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大门纯福音中央教会 70、台湾宣教旅行(一)
    一九六六年一月二十三日,我到台湾进行了巡回布道旅行。那天晨更快要结束时,朝霞映红了教堂的门窗。赵牧师和众信徒们为我的台湾宣教旅行做了恳切的祝福祷告。我和往常一样把一份遗书和钥匙等物交托给一位弟兄。旅途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它只意味着传福音的旅行是尽自己生命的旅途。

    下午五点,我在信徒们的欢送当中离开教会到金浦机场去了。车过汉江桥的胜利塔时,晚霞映照了天空。我不知不觉地哼起了韩国初起教会殉道者朱基辙牧师作词的《营门外的道歌》。

    斜阳的晚霞照营门,

    肩负沉重的十字架,

    头戴荆棘冠身穿红袍,

    主的道是营门外的道。

    同车的信徒们也轻声唱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映衬出要默默地遵循主道的决心。我重新唱起了合编赞美诗第四百四十五首。

    谁来救那位兄弟,把生命之索抛给他。

    谁来把生命之索抛给他,他是亲兄弟。

    台湾的偶像崇拜不亚于日本,我的此行就是为了去抛生命之索的。合唱声响彻在金浦街道上。快到机场时车上充满了“把这佳音传遍天下”的赞美声。

    机场上已经有很多的信徒来送我了。我在祷告、勉励和赞美声中上了CPA客机。七点四十分,客机发出隆隆的声音,离开了地面。我闭上眼睛开始了祷告。

    “主啊,把我的一切日程完全地交托在你的手上,求主带领我吧。”

    我的口中流出了大有能力的方言祷告。十一点二十分,飞机降落在台北机场。透过候机楼的窗户可以看到大街两边枝繁叶茂的街边树之间闪烁着的霓虹灯,刚下不久的小雨倾刻间变成了暴雨。

    出港时意外地发现滞留二个月的入镜签证错记为二个礼拜,为了纠正这个手续耽误了一些时间。手续办完时别的乘客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心里正担心来接站的人是否能等我。就在这时,在候机室的那一边有一个人大声喊道:

    “哈利路亚!”

    这一下有很多的人异口同声地大声喊了哈利路亚,这一声震动了整个机场候机室。二年前我在日本用过的那通用语,这次让台湾的信徒们派上用场了。哈利路亚!

    我在信徒们的热烈欢迎中下榻在台北宾馆。在台湾将要主持的第一场圣会是台北神召会。高耀东牧师服侍的台北神召会是热心推广五旬节灵恩运动的教会,得到圣灵洗礼的人数过半,有很活泼的医治恩赐。可是感觉到这个教会里有不祷告、不让人传福音的“小狐狸”,我就用雅歌书二章十五节“要给我们擒拿狐狸,就是毁坏葡萄园的小狐狸,因为我们的葡萄正在开花。”为引文证了道。

    一开始就有圣灵大有能力的浇灌,全体信徒都在上帝面前痛悔很久以来没有祷告和传福音的过犯,恳切地祈求充满韩国的圣灵在台湾也浇灌下来。参加圣会的人们夜以继日地投入到祷告当中,并且有很多有疾病的人得到了医治。特别是高耀东牧师流畅的翻译更加有助于圣灵的工作。

    从一月三十一日开始,我到台湾最大的教会——中央神召会主持了圣会。我用路加福音十八章一至八节的经文为引文,以“上帝垂听寡妇的祷告”为题证了道。会场的各个角落里开始有抽泣的声音了,我就大声疾呼听众迎接主耶稣基督的复活生命。听众流出认罪悔改的泪水,并且得到了圣灵的安慰。

    这次的圣会每天早晨、白天、晚上召开。人们灵性活泼起来后,就有二十四小时持续不断地祷告了。很多的信徒们见证了圣灵充满的经历,并且有一位聋子得到了医治。

    在圣会期间,我去访问了中央圣经神学院。这里有二十多名神学生就读,其中也有从山区来的饥渴慕义的土著人。他们比城里人稍黑,个头矮,但是体格健壮。台湾的土著人是分山上和山下两个种族。山下的人们受文明的开化,早在九十年前脱离了野蛮的生活,可是山上的高山族有很强的排他性,一般不和山下人来往。

    这所学校的学生中有脸上刻有箭头形纹身的高山族。他在这次的圣会中经历到圣灵充满的恩典后,在众人面前做见证时说将来要到山上全力以赴地做同胞的救灵工作,打破偶像崇拜。他听到我们在佛光洞做街头布道的见证后,表示他也要去做街头布道。

    二月六日早晨八点,我在神学生和众信徒的欢送当中和黄玉叶女教师坐上了开往台南的特快列车。黄教师是特地为我的讲台翻译安排下来的。这时的汉城应该是零下的气温中雪花纷飞的时节,可是台湾正是秋高气爽五谷丰登的金秋。道边的香蕉地上有不少的妇女下地摘香蕉和菠萝。

    下午一点左右到达台南站时,已经有贝科宣教士夫妻和台南神召会的同工们来接站了。我坐宣教士的车到了他的家。他家里也种植着各种各样的南洋植物。贝科宣教士的父亲是八十年前在美国被差遣为第一代中国宣教士来到中国,一生从事于宣教、社会、教育工作的人。贝科宣教士夫妻二人都出生在中国,所以他们的汉语讲得非常流利。晚上七点半到达台南神召会时,雅致的二层教堂里已经人头济济了。我以路加福音十五章的浪子回头为引文做了见证。黄玉叶教师流畅的翻译使见证更加感动人心。

    信徒们听完见证以后纷纷做了认罪悔改的祷告,大部分信徒都留下来做了通宵祷告。第二天大会成为超宗派的圣会,各教会的传道人都争先来蒙了恩典。教会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走廊和台阶上都站满了人。

    第四天,有一位长老的女医生不顾宗派之忌来邀请我到她家住宿,我毫不犹豫地应邀前去。她竭尽心意地招待了我,使我的疲劳一扫而空。

    最后一天有患水土病和海水病的人们得到了医治,还有一位中风瘫痪的长老受按手祷告后起来行走了。这些神迹奇事荣耀了上帝,并且让很多的人归信了主耶稣基督。历时一个星期的圣会达到了火热的高潮。

    二月十三日下午一点,我和黄玉叶教师在台南站坐上了开往高雄的列车。台南的信徒们不分宗派地出来欢送,列车在哈利路亚的道别声中驶进了田园风光。窗外五彩缤纷的自然景象感动了我,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天父世界,多么美好”的赞美。黄教师也随声附和起来。乘客们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身上。那时,我心中有一个要传福音的感动站起来,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喊到:“信耶稣,天天快乐!”然后发了福音单张,人们接到单张以后都亲切地道了谢。

    车到高雄时,博尔敦宣教士夫妇和很多的信徒都来接站。我到博尔敦宣教士家里住了下来。高雄是很大的港口城市,主要的建筑都集中在海岸上,半山腰上有一排排的高档住宅。湛蓝的海面上飞翔的海鸥和大小的船只构成了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二月十五日开始在市中神召会召开圣会,和别的地方一样人们得到了圣灵的充满。特别是超宗派信徒的传道人为了做信仰协谈排成了一条长龙。

    有一位长老宗的牧师感叹道:“日本和台湾迎接福音虽然过了一百多年,但是由于对圣灵工作的无知没能使教会奋兴起来。”他说一定要找机会到韩国的纯福音中央教会去学习,得到圣灵充满的秘诀。我向他们介绍了韩国教会的现状。

    “韩国在朝鲜战争中留下来的是二百万战争难民。二十万的战争寡妇和二十万的战争孤儿。江山成了焦土,老百姓在地窖里生活。在这极其艰苦的生活中我们也买下了圣经和赞美诗,唱着‘耶稣同在,就是天堂’努力去研读上帝的话语,自己宁愿住在地窖里也用砖瓦来建了上帝的殿。”

    听完我的一番话后,众信徒和传道人都惊叹不已。

    “这些惊人的奇迹都是很多殉道者的血上达天庭,并且每天晨更的祷告摇动了上帝的手而得来的祝福。”每当人们表示要效法韩国教会成为祷告的台湾教会时,我的心中充满了对上帝的感恩。第二天我坐上博尔敦宣教士的车到了离高雄有四十多公里远的凤山神召会的王牧师家。三十三岁的王牧师是台湾的土著民出身,从八年前开始牧养教会。如今有六十多名信徒和一百五十多名主日学的学生。雅致的教堂门口有一辆探访用的摩托车。

    我在此看到了通过宣教士撒下的福音火种培育出了如此高贵的牧养人。这件事提醒我在纯福音中央教会也应该进行活泼的对外宣教工作。

    晚上教会的王执事用山珍海味招待了我。晚餐后王执事托我一定要让她在税务局当科长的丈夫认罪悔改。我笑着对她说:

    “如果你把他领来参加礼拜的话,一定会让他认罪悔改。”

    圣会在晚上八点开始,很多人听说来了一位韩国的讲师都纷纷来参加聚会。教会里挤满了人。那天晚上我用“浪子回头”的比喻为引文证了道。当我大声疾呼:“归来吧!浪子,不要错过机会”时,感到了圣灵有力的工作。没有多久我看到被妻子拽出来的王执事的丈夫正在抽泣着。证道结束后,我为跪在地上哭泣的陈先生做了按手祷告。整个教会响起震天动地的祷告声。

    我听王执事讲她为丈夫做了七年的祷告。有时在半夜被丈夫撵出来,也挨了很多揍。在一个家庭里妻子是舵手,也是站在贤妻良母位置上的苦行者。我看到王执事流泪的祷告结出了美好的果子。

    第二天王牧师的师母得到了圣灵的洗礼。全体信徒都做了禁食祷告,教会的同工当中也有些人得到了圣灵之洗,有些人的胃肠病和海水病得到了医治。

    二月二十日早晨,我向内浦神召会出发了。港口城市内浦的街上到处是肩负鲜鱼编筐的商贩,空气中弥漫着海鲜浑浊的腥臭味。

    内浦教会早已在港口的广场上搭了帐篷,设置好了扩音设备,用手风琴和中国笛子做着街头布道。那天在野外开始的圣会人山人海,人流甚至阻断了交通。

    礼拜后帐篷里召开了超宗派的通宵祷告会,方言和医治的恩赐充满了会场。三天圣会期间的神迹奇事让我回想起几年前在西大门的马戏团旧址上召开的帐篷大圣会。

    我回到台北休息一天后,第二天到基隆神召会主持了最后一次圣会。基隆神召会的教堂是一所赏心悦目的二层楼房。在这里从圣会第一天开始就拥来了各宗派的信徒,也有很多的慕道友归向了基督。基隆市里住着很多在日帝时期被强征出来的侨胞,郑善源教师建立了侨胞教会,有四十多名信徒来做礼拜。

    大部分的侨胞都从事捕捞业,船一出海就需要一个星期或十多天才归来。所以女人们在那期间以看戏和打扑克牌的方式消磨时间。而今大多数的人都成为很虔诚的信徒,还计划建新堂呢。我应他们教会之邀在基隆神召会的教堂为他们主持了一场礼拜,也为他们介绍了韩国教会的发展。我在那里遇到了几年前在佛光洞帐篷教会里得到圣灵洗礼的张世泽弟兄,他正就读于那里的长老宗神学院。我送给他一本赵镛基牧师著的《信心的伟大力量》。

    就这样,历时四十五天的台湾圣会在上帝的恩典中圆满结束了。我于三月六日坐飞机到日本做了巡回宣教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