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大师的求学、恋爱与理念(2) 班克斯--勇渡天涯角
    班克斯——勇渡天涯角

    太平洋上的这片海域,

    可能几千年来都没有外人来过:

    没有详细的地图,

    没有定位的海路,

    更不知哪里有可怕的暗礁。

    船上的淡水将罄,

    食物也快吃完了,

    遥远的海平面尽头仍望不见陆地的影儿。

    赤道在地图上不是只有一条线吗?

    怎么探险船航行了一整天,好像还走不完?

    甲板上的水手懒洋洋地躺在大帆下,

    忽然,眺望台的水手大叫:

    『前方海面上有大群飞鱼!』

    班克斯跳起来,看到飞鱼银白色的身侧,

    瞬间在蓝海画上一道道的银虹。

    库克船长下令:『全速前进。』

    船员迅速张起风帆,

    『快、快、怏!打开所有窗户。』

    咚、咚、咚,

    飞鱼雨点般的飞进船来。

    大厨笑了:

    『猜,今晚加什么菜?』

    水手都笑答:『飞鱼羹。』

    〖环航世界〗

    一七六八年,『奋勇号』(Endeavour)载着科学探险家班克斯(JosephBanks)与一百多名勇敢的水手,在传奇人物库克(JamesCook)船长的带领下,以四年时间环绕地球一周,是生物科学界的一件大事。

    这艘船不求金银财富,只为寻找太平洋岛屿上前所未闻的动植物。经历许多危险,有三分之一的人丧命在不可预料的死亡陷阱中,最后带回满船科学未知的新生物品种,至少有一千四百种以上。班克斯成为后来科学探险的楷模,他证明科学不单在书本或课堂上的学习,而是到未知领域实地旅行开拓未知科学的领域。

    班克斯一七四三年二月十五日生于英国伦敦,他的父亲是当时的财政部长,他是这个富有家庭中惟一的男孩。他从小不爱读书,爱打架;不爱上课,爱钓鱼。十三岁时,校长请他父亲去学校把他带回家,理由是:『这个孩子被宠坏了,不适合一般教育。到了中学竟然连大写的英文字母都拼不全,只会到处跟人打架。』他父亲只好替这个不念书的孩子换个学校。班克斯依然故我,上学的第一天就到处打架。

    〖一片叶子改变一生〗

    班克斯十四岁时,遇到一个从海外回来的基督徒,这个基督徒对班克斯传福音,班克斯没有注意对方讲了什么,却被这位宣教士袋中的一片叶子给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啊?』

    宣教士说:『这是一片叶子。』

    『叶子?这么美丽的叶子,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宣教士把叶子拿出来,轻轻放在手上说:『在加拿大的北方有一片冰天雪地,住了一群爱斯基摩人,我在那里跟他们在一起时,无意中在石头缝中看到这种值物,叫做颠茄(Atropabelladonna)。』

    『哇,从来没听说过。』

    『因为英国没有这种植物。在那一片冰天雪地的北极圈,并不如一般人所想的寸草不生,相反地,有许多美丽奇妙的植物,长着各式各样的叶子,都是别的地方所没有的。』

    『那为什么别人不去那里,你却去呢?』

    宣教士把叶子送给班克斯,并说:『别人不敢去北极圈的原因是,传说那里是一大片冰墙,无路可走。而我乐意向住在那里的爱斯基摩人传福音,从层层叠叠的冰山中,找出冰层小径的通道,跟他们一样生活个好几年。』

    『那……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更多有关于植物的故事?』

    班克斯并没有因此成为基督徒,不过从那一天开始,班克斯爱上了探险与植物学。

    如何学好植物学呢?这位宣教士首先教班克斯『如何准确的观察大自然』,而后将观察结果清楚的记录下来,最后是将思考与观察结果做有次序的归类。一个人一生做事的踏实与否,不需要很多花招,『准确、清楚、次序』这三点就是做人做事的关键。

    班克斯跟这位宣教士学了三年植物学,自己到处收集叶子、花朵,并详加记录。到十七岁他进入剑桥大学以前,已记录了五千片叶子的资料,从此他被称为『植物王子』(PrinceofBotany)。他读遍一切能找到的植物学书籍,又到处找花艺园丁、农艺老圃、森林管理员等有经验的人学习。逐渐,英伦三岛没有什么新品种是他所不知道的。

    〖前进!前进到未知之地〗

    一七六六年大英博物馆资助他,搭着北极破冰船『海龙号』到最北之域探险——班克斯多年来梦萦之地——宣教士告诉他的毒龙葵家乡。北极的酷寒挡不住他心中的火热,船一直往北方航行,渡过加拿大东部的纽芬兰(Newbundland)。

    绕过拉布拉多(Labrador)半岛。一路上他收集了许多寒带植物,包括毒龙葵。再往北已驶过文明的边界,北极神秘的极光、海上巨大的冰山、呼啸的狂风、野地奇异的叫嚣声,传自烟雾朦胧的冻原,把船员吓得要死,只好回航。不过,这一趟还有重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野茜草(Rukiaangelica)——日后着要的染料。

    班克斯回航时在航海日志写道:『我要走遍天涯海角,哪怕只为寻找一朵小花。』在人类领域的极限,他望着前面深黑的海域写下:『我感到一种对于上帝的敬畏,那未知之域是什么,只有上帝知道。』

    一七六八年有一个更伟大的探险在等着他。

    奋勇号是一艘三揖帆的战船,配备有六十具大炮,一百二十名优秀水手,在库克船长的带领下,准备乘风破浪主环游世界。班克斯在大英博物馆的资助下,再度前任这段史上最着名的探险。库克船长对他说:『一个探险者必须要弄清楚:他一生最重要的事是什么,船一离岸就必须向人生一切下太重要的事说再见了……船是不回头的。』

    〖危机重重〗

    班克斯以后四年的航海日志不仅是科学记载(一共记了一千二百种以上人类前所未知的动植物),也是一本精采绝伦的探险手记。他写着遇到许多大风大浪,全仗库克船长的冷静、船员的勇敢,才能渡过难关;有时在海上遇到海盗船,大炮轰炸之外还需要打一仗;在太平洋环礁区一些凶猛原住民酋长率众前来攻击,得开炮把他们赶走;有些从未与外界接触的原住民疑心重重地招待他们,班克斯写道:『向他们表示友好的最好方法是学他们,跟他们打一样的鼓、做相同的手势,一起笑,喝一样的汤,虽然不知汤里煮的是什么肉。』迷航时不要慌张,要冷静地观察定位仪再走回航道;在澳洲遇到食人族,在大溪地遇到抓活人祭祀的土着,在纽西兰遇到来抢劫的原住民,都化险为夷。

    船上有可怕的疾病,班克斯写着:『船长有三道使船员保持健康活力的食谱:柠檬、腌渍酸包心菜与熬得浓浓的热肉汤。』

    整个航程中最大的危险是什么呢?库克对班克斯说:『大家都没事做的时候,大海上的孤单会使船员发疯,那是最危险的时候。所以风平浪静的时候,我必须使船员一直忙,一直有事做,甚至一直洗甲板、拉起帆又放下帆……才能渡过危机。』

    航行中死去的水手大多不是死在海上,而是在陆地上。因为他们常在无人岛上岸,到岛上采集食物,愈走愈深,终至迷失在丛林中。有次在无人岛上突遇大雪,一下子分辨不出回去的路,一行十二人在雪中走路,有些人说累了想睡了,就永远倒下去。班克斯一直打自己的脸以保持清醒。结果回到大船边时只剩三个人,其余都死在不可预期的气候里了。

    一七七一年,奋勇号带着满船的动植物标本回到英国,获得盛大的欢迎。班克斯的英勇与科学发现成为当时最热门的话题。班克斯成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不仅政治家、科学家歌颂他,连国王、贵族都想与他做朋友。班克斯此时集荣耀、财富于一身,他公开对外宣称:『我不是一个基督徒,因为一个科学家可以分离他的科学兴趣,脱离信仰,成为一种纯知识的自我探索。』

    〖**了一个女孩〗

    没有人知道班克斯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恐怕连班克斯也说不清他怎么会是这种人。一七七三年班克斯偶然发现,他一个已因酗酒病死的朋友,有个女儿B小姐住在精神病院里。班克斯把B小姐迁出病院,照顾她、鼓励她、教育她,深得这位少女的感激与信赖。……班克斯能够面对大海的一切危险,却无法面对翻腾的情欲之海,他**了她,日后生下一个孩子。可是班克斯满足了情欲之后,竟用金钱把这对母女暗暗打发走。他帮B小姐爬出生命的幽谷,然后又把她推下更黑暗的深渊。

    要不是班克斯在日记上记下来,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写道:『我就是控制不了内心的那股**。』

    从此班克斯到各处航海,所到之处都是最危险的地方,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在探索科学还是逃避内心责备的呐喊。不过每次探险归来,他的成就愈增:英皇乔治三世任命他为科学顾问,又任命他负责当时最大的邱植物园(KewGorden),他出版的《班克斯花谱》(Bank-sFlorilegium)列有七百三十八种花卉新品种,三十五岁获选为英国皇家科学会会长,又被加封为爵士,三十六岁与富有的贵族赫吉珊(Hugessen)小姐结婚。别人看他是全国最幸福的人,但是他的妻子发现,私下的班克斯像只牡蛎,把自己的心封闭得紧紧的,没有人能够进入。

    〖大溪地的礼物〗

    当时探险船自大溪地带回一个原住民,叫欧迈(Omai),想把他训练成为一个英国人,以后可以帮助探险航行。负责训练欧迈的就是班克斯。他请人教欧迈英语、穿着、走路、念书……然后仔细的观察欧迈的进步情形。二年后的某一天,有一位宣教士来看欧迈,并向他传福音,欧迈相信耶稣,成为一个基督徒。班克斯受了好大的冲击,他看到一个大溪地原住民信主后的改变。

    班克斯写道:『今天我才知道科学只是把人当做一种研究的对象,但是只有基督耶稣的信仰,是把一个人真正的当作人看。』

    欧迈后来回到自己的家乡。临别时,英国让欧迈任选一样贵着的东西带回去,欧迈捧起圣经说:『我的国家只需要一样东西,就是这本圣经。』他并不知道在回大溪地以后,他的改变仍继续影响英国皇家科学会的会长班克斯,并使他因而信主。

    〖对世界的贡献〗

    班克斯成为基督徒后,心中的大牡蛎才开了口。从他后来留下的日记、文件,我们得知,他在孤儿院找到他和B小姐所生的孩子并带回抚养;又找遍了各精神病院,却一直找不到B小姐的下落。

    但他对世界的贡献却十分卓着。他首先以英国皇家科学协会会长的影响力,公开促成废除奴隶制度。

    当时英国立法议会共有八位基督徒,组成『克拉朋联盟』(ClaphamSect),这八位议员分别属经济、外交、法律、历史、文学、政治等专业,结合在高举耶稣基督之名的旗帜下,以漫长的四十五年,不流一滴血、不费一颗子弹,首次在人类历史立下废除奴隶的法案。

    班克斯本来不在这个圣徒联盟之内,不过他信主后就大力支持圣徒联盟的政治改革,共同对抗奴隶贩子、蓄奴地主、殖民地主义者与社会主义激进分子施加的巨大压力,以和平的立法程序,忍耐地在政治圈中结出『奴隶自由法案』的果实。

    今天不再有被欺压的奴隶,不得不归功于这一批基督徒的努力。

    班克斯建立的邱植物园,栽种世界各地移来的花草树木,引进各国农作物(包括中国的茶树),因此成为世界研究植物品种的中心。他发现如此不但具有科学价值,也具有教育意义,于是推动成立『植物园』,因此成为世界植物园之父。

    班克斯读圣经,发现上帝创造亚当、夏娃以后,把人类始祖放在一个名叫『伊甸』的植物园中,因此后来人类不自觉地喜爱到植物园或森林中散步。成立植物园也是一个提醒,因为人类自伊甸园失落后,仍在期盼回到那真正与上帝同行的地方。

    他又以他航行的知识帮助了许多宣教士前往世界各处布道。一八O五年,他发现小麦的锈病(wheatrust),这是农艺学上很大的发现。

    这位伟大的科学探险家死于一八二O年六月十九日,死前他说:『我感谢主,赐我健康快乐的日子,并给我一个世界让我去探险。』

    〖参考书目〗

    O-Brian,Patrick.1993.JosephBanks.DavidR.GodinePublisher,Inc.,Eng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