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面對過去的失敗,充滿了傷痛、怒氣、和怨恨時,怎還可能表達彼此的愛語?問題的答案,在于我們人性的本質。我們是有選擇能力的受造物,我們會做出不好的抉擇,那是我們大家都經驗過的,像是說吹毛求疵的話,或是做傷害人的事。雖然那些抉擇在當時看來可能是有理由的,但我們不是以它們為榮。我們在過去所做不好的抉擇,並不表示在未來也必須這樣做。我們可以說︰「我很抱歉。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可是我要使未來不一樣。我願意以你的語言來愛你,我願意滿足你的需要。」我曾經看過,當夫婦選擇去愛彼此的時候,在離婚邊緣的婚姻將得到解救。
愛可能擦拭不掉過去,但足夠促使未來有所不同。當我們由配偶的主要愛語中,積極選擇表示愛之時,等于是創造出一種氣氛,使我們能夠處理過去的沖突和失畋。
博特坐在我的辦公室里,面部冷冷地毫無表情。他不是主動來的,是由于我的請求才來的。一個星期以前,他的妻子白琪曾經坐在這同一把椅子上,無法控制地哭著。在她淚如泉涌的同時試著告訴我,博特告訴她,他不再愛她,要離開她了。于是她崩潰了。
當她平靜下來之後,她說︰「過去兩、三年,我們兩個人都工作得很辛苦。我知道我們不像以前一樣有很多共處的時間,可是我以為我們是在為共同的目標努力。我不能相信他所說的。他一直是個很和善,而且關心別人的人,更是孩子們的好父親。」她繼續著,「他怎麼能對我們做這樣的事?」
我仔細听她描述他們十二年的婚姻。那是我以前听過好多次的故事。他們有令人興奮的約會期,在「戀**驗」的高享。他們結婚了;婚姻初期,他們經歷了典型的適應期,而且追逐美國式的夢想。時候到了,他們從「戀**驗」的情緒高潮下來,可是並末學會有效訴說彼此之愛的語言。過去幾年,她活在愛箱只是半滿的狀態下,可是她所收到的愛,尚足以使她認為一切都沒問題。但是他的愛箱卻是空的。
我告訴白琪,我要看看博特是否願意跟我談談。我在電話上跟博特說︰「你知道的,白琪來看我,告訴我她對婚姻中听發生的事之掙扎。我要幫助她,可是這麼做之前,我需要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毫不遲疑地同意了,現在他坐在我的辦公室里。外表上他和白琪完全相反。她曾經無法控制地哭著,而他則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我有種感覺,他的哭泣是在內心的深處,而且發生在幾個星期或者幾個月之前。博特告訴我的故事證實了我的感覺。
「我就是不再愛她了,」他說。「我不愛她已經很久了;我不要傷害她,可是我們不再親近,關系變得很空虛。我不喜歡跟她在一起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但願情形並非如此,可是我對她再沒有任河感情了。」
博特想的、感覺的,正是多少年來無數的丈夫們曾經想過的、感覺過的。那是一種「我不再愛她了」的思想型態,給了男人們情感上的自由去跟別人尋求愛。對那些同樣套用這個借口的妻子們,情形也是如此。
我同情博特,因我也曾經那樣經歷過。成千成萬的丈夫和妻子們都曾有過情感空虛的經驗,想要做對的事,不要傷害任何人,可是他們被情感的需要推動著,而在婚姻之外去尋求愛。很幸運地,在我自己的婚姻前期,我發現了「戀**驗」和感覺被愛的「情感需要」之間的差異。在我們的社會中,多數人還沒有學習到這種差異;電影、電視連續劇、和浪漫的雜志,把這兩種愛糾纏在一起,使我們更加迷糊。可是事實上,兩者是截然不同的。
我們在第三章里討論到的「戀**驗」,是屬于本能的層次,它不是預先計劃的;在「男性與女性」關系的正常環境中,它就這麼發生了。它可以被培育,或者被熄滅,可是它不是經由意識的選擇而發生的。它存活不久(通常是兩年或者更短),對人類的功能,似乎和加拿大公鵝求偶天職的功能一樣。
「戀愛的經驗」暫時滿足了一個人情感上對愛的需要。它給我們那種有人關心、有人仰慕和欣賞我們的感覺。我們認為當一個人肯把我們放在第一位,他或她願意專門為了我們奉獻時間和精力;我們的情感就跟著這思想飛揚。這段短暫的時間無論多長,我們情感的需要得到了滿足,我們的愛箱滿了;我們似乎可以征服世界,沒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對很多人來說,這是他們生命中第一次有個裝滿愛的情感箱子,那是多麼令人陶醉啊!
滿足我的妻子對愛的需要,是我每天必做的抉擇。
如果我知道她的主要愛的語言,而且選擇去表逢愛的語言,
她最深的情感需要會得到滿足,她在我的愛里會覺得安全。
無論如何,早晚我們會從那自然天性的高峰下到真實的世界。如果配偶學會了說我們主要愛的語言,我們對愛的需要會繼續得到滿足;另一方面,如果配偶不說我們愛的語言,我們的箱子則會慢慢地耗空,不再有被愛的感覺。去滿足你配偶那樣的需要,絕對是一種抉擇。如果我學習配偶的愛語,並且經常說它,她會繼續感覺到被我所愛。當她從「戀**驗」的神魂顛倒狀況下來的時候,她幾乎不會想念它,因為她的情緒愛箱會繼續被充滿。但是,如果我沒有學會她的主要愛的語言,或者選擇不去說它,當她從情感的高峰下來,她對那沒有得到滿足的情感需要,會有自然的渴望。經過好些年,帶著一個空虛的愛箱,她很可能會跟另外一個人「墜入情網」,再次開始那個循環周期。
滿足我妻子對愛的需要,是我每天要做的抉擇。如果我知道她主要愛的語言,而且選擇去說它,她最深的情感需要會得到滿足,她在我的愛里會覺得安全。如果她也如此待我,我情感的需要會得到滿足,然後我們兩人都可以有滿溢的愛箱。在一個情感滿足的狀況中,在我們繼續維持婚姻有趣和成長的同時,還可以把有創造性的精力,用在婚姻以外的有益計劃上。
心里想著想著,再看看博特沒表情的瞼,想知道我是否能幫助他。我心里知道,他或許已經卷入了另一個「戀愛的經驗」,但我想知道,那是在開始階段還是已在高峰期。很少男人在為了空虛愛箱受苦的時候,離開他們的婚姻,除非他們在別處已有了滿足那個需要的可能對象。
博特很誠實地透露,他已經愛上另外一個人有幾個月了。他曾經希望那種感覺會消失,他可以跟他的妻子解決他們的問題。可是,家里的情形愈來愈糟,他對另外那位女士的感情陷得愈來愈深。他甚至不能想象沒有那新愛人的生活。
我同情博特進退兩難的處境,他真的不想傷害他的妻子或孩子,可是在同時,他又覺得自己該有一個快樂的人生。我告訴他關于第二次婚姻的統計數字——百分之六十以離婚結束,他听了很驚奇,可是他確定自己可以逃過這個劫數。我告訴他有關離婚對孩子之影響的那些研究,可是他確信他會繼續做孩子們的好父親,而且他們會從離婚的創傷中復元。最後我跟博特談到這本書的論點,而且解釋戀**驗,和感覺被愛的那種深刻情感需要之間的差異;我解釋五種愛的語言,激勵他再給他的婚姻一次機會。忽然間,我了解到我對婚姻的那種智力和理智的研討方式,跟他正經歷的情緒高潮相比,像是一枝玩具槍對抗一支機關槍。他對我的關心表示了感激,並且請求我盡所有可能幫助白琪。可是他向我保證,他看不出這個婚姻有任何希望了。
一個月之後我接到了博特的電話,他表示想再跟我談談。這次當他進我辦公室的時候顯得煩擾不安,他不是我以前見過的那個平靜、冷淡的人了。他的愛人開始從情緒的高峰下來,觀察到博恃一些她不喜歡的地方,于是她漸漸的退出這個關系,而他則快崩潰了。當他告訴我她對他有多麼重要,以及被她拒絕是多麼難以忍受的時候,他是熱淚盈眶。
在博特請我給他勸告之前,我很同情地听他說了一個小時。我告訴他,我多麼同情他的痛苦,而且指出他正經歷的是對那種自然情感的喪失憂傷,那憂傷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但是我解釋那樣的經驗是無法避免的。我提醒他,「戀**驗」是短暫的,早晚我們總會從那高峰下到真實的世界。有些人,在結婚之前就跨出了情網,有些人則在結婚之後。他同意,這發生在現在比發生在以後要好。
過了好一會兒,我建議,也許這危機是他和他的妻子接受婚姻輔導的好機會。我提醒他,真實、長存的愛,是一種抉擇;如果,他和他的妻子學會了以正確的愛的語言去愛對方,不用多久,愛可以重生在他的婚姻里。他同意接受婚姻輔導;九個月以後,博特和白琪帶著一個新生的婚姻,離開了我的辦公室。三年以後,我見到博特,他告訴我他有一個十分美滿的婚姻,而且謝謝我,在他生命中的緊要關頭幫助了他。他告訴我,那失去另一個愛人的傷痛,已經消失兩年多子,並笑著說︰「我的箱子從沒這麼滿過,除此之外,白琪是你所見過最快樂的女人。」
很幸運地,博特是我所謂的「戀**驗」那種不平衡的最佳案例。有意思是,幾乎從沒有兩個人同一天墜入情網,而且他們世幾乎從不會同一天跨出情網。你不必是一個社會科學家,只要听听鄉村和西部歌曲,也能發現這個事實。博特的愛人,恰好在一個適當的時候,跨出了情網。
在我輔導博特和白琪的九個月里,我們處理了無數的沖突,是他們以前從沒有解決過的。然而,使他們婚姻重生的關鍵,乃是去發掘彼此主要之愛的語言,而且選擇經常去表達它。
一種對你不自然的行動,將是更美之愛的表現。
讓我回到第九章我問的問題。「萬一你配偶的愛的語言,對你來說是不自然的,那怎麼辦?」在我的婚姻研討會里,常有人間我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所以呢?你覺得你應該怎麼做?」
我妻子的愛的語言是「眼務的行動」。我定期為她所**的行動之一,是用吸塵器吸地。你認為吸地對我來說自然嗎?從前我母親曾強迫我吸地,從初中到高中,星期六我不能去打球,除非我吸完了整幢房子的地。在那段日子里,我對自己說︰「當我離開這兒以後,我不要再做的一件事就是吸地!我要為自己找一個妻子來做這件事。」
可是現在我吸我們家的地,而且定期地吸地。我吸我們家的地,只有一個理由︰愛。付我再多的錢,我也不吸地,我可是為愛而吸地。你看,一種對自己來說,並不自然的行動,將是更好的愛的表現。我的妻子知道我吸地的時候,完全是出自百分之百純淨、沒有雜質的愛;這整件事我得了滿分。
有人說︰「可是,柴普曼博士,那不一樣。我知道我妻子的愛的語言,是身體的接觸;但我不是一個會愛撫者,我從來沒看過我父母彼此擁抱。柴普曼博士,他們從沒有擁抱過我。我從來就不善于身體之愛的接觸。我該怎麼辦呢?」
你有兩只手嗎?你能把它們放在一起嗎?現在,想象你的配偶在中間,然後把他或她拉向你。我保證,如果你擁抱你的配偶二千次,就會開始覺得比較舒服了。然而重點是,舒服並非我們討論的主題。我們是在討論愛,愛是你為別人做了什麼事,而非你為自己做了什麼事。每天我們大半的人做了很多事,都不是「自然」的。對我們有些人而言,每當早晨起床時,我們就已是對抗我們的感覺而起床。為什麼?因我們相信那天會有一些值得做的事。在正常情況下,這一天快過去之前,我們對自己因為起了床才會有好的感覺,我們的行動常發生在情感之前。
愛也是這樣。當我們發現配偶主要的愛的語言,不論它對我們是否自然,我們都選擇去說它。我們不是要求有溫暖、興奮的感覺,只是為了另一半的益處,而願選擇去行出來。我們若要滿足配偶的情感需要,則需說對方愛的語言。這樣做了之後,他的情感愛箱滿溢,很可能他會采取回報,也說我們愛的語言。當他這麼做的時候,我們的情感得到回饋,然後我們的愛箱開始充滿起來。
愛是一種抉擇。今天,任何一方都可以開始這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