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往事整整向胡烈德•歐文講了四個會談的時間。自始至終,他不斷地插嘴問問題或者要求我解釋——同時借此讓我知道,他並沒必要相信我所講的每個字呢!
然而,現在他靜**著,而我桌上那只記時鐘的數字卻跳了過去,同時我听見一個病人到達的開門與關門聲音。我瞄了一下鐘面︰我們還剩十分鐘。
“你又……回到了你的身體?”終于胡烈德問道。
“這是我現在的解釋,”我說︰“當時我是昏迷不醒的,而且後來的兩三天我毫無知覺。只出現一些高燒、夢靨式的夢——通常只有在嚴重生病時才會發生的那類現象。”
我告訴他,最重要的事情是,當我漸漸開始恢復知覺時,幾乎我所能感覺到的只是︰我在生病。我肉體上的痛苦把腦中一切事都擠跑了。然而當我——脫離身體外出時又如何呢?我不知怎樣形容才好——真是半點疼痛也沒有!截然沒有肉體上的各種感覺。
我確實記得的第二件事,是我睜開眼楮時,感覺頭痛欲裂,卻看見一個護士沖著我微笑。
“你能回到我們之中真是太好了,”她說︰“有一陣子,我們沒有人認為你會醒轉過來呢。”
我舔了舔發熱而干裂的嘴唇,“今天是哪一天?”我以刺耳之聲問。
“這是聖誕節前夕,李齊。”醫院職員的節假日一律取消,她補充說著,這是因為營中傳染著流行性感冒與嚴重肺炎的緣故。
我試著想問些新的問題,如此她才不至于離開,因我無論如何必須向她表達出那件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是啊,她說,現在幾乎每天下雪;她還告訴我,她是爾文少尉。
“我剛得著一個驚人的經驗,”我插嘴道︰“是全世界每個人都應該知道的。”
一陣攻擊性的咳嗽攝住了我,爾文少尉只得用手扶我背,將我撐起來喝一口水。“現在不可講太多,”她說︰“待會兒我會順道過來看看你。”
其實,我也懷疑自己到底能說什麼?說“我剛剛看見了神?我去了地獄一趟?我瞧了一眼天堂?”她準會以為我瘋掉了。
那一整個禮拜中,不論誰踏進這小房間,我就試著向他描述那照亮了此處的大光,以及他問我的那個最基本的問題。但我從未講上幾句話——
“休息一下吧,不要拼命講話。”醫生或護士總是這樣說——的確,我的聲音不過只是喘著氣的嘎嘎聲而已。醫護人員比較感興趣的顯然是我的新陳代謝速率、我的體溫、以及我靜脈注射的藥物需要量。從我所承受的注意力來看,很明顯的這些並非是例行公事。一天天逐漸的度過,我漸次把醫院里所發生的事——拼湊了起來,就是那段遇見了耶穌的時間里所發生的一切事。
“今天我們的時間到此為止,”我告訴胡烈德︰“如過你喜歡的話,明天我會告訴你從醫生那邊搜集來的故事。”雖然從停車廣場走到這里的幾步路已叫他上氣不接下氣,但胡烈德現在是天天報到的。因此第二天下午我接著敘述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