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利米 为自已凿池子
    耶利米书二13

    耶利米从蒙召到正式进入圣工之间,只有很短的时期。一旦神的灵在他自己和所拣选的代言人中间建立了沟通的法则,他就不断使用它。建立隔海通讯系统时最艰难的部分是将电缆埋在深海底;然而电缆一且装妥,消息就可以不断来回传递。圣经记载「耶和华的话临到」(耶二1)这颗年轻、虔诚的心。神的话来了,使他震颤、兴奋不已。

    他不大留意神所提到的那不可避免之冲突。他也未花时间斤斤计较各种反对可能带来的压力。神已告诉他,君王、首领、祭司、众民要与他为敌;但他年轻的心思第一个想到的是耶和华的同在,他已应许要使他成为「坚城,铁柱,铜墙,与全地反对」。神是如何温柔地,一步一步的将我们的前途揭露出来!但是在童稚的乐观和成熟的经历之间仍有区别。耶利米书开头的几章就和耶利米哀歌大相迳庭,一如初春的嫩绿青草和深秋的凋萎黄叶之差。

    我们研究这位最有人性的先知一生言行,可以从他的呐喊,眼泪,祷告中,看到后来的耶稣,他那柔和的灵清晰地在他仆人身上被预表、反照出来。历世历代以来,他不断透过他的众仆人作工,抵挡罪恶,寻求建立公义,和平,喜乐的王权。在耶利米的字句间,我们看到他那急切的恳求和忠告;从耶利米的祷告中,我们听到圣灵那说不出的叹息之回音;在耶利米的冲突里,我们看到神对血气、对掌管这幽暗世界的权势是如河势不两立;从耶利米的哀歌,我们体会到神对人任意妄行所感到的悲哀。这位耶路撒冷的祭司和先知有一个特殊的使命,就是用他一生来反照出那位新耶路撒冷的大祭司和先知之十字架与他的悲伤。

    —、先知的双重默示。耶利米离开亚拿突到耶路撒冷,展开他的事工(见耶二2)时,约西亚王已在位十三年(虽然他那时年仅二十一岁)。约西亚力图振作,展开一连串复兴措施,虽然未能挽回国家灭亡的厄运,至少延缓了灭亡的速度。他的手段相当激烈,命人将圣殿和公共建筑中一切不洁的东西除去。「众人在他面前拆毁巴力的坛,砍断坛上高高的日像,又把木偶和雕刻的像,并铸造的像打碎成灰,撒在祭偶像人的坟上,将他们祭司的骸骨烧在坛上,洁净了犹大和耶路撒冷」(代下三十四4-5)。

    一旦多年来作为乌鸦栖息巢居的大树倒塌了,必然引起极大的乌鸦叫声。七十年来,最邪恶的偶像崇拜方式始终屹立不摇,人们已将那些堕落的仪式视之为宗教的一部分,因为那与他们败坏的天性相吻合。因此当亨利八世关闭修道院时,教会当局和其跟随老的反应必然和约西亚时代人们的反应不相上下。

    结果有二。首先,复兴的工作大半流于表面,未触及表面以下的部分,没有改变整个国家所选择要走的方向。其次,这个政策促使一个新的、势力强大的政治团体兴起,他们决心与埃及谋求更密切的联盟;埃及那时在森美志库(Psammetichus)的率领下刚刚脱离亚述而独立。耶利米在这种情形下被召,去影响他们。

    第-,他反对围绕在他四周的罪行。人们有一个错误的观念,以为只要谨守圣殿的礼仪、条文,就是遵行神的命令。他们认为只要尽到这方面的责任,就没有理由指责他们犯了悖逆之罪。他们坚持自己未被**(见耶二23),并且一再重述那单调的话,「这些是耶和华的殿,是耶和华的殿,是耶和华的殿」(耶七4)。

    耶利米的使命是向他们指出,单单有外表上的仪式是徒然的,而且无异于实质上的弃绝神。就像泛红的双颊,掩饰了里面致命肺疾的侵蚀;悬崖边缘美丽的花朵遮住了万丈深坑的险境,虚有其表的挂名信徒,纯然是一个无神论者,并且是等而次之的无神论者,因为他们可以用冠冕堂皇的信仰词汇,来规避所面对的任何攻击。

    这就说明了耶利米为何用那激烈的言辞来谴责罪。他的对象包括祭司,传讲律法的,官长,先知(见耶二8)。欣嫩子谷充满了暗昧、残酷的仪式,足以证明他们所行所是(见那二23);青翠的树在低语它们所目睹的丑行(见耶二20,三6)。每一个隐喻都足以说明人类如何不忠于那伟大的救赎主,和爱他们的神(见耶三20)。

    第二,他也反对与埃及联盟的提议。狭长的迦南地系位于建基在尼罗河和幼发拉底河上的列强之间,一如瑞士被夹在法国和奥地利之间。因此迦南自古以来不断成为兵家相争之地。耶路撒冷的宫中一直交替着亲埃及或亲亚述的策略。在希西家和玛拿西的时代,其政策是倾向于亚述;如今则是偏向埃及。耶利米极力反对。为甚么百姓要与一个异教国家联合呢?神岂不是他们的王吗?他们惟一直正的政策应该是卓然独立,不受任何外国联盟的束缚,单单倚靠耶和华的大能大力,遵行他的旨意,忠于他的律法。「现今你为何在埃及路上,要喝西曷的水呢?你为何在亚述路上,要喝大河的水呢」(耶二18)。

    因此耶利米的使命是—一几乎孤单一人地站在那里,与百姓的罪为敌,他们不敬畏耶和华,只将它与国中其他的假神并列;另外就是反对官中的政策,阻止他们与埃及建立友好关系。因为他们视埃及为可以帮助他们祖国,对抗那随时可能从北方来攻击犹大的敌人(见耶一15)。毫无疑问的,这使命必使他成为众矢之的。他是一个祭司,却必须斥责其他祭司的作为;他是一个先知,却必须指出其他先知的谎言。要如此公开指责先知和祭司的罪并非一件轻省的事。他必须率直指出,他们轻轻忽忽的医治百姓的损伤,说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难怪朝中那些权重位高的各个派系都一致恨他入骨,正如后来的彼拉多、希律联手敌对基督一样。

    二、他所用的比喻。这是一幅群山环绕的景象。从碧绿的草地中有一个泉源,流出银白色的细水,直奔向谷底。你可以听见水流的乐声,一直循看流向望下去,它提供充足的水源给沿岸的居民,或老或幼都可享受它的润泽。这些细水雁成河流以后,更可提供下游的村落或大城镇的充足饮水。但奇怪的是,你在沿岸边一路都找不到人迹,也没有人用杯子或桶子从这清澈沁心的溪流中取水来喝。这活水的泉源几乎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然而在山谷下,你却听到凿子的声音,不久你发现有一群人在挖池子以供应他们住所的水源。从早到晚,这些人挥汗如雨,吃力地挥舞着笨重的工具。他们既不使用早代的物质,也不利。用先祖留下半干涸的池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和蓝图。春草滋生时他劳苦工作,夏季的骄阳将工地烤得一如窖炉,秋收时分,别人忙着采收葡萄、玉米,他仍孜孜不倦地凿着,一直到严冬到来。数年之后他可能达成目的,终于建好了池子。他请邻舍好友来观赏,以骄傲喜悦的心预期着这池子将储满用水。但是不然!水留不住!水一旦注入,立刻流之一空。有一个致命的裂缝在那儿,或许石头中问有孔。他和在场的人都发现,他多年劳苦所付出的心血,换来的是不能存水的池子。

    人离弃活水的泉源,却为自己凿破裂的池子,这是何等的愚昧;先知说,这正是以色列的光景。他们的愚行甚至在列国间也不多见。异**至少始终如一地敬拜他们的神。假的宗教至少承袭着当地的习俗——同样的偶像敬拜,同样的仪式,同样的庙宇。然而耶和华的百姓却离弃他,他们企图与假宗教和外邦联盟,为自己凿池子,却发现这池子不能应一时之需。

    这位先知悲哀地提醒他们往日的情景,他们幼年的恩爱,婚姻的爱情,对耶和华的忠心,在红海岸边庆祝得拯救所唱的颂歌,这些和今日使全地蒙咒诅的罪恶,形成多可悲的对比;神的声音透过他询问他们叛逆的原因。全章充满了问话,似乎神在引出他们离弃他的理由。「你们的列祖见我有甚么不义,竟远离我,随从虚无的神,自己成为虚妄的呢?我岂向以色列作旷野呢?或作幽暗之地呢?我的百姓为何说,我们脱离约束,再不归向你了?」

    没有任何事,比爱情的褪逝更可悲。我们坐在沙滩上,看着潮水缓缓退落,留下那曾被跳跃的浪花所冲击的高水位的痕迹孤单的在岸边。我们的眼睛会为之无光,双腿会为之无力。海浪还会再打上来,但生命已今非昔比。永生的神也同样会感觉到人类的这种惆怅,当他看到他付上代价、悉心照顾的以色列竟离开他,转向陌生人求助时,他的内心必然一片哀戚。他听到他们对木、石说,-「你是我们的神。」他们背弃他,就像一个妻子离开珍爱着他的丈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见耶三1)。

    三、对我们的教训。读者中可能也有许多自凿池子的人——每一个人都有饥渴的心,渴望得滋润;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易触到那永活的泉源。但他们却殚精竭虑要用人的方法去满足那无限的需要——结果自然功亏一篑。

    有一种是享乐的池子,装满了美果鲜花,纵情欢娱,却是付出健康和安宁的代价换来的。有一种是财富的池子,闪耀着世上的珍珠宝石;有一种是名望的池子,它吸引许多年轻人不惜离开家园和抛弃爱情,孤独地攀向那人迹罕至的巅峰;有一种是人类之爱的池子,虽然它美妙地启示了神的爱,但是仅仅靠它并不能满足人的心——这一切都需要人付上无限的时间,心力,失望,痛苦作代价。耶利米说,它们是「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

    辛苦凿池的人阿!在你脚边就有神爱的泉源,通过神子涌流不息。停下手中的工,啜饮一口泉水吧!我们若要水沾唇解渴;必须下到溪水所在之处。请听空中悠扬的乐音,好像天使的歌唱:「回到神面前,重拾起初的身分。离弃那导致你与神分隔的偶像。打开你的心,他就能在你里面造一个活水的泉源;直涌到永生。圣灵和新郎说,来吧!凡听见的人也说,来吧!凡口渴的人都可以来,白白享受生命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