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十一、何去何从
    平安产下飞儿,我的心情放松多了。在医院里,W姊妹每天送饭,陪护是教会里的姐妹,白天夜里都有,和我同一产房的两个女人,看到这么多人照顾我,羡慕死了!他们虽然家人都在,可晚上经常需要我们的帮助,而我还是个没有家的未婚妈妈!

    我出医院时,W姊妹已经受不了了,她本身就瘦弱,又辛苦这几天,更见憔悴。勉强再支撑两天,就受不了,走了。她上午走,惠州教会为我请的阿姨下午到,她一来立刻就开始做饭洗衣,给飞儿洗澡,逗飞儿说话,和我们也很和睦,服侍我又尽心,做的饭煲的汤靓极了,虽然她还不信主。

    我很感慨:W姐妹很爱主,所以愿意来服侍我,当她要走时我和蒙恩想给她点钱,她都觉得是污辱了她,因为她是为了主而做的。但她来服侍我的呼召可能不是真的,所以她就没法坚持,做不下去,她痛苦,我也难受。

    在蒙恩家坐完月子,母子二人都健康茁壮,感谢主!现在我到了西缅家里,这时妈**电话总是打来了,哥哥也知道了此事,便约了孩子他爸见面,叫他一定要和我结婚。我想如果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但他答应得非常勉强,他告诉我可以和我结婚,但会非常恨我。这一来,我就很为难了,难到要和仇家同住一个屋檐下,还要同床同枕?那什么时候被他宰了都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和西缅一同祷告,求问神的旨意,是回去结婚还是怎样?我们就求神的怜悯,因为在这件事上不知主的旨意如何?若是勉强结婚,我俩都痛苦;若是不结婚,我的名誉,飞儿的身份没法搞定。我们就祷告主,求神怜悯我的软弱无知,给我一个兆头,若是让我回去结婚,那就让他周日晚打电话来谈回沪具体细节,若是没有电话来,则我就不回去。我们二人迫切地祷告,这种基甸试羊毛的办法真是无可奈何,但我相信神按着我那时的软弱一样有能力引导我。

    到了时候,非但他的电话没有来,反而是我妈妈打来电话,按理说妈妈是应该支持我和他结婚以遮羞了,可是妈妈大骂我一顿叫我不要和他结婚。这样一来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打电话告诉他我不回去结婚了!我不希望结婚是出于勉强,并且又那么恨我,万一哪天杀了我怎么办?他听了连连苦笑,说我怎么把他想成这样。但我已打定主意了。他倒反而很惊讶了,连连追问我要怎么打算,要去哪里?又想把孩子要回去说是我以后好结婚,免得耽误了我,我说不用了,我的神会为我作主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给他的,难道要和他一同灭亡吗?

    哇,那段时间我是超有信心!弟兄姐妹来探望我时,有个姐妹恭喜说“毛毛以后有儿子养了。”另一个弟兄马上说:“先别说以后有儿子养,现在是怎么养儿子?!”嗨,我才不怕呢,我相信神带领我走到今天,他也必能带领我走过明天。

    很久很久以后,我想起那时的信心就觉得奇怪!哪里来的?是我自己的吗?不!是神赐的!就好像马丁路德在他的传记里写过的:神能够使人不怕死!我想神那时赐我的信心也是这种不怕死的信心,生飞儿之前我什么都不顾,只是一门心思要把孩子生下来,生完之后,我也是什么都不怕,相信神必负我完全的责任,我是交给他了!

    看看口袋里没什么钱了,我得工作了,去哪里呢?我选择去深圳。

    当时在蒙恩家时,一个礼拜有一次查经聚会,带领的是两个韩国姐妹C与G,我与其中一位C姐妹一见如故,飞儿出世后她们也一同来探望,当时她们请我考虑去深圳,可以教外国留学生中文维生,这份工作最大的好处是能带着孩子。

    深圳一位W姐妹接待了我,这是一个年轻美丽且热心的姐妹,很爱我,当初我逃难刚到深圳时,在一次聚会时遇见她,她对我的遭遇深表同情且十分赞同,我到蒙恩家后她也一次两次打电话问我情况。

    于是我每星期两次去教韩国留学生中文,其实她们都是C姐妹和G姐妹的朋友,很愿意帮助我,但如果直接给我钱,怕我不好意思。我也去了C她们工作的地方,她们主要做文字工作。就是将外国(主要是韩国)的优秀主日学资料或是别的主内优秀书籍翻译成中文。

    W姐妹住的房子是两房一厅出租房,另有她的男友(也是基督徒)和男友的几个同学(都是大学刚毕业不久,来深圳找工作,暂住)同住,人多热闹,西缅送我来时看到这许多人同住都吓了一跳,加上我母子二人,八个人!好在夏天不怕,我和W姐妹一室,其余6人随便他们睡去。

    这期间妈妈常来电话,问问飞儿平不平安,也关心我的身体。说实话这两三个月我独自一人带着飞儿着实吃力,干什么都得带上他,我从不把他背背后,都是用一个婴儿专用挎包,斜前在胸前,让他听着我的心跳睡觉。妈妈有次很想听飞儿的声音,但飞儿很乖,很少哭,又不会说话,只好在屁股上掐一把,弄哭他。呵呵……有一次飞儿正要吃饭,妈妈电话来了,我一手接电话一手抱飞儿,一不小心话筒砸在他的头上,这下他可委屈极了:为什么不给我吃奶,还要用东西砸我的头!哇哇……哭得妈妈在电话那头听得心疼极了: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先让他吃吧……

    快到六月了,有一次我们在逗飞儿玩时,他们告诉我,**期间这里出租屋查得很严,像飞儿这种情况,什么证件都拿不出来,可能会被送到福利院去的!我就愣了,啊?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孩子要给送到福利院去?主啊?怎么办?他们就开始想办法说到时把我们藏在衣柜里,只要飞儿不出声就行。这哪儿行?万一飞儿哭怎么办?

    我开始祷告,求主开出路。

    过了几天,妈妈电话又打来,说要我回上海,她已经问过街道了,说飞儿可以报户口。之前在惠州,弟兄姐妹一直在为飞儿的户口担忧,有一个姐妹特别豪爽,说不怕,咱买个户口!落户在惠州,用不了一万。一万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想。妈妈这一电话点活了我回上海的念头,可万一主不同意怎么办?再等等看。

    又过了几天,半夜里电话铃突然响起,W姐妹迷迷糊糊拿起听筒:找谁?毛毛。她睡了,明天再打来好吗?……啊,你在吐血,那快去医院啊?不要耽误,去医院吧,好吗,就这样吧。挂了。我也没在意,不记得有哪个朋友会吐血。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再次响起,这次W姐妹对我们,毛毛,去客厅接电话吧,找你的。我翻身下床,到客厅拿起电话一听:孩子他爸!我纳闷他怎么知道这里的?可能是西缅告诉的吧,他在电话里声音很萎靡,说自己一连半个月都在吐血,我说去医院啊。他说不想去,反正也是个死。唉,我说谁说的,不一定,是怎么吐啊,大口大口的,还是怎样?他说就是早上涮牙时有流出来,我说我大舅以前涮牙经常出血,他说不是,不是牙齿,是从喉咙里出来的,噢,这样,那好像挺严重的,那怎么办呢?他说你回来吧,你回来看到我就知道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随你!要结婚就结吧。

    放下电话我想,回去吧,他这个样子还是要有人照顾啊,男人其实很脆弱的,我想这个时候他不会向别人诉说,平日里都是一些狐朋狗友酒肉朋友,谁拿你的事当真,人家也犯不着为你操心;也不敢向家里人说,怕他们担心,就拿我当垃圾筒了!管他呢,看他那么可怜,谁让他是飞儿他爸呢?我想这次回去肯定是苦多甜少的,要照顾他呀!但即然该是我的,躲也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

    第二天我问他要了身份证号(他很惊讶于我的无知),请正要去惠州的洪大哥带到医院,给飞儿开了出生证,之前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不能开出生证,我虽然可以想办法弄到他的身份证号,可我不想在他不同意的时候就写上他的名字,我盼望着他自愿。由他告诉我,并且他很清楚我要这身份证号是要给飞儿报出生,我觉得很好。身边剩下的钱正好够一张飞机票,在**来临之前,我飞回了上海。

    感谢主,为我开道路,他用他心中的纯正,手里的巧妙引导我。

    我不知明天的道路,每一天只为主活我不借明天的太阳,因明天或许阴暗我不要为将来忧虑,因我信主的应许我今天要与主同行,因他知前面如何

    有许多未来的事情,我现在不能识透但我知谁掌管明天,我也知谁牵我手

    每一步越走越光明,像攀登黄金阶梯每重担越挑越轻省,每朵云披上银衣在那里阳光常普照,在那里没有眼泪在美丽彩虹的尽头,众山岭与天相连

    我不知明天的道路,或遭遇生活苦楚但那位养活麻雀者,他必然也看顾我他是我旅途的良伴,或经过水火之灾但救主必与我同在,他宝血把我遮盖

    有许多未来的事情,我现在不能识透但我知谁掌管明天,我也知谁牵我手但我知谁掌管明天,我也知谁牵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