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不是死了,是睡着了
    不是死了,是睡着了(路8:52)死,究竟意味着什么?有人说,

    死是终结。几年前联邦德国着名剧作家费希特去世了。葬礼十分隆重。可是,墓碑上只刻了两个字:“剧终”!言简意赅,含义隽永。法国钢琴家拉姆斯,在弥留之际安详地嘱咐学生,请不要

    发表“公式化的悼辞”,但要记住在大理石墓碑上刻一个金色的“休止符”!被誉为乐圣的贝多芬在他完成了人生的第五十七个寒暑交响曲的最后“乐章”时,用一种艺术家特有的幽默感和洒脱

    对病床两侧看护他的申德勒及另一位友人说:“鼓掌呀!朋友们,喜剧收场了。”(这原是古罗马思想家、神学家奥古斯丁临终前的一句拉丁文遗言。当时贝多芬用的也是拉丁文)。记者有一次问及邱吉尔首相有关死亡的问题时,身患绝

    症的他若无其事地吸了一口雪茄说:“酒店关门时,我便离去。”在他看来,人生乃酒吧之盛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席散门关,人便远去。屠格涅夫在《明天,明天》一书中说:“一朝进入坟墓,你

    就没有选择,你不会想什么了”。华德若里(WalterRaleigh)爵士最后的话是他未完成的《世界史》中最后的一个壮观句子,是在伦敦塔(昔日英国处决贵族政治犯、思想犯的刑场)中写的。他说:“啊!动人、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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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大的死亡!别的不能劝动的,你能说服。别人不敢做的事,你都做成了。全世界都恭维的人,你却把他逐出世界而鄙视他。你淹灭了一切扩展的伟迹,人类的一切骄傲、残酷、野心都被这两个字Hicjacet[永眠]遮盖了。”

    “人死如灯灭,死后一切都完结”。丧钟一响,友谊敌意、恩恩怨怨皆一笔勾销。曾经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如今早已弦断丝斩,烟消云散。过去仇恨不共戴天,现在怒斧愤剑早与官椁同埋……约伯也曾这样描述:“在那里恶人止息搅扰,困乏人

    得享安息,被囚的人同得安逸,听不见督工的声音。大小都在那里,奴仆脱离主人的辖制。”(伯3:17—19)因“死是众人的结局。”(传7:2)又有人说,

    死是解脱。托马斯·曼(德)在《布登勃洛克一家》中有这样一段话:“死亡是什么?……是一种非常深邃的幸福……是在痛苦不堪的徘徊踟蹰后踏上归途,是严重错误的纠正,是从难以忍受的枷锁桎梏中得到释放”。

    美国戏剧家罗成(Nrowe)他也是这样说:“死是人类本性的自然利益,是人类的大释放。”文坛泰斗莎士比亚也在诗中道:“人生厌烦疲劳的事物何其多,我情愿安然与世长辞”。

    尼采说得更赤裸:“自杀的念头是个极大安慰,藉此一个人可以成功地度过许多令人不愉快的夜晚。”(<<善恶的彼岸》)《圣经》中有人也曾一度发生这样的念头:“我所以恨恶生命,因为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事,我都以为烦恼,都是虚空,都是

    捕风”(传2:17)。“我宁肯噎死,宁肯死亡,胜似留我这一身的骨头。我厌弃性命,不愿永活。”(伯7:15-16)前者是觉得在日68光之下人生缺乏意义,后者则是对人生苦难的抗议、挣扎。显

    然,这些言论并不代表《圣经》本身,只是《圣经>>记录此时此人此境的心迹罢了。有人又说:死是转移。美国大诗人朗费罗(Longfellow)就说:“人生

    那里有死亡,只不过是转移地方而已……世人所称的死,不过是个门口而已。所谓死亡,不过就是‘生命城市’的郊外,死是踏进极乐世界的大门。”几年前,大陆青年很喜欢台湾诗人席慕容的诗。他的一首

    《骸骨之歌》颇能道出他的“死之观”:“死/也许并不等于/生命的终极,也许/只是如尺蠖/从这一叶到另一叶的迁移/我所知道的是多么少啊!不过他一连用两个“也许”,说明自己对死并无多少把握,

    他承认自己,叹息自己对此知道得太少了。也有人说。死是远去。死亡(passaway)pass指“及格”“通过”,而“away”是“远去”。倘若不算望文生意的话,那么“死”就是“通

    过”、“及格”之后的“远去”。为此,人们常把死说成“死去”、“上路”了。赵鑫珊在《哲学的零星思考》中如此说:“人是地球上作短暂逗留的匆匆过客。过些年都是要回去的,回到哪里去呀?哦,

    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悠悠不尽的时间,茫茫无限的空间。哦,要回到古人所说的‘宇宙’中去。‘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是宙’。这便是人的根本处境,且是无法回避的事实”。(86年《读者文摘》)赵氏至今还不是基督徒,然而他的思考中带着浓

    厚的宗教情愫。但也许正因为他不是基督徒,他也就只能说人69

    是回到“茫茫的宇宙”中“远去”!基督教《圣经》清楚地向人宣布:死亡,不是终结,而是睡觉。路加福音第八章记述一个管会堂之人的女儿死了,主耶

    稣走进去对众人说:“不要哭,她不是死了,是睡着了。”(8:49一52)对于死了四天的拉撒路耶稣也是这样说的。(约11:11)其实,关于死亡的“睡眠”意义早在先知以赛亚时代就产生了。

    “素行正直的,各人在坟里(原文作“床上”)安歇”。(赛57:2)到新约时代就更显明救恩的真实与伟大。保罗说:“但基督已经从死里复活,成了睡了之人初熟的果子。”(林前15。20)“论到睡了的人…·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将

    他与耶稣一同带来”。(帖前4。13—14)对于一个属于神的人来说,死亡实在是晨曦里的拥抱和安息。麦凯的一首《睡主怀中》十分美丽动人:“睡主怀中,何等清福!从未有人醒来哀哭。清静安宁,和

    平快乐!不受任何敌人束缚。”“睡主怀中,何等甘美!四周惟有温柔的爱醒来尽可,放心歌唱,死亡已失旧日权威。”“睡主怀中,虽离亲族,醒后相逢更加欢乐,睡主怀中,无

    穷清福,从未有人醒来哀哭”。他指出,人死不仅如睡,却要睡在一个温暖安慰的怀中,这才是真正的有福的安息。英国浸信会一位海外传教士克里威廉牧师死后,有人遵

    照他的遗嘱在他的墓碑上镌句:“我是一条蠕虫,如今安睡于主的怀中”。70

    既是睡觉,就绝对不是“终结”,相反是意味着还要“起来”!一位叫佚名的作者,写了这样一首诗:“悼亡者再不必哭泣/把圣徒的离世叫作死去/死亡已经神圣地变成睡眠/坟墓里是卧塌上的安息/现在伊甸园的门再

    度敞开/必死人的眼睛发出希望的光采/而今,至终旧事已经过去/基督复活了,睡了的圣徒都要起来。/正是因为基督徒的眼睛里有这“希望的光采”,因而他们是“存着信心死的”,没有抱怨,没有惧怕,只有坦然和安息。

    (来11:13)英国散文家艾迪生(赞美诗第17首词作者)在临终前对旁近的亲友说:“请你们看看,一个基督徒的死是多么的平静”!

    说完,他就面带微笑“睡着了”。《圣经》又向世人见证说:死亡,不是解脱,而是息劳。人生充满叹息愁烦,劳苦重担。但就基督徒而言,人死不

    仅是叹息的止住,重担的卸脱,劳苦的结束,而更是荣耀生命的开始、永远天福的兑现和属灵赏赐的得着。死的意义不是消极的,而是积极的。保罗说:“我们在这帐棚里叹息劳苦,并非愿意脱下这个,乃是愿

    意穿上那个,好叫这必死的被生命吞灭了……”(林后5:4)“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腓1:Z1一23)这里“好得无比”在原文有“丰富、美好、更好”、甚至有“无

    法形容的好”之意思。与主永远同在的福气的确不是拙笔笨舌所可以描述的。71

    “神为爱他之人所预备的,是人心未曾想到,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的……”“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而死的有福了,他们息了自己的劳苦,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启14:13)

    人们常用“安息主怀”的字眼来形容一个基督徒的死。其实,这“安息”并不只是一种“休息”,而包涵着对“成就的喜乐”和“工作的满意”感。同时,也包括受造之物脱离一切败坏的辖制,罪恶的试诱,并得享神儿女自由的荣耀之福气。(参罗8:21

    一23)诗人曰:“耶和华看圣民之死,极为宝贵”。(诗116:15)奥古斯丁说:“死是可爱的,值得向往的,因为这里患难的结束,是疲劳者得到歇息,享受平安的开始。”

    《圣经》还说:死亡,不是转移,而是迁居英国作家米列滴说:“死亡是人们升高的一种呼召,是由黑暗进入光明的阶

    梯。”因此仅用“转移”来表达死亡并不确切。因为转移的目标太不确定,大没把握,而用“乔迁之喜”来形容这种“升高”也许正是合适的。保罗说得好极了。

    “我们原知道,我们这地上的帐棚若拆毁了,必得神所造,不是人手所造,在天上永存的房屋。我们在这帐棚里叹息,深想得那从天上来的房屋,好象穿上衣服。”(林后5:1一2)在今日不少人为了物质空间的“三室一厅”或小别墅发愁

    的时候,保罗提出了一个更远大的、更永久的灵魂归宿的落实问题。其实对此主耶稣早就应许过:72

    “我去为你们预备地方去……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的地方……”(现代中文译本、约14:1一3)“义人的死犹如搬家,大千世界搬到了天堂,岂不值得庆祝的事么”?——亚大纳削

    从这个多灾多难的地上,迁到那个平安稳妥的天上;由这个人与人同居却充满着竞争和误会的世界;移至神与人同在且洋溢着和平和爱心的乐园;谁还不舒心么?谁还不快乐?保罗为此感恩:

    “又感谢父!叫我们能与众圣徒在光明中同得基业。他救了我们脱离黑暗的权势,把我们迁到他爱子的国里!”(西1:12一13)《圣经》进一步指出:

    死亡,不是远去,而是归家!曾经为了生活而背井离乡的人们,在异乡奋斗了~辈子,也许腰缠万贯,享尽天下荣华富贵;但一旦老之将至,最使他们忧心忡忡的事情却是担心自己会客死他乡,永远成为一个

    漂泊游荡的疲惫旅人。叶落归根、安息故乡往往成了他们最大的宿愿。古希伯来人的死亡观富有浓郁的回归意识:“亚伯拉罕寿高年迈,气绝而死,归到他本民那里。他两个

    儿子以撒、以实玛利把他埋葬”。(参创25:8)“雅各嘱咐众子已毕,就把脚收在床上,气绝而死,归他列祖那里去了。”(创49。33)把死形容为回到祖先身边的说法,很有点像中国人的“归

    老家”!所罗门王在《传道书》中也把人死说成是“归他永远的家”。(传12:5)所有这种“归家”意识中要算《希伯来书》的作73

    者讲得更深刻和清楚,在讲到那些如同云彩般围绕我们信心见证人之时,他说:“这些人都是存着信心死的,并没有得着所应许的,却从远处望见,且欢喜迎接;又承认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

    说这样话的人是表明自己要找一个家乡。他们若想念所离开的家乡,还有可以回去的机会。他们却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就是在天上的。所以神被称为他们的神,并不以为耻;因为他已经给他们预备了一座城。”(来11:13—16)

    尘土与大地不是人类终久的故乡,人类至终的归宿是在造他之主那里。人类既籍基督而造,也必将仍藉着他而蒙救赎而归回!人类起初便出生于属神的伊甸乐园,至终仍必将归回到属天的永久家乡!

    “因为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愿荣耀归给他,直到永远。啊们”!(罗11:36)英国桂冠诗人丁尼生(1809—1892)在晚年去世前写过一首题为“过沙滩线”的诗,正刻画了一个基督徒“归家”时的心

    情:“夕阳西下星满天,声清如许催上船。但愿远行出海日,风浪无惊过沙滩。斯潮来时浑如睡,丰满异常难为声。

    深接深海最深处,而今潮退是归程。黄昏人静听晚钟,钟声过后夜色浓。别离何须伤心泪,悠悠扬帆乘好风。时空边缘将脱离,浮海远去庆归期。

    沙滩一线渡过后,见我救主最欢娱。”无独有偶,英国诗人斯特朗的一首《家》也可以很好地表74

    达尘世倦客归回家园的美好感受:“隧道尽头,就是光明;风暴过后,一片宁静;漂泊归来的人需要好好休息,

    毕竟可爱的家最温馨。”国外有一位浸信会的宣教师曾这样对待他的离世:“我并不厌烦我的工作,也不厌烦这个世界。但当基督召我归家时,我就像小学生放学回家一样。死对于我并非突如其

    来的惊恐,我在基督里为大丈夫”(摘自《灵魂不灭》)只有一个存着无伪信心和不朽盼望的人,才会拥有如此“大丈夫”的气概,实实在在地能“视死如归”!“再见了!骄傲的人世,我要回家去了”。

    ——爱默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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