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產下飛兒,我的心情放松多了。在醫院里,W姊妹每天送飯,陪護是教會里的姐妹,白天夜里都有,和我同一產房的兩個女人,看到這麼多人照顧我,羨慕死了!他們雖然家人都在,可晚上經常需要我們的幫助,而我還是個沒有家的未婚媽媽!
我出醫院時,W姊妹已經受不了了,她本身就瘦弱,又辛苦這幾天,更見憔悴。勉強再支撐兩天,就受不了,走了。她上午走,惠州教會為我請的阿姨下午到,她一來立刻就開始做飯洗衣,給飛兒洗澡,逗飛兒說話,和我們也很和睦,服侍我又盡心,做的飯煲的湯靚極了,雖然她還不信主。
我很感慨︰W姐妹很愛主,所以願意來服侍我,當她要走時我和蒙恩想給她點錢,她都覺得是污辱了她,因為她是為了主而做的。但她來服侍我的呼召可能不是真的,所以她就沒法堅持,做不下去,她痛苦,我也難受。
在蒙恩家坐完月子,母子二人都健康茁壯,感謝主!現在我到了西緬家里,這時媽**電話總是打來了,哥哥也知道了此事,便約了孩子他爸見面,叫他一定要和我結婚。我想如果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但他答應得非常勉強,他告訴我可以和我結婚,但會非常恨我。這一來,我就很為難了,難到要和仇家同住一個屋檐下,還要同床同枕?那什麼時候被他宰了都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和西緬一同禱告,求問神的旨意,是回去結婚還是怎樣?我們就求神的憐憫,因為在這件事上不知主的旨意如何?若是勉強結婚,我倆都痛苦;若是不結婚,我的名譽,飛兒的身份沒法搞定。我們就禱告主,求神憐憫我的軟弱無知,給我一個兆頭,若是讓我回去結婚,那就讓他周日晚打電話來談回滬具體細節,若是沒有電話來,則我就不回去。我們二人迫切地禱告,這種基甸試羊毛的辦法真是無可奈何,但我相信神按著我那時的軟弱一樣有能力引導我。
到了時候,非但他的電話沒有來,反而是我媽媽打來電話,按理說媽媽是應該支持我和他結婚以遮羞了,可是媽媽大罵我一頓叫我不要和他結婚。這樣一來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截了當打電話告訴他我不回去結婚了!我不希望結婚是出于勉強,並且又那麼恨我,萬一哪天殺了我怎麼辦?他听了連連苦笑,說我怎麼把他想成這樣。但我已打定主意了。他倒反而很驚訝了,連連追問我要怎麼打算,要去哪里?又想把孩子要回去說是我以後好結婚,免得耽誤了我,我說不用了,我的神會為我作主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給他的,難道要和他一同滅亡嗎?
哇,那段時間我是超有信心!弟兄姐妹來探望我時,有個姐妹恭喜說“毛毛以後有兒子養了。”另一個弟兄馬上說︰“先別說以後有兒子養,現在是怎麼養兒子?!”嗨,我才不怕呢,我相信神帶領我走到今天,他也必能帶領我走過明天。
很久很久以後,我想起那時的信心就覺得奇怪!哪里來的?是我自己的嗎?不!是神賜的!就好像馬丁路德在他的傳記里寫過的︰神能夠使人不怕死!我想神那時賜我的信心也是這種不怕死的信心,生飛兒之前我什麼都不顧,只是一門心思要把孩子生下來,生完之後,我也是什麼都不怕,相信神必負我完全的責任,我是交給他了!
看看口袋里沒什麼錢了,我得工作了,去哪里呢?我選擇去深圳。
當時在蒙恩家時,一個禮拜有一次查經聚會,帶領的是兩個韓國姐妹C與G,我與其中一位C姐妹一見如故,飛兒出世後她們也一同來探望,當時她們請我考慮去深圳,可以教外國留學生中文維生,這份工作最大的好處是能帶著孩子。
深圳一位W姐妹接待了我,這是一個年輕美麗且熱心的姐妹,很愛我,當初我逃難剛到深圳時,在一次聚會時遇見她,她對我的遭遇深表同情且十分贊同,我到蒙恩家後她也一次兩次打電話問我情況。
于是我每星期兩次去教韓國留學生中文,其實她們都是C姐妹和G姐妹的朋友,很願意幫助我,但如果直接給我錢,怕我不好意思。我也去了C她們工作的地方,她們主要做文字工作。就是將外國(主要是韓國)的優秀主日學資料或是別的主內優秀書籍翻譯成中文。
W姐妹住的房子是兩房一廳出租房,另有她的男友(也是基督徒)和男友的幾個同學(都是大學剛畢業不久,來深圳找工作,暫住)同住,人多熱鬧,西緬送我來時看到這許多人同住都嚇了一跳,加上我母子二人,八個人!好在夏天不怕,我和W姐妹一室,其余6人隨便他們睡去。
這期間媽媽常來電話,問問飛兒平不平安,也關心我的身體。說實話這兩三個月我獨自一人帶著飛兒著實吃力,干什麼都得帶上他,我從不把他背背後,都是用一個嬰兒專用挎包,斜前在胸前,讓他听著我的心跳睡覺。媽媽有次很想听飛兒的聲音,但飛兒很乖,很少哭,又不會說話,只好在屁股上掐一把,弄哭他。呵呵……有一次飛兒正要吃飯,媽媽電話來了,我一手接電話一手抱飛兒,一不小心話筒砸在他的頭上,這下他可委屈極了︰為什麼不給我吃奶,還要用東西砸我的頭!哇哇……哭得媽媽在電話那頭听得心疼極了︰好了,好了,不說了,你先讓他吃吧……
快到六月了,有一次我們在逗飛兒玩時,他們告訴我,**期間這里出租屋查得很嚴,像飛兒這種情況,什麼證件都拿不出來,可能會被送到福利院去的!我就愣了,啊?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孩子要給送到福利院去?主啊?怎麼辦?他們就開始想辦法說到時把我們藏在衣櫃里,只要飛兒不出聲就行。這哪兒行?萬一飛兒哭怎麼辦?
我開始禱告,求主開出路。
過了幾天,媽媽電話又打來,說要我回上海,她已經問過街道了,說飛兒可以報戶口。之前在惠州,弟兄姐妹一直在為飛兒的戶口擔憂,有一個姐妹特別豪爽,說不怕,咱買個戶口!落戶在惠州,用不了一萬。一萬我沒有,就是有我也不想。媽媽這一電話點活了我回上海的念頭,可萬一主不同意怎麼辦?再等等看。
又過了幾天,半夜里電話鈴突然響起,W姐妹迷迷糊糊拿起听筒︰找誰?毛毛。她睡了,明天再打來好嗎?……啊,你在吐血,那快去醫院啊?不要耽誤,去醫院吧,好嗎,就這樣吧。掛了。我也沒在意,不記得有哪個朋友會吐血。
又過了一會兒,電話鈴再次響起,這次W姐妹對我們,毛毛,去客廳接電話吧,找你的。我翻身下床,到客廳拿起電話一听︰孩子他爸!我納悶他怎麼知道這里的?可能是西緬告訴的吧,他在電話里聲音很萎靡,說自己一連半個月都在吐血,我說去醫院啊。他說不想去,反正也是個死。唉,我說誰說的,不一定,是怎麼吐啊,大口大口的,還是怎樣?他說就是早上涮牙時有流出來,我說我大舅以前涮牙經常出血,他說不是,不是牙齒,是從喉嚨里出來的,噢,這樣,那好像挺嚴重的,那怎麼辦呢?他說你回來吧,你回來看到我就知道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隨你!要結婚就結吧。
放下電話我想,回去吧,他這個樣子還是要有人照顧啊,男人其實很脆弱的,我想這個時候他不會向別人訴說,平日里都是一些狐朋狗友酒肉朋友,誰拿你的事當真,人家也犯不著為你操心;也不敢向家里人說,怕他們擔心,就拿我當垃圾筒了!管他呢,看他那麼可憐,誰讓他是飛兒他爸呢?我想這次回去肯定是苦多甜少的,要照顧他呀!但即然該是我的,躲也躲不過,那就勇敢面對吧!
第二天我問他要了身份證號(他很驚訝于我的無知),請正要去惠州的洪大哥帶到醫院,給飛兒開了出生證,之前只有母親,沒有父親,不能開出生證,我雖然可以想辦法弄到他的身份證號,可我不想在他不同意的時候就寫上他的名字,我盼望著他自願。由他告訴我,並且他很清楚我要這身份證號是要給飛兒報出生,我覺得很好。身邊剩下的錢正好夠一張飛機票,在**來臨之前,我飛回了上海。
感謝主,為我開道路,他用他心中的純正,手里的巧妙引導我。
我不知明天的道路,每一天只為主活我不借明天的太陽,因明天或許陰暗我不要為將來憂慮,因我信主的應許我今天要與主同行,因他知前面如何
有許多未來的事情,我現在不能識透但我知誰掌管明天,我也知誰牽我手
每一步越走越光明,像攀登黃金階梯每重擔越挑越輕省,每朵雲披上銀衣在那里陽光常普照,在那里沒有眼淚在美麗彩虹的盡頭,眾山嶺與天相連
我不知明天的道路,或遭遇生活苦楚但那位養活麻雀者,他必然也看顧我他是我旅途的良伴,或經過水火之災但救主必與我同在,他寶血把我遮蓋
有許多未來的事情,我現在不能識透但我知誰掌管明天,我也知誰牽我手但我知誰掌管明天,我也知誰牽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