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大门纯福音中央教会 64、电视机和百日祷告
    赵镛基牧师被按牧的第二年春,教会在一年之间大踏步地复兴,信徒人数增至二千人。每时每刻都有医病赶鬼的神迹奇事伴着我们。随着教会的复兴我们的生活也有所保障了。有一天赵牧师从外面回来说:

    “妈妈,我们也买一台电视吧。”

    那时电视是个很时髦的东西,购买电视无疑是令人炫耀的事情。可是我手头没有钱不说,对电视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传道人买电视干什么用啊?”

    “传道人更需要它,不知道时局的变迁哪儿来第一手的例证讲道啊?传道人不上电影院、剧场,连电视都不看怎么能传讲有权威、有深度的福音呢?西大门教会也不是个小教会,牧师拥有一台电视机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是啊,可是哪有钱呢?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分期付款还差不多。”

    从那天以后,我家里天天有了关于电视的话题,每个人都希望买一台。可是我天天忙于探访,一出门就忘得一干二净。赵牧师和我的两个儿子却念念不忘买电视机的事。终于我经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将自己的钱倾襄拿出,不够的向朋友借。就这样当天就欢天喜地地买来了电视机。

    这一下我们家里可热闹了。他们生怕信徒们知道家里有电视,就用方便面箱子盖住天线,电视却放在衣橱里用军用毯子盖上。到了晚上就偷偷地揭开毯子看电视。有一天晚饭后我正在隔壁读圣经,突然孩子们兴冲冲地跑过来喊我:

    “妈妈,今晚礼拜六,正演美国电影呢,快过来看吧。”

    我被他们硬拽过去了,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当我进去的时候,正演一个女演员在沙滩用刀刺进自己的胸膛吐血倒毙的场面,令人不寒而栗。换了往常的礼拜六,赵牧师早为了预备礼拜天的讲章认真祷告了。眼看着明天还要喂养二千多羊群的牧人却在如此地耗费时间,我心里十分不安。

    “明天是主日,要证道的人不去祷告……”

    赵牧师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就说:

    “妈妈,别这样麻烦人了好不好?”

    这一句话一下子刺痛了我的心,马上两眼湿润了。赵牧师也自觉失言,紧张地望了我一下。那天晚上我特定了一个目标开始一百天的定期祷告。

    “天父上帝,主的仆人没有电视就不能牧养教会了吗?都到了礼拜六还不做预备的祷告,只看电视,求主圣灵挪开这块绊脚石头吧。”

    可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出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个女演员,祷告也做不下去了。从那以后,都过了十五年的今天,在脑海里偶而浮现出那个镜头时,仍然令我难受不已。我刻骨铭心地感到错看一眼的过错带来了多么可怕的后果!

    我每天在日历上一边做记号,一边做祷告。吃晚饭的桌子还没有撤完,他们就围着电视坐了下来。我冲他们说:

    “我要做祷告去了,你们好好看吧。我可是要去做祷告了。”

    里面就抛过来一句话:

    “去祷告就去呗,别总那么罗嗦。”

    就这样过了九十天。十月初,我们教会请来了外国牧师召开奋兴会。教会里人满为患,随着赵牧师流畅的翻译大会接近尾声了。

    突然赵牧师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气无力,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他摇摇晃晃地抓住麦克风说:

    “各位,人生就这样缥缈无定,今天我先走了。各位好好信主,到天家再见吧。”

    说完,“扑嗵”一声,他就四脚朝天地倒了下去,成了一个“大”字。我眼前一黑,觉得这次上帝肯定要召他走了。他身上的心脏病和眩晕症都早就潜伏在他的体内伺机不轨了。信徒们一下子炸开了锅,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开口祷告。瞬间教会里人声鼎沸,有几位男执事跑上了讲台。

    我心急如焚想去看他,可四肢发软走路都走不好了。我踉踉跄跄地走到教会院子外边的水池打来了一碗凉水。赵牧师还躺在办公室里,给他喂完凉水后,我眼前又发黑了。

    “上帝,他九死一生地从军队里活着回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要是他真被祢召走,这些来聚会的信徒们可怎么办呢?”

    我们急忙把他送进了教会旁的红十字医院。值班医生切了切脉,翻一翻眼皮后,摇了摇头。我的心一沉,泪水夺眶而出,腿脚开始发软。我恳求医生给他打一些点滴和强心剂,可是医生却不紧不慢地说一会儿就能醒来,不必担心。果真,不大一会儿赵牧师睁开双眼微笑了。出院时医生再三叮嘱我说:

    “在讲台证道时晕过去的人,搞不好就再也起不来了。这三个月内绝对不能让他再站讲台,让他疗养一段时期吧。”

    我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家。如果照医生说的做,那么这三个月里谁来服侍讲台的工作,又有谁来担当正在进行中的奋兴会的翻译呢?新来的慕道友们会怎样想呢?接踵而来的烦恼叫我多少有些沮丧。

    就在那时,我无意间中看到日历上划的红线,顿时恍然大悟。今天正好是定期祷告的第一百天。

    “哈利路亚!主啊,这个愚拙的使女差一点伙同魔鬼陷在抱怨的试探当中了。感谢赞美主!”

    往常我每天都饶有兴趣地在日历上划一个红线,清楚地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可是这几天为了准备奋兴会的工作竟然忘记了日期。就这样晓得上帝的旨意以后,我不再担心医生说的三个月了。

    (噢,我们的上帝垂听我的定期定向的祷告了。)

    第二天给赵牧师熬稀饭后我去探访。回来一看,他一口也没有吃下,是上帝断了他的食欲。奋兴会上已经请了别的翻译,大会照常进行。可是由于赵牧师不在教会我不能离开会场,所以没能好好看护赵牧师。

    奋兴会在礼拜六结束了。下午二点左右我送走客人后和金良善执事一起回到了家。我虽然很疲倦,但放心不下赵牧师。我快步走上台阶时,发现走廊里有不少人正交头接耳地说什么。突然赵牧师的痛哭声传到了走廊。

    “天——父啊——,我是个该死的家伙。”

    房门被反锁着。我从钥匙孔一瞧发现他正泪流满面地用膝盖满屋爬地认罪悔改。听邻居大婶说他从早晨开始这样,一直持续到现在。我和金执事好不容易求他开门进去,他又和我们在一起做了流泪的祷告。

    “妈妈,我明天开始上教会去,另外把那台电视处理掉吧。”

    医生嘱咐需要休养三个月的人,经过断食悔改祷告后起来了,还要把电视卖掉。哈利路亚!我当天就把电视卖掉了。经历了此事,赵牧师的证道更有深度和恩典了。过去在读神学时,用急性肺炎引领他牧养教会的上帝。为了使他成为更大的器皿通过大手术使他完全地将他的生命交托给上帝。这次为了使他成就世界性的工作,通过在讲台上的晕倒来破碎了他的老我。数算这些恩典和慈爱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感恩。再看赵牧师被上帝责打时彻底认罪悔改的态度令我流下了感激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