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母耳记上第四,五,六章
第四章至第七章第七节经文的记载虽简略,却是跨越了大约四十年的时间。圣经的作者关於这段时期内撒母耳的生活细节,和他日增的影响力之记载,相当残缺不全。但是所记的事件都非常有趣,我们必须先对撒母耳在百姓中间的服事有正确的观念,才能了解这些事件。另外我们也可以看出,不只是在他的时代和我们的时代之间,并且在他的事工和现今极需要的事工之间,也有许多类似之处。
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约书亚和迦勒去世之后,[后来有别的世代兴起,不知道耶和华,也不知道耶和华为以色列人所行的事」(士二10)。没有一个人,或一个支派,能够联合百姓,归於一个领导权之下,或者使他们重新敬拜耶和华。整个国家松散如一盘散沙,每一个支派或大城市各自为政,国家的脉息已微弱不堪,我们再度引用圣经的那句话来描述士师时代的光景:「各人任意而行。」
以色列仅余的共同处就是会幕,约柜,和大祭司所代表的意义了。但这些影响力也已微不足道,因为「以色列人离弃了领他们出埃及地的耶和华,他们列祖的神,去叩拜别神,就是四围列国的神,惹耶和华发怒」(士二11一12)。
因此,他们无力阻止邻近列国的一再侵犯。先是东边的亚扪人,然后是从沙漠来的亚玛力人和米甸人,以及西南方的非利士人,他们不断侵袭这块应许之地。神不时兴起士师,但他们的权柄也是短暂而有限的。大半时候都是他们一死,权柄也随之消失;而且他们的权柄也只局限在某一地区。「耶和华为他们兴起士师,就与那士师同在;士师在世的一切日子,耶和华拯救他们脱离仇敌的手及至士师死后,他们就转去行恶,比他们列祖更甚」(士二18一19)。
我们的故事特别与迦南地的南部和中部地区有关,虽然那里曾出现参孙的英勇事迹一一一他和撒母耳同时代而稍早一点——但就这个地区的人而言,他们一直是在非利士人的重轭之下受苦。当时非利士人由他们原居的革哩底岛迁徙而来,声势日大,形成希伯来人的一大祸患。
非利士人离开他们自己的强域和产业,前去掠夺希伯来人的土地。他们在神允许给希伯来人的土地上任意搜刮,将神选民所承受的产业夺为己有一一一今日这种情景也发生在我们的经历里。
非利士人代表不洁的欲望和邪恶的习惯,我们本来已藉神儿子脱离了它们的辖制,但几年之后它们又再反击,从我们这里攻城掠地。另外,非利士人也代表那逐渐侵蚀着教会的属世事物,和腐蚀国家的邪恶。魔鬼的攻击从不止息。摧毁和败坏的灵不断地在凿我们的屋顶,撕毁我们的壁纸,推倒我们的墙,趁我们睡觉时在园中撒下稗子。魔鬼就是这样,企图使个人,教会,和国家抵挡心思中的律,而被罪的律所俘掳。
当魔鬼频施巧计,抢去我们的安息日,将它变成玩乐之日;或者用各种方式使我们作恶;或用贪爱金钱的欲望取代其它兴趣;或使我们作不当的享乐;或用世俗和奢华来换取基督徒生命中属灵的事物一一一这时,我们就是面对着非利士人的大军,他们正从低地涌上来,要占领这虔敬和有能力之高地。他们根本无权这样作,但他们却理直气壮地长驱直入;有时我们几乎要灰心丧志了,开始问自己,这样拼命抵抗又有何用?
何苦这样反对他们呢?干脆让步,与他们妥协岂不更好吗?
另外有些时候,我们又像以色列人一样,被迫为了自由作最后的拼斗。
一、无望的尝试。「以色列人出去与非利士人打仗,安营在以便以谢,非利士人安营在亚弗。」从这段记载可知,这场战争是以色列人发动的,因为他们对非利士人所加给他们的重轭已忍无可忍了;但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战争发动得极草率,而且缺乏精密的策划。
摩西对於发动争战的方法会有明确指示(见申二十章),但显然以色列人在这事例中未遵照命令。他们既未召来祭司,去徵询神的意见,也没有给出征的军队祝福。他们甚至没有徵求撒母耳的看法,虽然那时候他们已开始承认他是耶和华的仆人和先知。他们只是出於一种仇恨和报复的灵,就像长期受主人欺压的奴隶,突然爆发出复仇的火修一样。
有时我们也是用这种灵去反对那辖制我们的罪。我们已经看见罪所造成的毁坏,和给别人带来的羞耻侮辱;残余的自尊使我们感到羞辱和愤慨,於是我们决心出面还击。我们发誓再也不醉酒,再也不向过去的罪屈膝称臣,我们誓言要恢复自由之身。但一个月之后,我们又回到老样子。我们比以色列人好不到那里去,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和机智去打这一场战争。
以色列人的遭遇相当窘困。他们由於仓促成军,以致不堪一击。有四千人战死沙场。全军弥漫着恐惧和惊吓。这是神的子民不询求她的旨意而贸然出战,所必有的结果。他们为学这项功课所付出的代价是昂贵的,也是必要的;神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苦,直到他们学会了这功课。
二、他们是向约柜,而不是向神求救。那天晚上,以色列的长老召开了一次会议(四3)。
显然他们将战败的原因,归之於他们与耶和华的关系不良。他们说,「耶和华今日为何使我们败在非利士人面前呢?」他们发觉到先前忽略了她;他们忽然心生一计,认为这样神就不得不站在他们这边,与他们并肩作战了。他们说,「我们不如将耶和华的约柜,从示罗抬到我们这里来,好在我们中间救我们脱离敌人的手。」
他们记起约柜在他们的历史中曾扮演的重要角色;约但河的水在它面前分开;耶利哥的城墙在它面前瓦解。根据摩西的话,约柜向前进时,就代表了耶和华的仇敌要溃败逃逸。他们不了解神是否伸手相助,不是靠物质的象征来决定,而是靠他们的道德和属灵光景来决定。
约柜终於在以利的两个儿子陪同之下,由利未人抬了来。以色列全军大声欢呼。以利恐怕是最不愿意让约柜抬离会幕的,「以利为神的约柜心里担忧。」但他长期以来一直让步惯了,已无法产生任何阻力;其他人也根本不为此事担心,因为「约柜到了营中,以色列众人就大声欢呼,地便震动」。
非利士人由派出的探子得知以色列军欢呼的原因,不禁惧怕起来,因为他们也知道以色列的神与约柜同在,他们心中总是将约柜与「从前在旷野用各样灾殃击打埃及人」的神联想在一起。他们也不知道神的合作必须考虑人的道德光景。他们喊道,「我们有祸了,谁能救我们脱离这些大能之神的手呢?」
神必须对希伯来人和非利士人的物质化观念,作出一个确切的回应。她必须彰显一个事实:如果他们依旧拜外邦的神和亚斯他录,那么单单拥有约柜是无济於事的。其它诸如口诵神圣的话,引用庄严的先例,倚靠圣洁的表记,都是徒然的,除非他们是心清手洁的。「我若心里注重罪孽,主必不听」(诗六十六18)。
非利士人似乎吓得胆破心惊,因为他们相信,他们此番出战,不只是敌对血肉之躯,而且是与那位长期以来领导以色列人不断夸胜的神争战。他们接着又为他们领袖的一番话心里挣扎作难:「非利士人哪,你们要刚强,要作大丈夫,免得作希伯来人的奴仆,如同他们作你们的奴仆一样;你们要作大丈夫与他们争战。」
那悲惨的一天,最后在极可怕的情况下结束。「以色列人败了,各向各家奔逃;被杀的人甚多,以色列的步兵仆倒了三万。」约柜四周遍布尸体,显然希伯来人至死仍企图维护着他们信仰的表记。但他们的努力徒然无效,神的约柜被掳去,以利的两个儿子也被杀了。这是撒母耳早先豫言的,如今终於应验。
当天下午,有一个便雅悯人衣服撕裂,头蒙灰尘,沿着通往示罗的大道奔跑,一路散播战败的消息。他所经之处,就掀起一片喧嚷哀号。他一直跑到大祭司的城示罗。「那人进城报信,合城的人就都呼喊起来。」宁静的夜空,传来尖锐的悲号,因为原先护卫着这不设防城市的军队,在一日之内被击溃,不但损兵折将,甚至连神的约柜也被掳了。
年老目盲的以利当时正忧心忡忡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向街道。他似乎已豫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消息。他一听到城中的呼喊声,就立刻焦虑地问身旁的祭司,或利未人,或者一直忠心侍立着的撒母耳,「这喧嚷是什么缘故呢?」就在这时候,报信的人出现在这一小群人面前,先向大祭司说明他是谁。以利迫不及待地问:「我儿,事情怎样?」那人没有任何警告或寒暄,就冲口道出可怕的消息:「以色列人在非利士人面前逃跑,民中被杀的甚多,你的两个儿子何弗尼,非尼哈也都死了,并且神的约柜被掳去。」
这位年老的祭司沉默地接受恶耗。前三个消息的打击虽然沉重,尚不至於致命;但「他一题神的约柜,以利就从他的位上往后跌倒,在门旁折断颈项而死。」他的媳妇,就是非尼哈的妻子在生产垂危之际,替初生的婴孩取了一个名字,充分道出了当时情景的险恶。她已成了寡妇,她的公公也忧伤至死;但她觉得最可悲的是,约柜被人掳去,以色列的荣耀已经消失。
然而更大的祸患还在前头。以色列人在仓促之中,将会幕里余下的部分和器皿带走,藏了起来。以下的许多年间,它们被保留在挪伯(撒上二十一1)。在非利士人举兵攻打挪伯以前,这些神圣的物品一直保存得完整无缺。耶利米说,「你们且往示罗去,就是我先前立为我名的居所,察看我因这百姓以色列的罪恶,向那地所行的如何」(耶七12)。这个居国家生活和敬拜中心有三百年之久的城示罗,以后的遭遇可以从诗篇作者的话语中知其梗概:
她离弃示罗的帐幕,
就是她在人间所搭的帐棚;
又将她的约柜交与人掳去,
将她的荣耀交在敌人手中。
并将她的百姓交与刀剑,
向她的产业发怒。
少年人被火烧灭,
**也无喜歌。
祭司倒在刀下,
寡妇却不哀哭。
(诗七十八60一64)
三、神可畏的名。我们不必抱着好奇心,去探索约柜的下落。这一部分的历史比较偏重於神如何向邻近列国显明她的真正本性。
除了神在这事上所用的方法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让神的灵将她的圣洁和能力显示给非利士人了。他们从战场凯旋而归,将约柜抬进大衮庙里。他们不仅在这场战争里胜了以色列人,似乎他们也胜过了以色列人的神;大衮似乎比耶和华较胜一筹。但他们如果一直持守这看法,就有大祸临头了。神必须彰显她那独一的,不可侵犯的尊荣;几世纪以前在埃及如此,现今在非利士也如此。她无法让其它假神掠夺她的荣耀,抢走对她的颂赞,因此她任由这些盲目的拜偶像者持错误观念,要在他们自己的领域里对付他们。他们不会对一个先知的信息予以注意。谁若胆敢起来反对全国所拜的大衮,一定会被石头打死;但是当他们连着两天早晨发现大衮像仆倒在耶和华约柜前,并且第二次大衮的头和两手都折断时,他们就不能否认看见的事实所代表的含义。显然这不是出於巧合,而是神的作为,并且她与他们是敌对的。约柜所停留之处,当地的人就生了痔疮,他们被耶和华的手所击打。
当然,我们不能认为神对这些愚昧的人没有爱心;但除此没有其它方法能使他们明白她的真正本性和权柄。神降灾於埃及,不单单是惩罚法老的骄傲自大之罪,并且要迫使埃及人承认她是天上的神,让他们得以一瞥她的伟大。同样的,在这个例子中,大衮像的仆倒,他们身上痛苦的痔疮,庄稼的欠收,都迫使他们大声呼号,上达於天(五12),似乎他们已明白,是一个比大衮更有力,比一切神只更崇高的神,在对付他们。许多年之后,希伯来的诗人和先知嘲笑异**的众神,说他们其实不是神,并且宣扬耶和华才是创造诸天的神;但要学会这个功课,却花费了许多年的光阴,付上无数的痛苦代价和忍耐,最后「一神」的观念才普遍被人接受。
非利士人提到以色列人的神时所表现的虔敬态度,显示出一种新的、较高贵的观念已开始取代他们原先低下的、属物质的观念;他们本来是将耶和华与他们所拜的假神并列看待的。「合城呼号,声音上达於天。」「你们……要归荣耀给以色列的神。」「把耶和华的约柜……送去。」
这是何等崇高的启示,让我们看见神对待人的方法。她渴望得着所有人的敬拜和拥护。为了这个目的,她最终的启示是在她的爱子里面。「只有在父怀里的独生子将她表明出来。」然而在早代,对那些心地昏暗,道德没落的人讲到神的儿子,又有什么用呢?不!必须按部就班的来。对微弱、病痛的眼睛,必须将光线作一番调整。神必须使用她所爱的人能够了解的语言来对他们说话,正如后来我们的主将手和肋旁给多马看一样,她是使用多马能够领会,并且由他自己所提议的方法。如果非利士人能够明白约翰福音这一类的书,那么神早就会使这一类的书写就,并且差派人交给他们,让他们学习了。但是既然他们无法领会这一类的指示,神只能用偶像的仆倒,约柜所到之处引起的灾难来指示他们,并且引导母牛载着约柜,直往伯示麦去。
同样的,住在伯示麦这边境小城里的居民也学到了一个严肃的功课,知道神是圣洁的,她不容许他们以好奇、轻率的态度对待那象徵她同在的约柜。像他们那样掀开约柜的盖子,向内探头窥看的举动,是连祭司都被禁止的,更何况他们呢?亚伦的两个儿子在就任祭司职的那一天,就因擅自献上凡火,而被烧灭,那时神就清楚宣告,她在亲近她的人中要显为圣,在众民面前要得荣耀(利十3)。
以色列人也必须在处理会幕的器皿这事上,表现对神的虔敬;利未人在搬运会幕的器具之前,必须先由祭司把一切器具遮盖起来(民一50一51,四5、16)。伯示麦人因擅观约柜,而遭到立即的惩罚;这使得他们体认到神的圣洁和可畏;他们说,「谁能在耶和华这圣洁的神面前侍立呢?」另一方面,约柜被恭敬地抬到伯示麦以南三哩的基列那琳之后,那城就兴旺起来,五谷丰收。亚比拿达和他的儿子以利亚撒也因虔敬看守约柜,他们的家大大蒙福。这显明神本性中慈爱和怜悯的一面,她喜爱与那内心谦卑、敬畏她话语的人同住。
哦!不要存胆怯的心畏惧耶和华,只要以众子的爱和忠心对她;打开你的心,不单单接纳约柜,也接纳神派来作赎罪的子,她要抵偿我们的罪,那遮盖着约柜的施恩座,已洒上了她的血,正好将法柜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