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大門純福音中央教會 62、趙鏞基,你不窮
    整個九月份舉行的用醫病趕鬼來領人歸主的帳篷大聖會一時轟動了漢城,大聖會在主的恩典之中閉幕了。我和趙鏞基教師決定要在召開聖會的地方開闢第二個教會,佛光洞帳篷教會已經準備好了建堂的地基,注冊的信徒有五百多人,長期出席的信徒也有三百多人,因此現在請任何一位傳道人來任職也沒有多大的難處了。

    可是佛光洞帳篷教會的信徒們反響很大,剛開始時還懇切地哀求我們不要離開,但是當他們發現實在不能改變我們初衷的時候竟然開始千方百計地誹謗我們了。

    “趙教師和崔教師扔下我們這些貧窮的人上門內找有錢的人了。”

    “要扔下我們這些無知無用的人,去牧養有好處的人了。”

    雖然不斷地傳來一些閑言碎語,但是我們深知我們的使命是開闢新的教會,因此,面臨惡語中傷,我們也毫無怨言,一直默默地忍耐到了那一年的十月十五日,終于在西大門做了第一場開闢禮拜。那時候跟著我們離開佛光洞的信徒只有樸腓立長老一家和金順慧執事。

    我們就把大聖會留下來的帳篷當禮拜堂開始了傳道,並且西大門奮興會館一案在黃聖洙博士的熱心辯護下得到了公正的判決,為期一年的奮興館的工程在帳篷旁邊開工了。人們說我們為了找有錢的人才進了門內,可事實上聚到帳篷來的是以西大門郊區的貧窮而有病的貧民為主。

    趙鏞基教師的證道越發充滿能力和恩典。平時他寡言少語的,一到講台就用震撼人心的大嗓門傳講深奧的話語,每次證道首先蒙恩典的人就是我自己。

    趙教師洪亮的聲音隨著聖靈之火燃燒著帳篷里的人心,來聚會的信徒們越來越多了。

    在西大門開闢教會時,我們在水磨房的橋壩上租了兩間小房子搬進去。一間給趙教師,另一間給我和三個孩子居住。雖然租到了房子,但是日子比在佛光洞時好不了多少,也沒有一個人伸出扶助之手。

    有時沒有錢買米,就在路邊買來五個烤地瓜分著吃,吃不飽的部分就用涼水填充。每逢這樣的日子誰也不吭一聲,都早早地鑽進自己的被窩睡覺了。可是我卻流著淚一直禱告到凌晨,等宵禁解除就到教會去用方言禱告大聲地向上帝呼求。

    有一次一日三餐都用地瓜來對付了。在這以前無論多困難,我都讓趙教師一個人吃上了飯,可是這一次他也沒能避免連續三餐吃地瓜的命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到糧店賒米時,卻以沒有還清上次的米錢為由遭到了拒絕。我既羞愧又悲哀,緊咬著嘴唇回到了家。可是剛一進到院子里,就听到從屋里傳出吵吵嚷嚷的聲音。

    “趙鏞基,你不窮!”

    “趙鏞基,你是大財主!”

    “明年我們教會會復興到一千人!”

    “趙鏞基你過去是個肺病患者,可是今天你已經得到了健康!”

    “趙鏞基,你的信心可以挪移大山,信的人凡事都能做。”

    听起來仿佛是歇斯底里,為了看個究竟我偷偷從門縫往里瞧。原來趙教師在鏡子面前握緊雙拳怒視著自己,一邊還大喊大叫,我壓抑不住心中洶涌起伏的感激。

    “主啊,求你眷顧他吧,他以先見的眼光正在仰望主。求主因信成全他吧,我這個不足的器皿粉身碎骨也要為他做代禱。”

    淚水泉涌而出。我剛要轉身,听到動靜的趙教師一下子打開了門,我立時愣得不知如何回答。

    “我,我要去探訪了。”

    當我提著裝有聖經和贊美詩的兜子出門時,決定從今以後一定要避開這樣難堪的場面。那時天色已晚,正是做晚飯、吃晚飯的時候,也沒有可去探訪的地方,我只好上教會做了禱告。

    “上帝,禰不是給人預備一切‘以勒’的上帝嗎?我相信在佛光洞為我們預備一切的上帝,如今也能預備一切。我自己餓肚子無關緊要,能讓趙教師一個人吃上飯的話,我自己禁食三、四天也無妨。主啊,今天我就奉預備一切的上帝之名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心中有了異常的平安,一到家就發現孩子們笑逐顏開地圍在門口的一草袋大米周圍。我驚訝地問孩子們︰“這大米是從哪兒來的?”

    “是一位大嬸送來的。”

    我和孩子們抱著一草袋大米獻上了感恩的禱告。那一袋米使我們無憂無慮地度過了一九六一年的冬天。後來才知道那袋米是如今在美國丹佛市牧會的孫牧師的母親走訪我們帳篷教會後,想起自己兒子開闢教會時的艱辛,體恤我們的苦衷,托一位監理宗的勸事送來的。一直到如今每每想起那一草袋大米就禁不住為他們一家獻上懇切地祝福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