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愚人靈明,使少年人有知識和謀略。”-
歷代以來,教育均以記憶為主。這一種天資殆已用盡,而其他的智能卻未曾受到同樣的發展。學生耗時勞力地在頭腦中儲滿了知識,而所得到的卻很少能予以應用。腦筋因為裝滿了這些不能消化的融會之物,就變成軟弱;從此它就成為缺少活力,不能獨自思想,而專喜依賴他人的判斷與理解了-
有人看出這種方法的弊害,就趨于另一極端。按他們的眼光看來,人只需要發展自己所已具有的才能就夠了。這種教育導致學者于自滿的地步,竟使他與真知識及真能力之源完全隔絕-
專訓練記憶而不鼓勵人作獨立思想的教育,還有一種道德上的關系很少為人注意。學生一旦犧牲自行推理與判斷的能力,就成為不能分辨是非的人,易受人的欺騙。他也易于受惑而致隨從遺傳和習尚-
謬見在表面上很少露出真相來的,這件事實雖然不無危險,但大多數的人都不加以注意。謬見往往須與真理混為一談,或攙雜一處,才能為人接納。我們的始祖因為吃了分別善惡樹的果子就遭遇毀滅;現今的人也因為接受了善惡相混的事而遭遇毀滅。凡依靠他人之判斷的人,遲早必被導入歧途-
我們只有各人自己依靠上帝,才能獲得分辨是非的能力,各人應當為自己從上帝的聖言中求得知識。上帝賜給我們理解力,原是要我們使用的;他希望我們時常運用我們的理解力。他邀請我們說,“你們來,我們彼此辯論。”(賽1:18)我們依靠他,便可有智慧“棄惡擇善。”(賽7:15;雅1:5)-
在一切真正的教學工作上,個人的因素是極其重要的。基督在施教時,是與人們作個別的交接。他訓練十二個使徒,就是采用個別接觸的方法。他給予最寶貴的訓誨,往往是在私下單獨對一個听者說的。他在橄欖山上夜間向那被人尊重的拉比,在敘加的井邊向那被藐視的婦人,開啟了他最豐富的寶庫;因為他在這些听的人身上,看出了那有易受感化的心地,開朗的思想,和領教的精神。甚至在那經常擁擠在他跟前的人群之中,基督也並非不能把他們區別出來。他乃是直接向各人說話,訴諸每一個人的內心。他又注視听眾的臉,注意他們面上所表現出來的喜悅;那敏捷的反應的凝視,顯明真理已經進入他們的內心;于是他的心弦也震蕩了,發出了同情之樂的回響-
基督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看出了所有的可能性。他並不因人的外貌不揚或環境不良而舍棄他。他從稅關上召了馬太,從漁船中召了彼得和他的弟兄們,來學他的樣式-
現今的教育工作也需要這種關懷個人,注意個別發展的方法。有許多看來似乎是沒有希望的青年人,實際上卻有天賦的才能甚厚而未能予以運用。他們的才干之所以埋沒,乃是因為那些教育他們的人缺少識別之力所致。有許多男女兒童,在外表上看來猶如一塊粗糙的頑石,似無可愛之處,但其中也許蘊藏著那能以經受高熱,風雨與**等試煉的寶貴質料。那時刻以學生將來的成就為念的真正的教育家,必可看出他手中材料的真價值。他必對每個學生懷具一種個別的興趣,並盡力使其所有的才能獲得發展。不論是如何地不完全,仍須鼓勵他們盡力按著正當的原理而行-
應當將專心的需要與專心的效能教導每一青年。人的成功有賴乎專心,是遠超乎有賴天才或能力的。人雖具有最卓越的才能,若缺少專心,仍不能有何成效;而那些只具有普通才能的人,若加以合宜的努力,就必成就非常的事業。那使我們感到驚異的成功人物,他們的天才幾乎必然是與殷勤不怠及專心致志的努力相聯合的-
當教導青年立志使自己所有的才能——不論強弱,都要有所發展。許多人都有一種將自己的研究局限于某些方面的意向,因為那是他們生性所喜歡的項目。這是一種應當避免的錯誤。那與生俱來的能力傾向,指明了人終身事業的方向,只要是合宜的,就當謹慎地加以培養,但同時也當切記,不論在任何方面,品格的均衡與工作的效率,大都有賴乎均衡的發展,這種發展乃是從徹底而各方兼重的訓練而來的-
教師當時常以簡單有效為念。他應當多采用例證教學,即使教授年齡較大的學生,也當盡力使每一解說都清楚明白。有許多學生年齡雖大,但在理解方面卻很幼稚-
教育工作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熱忱。關于這一點,一位名伶某次所說的話,頗有意義。坎特白里大主教向這位伶人發了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劇中人所說的都是些想象的話,竟深深地感動觀眾的心;而傳福音的牧師所說的話,雖然都是論那真實的事,卻往往不足感動人呢?這位伶人回答說,“請你恩準我說,這理由是很清楚的,就在乎熱忱的能力。我們在舞台上的人能把想象的事說得像真的一般,而你們在講壇上的人,卻把真正的事說得似乎是想象的一般。”-
教師在他的工作上所處理的都是實在的事,因此他當竭盡全力並用熱忱去講述這些事,使人能看出這些事的真確性與重要性來-
每位教師當看出自己的工作必能達到確定的效果。在試圖教授一項科目之前,他應在心中有一個明確的計劃,並應知道自己所要達到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對于任何科目,他都必須等到學生真正明了其中所含的原則,領悟其中的真理,並能將所學的清清楚楚地陳述出來,方可認為滿意-
只要青年能常以教育的大旨為念,就當勉勵他們竭盡所能地力求進步。但他們必須先熟諳比較淺近的,然後去從事高深的研究。這事往往太被忽略了。甚至連那些在高級學校和大學中的學生,也有許多很缺少教育上的普通學識。有許多學生專門用功研究高深的數學,但他們甚至對于普通的賬目也不會記。有許多去研究演講術,希望能獲得演說的才能,但他們的誦讀卻不能使人領會,也不足以動人。更有許多讀完了修辭學,竟連一封平常的信也不會寫,字也寫得不對-
徹底通曉教育上的基本知識,不僅應作為升學的條件,也應作為學生持續與進步的經常測驗-
在教育的每一部門中,除了得到專門知識的目的以外,還有一些更重要的目的必須達到。例如語文的研究,除了學得些現代或古代的外國語文外,更重要的,就是能正確自然地書寫並講述本國的語文。單是由明白文法上的規律而得的訓練,決不及以一種更高的目標來研究語文來得重要。生活上的吉凶福禍,原是與這一項研究大有關系的-
語文的主要條件,就是純潔,和藹與真誠,——是即所謂之“言為心聲。”上帝說:“凡是真實的,可敬的,公義的,清潔的,可愛的,有美名的;若有什麼德行,若有什麼稱贊,這些事你們都要思念。”(腓4:8)假若所思想的是這些事,那麼所表述的自必也是這些事了-
學習語言最好的學校便是家庭;但家庭既然往往忽略了這項工作,因此幫助學生養成言語上良好的習慣的責任,便落在老師身上了-
有一種惡習是教師大可致力矯正的;這種惡習乃是社會,鄰里,及家庭的禍源——就是在背後誹謗他人,搬弄是非,和惡意批評他人。教師當在這事上盡力。當教學生深知這種習慣乃是表示人缺少修養,文雅,與內心的善良;具有這種習慣的人,既不配與世上一班真正有教養有道德的人交往,也不配與天上的聖者交往-
我們想到那食人肉者怎樣大啖那尸骨未寒的遭難者,就不禁為之恐懼戰栗。但是這種行動是否較比因浮詞游語,謗人聲譽,和說長道短等行為所產生的痛苦與禍害更為可怕呢?兒童與青年應當知道上帝論到這些事說什麼?-
“生死在舌頭的權下。”(箴18:21)-
《聖經》上將背後說人的與“怨恨上帝的,”“捏造惡事的,”和那些“無親情的,不憐憫人的,”以及“滿心是嫉妒,凶殺,爭競,詭詐,毒恨”的人同列。“上帝判定,行這樣事的人是當死的。”(羅1:30-31,29,32)上帝所認為是錫安居民的人,就是那“心里說實話”,“不以舌頭讒謗人,”“也不隨伙毀謗鄰里”的人。(詩15:2-3)-
《聖經》斥責使用毫無意義的話語和近乎褻瀆的咒誓;也譴責假意恭維,言過其實,夸大其詞,以及在交易上的巧言利口:這些都是現今社會和商業界中所流行的事。“你們的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若再多說,就是出于那惡者。”(太5:37)-
“人欺凌鄰舍,卻說,我豈不是戲耍麼?他就像瘋狂的人,拋擲火把、利箭與殺人的兵器。”(箴26:18-19)-
與閑言蜚語相類似的,就是秘密的諷刺,陰險的暗示;那些內心不潔的人所不敢明說的惡,就用這種諷刺的方法表述出來。當教導青年竭力避免這種行為,如同遠避麻風病一般-
在語言的運用上,還有一種錯誤是無論老幼所極易忽視的,那就是急躁不忍耐的話。他們以為說了這樣的話,只要借著“我不小心,我非有意說的”這句推諉的話就可以了事。但《聖經》卻不以為這是一種無關緊要的事。《聖經》說:-
“你見言語急躁的人麼?愚昧人比他更有指望。”(箴29:20)
“人不制伏自己的心,好像毀壞的城邑,沒有牆垣。”(箴25:28)-
人在一時之間,因為說話急躁,激烈而不謹慎,所造成的不幸,往往一生懊悔也是無用。有些人本來可以幫助人安慰人的,但因他們的言語急躁、刻薄,就不知傷害了多少人的心,疏遠了多少的朋友,摧毀了多少的生命啊!-
“說話浮躁的,如刀刺人;智慧人的舌頭,卻為醫人的良藥。”(箴12:18)-
有一種特性是每一兒童所宜特別具有與培養的,那就是忘我的精神;這種特性能使人生不知不覺地產生出一種美德來。在一切的美德中,這要算是最美善的了,而且在真正的終身事業上,這也是一種最重要的資格-
兒童需要人的賞識、同情,和鼓勵;但也必須小心,不可使他們養成一種喜愛夸獎的心。最好不要特別地注意他們,或在他們面前重述他們所說的一些聰敏伶俐的話。那常以品格的真標準和成功的可能性為念的父母或教師,決不能欣賞或鼓勵自滿的精神。他決不鼓勵青年養成一種喜好表現自己本領或逞能的心意。那不看自己而望高處看的人,必然自卑;然而他卻具有一種尊嚴,這種尊嚴是不因世俗的偉大或表面的虛榮而感到困惱或擾亂的-
高尚優良的品格,並不是由于專橫的律法或規則造成的。它乃是由于經常置身于純潔、高尚,與真實的環境中所養成的。無論何處若有純潔的心地和高尚的人格,就必表現出純潔高尚的言語和行為來-
“喜愛清心的人,因他嘴上的恩言,王必與他為友。”(箴22:11)-
對于語言的研究是何此,對于其他一切的科目也是如此;若按上述的方法實施,就必有堅定及建造品格之勢-
歷史的研究較比別的科目更是如此。我們當用神聖的觀點來研究這一項科目-
按照普通的教法,往往僅以歷史為一種記錄,記載列王的興替,宮廷的陰謀,以及軍旅的勝敗——無非是些野心,貪欲,欺騙,暴虐,和流血的故事而已。以這種眼光來教歷史,結果自然是有害無益的了。所重述的盡是些使人傷心的暴行與非法之事;所形容的也是些凶惡殘忍的行為;由于這一類種子的播植,便在許多人的人生上結出果實來,造成了罪惡的收獲-
遠勝于此的研究法,就是根據《聖經》來發現列國興亡的種種原因。當使青年研究這些記載,看出國家的真正繁榮,是怎樣地在乎接受神聖的原理。當教他研究各種大改革運動的歷史,看出這些原理是怎樣地往往受人藐視厭惡;擁護這些原理的人又是怎樣地被拘禁受死刑,但他們的犧牲終于獲致了勝利-
這樣的研究必能予人以遼闊廣大的人生觀。這樣的研究能幫助青年了解人生是怎樣地互有關系與彼此相依;我們是怎樣很奇妙地彼此聯合,以兄弟之親組成了社會和邦國;而一人或一邦的**或墮落,又怎樣大大地損及全體-
在研究算術的時候,當使所學的具有實用的價值。當教導每一青年與兒童,不僅要解答某些想象上的習題,更要將自己的收入和支出作一個準確的賬目。當使他從實際用錢而學習正當用錢的方法。不論男女兒童是仰賴父母的供給或是自己賺錢,都應當學習去選購自己的衣服、書籍和其他的必需品;他們自己的費用既是完全記賬的,就必從而學得金錢的價值和用法,而是他們從其他方法所不能學得的。這種訓練可以幫助他們辨明真正的經濟,與一面吝嗇一面浪費是怎樣地不同。按著正當方法所給予的這種訓練,必能使人養成慈善的習慣,必能幫助青年知道怎樣施舍;非僅因一時受了情感的沖動而施舍,乃是循序不斷而且有系統地繼續施舍-
按著這樣的方法,每一項目的研究都可幫助解決一切問題中的最大問題,就是怎樣訓練男女,使之竭盡所能地擔負人生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