicago),当时称为麦坎密神学院(McCormick)。

    以海德的智能担任教授已是绰绰有余,但在上帝对他一生的计划里,他还需要加上神学院的熏陶,使他的异象,从美国转向印度,那才是他的工场。在他之前,他的一个哥哥艾德蒙也进了麦坎密,于是两人一起度过两年亲密相交的岁月。

    从学生时代起,他就计划要当牧师,而且谦逊认真地在逐步实行他的计划。伯特恩-康寇尔(BurtonKonkle)当时也是位神学生,他证实说,同学们都认为海德,将来大概也是安身在一个平凡的小教区里,为一份崇高但毫不惹眼昀工作默默耕耘。直到最后一年的时候,大家才另眼相看,觉得他前途非凡。康寇尔肯定地说:「全班当中,大家对他寄予最高且无比的期望。」

    这个班级一开始就活跃地参与城市及国外宣教事工。但是海德对这些活动仅是略感兴趣而已,因为在此之前,他的灵魂还未被海外宣教事工的火焰所袭卷。这一学期期初的一个晚上,学生们按例在大教堂里举行宣教事工聚会。讲员海瑞克-强生(HerrickJonhson)的呼声最引人注目。

    崇拜完,海德心中带着一股激动的震荡回去。神对他说了话,以致海德失去平静。他去见康寇尔,康寇尔也参加了那天晚上的聚会。坐在康寇尔的房间里,他沉默了一阵子才说:「把你知道的所有提倡到海外工场宣教的理由都讲给我听。」

    康寇尔答道:「海外宣教的事,你跟我一样了解。你需要的不是理由;你要作的是,回你房间去,两脚跪下,一直待在那里,直到事情有个决定为止。」

    海德离开那里回到自己房间——不是去睡觉,而是要争战出一个结果来。他与上帝及选择那失丧的世界作自己教区的决定,争战得如此彻底,以致翌日进教堂遇到那朋友的时候,他异常坚定地说:「康寇尔,决定好了。」

    在此之前,他的哥哥回应了神的呼召,志愿到海外宣教,无奈上帝取回了他的生命。这打击使约翰一直在思想,如何才能代替哥哥完成遗志。这场争战一打完,他很快就背起宣教的轭。当他投降说:「亲爱的主,你要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这是从他内心深处说出的。

    传递异象,百倍收成

    他开始谈宣教的事,为宣教祷告,作宣教的先锋,把同班同学留在房间内谈宣教使命。由此,他开始作奇妙的个别说服的工作,这种工作使他于日后在印度传播福音时,大得成功。他一个一个的约同学做长途散步,将上帝画在他心版上的异象倾注在他们心里。

    迄至一八九二年春天,毕业的脚步临近时,这些散步的果效,已是结实累累。四十六位毕业生中,有廿六位立志投入海外的服事。在这当中,使他们把负担从家乡转向国外的首要影响即来自海德。

    海德一生美好的祷告生活在此奠基。每一位决志献身宣教工作的人背后,都有海德为他跨出这一步所作的祷告。海德将自己的心灵,浸沐在代祷之中,而且他将这份工作做得如此好,使人不禁要想:那些因他的祷告而使生命转向海外工场之人的工作成效固然大,但他个人服事的最大果效恐怕还不仅于此吧!

    有一位李姓学生,受海德祷告的影响,前往韩国,并在卅多年的事工中,建立了六十七所教会。

    象海德这样的人,无法长期没事赋闲。一把神学院的毕业证书塞进发霉的旧皮箱,或是满布灰尘的小阁楼,他就定妥计划,要登陆印度,开始光荣的宣教之旅。他知道上帝要他在那里事奉,带着这份异象,他的支持很快就来了。

    海德在迦太基的同学玛莎-葛瑞(MarthaGray),是迦太基长老会青年事工团的秘书,一得知海德要到印度,这个团体就署名支持他。从那时直至海德辞世,葛瑞一直负责这份职务,忠心执行,后来还招募了一笔总数五千美元的约翰-海德纪念基金。我们稍后将再提到此事。

    他们定下一个计划,海德一年要写三、四封信给葛瑞,她再把信依次拷贝分送给当地的弟兄姐妹。这样,海德虽在印度,葛瑞为他保持与美国的联系,正如安德鲁-富勒(AndrewFuller)为其友威廉-克理(WilliamCarey)所作的一样。那些信此后很规律地陆续寄出,一直到海德一九一二年返回家乡蒙主恩召时才终止。

    顺服异象、踏上征途

    如果以为海德的祷告生活,是一九○四年在印度成立旁遮祈祷联合会(PunjabPrayerUnion)时才开始,那就实在错了,因为海德从神学院的时代开始,就一直是位代祷的使徒。单单他在神学院最后一年的代祷,就扎实地为上帝的国度作了极其重要的工作,使海外差传工作,又多得到廿六名工人。

    海德自己也未在家乡久留,因为他已听见呼召,不起程出去,难以满足。当他透过祷告进入上帝神圣的旨意中,这条前往印度宣教的路,他觉得在祷告时心中一点也不作难,以后他真就如此走去。

    甫从春天毕业,他就开始预备要在十月十五日向孟买(Bornbay)出发。他跟有祈祷恩赐的父亲道别——此后再没有见到慈祥的父亲一面——海德航向印度,代替哥哥的职志,正如威廉-尼布斯(WilliamKnibls)到牙买加代替他的手足,麻疯传教士戴明安神父(FatherDamien)代替一位也奉献自己的生命,死于遥远海外的兄弟一样”

    如果他多给自己火热的灵魂浇些冷水,安于留居美国,他可能真的实现同学们对他的看法:「在一所小教会里安顿下去,作一份传统的工作。」

    但他注意观看属天的异象,终在印度高举祷告的火炬,照亮许多人的道路,引导他们进到上帝掌管的国度里。
未分卷 2、漫 漫 印 度 之 旅
    2、漫漫印度之旅

    一八九二年十月十五日,海德与一支浩浩荡荡的宣教队伍在纽约会合。虽然远离了家乡和好友——一些好友十年后才得再聚首——但他旅途并不孤单。同船还有另五位宣教士:约翰-佛尔曼(JohnForman)夫妇、詹维尔(C.R.Janvier)伉俪、以及一位未婚的宣教士——莎拉-惠莉(SarahWherry)。十五天之后,船抵利物浦(Liverpool),预定在十一月底到达孟买。

    莎拉-惠莉五十年后回忆道:「旅途中没发生特别的事,会使人想到约翰-海德日后会成为那样具有影响力的属灵人物。他很严肃,对信仰确是恭谨而认真,然而一点没显露出很有领导才能之势。他总是谦恭自持,虽然不是个孤僻的隐士,却也相当沉默。」这就是外表上的海德。内心里,他灵魂的汪洋中,却正刮着狂风暴雨。本来他自认是宣教事工的一只初生之犊,正要往刺激的历险旅途前进。他在各方面下过很多工夫,诸如受过广泛的神学训练,也曾基于宣教的热忱,为他最心爱的志业招募到一批新血;然而对他未来廿年传道生涯最重要的一项必备特质,他却疏于培养,而不够完备。

    主所用的,祂必对付

    因为海德虽然勤于发展自己的心智,却忘了上帝所要求的,亦即仔细下工夫熬炼自己的灵魂。往印度的旅程中,他彻底警觉到这件事。后来他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一位宣教同工彭温-钟斯(J.PengwernJohns),说:「我父亲是传道人,母亲也是很虔诚的基督徒,她有一副动人的好嗓子,而且将它完全奉献给主。我很年轻的时候就决定要作宣教士,而且要作个『好宣教士』,我想成为一个卓越出众的伟大宣教士……。我立志要精通必须学会的各种印度方言,决心不让任何可能阻碍我成为伟大宣教士的事物阻挡我的路。那就是我的野心,一个把最重要的要素——上帝——给遗漏掉的野心。这样的野心也许并不完全出于肉体,可是大部分的确是。我爱主,想服事祂,而且想好好服事祂,可是其中,却有发自『自我』源头的野心存在。」

    海德的父亲有位朋友也是传道人,他早年也满心渴望作宣教士,可是环境使他转向家乡牧会的服事。这位朋友得知海德要赴往印度,深表关切。海德说:「他很疼爱我,我对他也既敬又爱,我在纽约登上汽船,要往印度去开创我一生的事业,突然在卧舱里发现一封给我的信,一看是我父亲这位朋友的笔迹,逐打开展读。」

    这封信不长,但里面的字字句句却敲在海德的心版上,掘入他灵魂的深处,在他自傲的灰土上燃起一把激愤不平的火焰。这位父叔辈的牧师说:「亲爱的海德,我将为你不停的祷告,直到你被圣灵所充满。」圣灵——这个字眼后来一直在海德眼前出现,直到他终于为圣灵所充满,而且真实感觉到它活泼的同在。

    海德后来谈到这件事时说:「我的自尊心受挫,我觉得万分愤怒,把信揉成一团,往舱房角落一扔,带着非常恼怒的心情上了甲板。他竟然暗示我『没』被圣灵充满!」

    海德告诉自己,他是以宣教士的身份出来的,要是没被圣灵充满就出来,那就太放肆了;他位在最顶尖的高峰上,不是吗?很自然地,他自认已被圣灵充满。

    海德继续说道:「而这人言下之意,却是我还没有装备好,不适合这份工作!我在甲板上踱来踱去,内心激战不休。我觉得非常不舒服;我深爱写信的这个人,我知道他所过的生活很圣洁,心坎里,我相信他说的对,我不适合作宣教士。」

    这场战争不是马上可以结束的,而海德生性也是不得胜利,绝不罢休。他回到卧舱,跪着找他扔掉的信。找到之后,把它抚平,「一遍又一遍地读着。我仍然觉得很气恼,然而那信念越来越强:我父亲的朋友是对的,我错了。」

    阴霾消散,灵光闪现

    在这种状况下,他渐渐接近相信的地步。又继续摸索了几天,其间海德的灵里简直是一团可怜的混乱。说起这场灵里的动荡,海德认为那是上帝的美意,在成就那位传道人的祷告。

    「最后,我绝望地求上帝用圣灵充满我,我一这样作,内心所有阴霾一扫而空。我开始看见自己,目睹自己的野心是多幺自私。这挣扎几乎一直延续到航程结束。不过在船抵达港口之前很久,我就下定决心,不论花什幺代价,都要真正的被圣灵所充满。第二次高潮,是圣灵引导我对主说:即使到印度后我语言考试都通不过,即使我成为一个没人注意,默默服事的宣教士,我都愿意;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担任任何角色,可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圣灵。」

    海德到达印度时,这场灵魂的探索并未终止。他应邀参加一次露天崇拜,讲员是位宣教士。那篇讲道一针见血的刺痛海德的良心,当时天上来的声音告诉他,耶稣基督是让人脱离罪恶的真正救主。崇拜结束时,一个英国人走到讲员面前问他,他自己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救赎,这惊心动魄的问题,正是海德不敢面对的。「那问题击中我心房;因为如果是问我,我可得承认,基督还没完全救赎『我』这个人,因为我知道自己生命里还有一样罪没挪去。我明了到,如果我向人宣告,基督是完全的救主,可是却必须承认,这位基督还没使我脱离罪的捆绑,那实在是羞辱了基督的名。」

    海德的灵魂陷入沮丧的泥沼中。自己宣扬完全的救赎,却没有经历过这伟大救赎的喜乐。他走回房去,关在里面,向上帝说,他必须在两件事中选择其一:「要不祢必须让我胜过所有的罪,特别是那项那幺容易绊倒我的罪;不然我就回美国去作别的工作。除非我能在自己生命中证实福音的大能,否则我无法向人传福音。」

    海德具备了蒙赦免的条件——认罪,他接着约翰书信中的信息,将自己的灵魂交托出来:「我们若认自己的罪,上帝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他面对这个问题好一阵子,深知自己的灵魂正走在通向加略山以及战胜罪恶的道路上。

    然后上帝轻声说话了,用保证的声音说,祂乐意,而且能够将他从一切罪疚中释放出来,并且他将在印度从事一项上帝所计划的圣工。全能者说话了,海德的生命焕然发出胜利的光辉。他说:「祂确实释放了我,自此以后我对这件事再也没有一丝怀疑。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证实祂使我得胜,我乐于为此作见证,告诉所有的人,基督我主、我救赎主的奇妙信实。」

    跟朋友彭温-钟斯叙述这番经历时,海德的脸上,闪耀着随之迸发的荣耀光辉。钟斯说:「我怎能忘记他告诉我这些事时的神情;说到自己的罪时那种形容不出的悲哀,提到基督的信实时那种美妙的笑容。」他对祈祷海德早年的回忆,先前曾在印度着书出版。

    知所先后,果效必彰

    灵魂上胜过罪之后,海德已预备妥当,可以开始工作。接下来又过了十二年,他才开始收割他祷告的荣耀庄稼。这段期间,他默默作工,没人注意,无人歌颂,平平凡凡地作一个平凡人,一面不住祷告,透过服事,全心信靠,奠下根基,使他日后在印度受尊崇,因祷告而名闻遐迩。

    海德并非一蹴而几地登上祷告的金梯,而是经历无数危机四伏的黑夜,使灵魂锻炼得更坚强;经无数小时,回答似乎遥不可及,仍然低头祷告;历无数困境,信心之眼无法穿透时,仍然信靠。

    海德在这些职分上任劳任怨,在最小的任务上尽忠职守,甘愿在上帝的事工里面作个无名的工人。起初海德并没建立什幺丰功伟业,没有特殊的表现,也没显露出组织的长才。他有一点点重听,这无疑造成一些障碍,使他无法很快精通当地的语言。不过由于他温和的个性,很容易就与法洛兹普地区(Ferozeporedistrict)的其它同工相处得很和谐。

    他的第一项任务是学习语言,但期间的情形我们所知不多。海德被分派住在达拉登(DehraDun),乌尔曼博士(Dr.Ullman)是那儿的老师。正当海德潜心学习,突然心中顿悟到一件事:他来印度是要把基督传授给那些心灵蒙蔽的印度人,而基督的荣耀,是从圣经中迸发的,可是他却还不真正了解圣经。

    他立即决定要精通上帝的话,以便更清晰地把救主介绍给印度的芸芸众生。这使他和审核委员会之间产生了些许摩擦。我和一些在那些年中认识海德的宣教士谈过,譬如玛丽-康贝尔,他们都说他印度话学得很慢。其实并不是海德缺乏语言天赋,只是他因为研究圣经而忽视了语言的学习。当委员会责备他,甚至威胁要拒绝他加入这个工场,他只静静的回答:「我必须先作最紧要的事。」

    以上的回答就是海德对整件事的看法,他觉得在谈其它任何事物之前,一定要先娴熟圣经。很多宣教士都证实,海德后来对这第二国的语言,也讲得很流利自如。他来到印度,为要教导上帝的话,他祈求圣灵把其中的真理展现在他眼前,让他能辨明。一旦这事成就,海德便备妥,乐于跨过前面横阻的一关关障碍。

    一位听过他跟大批听众讲道的朋友这幺写道:「他的晤鲁都话(Urdu)和将加比话(Junjabi)变得既正确又轻松自如,讲得跟他的母语一样好。在这一切之上,他娴熟地掌握了天国的语言,精通到一个地步,他吸引了数以百计的印度人,当他向他们展现上帝话语的真理时,这些听众都入了神。」

    玛丽-康贝尔自己能讲好几种印度方言,使她能向二亿的印度人传道。她说,祈祷的海德在台上架势俨然,把他们的方言讲得如此轻松自如,流畅平顺,几乎和本地人一样。

    语言虽障,人心不障

    海德于一八九四年为他母校的大学杂志写了一封信,从中我们对他早期的工作,可略见一斑。

    「去年(一八九三)一直到六月一日之前,我都在工作站学印度话,然后去了喜玛拉雅山区三个月……看到很多宣教士,乐在其中。其余时间,一直到十一月十五日,都在达拉登度过。我在那儿跟着乌尔曼先生学习……他是位好老师,他灵性上的影响,对我帮助极大。在几个月的探寻之后,有一份很明显的福分,降临到我身上。

    耶稣的宝血,现在对我具有一种从前所不明了的大能。迄今之前的大部分冬、春天,都与印度传教士在各乡村里度过。昨天八名低下阶级的人,在其中一个村子里受洗。那是神所作的工,人纵然是祂的器皿,在其中所发挥的效用也是微乎其微。

    请为我们祷告。我的印度话学得非常慢;在公开场合或交谈时,都只能讲一点。我不断在为班上同学祷告。今年,你们当中会有些人出来吧?工人太少了,太少了。」

    就在这段期间,海德学习语言进展迟缓,一直无法流畅地跟当地人沟通,促使他向当地的总会提出辞呈,说自己由于重听,无法学习当地人的语言。

    当地的总会立即接到从海德作工的村子来的请愿,村人请求他们不要接受辞呈。他们说:「纵使他永远不会说我们口里的语言,但他能说我们心灵的语言。」对这样的请求只能有一种答复,让海德继续在村人当中出现,就是答案。他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直到最后。

    简陋账篷,甘之如饴

    自始海德的工作就是在乡村宣教,其职责是把福音传给一些无法差派工人驻扎的乡村。海德忠于这份工作一直到未了。他多次的旅行,详细情形我们不知道,不过有二十年之久,海德日复一日,经年累月地,带着他住的小帐篷,随同可用的当地同工,行过一村又一村,对着印度人的心灵,述说天国的话语。

    因此他没有永久固定的居所,只有在各处宣教朋友家中借住的房间;所以他死前的遗愿,就是召募一笔基金兴建一幢宣教士之家,让工人可以安顿其中。这件事稍后将谈到,后来确实如他之愿而作成了。

    不过海德有那顶帐篷,已觉十分自在舒适。他住在里面,睡在里面,带着它旅行,把它变成一间天堂大门口的休息室。有一封写给玛莎-葛瑞的信,又经她拷贝转给支助海德的各青年团体,里面可以看出他早期的一些活动及愿望。

    庄稼已熟,工人何在?

    这封写于费洛兹普,日期为一八九四年一月二日的信上说道:「上封信写时我还在达拉,在那儿待到大约十一月中旬,然后下来参加我们在路地安那(Ludhiana)举行的事工年会……再见到那些宣教士真好……年会本身有很多事要处理。宣教工作碰到诸多困难,在我看来,很叫人同情那些背负着事工重担的年长宣教士。我们早上的祷告会情况很好。路卡斯博士(Dr.Lucas)带了一堂,他说到要恒切地为祷告、为真道的事工献上自己……。

    往乡村从事事工(探访村庄)的路,一直敞开在我面前,这也是我想作的工作。在费洛兹普这个地区,总人口有六、七十万,这边的乡村事工是针对城里二万居民以外的百姓。那些乡下人散布在数百个村庄、乡镇里面……这地区有两个宣教分部,位于哈克斯达(Huktsar)以及莫加(Moga)……教师(印度本国工人)整年都在这些宣教中心以及附近地区传教,我们这些喜欢巡回布道的人,就趁凉爽的季节,从这些中心,以及其它一些利于宣教的中心点出发,来往于各村庄乡镇之间。我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向这六、七十万人传福音。工场上乏人悔改归主,但主差派了祂的工人来收庄稼。」

    海德接着概略描述了他探访村庄时所有的助手。共有五位:他自己和另一位宣教士,以及三位印度同工。他说:「假想看看,如果芝加哥是个异教的城市,十五个人要向里面的一百五十万人传福音,你是其中之一;我不知道你会做什幺,不过我相信当你祷告求上帝赐下力量的时候,同时也会迫切地求祂赐下工人。」

    这份迫切需要工人的负担,他也传递给支持他的那批年轻基督徒,他说:「今年,你们会里为什幺不出来一人到海外工场呢?你们为什幺不来呢?请不必回答我,要回答主。」

    主内交谊,其甜无比

    这一年,他和一个宣教士纽顿一家人同住。虽然他可以住在他平常去传福音的那些村庄里的任何地方。他和纽顿的女儿交往甚欢,她「受过慕迪先生芝加哥学院(hicagoInstitute)和北春田学生聚会(NorthfieldStudentgatherings)美好气息的熏陶——这些都是圣灵满心喜悦,赐福多人的地方。)

    一八九三年之间,他提及两项恩典:身体健康,没患热病;还有乌尔曼博士的影响,对他的属灵生活颇有激励。然后他说到:「感谢梅尔(F.B.Meyer)先生所着基督徒生活(ChristianLiving)这本书,以及你们的祷告……。」

    想到伊利诺州基督徒青年事工团(ChristianEndeavor)支持他的弟兄姊妹们,海德的传道人本性又显露出来了。他提出自己的见证说:「更加认识救主真好。不单单因为祂是我们的,更好的是,我们属祂。单纯地相信上帝的话,知道耶稣基督……祂自己把我们的罪,我们所有的罪,都承担在祂十字架的身躯之上;知道相信的人便有永生;知道因此便永远不再有咒诅;知道我们现在是上帝的子民——这是好的。在记忆中,最值得流连往返之处,就是那一个叫加略山的老地方,能记住它真是好。」

    带着为印度祷告的负担,海德也力促青年事工团的朋友祷告,并学习「信靠上帝」这种令人喜乐的艺术,好为家乡带来更多的祝福,为印度倾注恩典。信的末了,他还附上其它人的短语,譬如:「有个人说他为异**感到很难过。一位贵格派老教友便反问他:『朋友,那你觉得你现在站在这里对吗?你找到了最适合你的地方吗?』」他也提及惠波主教(BishopWhipple)的话,说:『基督教事工里绝没有失败;唯一的失败就是不去作。』

    他又提到阿姆斯壮将军(GeneralArmstrong)的话:「若不是要奉上帝的力量完成不可能之事,基督徒还为了什幺来到世上?」

    这表明了祈祷海德的心志。他正奉靠上帝的力量每日奔忙,要藉着祂努力达成那不可能之事。后来在一封给玛莎-葛蕾的信上,他说到印度夏季炙人的酷热,唯有每天饮于神圣力量的泉源,才能继续走下去。

    黑夜已尽,曙光乍现

    接下来的一年是他个人得胜的一年,他写给麦坎密校刊的一封信对此有所描述。这段期间,我们发现他与拉霍尔的马丁博士(Dr.Martin)结为伙伴,在拉霍尔地区以及他原来的事工区工作。他说到自己的工作范围是「无数的村庄和乡镇,里面大约有一百廿万人,不过特别是在低下阶级的人当中,他们的人数我想可达二十万。他们是受人鄙视的农奴分子,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落魄到连自行死去之动物的死尸也吃。」

    拉霍尔地区十个村庄里,大约有四百人接触过基督教。其中有几个人是在这一年,即一八九五年,接受洗礼。海德的工作就是要服事这些基督徒,以及这些村子里的其它人。

    海德对带领印度人归主的快乐任务作了一番描述:「我对劳克(Lauke)这边的事工最了解,所以让我试着描述这儿的情形给你们听。这里低下阶级的基督徒教师,去年和邻村的一个人谈了一阵子,没有结果。我们的教师给了他一本新约圣经,因为这人比大多数人好得多,他能识字。前几天他告诉我,当他读到『天地要废去,我的话却不能废去』(可十三31),他便信了。现在他自己也是我们的一位教师。」

    从他抵达印度,在稳固的救赎盘石上立定脚跟的时刻起,海德一直为这些百姓的复兴祷告。就在这一年当中,他开始瞥见一点迹象,不过这工作要到西亚寇特大复兴(Sialkotrevival)于一九○五年左右开始时,才算真的开花结果。

    [一月份,上帝在此地赐给我们一小段复兴的季节,并持续了两、三个星期。就在这些聚会当中,我记得一个低下阶级的人,他的脸庞和心灵似乎都呼吸着上帝的话——真的是酣饮下去,那样单纯而清楚的表现,令我至今仍觉惊奇不已。]

    最蒙祝福的,是他们开始学习祷告的那几星期的清晨祷告会,海德这幺说:「在这儿你可以看到事工最令人鼓舞的一面。我们盼望在每一个有基督徒的村庄里,都能见到类似的事。」

    但也并非完全一帆风顺,非基督徒甚至还企图阻挠,不让挑水的人每天送水来给海德。他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把事情带到主面前,后来当地人又「偷我们的东西,威胁说要拉倒我们的帐篷,显然都是想把我们赶走。他们亦得逞把我们教师住的房子夺去,使我们在这里没地方安顿教师。上星期六晚上,有一位基督徒被殴,他们用骇人的言词恐吓所有的人,这真是困厄之秋,信心倍受考验之际。」

    「为这些逼迫及自己需要的缘故,我在主宝座前长久祷告等候,感谢主,这宝座是恩典的宝座。」

    那些日子,是海德灵命增长的日子。他学会如何不倚靠自己,而是信靠主。「自从到印度以后,上帝赐给我对于祂的一种新的了解。祂显然准备要祝福这些宣教士、工人、信徒及非信徒,特别是低下阶层的人。请用信心求上帝快快在印度赐下诸般福分。威尔德(Wilder)去年有时和我们在一起」——威尔德无疑是指学生志愿运动(StudentVolunteerMovement)之父威尔德,毕业于普林斯敦大学(Princeton)。

    「他二月的时候在拉霍尔,我们听说文温博士(Dr.Ewing)——我们在那边的大学的校长——得着五旬节的恩赐,而且其它人也开始进入。赞美主!」

    流泪撒种,欢呼收割

    接下的一年当中,约翰-莫特(JohnR.Mott)在旁遮普主持大学会议,海德在其中一场会议里,对学生发表一篇演说。这篇信息可以让人透悉海德的思想,也拉开晦蔽其灵魂的障幕。

    他说:「有些时候,我们看不见自己劳苦作工的果子,而内心渴望见到收成。」这无疑是从海德自身的经验有感而发,因为后来他提到,虽然他在一八九五年中曾带了一些人信主,翌年却一个都没有。

    他又继续说:「我读过一个故事,有位苏格兰传道人,一个安息日的早晨,一群长老来见他,说觉得应该来和他谈谈,因为去年一年似乎成果甚少。这位牧师告诉他们,只有一个十二岁大的男孩成为稳定的会友(被接纳为可领圣餐者)。可是这名男孩来到牧师面前说:『牧师,你觉得如果我努力下工夫的话,可能成为传道人,或宣教士吗?』牧师说:『劳勃,你治好了我心里的创伤。是的,我想你会成为传道人的。』匆匆多年过去,许多人聚集要来听一位返回家乡的宣教士讲道。大批听众欢迎他,贵族士绅在他面前也脱帽致敬。他就是劳勃-莫法特(RobertMoffat),当年老教会里的那个男孩。他把一个未开化的国家带入文明世界,为教会增添了一个新教区,透过他的事工,许多野蛮人顺服了基督。忠心作工一定会有收成,不过,我们有可能只是『盼望』饥渴的灵魂能得着生命,『盼望』基督看见祂灵魂劳苦的功效而心满意足,我们只是这样『盼望』,就希望得着结果。但你曾为灵魂哭泣吗?……我有吗?『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的带禾捆回来。』(诗一二六6)」

    这些话对海德而言,是一首赞美的欢乐诗歌,是即将临到的胜利所预先发出的光芒。日后,祈祷的海德享受到一种特权,有几年他每年向上帝祈求要在那段期间内得着多少灵魂,上帝就尊重他的信心,赐下他所祈求的人数。

    神怒短暂,神恩浩大

    当海德重返乡村探访的工作,发觉没人信主,就召集两、三位同工,探讨其中原因,为什幺似乎属灵的争战尝到了败绩。在写给迦太基大学校刊的信上,他向同学们剖明了心迹,他说:「今年各村庄里没有人信主,而去年有,原因何在?我们在探究其原因……。这探究的念头,是今天写这信时才兴起而加以确定的……。我们在想,明天就定为祷告日……如果这幺作的话,我相信会很有收获。如果我们的心灵或者生活不对,而在上帝面前改正过来,我们会受到大大的祝福;即或祝福迟迟不来,那也是象拦住一道湍急的河水,一旦放开,必将带着巨大的能力倾泻而下。」

    海德尝过神圣的爱,知道在上帝面前得胜的意义。他相信如果自己的心端正,上帝必会赐下信主的人作为回应。他肯定的说:「这是上帝爱的精髓,内心如果正确,祝福不可能撤回,只会递延;而让这种祝福迟延不到,是意味着,一旦它真的来到时,将四面八方淹没我们。」

    海德当时不了解,他写的是一段预言,在往后十年间渐渐成熟、实现。他的祷告不断累积,忠心不断加增,努力在天上的银行要积蓄财宝;他笃定而确知,奖赏之日必到,神圣的祝福之流,要决堤泛滥,更新整个印度。海德是全能者的战鹰,他的灵魂受了神的祝福膏抹,就这样,他一面作工,一面带着信心的确据,等候恩雨的倾注。

    他对神的荣耀信心十足地说道:「在基督里的生命是种奇妙的生命,有时这种经验只能用这句话来描叙——『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赛四十31)当人在枪林弹雨的攻击中,突然领悟到自己是站立在耶稣基督代付的赎价上,这时从那坚固的盘石中,要涌流出多幺大的生命之泉!……我发现,一个人越接近耶稣基督,就会越迫切地作诗篇第五十一篇的祷告。」

    海德一直跟着大卫重复的,正是这篇诗章中的祷告:「求祢按祢的慈爱怜恤我……求祢将我的罪孽洗除净尽,并洁除我的罪……我是在罪孽里生的……求祢用牛膝草洁净我,我就干净;求祢洗涤我,我就比雪更白……神啊,求祢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求祢使我仍得救恩之乐……我就把祢的道指教有过犯的人……主啊,求祢使我嘴唇张开,我的口便传扬赞美祢的话……那时,祢必喜爱公义的祭和燔祭……。」(诗五一)

    这就是海德,现在已经不能再把他视为刚出道的工人,国度的见习生了。他已为个人宣教的事工,奠下健全而睿智的基础。这四年,他已投入在自己终身的事业当中;对这热爱的职志——乡村事工——他就此从未远离过。后来,他曾去很多的大会、教会、各个地区传递祷告服事的负担,但最后,他总是回到乡村探访的工作上,为主赢取众多的灵魂。
未分卷 3、千 锤 百 炼
    3、千锤百炼

    上帝渐渐塑造海德的灵魂,成为祂国度可用之才。唯有在印度亿万众生喧嚣鼎沸中受过严格考验之后,他的生命才能发出那全能者选定的精金光泽。考验一波波涌至,但只更驱使海德投身到胜利的泉源,恩典的宝座前。挫折临到,但都为最后的胜利所吞没。在试探、**的鞭打下,他的人格锻炼得如此坚强,以致后来能够吩咐上帝行事(赛四十五11)。

    接下来八年的熬炼就是为要产生出这样的成果。这其中好几年是与外界隔离,一切的努力与果效唯有上帝察看。偶尔他也曾掀开帷幕透露他的近况,不过这种机会断断续续不可多得。如果有人问:「海德那些年到底在做些什幺呢?」答案总是:「喔,就是在作乡村探访嘛,这里那里,四处探望……」然而在这四处探访的数年中,上帝静静牵着海德的手,引他走上基督徒顺服、美善的道路,直至最终,他领受到对基督的一股全新的体认。没有这几年隐退幕后的岁月,就不会有后来的西亚寇特(Sialkot)大复兴和西亚寇特大会——当时上帝的荣光充满会场的每个帐幕、楼宇、宅院,以至于与会的各国宣教士和印度人都一致有这样的感觉:「我们正走在圣地上。」

    一八九六年二月,约翰终于抽出空来回复玛莎-葛瑞和基督奋进会契友寄来的信——这信是九个月以前收到的。「……久无回音,也许意味着根本不能期望我有回音。可是那些出于友谊寄来的信,我还是想回。若是可能,我现在比以往更加需要和大家联络,希望籍着大家的祷告,使工作更有进展……」

    这封信寄自加巴村(Chabba),一个他偶尔扎营的地方,在失败当中——因为这一年没有人信主——他感受到需要把朋友的祷告与福音工作连结起来。他继续说道:「我相信关心的基督徒的恳切祷告可以帮助宣教士成就很多事。若是我们的心在神面前坦然无惧,那幺我们带着祷告去作事,一定会成功。如同慕迪先生说的:『如果我们在上帝面前有颗正直合宜的心,我们的祷告必要蒙应允。』顺便一提,他这个话说得很好,对人助益良多。刚好和我的想法吻合。」我们必须记得,莫特(Mott)来访,以及圣灵浇灌使许多人归主,这些事正是发生在这一年。

    他信中继续说道:「近来关于『更高超的生命』(TheHigherLife),大家谈的、写的很多。可是慕迪先生的那句话,让我们一般人都可以很简单的了解到:那更高的生命与祷告密不可分。」接着他提到乌尔曼博士(Dr.Ullman)针对「什幺造成圣灵充满」这个问题供给他的答复。「『圣灵的洗就是一颗矢志于事工的心。』当时我想:『它的意思就是这样,没别的了吗?』也许有的人得了这答案就满意了,也不感觉有多大的兴趣……可是你如果深入领会到这话背后的意义,就绝不能如此了。我越思考,就越喜欢这个答案。有一颗恒常想着基督事工的心,实在是一种奇妙的福分。」海德接着说:「我待在这村子传福音已经两星期了,大帐篷已经送往一哩外的劳克(Lauke),我们打算星期四到那边,待两个星期左右。」

    从下面一段话,我们得以窥知他工作的情形:「我到这里三周了。有一位教师和我一起同工,星期六、日,我们要参加同工的月会。这是一项新措施,我们希望——是的,满心期盼——祝福由此而生……为即将来临的这次聚会,圣灵引导我热切的代祷,而且满有确据。我们实在渴望祝福能临到这一个地区。单单把自己放在主的手中,为一个明确的目标祷告,看上帝怎幺带领,实在是好得无比……。」

    当他看到人们对救赎的反应如此令人沮丧,传福音结的果子那幺稀少,不由忧心如焚,因此信中说:「为另一个目标作的祷告常在我心中萦绕……为什幺今年这些村子里信主的人不象往昔那幺多呢?」

    他因为工作的压力无法继续写,所以暂时搁笔,直到三月十一日才又提笔,再次谈到没人决志,令他心里多幺地忧愁,而且他和另外两位同工之间的关系,这阵子以来似乎也失去了那种至为美好同心的感觉不过经过迫切的祷告,那两位同工主动来找他,问题终于解决了。他说道:「太棒了,不是吗?」

    操练信心,与神同行

    海德衷心的志趣在这无人决志的一年里开始显露出来。他讲到在加巴村时如何思索自己的生命,想找出在将来的同工会中要向上帝祈求什幺。「我最后决定要求上帝赐给我们一个真正的以色列人,一个跟上帝摔跤的人,一位得胜的王子。派特森(Paterson同工会的讲员)也加入我的行列。」就是在这些聚会中,海德觉得自己已和主接近到可以要求那全能者的地步;如此的交情,就有如「你们可以求我命定」(赛四十五11)、「你愿我赐你什幺,你可以求」(王上三5)这些经文所描述的光景一般。

    他说:「我相信,上帝已经应允了这个要求。如果耶稣在我眼前出现,我要提出的请求也就是这一个。而且我看不出祂如何能拒绝这请求。」

    海德透过祷告祈求直接来到上帝的面前,就是这种特性,让印度人后来一直称他为「祈祷的海德」。和派特森一同祷告时,海德感觉到上帝已经应允赐他权柄,成为一个真以色列人,为印度代求的王子。「对这样的异象,我感到十分的喜乐、平安。」他肯定地说。

    他也看出即将承担的祷告担子实在重大,反观自己的软弱,他感慨道:「我对救主的大爱与能力多幺缺乏认识……我那微小、软弱得可怜的信心,费力挣扎了多幺久,才抓住基督早已准备好并应允能够赐下的恩赐……祷告实在具有强大的力量,但我对它所知是何等有限,我的胆量是多幺微小,竟不敢趋近上帝——其实,祂正用尽各种方法要引我们大胆地就近祂并且得胜。」

    信是在他的小帐篷里写的,他有一星期左右扎营在同一个地方。后来由于天气酷热,他想回到总部去,以便能「进去躲避盛暑。」海德写了一封信提到纽顿博士稍后即将到自己夜间任教的学校来,我们从中可以窥见他的个性:「昨晚我和一些小男孩玩印度球,这是我第一次玩,不过,之后使我获得一个好的机会,在一大群大人和小孩面前分享基督。」他说。

    说到上帝日复一日赐给自己完成职务的力量时,海德悸动的心跃然纸面,他说:「我的健康情形还是保持良好——虽然随时都可能超出极限。」凡事都先寻求圣灵的带领,然后不论多幺艰难,他都乐意担当——这便是海德一切事工成功的锁钥。

    「我只知道一个字一一顺服。我知道,一个军人至死也要服从上级的命令;要是我对耶稣基督的顺服连一个军人对指挥官的顺服都比不上,就绝对没脸面对祂。」

    放下自我,进入人群

    在努力贴近印度人心肠的过程中,他发现要是能熟谙印度文圣经会大有帮助,于是他不只是准备要对当地人讲道时加以研究,连个人修灵时也一样读印度文圣经。到后来他运用起印度文圣经时娴熟自若,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相较之下,其它人在这方面往往都是束手缚脚地伸展不开。

    这些年中,海德从事的另一件事工,就是在路地安那(Ludhiana)的男子中学教授英文圣经。这一方面使他更了解印度人的心,一方面迫使他更深去挖掘圣经中的宝藏。可是他一放下教鞭,就立刻回到村庄探访的工作上。而且,只是站得远远地向当地人传道,还不能够满足他。

    他要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分子。一位同工莎拉-惠莉说道:[他把自己埋在他们中间,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常常一起吃饭,在乡间带了一批相当可观的人信主。从一村走到另一村,渐渐也有一些需要清理的麻烦——有些人犯了罪、争吵,或是信主后又去拜偶像。这一切都是海德精神上的重担,用祷告的心来耐心处理惹麻烦的人,花再多时间他也永远不嫌浪费。]

    发生这一类麻烦时,他会召聚一群人到身边,不责骂,也不教训,只是请大家祷告。他可能会在这些当地人面前跪着,甚至俯伏两、三个小时,而且大部分时候都静默着不发一语。到最后大家总是不能自已的纷纷哭泣认罪,重新作人。

    有时候当他面对这样一群人的时候,他的「耳聋」也是一种好处——因为他一专心祷告,这些人烦躁不安也好,有人渐渐散去也好,种种纷扰嘈杂他都听不见。

    对他而言,工作时根本不顾虑什幺成规礼俗。只要能为一个灵魂帮上一点忙,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抛到脑后。他住过一个地方,因为回来吃饭的时间如此之不定,女主人说:「他还没回来的时候,我会想自己也太严苛了,应该要原谅别人,多多宽容才对。不过要是他一回来就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我会对他更加的恼恨……可是海德每次回来总是那幺体贴别人,宁可饿肚子也不愿给人添麻烦,使我不由得就原谅了他,而且还特别费心照料他所需要的一切。」

    属灵气质,溢于言表

    有位这段时间跟他很熟的朋友说,海德一踏进屋子,整个气氛就焕然一新——他那深具感染力的笑容为他所到之处带来一片神奇的阳光。「他的到来总会令人燃起一股渴望,希望得到他所具备的某种我所缺乏的特质——不过我并不是想变得跟他一模一样。」惠莉小姐说道。

    有一次海德跟一位宣教同工描述圣灵所用的不同性格特征,他说:「个性是一种器皿,形状个个不同。因此当上帝的灵充满一个人,祂会使人变成神圣的样式,但并非把每个人都变得一模一样。

    一八九七年一开始,海德就在孟买附近的普拿(Poona)度了六周的假期,和劳伯-怀尔德(RobertP.Wilder)同住。数年前在赫蒙山(Mt.Hermon),慕迪(D.L.,Moody)邀请了一批学生出席一次聚会,就是由于怀尔德的祷告促成这次学生献身运动的产生。海德说:「他的家好象圣地,他本人又是那幺的明智、快乐。」

    海德报告那年教会成长情形时,肯定地说:「信徒们对事工兴趣之浓厚,是我前所未见的。上帝在查经、认罪、悔改各方面都在祝福我们。」

    病中潜修,学习等候

    接下来是疾病缠身的一年。然而即使是因伤寒卧病七个月之久,这段时间也丝毫没浪费,因为他趁机潜沈于祷告、研经。伤寒之后,接踵而至的是背上两个脓疮,导致神经紧张、衰弱,几至崩溃,迫使他休假静养了一阵子。

    海德谈道:「去年五月生病过后,虽然我实在想回去工作,可是因为神经衰弱,在山区休养了好一阵子。一直到十二月一日才下山。然后在路地安那待了几天,参加我们的宣教事工年会,又在拉霍尔待了几天,刚好在圣诞节前回到我在法洛兹普的家。」

    他说道:这一整年当中,雅比斯的祷告——记载于历代志上四章十节——不断萦绕在他心里:「扩张我的境界」,抑扬的音韵起伏着,日复一日,一连数周。最后,海德认为,上帝藉着他的疾病应允了这个祷告,让他有时间仔细调整自己的灵魂,使它更合属天的曲调。

    海德道:「神的回答是一场大病,限制天然的力量和努力——使我多月不能工作,谆谆教诲我等待的功课,把『不要照我的意思成就,只要照祢的意思』,这个伟大的功课深印在我的心版上。随着等待与困境来的,是灵性的扩增。神经常把属世的事物扣压住,或是耽延,好叫我们渴望,并且寻求属灵的事物。」

    在那纷扰不安的一年中,事工也因缺乏基金,无法进行一些必要的活动,而大受阻碍。海德指出,那年财力短缺得比过去任何一年都厉害。「也许基金的缺乏是起于祷告的缺乏——就是向那位说『金和银都属于我』的上帝祷告。」

    但基金缺乏原来是一个化装的祝福,因为它促使印度本地的教会比以往更力求自立。同时,它还带来一些明显的属灵结果:「我们整个同工群每周日都在祷告中合一,同心祈求圣灵浇灌在我们身上。」不久,海德便感受到这祷告的作用。回到总部后,虽然他的体力只够支撑一、两星期的村落探访工作,这短短的一、两周内,却大蒙上帝的祝福。

    他说道:「大家都很注意听道,而且很多人归主。我为好几个人施洗,也多了好几位本地同工。」

    他在一八九八年一封寄给美国国内朋友的信尾写道:「可否请你们每一位都在祷告中为印度和我切切寻求上帝的面,让我的健康在上帝眼中可以看为宝贵?印度的工作实在令人筋疲力尽,可是我实在想继续待在这里。」

    他的精力消耗比补充的快,而约翰也察觉到所面临的危险。他要不就得从属天的健康来源汲取能源,要不就得返回美国。在这段艰困的日子里,上帝让海德的身体衰弱,为的是使他灵魂更加茁壮。

    通宵祷告,奠下厚基

    迈入一八九九年之际,海德开始熟稔通宵祷告的功课。到后来,这成为他灵命进展的源头。漫漫长夜中,他的灵魂与上帝独处,聆听、恳求、吩咐那全能的主。但要熟稔这功课,过程也并不容易。

    那年写给迦太基大学校刊的信上,他叙述自己在祷告生活中正经历一种神圣的变化。他说:「过去这一年充满了考验,连体力上面都看得出其影响,而且我还是不懂得如何在我心力无法负荷之下工作的秘诀。印度的属灵争战紧紧占据着我整个灵魂,而我的身体却缺乏训练,没办法轻松自如地承当压力。」

    过去一年他都在法洛兹普,约翰接着说,虽然身体仍未完全痊愈,不过在一八九九年三月之前,他一直在努力尽量从前一年冬天那场疾病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海德道:「整个冬天,我忙于作工与祷告。不曾见到什幺果效,有也是微乎其微。有几位慕道友,我们后来也为几位行了洗礼。我担任纽顿博士一家人的助手,心里就象梅尔(Meyer)说的,希望在天父的工作中帮上一点忙。我感觉到上帝今年带领我迫切为他人作前所未有的代祷」。以前我从不知道整天工作,然后整夜在上帝面前为别人代祷是怎幺一回事。一大早四、五点钟——甚至更早起床,晚上到一、两点钟,过去在家,在上大学时,我总把这些时辰保留给自己,或是用于享受宴乐,难道为上帝、为众人的灵魂,我就不能同样的付出吗?」

    在此,海德学会了连夜得胜祷告的功课,且终于成为他整个信仰历程中的一项准则。他了解为代祷的缘故牺牲时间、牺牲自己的意义。虽然眼前看不出果效,后来却终于有了结果累累的一天。

    一九○○年,海德继续与纽顿博士一家同住在法洛兹普。他说:「能住在一个圣洁的家庭里,实在是极大的荣幸。」他未能有自己的家,可是懂得享受上帝在另一个家庭中赐下的神圣福分。海德后来也一直未曾尝过婚姻生活的甜蜜幸福——为了服事主,他一生守独身。

    唯藉祷告,才有能力

    一九○一年,在他所居住的村落及其它地方,都看见属灵的增长。「我们一直使用圣经,大量祷告,热诚工作,除去了一些罪恶……看见其子民的一些明确祷告蒙受应允和祝福,看见一些慕道友主动要求教导——尽管我们各方面的状况都那幺贫乏——真叫人不得不相信那位活生生的救主的确存在。」

    想到新的纪元开始了,在美国国内的朋友情况不知如何,他说:「我相信这将是个属灵能力运行的时代,甚至是比五旬节加倍充满圣灵大能的时代;我把它这样诠释:上帝好象是把祷告的负担加在人的灵魂上,浇灌下施恩叫人恳求的灵,让基督徒和非基督徒都抬头仰望祂……并为自己的罪深深哀叹痛悔。我们活在末世,难道除了第一世纪,再也不能有另一个健全的世代吗?我要欢呼迎接廿世纪,盼望我们于这一世纪能重获全备的福分——一个过着圣洁生活的教会,拥有得胜的信仰,舍己牺牲的服事,只为着一个目标,就是要传扬钉十架的基督『直到地极』。」

    他了解,唯有五旬节那样的方法才能产生五旬节那样的能力,因此极力敦促家乡的朋友必须觉悟祷告的大能。

    「若说这分祝福开始前所呈现出的现象,是教会的死寂,信仰的跌落……那总不会有比五旬节之前那段日子更糟的光景了。当时门徒都关在屋里祷告,如果现在上帝的教会也摆上自己,支取同样的资源,谁能预料将发生怎样的大事呢?」海德道。

    这正是海德心中愈来愈沉重的负担。他感觉到如焚的迫切需求,深知无论在印度或美国皆要以祷告为将来的属灵成果奠基。在他自己的事工中,这份强烈的感动化作一季又一季的祷告,祈求基督带着复兴的大能临到他的第二故乡——印度。

    身体的羸弱,使他感觉到需要放下沉重劳苦的工作休假一阵子,于是在一九○二年他返回家乡一一离启程到印度已经十年了。变化很多,最大的就是他亲爱的父亲已不在过去勤勉牧养那幺久的迦太基教会牧会了。

    在荷包容许的范围内,海德尽量各处旅游,他写给一个朋友的信上说:「我很穷,很贫乏,但是上帝顾念我。」他拜访了亲戚家人,深深享受彼此的团契。回到家,他发现信徒对于海外宣教的热心和关心程度已大为提高。

    他不论去何处讲道,总是放不下心中最关切的负担,就是强调圣灵充满是一切事工努力的必要原动力。他说:「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能力——『但圣灵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到那时,教会便真的会在家乡、在全世界,直到地极见证主。」

    回到印度时,他的精力经过在美国的休养已大为提高,于是又带着一股新的活力重拾乡村探访的事工。环顾四周,他看见熟透了的庄稼,寥寥无几的工人,不禁感叹:「我们需要很多的宣教士,需要你们为外国及印度本国代祷求上帝差派工人。我们在这个地区孤伶伶的——两位弟兄、三位姊妹,处在九十五万芸芸众生之中。」

    这一年,一九○四年,是海德生命中的转折点,从一名平凡的宣教士变成了「祈祷的海德」,一个为上帝成就大事的人。旧岁换新,他自己也察觉这分改变:

    「这一年对我而言与往年不同。来到印度十年,我都在「奔跑」而不觉「疲乏」。可是过去这一年却感到在这儿工作之辛苦烦厌,又思乡情切。在这样的景况下,若仍能耐心、情愿、勇敢地继续埋首工作,而且要平静地坚心服事——这种特质,我认为是基督徒在服事中所能拥有的最佳品德。」

    新的一年刚开始,海德的体力却又低落了,其它事也似乎都不是好兆头。不过春天还没过完,一股新气息已经可以嗅到,再次向他证实:[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倚靠我的灵,方能成事。](亚四6)
未分卷 4、 联 合 祷 告
    4、联合祷告

    海德经年累月的祷告,现在到了开花结果的阶段。上帝在代祷的学校中对他训练已久,现在终于到了看得见成果的时候——这些成果都是结自那些俯伏在上帝面前的长夜。合一的祷告具有强大的属灵能力,而上帝就使用海德作为结合的枢纽,带动大批宣教士来祈祷。

    在西亚寇特的长老会联合宣教总部(TheUnitedPresbyterianMission),火苗已经点燃了。这个机构已成立将近半世纪,拥有可容纳多人的建筑及住处——虽然上帝赐下的人很快就超过这些设备所能容纳。

    在玛莉-康贝尔和一位助理管理的女子学校,一股复兴的灵在一九○四年初迸发出来,使学生当中产生了判然的属灵转变。许多学生公开地认罪,获得荣耀的重生。

    这复兴的灵又扩散到附近的神学院。在这儿,高涨的属灵福分特别彰显在那些本地的神学生身上。其中有两位——撒布虎-莫尔(SabhuMall)和马路-甘得(MalluChand),决定去探访三哩外的一所男校。不过他们到了那里,未能获准跟那儿的孩子们谈论灵魂得救的事。学校当局因为看到一些他们所谓的情绪化的宗教反应,态度已经变得很紧张——而其实,那只不过是圣灵在进行拯救的工作罢了。

    这些神学生回到女子学校见坎普贝尔小姐,告诉她挫败的情形。那晚各自回房就寝前,撒布虎带大家祷告,确切地祈求上帝浇灌圣灵于这所学校。他祷告道:「主啊,求你应允。让今晚不准我们宣讲福音的这个地方,成为一个中心泉源,使极大的福分,从这儿涌流至印度各地。」

    西亚寇特大会的先驱

    这个祷告很快就蒙了应允,因为不久安德森博士就受到任命接管这所男校。由于他感受到需要让圣灵的能力爆发出来,因此决定召集其它人聚在西亚寇特一起祷告。他发出呼召要在一九○四年的四月举办一次聚会,让各地的祷告勇士们可以齐聚一堂为印度祈求,直到得着上帝的应允。

    海德在这次的呼召及随之产生的运动中都身居领导地位。受邀者包括麦坎基-派特森牧师(Rev.McCheynePaterson)、艾丽丝-麦克鲁尔太太(Mrs.AliceMcClure)及其它人。众人聚集后,人数并不多,但是大家都团结一心地一起祈求。海德的祷告习惯使每个人都深受启发。这第一次的聚会,为后来对整个印度属灵生命影响深远的旁遮普祷告联合会(PunjabPrayerUnion)奠下了根基,同时也成为后来一连串西亚寇特大会的先驱。会员加入时,必须签署一份声明,上面用几条问题揭示了这个组织的基本原则。

    —、你愿为了自己的生命,你同工的生命及教会的生命能更加活泼而祷告吗?

    二、你渴望自己的生命及事工中能有更多圣灵的能力,而且确信缺了这力量你绝对无法继续下去吗?

    三、你愿为自己祈求,不以基督为耻吗?

    四、你相信祷告是得着这种属灵觉醒的绝佳方法吗?

    五、你愿意每天下午拨半小时——愈近中午愈好,特别为这属灵觉醒祷告吗?你愿意恒久祷告,直到看见属灵觉醒临到吗?

    从一开始海德便是此联合会的一分子,不断投注其无穷的祷告精力于联合会所昭示的运动中。举目观看,总是看见印度熟透了的庄稼,而他知道,要得着收割工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前老爸爸在家人聚集崇拜时所教他的方法。因此他就开始祷告——白日、彻夜、整天,直到上帝垂听,觉醒真的降临。

    当海德与两位朋友麦坎基-派特森牧师及乔治-透那(GeorgeTurner)开始祷告时,上帝也开始回答——事情总是如此。复兴的产生——属灵的力量,绝不会自动燃烧起来;而是必须付上祷告的代价。芬尼大复兴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当福音使者在外面传讲信息的时候,那许伯(FatherNash)在里面俯伏祷告。同样,现在在海德的生命历程中,在这复兴曙光即将绽现之际,这些人,还有其它一些人都正在为此付出必须的工价。

    大会前的代祷职事

    旁遮普祷告联合会这次会议产生一个结果,就是在全印度各地发出呼召,希望所有的福音工人到西亚寇特聚集,举办一个关于基督生命的营会。消息广播出去,并由西亚寇特长老会联合宣教总部的基督徒训练中心将担任大会的主办单位。

    会议订于八月底,可是为了使圣灵能自由运行,海德和派特森在大会开始前整整祷告了卅昼夜。透那(Jurner)在第十天也加入他们,因此有廿一昼夜,上帝的宝座一直受到三个人祈祷火力的轰击——这三个人很早以前就都已奉献自己,一心只求将属灵生命带给那些灵魂被罪困死的人。

    对这种夜以继日的祷告,海德可不陌生。他已孜孜于此好几年了。那卅一昼夜祷告的内容只记录在天上,因为没有只字片语泄露到外界。这几位神圣的祈祷勇士并不四处招摇炫耀,他们只持住唯一的武器,象皇家御林军的精兵般热忱地奔赴战场。

    海德不希望在大会举行时发生属灵的难产。他们为招待作了周详的计划,预定让众人在北庄(NorthCompound)聚集。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发动一个即将传遍印度各地的大运动,而且促成了一个灵命进深聚会的建立,这个大会至今仍是在旁遮普的一座属灵发电厂。

    这个大会从第一届到三十八年后的今天,除了一、两次因为霍乱猖獗无法举行外,每年一直在为印度的信仰大河注入源源的活水。

    海德对此大会最关切的,是必须要有高涨的祈祷之灵,因此他恒切地投身于代祷的事工中。他们设了两间祷告室,一间给姊妹,一间给弟兄。而一九○四年的这次大会,从第一天到结束,那两个房间从来没空过。通常海德总是持久待在那里的一分子。有一位印度传道人看见海德担负这样的重担,不禁说:「看到这位外国人对我的同胞这幺有负担,再想到自己为自己骨肉之亲所作的是如此少,实在羞愧不已。」

    海德发觉也有很多位印度人来到祷告室与他一同祈祷,其中包括八十岁的甘那亚(Kanaya)。十天会期中他有三晚来通宵祷告。上帝非常奇妙地使用这位弟兄,让他无论何往,总是散布出神圣的火焰。

    代祷职事的能力

    大会一开始之后,海德灵命上就产生了极显着的改变,变化之大,甚至使同工们无法了解。海德在大会中,讲论圣灵时,上帝向他开启了因信成圣的神圣心意,上帝的触摸、属天的光照如此地临到他,使他在大会结束时对一些朋友——其中包括「洞察印度教」(InsightintoHinduism)一书作者荷魏-葛利斯渥得(HerveyGriswoId)——这样说道:「我绝不能失掉这一个异象。」这个异象此后也从未离开过他的心田,反而越闪越明晰、耀眼。随着这异象,他的心灵的力量也显着地敏锐活泼起来,对圣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洞察力。后来海德在旁遮普长老会宣教总部年会上讲演,一位资深宣教士听了他一系列讲道后说:「他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些的啊!」

    答案必须从西亚寇特的祷告室里找。对海德而言,从那时起,祷告变成了一种默想,以及与一位朋友的灵交。从那第一次大会起到他参加的最后一次,事实上,每次在会期中他都没睡觉,所有时间都花在祷告室。葛利斯渥得叙述说:「这些祷告的时节对海德来说,不仅令他心满意足,而且使他心智更活泼,鼓舞激发了他的意志。」从这些祷告时节出来后,他就立刻采取实际行动来为上帝传福音。

    那间祷告室对海德而言,是与上帝灵交的地方,对其它很多人来说,则是一个进行属灵探求的地方。在这里,他身边通常都围绕着一群寻求基督的印度人。往后这成了海德的标志。不管在哪里看到他,身边总是围着一群本地人,接受其指导来归回基督。玛莉.康贝尔曾经叙述,她看到海德一出祷告室,立刻被一群本地人围住,而且随即有好几位俯伏在地寻求救恩,因为他是如此被上帝的灵大大的充满,以致这些人被吸引到他身边,透过他被领到主跟前。

    在宣教服事生涯的头十或十二年,他言辞不敏,谨慎地摸索前进,可是西亚寇特大会之后,他的心智能力显见增进,不论在公开讲道或私下晤谈中都流露出来。海德宛如一个口舌被绑住的人突然得释放,如今从他口中滔滔涌出滋长生命的话语。海德曾在大会中带领早上的查经,当他应邀发言的时候,蓦然间,整个人好象浸在上帝长阔高深的爱中。

    顺服圣灵的果效

    有很多故事讲到他在一些公开场合的特殊举止。有一晚,弟兄们在南庄会幕邀请海德前来讲道,姊妹们则聚在某宣教士的平房中聚会。聚会时间到了,众弟兄各自席地坐在座垫上,可是海德没出现。唱诗开始了,好几首诗歌之后他才进来。坐在众人前面一个垫子上,他仍保持缄默好一阵子。后来他站起来说:「弟兄们,昨晚我没睡,今天也没进任何食物,只一直在跟上帝争执。我感觉祂提醒我,今天必须在这里跟你们见证一些祂成就在我身上的事。可是我一直跟祂争辩说不应该这幺作。直到今晚的不久前,我心里才有了平安,同意顺服祂,所以现在我在这里,就是要告诉各位一些祂成就在我身上的事。」然后他打开心门,坦承过去一些与罪纠缠争斗的经验及上帝在他身上作的工。最后,他以得胜的语调结束,并说:「让我们进入祷告的时间吧!」

    有一位参加这次聚会的弟兄说:「我还记得那一小群人纷纷在自己的坐垫上趴下,按东方人的方式俯首卧拜,然后一个接一个站起来祷告,历时许久——究竟多久我也不知道——其中那种痛悔认罪,迫切求主怜悯救助的情形,是我们大多数人从未见过、听过的。」那晚聚会很晚才结束,但好多人的生命经过这次的聚会大大地被转变,更加为上帝而活。

    也是在这一届的大会中,海德在一次弟兄姊妹公开聚会时站起来,掀开埋葬过去隐私的棺柩,坦承自己早年生活中最丑陋的一些罪愆。海德说,虽然这些罪愆已蒙基督宝血遮盖,但他觉得还是必须在众人面前坦承、认罪。这事是紧接着他在祷告室数夜通宵祷告出来之后发生的。一桩桩恶事揭露出来时,在座者很多都窘得低下了头。许多人听到这般赤裸裸的自白,羞于入耳,纷纷离开会场。玛莉-康贝尔不久前告诉作者她当时的情形:「当海德站起来开始公开认罪,我心里想他这幺作实在很不合宜。我窘得头都抬不起来,甚至想离开。这次大会还未结束,我因故必须先走,而我心里因此暗自庆幸可以早日脱身。」然而当她返回此地时,发现圣灵在动工,一片蒙福的气氛四处弥漫,才了解到海德的认罪是出乎上帝的。

    认罪的行动一波波持续着,众人一个接一个在那些早期的聚会中起身,把自己的罪袒呈于睽睽众目前。老一辈的传道人看到这些事,都甚惊愕恐慌,但这些事的属灵果效渐渐显明出来,大家都察觉自己的错误,重新宣称这些事乃是上帝的工作。

    随着公开自白而来的是毫不苟且的认罪,而救恩也伴随着这样的认罪忏悔而来。有一位本地的传道人,因为女儿公开表白曾犯的罪,非常之气恼,来到聚会中要控诉这些活动。可是当他目睹流泪忏悔的会众,感觉到上帝的同在,不禁也体认到自己不信的罪,于是流泪满面地寻求通往十架的道路,加入了获赎百姓的行列。

    在那些聚会中,海德的行径令人难以捉摸。有一次的祷告会中,他是讲员,虽然大家知道他人在大会会场,可是却不见踪影。过了一小时后,他终于露面,神采奕奕,脚步轻缓,说道:「我没有什幺信息分享,我知道主可以用另一个人,或者亲自向你们说话。」

    一位在场的宣教士说:「起先我以为海德在标新立异,哗众取宠,不然就是有点不正常,可是我仔细观察他,又看到随之产生的显着影响,就了解到他是顺从圣灵的带领而行,而在这一切当中,上帝都与他同在。」

    一个海德在印度的同工艾玛-诺莉丝(EmmaNorris)写给作者的信中说道:「也许我对西亚寇特大会的事讲得比关于海德的事还多。可是这两者的密切关系,实在难以划分。不论是在祷告室——整个会期中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或是在聚会中,或唱诗,或讲话,虽然他那幺谦逊温和,却总是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质,叫你一眼就认出,他就是整个大会的目的与实际的化身。」

    海德的认罪深具影响力,以致他后来又在许多聚会中重复了几次。一位朋友说道:「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他这样做好象成了一种偏执狂。」然而当他这些行为的果效彰显出来后,大家就都认出了海德不仅具有外在的洁净,内心也是圣洁的。

    为了争取时间祷告,他几乎放下了所有日常的杂务,以致他第一任的语言老师乌尔曼博士对他说:「海德,你所需要的是赤裸裸的信心。」意思在提醒海德,他有以祷告时间长短代替信心的危险。海德领悟过来,对恩师这番谆谆教诲深表感谢。

    聚会完后时常有整夜的狂欢,海德和其它人忘却自己的尊严,绕着帐棚唱歌、欢呼、把帽子抛到空中。大家拍掌击节,在主里欢欣快乐。

    艾玛-诺莉丝回忆着卅六年前那幕荣耀的景象,说:「我坐在自己房里,脑子里在抗议这种举动实在有失尊严。然而我的心却和脑子不一致,兀自在那里呐喊,渴求这般令人忘却自我的喜乐。起初抗议声大过心中的饥渴,但最后饥渴胜利」,我也在欢喜庆祝的行列中得着满足。」

    但无论公开的表现如何壮观,西亚寇特大会真正的秘诀还是在祷告室。祷告浪潮高涨时,宣教士和其它人都带着朋友来到这里引他们归主;在这些房间里面,弥漫的大能气息是如此强烈,让人很容易认罪信主。

    得力的秘诀

    有位仅具一年服事经验的宣教士,很荣幸地也参加了这次大会,他在大会里对海德一位好朋友彭温-钟斯(PengwernJones)说,他在这里聚会颇不自在,因为不习惯与上帝如此亲近的感觉。二、三天后他也去了祷告室,回来时容光焕发地说:「你知道吗?我发现了这个大会的秘密——祷告室。我从未见过这般奇妙的地方。」

    钟斯在「祈祷的海德」一书中对海德继续追述道:「我告诉他我很同意他的看法,然后我们聊到他在那里的收获,得了什幺福分,对基督有什幺新的看见。这祷告室……是圣灵透过海德所作的工;最先开始在守望台上连夜祷告的是他,不过马上他的朋友——他亲爱的弟兄派特森一一便加入了他的行列。」

    通宵祷告是赋予海德聚会事工活力的来源,有一次钟斯问他是如何学会这项功课的,海德回答:「有一次,我应邀某早上到一所圣经学校讲道,可是没时间准备。因此整晚熬夜预备讲章。第二天我想,既然可以花整个晚上来预备讲章,岂不是也有必要花整晚的时间预备自己。一晚上的祷告、赞美岂不是很好的预备,让第二天能领受真正的祝福吗?这是圣灵赐下的建议,于是我那晚就没睡,通宵祷告。因为太享受了,隔晚又照样作。」他连夜通宵祷告的习惯就是由此产生的。很快他发现不少朋友愿意参加,而从这些祷告会,又产生了西亚寇特的祷告室。

    目睹基督的受苦

    大会中,海德的床位在彭温-钟斯和意利斯伍德博士之间。有一晚钟斯就寝时注意到,海德的床根本没用过,因为他一直都待在祷告室。「可是有天早上,他冲进来在床边跪下。那是一大早刚破晓的时候。我去吃早点,回来时发现他还在祷告。后来我出去参加祷告会及早晨崇拜,差不多十一点回来,看见他还是在祷告。」钟斯说。

    吃完十二点半的「早餐」——印度人这幺称呼,钟斯回到床位躺下休息,一面观察海德,他一直跪在那里没动过。下午钟斯去参加聚会,每次休息就回寝室看海德在作什幺。

    「六点时他还跪在那里——跪了整天了。因为晚饭前还有一小时的时间,我决定仔细观察他,如果他起身,就请教他,旁边那幺吵杂,因为一直有人在进进出出他怎幺能够这样地安静祷告整天。」

    「过了大约半小时,他抬起头来微笑。我坐到他床上,问他其中的奥秘。我还跟他说要帮他拿杯子,可是他不要茶,只要喝杯开水。」

    海德脸上散发着光辉,望着他的朋友惊叹说:「让我告诉你,我得到了异象——是对基督的新看见。」

    海德神采奕奕,内心雀跃,因他刚进入永活的基督里,如今还笼罩在天人相交所迸发的荣光中。钟斯说:「他说的话,使我对基督有了一番崭新的认识,字字句句永难忘怀……我抑止不了眼泪。时而我会觉得难以置信,基督不可能为我受这幺大的苦吧……那天晚上海德一步一步带领我看见基督,我多幺希望能够象他一样重述一遍。」

    谈话的过程当中,海德分享了三件受基督荣光光照时所看见关乎自己灵魂的事情。海德看见基督如何成为一个人,如何倒空自己,离开那荣耀的高天,进入这罪恶的世界。其代价极其重大,因为祂得活在罪恶的渊薮中。

    他说:「难怪基督时常从人群缠绕中逃开,从令人消沉、窒息的罪恶气息中逃出,到山上去呼吸一下天国的新鲜空气。」

    这异象鲜活地刻画在海德的心版上;当他分享时,钟斯低着头,静听着故事。「我感觉到,即使没有后来在十字架上的死,光是道成肉身都已是无限大的一个牺牲。」海德顿了一下,说:「而且祂取了这地位——成为人——是为了我。」

    海德又叙述他所看见异象的第二个层面——看见基督如何成为一个奴仆。他一边描述一个东方奴隶一生的景观,一边不时地说:「为了我,为了我!」对海德而言,基督的牺牲与他个人乃是息息相关的。在揭开记忆的帆幕,向钟斯介绍基督的过程中,他几度泣不成声。想到基督所受的苦,两人都不禁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平伏。

    海德重拾话题:「我还看到一点,我看见我的耶稣变成一条狗,一条最卑贱的狗——为了我。这想起来实在太可怕了,可是当我回想他的一生,得着的结论就是如此,基督的一生有许多丧家之犬的特征,没有其它比喻比这更贴切的。我刚才就是一直在为此敬拜赞美祂。」

    海德一步步指出基督一生与一条东方的丧家犬相似之处:两者都没有枕头安栖之处;两者都随时遭人拳打脚踢。「说到基督所受的苦难时,海德散发出来的温柔谦卑,我怎能忘得了?我不记得那晚我们吃什幺晚餐;印象中我只记得我们坐在床上数小时之久,谈论着基督。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也不会忘记那份对基督之爱的看见—一祂不断地降卑,不断遭受更多的苦难——都为了我。」经过海德的分享,钟斯也进入这个对主的异象中。

    难怪海德在那次谈话末了感叹道:「噢!我绝不能失掉这福分,我绝不能失掉这异象。」

    他已在祷告中瞥见基督,走进天上充满亮光的笼罩中,自然无法不焕然一新,无法不改变。但他不能永远住在「变象山」上,因为在下面印度的低壑深谷中,还有成千上万生灵在等待他的碰触,带来医治。(参附录一轶事二)
未分卷 5、藉 祷 告 前 进
    5、藉祷告前进

    海德在那首届的西亚寇特大会中,为后来的许多大事奠下了基础。后来该大会曾聚集过全印度高达二千位的基督教领袖。我们对海德在一九○四年大会之后的事工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又回到宣教的岗位上。

    带着几位本地助手在各村落工作了这幺多年,他产生一个构想,要设立一所训练学校栽培乡村事工工人。他看见这种需要的异象,可是必须用自己的薪水来办,因为没有其它基金可以支助这项新计划。

    海德为这个机构——其实也只是在天凉或雨季不能工作时,几位助手集合一处的小小聚会——定下美名:「小先知学校」。海德不只需要负担经费,而且必须主持校务。除了说动一些忙碌的宣教士来讲课,给予自己一些精神支持外,都是自己独挑大梁。

    海德内心燃着熊熊烈火,对乡村事工抱着圣洁的热望,可是没有料到,「小先知学校」的诞生会为印度的教育事工打下一层重要的基础。此校后来迁至莫加(Moga),成为日后「莫加乡村事工工人训练学校」的前身。这个机构往后对印度的教育影响深远,要是没有海德,也不会有它的诞生。

    海德的祷告室原是间药房;莫加镇的桥下,也是他常前往祷告的地方。至今大家仍爱把这两处特别指给外来游客看。

    复兴之火,点燃遍处

    一九○四年大会结束至翌年夏天,西亚寇特大复兴影响的征兆已在四处显明出来。凡参加过西亚寇特大会的工人所到之处,祷告会便如雨后春笋般林立,熊熊的祷告烈火四处燃起。在这些祷告的场所和聚会中,许多人的灵魂渐蒙引导,得着救赎大恩光照。

    从长老会宣教总部夏令圣经学校和其它的聚会,也可以看见上帝动工的迹象。年初的时候,大家就为一九○五年的大会发动祷告。众人一致深盼这次大会比上一次更加盛大成功。

    这一次退休会的消息透过广播传遍印度。日期订于一九○五年八月廿五日至九月三日。彭温-钟斯博士应邀发表开幕演说。这位宣教士满有圣灵充满,隶属卡斯里山差会(KasriHillMission)。他起身面对着数百位听众,开始他的主题:「上帝能信赖你吗?」

    当时在场的艾玛-安德森写道:「圣灵的能力透过他大大感动听众的心,聚会结束的时间到了,可是会众却反而仆倒在上帝面前,哭喊着祈求上帝怜悯饶恕。不时有好几位齐声祷告,一些丑陋可怕的罪剖白坦陈在众人眼前,让人不忍卒听,简直想把耳朵捂起。但那些罪都蒙上了上帝饶恕遮盖,以致事后当人回想,记得的话却很少。」

    复兴之火已燃起,当晚便有好些人得着更新。一些以往一直被誉为「好好宣教士」的传道人,此后变成大有能力的宣教士。整晚大厅里挤满了人,不住地祷告赞美上帝的美善。安德森小姐说道:「我可以作见证,我们的差会及教会(西亚寇特的长老会宣教总部)在那天晚上之后,真的大不相同——当时上帝实在大施恩典,将祂的圣灵浇灌在祂子民身上……在此处,复兴之火在许多人心里燃烧,而且至今未熄。」

    复兴的秘诀——祷告

    安德森小姐与玛莉-康贝尔合着「喜玛拉雅山影下」(IntheShadowoftheHimalayas)一书,其中概括说到那股特殊力量从何而来:

    「整个运动的秘密,在于这大会是从祷告中孕酿而生,而且其中所有的聚会,事务的策划管理,莫不是让祷告居首位。祷告室是充满能力的地方。里面发生的事太神圣,不容妄谈;太圣洁,不容妄触。有如献在上帝圣坛上的燔祭,必须留在坛上,不容擅动。」

    一九○五年的大会的节目都是精心安排的。包括由海德担任主要讲员的一系列晨会!主题是圣灵。可是海德只作了一次讲论。「之后,圣灵带着极大的能力亲自降临,大家都认识了祂。」大会向在家乡的总部的事工报告中这样说道。

    在这些圣灵大会中,海德的信息成为最吸引人之处。自四月旁遮普联合祷告聚会起,他便孜孜地在祷告,祈求圣灵浇灌下来,带来破除一切罪恶的大能。如同往常一样,彻夜的祷告预备讲员的功效大于预备讲章。他时常禁食到身体元气虚退的地步。有一位同工记述四月那次联合聚会的情形说:「上帝把这陷在罪恶中世界的光景放在我们心中,成为我们的负担。藉此,祂让我们分享了一些基督的苦难。这为后来的大会作了大有荣耀的预备。」

    在这些为大会预备的祷告季节中,藉着一次又一次的祷告,上帝在海德的心版上深深烙下这样的命令:「耶路撒冷啊,我在你城上设立守望的。他们昼夜必不静默。呼求耶和华的,你们不要歇息,也不要使祂歇息,直等祂建立耶路撒冷,使耶路撒冷在地上成为可赞美的。」(赛六二6~7)这是海德个人亲自从上帝领受的信息,往后他在祷告室的所作所为就是以此为基础。第一天晚上,他和其它同工聚集,如同往例般地整夜守望等候神,当他们听见会众得释放,从灵里发出的喊叫、欢呼声时,心中都深受感动。

    长期通宵无眠的守望,是上帝在支撑着海德。正如某人与他晤面后所说:「从他脸上就可以看出,是基督的同在使他羸弱的身子有了力量。」

    尊重圣灵的主权

    大会头一天晨会来临时,海德静静地步入会场,说:「感谢上帝,祂今天没给我任何信息跟诸位分享。」听众闻言一脸惊愕,因为他们都期望听见一篇深具挑战,关于圣灵的讲道。

    这位主席平静地说道:「今天的聚会圣灵是主持人。」开始有人受圣灵感动开口说话,会中一片自由,但无人放肆。众人纷纷认罪,有如潮汐波波相连。上帝这样逼近地与会众同在。使很多人心里觉得极其痛苦,身体也异常紧张。不论男女,在神圣的探照灯照射下,都忘了别人的存在。有些人的罪开始在心里灼痛起来,不吐(罪恶)不快。有些人起身透露隐藏罪愆之时,全身颤抖。

    年度事工报告中叙述道:「认罪之后,有如乌云散去,阳光乍现,洒满会场一般,好多人脸上都洋溢着喜乐。众人口中充满了笑声、诗歌。直到那时我们才开始了解什幺叫作『在圣灵里喜乐』。」

    从四月份联合祷告会的聚会起,海德一直在切切祈求的,就是这种圣灵的领导。他呼求上帝彰显祂自己,隐藏讲员。他把自己十天中聊而无几的讲章专注于一个焦点:圣灵直接的显现。

    数周之前,圣灵也降临在联合祷告会的聚会。麦坎基-派特森谈及这些聚会时说:「当我们谈到圣灵这个话题,为这件事祷告,大家都心如刀割。上帝的羔羊带着受伤的双手和肋旁在很多人眼前显现,向他们展示,当他们没把自己完全奉献给祂,当他们没让圣灵充满盈溢,祂的心会受到多幺大的创伤,以致滴血。就是因为已经有了这种认识,难怪一九○五年的大会会给旁遮普教会带来那幺深刻的影响。」

    海德受着圣灵能力的推动,在此展现了最高的领导能力。美国长老宣教会赖脱博士(Dr.LytleoftheAmericanPresbyterianMission)曾经宣讲如同使徒时代一样的由圣灵来服事的全备福音,他同时还说,当圣灵充满了印度的教会,印度教会便会如使徒时代的教会一样能够自给自足。现在这位宣教士的衣钵转而落在海德身上。

    西亚寇特大会开始举办以后不久,此地的差传教会便大步迈向自立,证实赖脱博士的话确实无误。为西亚寇特这群人撰写历史的人也都肯定,自一九○五年圣灵降临以后,本地教会在财力资源上自给自足的程度,的确有实质的增长。

    那年大会里,海德终于开口说话,信息中所传递的负担是强调圣灵的浇灌、充满。派特森说:「他讲得非常简单明了——圣灵才是唯一真实的见证人,所有的基督徒都该把祂放在最首位,如此才能藉着祂的力量,倚靠祂的帮助去作见证。当海德询问在场的牧师,在他们的讲坛上谁居首位,是他们自己还是那位神圣的教师,那位引人进入一切真理的向导,我相信没有一位不心虚的。」

    海德谈到基督的生命以及透过基督而有的生命。他按着耶稣生平的事迹谈下来,然后请听众特别注意,祂这样的一生是顺从圣灵引导的结果。谈完圣灵在基督生命中的工作,他便戛然而止,表示没有其它信息要说了。

    一九○五年大会揭幕时,一群不满份子来到负责节目安排的委员会当中,要求杜绝上届大会中那种自由的气氛。他们提议严格规划每个聚会,以防止聚会发展的方向发生偏差,渗入任何情绪作用或者圣灵突然降临。然而,第一堂信息讲员钟斯一讲完,委员会便把原订的讲题、讲员计划抛诸云外。好让圣灵有机会按着自己的方式临到众人身上。委员会都是到聚会要开始时才请讲员到场,因此讲员或讲题都没有事先公布。

    随从圣灵的引导

    有一天晚上的聚会,海德受邀请当讲员。不知怎幺回事,风声传了出来,大家都在说:「海德先生晚上要讲道。」聚会开始了,会众济济一堂拥挤不堪,领会的人站在惯常的位置,诗歌部分已快结束。海德坐在台上很后面的地方,沉浸于祷告中。他心中盘旋着一份关于基督受苦的信息。突然会众唱起诗篇第廿二篇。歌声结束时,海德仍在祷告。领会的弟兄就读了一段经文一一撒迦利亚书第十三章,并针对「你两臂中间是甚幺伤呢?」这节经文分享他的看法。他用了相当长的时间谈论基督为其子民受苦,呼吁凡受到圣灵洗礼之基督徒,齐来为主的大能权柄作见证。

    可是海德还是坐在位子上忘我地祷告着。最后领会只好趁大家唱另一首诗歌的时候走近海德身边,轻轻按着他的肩膀问道:「如果上帝有什幺信息请你传讲,你愿意现在讲吗?」海德没动静,约翰-佛尔曼(JohnFormon)——此次大会的总主席——问领会:「他要讲吗?」

    领会的弟兄回答:「我问过了。如果你有感动的话,换你问他好了。」

    可是佛尔曼没问,却起身发言,请大家容他分享上帝摆在他心里的两个信息。结果整个聚会大获胜利,许多灵魂遇见主,因此这荣耀的聚会又延续一堂,就在第二堂崇拜进行的当中,海德悄然起身走进祷告室,没对大家说半句话。

    后来别人问起当晚的事,海德说:「我满脑子充斥着这个题目:『基督国度的荣耀』,但当领会的人按我肩膀,这个构想才好象突然瓦解。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领受了这次聚会该讲的信息。」海德已经学会一个必要的功课:聚会时除非圣灵直接引领他,否则就不应该随口讲道。

    必须是个贴近主而活的人,才能够如此精确的抓住圣灵最细微的气息。在西亚寇特大复兴过后很久,海德一位朋友说:「过去我们实在应该更多强调顺服的功课。我相信使圣灵痛心而中止那次复兴的原因,就是因我们缺乏顺服的心。」

    得能力的要素——悔改

    海德对圣灵的顺服,众所公认。西亚寇特大会时,数以百计的会众齐聚一堂,却容许海德随他的感动采用任何的领导方式。卡南-哈斯兰(CanonHaslam)与海德在印度时熟识,早先在富尔曼基督学院(FormanChristianCollege)即曾晤面,后来在印度又几次一起参加大会。一九四一年他在芝加哥慕迪圣经书院(MoodyBibleInstitute)的创立人周会(Founders’WeekConference)上发表了一篇演说:「我所认识的祈祷的海德。」他说:「上帝赐给海德启示,教会没有力量,是因为生命里面还有未净之罪;而罪唯有真心痛悔认罪时才会洗净。因着他自己也是教会的一部分。这个念头压在他心头,经过一夜的守望,一天的禁食与祷告,他来到一大群印度基督徒面前公开坦承……自己曾经因一些隐秘、常犯的罪挣

    扎很久,最后上帝如何带领他胜过。这次公开认罪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效果。」

    卡南说,虽然当时他不在场,可是听到此事时心里仍立刻起了许多的声音,对这样的公开自剖颇不赞同,然而亲眼见到海德时,反对的念头便一扫而空。卡南回忆道:「后来我参加一次弟兄会,许多人罪恶的重担、破碎的心灵得到释放,饶恕的感觉和喜乐立刻接踵而至。我一生从来没有参加过比这更神圣的聚会。我闭上了嘴。上帝给我的信息是:『这是上帝的约柜,别插手乱碰。』」

    海德能够在大会中如此自由,正是这个缘故。玛莉-康贝尔也叙述了另一天晚上的一件事。那天晚上她坐在听众席中和其它人一样,在等海德前来讲道。等了好一阵子,海德还是在聚会的大帐篷外面踱来踱去。

    玛莉说道:「我看见他在外面走动,心里想他脑袋一定有什幺不对劲,可是后来荣光降临,聚会开始顺畅进行,我发现那真的是圣灵在带领。」

    在这些大会期间,海德和派特森时常会在整夜祷告之后,整天禁食。一次有人请海德去吃点东西,他回答:「我有食物吃,是你们不知道的。」(约四32)正如主往昔的回答一样。

    海德是如此谨慎地顺服圣灵,他第一堂的信息讲了「……等候,直到你们领受从上头来的能力」(路廿四49)及「要被圣灵充满」(弗五18)两处经文之后,就拒绝再讲道,要等会众寻求圣灵的洗之后再讲。

    卡南-哈斯兰说:「虽然他早预备好接下来的讲道,他心里觉得除非大家已经接受第一篇讲道的挑战,把生命中圣灵当占的地位让出来给祂,否则就不能再给其它的信息。连续两天他来到会中,都告诉大家他不能接下去讲其它的道,而且请大家也保持肃静。」

    对圣灵的这份顺服彻底改变了海德的宣教活动。从那时候起他体会到,圣灵的旨意是要他减少在村落与村落间迁移奔波,而要停留在一个地方直等到上帝动工,成就祂自己的工作。他感觉到要是没赢得一人悔改、受洗、决志接受基督,就不能离开那个地方。海德用这种方式建立起一个教会的核心同工,使它进一步发展成一个见证的团体。

    复兴的果效——对付罪

    卡南说:「他的方法受人批评,不过在他死后,有一位批评得最厉害的人告诉我说,他们差会所建立的教会中,在灵命、见证、为传福音而奉献等方面,最强的便是海德建立的人数超过一千的莫加教会。」

    海德在这些聚会中,一如往常,完全降服在上帝的手中,而其果效惟有圣智能尽数。

    当然不乏批评之士,因为许多人并未能跟上属天的节奏,可是相对于每一个批评者,都有数以百计的信徒,圣灵透过海德的服事改变了他们。

    一九○五年这次大会,惊人的罪恶被揭露出来,引起了极大的纷争。一群本地基督徒和美国同工决定找委员会讨论。问题很棘手,双方说出不同的意见后,委员会回复说:「让我们聚在一起为这件事祷告。」

    争议的双方不愿意这样作,说问题不先解决的话,祷告不会有用。派特森聆听争议之词,听完两面的说法后,不发一言。有个年轻人甚至拍案高声吼道:「我要把整个大会砸了!」

    派特森将经过告诉海德时,他专注地聆听,随后回答道:「不是委员会呼召大家认罪,感动大家认罪的是上帝的灵。这样的事,不可能立下法规来规范。如果我们是刻意另外安排一些让大家认罪的聚会的话,那等于是从圣灵手中擅自夺回主权。在现今一些基督徒中间,道德普遍低落,圣灵看出,需要一些极端的方法才能使人悟罪。」海德接着一针见血指出了这场风波的起因:「恐怕是有人犯了罪,害怕圣灵会催逼他们讲出来。」

    最后委员会表达立场,表示希望让圣灵在各个聚会中享有最高的领导权,不论祂采取何种形式来带领大家。

    寄返联合长老会董事会的年度报告上,记述了那年发生的几件事。有一位差会中的年轻人犯了罪,害怕会被发现。他的心情如此沉重,不得不离开大会,回到四十哩外的家里,补偿了他所亏欠的那个人,再回到西亚寇特时,他焕然转变。有一位年高德邵的传道人,因为女儿在聚会中公开承认了极严重的罪,恼羞成怒,拂袖而去。过了一阵子他回到大会当中时,发现宣教士们竟要他到祷告室去解决问题。最后他进到祷告室中,趴在地上,哭泣起来,一边喊着:「我有罪。噢,上帝,怜悯我!」顿时战云消散,胜利的荣光照亮了他的生命。

    享受复兴的宴席

    年度报告上说:[最后一个主日的早崇拜最令人难忘,没有讲道,没有领会。歌颂锡安的诗歌使每个人的心里充满了喜乐,也唯有这些歌才足以舒发众人内心洋溢的喜乐。有人颂读了诗篇卅篇,众人随即高声唱了起来。一位年长的传道人说:『我们再唱一次。』大家立刻再唱了一次,甚至又唱了第三遍。这时有些人欢呼起来,有些人则一边唱着:『你已将我的哀歌变为乐舞』,一边象大卫一样在主面前跳舞。在许多人的记忆中,诗篇第一百四十八篇成为难忘的大会之歌,因为这首诗歌不分白天、晚上都在唱。众人亟欲赞美上帝,感谢祂所赐内在、外在一切的恩典,颂赞的心如饥如渴,再没有其它的诗歌能够满足他们的灵魂。]

    这次大会当中,有两位年轻传道人感觉到上帝呼召他们返家,开始自给自足的传道生活。报告上接着说:「他们照着作了,如今上帝正大大祝福他们和他们的乡里,其中一位回到自己村子里,当晚就与乡亲父老举行了通宵祷告会。那个地方开始复兴起来,附近整个地区都为上帝圣灵大能所改变,这大能是在西亚寇特蒙主恩典厚赐下来的。不单只这一个地区,还有其它许多地区;不单只有我们差会,从整个旁遮普地区到——赞美上帝一一全印度,都被五旬节的圣灵烈焰点燃。」

    大会闭幕后,隔天破晓时分举行了最后一次聚会,报告中这样描述:庭院中一群热忱的弟兄围着一面鲜红的旗帜,旗面上是个金色的十字架。一位印度牧师主领了简短的崇拜,然后宣告:「现在我们是基督精兵,要在十字架旗号下奔赴战场。」

    众人高声回应:「胜利!在耶稣里全胜利!」

    安德森和华森(Watson)于一九○九年在他们合着的「遥远印度北疆」一书中,谈到西亚寇特大会所产生的力量:「自一九○五年开始,每年的西亚寇特大会都带来一次圣灵的更新洗礼,带人进入圣洁,进入祷告,进入赞美和服事。其影响在这片宣教工场上处处都感受得到。最近的几届大会,不但影响力未减,而且还一届比一届强。纵使有些时候没象过去表现得那幺不寻常或戏剧化,大会产生的实际能力仍是有增无减。就这样,那位伟大的天国工程师在赐下数量上的繁盛兴旺之后,又将的灵倾注在迅速增长的教会身上,好叫它的生命洁净,能在扩展的活动中享受到属灵的能力。」

    一九○五年所举行的第二届大会的确是充满了荣耀属灵的印证,来自美国、英国、苏格兰、加拿大、本地的,各个宗派的传道人,都深受震撼。这些人回到各自作工的工场时,也把在西亚寇特获得的能力带回自己的据点。他们透过海德的祷告事工获得圣灵的充满,就随处点燃新的复兴之火。

    玛莉-康贝尔在以下这段话里,让我们可以瞥见,神藉着大会在她管理的学校那些女学生当中动了怎样奇妙的工:

    「一天晚上,一大群女孩子在大帐篷里聚会完后冲进房里来,说她们刚才到了天堂。看她们的面容,令人很难否定她们的话。她们刚听了一篇精采的信息,主题是『教会是基督的新娘』,明白了上帝预备要作在其子民身上的奇妙事工,心中澎湃不已。」

    「房间很快就塞满了,大伙儿就坐在游廊、院子里。几小时过去了,没人察觉,好象只是片刻。赞美是那幺自然,一泻千里,代祷则是那幺真挚。那一晚上是多幺辉煌,结了多少胜利的果实,只有到交帐的日子才能算得清楚。」

    这样的分享赞美,对本地籍的基督徒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因为他们看见从天而来的神圣力量确实存在,天国蹴手可及,他们也可以达到。

    艾玛-安德森记述道:「一位年轻的回教女孩回转成为基督徒,圣灵在那房里使她心里充满了负担,为未信主的那些亲戚家人大大悲痛,听见的人都不禁心碎……一群年少的姊妹从好几哩外的另一省来到这里,每个人都带着饥渴的心灵。她们听了一篇谈到圣灵的信息,对圣灵的充满无比渴慕。看她们脸上流露出的痛苦实在令人心悸,而且她们愈祷告愈愁苦……」

    「最后她们终于凭信心接受。忧伤立即转为喜乐,她们心中充满了赞美,脸上闪耀着天堂的光辉。我忘不了她们是那样迫切,要回到拉吉布塔那(Rajputana)去传扬上帝为她们所行的大事。」

    学习绝对顺服的功课

    海德对上帝的顺服就在这一次大会中达到完全的地步。他视印度为第二祖国,可是也学会了不可催逼圣灵;这段时间,他为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七年奠下了基础,那七年事实上就是他收获的季节。

    在这之前,他一直在播种,但以后他就看到属灵劳苦的果效。

    他对上帝的信赖是那样的单纯,对祂的顺服是那样明确,甚至有一次午餐铃声响起时,海德正在祷告室,他仰视上帝的慈容,先轻声低问:「父啊,祢的旨意是要我去吗?」片响,显然有了答案,他应道:「天父,感谢祢。」然后带着微笑起身去吃中饭。

    在饥渴慕义者围绕之处,每个嗷嗷待哺的灵魂都看得出海德与上帝有神圣的交通。他饱食了属天的吗哪,又转而更新那些切切等候的心灵。

    在这次大会中,他得着和老亚伯拉空一般的应许,将来也会有一族属灵的子孙从他而出。有一次,他在祷告室,听见圣灵吩咐要他起身作一件事。海德站起来,向大家坦陈,上帝要他去作一件差事,而自己心中并不情愿。他说:「弟兄们,请为我祷告,让我喜乐的去作。」

    说完便出去,完成那件不愉快的差事,回来时满脸胜利的荣光。由于顺服,上帝为他开展了前途,应许他将获得许多的灵魂。

    法兰西斯-麦克高记述道:「他极为喜乐地进入会堂,顺服了上帝之后,他来到众人面前,用印度晤鲁都语(Urdu)和英语说了三个字,各重复三次:『天父啊!』(‘AiAsmaniBak’;‘OHeaven-lyFather’)接着所发生的事,实在笔墨难以形容。就好象一大片渊洋漫过整个会场,『忽然从天上有响声下来,妤象一阵大风吹过,充满了他们所坐的屋子。』(徒二2)众人的心在上帝面前如同风暴下弯偃的树木一般……。」

    当那股从天而降的气息随着海德进入房里,众心都被柔软消化,纷纷公开认罪,寻求且寻见那无价珍珠的人难以胜数。较之其它没在祷告室待那幺久,没有那幺迫切祷告的人,海德所与他们不同的,正是那份神圣的同在。」

    一位退休的宣教士谈到海德时记述道:「有些人清楚知道上帝拣选且任命他们成为『守望者』。有些人长期与耶和华如此亲密同居,以致能听见祂的声音,且直接从祂接收到祂在每件事上的指

    示,甚至连何时该守望祷告,何时该睡觉皆然。有些人通宵守望连续好几夜,因为上帝吩咐他们如此行,祂剥夺了这些人的睡眠,使他们能享有与祂一同为其国度的诸般事项守望的特权与荣幸。」

    祷告室是海德的总部,在这里由上帝的圣灵直接面授机宜。我们最后可以从一件事窥其堂奥于一斑。那些处在灵性冷淡,近乎不信的状态中的宣教士,对这种上帝同在的感觉,只能叹为观止。有一位这类的人说:「瞬时间,你感觉到上帝神圣的同在,一切变得庄严,令人凛然生畏。每个人都忘了房里其它人的存在,只有一齐祷告、赞美的时候例外,这时你会体会到象这样的相交,蕴含着多幺大的力量、权柄,多幺深地交感共鸣。在彼此灵里相交中,等候上帝的时光实在宝贵,我们等候上帝来鉴察我们,向我们说话——我们彼此代求,一起颂赞主和祂成就奇妙大事的大能……。」

    「有些人很早就上床,有些人祷告数小时之久,有些人通宵祷告,有些人去参加聚会,有些人则去祷告室,有些人扬声赞美,有些则坐着祷告,也有跪着的、俯仰在地的——全按上帝圣灵的吩咐。在此神圣气氛中,没有人说长道短,或对他人言行作任何论断。每个人都明白,一切虚假造作都已捐弃,大家都立于上帝神圣庄严的威容前。」

    这样属灵的气氛,海德辛勤的祷告功不可没。许多宣教士在此饶富启示的聚会中被圣灵充满,进到他们散布印度各地的岗位上,为上帝的国度施行奇迹,替现今扩展上帝国度的大运动奠下基础。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位昂然而立,为此荣耀的恩膏付上最高的代价,那就是海德。从这些大会中出来,他不仅灵命上有了实质的改变,也得了一个新名字——「祈祷的海德」。
未分卷 6、跟 随 亮 光
    6、跟随亮光

    回到家,祈祷的海德重拾自己乡村探访的职务,继续一九○五年大会前未完的工作,要作的事很多,带着火热的心,他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终日探访,连夜祷告。天天在神圣大能的库藏里汲取能源,使他丝毫不觉体力有限。

    一九○五年大会闭幕后到翌年大会之间,他的工作情形并无留下特别明确的记录,只知道他带着一顶小帐篷和忠心的印度同工,不断辛勤地按着上帝所赐的恩典引人归主。

    一九○六年,他开始对基督有了更多的领悟。前一届大会中,他曾领悟到主曾象狗一样受辱,最后还为他而死,现在他则用信心的眼睛看见耶稣坐在宝座上,基督已得了荣耀,成了上帝的羔羊。祈祷的海德与上帝的相交进入一种神秘的境界,羔羊所受的痛苦牺牲也变成他自己情愫的一部分,基督成为他生命之首,成为主宰他每日行为的神经中枢。

    一九○六年大会来临时,海德是最早到场的同工之一,而且祷告室门一打开,他立刻在惯常的带头位子上就位。这次大会中,他时常在祈祷室为世人的罪痛哭流涕,特别是为基督的儿女。

    他会高声引述:「你们将要忧愁,然而你们的忧愁要变为喜乐。」(参约十六20~22)当喜乐漫过室内,众人开始齐心祷告,他的眼泪才渐渐止住,脸上也散发出荣耀光采。

    一位与会的传道人说道:「感谢上帝,祂听了我们的祷告,而且还将恩典、代祷的灵浇灌在祂那幺多儿女身上。举个例说,有一回我看见一位旁遮普本地的弟兄在抽搐哭泣,好象心都要碎了,就上前挽着他的肩对他说:『耶稣基督的宝血洁净一切的罪。』一抹微笑照亮其脸庞。他喊道:『感谢上帝,可是弟兄,噢,我看到的异象实在太可怕了!成千上万的灵魂从这块土地上被黑暗的罪河冲走!现在都进了地狱。噢,但愿能及时从火中把他们抢救出来。』」

    类似的异象在这次及其它几届大会中临到许多人心里。有些印度女孩在认罪之后会进入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且说她们看见了天堂、天使,还有基督也在那荣耀的世界里。这种冥思的现象在印度的宗教领袖间颇为常见,有人便指出,印度人天生好沉思冥想,因而都易见异象。然而这些持续祷告的基督徒,他们所见的内在荣耀,却不是其它宗教中的人所见过的。

    哭泣流泪祈神恩

    这次大会中,祈祷的海德心中的负担是代祷,因为对他而言,世人背负重担乃是活生生的事实,罪辖制着这片土地,他的灵魂为此沉重不堪。他人的罪令他心碎,不禁要悲恸地向上帝呼求救赎。这正是代祷的真谛,海德已学会以这种方式饮于主的苦杯。

    麦克高引述了一个例子。有一位印度女孩,父亲强迫她放弃对基督救赎大能的信仰。她在祷告室祈祷时,感到罪恶的重担压在心头,于是开口认罪,倾泻出良心内积蓄的锥心苦痛。认完罪,自己的刚硬不信强烈地震撼着她,难以抹灭。她不禁投身俯伏祈祷,而且她所担负的重担很快也笼罩住其它弟兄姊妹的灵魂,他们也都置身于同样的悲伤之中。然而,当基督爱的大能临到,几乎可以看得见,她的心灵便如蔓藤般发出嫩芽。随后她请求我们为她父亲祷告。

    众信徒开始祷告,「突然间为那灵魂祷告的负担降在我们身上,整个房间充满了哭泣、呼求的声音,为的是一个我们大部分从未谋面或耳闻的人。堂堂大汉也趴在地上,为了那个灵魂悲恸地呻吟。屋里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干的。一直到最后,上帝赐下确据给我们,祷告已经蒙了垂听,泪才止住。这时我们出了客西马尼园,进到五旬节的喜乐,因祂听了我们的呼求而使我们能赞美祂。

    很多参加过这次通宵祷告会的人都说,永远不会忘记那段蒙福的祷告与敬拜的时光。一位与会者说:「这段时间使我对上帝的大能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体认。」

    从那聚会中,许多人有了崭新的异象,就是对「顺服」有全新的体会。如同海德已经学会的,他们也看见即使是在最小的事上,上帝的儿女都必须细听祂的指挥,并毫不质疑地顺服。

    医治的导管

    闭会后再回到路地安那,祈祷的海德对自己的村落探访工作充满了期盼。可是这一年,特别是接着来的这个春天,他面临到一项新的难处,带来不少的烦忧。海德在印度宣教的廿年间,瘟疫频

    仍,不时肆虐。一九○七年四月四**写给玛莎-葛瑞的信上说:「今年的瘟疫很严重,特别在北方和旁遮普,几无一处幸免,很多地方都有许多人濒临死亡。预防措施不是没有,可是大家并不热衷,而且时常很宿命论的逆来顺受。我愈来愈相信,这一切是因为印度深重的罪恶,特别是拜偶像和拒绝基督——因外人向他们介绍基督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了。」

    在那些瘟疫横行之秋,海德没辜负他「祈祷的海德」这个新名号。每次遇到受了感染的基督徒,觉得若无属神的帮助必会丧命,他便来到那伟大的医治者面前,相信「出于信心的祈祷,要救那病人,主必叫他起来。」(雅五15)

    他说:「我亲眼看见许多次上帝奇妙地应允了祷告,让得了瘟疫的人得复原,耶稣是活的神,能降下也能除去瘟疫。我们是否抓着了祂,寻获了解脱,从罪恶的瘟疫中得了释放?」

    山中小憩享主恩

    一九○七年四月上旬,他刚从村落探访回来,抽空在火车站,匆忙写了封信给葛瑞小姐报平安。想到小麦、大麦和其它谷物都正是成熟时节,而且看来今年将会有「惊人」的丰收,海德不禁抬起

    属灵的眼睛,挂虑起灵魂收割的事。「我昼夜期盼,格外地为印度这儿的灵魂大丰收祷告。」

    这年夏天褥暑来临时,约翰随同一群心志相同的信徒,包括彭温-钟斯,一起到了慕里(Murree)一个位于通往喀什米尔途中的山镇。虽然分出这段假期原是为逃避酷暑炎热,但活动内容却主要是祷告与灵命的更新。

    钟斯说:「圣灵感动他们安排一周至十天的时间,在那儿等候上帝。」

    消息一传出,说有这样一个祷告会在进行,其它耳闻的人纷纷前来加入。好几位西亚寇特大会的领袖都来和海德在一起。钟斯与海德的住处被分在一起,钟斯说他们的房间「变成一个小天堂,那份记忆永远不会磨灭。」

    海德和其它几位客人在马克勤-派特森夫妇家受他们款待,其间弟兄姊妹的交通团契,他觉得实在完美无比。沉浸在这些弟兄姊妹爰的团契中,他自己也满怀幽默感,平时经常透着哀愁的脸孔也为喜乐所照亮。

    吃饭的时候,每当海德敞开心怀,分享自己透过祷告所体验到的荣耀,总是把每个人都带进灵魂的青草地上。不过他的坐位时常是空的。女主人也很了解他在何处。无论圣徒的交通多幺美,祈祷的海德极其在意,不容任何事物——甚至这种神圣的团契的特权——阻隔了基督和自己。

    钟斯为我们对海德作了一番描绘:「每次我上床时,总见他穿件厚外套跪在地上祷告。早上我起来之前很久,他便已起身跪下祷告——虽然我是天一亮就起床。夜里他也时常会点起灯来,享受上帝话语的盛宴,然后与主小谈片刻。有时候他则整天都跪在那儿祷告。」

    「有时他会和我们一起参加崇拜,在教堂旁附属的小屋里祈祷。崇拜都充满能力,字字句句都打人众人心坎。所以能如此,并非信息有多大的能力,而是祷告的大能。讲道多幺轻省;因为有祷告的气氛。」

    大部分聚会的时候,海德都在那间小屋里,聚会一结束,就有其它人加入。他心灵中曾看见基督代祷的异象,绝不愿轻忽淡忘。海德与主一同担任代祷者,不断保持这异象的鲜活。虽然他来山区是要疗养身体,然而能够有幸藉祷告重新为自己的灵魂充电,对他而言是更感荣耀的事。(参附录一轶事三)

    对当地欧洲人的灵魂负担

    这段调养生息的期间,海德对当地的欧洲人突然产生迫切的负担,心灵沉重不堪。之后两三天他都没睡,也没离开房间去用餐,送到房里给他的饭菜也经常没碰。钟斯回房时,他会跪在这位好友的床边,两人一同分担这重担。

    到了星期六晚上,海德经历到极大的灵魂上的痛苦,派特森和钟斯都试着协助他代求。钟斯说:「海德让我看见了真正的呕心沥血的代祷。他仿佛就象古时的雅各一样在说:『我不放祢走。』可是在那份坚决的底下,又有深深的谦卑及充满爱意的乞求。」

    凌晨两点,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派特森悄悄跟钟斯说一定是他太太来叫他们就寝。但原来是有人送一封信来给祈祷的海德,是一位女士写来的,她住在当地一家最大的旅馆里,想请海德他们在旅馆客厅为当地的欧洲人举行一次聚会。

    海德读完信,从地上跳起来喊道:「这是上帝给我的答复。现在我知道主垂听了我的祷告。」

    虽然送信来的仆人已经离开去别的地方,可是因为信上要求立即答复,祈祷的海德便力促两位朋友马上回信。当然,派特森送去了肯定的承诺,同意举行聚会。

    这位女士的要求得了允诺,海德的脸庞散发出一股神圣的光辉,因为他明白,上帝又再一次赋予他祷告的重担,而且还亲自在半夜里送了一分答复来回应。当聚会的时间到来,海德并没有和大家一起去,却留在自己的床边,跪在地上,好让那些主持聚会的人也能分享到他自己祷告的能力。」

    代祷的秘诀

    那天晚上,当海德参加苏格兰教堂的崇拜,「他的脸孔放射出如此属天的喜乐,大家都受到感染。」在这段退修的日子里,海德对圣经极其热爱,很少会远离它。他的圣经随时在手上,连喝早茶时也用这属天的灵粮喂养他朋友的灵魂。

    跪下祷告时,海德也把圣经打开摆在面前,手放在圣经上,好象从那儿获取了力量,可以确信自己已经得着了向主所求的。他就是这样与基督面对面的生活,每天安倚在上帝的应许。和他在一起的人,海德随时总是有一些灵粮可以分给他们,而且因着本身与上帝的亲近,总能带领他们进到至圣者面前。

    有一位在英国军中服役的基督徒当时也在慕里,常与祈祷的海德交通。这名军人也肯定的说:「海德有时会一连好几天为祷告的重担所压,似乎几至崩溃。可是经过数晚的祷告、赞美,他又在早晨神采奕奕,微笑着出现。上帝在那段时期教导我们好些奇妙的功课。祂要我们作基督耶稣的精兵,受得起艰难困苦。」

    这位军人觉得,海德这般殚精竭力的祷告守望,其力量的源头是来自提摩太后书一章八节的劝诫,保罗在那里说:「总要按上帝的能力,与我为福音同受苦难。」海德已学会如何靠着上帝的大能坚忍受苦。因此,在他一切的需要上和孜孜不倦的奔忙中,他都是支取上帝的大能。海德告诉朋友,自从学会这个功课,他便很少——如果说曾经有这种情形的话——感到任何疲乏或厌倦,虽然有时候好几周他只睡不过数小时。

    祈祷的海德用这些话表达出他的想法:「没有人需要因为代祷时操劳过度而不支崩溃。」山区退修会期间他也指点朋友们说,自己每日力量的另一泉源便是在主里喜乐。他可以祷告、代求,承受最沉重的负担,却仍然是带着恩典与力量——我们从他事后脸上散发出的神圣光采便可得知;这种光采,海德认为是上帝的微笑反射在他脸上。

    在闭会返回路地安那,召开另一届西亚寇特大会之前,海德给众人的最后一篇信息,谈到保罗为自己骨肉之亲宁愿自己被咒诅的事(参罗九1~3)。海德按着自己的经历思想此段话的意义,对众好友说,每位上帝的子女,当他学会了下到最悲愁的低谷,好使别人能在上帝的国度里重生,那种心情在保罗这番话里实在表达得淋漓尽至。这篇信息令众人纷纷落泪,痛哭流涕地祷告。上帝正轻轻地在带领海德前进,一直到后来,他能每天向上帝祈求一些得救的人数——而结果就真领了那幺多人得救。

    赞美的大能

    一九○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海德写信给葛瑞小姐时,透露了他在西亚寇特大会后所从事的活动。他说:「我们的事工年会刚结束,我分派的地点没变,上帝对我很好,我们这地区的事工也很受祝福,去年有五十位受洗,大部分是弟兄,有两位同工也大受祝福。」

    「印度**与回**的**似乎箭在弦上,作此主张的势力那幺的大,而且各处皆然。但复兴之潮激起人无比的信心,让人从宝血中看见深奥的异象,又在许多人生命中显露出基督大能的作为,耶稣要开印度**和回**的眼,这事是指日可待的,请多为我们祷告。」

    从得救归主的人数来看,这一年是海德迄今最丰收的一年。他这里提到的复兴之潮,指的便是一九○四年真正开始突破的西亚寇特大复兴,在一九○五年间,这股风潮在基督徒当中的属灵影响更与日加深。海德在此之前从未传回那幺多人归主或受洗的喜讯。如今他逐渐见到了过去长年祷告的果效。而他真正把信心应用在每年向上帝祈求特定数目的得救人数,则是在接下来一九○八年的西亚寇特大会中。

    大复兴更进一步的发展在一九○八年二月中旬便显出了征兆。这期间,海德再次写信给伊利诺家乡青年事工团支持他的弟兄姊妹,他说:「我在这地区一个叫莫加的地方,是个位于人口稠密区,拥有数千人口的城镇。事工在这里正在生根……」在此,海德正开始实施早先一伙西亚寇特大会中领受的事工策略,也就是驻守在同一地点不动,直到看见一些属灵的成果。

    「很少有一天无人受洗。我已经好一阵子,没有一天不出去还为人施洗的。情势甚至发展到,一天至少要有一个人受洗,不然心中就不能充满平安。昨天受洗的是个男孩,今天是他带来的另一个男孩。这一切似乎都在于我们与上帝亲近的程度。代我请大家为我祷告,求上帝继续把我藏在祂圣手的荫下。赞美主!祂已赐给我赞美的灵。」

    海德打开胸中的宝库让我们一窥堂奥。他与上帝如此亲近,接触如此密切,字里行间都流露无遗。

    他接着说:「赞美是至高王的大道,我们愿意在地上拥祂为王吗?我们愿意造一条大路请祂来施下祝福吗?祈求并支取赞美的灵,在祷告、唱诗、教导、规劝人时都要如此。上帝这两、三年在印度及全世界正在施行奇妙的作为。祂也正准备要再成就更奇妙的事。要赞美祂的事太多了,未来还有许多艰巨的难题等着我们带着赞美去围绕它们,胜过它们,就是赞美那由高天降下住在我们当中的那一位。」

    守望祷告的功效

    那年夏天,霍华-艾格纽-强生(HowardAgnewJohnson)在委诺那(Winona)谈起海德的事工时说:「在北印度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祷告得很多,睡得很少的人。」从班迪牧师(C.H.Bundy)写回美国教会的一封信中,我们得知海德九月份在训练学校及男生的寄宿学校里都举办了聚会。信上说:「聚会自始便产生了真实的大能,大家都觉得我们深受祝福。]这段期间认识海德的人都公认,他是「全印度最属灵的人」。

    这年三月上旬,海德再度探访了负责的各村落,三月廿五日回到路地安那时,他谈到上帝那段期间多幺恩待他,话中已预测到未来赢得灵魂的能力与日俱增的情形:[我们应该充满多幺大的感恩——为过去所临到的……特别还要凭信心为将来要临到的感恩。]

    在这之前十天,他和一位本地传道人加拉-马西(JalalMasih)一同前往差会所属的一个基督徒垦殖区。据海德叙述道:[他们的土地是自己的,自己耕种。彼此之间有严重的争执,同时还有其它的罪。聚会之前,已经祷告了数周之久,而要去时又因故迟延了一周;结果这一周又带来更多的祷告以及对上帝真正的仰望。」

    「上帝的祝福多幺奇妙。在途中加拉深深懊悔认罪,拿了十卢比(约美金三点三三元)给我,说要偿还他跟我之间金钱往来亏欠我的。聚会中他也继续虔诚认罪。结果除了—、二位之外,所有的人都公开具体地承认一切所犯的罪,其中不少位的态度极其谦卑。」

    [上帝很祝福这些公开认罪的行动,这带来洁净的作用,并使每个人产生了敬畏的心。可是妇女们仍未降服,牧师娘紧闭其口,神情严苛,是其中最主要的障碍。」

    海德不改其祈祷的习惯,每遇困难必定[无法成眠,且跪在床边祷告整晚……隔天妇女们的心也都打开了,牧师娘是带头的。]

    海德在麦高先生(MrA.McGaw)管辖的山城阿尔摩拉(Almora)举办了另一次聚会,他在会后报告中指出,上帝的灵在众人身上动了大功,「这次聚会一项具体的成果就是他们(几乎每一位)都许诺要将收入的十分之一奉献给上帝。整个会众包括男孩、女孩,一定有将近一百五十至二百人。显示了祂正在全印度施行多幺广大的作为。上帝要呼召的是守望的人,而我正是一个守望的人。如以赛亚书五九章十六节;以赛亚书六二章—、六、七节,这几处经文所说的。」

    赐我灵魂,否则请让我死去

    夏天来时,酷热的天气使祈祷的海德不得不到山区去,这时他的好友兼伙伴麦高先生力劝海德和他家人一起避暑。麦高先生提供海德一间和房子主要建筑物分开的房间,使他可以独自退隐向主代求。海德到时,很显见心里堆满了沉甸甸的重担,为了未得救的生灵愁苦不已。到了吃饭时间,海德果然大多数没来。主人到他房里,不是见他痛苦地躺在地上,便是来回走来走去,「好象身体里面有把火在骨头里烧着一般。」(耶廿9)

    海德说:「主说:『我来要把火丢在地上。』这就是我里面的火。我多幺愿意火已经烧起来。我有当受的洗还没有成就,我是何等的迫切呢!」(参路十二49~50)

    海德禁食并不为饥饿所苦,因为通常主人请他用餐时他都回答:「我不饿。」虽然已经好几餐,甚至好几天没吃了。在他灵魂里有种更强烈的饥饿在吞蚀着,唯有祷告能够满足。这种属灵的饥饿吞噬了他肉体上的胃口和欲求。

    整个夏天,海德内心充塞着一个念头——基督还在为众灵魂受苦。他觉得在主的代祷事工中,祂所受的那分痛苦即使到今天,仍和祂亲自恩临世上时一样的真实。逐渐的,海德灵里经历到与日俱增的煎熬。

    麦高先生说,虽然海德不断地祷告,吃得很少,睡得很少,却一点也不致沉闷无趣,反而总是很活泼愉快。麦高家的小孩都很喜欢和「约翰叔叔」(他们这样称呼海德)在一起,因为他时常跟他们一起玩,而且随时会向他们发出会心的和善笑容。

    麦高先生说道:「可是似乎连这些小孩都明白这不是嬉戏的时候。很奇妙,那段期间他们在海德面前都格外收敛、安静。因为他脸上散发着一种光辉,显示出他和另一个世界的交通契合。」

    很多人为他所吸引,时常带着自己灵里的需要前来,请求祈祷的海德拨空代他们祈福。海德虽然一直在祷告,与上帝交通,可是任何人来找他,他还是花时间和他们谈属灵的事,抱着过来人的无比耐心,倾听、体谅他们的试炼与苦难。

    那年夏天,朋友都忧心海德那样的祷告生活,他的身体会负荷不了,可是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很神奇地支持着他。虽然为了印度的百万生灵他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无论是默默忍受或者痛哭流涕,在他脸上,总是燃着一抹希望的光采。海德已经发现,他的希望,在于上帝的爱与权能;而这位上帝从不叫等候祂的圣徒失望。

    但也并非整个夏天都在痛苦中度过,有时他的灵魂为诗歌淹没,赞美涌流不息,这时他便会欢唱。不过正如主人麦高先生讲的:「诗歌都是夜里唱的。」白昼他无时不顾念着自己那一区千千万万失丧、垂死的众生,然而到了夜晚,上帝会降临,他又能扬声歌唱。

    他时常会呼喊:「父啊,将这些灵魂赐给我吧,否则就让我死。」他已经这样祷告了好一阵子,愿在祷告中烧尽,也不愿在怠惰中腐朽。与他最亲近的人看得见,海德生命的烛火似乎较从前更加的闪烁不定,岌岌可危。

    不过上帝跟他还没终了,他才正要进入拯救灵魂的最丰收期。他已学会如何进入圣灵内,在自己生命里凝思基督的受苦。现在上帝要差遣他开始明确的为某个数量的灵魂祷告,而且每一年他果然得了那幺多人,甚至更多。他在祷告中和上帝亲自面对面,由此便带来属灵的恩膏和与神圣主宰的灵交。

    祈祷的海德已经走到上帝的施恩宝座前,如今就住在那儿,可以面对着天父,提出明确的请求,而且知道所求的都将赐下。个中的奥妙在于他一直生活在代祷的心情中。有一些认识他的人怀疑是

    否所有基督徒的信仰生活都应该这样。有些人则怀疑,要过这样的生活,—般信徒是否有可能作到。但大家都确定一点,祈祷的海德在上帝面前那幺有能力,他对印度教会的影响那幺大,其秘诀便单单在此。
未分卷 7、丰 收 祷 告 的 成 果
    7、丰收祷告的成果

    到这个时候为止,祈祷的海德已经为圣露能浇灌下来,带来复兴的大能,在上帝面前迫切祷告了好几年。结果西亚寇特的复兴果然将救赎圣火传到印度诸多角落。祷告会在各处兴起,许多特别的传道事工上也显现出上帝动工的迹象。即在个人布道方面——这是海德最擅长的——都有不凡的成果。

    一九○八年,在一年一度的西亚寇特大会前后,海德起了一个想法:祈求的内容要明确。他勇敢的向上帝求那年内每天得一个灵魂。这需要极大无畏的信心,不容他在心里存有任何一丝一毫怀疑的念头。

    以上帝的能力要藉着他的生命达成这样的目标绝对没问题,这份甘甜的确据淹没海德的灵魂。当时见到他的朋友都察觉出,早先那种痛苦紧绷的表情已经离开海德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笃定和舒泰。

    因为海德勇于为上帝开创一些不凡的志业,使得他的谈吐之间多了一分稳重和自信,这位祈祷的使徙自此开始一段新的事工生涯。

    他考量过这样一个祷告其后的含义,深知将面临许多无眠恳求的漫长夜晚和长途的跋涉;每到一地扎营,便是探访、奔走,风雨无阻的作工,夜里受寒白日炎热,直到有了结果才能再迁往下一地。可是海德敢付那样的付价。他曾听见那好牧人的声音说:「我另外有羊,不是这圈里的。」把这些羊带回基督荣耀的羊圈中,那正是海德心中永远不灭的热望。

    海德个人布道的艺术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常可以见他在大会或当地人的村落中,双手按在别人肩头上,热切而敏锐地注视着对方,恳请他认识接受基督,直到这位居民或传道人终于曲膝跪下,寻求拯救。一旦基督获得了胜利,对方也得了赦免的确据,海德便当场为他施洗,不论是在村子里边、大会中,或任何地方。

    代祷的勇士

    一九○八年的大会,参加者多达两千人,预备开幕时海德也在场。因为他知道高登博士(Dr.Gordon)要总管全局,安排食、宿、会场、预备祷告室等等事务,一定需要他用代祷协助。因此当高登博士和他的助手忙着搭帐篷,安排炊事器材,照料不胜枚举的杂务,在一旁,海德和其它几位弟兄姊妹也已俯伏祷告,赞美上帝,祈求祂允诺赐福。

    聚会的大帐篷一搭好,海德便和其它几位入内将它奉献给主。两间祷告室第一天晚上就开放了,海德马上开始迫切祈求救赎、恩典与荣耀。与会的人表示,当时很少人寒喧闲聊,因为会中弥漫着一股严肃的气氛,令会众都想望圣洁的事而自然地排除掉通常会有的交谊寒喧之类的活动。

    在用餐的帐篷里,成千人高唱「荣耀之歌」(TheglorySong),彭温.钟斯说,他从来没听过这首歌被唱得如此令人叹为观止。「当时我恨不得当下便进入上帝的荣光中,开始荣耀的生活。饭菜都没人理,等大家要吃时早已冷了,可是祂的爱在我们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温暖了我们的心。」

    钟斯提供给我们一段详细的描述,让我们可以一窥祈祷的海德祷告的景象。祷告室设在苏格兰教堂里,有些椅子被拉开,空下来的地上铺了块地毡。有时有数以百计的人聚在这儿,有时只有五、六个人。这位祷告的使徒便俯伏在众多人中间。可以听见他开口作了一些祈求,然后便等候、渴慕,又重复祈求好几次,直到他终于整个灵魂都为信心点燃,确信自己所祈求的正是主所愿的。

    有一天晚上他求主使他「大大张口,让上帝给他充满(诗八一10)」。他重复这样祈求了几十次,一再强调:「大……大……大……大……大!……大!……」

    这个祷告结束时,许多人都不禁哭了,因为他们瞥见了这位弟兄内在的生命,他实在是个懂得体会上帝心意,按着天父旨意祈求的人。

    还有一次,他站起身来,把手臂绕着一位正在祷告寻求的弟兄的颈部,拿着翻开的圣经,读了一段切中他需要的经文,不久,这位圣徒和那位寻求者便站在那边开始欢唱:「成了,大工已成了。」

    有一次在大会中他想独处,就爬到教堂的钟楼里,关起门来和他的主亲近。在夜的黑寂里,他向上帝倾心吐意,虽然大家听到他的声音回响出来,可是只有上帝明了他灵里真正的心意。他便是这样的与上帝摔跤。

    整个会期中似乎他只有几个小时不在祷告室。一位十六岁的男孩把海德的床具带来,仔细地铺了床,可是大会中海德从未使用过。他时常会走到挤满人的祷告室一角,倒在地板上就睡——如果那可以叫睡觉的话——其实他是在让心灵休息一下,好在上帝面前开始下一场的奋斗。

    十天会期当中,恐怕他只到餐厅吃了—、两餐。有时他的「古拉」(小厮)、扫地的工人,或他的朋友会带盘咖哩饭来祷告室,海德如果方便,或者觉得有需要,就会退到一旁吃。他的小厮时常因为他应该吃饭不吃,应该睡觉却不睡觉急得哭喊起来。

    海德的行动也感染了其它人,其它宣教士和印度信徒都群起效法。有一次海德对一位朋友说,他一想到有人竟要学他的榜样便觉得害怕。

    大会中他很少站上讲台讲道,觉得祷告室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可是每次他一开口讲,便总是带出极大的能力,使人心灵振奋鼓舞。他用迫切而流利的晤尔都语讲道,声音平静但传递出神圣的挑战。当朋友见他长时间孜孜砭砭的祷告后又要讲道,忍不住劝他:「如果你再象现在这样工作下去,你会送命的,」他却回答:「把你的生命奉献给神与人吧!」这正是他自己唯一的关注。只要能赢得灵魂,海德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十字架的使者

    有一次大会——不是这次便是接下的那届,海德的信息谈到十字架。那时他刚从祷告室出来,属天的荣光浸沐了他的生命,从他的声音和整个人洋溢出来。海德仔细而生动地勾勒出十字架的意

    义,及其中的牺牲与忧伤。他逐步带领听众看见十字,耶稣为我们的罪挂在其上,那景象在人眼中是何等的卑微。

    然后他喊道:「成了!」这一喊效果惊人;对海德而言那是一声胜利的呼喊。他指出我们在似乎失败挫折的时候仍要欢呼,胜利的欢呼。[我们也可以站在十字架旁欢呼:『胜利,胜利,胜利!』]这位讲员说道,「而这欢呼便是真正的胜利,因为我们能在黑暗的面前夸胜。」

    蓝道爵士(LordRadstock)的公子渥德葛雷(M.Waldegrave)说:「通常我每次聚会完,都会回自己的帐篷把刚听到的信息写信告诉我太太,可是海德先生刚才传讲的信息实在太神圣,太感动了,我根本不敢提起笔来写。」

    人家进一步问起十字架时,海德说:「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一直为十字架着迷。现在我根本无法谈任何其它的话题。」在呕心沥血,甘愿受苦舍己的祷告中,海德已经体验过十字架的历程,由他来谈基督十字架工作的真义是理所当然的。

    得人如得鱼的秘诀

    会后海德继续村落事工,四处奔波,寻访饥渴的灵魂,苦苦劝诲,一同祈祷。这一年的事工详情我们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和一些本地同工辛勤地踏遍所负责的工场。不论在何处碰到人,海德便带着仁慈和善的态度和一颗火热爱主的心告诉他们十字架的信息。

    一九○九年的大会即将来临,海德计算了归主的人数,共有四百人,超过他上届大会中向主所求的一天一人。他并未因此成就得意非凡,因为他了解,是因为有主的缘故,才可能赢得这样的胜利。

    海德夜里大部分时间都投注于祷告,白天则赤手与未得救的灵魂交手搏斗。单单在人心中撒种他不满意,他要留在那人身边,用属天的甘露浇灌属灵的种子,好使他在场时就能收割救赎的果禾。若可能的话,他会进步用洗礼将选择接受主的决定推上高潮。

    一九○九年大会里,上帝加给他这样的负担,祈求在来年中每天能得着两个灵魂。这次大会的荣光和海德的祈祷生活较前次更加波澜壮阔。他这次的信息是[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太七7)这段经文,海德将它诠释为越来越进深的热切祷告生活,从一个高峰进到下一个高峰,直到天国的门在猛烈祈求、信心轰炸之下都敞开。

    他说:「若我们和耶稣保持亲近,祂便主动透过我们吸引人归向祂,可是祂必须在我们的生命中被高举;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与祂同钉十字架。」

    海德得人如鱼的能力,关键便在此。他已与基督同钉十字架,老我已被毁灭,以致主的荣光可以透过他的行动举止照耀出来。「如果没把它『埋葬』,老我的恶臭会把慕道前来的灵魂吓跑。如果对老我采取往下的三个步骤——与基督同钉十字架、同死、同理葬,那幺新我便会复活、升高,坐上荣耀的宝座,也就是上帝容许我们往上走的三个相对的步骤。」他觉得只有这个经验才使传道者有资格从事带人信主重生的工作。

    海德带着每天带两人信主的祷告,再回到工场上面对饥渴的心灵,他的祈求直达天庭。到一九一○年大会开始时,他又带了八百人接受基督作他们的主和救赎者。这件事他一点也不觉得可夸;相反地,他清楚感觉到自己需要更加谦卑,好叫别人完全看不见自己,单单只见基督。

    到达大会之后,他再次抓住上帝,祈求主按着在以往事工中的恩典赐下更大的胜利。他在悲哀死荫的园中越走越深,到最后觉得上帝已把负担加在他身上,自己必须背负他人罪恶的重担。他开始为他们认罪,而且巴不得若是可行,舍去自己的性命但求他们能走在基督的道路中。这意味着要每天为别人死,而他真的逐渐在这样作。虽然一九一○年的大会是他最后一次参加,但并没留下什幺记录,只知道上帝给他的保证,是这年的战利品将变成每天四个得救的人。

    为大会祷告的重担他已担了五年,而且每年在他心上都变得更重。在大会之前,他总会花好几晚的时间整夜祷告,到一个地步,这个负担已经浸入整个人的每一丝纤维中。看见他的人都看得出,祈求过程中蚀心彻骨的痛苦就写在他脸上,凿刻在五官及身上每个部位。

    一位朋友从印度写信这样说:「可是当他向上帝的子民传递祂自己的话语时,他几乎变了一个形象,他是如此的炽热、有力,很多人几乎认不出这改头换面的人——上帝的荣光把他从头到脚照亮了……。」

    专心致力于个人工作

    海德回到工场时,除了每天那四个待救的灵魂,看不见其它一切。有一次他对朋友说,要是那一天没带四个人进入主的羊圈,那天晚上他心里便沉重得真会发痛,一点也没办法吃或睡。反察自己内心,探寻障碍何在;他发觉在各样事情中,往往是缺乏赞美这件事构成了拦阻。

    要补偿蹉跎没果效的日子,追回得救人数的赤字,海德采取的第一步行动,便是事先为上帝即将彰显的荣耀和祂即将拉回自己身边的灵魂来赞美祂。海德见证说,这样的行动,总是使他可以达到那一天或那一周全部应该带领的得救人数。

    祈祷的海德这时已四十七岁。自四十岁以来,他已成为一道闪亮的祈祷光芒;因他的祈祷而产生使北印度宣教事工重新得力的西亚寇特大复兴,而因着这次复兴也振奋了数以百计的灵魂。海德离天家只剩不到两年的光景。他整个灵魂就专注于这一件工作上——领人信主。

    领人信主以外,他很少时间,甚或根本没有时间做其它任何事。印度各地都有人邀请他带领复兴或培灵会,而且不论何处有呼召,只要有时间他一定答应。有一次他去加尔各答参加一个聚会,事工年会的时间到了,海德却未能赶回而到场出席。

    差会的干部们盼望每个人都出席,就讨论要不要打电报叫海德赶快前来开会。对这样怠忽职守的表现,会场上立时起了一阵争议的风潮,有的人说:「要是我也象海德这样忽视其它职责的话,那我也会有很多时间祷告。」这时费佛博士(Dr.Fife),海德曾与这位宣教士同住,站起身来为这位不在场的弟兄辩护,说:「弟兄们,这个夏天我观察了海德,看见他苍白的脸,拖着疲倦的身体,

    一小时又一小时地祷告,知道他选的不是轻松的差事;我觉得如果上帝带领他留在加尔各答从事那边的工作,那幺他现在留在那边绝非为了逃避苦差事,一定是为了上帝的荣耀。我相信我们应该让他自己决定他该尽的责任是什幺。」

    最后这种看法胜利了,海德的事就此打住。可是这名缺席者当时究竟在那儿呢?他原本应该到场的,因为当时他是两个教区的负责人,必须前来会中作报告,关心料理各项要务。但其实,当时他做的就是这事:料理万王之王的事务。

    不计一切,只为救灵魂

    海德在加尔各答搭火车去赴事工年会,同车的一位男士需要属灵的帮助,海德立刻伸出援手。可是当火车开到那位慕道者要下车的村子时,他的祷告还未突破障碍,赢得胜利。因此海德决定宁可错过开会时间也不愿丧失一个灵魂,于是也下了火车。

    那人决志信主时,火车已经开走了。海德搭了下一班前往会议举行的地点路地安那的火车。结果同样的过程又重演了,因为海德又发现另一个饥渴的灵魂。跟那位慕道者下车后,海德又错过了火车班次。那次旅程中同样的事重演了四次,然而海德因此为主赢回了四个灵魂。其中第四位将海德带过了头,没在路地安那下车,海德也不管,就和他一起坐下去,最后也把他带信主。等海德回到开会的地方,发现会议已经结束了。

    惠莉小姐说,另有一次,她陪着海德和一些女助理传道及本地传教士一起去作村落探访。弟兄都去和男士们谈,女宣教士和女助理传道则登门去帮助妇女们。她们发现一位本地妇女在找寻宣教士为她施洗。

    惠莉小姐说:「我们叫海德先生来审核她,结果我们离开那村时,基督的国度又加添了十个灵魂。海德先生说:『我本来就预期十个,因为今天早上在祷告中,主就给了我十这个数字。』」

    就是这种态度为海德敲开了印度的大门。救灵魂的事,他懂得先找上帝谈,然后便把眼光持守在上帝所赐予的远景中,直到圣灵的利刃刺透人的生命,又一个新的名字记在天上。

    另一天早晨,祈祷的海德读圣经时,十这个数字出现在他思想的那段经文中,经过祷告后,他认定那就是这天要赐给他的得救人数。他带着本地同工启程前往不算近的一个旁遮普省的村落。他们走的路线是一条傍着河的小路,夜里走起来非常危险。他一上午没碰到半个人,也没人供应水或食物,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村子,他的印度助手却已失了耐性,觉得最好打道回府。可是海德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心里回响着:十、十、十个灵魂。

    最后海德来到一间平常的乡下房子前面要水喝,那家人给了他一杯水,海德便和家长谈起来。那位家长对基督的事工和能力有所听闻。海德便直接切入这样的念头,既然他家愿意因耶稣的名接待他们,为什幺不让主直接进来和他们同住呢?

    海德向这家人介绍基督,讲了一下午,恳请他们接受主。到最后那些印度同工都为海德的固执气愤不已,觉得他们早该在回程的路上了。但这位属神的人,灵里知道这里有可得之人;他继续苦口婆心地说服劝导,不久家里每个人都信了主,全家一起受洗。

    可是还差一个才到上帝应许的十人。

    当传道同工们催促海德上路回家,这位宣教士脸上露出万分痛苦的神色问:「剩下的那一个人怎幺办?」马车在外面已经备妥,甚至打算不管他先走,可是为了等候那第十个人,海德还是不愿意动。事后同工们跟马克勤-派特森牧师承认,当时他们对闷闷不乐的海德态度越来越跛扈,不过他们无法忘怀那声发自灵魂深处的呼喊:[剩下的那一个人怎幺办?]

    因为看到那些同工急着回家的样子,那户人家的家长随即上前询问耽延的原因,海德告诉他上帝应许赐他十人得救的事。

    那个家长说:「噢,他在那边。就是我收养的侄子嘛!他跟我们一起住,只是刚才到外面玩去了。」

    那个少年是个聪颖慧黠的男孩,家人把他叫进来,听了主的事,很快他也跟在家人后面进了基督的羊圈。

    「这就是那第十位。」疲惫的海德最后说。一抹光采从两眼慢慢扩散,照亮了整个脸庞。道了再见,他踏上回家的旅程,步伐轻盈,心中充满了喜乐。黑夜里沿着孤寂的河岸赶路,但路途不再险恶,因为基督已在前头走过,预备了道路。

    这样勤勉的渔夫怎幺可能一天找不到那四个灵魂,让主失望呢?日复一日,海德都为主收割四个或更多得救的人,偶尔上帝会赐他超过原定数目的羊,叫海德的心因祂的救恩而大大喜乐而夸口。

    海德得胜的秘诀便在于他长期一步步奠下的基础,一直在预备自己的灵魂能在灵里坚忍不拔。他受圣灵教导经年,如今活在与上帝面对面的交通中,他知道如何将人带到与救主面对面的地步中。

    他灵里负担甚重,印度的罪沉沉压在心头,使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气氛,每当他向印度人传讲说此间世道陈腐蒙灰,但与基督同行便满有荣光,人心里的福音种子很容易便发芽成长,以致决志信主。
未分卷 8、佳 美 脚 踪
    8、佳美脚踪

    有一股热切的动机将祈祷海德的印度之行推上巅峰——非要得人不可。他似乎感觉自己来日不多,此时更加细心、勤勉地向机警但失丧的印度人传福音。他爱主高过一切,这分热爱又化作春雨

    降在蒙昧的印度人身上,要在离世之前把这些人带进上帝的国度。他对那些要救的人极施恩慈,有好几件记录留传下来。

    寻回迷失的羊

    长老会的男校里,有一位学生是婆罗门**,海德带他信主,很清楚确定地跟随了基督。可是离校后,他面临寡母和亲戚严厉的逼迫,最后终于放弃了对基督的信仰。这学生的母亲让他和酗酒的年轻人作朋友,很快她便看见儿子沦为酒魔的牺牲品,心里很高兴,因为要阻止他重新归回基督教信仰的难题顺利解决了。

    海德深爱这少年人,如同手足一般,就把他带回来照顾,终于又将他领回基督身边。可是这男孩酗酒的问题还未结束。他费尽力气想靠信仰的力量战胜酒的诱惑,可是灵里一软弱时,酒虫又赢了。口袋里没钱买酒,他便偷拿海德的衣服去卖,然后烂醉个好几天。

    海德从自己生命里了解基督有彻底拯救人的能力,总是带着笑容去找这孩子,带他回家,慈爱地照顾他,使他重拾在福音里的盼望。有一次男孩甚至偷了海德保暖的衣服去卖钱买醉,不久,海德刚好遇到马克勤.派特森。以往海德时常和他一同到山区避暑,可是这次海德说:「今年我也许不能和你一起上山避暑了,天父显然是要我在平地度过炎热的天气,因为『我连一件保暖的衣服都没有了』!」

    自己的财物这样被挥霍,海德欣然处之,只求把这灵魂赢回到基督徒喜乐、团契的道路上。最后终于彻底成功,那男孩变成一位很好的基督徙。最后一次和酒虫挣扎时.那名少年人从海德那儿逃走,跑到拉霍尔,后来听说海德在某地,那少年可怜兮兮、满心悔恨地回去找他。

    他走进房间,发现海德在祷告。海德张开眼睛看见他,说:「我刚才才跟上帝祷告说求祂把你送回来,看,祂回答了我的祷告。」

    舍己为人的爱

    这位祷告者看到有所缺乏的本地人,时常习惯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他们。据相当熟悉海德的玛莉。坎普贝尔说,好几次在西亚寇特大会中,海德看到一些本地人没毯子盖,就回房拿了自己床上的毯子给他们盖。有一次他自己的毯子已经给了一位缺乏的人,就到派特森床上拿他的毯子给另一位印度朋友。

    对海德而言,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需要的印度人一点也不是罕事。而且这种事太常发生,以致朋友们必须注意看管住,免得他自己饥寒交迫。

    可是正是这种牺牲舍己的精神使他打开了印度人的心门。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救主——能塑造出象海德这样高贵人格的救主——谁能拒绝呢?

    另外一次,有一位信主的收票小姐看到海德在开往拉霍尔的火车上跟一个本地的少年人说话,那少年人说:「这些东西我烦透了——我要去找我们那一票人痛痛快快玩一场。」

    海德倾身向前,眼里含着恳求的泪水问他:「你为什幺要离开救主?」最后那男孩还是走了,抛下海德和他诚挚的爱。那位旁观的姊妹说:「他实在懂得不死的灵魂何等宝贵。」

    翌日这位姊妹看见那个男孩又从拉霍尔回来,她说:[你回来得真快。]男孩说:「是啊,我要回去他那边。昨晚整夜都睡不着,我没办法忘记他的眼泪。」

    有一次,海德带的一个弟兄离弃了主的道,海德便日日为他祷告,希望他至终转回。这样过了好几星期,终于有一天,海德在远处一个村子里主领聚会的时候,那位弟兄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来,双脚浮肿。

    海德一看见他,知道自己祈求这人得救的祷告蒙了应允,一面上前以旁遮普人的方式拥抱欢迎,一面叫他躺下。海德亲手为那位弟兄的脚按摩,直至痊愈。好几年以后,一位朋友和这位印度弟兄谈到海德时,他还说:「我时常在梦里看到他站在我面前,就象以前那时一样。」

    对这位人格深铭众人内心的基督徒,印度人也同样无法轻易忘怀。借着爱,他吸引并且赢得了众多灵魂归向基督,就是那位教导世人「上帝是爱」的基督。

    还有一次,海德在吃晚餐,一些印度人跑来告诉他:「牧师生病了,他的房子失火了。」海德赶往现场,发现那位印度牧师身受极大的痛苦。把火扑灭后,海德回到牧师身边,和他一同祷告。结果发现他疾病的根源是起于良心的问题,就对他说:「我想这是上帝的旨意,要你在教会弟兄姊妹面前认罪。」

    于是那位本地传道人躺在病床上要人把他抬到教会去,为自己一项根深蒂固的罪过公开认罪,祈求赦免。他心里和身体的痛苦都立时消失。会众当中也有廿个人出来公开认罪,每个人都痛哭流涕,确实忏悔,奠下稳固的属灵基础。聚会持续了一个半钟头,之后海德和其它人才回去把晚餐吃完。

    信的人必有神迹奇事相随

    另一天晚上,海德和他的本地助手要去山区参加一个布道会。他们搭了三等列车来到山下,剩下的钱仅够雇一匹小马和一名苦力。因此两人就轮流着骑那匹马。那位印度同工骑时,突然旁边跳出一只大老虎,老虎没掠中目标,从马上跃过,落在后面路当中。

    马受了惊吓,往前急窜,一下子就到了村子里。骑在马上的印度同工赶紧告诉村子里的人这场意外,于是一大群人就折返回去寻找祈祷海德的「残骸」。结果发现海德气喘咻咻地走上来,早已走过刚才老虎出没的地方,却一点也没看见什幺吃人猛兽。那只老虎一定溜回丛林里去了。

    他们在村子里圆满的达成工作,许多人信主受洗。返回住处时,由于众信徒的慷慨捐助,两人各骑了一匹小马。那位本地助手说:「我们去的时候象乞丐,回来的时候却象国王。」

    凡事有主美旨

    另一次布道旅行时,祈祷的海德和同工来到一个村子,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海德头痛欲裂,甚至要祷告都象酷刑一般。由于他习惯凡事谢恩,就扬声开始为这样的经历赞美全能的父。可是在这种状况下,他实在没办法继续进行原订的计划。三思之后,海德打定主意,为了主的缘故,卧病在床这样一件小事不应该阻挡他寻找亡羊的事工。于是指示助手把他的床抬到荫凉处,随机向当地人传讲福音。

    村子里很多男人都已受洗成为基督徒,不过他们的太太们还很少决志信主。当她们看见这位牧师先生躺在草床上,一个个都过来探望慰问,使海德有机会尽情吐露,亲自向她们介绍基督对她们灵魂的主权。他的话打入这些妇女的心坎,许多人都决志信主,而且自己私下讨论受洗的事,最后大家决定应该步丈夫的后尘受洗礼。为几位施洗之后,祈祷的海德说:「现在我知道早上头痛的原因了。要不是因为头痛,我就没机会带这些妇女信主了。」

    诗歌赞美的大能

    按着天性,海德是个抑郁的人。可是一旦他碰触到圣灵撼人的力量,常常便充满了属天的喜乐。环境虽然不如意,仍是赞美不歇,就是海德的这种特质,深深吸引了非基督徒的注意。

    不过有一天,他和两位本地传道同工来到一个村落,发现实在没什幺值得欢喜的理由。他们沿路一直讨论为什幺此地那幺少人信主,结果进村子时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当时两位印度传道人的小孩也在车上;由于海德的关照,他们也都已信了主。这些小朋友没感染大人沉重的心情,仍在那里唱着诗歌,在主的喜乐里欢欣快乐。一路上他们又唱又哼,不停欢乐的喧哗着。这股喜乐的气息不久便传染开来,海德和其它两位,也在串串诗歌中脱去自己的阴霾忧郁。于是,大伙儿边唱诗边赞美主地进到镇上。

    这些以往一直紧闭心门不让主进去的村民,这时看到这般的喜乐,望见这些基督工人快乐的脸庞,立刻对海德的信息产生了兴趣。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一个的信徒,这天还没落幕,就有十二个人真心信主,海德当然不敢拒绝为他们施洗。

    海德也时常讲述另一次类似的经验。事情是发生在一个农村,福音已经在那里传了卅年,却不见果效。当地的农夫每次到镇上时都说:「现在收割没时间,以后我们再听你讲。」这次情况依然。因此翌日一大早,同工们便沮丧的决定离开这些硬着颈项的人,任他们遭到象耶利米所说的下场:「麦秋已过,夏令已完,我们还未得救。」(耶八20)

    后来,有一位同工建议到村子里把福言唱给他们听,大家就照着作了。整队人马施展出最佳的歌喉。他们仰头高歌,将自己所知最美的福言诗歌一首一首唱了又唱。半夜后,回帐篷休息时,他们心里已决定早上便要启程前往另一个村子,在那边大概不用象在这里一样,要把脚上不信的尘土跺去。

    隔天早上,大家正各自打点着,要结束在此处劳而无获的工作,一个年轻人冲进来,请求他们再等一会儿。他说:「大家正在开村民大会。今天早上大家都不工作,因为在考虑是不是要接受基督,在众人面前公开承认祂。」

    这是好消息,同工们便留下来等待村民的决定。不一会儿那年轻人便跑回来告诉他们,大会已经决定要服事基督。海德到他们那里时,发现共有十五位男士,大多是大家长,已预备受洗。海德心中歌颂赞主的荣耀。欢然为他们施行圣礼,因为基督已洁净了他们的生命。

    报信的人说:「这是你们昨晚唱歌的结果,记得你们唱的吗:

    众城门哪,你们要抬起头来……

    那荣耀的王将要进来。(诗廿四9)

    今天早上祂不是进来了吗?」报信的人自己也信了主,饱受日晒的黝黑脸上发出神圣、美丽的光辉,沉浸在聚会的属灵气氛中。

    海德时常说,每当他在众人面前疏于发声欢欣歌唱,就会发现信主的人很少。为扭转情势,他就开始在聚会中公开喜乐的歌唱,在众人面前扬起赞美的凯歌。这样的转变通常都会产生预期的效果,得着信主的人。

    出于爱心的事奉

    在海德成功的背后,是他内心深处对印度人「人溺己溺」的爱。为得一灵魂,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时常搭火车,在车上碰上一些要努力抢救的灵魂,只要多陪他一下即可将他赢回,海德便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原来的目的地下车。因此他常常为了替基督抢人坐过了站。

    一个寒冷的夜晚,海德住在一位本地传道人家中,他突然来敲这位弟兄的门。由于夜已深,这弟兄便隔着门问他有什幺事。

    「你能不能借我一条被子过夜?」

    这位弟兄讶异地问:「你自己那些被子呢?」没等海德回答,他又自己接着说:「噢,那个跟你一起的醉鬼偷走了。一定又卖了去喝个烂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困扰?」

    后来这位传道人向马克勤-派特森提起这件事,悔恨不堪地承认,听到海德回答时,自己心中是多幺难过,因为海德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对他说:「如果耶稣说的那个浪子回来找你,你会拿棍子把他打一顿!」

    波斯地毯的故事

    有一次,派特森和海德去一所教会参加一系列宣教聚会,不过按照惯例,海德待在房里祷告,把讲道的事交给他的老友。可是当他出现时,大家都清楚注意到他满脸痛苦。派特森说道:「一夜又一夜,聚会的气氛仍是冷硬而死寂。可怜的海德似乎越来越枯萎。他身上的重担实在太大了。」

    到了最后一次聚会,海德仍如往常待在祷告室,聚会仍是僵硬而冷淡——直到一位印度人上前要求发言。

    他说:「这次聚会期间,我和上帝有点争执,一直不大能解决,大家都知道此间有条着名的波斯地毯在拍卖。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它买下来。原先我想如果价格高,我就买来摆在办公室,由公家出钱(他是位政府官员);如果价格便宜,我就自己买来放在房间里。可是每次我来聚会时,那条地毯就在我眼前跃出,使我无法得着祝福。现在我决定,如果那条地毯卖得很昂贵,我就自己买,如果卖得便宜,便归办公室。」

    这是海德的祷告促成,这番见证打破了开幕至今的僵硬气氛,在闭会之前,许多人都纷纷公开认罪。「接下来的事实在笔墨难以形容……教会中**的两派宿敌都变成朋友,主的荣光融合了所有的会众。那是个奇妙的聚会,可是海德隐藏了许多在幕后向主祷告时所领受的事,因为在他的祷告中,那条绊人的波斯地毯其实已经被揭起来好几次了。」(参附录一轶事八)

    真金不怕火炼

    海德与上帝密切同行,在某个社区里造成了很大的属灵震撼,当地一位医生决定要测试一下这位名传道人的日常生活。因为很多街坊邻居都信了主,所以这位印度医生想了解海德在冢里,他的宗教信仰是否象他宣讲的一样真实。

    于是他派了一个朋友去这位宣教士家,自称也是位基督徒。海德立刻敞开大门欢迎这个印度人光临,并邀他多住几天。这正合那位医生的计谋,因此这个印度人欣然接受邀请。和海德住在一起,他有机会观察他的实际言行。

    三、四天之后,这人溜回派他去的医生那里,对他说:「他一点错都没有,那人一点错都没有;他是神,他不是人,是神!」

    这就是海德的私生活给那位医生的答复,也正是因着这样坦荡荡挑不出错误的生活,使得海德的容颜深深印在认识他的印度人心中不能拭去。难怪一位宣教士说,要是海德的尸骨葬在印度,那些非基督徒会把他的墓变成神龛寺庙去拜他;会有这种结果,不也是可以料想的吗?(参附录一轶事五)
未分卷 9、临 近 天 家
    9、临近天家

    海德现在已渐渐临近天堂乐土,快要结束二十八年前踏上的印度之旅。一九一○年西亚寇特大会闭幕后,他应邀前往加尔各答参加复兴运动。聚会期间和他同住的朋友注意到他每天会发一阵烧。

    可是身体虽然虚弱,海德还是不认为有理由于祷告、传道的事工上较以往稍怠。他和朋友各睡在大厅的一边,每天晚上十二点、二点、四点,然后是五点,海德会亮起自己的灯起来祷告,这位朋友都注意到了。

    聚会期间,这种情形持续了两星期,可是白天里,他烧得愈来愈厉害,最后别人才终于说服他去看医生。

    医生检查后说:「你的心脏病得很严重,这是我碰过最严重的病例。你的心脏已经从左边正常的位置移到偏右的地方。因为太过操劳紧张,加上压力,它已经病到需要绝对平静的休养好几个月才能稍微恢复正常的情况。」

    这对海德无异是恼人的打击,因为他的时间表已经排满了事工,要积极的传福音。他又听医生继续说:「你是怎幺对待自己身体的?除非你彻底改变整个生活习惯,不再紧张操劳,否则六个月以内,你就得付上最严重的代价!」

    终于来了——死亡的钟声在他耳中响起,再也无法挽回;隆隆声中,永恒的结局已经迫在眉睫。

    只能作一件事:放弃迫切代祷的事工而存活,或是继续代祷而死。圣经的话悄悄爬上心头,抚平了他内心的凄凉:「他们虽至于死也不爱惜性命。」他愿意付上那样的代价吗?过去他一直甘心如此,到了最后关头也不愿意退缩。他一向祈求:「将印度赐给我,不然就让我死!」如今死亡虽好整以暇地靠在门外,海德仍旧要坚持到底。

    由于参加加尔各答的复兴运动及接受医师检查,海德没能赶回参加年度宣教大会作事工报告,于是他写了一分六页长的书面报告,想及时寄往大会供他们过目。可是每晚的高烧给他带来剧烈的头痛,结果那份年度报告一直没寄出去。

    祈祷的海德知道,自己的缺席一定又会遭人误会,可是现在面对天堂即将开启的大门,就把这事视为不过是自己十字架上的另一份担子,甘心为代死的主遭人误解毁谤。

    当时海德在加尔各答的一位朋友说:「我们听过那位殉道者是因为致力祈祷的事工,天天背负重担,以致积劳成疾,提早夭折的吗?」

    另一位印度领袖回答:「不是夭折;是象耶稣基督一样为众人死。海德是为了上帝在印度的教会而平静、从容地摆上自己的性命。」

    但海德虽然到了灯火将残的地步,还是在寻找待救的灵魂,他的影响力仍然在印度茫茫人海中引起汹涌的波浪。有一位女宣教士从阅读中获悉海德信靠、祈祷的生活,大受激励;她深感自己过去太缺乏祷告的负担,于是开始夜以继日的代祷。

    她的服事原来是贫乏干涸,死气沉沉,现在却大受上帝恩膏。她说:「我感觉到,无论付上多少代价,我一定要认识祂,并体会海德这种祷告的生活;结果我内心的争战终于结束,我得胜了。」这位女宣教士告诉朋友,不到一年,她的生命便从一个贫瘠的沙漠变成属灵的花园,那年之中带了超过一百人信主。

    这位女宣教士两年后说道:「各村中热心寻求的精神越来越旺盛,各种迹象都显示出将来可望兴起前所未有的大风潮。我们现在的信徒人数达到六百人,而二年前只有六分之—……。」

    海瑞克-强生,一位海德在神学院的同学,他受了海德的影响而潜心追求得胜的灵命。他说:「海德好象一位父亲。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海德坚定不移地回应这呼召……而那意味着不成功便成仁。看来上帝似乎要他既成功又成仁……。」

    尽管如此,海德仍然继续过着得胜的生活,用他一声声祷告的轰击,粉碎了印度一片死海的宗教生活,直到激起滚滚浪涛,在永恒的海岸回荡不已。

    光荣返乡途中

    一九—一年三月十一日,命在旦夕的海德结束他在印度的工作,借道英国返回家乡。他在印度待了大约十九年——真是满载胜利战果,得人如鱼的岁月——如今他服事的杯已满溢,终于起航返乡去落叶归根。

    海德挚爱的朋友兼传道同工彭恩-钟斯于前一年十月间返乡休假,临行前请祈祷的海德翌年第二次回乡休假时顺道到威尔斯来拜访他。

    可是海德在汽船上不慎把彭恩-钟斯威尔斯家乡的地址遗失,因此心里以为不能践约了。幸好船上还有另一位英国宣教士,使他终能获悉钟斯的地址。船一抵达英国,海德立刻前往兰格伦(Llangollen),他的宣教同道所住之处。当时钟斯正巧外出访友,回家时太太问他:「猜猜谁来了?你所有的朋友里面,今年受难节你最想见到谁,和谁在一起?」

    钟斯忆道:「然后她说:『去卧房看看谁在里面盥洗』我冲上楼去,然后便开始一、两个月在地如天的生活……能够和一位活在上帝面前的主的儿女同桌吃饭是多幺大的一项特权。我们进了主的宴席所,尽情酣饮于祂的圣灵。」

    海德表示希望在那儿待到开西聚会(KeswickWeek),以便能和两位在印度的老友钟斯和派特森一同参加这着名的聚会。委员会获悉海德将赴会,便按照西亚寇特大会的惯例安排了一间祷告室。可是海德和派特森后来都恰巧生病,以致计划无法实现。海德心里一直感觉很想在开西设立一间类似在西亚寇特的祷告间。

    扭转颓势的代祷事工

    在威尔斯期间,海德有机会拜访了韦伯-查普曼(J.WilburChapman),那时查普曼正在舒斯伯利(Shrewsburg)主持一项布道事工。海德听说过这位传道人的事工,所以和钟斯两人决定去参加。到了布道会所在地,他们发现民众似乎兴致索然。主人立刻提议几位同工和钟斯、海德一起用祷告推动这项事工,完成任务。

    一位当时在场的人写道:「在场的同工人数不少,可是大家似乎都把这事看作一场附带的好戏。」海德发现查普曼的信息很有能力,可是成果却不彰。

    海德说道:「我不能让传道弟兄独自背负这样的重担。」于是邀请好友钟斯与他一起合力祷告,猛烈围攻。那个星期天海德自己本来应邀讲道却没去赴约,星期一回到奋兴大会会场时,发现一位佩带圣经联盟的戴维斯先生愿意协助代祷。海德他们开始迫切代祷之后,圣灵改变了查普曼布道会的气氛。后来这位传道人在一封信中作了这番描述:

    「我们在英国的布道会,其中一次听众非常少,似乎不可能有什幺果效。可是我接到一封信,说有一位宣教士,大家叫他『祈祷的海德』,会前来为我们祷告,使上帝的祝福沛降在我们的事工上。整个情势几乎瞬间改观。会场挤满了人,我第一次邀请人决志,就有五十人归主。走之前,我说:『海德先生,我想请你为我祷告』。他进到我房间,把门锁上,跪下来,第候了五分钟之久,一个字也没说。我可以听见自己和他的心在跳动的声音。热泪从我脸颊滑下。我知道自己是与上帝同在。然后海德仰起脸,泪流满面,说:『噢,上帝啊!』之后他又静默了至少五分钟,等他确实知道,自己在与上帝交谈了,便伸出手臂揽住我肩膀,从内心深处发出如此恳切的各样代求,那是我前所未闻的。我从地上站起来时,终于知道了什幺是真正的祷告。抱着祷告大有能力的信念,我们已经周游世界一圈又回来了,如今这信念比以往更加的坚定。」

    海德在那个城市待了一个星期,为查普曼的事工背负代祷的重担,而且他祷告所产生的影响力,也继续随着这位传道人到达世界各地。海德回到威尔斯朋友家时,满脸痛苦,身体虚弱到几乎无法言语。

    他开口对老友说:「这个担子的确很重,可是亲爱的救主为我背负的重担使它甚至进了坟墓。」(参附录一轶事九)

    为主受苦的甘甜

    这趟造访英国期间,有两次当他想带别人深入祷告,在场的一些人出面阻止了他。我们不禁要想,如果给海德权利,让他在英国设立象在印度那样的祷告室,结果不知会如何。

    在北威尔斯时,长老会邀请他在多处教会讲道,虽然海德是忍着极大的痛苦来讲道,可是他的信息仍然产生很明显的果效。因着众人的要求,他又受邀在长老会总会的会中讲道。海德咬紧牙关前往,发现一大群听众在等候他。

    可是会中突然横生枝节,虽然好多人传纸条给秘书长,他还是不让祈祷的海德站讲坛。海德当时正受着后来终于夺去他生命的剧烈头痛之苦,但对这显而易见的侮慢,他仍是勇敢地承当下来,把它当作为主受苦。

    海德只说:「他们不了解,我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这是主要我挑起为祂背负的十字架。」

    就是因着这份爱,因着他能够忘记、宽恕那些伤害他的人,使得海德能够如此完全地与主相交。

    爱是事奉的原动力

    不论海德在何处作工,他的事工有三项特征:第一,他对基督的爱炽热而深切。有一次他说:「几年前,我觉得自己很想付出一些东西给如此爱我的耶稣基督;于是我将自己完全交给祂,许下诺言,我生命里不会让任何人进来,分散了我对祂的爱。我告诉主我不结婚,我要完全属于祂。」就是这份对主热切的爱,使他能进入代祷的生活中。

    第二,他也热爱他所服事的人。只要能把福音传给印度的百姓,再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一晚又一晚的通宵祷告,一周又一周烈日下劳碌奔波,应该上山休养的时候却仍殷勤地在各村落传福音,这些都是发自他对印度人深切的爱,甚至到最后把整个生命献给印度。

    第三,对他的宣教同工,海德的关怀也毫不稍逊。他总是细心地了解他们的生活,分担他们的重担,更有许多夜晚殷勤的为他们祷告。他时常看出他们的难处,便会轻轻拍他们的肩膀,把他们唤到一旁,一起在主脚前卸下一切重担,得着灵里的安息。

    海德的信仰毫无虚矫炫夸,他只是单纯地、庄严地,照着他从新约圣经中看见基督的样式去活,他虽然离开了印度,他的影响力却未远离,因为他祷告所激发的属灵生命仍然在他身后涓涓地涌流不息。终点近了,他勇敢地迎上前去,脑中最终所惦念的,是那些将来要循着他的足迹奔这条印度之路的人。
未分卷 10、胜 利 的 欢 呼
    10、胜利的欢呼

    回天家这件事对海德而言,并不是什幺痛苦的念头,因为这一生中,他已庄严地活出属天的样式,酣甜地学唱属天的歌曲,以致当他举目望入天堂敞开的大门,死亡便成了一位好友,可以引他晋升到高万王之王的座前。

    他知道自己身患重病,虽然他可以停止代祷以延长寿命,但直到最后,他还是一直在祷告中用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肩膀背起别人的重担。

    在英国时,查尔斯-亚历山大坚持带海德去给他的私人医师诊疗。他的医师和另外两位医生会诊完,了解海德病情之后,试着警告海德其严重性。可是海德虽愿认真听,对他们叫他停止殷勤祈祷的劝告却不甚热衷。

    亚历山大也加入劝告的行列,可是他和医生们都为海德镇静的态度所震惊。当他听到自己逐步迈向死亡时,脸上笼罩着一片肃穆的光芒,因为过去他曾多次在异象中瞥见主,如今终于确定自己就要回天家与祂同在了。

    返乡接受手术治疗

    海德只希望在一个地方死去,就是自己出生的家乡。因此他启程回美国,于一九一一年八月八日抵达纽约。然后立即搭火车转往克利福顿医院(CliftonSPrings),希望能够治好这几年来他饱受煎熬的头痛。

    检查之后,医生建议开刀切除肿瘤。手术后医生宣布是恶性肿瘤,并且已经回天乏术。十二月十九日,海德手术后的元气稍稍恢复,便前往麻塞诸塞州北罕普敦市与妹妹相聚。海德的妹夫曼索教授(E.H.Mensel)在此地任教。

    不久癌细胞又在背部、腰部复发,海德以为是风湿,去找医生治疗,可是医生们明白是癌症卷土重来,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凶猛。

    胜利的呼喊

    二月来临时,祈祷的海德外表看来已大为消瘦,他承受肉体上的痛苦,与过去多年代祷岁月里所承受的灵里的痛苦真是不相上下。然而一直到最后,他都未曾放下祷告的负担。我们从一九—一年十月廿七**所写的话可以看出:「我仍然得卧床或是坐轮椅,得了很好的休息,作了很多代祷的工作,也有一些机会作个人工作。耶稣的一言一行都发出何等圣洁炫眼的光芒啊!」

    他已付了代价,如今为一生天路客的旅途书下最后一笔记录。一九一二年二月十七日,当上帝打开他的嘴唇发出最后一声赞美时,他虽身受极重的痛苦,脸上却射出耀眼的光采。

    在他结束世上之旅,开始天上新生活的这一刻,海德呼喊道:「Bol,YisuMasih,KiJai!」(意即呼喊耶稣基督的胜利)。对于时间殷殷的招引,海德已闭眼不顾,却转移目光,仰望坐在永恒荣光中的耶稣。

    祈祷的海德日子已尽,但其影响却不然,因为他死前的那声呼喊:「Bol,YisuMasih,KiJai!」已成为旁遮教会属灵争战的呼喊。

    普世性的代祷事工

    安德森博士后来的一段记叙,使我们可以看见海德代祷的范围越来越广。安德森说:「他非常深入印度的疾苦,为释放印度脱离仇敌之手与敌人死命地激战……有一次跟一些密友谈心时海德透露:『那天祷告时上帝赐给我一项新的经历。我似乎从我们在旁遮普这里的战争中超脱出来,看见上帝在整个印度的大争战,然后又升得更高,看见在中国、日本、非洲的争战。』」

    「我看到过去我们目光多幺狭隘……而上帝的工作多幺迅速,祂把一支支队伍,一个个阵营连结起来,刹时间整个变成强大的奋战力量。对我而言,那意味着基督最后的胜利……俄们一定要留心对祂绝对地顺服,因为祂看见的是全盘的战局……!」

    这种普世性的异象当下笼罩了他的代祷生活,这位在印度劳苦了将近廿年的工人,同时也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担。

    光荣的安葬礼拜

    海德的妹妹玛莉陪着他的遗体回到伊利诺州迦太基市的老家,以便能在海德少时聆听父亲讲道的地方举行告别礼拜。当时父亲的声音便是从这儿的讲坛上传下来,发出恳切的祈求、宣讲胜利的篇章,请求上帝打发工人去收那熟透了的庄稼——而海德自己也尽了一份力量,促成了这个祷告的应验。

    杨格牧师(Rev.J.F.Young),海德的一位同学,是当时教会的牧师,由他讲道献给海德,之后再将祈祷海德的遗骨安放在大地的怀中歇息,等候救赎复活的早晨。而讲坛上的助理则是法兰西斯-麦克高,后来他写下美国第一本描述其好友海德一生的传记。

    麦克高道:[我很有幸……能够看见棺木中那张最亲爱的脸孔,——他消瘦了很多,可是那张脸还是那幺甜美、安详,既温柔却又刚强、坚毅,正如我在一九○一年他生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二月廿日,一个阴郁的日子,在灰云笼罩的天空下,海德的遗体被送到摩斯利兹公墓(MossRidgeCemetery)。在他父母亲及哥哥爱德蒙的墓旁,一个新掘的墓已预备好要安葬他的遗躯。

    歌功颂德及赞美的话,那天说了不少,但它们却并不能为祈祷海德的名字加添什幺光采,因为他的名字透过经常性的进入至圣所与主晤谈,已经大有光采了。

    遗爱人间

    海德最后的遗愿,是要求能募到五千美元的奉献,在他最后的事工中心莫加,建立一所传道人之家。这项遗志托付在玛莎-葛瑞手中。海德在印度宣教的—、二十年,一直是这位姊妹在协助招募奉献支持他。他嘱咐道:「告诉葛瑞小姐,去向迦太基教会和罗塞维尔长老会青年事工团招募五千美元的奉献,在莫加盖一间宣教士平房给同工住。」

    葛瑞小姐说:「他本身居无定所,,却渴望步其后尘的人能有一个家住。」

    长老会的海外宣教董事会(RoardofForeignMissions)这样描述他:「海德先生是一位极为虔诚,热心祷告,结果丰硕的印度宣教士。尽管他没有改穿当地的衣着,外表上也没有表现出禁欲苦行的模样,却被印度人视为熟识上帝,洞悉生命奥秘的『圣人』,因而抱着毫无保留的信心和信赖来到他面前。」

    玛莎-葛瑞不负海德的遗志,开始招募这笔纪念性的基金。捐款一年一年增加,终于在一九一七年,海德回天家五年之后,葛瑞报出已募得五千零七十美金的好消息,后来使用这笔钱,在莫加盖了一间海德纪念之家。

    在遥远的旁遮普省,喜玛拉雅山(Himalayas)的荫影下,祈祷的海德曾用他的祷告催生了丰硕的事工,如今他的精神也仍旧盘旋在其上。他的影响力浇灌了从那里流出的溪流,滋润了印度人的生命,最后又与上帝的生命之河汇合,在那儿的永恒岸边,海德现已息了一切劳苦,而他所作的工也随着他被纪念在天上。
未分卷 附录一 脍 炙 人 口 的 轶 事
    附录一脍炙人口的轶事

    轶事一祷告的邀约

    大布道家查普曼博士在一次世界性的巡回布道后说,他与海德牧师一起祷告时,才明白什幺是真正的祷告。我相信,在印度有无数人也会如此说。我受惠于他的,胜过于任何人。他使我知道,什幺是祷告生活,什幺是一个真正奉献的生命。我将永远赞美神带领我认识他;即使是现在,我还未能完全了解他在我眼前所活出的一切。耶稣基督对我成了一个新的理想,我瞥见了祂的祷告生活,使我产生一股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祷告者的渴望,这股渴望如今仍然存在。

    我要叙述几件一直深印在我的脑海中,令我难以忘怀的事。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旁遮普的路地安那,他当时住在那里。我是被邀请前往美国长老会宣道会的大会,就卡西亚山的复兴(RavivalintheKhassiaHills)这个题目讲道,海德他们当时也正在该处开年会。我在夜间从阿拉哈巴(Allahabad)起程到路地安那,清晨时抵达该地。有人来接我去跟代表们和其它的人一起用茶。席间,他们向我介绍对座的海德牧师。他当时对我说:「我想见你,我稍后在门口等你。」他果然在门口等我,他对我说的头一句话是:「请跟我到祷告室去,我要你在场。」我不知道那是一个命令或请求,我只觉得我必须去。我告诉他,我赶了一夜的路,很疲倦,而且在下午四时要讲道,但我还是跟他去了,我们发现有六个人已经在那里。海德在主面前俯伏于地。我跪下来,一股奇怪的感觉爬上了我的心头。几个人祷告过后,海德开始祷告了。他祷告时所说的话我记得不多,只知道我是在神自己的面前,不想离开那个地方;事实上,我想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我自己,或我周围的环境,因为我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希望留在那里。

    我们是在大约早上八点进入祷告室;有几个人出去,有另外一些人进来,但海德一直脸伏于地,并且带领我们做了好几次祷告。我们忘了午餐,我的疲倦感消失了,我要传递的复兴报告和信息,以及我为这次讲道所感到的焦虑全抛到了九霄云外。一直到了大约三点半,海德才起来,对我说:「你四点要讲道,我现在带你去吃些东西。」我回答说,他一定也需要吃一些点心,但他说:「不,我不需要,但你必须吃一些。」我们请人把东西送到房间,急忙地梳洗一番,然后一起用了茶点,聚会的时间便到了。他送我到门口,握着我的手说:「进去讲道吧,这是你的工作。我要回去祷告室为你祷告,那是我的工作。聚会结束之后,请回到祷告室来,我们一起赞美神。」我们分手时,一股象电击般的激动通过我的全身。讲道时非常的释放,虽然讲道要透过一名翻译员翻出来。我说了些什幺,我不知道。在聚会结束之前,那名印度翻译员受到圣灵大大的冲击,无法再控制他的情绪,以致不能继续下去,必须由另外一个人来接替他。我知道,主在那天晚上讲话了,祂对我讲话,也对许多人讲话。我那时才明白祷告的力量;我经常读到有关祷告蒙应允的恩典,但那天晚上,神以强大无比的力量使我尝到了那恩典,从那时起,每逢我要站起来传递祂的信息,我都会设法征慕一批祷告勇士来为我祷告。那是我所参加过最美好的崇拜之一。我知道,是幕后的那位祷告圣徒使那恩典得以临到我的。

    聚会结束后,我回到他那里去赞美主。他没有问我任何问题,没有问聚会是否进行得很好,是否有人领受到神的恩典;我也没有想到要告诉他,我个人领受了什幺样的恩典,以及他的祷告如何蒙了应允。他似乎全都知道了。他大大地赞美主,我也痛痛快快地赞美主,并且向祂诉说祂所赐给我的恩典。在那次的大会期间,我很少跟他交谈。我对他所知不多,然而,我却没有想要问他任何问题的欲望,有一股新的力量进入了我的生命之中,使我谦卑下来,也给了我一个对宣教士生活,甚至对基督徒生活的新观念,而神在那里向我启示的理想,我从未失落,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更加深切渴望能活出那理想。

    我曾经跟好几位宣教士谈到他,我发觉他们都误解他。不过,他们也很清楚地看到,他不是一个寻常的工人,而是特别被祷告的灵所充满,是神赐给印度,要他教导人如何祷告的。多年后,我问他是否知道,早年那些宣教士并不赞成他把那幺多的时间用在祷告上。他面露笑容——那甜美笑容令人永难忘怀——说:「是的,我知道,不过,他们只是不了解我而已;他们并不是故意对我不友

    善。」我看不出他的语气或态度中有丝毫的怨态。到了我跟他有来往的时候,他们已经对他的日夜祈祷大表赞同。可能是在那次的大会期间的一天晚上,有人看见他不在床上,而主就藉此授予他尊荣。别人常见不到他人影,但是,许多人因着他的祷告而蒙福。我相信,在宣教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元,也是旁遮普历史上的一个新纪元,在那时候开始了。

    轶事二对主的新看见

    海德首先让我看见的是:

    (一)、基督道成肉身基督成为一个人是一件多幺虚己的事。我在基督里「倒空自己」的事上看见了一些我过去没有想到的,祂离开祂的荣耀,来到我们的世界,这罪恶的世界;要祂生活在一个充满罪恶的环境中,这对祂该是一个多大的牺牲,难怪祂要经常避开众人的纠缠,避开令人沮丧、令人窒息的罪恶臭气,到山上去吸一口天上的清新空气。海德对罪恶的环境,和生活其中的圣者的描述是何等生动明白!我觉得,即使基督从未在各各他山上受死,光是道成肉身已是一无限的牺牲。

    (二)、为我成为奴仆接着,他停下来说:「祂是为我而取了这个身份一一成为人。」我对基督替人受难一事便有了新的看法。过了片刻,他再度开口说,基督为我成为奴仆。祂洗门徒的脚——这是奴仆的工作。祂为我卑恭屈身,成为一名奴仆。他接下来描述一个奴仆的生活,以及基督如何就[奴仆]一词各方面的意义,自愿成为一个奴仆——不是象一个奴仆——一而是真正地成了一个奴仆,一个奴隶。祂原是万王之王,是天上的万军所敬拜,所崇敬的,竟来到地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奴仆!「这一切,」海德说,「都是为我,为我。」

    (三)、为我成为狗他哭了一会儿,我们二人都哭了,我哭是因为我想到了基督为我们受的苦,以及我一直对他是如何的不忠;但海德当时所思想的,是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而他所说的给了我极大的震撼,以致我几乎不知道该如何重复那番话,因为恐怕会受到误解。海德一面哭,一面继续说,「我看见了更多。我看见了我的耶稣为我成了一条狗,一条贱民的狗。」使用这些字眼是否亵渎?海

    德说,他正在想那个迦南妇人,以及耶稣如何把「狗」这个轻蔑的字用在她和外邦人的身上。接着,他说,圣灵使我想到,耶稣为外邦人,为这些狗,死了——这必然是指,耶稣取代了狗的位置。他说:「起先,这个念头太可怕,使我不忍去想。可是,当我想到祂的一生,我所得到的结论不得不是,基督的一生富有狗生命的特征多于任何其它生命的特征,所以,我一向所作的,便是为这一点敬拜祂,赞美祂。」他解释,基督的用意必然是要籍着这个神迹,来教导这个真理;若不是为了特殊的目的,基督绝不会用「狗」这个浑名来称呼人。祂的目的是:祂要人了解,祂为了要高举人,所以降低了祂自己,甚至降低到人的下面。

    海德接着指出了,基督的生平与东方的贱狗之间的相似点:

    基督没有枕头的地方东方的狗的生活也是如此;它们没有一处可以称为「家」的地方,而基督也是没有家的。海德说:「想想看,基督为我受了这一切的苦。」

    东方的狗经常受到人的拳打脚踢而人也是如此对待我们所发的救主。祂被逐离人群,经常受到人极无情的对待、残酷的话语、嘲弄、殴打,最后还遭到残忍的杀害。我永远忘不了海德讲到基督的受苦时,所流露出来的柔和亲切。

    那天晚餐吃了些什幺,我已经忘记了,我所记得的是,我们俩坐在床边上好几个小时谈论基督。我将永远忘不了,也从未忘记我对基督的爱的看见,祂愈降愈卑微,所受的苦愈来愈多,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们若是能时常单独与基督在一起,我们将会有何等的看见,我们也能向别人谈论祂,直到他们对基督也有新的认识。属世事务的缠扰,以及世界的吸引,必不会再象现在这样影响我们。我们需要跟祂在一起的安静时刻;我们需要找时间,花时间,跟祂在一起,与祂面对面。

    轶事三不眠不休的勇士

    我与海德牧师在慕里(Murree)共度的一个礼拜,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礼拜,其它一些与他共度的时光也是非常地美好。

    慕里是往喀什米尔(Cashmere)途中的一个山上驻地。在一九○七年,几名宣教士安排到该处避暑三、四个礼拜。圣灵感动他们在那里举行了一个一礼拜到十天的等候主聚会。其它的人听说他们举行这个聚会,便到那里去加入他们,而我也有幸能跟他们在一起。当我说,从西亚寇特大会(SialkotConvention)来的数名领袖(说得更正确一些,应是代祷者)也在那里,别人就能了解我所说的有幸是什幺意思。令我高兴的是,我能够与海德共享一间小寝室。那间寝室对我而言是一个小天堂,那段回忆是永难磨灭的。招待我们的是派特森夫妇(M’CheynePaterson),屋中所有其它的客人都有着相似的心灵,所以那个团契几近完美。海德牧师很幽默,而且他把幽默感控制得恰到好处。他跟那些与他共享他的祷告生活的同伴们在一起时,忧愁及担重担的面容放松了,脸上闪耀着喜乐的光芒——一种属天的喜乐。餐桌上的谈话最令人精神振奋,海德和其它一些人领我们「到了青草地上」。我们有些人是在饱餐了那活在主面前隐密处的亲爱圣徒们口中所吐露出来的思想后,才开始了解此种生命。但海德的座位常常是空的;我们知道他在何处,没有人比他更喜欢跟人在一起,但他必须先跟耶稣在一起一一他害怕与圣徒们的交通会影响了他与救主之间的关系。

    我每次上床时,他总是还穿着一件厚外衣,跪在地上,我拂晓起床时,他已经起来祷告了一段时间了。他也会在夜间点灯数次,读圣经上的话语,然后与主交谈片刻。有时候,他会整天都跪在地上。有时候,他会跟我们一起参加聚会,并且在教堂附设的祷告室中祷告。那些聚会充满了能力,每一句话都似乎打动了人的心。造成这种情形的,不是信息的力量,而是祷告的力量。讲员讲得多幺的流畅;会场中笼罩着祷告的气氛。我和其它一些人会在祷告室跟他一起祷告直到聚会开始,然后在聚会结束后立即回到祷告室。

    有一天,为在驻地的欧洲人祷告的负担突然临到了海德;他有两、三天没有上床睡觉,也没有下楼吃饭。送到他房间去的食物通常都是原封不动地被拿下来。他常常来跪在我的床边,好让我设法帮助他背负那重担。到了星期六晚上,他极其痛苦。我和派特森陪伴着他。他万分迫切地为驻地的欧洲人祷告、祈求。他使我见识到,什幺是真正痛苦的代求;他似乎象古时的雅各一样地说:「我不容祢去,」然而,他在坚决中有着深深的谦卑,和充满爱的哀求。清晨二点,有人来敲门,派特森悄悄对我说:「那一定是我太太来提醒我,我们该上床睡觉了。」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是一位住在该地一家最大旅馆的女士派人捎来了一封信,请我们去旅馆的会客室为欧洲人举行一场聚会。海德听见我们念那封信,便跳起来说:「那就是神对我的祷告的答复。我现在知道,主垂听了。」

    送信来的仆人走错了方向,朝另一头走了好几哩,必须折回来,才发现,夜间很难找到人指示他我们所住的地方,所以他在清晨二时才来到。那位女士告诉他,这封信很紧急,必须得到回复。海德的脸上充满了平安和喜乐,他几乎命令我们接受邀请,安排聚会,我们都照着做了。来旅馆参加聚会的人不很多,从人的观点来看,聚会不很成功,然而我有确信,主正在进行祂的计划和目的,祂正在实现祂亲爱的仆人的祈祷。海德自然是留在他的房间里祷告,或者应该说是赞美,因为他充满了喜乐。当我们告诉他,来旅馆参加聚会的人并不多,他一点也没有失望。他说,这一切是在主的手中,而主知道如何进行祂的工作。参加聚会的人当中,至少有一人来参加我们在史考区教堂举行的晚间聚会,而海德牧师当晚脸上带着极大的属天喜乐出现,那般喜乐感染了我们每一个人。

    那个礼拜跟他在一起是一种何等的恩典!我学到了何等宝贵的功课!他手上随时拿着圣经,即使在我们吃早餐时,他也以圣经中的吗哪来款待我。他跪下祷告时,总是把圣经打开,放在面前,手按在其上,与主面对面,仰赖祂的应许。他每次都能从神的话语中给我一些可口的美食,我们一起祷告的时候,他总是把我一直带到主面前。象他这样,时刻活在「祂面前的隐密处」的人为何如此地少?我们为何不把自己交给主,让我们的生命成为一个祷告的生命,一个与祂相交的生命?如此,我们便可以带领他人通向更高的生命。

    我们一起从慕里去西亚寇特大会,那可能是所举行过最美好的大会之一。海德牧师主领了几次早晨的读经会,使许多与会人士得到了帮助。

    轶事四倾倒生命的信息

    我写了海德在大会中的一些情形,也答应要叙述一两件我在大会中观察到的事。他觉得他的岗位是在祷告室里。不过,他有时候要到讲台上去讲道。正如我们自然会期待的,当他直接从祷告室出来传递信息时,他的信息带有极大的能力。我永远忘不了他的一次读经,对会众、对整个大会所造成的影响。

    他用晤鲁都语(Urdu)讲道。那些懂得晤鲁都语的人说他讲得很好,如果稍有夸大的话,使用文言文多于使用白话文。我听不懂他讲些什幺,因为我对晤鲁都语所懂不多,于是我有机会观察他和会众。我很快就发现,他所传递的是一个严肃的信息,因为在会众中间有一股几乎使人窒息的严肃气氛。他的声音很轻,但人人都听见了,我感觉他的生命就在他的话语中。

    他有一次告诉我,一个人若想事奉神,帮助人,就必须献上他自己。光是献上我们的时间和我们的才华是不够的,我们必须献上「生命」。他说,无论在祷告,在讲道时,都必须如此。肯献上我们的生命的人何其少!当我们认为我们的生命被触及时,我们便觉得那是我们应该退缩的时候了。我们经常听人说:「你这幺拼命地工作下去,会没命的;放轻松点。」但海德常说:「要为神,为人献上你的生命。」让那生命力,那内在的生命力量,为人倾倒出来。谁说得对呢?是海德还是现代人?海德在讲道时摆上了他自己——他在祷告时倾出了他的生命……那天早上在西亚寇特,他便如此做了,而人们感受到了那股力量。我听见在聚会后,他们立即召开委员会,一起商讨神给予他们的挑战,并且祷告求神使那信息能影响众人。早餐时,众人分成小组,问他们该怎幺作。并且我知道,另有许多人独自走开,让圣灵重新调整他们的生命。

    在另一次大会中,他向欧洲人讲道。会众大部分是宣教士。他的讲题是「十字架」。我想,圣灵使用他来给了我们对十字架的一个全新看见。那是我所听过的最富启发性的信息之一。他的开场白是,我们无论从哪一个方向来看十字架上的基督,都看见伤处,看见受苦的记号——从上看,我们看见荆棘冠冕所造成的伤痕;从十字架的后面,我们看见由鞭打等等造成的皮开肉绽的伤痕;他以如此清楚的说明,不厌其详地谈论十字架,以致我们忘了海德,忘了别人,只有那位「濒临死亡,却仍然活着的基督」在我们的眼前。接着,我们一步一步地在他的引领之下,看见了在被钉十字架的基督里面,有足够的能力满足我们一切的需要。当他详细论到基督能应付一切的危急时,我感到在目前与永恒,我都不再有缺乏。

    然而,对我而言,最高的高潮是他强调基督在十字架上胜利地呼喊说「成了」这个真理。当时在十字架周围的人以为,祂的生命已经结束了。祂的门徒也以为,祂失败了,祂未能达到祂的目的。祂的仇敌以为,他们的危险敌人终于被**了。众人以为,奋斗结束了,祂的一生是以悲剧收场。但接着,祂发出了得胜的呼喊:「成了。」那是在黑暗时刻的胜利欢呼。

    海德接着向我们指出,我们只要与基督联合,便能在即使一切都指向绝望时,同样发出得胜的呼喊。我们的工作纵然看起来失败了,敌人胜过了我们,我们受到了所有朋友的责怪,也让所有同工觉得遗憾,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能够与十字架上的基督在一起,呼喊说:「得胜,得胜,得胜!」从那天起,我从未对我们的工作感到绝望。每当我觉得失去勇气时,我想我会听到海德的声音在喊:「得胜!」而这立时把我的思想带到了各各他山上。我听见救主在临死前欢欣地喊出:「成了。」在黑暗中发出胜利的欢呼,如海德所说:「这才是真正的得胜。」

    我记得渥德格雷(M.Waldegrave)也参加了那次的聚会。他在聚会结束,离开前对我说:「我通常在每次聚会后,都会回到我的帐篷,把我所听到的信息写信告诉我的妻子,但海德牧师刚才所传递的信息是那幺的神圣,那幺的动人,我不敢尝试去写它。」

    我后来曾就十字架与那篇信息与海德作了一次长谈。他告诉我,他一整年来都被十字架所迷住。他说:「现在,我无法讲任何其它的题目。」数周后,我在另一个大会上又听他讲到十字架。那次的讲道也同样地有圣灵的能力随着。

    轶事五他的三项杰出特性

    我在细想海德牧师的生平时,发现他有一些特点可以说明他之所以能影响人的原因。

    —、他对救主热烈的爱

    有一天我问海德为何不结婚,因为妻子可以照顾他的起居。他笑了一笑,过了片刻,有如正在泄露秘密般说:

    「多年前,我觉得我要把一件东西献给那幺爱我的耶稣基督,于是我把自己完全地献给祂。我答应祂,我不会让任何人走进我的生命,分享我对祂的爱。我告诉主,我要终生不娶,完全属祂所有。」

    这是何等的挚爱!他也忠实地遵守了他的诺言。基督成了他的一切的一切,他持续不断地与基督交谈,这便可说明了海德活在祷告的气氛中之原因。这种爱是一项恩赐。我们也可以得到这同样的恩赐。海德不断地降低自己,好让神的爱能够注入他的生命。他打开他的生命,让神的爱流入。我们也可以如此行,祷告便也自然会流进我们的生命。

    二、对周遭人的热爱

    他对基督的爱生发了众所周知对周遭人的热爱,以致他实际的为他们牺牲了一切。他与他们一起生活、一起吃、一起睡。我一再听说有人利用他的仁慈欺哄他。他知道这个情形,却什幺都不对他们说,甚至他们偷他的东西,他也不说他们。他曾看见有人穿着他的衣服,不会叫他们解释,惟恐他们会因而更加远离基督。他爱人的灵魂,以致当人的灵魂有危险时,属世的财物便算不得什幺。他的一些宣教士同工为此常常埋怨他,但他还是择善固执。在旁遮普有一名印度医师在海德牧师蒙主宠召后不久告诉我一件事。不久前,由印欧族人组成的称为“Samaj”(撒玛)的某印度教团体(AryaSamaj)由于海德对人们的影响,以及许多人因着他的传道归主,而感到困扰。撒玛的成员决定派一个人来调查海德牧师的一切,找出他的错处,然后他们要把他的错处广为公布,好粉碎他对人们的影响。

    他们当中的一个同伙去找海德牧师,假装是个慕道者,想要知道有关基督信仰的一切。海德牧师亲切地接待他,邀请他与他同住。这正是那个人所希望的。他在海德牧师家住了三、四天,然后逃跑了。他回到那些差遣他的人那里说:「他没有错处,那个人没有过失,他是个神!他是个神,不是人!」这是一个跟他日夜相处了三、四天的人的评语——没有错处。我们有多少人能禁得起这个考验?他爱人们,而人们也了解这一点,他们在他身上找不出错处,这再一次说明他的祷告生活的真实。海德必然在人的身上看见了许多过错,但看见过错正好是一个为那些人祷告的理由。他常常为那些欺骗、抢夺他的人找籍口;他所找的籍口与主所找的籍口很相象:「他们所作的,他们不知道。」(路廿三34)我们若更多的去爱别人,更多的为他们牺牲,我们便定然会更多的为他们祷告。

    三、他对与他同工的宣教士由衷地尊敬和爱护

    然而,当他觉得神在引导他朝跟他们的意见相反的方向走时,他会勇于反对他们的意见。我们曾听见一些跟他同一个差会的宣教士说,他们多年来一直不了解他。可是,他们一旦了解他,他们便是首先领会他的能力的人。曾有人对他说难堪的话,也曾有人在背后批评他,但我想,从没有一个人听过他对任何宣教士说难堪的话,或是在背后批评一个宣教士。他曾不只一次对我说,一些宣教士不了解他。很多人以为他是一个愁眉苦脸,郁郁不乐的人,但他并不是,虽然他很多时候都是那个样子的。当他与那些了解他的人在一起时,他会十分的快活、开朗;人们称他有「圣洁的幽默感」。他非常幽默,而且他把他的幽默感控制恰当。他似乎能使跟他在一起的人感染到他的幽默。

    在他生命的最后那几年,他对宣教士们有极为美好的影响。我想,我可以说,他在旁遮普那些知道也感受到印度的需要的祷告老将当中,开创了一个新的祷告纪元。他们常为印度祷告,也喜爱跟海德在一起,因为他给了他们一个祷告的新概念。亲爱的印度基督徒们成群地围绕在他的周围,而他总是从神的话语中给予他们一些美味的珍馐。他忠心地领人归向基督;他若是认为人们是在仰望他,而非仰望主时,他便会逃开,留在隐密处为他们祷告。

    「他虽然死了,却仍旧说话。](来十一4)这句话形容他最贴切不过。自他蒙召回天家以来,已经许多年了,但他仍未被人遗忘;他今日仍在向他们说话,把基督的祷告生活向我们说明。我每

    次跟他相处数天后,都会发誓我要比以往更殷勤地祷告;而我祷告时也会觉得容易得多,因为耶稣对我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宝贵,也更加的真实。这些对他的回忆若能领我们更靠近基督,并且能给予我们一个对祷告的新概念,我把它们记述下来便不是徒然了。

    轶事六尊荣圣灵

    人人都知道海德是如何忠心地支持西亚寇特大会。他的讲道使一九○四年第一届大会大大蒙恩。参加该次大会的成员大半是宣教士,尤其是那些在邻近地区的宣教士。那是一个神与祂的百姓相会的时刻;是一个「自我」现出本来面目的时刻;是一个神呼召凡属祂的人作更深献身的时刻;也是一个圣灵使人知罪,使许多人生命改变的时刻。事实上,是教会领袖们在那里把他们的心降服给基督而导致了一九○五年的复兴。海德牧师以圣灵为题的讲道大大被神所用,以致达成这个伟大的成果。

    一九○四年夏天的这次大会也受惠于旁遮普祷告联盟(PuniabPrayerUnion)极多。它是几个对联合为复兴祷告深觉有负担的人,大约在一九○四年四月成立。毋庸说,海德是推动这个联合会

    的主要人物之一。联盟的所有成员大大地受到他的祷告习惯,以及他的整个代祷生涯所鼓舞。他每年在联合会的年会上出席尤其为他们所看重,也使他们特别受益。他在年会上的致辞使许多人深受感动;他与他们的交谈导致了他们所梦想不到的喜乐生活和事奉。

    谁忘得了旁遮普祷告联盟在一九○五年春天所举行令人留念的年会?那时,与会的每一个人都为印度教会,和她对复兴的需要感到有巨大的负担,那种负担十分之强烈,非笔墨所能形容。这主要是归因于海德和那些与他有同样心志的人,就有关「分担基督的苦难」(thefellowshipofChrist’ssufferings)的教导。当他们谈论这个题目,为这件事祷告时,他们的心都破碎了。神羔羊的双手和肋旁带着伤痕,向他们当中许多人显现,让他们看见,祂的心如何因着祂的儿女没有完全献身给祂,没有被祂的灵充满并满溢,而仍然在流血。难怪一九○五年的大会如此深深地感动了旁遮普教会的生命!海德在此处再度成为推动整个大会的人物,有如他的第二个伟大属灵老师(第一个是乌尔曼先生(Mr.Ullmann)美国联合长老会差会的赖脱博士(Dr.Lytle)的外衣,覆盖在他的身上。赖脱博士晚期教训的信息是,自养(self-support)惟有在遵循古昔的使徒们的做法才行得通一一当圣灵的洗以及接下来的圣灵不断的充满,在基督徒团契的心中和生命中获得应有的地位时,自养的教会才会自然而然地在各处地方产生。赖脱博士喜欢指出,几乎所有人数超过四十人的使徒教会都是自养自传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们懂得把首要的事情摆在第一位。他们不领受圣灵的洗绝不罢休;然后在每一次新的服事中又祈求圣灵能再一次充满。

    这便是海德在一九○五年的西亚寇特大会上所传递的负担。这个信息是何等令人兴奋!他明白地指出,圣灵是独一的真见证,所有的基督徒都必须把圣灵摆在第一位;如此,他们才能靠着祂的力量和帮助去作见证。当他问牧师们,谁在他们的讲台上居首位,是他们自己,还是那位教导人、引导人明白一切真理的训诲师,我想,与会的传道人中,没有一个不深觉有罪的。

    他接着讲到了基督的一生——使我们看见,基督一生中的所有奥秘事迹是如何靠着圣灵的帮助完成的一一我们救主的降生、祂的受洗、祂的传道、祂的神迹、祂的受难、祂的复活,圣灵是这每一件事迹的见证,所以惟有祂是真见证人。当海德呼吁众人,要注意倚靠这位「神圣的见证人」来教导一切慕道的人每一件事迹的意义和奥秘时,很少人不受到感动。在海德告知,他没有其它的信息要传递后,主席让圣灵来引导余下的每一次聚会——这无疑是这个教训的一个直接效果!除了圣灵外,还有谁能感动人的心,把人的心破碎,融化成认罪与眼泪,而开始了旁遮普的第一次大复兴?

    宣教士在一九○四年的大会上大大地蒙福。当时,一位领袖语重心长地说:「除非我们宣教士现在就从上头领受能力,否则就让我们搭下一班的轮船回家,因为我们不适合这件工作。」在一九○五年的大会上,我们的牧师和长老们透过海德牧师的教导和完全顺眼的榜样,大大地被神的恩典所抓住。在一九○六年的大会上,恩典延伸到了一般的基督徒身上,并且伸出了教会,遍及了整个印度北部。

    轶事七第一届年会的回想

    我们在一九○五年春天的第一届年会上,连续几天享受在神的同在之中。祂向我们启示「祂自己」,启示基督和祂的被钉十字架。祂使我们在祂圣洁的白光下俯首,愈俯愈低——使我们更加地看见我们的黑暗,以及祂那极其丰富的爱。其它三名与他同处一室的伙伴的经历,使海德深受感动。耶稣向我们这个小组以全新的方式启示了祂为印度的缘故,所受的痛苦和死亡,祂的爱好象滔滔不绝地从祂破碎的心中涌流出来,从北到南,从东到西。Conybeare&Howson将加拉太书三章一节译成「You,beforewhoseveryeyeswasheldupapictureofJesusChristontheCross。」而Weymouth则译成「YoutowhomJesusChristhasbeenvividlyPortrayedasonthecross.」不错,那天下午,祂便是如此向我们四人启示祂自己。

    我们有如撒迦利亚书十二章十节宝贵的经文中所说,当我们仰望我们所刺伤的这一位时,我们为祂悲哀,又为祂愁苦。然而,当我们明白,由于祂用「祂的宝血」来买赎,所以印度,甚至全世界,都已经是属于基督的了,我们悲伤的眼泪便变成了圣洁的喜乐。是的,十字架便是海德「倒空」的地方。在此,神特别强调我们要倒空自己,因为就是我们心里没有空位,阻碍了基督里一切丰富的恩典不断地涌入我们心中,以致我们的心无法流出主应许每一个相信祂的儿女的「活水江河」。海德一再强调「倒空自己」,直到他生命的末了。我们在听他讲到列王纪下三章十六节的深刻主题后,便明白了这一点:「耶和华如此说,你们要在这谷中满处挖沟。」惟有山谷是肥沃的,赞美神!所以,山丘必须弄低,连这些低谷也必须挖满水沟。我们必须跟我们的主一起深落入到祂的坟墓里——因为祂被钉在十字架上、死了、埋葬了。我们的老我也必须埋葬——深深地埋起来,使它不再得罪神的一个小子,也不再介入于永生救主和寻求主的灵魂之间。但愿我们学到马大的教训,不要去挡在死者与赐生命的那一位之间,以致把死者留在他们的坟墓里。

    难怪海德确然地与他的主立约,倘若他任何时候走进了一个灵魂和他的救主之间,主就要把他摆到一旁,阻止他,让他看见他的罪,象主对马大和其它的人所作的一样!在那些日子,他经常使用一棵树往下扎根愈深,就往上长得愈高这个例子来说明。「将来雅各(旧人)要扎根,以色列(新人)要发芽开花;他们的果实,必充满世界。」(赛廿七6)他又以另一节经文来重复指示我们:「犹大家所逃脱余剩的,仍要往下扎根,向上结果。」(赛卅七31)

    轶事八借空器皿

    海德很喜欢的一章经文是列王纪下第四章,他尤其喜欢其中「借空器皿,不要少借」这句话。他热切地指出,先缺少的是空器皿,惟有在没有空器皿时,油才止住不再流;圣灵的工作若停止,应该怪的是我们,不是圣灵。他经常思想我们的主如何倒空自己。主不停地倒空自己,甚至从而十二岁,不,从祂还没有降世为人之前,就已经开始在舍己;甚至在那之前,在太初的时候,祂成为道,在创造中执行天父的旨意,说:「要有光。」(创一3)甚至又在这之前,在无限久以前,祂就已经服从天父的救赎计划,所以祂是「在创世以前被杀的羔羊」。

    看我们的主在约翰福音第一章如何为不知体谅的门徒舍弃了自己的私隐!祂如何舍弃了祂的家、朋友、休息和舒适。祂如何在最后舍弃了自己的母亲,甚至自己的生命!当我们的主受人蔑视,遭人弃绝——舍弃了尊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祂还有什幺可以舍弃,而又没有为我们舍弃的呢?此种愈来愈深入于我们主的死,是海德在一切属灵恩典上成长,以及他对人灵魂的热爱上成长的秘诀。我曾经跟他同在一间教会。他起先想为那间教会的牧师祷告,最后却为那位牧师赞美神。那次的结果好得无比,我在此处叙述一下。那间教会安排了一连几天的聚会,我受邀请去当讲员。海德象往常一样,看不见人影——在祷告室里。他那瘦削的脸皱作一团,那显然是一场艰苦的争战。我从未遇到过一面更黑暗冷漠的墙,和更麻木的内容。气氛夜复一夜保持着冷淡与死气沉沉。可怜的海德似乎愈来愈缩拢在一起了。他身上的重担何其沉重!我可以想象我看见我们所要面对的寒冷黑夜,到今天,那依然有如从无底坑出来的黑暗一般,使我的心充满了恐惧。然而,那一切应该使我的心充满得胜的喜悦才对,因为撒旦愈是使出浑身解数,我们愈是可以肯定,牠的征服者将要把牠踩在脚下。为神苦斗不懈的圣徒啊!争斗愈是艰苦,你的心愈是应当充满希望,因为撒旦只有在最害怕被打败的时候,才会攻击得最激烈。所以,牠看起来愈是象要得胜,你就愈是胜券在握了!

    那一连串聚会的最后一晚终于来临。我含着眼泪传递信息——除我以外,没有别人的眼睛是湿的——没有一颗心受感动。海德象往常一样在「内室」脸伏于地,在痛苦中哀求。我们都知道他在何处,做些什幺。我讲完道,我们的老朋友,也是教会里的首席长老(他现在已经与海德、与他的主同在荣耀里了),走上前来,低声问他是否可以讲几句话。当时他的请求很高兴地被准许了。他转向会众,说:「弟兄们,你们也许注意到,我很少来参加这些聚会。原因是神和我有一个争论。你们都知道,本驻区有一条着名的波斯地毯要出售。我打定主意要买那条地毯。我想,如果价钱便宜的话,我就买来放在家里的客厅;如果价钱贵的话,我就买来放在我的办公室里,而政府会付钱(他是政府中的一名要员)。我每次来参加这些聚会时,那条地毯就开始挡在我眼前,使我得不到神的赐福。现在我决定了,那条地毯的价钱如果贵的话,我就自己买,便宜的话,我就买来放在办公室。」接着,他痛苦地大喊道:「弟兄们啊,是我,你们的首席长老,一直挡在你们的灵魂和神的恩典之间!我把那块绊脚的石头摆了在你们的路上!我很惭愧地向你们承认。求神赦免我所犯的这项大罪,我得罪了你们——祂的百姓,也得罪了祂!」

    神何等奇妙地显示祂的赦免!祂立时便「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约壹一9)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感动;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干的。人人都泪流满面。另一位长老打破了紧张的沉默说:「弟兄们,我们的朋友不是惟一阻碍了大家领受恩典的人。我一直是一个比任何人更大的罪人。我多年来一直在跟另一位长老弟兄吵架」——他说出了那个与他不和已久的名字——「我一直在说有关他的谎话。」在教堂另一头起了一阵骚动。一名男士站了起来,他的脸在抽动说:[弟兄,在这件事上,我是一个比你更大的罪人。我今天才说了你的谎话。我求你原谅我,因为神已经仁慈地听了我祈求赦免的呼求,赦免我了。]接着,这两个人互相迎向前去,这两个敌对了一生的人在教堂里拥抱在一起,再度成为基督里的弟兄。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是非笔墨所能形容的。「一个罪人悔改,在神的使者面前,也是这样为他欢喜。」(路十五10)当如此多人悔改时,那种欢喜是何等的大。那个教会,过去可能比哥林多教会更为**,虽然,感谢神,他们没有象哥林多教会那样充满显着的罪(然而,保罗还是能够为神赐给一个如此堕落的教会的恩典和恩赐感谢神)——但那天晚上,那个教会在基督里如一个家庭般合而为一了。各方面的宿敌都成了朋友,圣灵使每一个人看见了自己的罪,并且使每一个人都有柔和、宽恕的心看待过去的一切。我听见一个姊妹对另一个姊妹说:「你记得你丢了一只公鸡,而你认为我应该为它的失踪负责吗?不错,是我杀了那只鸡。我要给你两只母鸡作为赔偿。」(四倍的偿还)对方回答说:「不,不,我不该让它跑进你的园子,弄坏了你的植物」。一个孩子抱住我的脚,他正哭着跪在我面前,说:「牧师先生,请原谅我;请看在基督面上,原谅我。」「孩子,我以前从未见过你啊。」「我知道,但在聚会期间,我一直在说这个聚会的坏话。」「孩子,神已经赦免你了。我还能不原谅你吗?」

    海德呢?他看见为基督和我们所受的生产之痛已产生了功效,因此从中得到了满足。但他却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好让一切的荣耀都单单的归给神。没有眼泪会是白流的。惟有神的百姓受生产之苦,灵魂才能得到重生。没有那样的生产之痛,就没有重生的灵魂。那些产痛是暂时的——很快便过去,因为当灵魂进入天国时,痛苦便要变为喜乐了。不过,还有另一种产痛是终生的——不会过去——而且会愈来愈深,即我们所期待、渴望能结束的第三次洗(除了水洗、灵洗以外的受生产之苦的洗)!

    「我来降火在地上。」

    「我的愿望是什幺?」

    「噢,愿它现在被点燃!」

    「但我还有一个洗礼要领受。」

    「在它成就之前,我是何等难受。」(参路十二49~50)

    保罗也论到了同样的洗礼,他说:「我小子啊,我为你们再受生产之苦,直等到基督成形在你们心里!」(加四19)可见,他指出有第二次的痛苦,而且这第二次的痛苦是持续不断,愈来愈大,愈来愈深的,「直到基督成形在祂的百姓心里。」在其中,是荣耀地与基督同受苦难——而这样痛苦的分担是要继续在「祂的忍耐和祂的国度」(启一9)里有份,感谢神!若非祂的忍耐是我们的宝库,容我们随时支取,否则我们如何能够天天忍受此种终生的痛苦!

    轶事九胜过黑暗权势

    我和海德交往以来有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和查普曼与亚历山大(Alexander)在西英格兰的一个小镇上主持的一次布道会有关。海德牧师当时正住在我家里,我们刚好有几天没有任何被委派工作的日子。我们听说查普曼牧师和亚历山大牧师要举办一个布道会,我便建议我们应该去参加这个布道会三天。我们在一家小旅馆了两间小房间。第一天下午,有两个主的儿女跟我们在一起,是一对在一九○四至一九○五年的复兴期间大大蒙恩的夫妇。有海德牧师作伴,使他们受益匪浅。

    海德牧师从未见过查普曼牧师,但由于他们属于同一个教派,所以海德牧师很盼望认识他。我们在一个星期四的中午抵达那个小镇(史鲁柏利镇)。第一堂聚会将在下午二时举行。我们稍为用餐后,便到会场去,以便能选到好的位子,因为我们想,参加的人一定会很多。然而我看见街上的人并不多,不免有些失望。

    在会场映入视线的地方,我们看见查普曼牧师和一群人正走过来。我们停下来等候他们,海德牧师立即走上前去,向查普曼牧师自我介绍。查普曼牧师可能已经听闻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他自己所属的教会的一名宣教士,但他绝猜不到,这名宣教士将要在他的宣道事工上,以及在他的生命中,给予他何等大的帮助。会场内人数很少。到了两点,又陆续来了几个人。

    那堂聚会没有什幺十分突出之处,很不错,令我欣赏。可是我们都对会众的人数觉得很失望,我们多少感到有些沮丧。我遇到其中一位牧师,向他表达了我的失望。他说,那样的布道会在他们镇上不是很受欢迎的,言词间表现出他已经感到很满意了。晚上,会众的人数比较多,可是没有热忱的心态。我们非常喜欢那场聚会,但对会众的缺乏热诚和反应感到很惊讶。查普曼牧师和那些协助他的人也很明显地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海德没有说什幺。那天晚上,其中一间教会的一位长老,也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跟我们一起吃晚餐。他很惊讶我们会老远跑来参加一个布道会。他听说有这个布道会,但没有来参加过。我们劝他多关心这项事工。他答应,他若是能够的话,他会去参加。

    查普曼牧师建议,所有的牧师和教会领袖应该在第二天开会讨论和祷告.看看是否有办法鼓励人们来参加聚会。他们也邀请我和海德牧师出席。在这次的会议上,我们发现他们极需要祷告。出席会议的牧师人数很多,但他们似乎把整个布道会看作是某种小小的余兴节目。查普曼牧师的致辞很热烈,可是一些牧师的态度却显示出漠不关心。于是,查普曼牧师面露愁容地说,如果这是教会领袖们面对布道会的心态,他便没有什幺可说的了;他请求大家原谅他,然后走了出去。这使最不认真的人也严肃了起来,少数几个热心的人也出去了。我注意到海德的头愈垂愈低,他的脸上露出了每当祷告的重担临到他时所露出的沉重神情。他那晚很少跟任何人谈话,而第二天下午我们就要离开了,因为我们二人在星期日都有讲道的事奉。但他来找我,请我替他续订下个星期的房间,他打算在星期一早上再回来。

    他说:「我不能让一个弟兄独自担这个重担。」我替他订好了房间。他在星期日讲了两三堂带着能力的道,然后在星期一早上坐火车回去。我知道他身体衰弱,恐怕那个重担对他太过于沉重,便瞒着海德,写了一封信给查普曼牧师,请他尽可能找一个人陪伴海德,也好在他的代祷工作上协助他。查普曼牧师欣然地安排了一位戴维斯先生(Mr.Davis),他是一个可敬、能体谅人的帮手,属于佩带圣经联盟(PockctTestamentLeague)。他和海德由于性情相投,便成了要好的朋友。

    这次代祷的结果如何?查普曼牧师的一封信可以告诉我们。

    「我们在英国的一次布道会,来的人数极少。看来几乎不可能会有什幺果效。但我接到一位宣教士的来信说,一人名称「祷告的海德」的美国宣教士要为我祷告,求神赐福我们的工作。情况几乎立时改观——会场挤得水泄不通,我第一次呼召便有五十个人决志归主。我们离开前,我说:「海德牧师,我要你为我祷告。」他来到我的房间,锁上门,跪下来,一言不发地等候了五分钟。我可以听得见自己和他的心跳声,感觉到有热泪流下我的脸。我知道神正跟我们在一起。接着,他泪流满面,抬起头说:「神啊!」然后,他至少又停顿了五分钟。当他知道他正在跟神交谈时,我的手臂搂着我的肩,从他内心的深处发出了我从未听过的那种代求。我那时才知道什幺是真正的祷告。我们已经绕了世界一圈回来,也前所未有地相信祷告是大有能力的。」

    海德牧师在那里逗留了整整一个星期,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我家里。我立时看出他曾经与主角力,并且得胜了,但那几乎超过了他的体能所能负荷的。第二天,他衰弱得连话也无法多说!但在我向他弯下身去时,他微笑地对我说:「那个重担非常之沉重,但我亲爱的救主为我所负担的重担使祂下到坟墓里去了。」

    我们从其它的消息来源听闻,那次的布道会是何等的成功,当地的各教会如何得到了复兴,以及许多人见到了真光。我尤其高兴在数星期后读到了一篇感动人的演讲稿。那篇演讲是那位跟我们一起用晚餐,对布道会不关心,甚至不去参加的长老,在一间长老教会所讲的。他后来参加了,并且蒙了极大的恩典。他对那次布道会以及随着而来的恩典所作的报告激励了整个长老教会。海德的祷告在这件事上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

    仔细思想海德在这件事工上所作的一切,我禁不住拿他的热心与我的缺乏责任感作一比较。他对需要的敏锐感觉是我所没有的。他愿意牺牲一切,好让基督的名在那个镇上受到尊崇。他愿意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作工;他从不想到自己,他只看见那个镇,看见教会的光景,看见牧师们的漠不关心,如同基督自己所看见的。他不批评人,也不责怪人,他只背起他们的重担,把重担带到主那里。我没有听见他说任何一句批评的话,也没有听见任何一句有关他所做的事。他只谈论基督所彰显的荣耀,查普曼和亚历山大牧师所传递的有力信息,以及特别是他的同工戴维斯先生所领受的代祷能力。他那种完全忘我的精神,祷告的能力,以及看见周围的需要的属灵洞察力是多幺可贵啊!
未分卷 附 录 二 约 翰-海 德 的 书 信
    附录二约翰-海德的书信

    写给他的大学杂志的信

    「去年(一八九二年),我一直到六月一日都留在我的驻地学习印度语,接着,我到喜玛拉雅山三个星期,在一过后又回到那里去;我见到了许多宣教士,并且感到很愉快。其余的日子,直到十一月十五日我都在迪哈拉登(DehraDun)度过。我跟随吴尔曼(UIIman)先生学习。他是柏林的哥沙先生(Mr.GossurofBerlin)大约在五十五年前所差遣出的宣教士中的一位;他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他的属灵影响对我有很大的帮助:是一项经过多个月的寻求后,临到我的显着恩典。耶稣的宝血现在对我具有一种过去所不了解的大能。大部分的冬天和春天,迄今,我都是与印度的传道人一起在各乡村里度过。昨日,有八名属低阶级的村民在其中的一个村子里受洗。那是神所作的工,人纵然是祂的器皿,在其中所发挥的效用也是微乎其微。请为我们祷告。我学印度语学得十分缓慢,只能在公众面前或交谈中说一点点。我经常不断地在为我的同学们祷告。你们当中是否有人会在今年出来?工人太少了——太少了。」

    下面的短简值得注意:「海德是我在旁遮普时的一个老友。我清楚记得,他曾经因为重听,学不会当地的语言,而向总会寄上辞呈。随着他的辞呈而来的,是村民的一封请愿书,请求总会不要接

    受他的辞职,他们说:『纵使他永远不会说我们的口所说的语言,但他能说我们心灵的语言。』于是他留在那里,成了宣教士中印度语讲得最好的人之一。」

    写给神学院杂志的信

    我们可以从他写给神学院杂志(seminaryMagazine)的信中看出,在那时便已经开始重重压在他身上的重担。这是他在一八九五年终所写的信——从那时起,旁遮普大大改变了。

    「我目前与拉霍尔的马丁牧师同工,一起在拉霍尔和费洛兹普(Ferozepore)两个地区作工。这个工场内含有无数的村镇,人口大约有一百廿万。我们特别是在低种姓阶级的人中间作工,他们的人数我想大约也有廿万。他们形成了几乎所有村子里受人鄙视的农奴份子,被贬低到只配吃自然死去的动物的肉。在拉霍尔区内的九个或十个村庄里,他们当中大约有三百或四百名基督徒。在其中三个村庄中,有几个人是在今年(一八九五年)受洗的。我们的工作便是服事这些人,并且将工作延伸到其它村庄去。我对在劳克的工作知道得最清楚,所以尝试向你描述一下。此处的低种姓阶级基督徒老师和邻村的一名男士去年夏天在一起谈论了很久,但没有结果。老师送了他一本新约圣经,因为他能够阅读,而大部分的人都不识字。前几天,他告诉我,当他读到:「天地将要废去,但我的话永不废去」这句话时,他相信了。现在,他也是我们的老师之一。神就这样赐给了我们一名老师。在一月份,神赐给了我们一次持续了大约两三周的小复兴。我记得,在那些复兴聚会中,一个低种姓阶级男人的脸和头脑似乎能吸取神的话一一把神的话实际地饮进生命。当时,神赐给我简单明了的措辞,到现在我还在希奇。

    「在那些日子的早晨祷告会上,我们都做简短的祷告,而信徒们就学习如何祷告。你可以从这其中看出事工中最令人鼓舞的一些事。我们希望在其它有基督徒的村子里也可以看见同样的事。另一幅图案是这样的。我们再次来到此处已经有一个月了,现在是遭逼迫的时刻。村中那些不是基督徒的较高层的种姓阶级的村民,曾经试图阻止我们的运水夫送水来给我们,也曾经偷我们的东西,据我所知,还曾经威胁要拉倒我们的帐篷,这一切显然是要赶我们走。他们夺取我们的教师所住的房子,以致我们没有地方可以供教师住。上个星期六晚上,有一个基督徒遭到了殴打。他们用这样的伤害来威胁所有的基督徒;这些是苦难,考验信心的时刻。我经常在宝座前祈求——我也需要为我自己求——但感谢主,那是一个施恩的宝座。

    「虽然我所说的,已经超过了我应占的篇幅,但除了这样,没有别的方法能让你更清楚此地的工作。至于我自己,容我谦卑地说,自我来到印度,神使我对祂有了更清楚的认识。我们彼此了解。祂显然已经准备好要赐福给宣教士、工人、基督徒,和非基督徒,尤其是那些属于低种姓阶级的人们。请凭信心为印度能即时蒙恩祷告。去年,威尔德(Wilder)有部分时间在我们中间。二月的时候他在拉霍尔。我们听说,我们在那儿的学院的校长艾文博士(Ewing)领受了五旬节恩赐,而其它人也加入了。赞美主!」

    他在一八九六年终写给他的大学杂志的信中,向我们透露了他在较早的那些年间的抱负,以及神的灵如何教导他,预备他作更大的事。这是他在那时所写的:

    「今年,各村子里没有归主的人,去年有。原因何在?我们——这里的两三个同工和我自己—一今天正在设法要找出这个原因。我们正开始有此想法,而今天在写这封信时提到此事,我觉得也是印证这想法是对的。我们正在想,把明天一整天用来为此事祷告。我们这样做的话,我相信一定会大有所获。就算我们的心和生活若有偏差,但只要能在神面前改正,就必定要领受极大的恩典;这恩典苦耽延了,就必如同留住一道水流湍急的河,一旦放开,它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而下。我相信,只要我们的心正确,基督的爱定然要赐给我们即时的,不变的,无可限量的,愈发增多的恩典。爱的本质本是如此。心只要正,恩典便只能被耽延,而不能被撤销。耽延这样的恩典只是表示,当它来临时,它必然会压倒一切。

    「对我个人而言,这种对基督的爱的信靠是个新发现,它绝非值得我献上感谢的恩典中最小的。在基督里的生命是一个奇妙的生命——是有时候只能以『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这句话来形容的喜乐经验。生命的潮流从坚固的盘石上掠起,就如活在窜升火箭中,而使一个人领悟到,他是稳固地站在耶稣基督的救赎上;站在祂死亡的盘石上,他可以要求得着圣经上的每一个应许,不管他是什幺样的人,也不管他的感觉如何。『一切都完成了』。我发现,一个人愈靠近耶稣基督,他愈会恳切地以诗篇第五十一篇来祷告。」

    海德先生在一八九七年写道:「去年夏天,我有特别的恩典,能在孟买附近,潘那的威尔德先生家里度过了为期六周的假期。他的家是一个圣洁的地方,而他又是那幺的通晓事理及喜乐。我们基督徒要比我以往所知的,对宣道工作有了更多的关切。神正在研经、认罪,和归还赔偿上赐福给我们各人。」

    患病与康复

    一八九八年,我们发现神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预备他成为祂合用的工人。神应允他的祷告,并且带领他走上一条他绝不会为自己选择的道路。神把他撒在一旁达七个月之久;他染上了伤寒,紧接着,背部又长了两个严重的脓疮,引起了精神极度的沮丧,以致他被迫作绝对的休息。在逐渐康复的期间,他写了几封短信,兹摘录其中一些如下:

    「自我从去年五月病后,有很长一段日子由于精神上的衰弱而留在山上,虽然我十分希望回去工作,但不得不留在那里。我直到十二月一日才下山——在路地安那住了几天,参加我们的宣教年会;接着又在拉霍尔住了几天,才在圣诞节前回到家里(费洛兹普)。一整年,雅比斯的祷告(代上四10)都在我的脑海中萦绕。我祈求神:『扩张我的境界』,心中所想望的可能是某些暂时的事物。神的回答是一场大病,限制天然人的力量和努力——使我多月不能工作,神谆谆教诲我等待的功课,把『不要照我的意思,只要照祢的意思』这个伟大的功课深印在我的心版上。然而,随着等待与困境而来的,是灵性的扩增。神经常把属世的事物扣压住,或是耽延,好叫我们渴望,并且寻求属灵的事物。」

    「去年的宣教事工由于总会的财库经费不足而大受阻碍。今年所削减的经费比去年更甚。经费的缺少也许是归因于我们太少向说:『银子是我的,金子也是我的』(该二8)的那一位祈求。印度教会正在尽力做到自立自养。我们差会中所有同工每星期日都一起同心祷告,祈求圣灵浇灌在我们的身上。从我回到费洛兹普,我的体力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只用了二周半在巡回传道的工作上,但那二周半是一段大蒙赐福的日子。来听道的人听得十分专心,许多人归向了基督。我为几个人施了洗,还有许多人加入了要理问答教授班。你们各位愿意为印度、也为我的健康能在神的眼中看为宝贵,在祷告中寻求神的面吗?印度真使人筋疲力竭,但我要留在这里。」

    岁末之宴

    海德在一八九九年年终写给大学杂志的信中,让我们清楚地看见,主如何带领他进入这样深刻的祷告生活。我们相信,那封信会向许多基督徒说话。我们有多少人曾训练我们的身体来忍受为灵魂而有的劳苦与负担?海德远在一八九九年便开始使自己习惯彻夜的祷告。很多人无疑也有那样的负担,以致他们必须夜夜祷告。让我们来思想那封一八九九年的信。

    [这些年充满了试炼,大大地影响到我的体力,而我又总是尽我最大能力去支撑,去忍耐。印度的属灵情况紧紧地压在我的心上,我的身体还没有被训练得能轻易忍受这些压力。我去年在费洛兹普时,健康情况很好;但现在(三月),我正努力要从冬天的过度操劳中恢复过来。整个冬天,我忙于作工和祷告。不曾见到什幺果效,有也是微乎其微。有几位慕道友,我们后来也为几位行了洗礼。我担任纽顿博士一家人的助手,心里就象梅尔(Meyer)说的,希望在天父的工作中帮上一点忙。我感觉到上帝这个冬天带领我迫切为他人代祷是前所未有的。以前我从不知道整天工作,然后整夜在上帝面前为别人代祷是怎幺一回事。一大早四、五点钟——甚至更早起床,晚上到—、两点钟才入眠,过去在家,在上大学时,我总把这些时辰保留给自己,或是用于享受宴乐,难道为上帝、为众人的灵魂,我就不能同样的付出吗?这封信谈的都是我自己,但我知道,你们会谅解的。愿主与你们同在。」

    事奉的挑战

    在最近两三年,基督教圈子里常常使用「挑战」一语,如教会面对的挑战,事奉的挑战,信心的挑战,祷告的挑战等等。这真可以说是一个挑战的时代。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挑战!我们是要继续单单的为主的工作预备道路,还是要向外去收割庄稼?要收割庄稼,我们就必须更不顾一切地倚靠神。祂向我们发出这样的挑战!我们必须愿意受人嘲笑;我们必须作好被人看作是疯子的心理准备。没有什幺比信心的冒险更能讨神的喜悦。当主向我们发出挑战时,我们是要使我们的手松懈下来呢,还是上前去得胜?「耶和华说,你们要……以此试试我,是否为你们敞开天上的窗户,倾福与你们,甚至无处可容。」我们大部分人愿意在成功开始来临时投身其中,但是主在呼召领袖,成为圣工的拓荒者,愿意不顾一切地信靠神。

    海德身上令我们感触最深的便是这一点。他向神挑战,神向他挑战;他会抓住神,不放祂走;神会抓住他,使他谦卑下来,使他一度几乎成为人们的笑柄,也几乎遭人们憎恨。然而,他不管人们怎幺说,怎幺作,还是紧紧地抓住神,结果是何等惊人!永生神不也在向我们发出挑战,要我们不顾一切地信靠祂?「放下一切」不容易;「冒险」需要信心;不顾逆境「继续下去」——这些都是接受挑战的记号。海德在接下来几年的生活中,即一九○○年以后的生活,对胆怯的人是一大鼓励。

    他在一九○○年说:「在此处,有一种病,叫作旁遮普的头脑」这不是「自大的头脑」,而是一个奇怪的头脑。一个人有了这样的头脑,就会有良心过度敏感,做笨事,采纳极端的意见,不受他人的引导等等现象。K君认为我罹患了此症,所以过去一年来一直在教训我做人要聪明些。他告诉了我各样的事。由于我不能说他错了,我想我只好原谅他。我仍然在费洛兹普,住在纽顿博士家里,象过去七年一样。能住在一个圣徒的家里,实在是主对我的恩宠。

    一九○一年,「今年村子里基督徒的属灵情况使我想起了哥林多前书中的哥林多教会。但神的恩典是大有能力的。我们运用圣经上的话语,恳切祷告,努力作工,一些恶事因而得以除去。其它的人似乎受到了感动。这使人相信真有一位活着的,与我们同在的救主;祂应允祂的百姓明确的祷告,赐福与他们。在我们各方面都如此薄弱时,慕道的人,虽然人数不多,却来要求我们教导他们。不知你们在这新的一个世纪的开始,是否有特别的收获。我相信,这是一个五旬节能力彰显的时代,甚至五旬节的灵会加倍地浇灌、临到。我了解是神把祷告的负担摆在人心中,并且向人倾出恩典的灵和代求的灵,好叫基督徒和未信者能仰望他们所刺穿的那一位,在深深的知罪中哀伤。我了解神正在为罪恶和不洁打开一道水泉,将有许许多多的人要归向祂。在我看来,过去的一世纪好象是耶稣在地上传道时的日子,有着显着的布道事工,以及人肉身福祉的美好改善。十九世纪中,教会的敬虔与属灵能力,也很象我们的主在世上时的那些基督徒。标准已经算是颇高,但仍及不上使徒时代的教会。我们是活在末后的世代。难道我们除了第一世纪外,不能再拥有一个在属灵上达到正常光景的世纪吗?我在廿世纪欢呼,一项划时代的恩典得到复兴——一个在生活上圣洁,在信上得胜,在事奉上肯自我牺牲,同有一个目标,便是要把基督钉十字架传「到地极」的教会。倘若这项恩惠是随着教会的死亡和信心的丧失而开始的,它便不可能比五旬节前的那段日子更糟。那时,门徒关上门祷告;现在,如果神的教会也能藉着祷告来向那同样的源头祈求,谁能说会发生什幺样的事呢?」

    海德牧师在一九○二年有了第一次的休假。

    我们对他在家乡作的事所知不多,但他在一封写给他的挚友和同学的信上,描述了他去拜访一些亲戚,并且说,由于旅费用尽,所以他不能再旅行了。他说他会照顾自己,那封信的结语是:「我很贫穷,然而主眷顾我。」

    下面是他为大学杂志所写的,显示出他当时的一些想法,或者,说得更正确一些,是圣灵在他里面的工作,以及藉着他所作的工作。

    一九○二年,「去年春天的返乡行十分愉快。家乡的属灵生活与对国外宣道的关切尤其令人感到鼓舞。家乡的同胞们在这两方面都有了进步。我相信,这是我们所有人所期待的。认可的标准有了显着的提升。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说,它的实现是由于圣经上有关圣灵的丰富的教训被带出来了。这其中拥有我们需要的能力,『圣灵降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着能力。』然后,教会必要在家乡,直到地极,作主的见证。」

    在一九○三年,海德牧师没有来信。在一九○四年,我们接到了他的一封短函,得知了众人和他自己的一些近况。当我们想起,那时正在威尔斯的复兴,以及随后印度的复兴之前不久,我们便可以知道,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重担压在我们亲爱的朋友身上,压得他疲倦不堪,但我们知道,主只是在预备他,好叫他能负起在接下来的那些年间,他将要在旁遮普的复兴中负起的重任。

    旁遮普的复兴

    下面便是那封短函的内容,「我们需要很多宣教士,也需要你们祷告,求神打发工人来,无论是外国人或印度人。在这个人口九十五万的地区里,只有我们两个弟兄和三位姊妹。今年对我而言,与往年大不相同。我到印度十年来,一直在『奔跑,却不疲倦。』但是去年,我开始想家,并且感觉到此地生活的辛苦和单调。在这当中,我继续忍耐地、甘甜地、勇敢地、默默地热心辛勤工作——我想,这是在基督徒的事奉中,我们所能拥有最好的特质。我认为,当以赛亚说:『如鹰展翅上腾…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时,他并不是把高潮摆在前面。最后的『行走却不疲乏』才是真正的考验,也是基督徒生命最强而有力的彰显。」

    在一九○五年,海德没有寄给大学杂志只字片语。复兴是在一九○五年三月在亚珊(Assam)开始的。旁遮普的基督教报章「NurAPan」定期报导圣灵在该处的作为。我们可以想象,海德会如何耽读这些报导,然后迫切地为此事祷告。

    一九○六年,我们从海德的姐妹写来的一封信上,得到了唯一的消息,他被调到了路地安那,独自跟他的仆人们住在怀利博士(Wherry)的家中。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各村子里。她说,他看见了复兴在大部分的印度大大地显明出来。他重新领悟到,「万军之耶和华说,不是倚靠势力,不是倚靠才能,乃是依靠我的灵,方能成事。」这节经文的真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