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5) 再次南渡(1936)
    一九三六年九月初又离家,九月八日在船上向林益壮谈道时谈及人生不过如搭船,离船到岸,需要护照,我只有带灵魂回天家。他渴望得救,帮助他彻底认罪。在船上期间我重新省察自己,求神再审判我,我虽孤单,无人相助,亦没有后盾,但神力同在,助我得胜。

    九月八日晚上,梦见已故父亲回到家中,每人请他赠送一节圣经,我得的经节是“……对那家的主人说,夫子说,客房在哪里?我与门徒好在那里吃愈越节的筵席。”(可14:14)我问父亲:“我在世寿数几何?”父亲说:“1950年,你便要与我同在。”父亲抱着我,甚是喜乐。我问父亲:“可否祷告求主将我在世时间延长?”父亲说:“不能延长。”我想我只能在世14年,真是短促。经过祷告,神示昨夜梦兆不是真的,不过用以警告我要珍惜生命中余下的时光。回想从凤凰城到一九三六年,深感到传道区域狭窄,得救人数不多,感叹工作之微小。

    九月十五日抵达新加坡,召集布道团员开退修会,召集领袖开一个“洗脚会”,互相消除意见。我谈及(1)到各处布道,决不提经济。属神的款,永归神用;贪财者,神必不用之。(2)世上没有完全人,在神面前,永远惭愧。(3)布道团员应该帮助当地教会,一有自私,就不能合作。(4)不要传闲话,不要审判人,神自己会审判。(5)作教会领袖的,对肢体要一视同仁,不可有偏爱。我提醒他们,有一位自称曾传道四十年者说,善恶都可以尝试,以增经验,这是错误的,毒药岂可试服呢?

    林弟兄向我诉苦,他妻子从早到晚读经祷告,置丈夫、女儿不理。多少人劝她徒劳,他对妻已绝望。我请求他可否给我一次机会,使他们夫妻能和睦如初。那天会毕,请他们夫妇到楼上,根据哥林多前书第七章,指出姊妹的错误,劝她悔改。她认识自己错了,向丈夫认错。我为他们祷告后,我将别人送吴静聆姊妹的花转送给他们,祝愿他们如一对新婚夫妇和好如初。

    在新加坡这三天内,领大家唱“当谦虚温柔忍耐”歌,勉励大家抛弃成见,在主爱里合而为一。

    九月十九日离新加坡赴诗诬(新福州),途中与同工谈及真正复兴教会的秘诀:(1)领传道人接受圣灵的洗,圣灵的大能使他们的手巾及影儿都能医病赶鬼,令全境震动。(2)用较长时间给许多人听道的机会,使已信者追求更丰盛的生命,使不信者不仅接受救恩也要追求圣灵充满;高举十字宝架,使主的道大大的兴旺。

    九月二十一日到达诗诬。有一位最反对我来领会的富教士去世。新任的夏教士,因见到本是要被革退的传道人林启显到马六甲听道后,生命被主改变,成为最得力的传道人,教会因而得到兴旺,还有一位姊妹到新加坡听道后,回诗诬后大有信心,满有医病祷告的恩赐,说我“扰乱、**教会”的谣言不攻自破,故夏教士请我来诗诬领会。

    有徐叔钊医生与自己妹妹犯罪,又赌博,领了一些酒徒,用反光镜照在讲台上,扰乱会场。在灵医大会上,他抬一个将死的人来试探。我说:“我只为经过牧师签字的病人祷告。”因此没为这个病人祷告,此人很快死去。徐医生对人说:“凡经祷告,病得医治的人,每人可向我支取五百元。”在见证会上,林启显弟兄热切为病得医治者播音,坚固许多人的信心。下坡的疯子好了。聋者能听。一个妇人每天至少羊癫疯三次,现在好了。一个每日由丈夫背着来听道者,今已能行矣!郑秀英被医生宣判必死的,如今蒙主医治,许多事实使徐叔钊无话可说。

    九月二十三日,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小孩来听道,出礼拜堂时忽然跌倒,一个警察骑自行车把这小孩几乎压死,造成街道上秩序很乱。下午一个妇女听道回去,其子几乎为米袋压死。我只有与弟兄姊妹恳切祷告,但次日听到这两个小孩都由死复生。

    感谢主,有许多罪奴得到释放。有一个人发狂的甚至仆倒在地,扶他起来后,方知原来他有杀人之罪。有的姊妹因为**而打胎,这次彻底倒空。还有一个人内心不安,几乎要从三层楼跳下,因为感到自己罪太大了,他曾将妻子逼死,**许多妇女,还偷胶泥和大米;这次悔改,平安而去。有一个人听一次道,决心不再来,回去割胶泥,全身发颤,不能再割,只好再来听道,因而蒙恩得救。

    给我理发的庄弟兄,他告诉我,他本来好吸烟、赌博,人很瘦,欠债,入不敷出。自新加坡蒙恩后,不吸烟,也不赌博了,身体健壮起来,债务还清,尚有余款买胶泥而来赴会。真是一摸耶稣而得平安。有一千五百多人悔改,我的同乡兴化的蒙恩者甚多。

    十月二日离开诗诬时,五百人在岸上流泪唱诗告别,放鞭炮。下午三点,到达泗里街,百余人来接,教堂附近已建马戏棚三天矣!每晚八点半吹大喇叭,马戏团开演。

    徐叔钊写信到泗里街,谣传我收了三、四千元。有卓玉璋因为发怒杀死一良妇,以致人要发疯。徐叔钊给他服麻醉药,令其睡三天;但近几日来,人又发疯,甚至要投江自杀,兴化巴区长带他来找我。一见到我,甚是安静,鬼出去了。我与他一起读圣经约翰壹书一章八节:“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向他谈强盗得救故事,由于他好了,许多人要信主。

    有黄兰锑者,有鬼总在他耳旁说话,帮他认罪后,为他按手祷告赶鬼,鬼去矣!

    李仲明本不信道,从未读过圣经,也不识字。一九三六年十月九日晚上睡觉时,有声音催他去礼拜堂听道,叫他读马太福音第八章。他一连三夜,一看圣经,甚是明了;如不起来,则心中难过不安。到堂一听道,果真蒙恩了。

    为我作传译的黄世馨牧师告诉我,三十多年前他到这里传道,每月工资十五元,不够用,不得不作生意十几年,赚五、六万元。因为失火,除教堂外,一切烧尽。由于贪心,又借一万元建一新店,忽然胶泥跌价,债务累身。失眠一个月,几乎要发疯,几个女儿安慰他,再作生意,现在债务几乎还清,心中平安,会督让他再到教会来工作。在讲“找亡羊”这篇讲道时,我与他并听众都受感一起落泪。当时虽有马戏团的打鼓声,小孩子的吵闹声,但这些都不能拦阻圣灵的工作。

    当地的居民以割胶为生,必须早睡早起,若非真正渴慕,难以前来赴会。由于两天夜里下雨,使很多割胶工人能听道。二百人左右放鞭炮送我们到码头后,与他们告别上船。在船上看张光承弟兄写的见证。他五十二岁后完全为世界名利奔忙,六十四岁时全家死了六个人,看我写的三本书后悔改蒙恩。

    十月十三日到达麻坡,会场设在学校。许多人听到新加坡、吉隆坡报纸转载福州报纸诋毁我的内容。

    此地有的传道人打妻子,如传道人真被主改变,教会才有希望。

    有一位杜弟兄,一大早来找我说:“我家的车夫在赴会后,为自己的罪忧伤。我心中想,何必在人面前认罪呢?我有阻挡之意,但如今圣灵在我自己心中大作工,看到自己的**。”有的传道人在圣灵指责后,对以往所为自觉羞愧。

    麻坡教会对林鸿斌相当钦佩,但我对他的主张“三一浸”(即浸三次)、某年某月主必再来,有更正之必要。

    在为三百○二个病人祷告时,楼下的人一排一排上楼,很多人匍匐而来,十分谦卑。永平港有一位姊妹脚肿大而且头疼,被人抬来,祷告后立刻痊愈,能够行走。一个哑吧说话,全堂人惊奇。但有一个跛者已经走很长的路,忽然疑惑,又跛了,我又帮助他认罪,叫他起来往前走。

    会结束时,四、五百人到码头等候送我去吉隆坡,看到他们真是爱主,许多人在流泪,我被感动得也流下热泪。

    十月二十日到达吉隆坡美文教堂。当地的牧师准备了许多捐箱,外面写了“奋兴会献捐”,他希望藉此机会好还教会的欠款二百元。我请牧师迅速收起捐箱。赴会者慕道,教会领袖慕钱,领会人慕灵。

    诗诬的夏教士写信给吉隆坡许多西教士说:“献捐太多,当地贫民哪有这力量,会场秩序太乱,许多病人来就医,没有一个好的。”我深感圣灵越作工,魔鬼也越不甘心。但圣灵一工作,一切诽谤都要平静。一老西妇详细查问表示怀疑,但是一百多位病人亲自见证他们的病,实在已蒙主医治。

    有一位弟兄听道后来找我,他已有一个乡下女子为妻,他不爱她,而爱一个作他人妾的女人,与此女离多次,又合起来,明知故犯,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不安,我告诉他分开之必要。往前走时,红海自分开。

    想到传道人心中难过。有一个传道人之妻是他抢来的,有一位弟兄在新加坡培灵会后入舞厅当售票员,信徒提出他们二人站在台上有碍于圣灵的工作。想到自己也有许多失败之点,只有再次儆醒祷告,洁净自己,靠主得胜。

    (附:彭芬姊妹在一九六○年新加坡基督徒布道团银禧纪念刊上,写过一篇短文“宋尚节博士在吉隆坡”。在吉隆坡八打灵山上卫理公会布道会中,宋博士穿着白长衫,一双旧皮鞋,头发没有梳上而垂在前额上。许多老信徒们都为罪而流下热泪,许多为人所不能治的病,在圣灵能力充满的宋博士恳切祷告下得了完全的医治。当时几十人献身为主工作。有一位小姐在吉隆坡附近的暗邦小埠上成立了一个布道所,直到后来日本南进,这个布道所才暂停工作。每当罪恶思想侵扰我的时候,一唱当年宋博士在布道会所唱的短歌:“罪恶出去,活水进来,藉着丰满恩典;活水愈涌,愈觉奇妙,一直涌到永生。”心中便有了力量。)

    十月二十七日赴巴生,是夜不能安睡。因从麻坡坐汽车往吉隆坡,路经芙蓉,有一条毛巾是从未用过的,要抽税五毛钱,林海东弟兄代纳,尚未归还,次日清晨还林弟兄,心中方安。

    有几个护士,夜间在吉隆坡医院值夜班,白天到巴生来听道,五天没有睡觉。两位接生妇科医生同心祷告,求主在五天开会期间,没有人找她们接生,便于赴会听道。神果然垂听她们的祷告。饥渴慕义之心何等感人!

    十一月一日见证会中,七个哑人能说话,一个印度人耳聋能听见了,为此作见证。有一位永春姊妹,患肺结核,多年吐血,第一晚听道后有疑心,第二晚回家后,耳中仍听见我的讲道声,忽想起自己的罪,第三个晚上听见一个声音叫她为主作工,现在病好了,问我当如何为主作工?我告诉她为主作工的方法。

    十一月二日离开巴生赴槟城途中,吴静聆姊妹述说她个人蒙恩经过。她看我的讲道集中提及耶稣说:“……若有一文钱没有还清,你断不能从那里出来。”(参阅太5:26)圣灵大工作,她想到在新街教幼稚园时,将两个古董私归自己,每见之,心中难过。在怀仁作校长时,按规矩作教职员六年,可将校内代备之棉被收为己有,她曾将一棉被较早收为己有,心中不安,难以入眠。赔偿后,心中方安。圣灵能将人已忘记的罪想起来,真奇妙也。

    十一月三日到达槟城,槟城正筹建新堂,怕我去了影响捐款成绩。其实信徒若复兴起来,热心爱主,自必更加乐意奉献。信徒找牧师商量利用我赴仰光等船的时间讲一次道,故在圣公会向四百多人讲“底马”,会后有四十七名新得救的,我请一百多软弱跌倒者留下。宋培荣带其子来,他由于经商,产业全失,逃身南洋,经商又失败,身体不好,真是可怜。我劝他看破世界,非彻底看破世界,否则不肯完全奉献。

    由槟城赴仰光途中,我想到自己有许许多多地方不如其他复兴家,如口才、面貌、人情世故、文章、音乐等等,但蒙神如此特爱,拣选我背十字架跟随,想到这里不禁泪下,愈想到神的特恩,愈自觉惭愧。

    十一月八日那天,我对吴静聆姊妹谈到我写日记、查经的方法,唱诗后能感动许多人流泪,为病人祷告,都不是一天得到的,乃是神逐步启示来的。有许多人效法,但没有负架的经验为后盾,不免跌倒。神要我完成全国布道的工作,要先以伯特利布道团为助臂。要完成这次南洋布道工作,以厦门查经会为助臂。神每要我完成一步重要的工作,必先安排天使保守一切。虽有敌人反对,神有力量慑服之,等完成工作后,这些天使又移他处。

    吴静聆提及新加坡牧师反对用“基督徒布道团”六个字,只肯用“基督教布道团”六个字。我说:“一切组织都要归于虚空,但神所建立的永不落空。”

    十一月二日到达仰光,四、五十人来接,我与他们一起唱“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荣耀。”劝他们多祷告,准备好圣经,领人来听道。当晚仰光报纸已经刊登我与欢迎者的合影。沿途看见许多人穿黄袍,因为每个缅甸人需要有一个时期作和尚。与弟兄姊妹赴观大金塔,真是伟观。许多国家的人来献金银珠宝,在大金塔内珍藏之,塔顶有大金钢钻。巨富林振言家五层楼,内有各种奇异珍宝。但是属世一切的建筑,都要归于虚空;属灵的建筑,永不落空。

    这天晚上,到会五百人,一切座位都满,外面站立的许多是印度人。在唱“归家吧”这首诗时,许多人已经受感泪下。

    十一月十四日那天,讲“好撒玛利亚人”故事后,全体开口祷告时,有一个人大声哭起来说:“主这样爱我。”全体流泪。有一位上海伯特利医院的护士,多次参加复兴会,但是没有重生。她进护士学校的时候,一定要有初中毕业文凭,她向别人借了一张文凭来冒充,这次在仰光才彻底悔改。写了一封信给伯特利医院承认自己的罪,她一认罪,圣灵便充满她。

    十一月十五日讲道时,请四人上台作实物教材,在四人的心上写“怒”、“赌”、“谎”、“骄”,下面听众大为惊奇,原来我写的正是这四个人的主要罪症。

    仰光堂会没有主任牧师,由执事轮流主理,过去由西人主持,如今华人愿走自立途径。时美以美会召开年议会会议请我去讲一次道,希望我劝执事不要独立,依然由西人来主持──实则要收回治权。十一月十七日在讲“抬跛者”时,我公开指出靠西人供给经济是靠不住的,劝大众眼光当远大,彼此合而为一。我们要成立的布道团,不分教会宗派,同心合一为主发光。请八位执事到前面来,问彼此同心吗?请全体彼此饶恕,互相握手,整个会场充满爱的空气。

    晚上讲“主胜三试”时,有一妇女颜某发狂。散会后,她说自己是云南人,到仰光十余年,在安乐园作女招待,她不愿再过那种臭生活,但又无家可归。我叫她暂时先住在陈姊妹家。传道人应该同情援助生活在底层的人,向她们伸出援手。

    这位陈姊妹,与有妻之夫发生不正当的感情,这男人对她说:“你若不给我作妾,我要寻死!”魔鬼骗她说:“可以作人的妾,便可以救人。”我劝她与这男人断绝交往,她写信给这男人说明情况,请他来见我。这人回信说:“你听宋讲道变心了,再会。”这位姊妹得胜了。我深深体会到:“一个人恢复赤子的心是最快乐了。”劝她返国念神学。

    十一月十八日灵医会上,五、六十位病人作见证。有母女两人颈项的肿瘤已消失,手上的癣干了。一位总流泪水的不流了。林家园医生站起来说:“有许多病人是我看过,治不好的,如今却蒙主医治。”印度病人也一样蒙主医治。一个印度人请我去印度传福音。

    在离开仰光赴实兆远的船上看仰光蒙恩者的见证后,对吴静聆姊妹说:“若非圣灵工作,令人彻底悔改真不容易。我如今明白真正彻底悔改的人信仰上才有巩固的根基。”

    十一月二十二日到达实兆远。由槟城来许多人赴会,晚上不知到哪里住宿。实兆远的传道人向各处外来信徒募捐,每人五十元,助建钟楼与牧师住宅,我立刻加以阻止。我告诉他们,如明知故犯,将变为亚拿尼亚。有人告诉我,当地一切牧师反对请我来领会,甚至说我得博士也是假的。年会要通过不请我来,罗教士责问他们,宋来教会岂不是有益处吗?经过许多挣扎,方决定请我来。方美瑛告诉我,她丈夫声言要打我,并且不许她来听道,我劝她忍耐请丈夫来听道,另外自己也当搞好家务。

    由于圣灵大作工,一个自己吸鸦片还开鸦片馆的人听“失金喻”后,当天夜里就彻底悔改,第二天早上就闭鸦片馆了。有一个人听道后,感到每句话扎心,寝食不安,到堂自称是犹大,是撒但,全体唱诗,他就安静下来。在帮他认罪时,原来他罪恶如山,偷了许多款项,因为肯彻底认罪,平安而去。

    十二月一日天明,就听见礼拜堂内祷告声音甚大,二百七十八位病人要求代祷。一个被医生说必死的被抬来请求代祷,祷告后立刻获得痊愈。许多人在见证会上争先恐后地见证并赞美主。告别会上,请布道团领袖上台,劝他们要与教会领袖合作,用爱心彼此体恤,劝高季恩弟兄不要贪爱世界,要作传道。

    十二月二日离开实兆远,三百人在堂等候相送,下午六点到吉隆坡。巴生代表告诉我,复兴会后,许多小孩见到主再来以及圣徒被提的异象,如今他们热心见证。几个兴化同乡在巴生会后,身心都得到双重医治,回到家中就弃掉偶像。

    十二月三日到达新加坡,收到永春林邦国弟兄来信,他的妻子徐德安甲戌年三月二十九日上午八点死,死又复活,说有天使导游天堂见到主耶稣,也看到已去世的家人。四月一日上午十一点又死去,半小时复活,她说:“我们有孩子六人,当献一人为主作工。”四月二日下午三点气绝离世。

    决定在新加坡先开一礼拜的奋兴会。十二月三日晚上薛玉英的母亲来听道后即悔改,四**因钥匙留在家里,想由窗爬进家,跌坠在街上,当时还能说话,次日临终时,看见许多穿白衣服者来迎接她。

    十二月十日,Archer给林鸿万信,让林劝我,为避免政府干涉,只要为每个病人个人祷告。但已来二百三十九个病人,因此下楼先帮助病人彻底认罪,然后按手抹油祷告。下午八十多人登台作见证,蒙主医好。

    奋兴会毕,有五百三十八人参加查经会,马来亚联邦代表占三分之一,查摩西五经、罗马书、但以理书、犹大书、路得记。查经会上,我几乎站立不住,紧靠椅子讲道。陈嘉庚女儿及媳妇在这次聚会中十分蒙恩。

    我发现布道团中有拥护吴静聆为团长的,也有反对的,有人听了某些传说,对我有所误解,故请一切教会领袖前来座谈,让大家开诚布公,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过失。我也根据事实解释澄清,要求彼此消除误会,勿存偏见。我说我要求传道人不用捐献袋,传道人不赞成,往往奉献多时就假公济私,变为“亚干”,上海竺规身牧师就不假公济私。十二月二十二日下午离开新加坡时,四百余人相送,领他们到大厅,一起唱了许多诗。为他们祷告时,许多人大哭。

    (附:刘翼凌教授所著的《宋尚节传》中写到:英文海峡时报记者在第二天有如下的报道:“昨晚意大利邮轮ConteVerdi号上面站着一位青年中国人,使五六百名送行者离愁满腹,热泪盈眶。他就是中国布道家宋尚节,在星州领第二次布道大会以后首途返国。……

    宋氏以其非传统的──使传统头痛的布道法,使他自己和基督教成为新闻材料。他所到之处,无论是马来亚或其他地方,总是像风卷残云一般使许多人接受耶稣基督。昨天在意大利邮船上的几百华侨当中大多数为工人,间有青年男女学生。这些人身佩襟章,手摇布道团小旗,目不转睛的望着宋博士。宋氏说话很少,有时对他身边的人只说一两句,他们听了,就唱起圣诗来,大家便跟着唱。旅客、侍役、船上职员与码头职工等,均以惊奇的眼光注视着他。最惊奇的莫过于一些从罗马回到远东去的天主教神甫,他们不晓得这些人摇着十字架小旗究竟为的是什么事?他们绝对看不出欢送的对象,竟是一位看来好像网球选手的青年!”)

    我在船上对一九三六年全年工作进行总结,“自蒙恩到如今九年,叹自己仍是卑污,心灵固然愿意,肉体却是软弱。当我看传道书第十一章时,提醒自己今后工作:(1)无所贪恋;(2)殷勤撒种;(3)快乐的日子当想到黑暗的日子;(4)当知每件事神都必审问。人生似蜉蝣,转瞬又一年,灵工愧微小,颜容已枯槁,心污除未尽,发言暗叹息,瞻望一九三七年。”

    回上海后,晚上带两个小女祷告,与锦华一起查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