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我到深圳快一年了。
这期间我非常想念飞儿,每周都会打电话回家问问情况,妈妈对我从没好脸色,电话里的声音非常不耐烦,总觉得我没有实际爱孩子的行动,光是打打电话有什么用?我自知罪恶滔天只有低头听的份,只有听到飞儿稚嫩的童音,我的心情才会高兴起来。
我每天都为飞儿祷告,有段时间,经常是半夜两三点钟醒过来,神智非常清醒,我就知道是祷告的时间了,就趴在床上祷告,耶利米哀歌2:19:夜间,每逢交更的时候要起来呼喊,在主面前倾心如水。你的孩童在各市口上受饿发昏,你要为他们的性命向主举手祷告。
我觉得飞儿现在就是在受饿,我要为他祷告。飞儿在物质上不缺乏,他的外公外婆以他为宝贝,但没有主的话语,他又怎么能饱呢?我儿啊!
飞儿出世我对主就立了志向:要为飞儿祷告!和撒但打这一场属灵的争战,这场战争我要一直打到见我主面的时候!势在必胜!可我更希望能亲自带领飞儿一起祷告,我多盼望这美好的生命是直接在飞儿身上,不需要任何中间人的。
和CG她们的合同期快满了,何去何从,我必须选择。我经常觉得人生就是不断地在做选择题,走还是留?Y先生很希望我留下来,继续合作,他们需要翻译的书越来越多,任务已经排到来年的冬天了,并且我和C合作翻译的几本主日学教材获得众多好评。工作上虽然不错,但生活中,我却和CG矛盾不断。
其中发生不快的都是生活琐事,但小事很影响大事。在和她们同住之前,我的中国人意识从来没有那样强烈过,每天看着她们从吃的到用的,从厨房用调味品到吃饭的小桌子,全都是韩国运来,我就在想要不要从韩国带大米白菜来?这么爱国,还来中国干什么?虽然C来中国十年,并且汉语也很好,但有一次竟然以她的汉语知识来“纠正”我的用语“错误”,但那是一个标准的中国语气用法,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啥也不想说了。有一次要开始翻译一本新书了,但在开工前一天,我们刚刚争执过,心情很低落,因为没有彼此认罪。打开书,我说我们先祷告吧,她说不用了,她已经祷告过了,我真不知道她的信心已经好到不需要同工的程度了?我说你的祷告是你的,但这份工作要我们二人合作,还是我们再一起祷告吧!祷告时,我非常受感动,为着在生活中各自的亏欠求主怜悯,求主帮助重新振作我们,但祷告完后,她对我说,以后这些小事就不用放在祷告中了!G在一旁一声不吭。
也许作得早又多,C看这份工作就是一份工作,可我却后知后觉,时常有新发现,有次在去公司路上,突然想到我们所作的事情会带给中国主日学教师多么大的帮助,而这些教师们将要去教育中国的未来,那都是一张张雪白雪白的纸,等着耶稣的话语在上面划上人生最初的痕迹。多么伟大的工作啊!我非常感动。可C觉得很正常,本来就是嘛!
G平时话很少,但性格比C还要刚强。Y先生让我们互助教语言,G就认真的每天半个小时教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教她汉语,因为基本的她都会,她需要的是练习口语,我就想和她多说话,但下班后没有特殊情况她俩就不出房间,在里面看韩文说韩语,时间一长我也就不怎么教她了。但有一天她突然生气了,我想是压抑了很久了吧!对我非常生气,话都不说,我想拍拍她的肩膀,她一扭身躲开我!搞得我莫明其妙,想和她沟通,她不理我。只好让C来作中间人。才知道互助学习只有她付出,我却不教,我太自私太过分了!我说那跟我说嘛,C说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我就谁没有性格,那在主里为什么不能改变?我迟钝,你就指出来嘛。
痛苦,我们三个都痛苦!有个牧师来我们寓所暂住几天,看出我们的矛盾,很为我们伤心,在饭桌上为我们姐妹们的和睦祷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最深的伤痛总是来自自己的弟兄姐妹,而不是外邦人,可能是对自己的肢体寄予了更大的希望吧,却没料到我们也是不完全的人!
作为外国宣教士,她们很不容易,我尊敬她们的劳苦,冬天她们去XX市农村培训主日学教师,一住就是半个月,封闭式学习,吃的住的都不能和深圳相比,但她们没有什么怨言,回来后全部的衣服都要洗烫,因为长虱子了!
基督是全人类的救主,没有国界,但基督徒是有国界的。我想实在是我的错,我把标准抬得太高,我希望她们既然来中国宣教,就要象戴得生一样变成中国人!可结果她们还是韩国人,我就很失望。
又一个周末,我打电话回家问安,遭到了妈妈又一次的责骂,她总是很有理,全世界的人都有错,只有她是绝对正确!我还不能和她顶嘴,我真是痛苦死了,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那么和蔼可亲,可我的妈妈是一个不可理谕的疯子!总是在骂我!而我也给了她这么好一个辱骂的把柄!放下电话我真不想活了!这一刻想起W姐妹的男友告诉我的:有一次W接了她妈**电话后,放下话筒就向窗台冲去,要跳下去,从二十六楼上!她的妈妈也是一个绝世极品!我现在明白了。
我扑在床上手砸着床板哭着祷告主,宣告禁食!否则就让我死吧!我不愿这样活着。禁食时间定为七天。其实我都不知道要求什么?是回上海,还是继续留在深圳,回去怎么找工作?留在深圳怎么生活?C说把飞儿带来,我们请个朝鲜族阿姨带她,可我不知道,回去又要面对我妈妈,她真是令人恐怖,我想我没法面对她,会把人逼疯的!我可不像我爸爸,唯妈妈马首是瞻!我觉得难处是四面八方的,黑压压的在我头上,无处喘气!根本不知道哪里是突破口,一环套一环!我惟有寻求主!主啊,求你救我,救我吧!惟有你是我的救赎主!你知道我该怎么办?该去哪儿!
C知道我开始禁食祷告,就放慢了翻译进程,给我时间休息,我每天不停地听赞美之泉,看圣经。
进入祷告后,我的心情就平和许多了,祷告到第二天,以赛亚书30:20,21节是那样深深地抓住了我:主虽然以艰难给你当饼,困苦给你当水,你的教师却不再隐藏,你眼必看见你的教师。你或向左、或向右,你必听见后边有声音说:“这是正路,要行在其间。”我心里好得安慰,我相信主必指引我前方的道路。
我就打电话回家,这次妈妈没有再骂我,反而告诉我一个消息:温州的客户姐姐在找我呢,她想在上海开外贸公司,想请我去帮忙。妈妈说这是个好机会,让我回上海吧。我想先等等吧,这才祷告了两天主就开路了?等等,既然妈妈说那个姐姐在找我,想必一定告诉她我办公室的电话了,那我就等着,绝不主动打去,如果她再找来,那我就认定是主为我回上海开的路了。隔了一天,祷告第三天,她果真打电话来,力邀我回沪帮她,待遇一切从优。这下我没什么怀疑,就答应了。虽是应承了,但我的祷告继续,并没有中止。
现在我早已和CG分开住了,Y先生给我们的住房费用大大减少,CG不得不搬家找便宜的居所,我就在公司里的一间小房间安身了(公司是商住两用),但禁食期间,我都是去M姐家住,因我觉得禁食期间会很弱,有个属灵的遮盖会好得多,事实证明是对的,因为第五天晚上我作了恶梦,惊醒过来。
整个禁食期间,除了第四天喝了一杯葡萄汁饮料,其余都是白水,我不觉得饿,其实就算美物放在我眼前,我也不动心,根本没有吃的欲望。开同工会时,为大家准备荔枝,和果园新摘的芒果,一点也不馋。我也很有力量,每天爬八楼(M姐住八楼,没电梯!)一直到最后一天,我上楼梯时突然觉得浑身无力,我想时候差不多了。哇,这时的我已经是暴瘦,其实生完孩子我的身材恢复的很好,不算胖,但现在简直是身轻如燕了!我马上为了身材加了一个祷告:主啊,求你让我瘦一些,就像现在一样。(G说禁食祷告完后,瘦掉几斤,会很快补回来的,一两不缺,很神奇。)
禁食完毕,我心中满了喜乐,期间我看圣经也有更多的领悟,所以我真相信,封住属世的口,属灵的力量就大大加强。这是我首次禁食如此长时间,以前顶多一顿,两顿的,但这次又是非常顺利,没有任何难过不适,相信是出于圣灵的带领!感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