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历集光
作者:宋尚节博士日记摘抄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1) 南下北上(1934) (2) 复兴之火烧到南方(1934) (3) 南下,北上,走向国外(1935)  (4) 台湾之行,第二届全国查经大会(1936)
(5) 再次南渡(1936) (6) 国难前后(1937) (7) 福建、安南、云南之行(1938) (8) 泰国、南洋、爪哇之行(1938年9月-1939年3月)
(9) 最后一次南渡(1939年5月-1940年初)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1) 南下北上(1934)
    我搬出伯特利后的第六天,由福州人成立的乐安堂请我去领会。此堂乃富翁陈某建立,他的妾本是他家女婢,已生五子,因为这件事绊倒许多人。他要求我讲道要安静。我见他几次流泪,举手表示愿意得救,但始终不敢站起来。为我传译成福州话的黄上进弟兄,他身体极弱,平时白天讲话一小时,晚上就不能睡觉,这次与我同工,大有力量,夜间能安睡,身体好了,被选作布道团团长。

    十二月十八日起在鸿德堂领会,主预备韦绍曾牧师为我传译。韦牧师对我说,他多年来祷告求神兴起一个人奋兴全国,今知神已将这工作托付你。

    有几个地方要请我去作牧师。北平来信请我重新组织一个布道团,甚至为我家属预备了房子,也有建议以一个团体为后盾。故我在十二月二十一日早上向神祷告:“主,你若用我个人作自由布道,给我两个凭据:(1)在一个月内开五省传道之门,(2)赐我八百元旅费。”

    一九三四年一月一日天明时,求神赐下能力在一年内使十万灵魂归主。在景林堂领三天新春布道大会,听众一千五百人,有千人在神面前决定每人本年至少领十人归主,有十六人决志领百人归主。有一人被邪灵附着,为他按手祷告后,叫他说赞美主,而邪灵出。赞美能击败仇敌。

    一月三日到清心堂领会,许多女生带小孩到堂听道。有心极刚硬的,终于被圣灵抓住。二百名学生决志归主,她们还能为家中未信的人忧伤。

    从搬出伯特利后,江苏、安徽、山东、河北、浙江五省之门都打开了,许多无名氏从各地汇款来,长沙圣经学校女生把她们办伙食节余的三十元寄给我。主所赐的超过我所求所想的,因此明确今后以神为后盾,凭信心作自由布道,或顺或逆,努力前进。

    一月十日离开上海时,有弟兄主动送我到车站,我身上的痔疮脓如血流出,但无论如何要拼命救灵,不论得时不得时,主的话一出来,总不落空。求神将赐给斐尼、慕迪、约翰卫斯理的灵,加倍赐给我,使所到之处复兴的火燃烧不灭。

    到了镇江,在讲撒该得救时,特别提到“看人则不能看到耶稣”。有百人左右留下认罪。一个杀过百人的军人为自己的罪忧伤痛悔。有位军官许庚的妻每晚必需打针方能睡,一月十七日那天,护士为她祷告后,全夜安睡。许庚请我为其妻祷告,祷告后,她立即起床,许庚跪下向主认罪。

    到美以美会去领会,我向陆、高两位女教士直率地说:“现今美以美会已失去当年卫斯理约翰复兴的精神,神赐福内地会,而不赐福美以美会。有许多西教士已经没有爱人灵魂的心,是绊脚石,我祷告求神让新派西教士回国。”两位听后几乎哭出来。陆教士说:“有一姐妹恨我一年之久,甚至不能祷告,这次圣灵感动她向我认罪,我知道这实在是出于圣灵的工作。”

    参观那里一个孤儿院,只讲一次道,全体孤儿都悔改。这次在镇江,有七十位献身传道,崇实中学教导主任在内。有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她母亲抱她来听道,她会唱许多诗歌,领许多小朋友唱诗、祷告,非常可爱。

    我经常收到许多信,由于太忙,只好写短信。给李珊玉写的信是:“追求成圣,永不落空;恸自省察,血洗净空;世界一切,灵眼看空;顺服神旨,万虑归空;热切救灵,圣灵满空;乐负十架,伴主航空。”

    一月二十二日,离镇江赴南宿州(注:今名宿州市),生熙安牧师来接我住在他家。生牧师亲见上海长女懿新生命上的变化,听长女介绍我的情况,请我来领会。

    我收到河南张岭牧师来信,他听到我离开伯特利甚是高兴,他所在的教会也脱离西人控制。生牧师也告诉我,当安徽一带大饥荒时,百姓没有东西吃,西人却花了一万五千元拆毁旧房、重建新房。由于他们好享福,不肯背十字架,只知用金钱牢笼人心。我听后愈发感到脱离胡遵理控制的伯特利,走上靠信心的道路是神的美好带领。

    胡维德教士来中国却不传福音,承认自己成为许多人蒙恩的绊脚石。王清泉是当地巨富,只生一子在去年去世,他既埋怨医生,又埋怨造物主之不仁,前几天在会中无所得,后来晚上难以入眠,承认自己非人实鬼也。

    启秀女校的冯校长最反对人认罪,圣灵提醒她偷人五元钱,用以济贫,不敢还本人,最后下决心撕下脸皮还人十元。她的悔改以及启秀无神团领袖到前面痛哭认罪,令全校女生归主。

    (附:生牧师的大儿子生路加医生在《中国信徒月刊》第二卷第三期,曾写过一段回忆这次奋兴会他个人重生经过。内容如下:一九三四年正月,突接父亲快信,要我迅速返里,赶赴奋兴会。寒假只放九天,往返要费许多路费,不知何故父亲要我回去,但不得不遵父命回南宿州。看到讲员其貌不扬,言语粗俗,身穿大褂,实在看不惯那种跳来跳去的宣道法。宋博士讲道的特点是恨恶罪、描写罪、对付罪、彻底认罪悔改的宣道法过去从未听说过。当时,我最怕人问:“你得救没有?”心灵交战了五天,第六天终于下宝座,向神向人认罪、赔偿,直到心中获得完全平安为止。人若想到对付罪时所出的代价,就不愿意去犯罪,这是大福。当宋博士讲到信徒应付逼迫时,他将泥球掷台上摔破,比喻属地基督徒遭遇逼迫,立刻退后失败;他又将一皮球在台上拍来拍去,比喻属天的基督徒遇见逼迫,仍能站住。最后将皮球在台上猛摔,球反弹得高奔屋顶。皮球内充满气,表明圣灵;圣灵一充满,如气满在球内,就能为主受逼迫,站立得住。)

    这次南宿州蒙恩者有八百人左右,一百五十人奉献作传道。二月三日到达济南,见到王彼得弟兄,他真是撇弃一切跟随主。

    (附:有袁姊妹曾三次自杀未遂,经人介绍到教会听道。王彼得牧师对她作见证:“我中学毕业后,因家庭困难,不能再升学,回到营口家乡,需要找工作,但是到哪里能找到工作?失学又加上失业,贫困交加,起了厌世之心。有一天,我带一条绳子跑到树林里,把绳子搭上了树干,下决心见没人经过时一死了之。就在这一刹那间,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铃声,由远及近,许多村人结队过来,听人喊着:-支大棚的来了!(这是一句土话,临时建一个席棚)来了一位留美的博士啊!-我悄悄地把绳子取下来,揣在身上,我跟着人流走下去了。我想留美博士一定是西服笔挺,谁知,穿着长衫。给他作传译的人倒是穿着西服。那一次的讲道刺透了我的心,我接受了耶稣的救恩,再不想自杀了,后来将自己奉献,终身作个传道人。我劝你悔改信主耶稣。”袁姊妹自此悔改信主,而且终生爱主。)

    在见证会上,一位尼姑站起来说,她本有丈夫与儿女,十年前离家入山修道;这次是六百多蒙恩者之一。

    到福音里周太太家,这个家庭聚会由四人发展到四百人,亦能自立。我对他们说:“不为己谋利,神必更赐福。”

    二月十三日到山东临沂,此地教会有三分之二变为灵恩派,因许多人没有文化,随有文化人错误领导。他们以狂呼为圣灵充满的表现,一人呼哈利路亚,全体都呼,速度之快令我吃惊,只能用摇铃止之。有一女说自己被提四十次,要求被提六十次。祷告时,有人仆倒在地死去,又活过来,说是看见异象。西人不以为然,退出另行聚会,这次双方都请我领会。

    二月十七日早上有十多人问我,为何反对异象、方言?我说:“我不反对,这是第二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追求爱,追求有爱人灵魂的心,彼此在主的爱里合而为一。”他们疑团尽释,欢然而去。信徒真有饥渴慕义之心,每次提前一、二小时就来占座位,劝他们不要狂呼,他们也真顺服。这次临沂成立五十六个布道团,有七、八十位男女学生奉献作传道,我与布道团员合影留念。

    在赴潍县途中,与三位姐妹谈及:(1)属灵的财宝即信心;(2)属灵的美丽即圣洁;(3)内心清洁,即能被圣灵充满,主在其心掌权,一举一动,非己乃主;(4)“看破”两字最有意趣,许多人只为能朽坏的打算,不为永远的打算。小儿所爱的,大人则看破之;属肉体人所爱的,属灵人则看破之。

    二月二十四日到达潍县,由于广文男女学校的校长反对真道,只允许学生早晚各听一小时道,开始男生几乎无人肯听道,学生往往中场退出。我求神变五百学生为五百精兵,将他们心中罪恶的堡垒炸毁,有些信徒也为此整夜祷告,圣灵一工作,许多学生为罪自责,特别是男生已娶乡下文盲妻子,到学校念书又与女同学恋爱。

    有一个女生叫其兄来,兄本是广文高中学生,但患了大麻风。他在后面跪着大胆认罪,我为他按手,他不仅重生,病亦蒙主医治。在见证会上,到会六百人,男女生坐到前面来献诗。九十七个男生组织一个勉励团。二百余人争作见证,许多病人蒙主医治。

    三月五日中午到达平度,见到巴尔珂牧师,我与他谈三年所见之灵工。巴牧师出言谨慎,不肯论断人,专爱看人好处,值得自己学习。

    有七百多农村代表自外地前来赴会,自备馒头充饥,五、六十人同睡一房,有的姐妹没有被盖,只好坐着以待天明。问她们苦不苦?她们说:“有耶稣就够了。”有二、三百人整夜祷告。当为五、六百人祷告时,其中有四分之三的人悔改认罪后,立刻得到圣灵的浸,青岛有许多人追求多年而未得到。莱阳有一位姐妹被提到天上,看见生命册上没有她认识的几位弟兄并传道执事的名,这些人得知后大受警责,在主面前痛哭认罪。有一个生而瞎的人,被圣灵充满后,到处布道,忽然眼能识路,但受家人逼迫,故又冷淡,以致再瞎。我深感到一个圣徒每日得胜比为道殉难者更难,因而想到家中的妻子所背负的十字架或许比自己更重。

    三月十五日到达青岛,住在全国铁路督办赵德山家。他正想将过去的妾淑贞接回来,我劝他不可体贴肉体,不可作令人绊倒的事。神要我们负架,神所重用者即肯负架者,不负架者则失掉能力,当为主而活。此时淑贞来信,她自悔改重生离开德山后,信心依然坚定,还领家人得救。故及时地规劝德山是非常必要的。

    三月二十三日,有宋姐妹带其姐来,年三十二岁,魔鬼控告她,要把她吊死。我先为她按手祷告,鬼不肯去,用了四十分钟帮她认了八、九十条罪;倒空后,她忽然醒悟过来,但心中仍有惧怕之心。圣灵告诉她:“主救你到底。”二天后,魔鬼告诉她:“宋尚节走后,要把你治死。”但当她表示甘心为主背负十架,为主作见证时,鬼离去矣!

    这次在青岛浸信会对七、八百人讲道,教会很合作,组织了四十多队布道队,改变了只乐于听道,不乐于为主作工的缺点。

    三月二十五日早上我祷告时不知不觉用方言祷告,感到圣灵的能力与我同在。由于胡遵理给烟台内地会教士说我已不传宝血赎罪道理,只知宣传自己。过去蒙恩信徒认为我不至于这样反复无常,因此派Moore与李继圣弟兄来青岛调查。他们来青岛了解后,急忙雇了汽车把我带往烟台。

    三月二十六日下午到达烟台,我与来看我的弟兄姐妹谈话要点是:“神要我们为他作见证,见证最有能力,神也特别赐福见证。”有一位老哑吧姐妹,自去年代祷后,不哑吧了,如今大胆为主作见证。

    四月八日夜,许多人被外面大水困在教堂内。全夜祷告,许多人受圣灵的浸,作活水江河。

    我一面领大家唱诗,一面劝会众复兴起来,将中华归主作为目标,中国人当负中华归主的责任。全体老少跪下奉献自己,求主擘开自己,奉献自己,将五个教会的牧师、长老、执事请到台前,将一切小羊托付他们。

    四月九日李继圣弟兄与我同往天津。途中李告诉我,他到处布道,不让教会为他收捐,他只靠信心,神无形中供给他与六个孩子的需要。到各处领会,如教会不接纳,便建大棚布道。

    到天津后,方知卫斯理堂不让使用,许多布道团员在主面前禁食祷告,决定借用黎元洪家大礼堂,许多姐妹费许多时间打扫礼堂。

    由于各教会牧师在各教会亦开会,阻止人来听道,四月十七日,我见到会者只有四百人。想去北平,有姐妹直率问我是否因看人少而灰心?这样未免有抬高自己的意思吧?她说的对,一切磨难都是为训练我。是夜,会众中出现一个被邪灵附着的人,全体为他祷告,他本人认罪后,邪灵去矣!

    因为听说中西女校的范教士不信有天堂地狱,故到中西女校专讲“死后审判”,帮助二十多个女生认罪。

    当我读约翰福音十五章时,有这样感受:神不要你别的,只要你多结果,你要得主的心,使主快乐吗?要多结果子。子愈多,母愈瘦,礼拜堂可消灭,果子不消灭。果子生果孙,果孙孙。愈结果子,魔鬼愈恨你,但神越爱你,越应允你的祷告。

    提醒自己,以后讲道不直射人,只按真理讲下去。

    四月二十七日夜,一位弟兄在会中站起来提倡建立一个圣所,众人都赞成。二十八日有六位乐捐六千元,有人提议不得用不义之财建堂。有许多人捐赠结婚指环、金钻石、金银首饰,有捐地基的。我劝会众,勿存自高的心,要竭力与各教会众圣徒追求和睦合作,此圣会所之创设,为求聚会及工作之自由,旨在造就自己,推爱及人,并非另立门户。

    (附:至今年已老迈的赵玉淑姐妹回忆,她与另外两位姊妹都是在四月二十六至二十八日去听道,在四月二十九日夜里返回昭惠幼稚园教员宿舍。她彻底悔改后蒙主奇妙的大恩典,听到空中有赞美诗的歌声,但她到车站送主仆人后返回昭惠幼稚园宿舍,空中赞美歌声依然不停,还听到一个声音,“荣耀归于耶稣。”)

    四月三十日在火车上,有任圣一弟兄来找我,他说他信道十七年,但抽大烟十三年。一九三二年我在天津南关领会时为他祷告,现在不仅戒了烟,病痊愈了,如今热心为主作见证,今改名信主,其子福恒,改名爱主。

    到北平后在长老会领会,丁路得教士劝我言语要谨慎,免得给魔鬼留地步,姐妹真诚的劝告何其宝贵!王明道师母参加过一九三三年伯特利夏令会,王先生从上海汤仁熙牧师处知道我的情况,也看了“我的见证”两遍。她来见我时带来王先生著作七本书,她将她那边的聚会停止,让信徒都到长老会来聚会。王先生得知我将乘火车经过泰安,将在泰安车站等待,两人彼此见面。

    五月四日早上五点三十分到达泰安,停站时间短促。我与王明道先生略谈工作经过。他说他在潍县领会听人说,我亦说方言。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很快返回火车上看“灵食季刊”。有司保罗来见面,他说:“我相信方言是圣灵充满的凭据。”我告诉他最要紧的是有圣灵所赐下的能力为主作见证。

    我在上海家中仅停留半天,赶赴杭州,这次有机会在之江大学领晨祷,讲题是“失迷的羊”,劝大学生求重生,不要自己欺哄自己。

    由于赴会的人太多,思澄堂的楼十分危险。牧师急请人来修理。弘道女生二百人,除六人参加学校游艺会,其余的都来听道。以前给乡下传道人路费,仍都不来赴会,现在不给路费,虽然他们每月收入甚少,竟然花很多路费来赴会。思澄堂有位老妇过去最反对我,此次最受感动,用汽车接人来听道,还请乡下来赴会的代表来自己家中吃饭。曾担任基督教协进会会长的鲍哲庆这次自始至终听道。圣经会的人只带几十本圣经,一卖而空,后来请人将家中多余的圣经拿来,立刻都卖掉,人们蒙恩后自然渴慕神的话。

    一个青年会的干事,请我给他写几个字留作纪念,我写的是“只要高举十字架,不跑社会福音之迷径。”因为风闻新派的艾迪博士将到杭州领会,我劝大家不要受新神学派的毒害。我自己体会到:人的灵性越高时,会愈觉悟到社会福音是真道之敌。

    离杭州时,各布道团有机会在弘道女中报告工作。杭州很多人的家中都能听到唱奋兴短歌的声音。

    五月十七日返上海,在慕尔堂主领奋兴会,竺规身牧师传译。余日章是青年会干事及全国基督教协进会会长,一九二一年出席华盛顿九国会议,患脑溢血病。余太太多年患病,蒙主医治,每次都来听道。她请我到她家为余日章祷告,我去余家,告诉余日章中国教会不能复兴的原因,是青年会与协进会之误也,帮助他彻底认罪。他答应写忏悔书登报纸,今后要高举十字架。他半身不遂,今能起来,右手仍是软弱无力。

    五月二十七日,我讲道时,有一人登台说我迷信,还引导别人也迷信,认为这种复兴是没有价值的。我劝他快快悔改认罪,全体笑之,他无颜而去。我还收到一封快信,自称是神的使者,要请我明天中午到青年会西餐馆见面,他要为我送天程。

    有饶公达者告诉我,他过去信佛,强烈反对其妻信主。他被请来听道,第一天听不进,第二天不来,第三天妻子请他坐在前排。五月二十五日重生,夫妇也重归和好。他告诉我,有一个老妇不会讲道,她作招待员,请人进堂听道。遇一个穿着摩登的女子,这女子不仅拒绝,竟将老妇推进泥沟里,老妇不发怒反而说:“赞美耶稣。”这四个字使摩登女子整夜不得安眠,次日来听道遂得救。

    这次蒙恩者七百人,成立了九十五个布道团。二百多位病人蒙主医治。计牧师来我家看望并表示仍希望合作。

    五月三十日到达湖州,汪兆翔牧师来接我。汪牧师过去重社交,以电影幻灯吸引群众。由于他活动能力强,工作井井有条,会督视他为好牧人。他认为我的讲道是感情作用,有一百人悔改就满足了。

    六月三日,我讲马太福音第七章,圣灵抓住汪牧师:“不要惧怕,起来倒空一切罪。”撒但对他说:“你做了十五年牧师在人面前认罪,不怕人笑死你吗?”他终于站起来承认自己是假冒伪善者,对公款不清等等。他将自己所得的教训告诉众人:“认罪是羞辱撒但荣耀神的事,是圣灵充满的必要条件。”汪牧师自叹十多年的教牧工作都是草木禾秸。由于信徒蒙恩后不再看电影,电影技师余德润向汪牧师大发牢骚,说要杀汪牧师,汪牧师很着急,甚至不敢为我传译。问我:“电影部取消,经济收入如何解决?”我对他说:“将来终有一天西款不来,教会不免骑虎难下,只有西款不来,中国教会才有复兴的盼望。我劝你专心以祷告传道为事,不要作死饭桶,要作活水江河。”汪牧师后来成为一个有能力的传道人。余德润醒悟过来,彻底认罪,将电影部取消了。

    湖群中学以扣分为手段阻拦学生听道,许多学生宁愿被扣分数而来听道。

    沈某开织绸厂,有工人二百多,娶三个妻子。他本来极其骄傲,在福音医院养病,牧师向他讲道,大骂牧师。次子听道后,过去父子不说话,今向他认罪;女儿在苏州疯了,信心会的人代祷后鬼去;沈某这次方知基督之道是真的,才悔改认罪。湖州成立了五十四个布道团,沈某被选作湖州布道团团长,我劝他主日当停工,把收入十分之一奉献归主。布道团员到各处为主作见证,使二、三万人听到福音,我告诉他们越为主工作,越被圣灵充满。

    由湖州回上海经过杭州时,听到杭州布道团员竟到庙里去布道,许多女生过去不能多走路,也不敢多讲话,如今竟能走几十里,有能力地为主作见证,心中何等得慰!订于七月初在杭州开培灵会。

    回到上海新搬的居所,在鸿德堂领会十天。汤仁熙牧师向我述说其子铭慰去世的经过。铭慰这孩子最喜欢祷告,告诉人他的病不能好,要回天家,请铭恩将别人送给他的玩具送给他人,在三礼拜中说了许多安慰父母的话,可爱的孩子平安回到主那里。

    姚宛若姐妹来家中述说自己的见证:她父亲不愿在邮局工作,只愿在教会中作役者,便于两女能在教会学校读书。父亲病重时,教会中无人看顾父亲,西教士也不让她送终,故她恨西教士入骨。后来参加各种民众活动,现是一个小学的主任,这次在鸿德堂听道重生,她已领全校百余人归主。

    我体会到培养爱心的秘诀在于救人,有救灵时,爱心油然产生。为救人,行为要作人的模范,言语要适宜,造就、鼓励人,为救人不考虑钱财,为救人忍负十架。

    正准备赴杭州,有王少华往家中送一信,送完,立刻就走。我打开信一看,是封绝命书,原来她在运动会中腿受了伤,工作又没有找到,她不想活了。我想找她谈话也来不及了。如她死日已到,亦无可挽回;死日未到,虽求死,亦不可得。只有为她恳切祷告,求神怜悯。

    七月三日与上海几位弟兄姐妹同赴杭州。白天在湖山堂,晚上在思澄堂。思澄堂四个长老,有两个反对借的说:不久全国信徒都要变为“宋教”了。各处均有代表出席,当地牧师却不赞助。我看到教会之派别与牧师之顽固,心中有无限的隐痛。在最后几天扫射起机关枪,在讲到列王纪上十八章,迦密山上的复兴会,揭开教会黑幕,否则教会永无复兴的盼望,劝一切布道团员当为教会的革命家。

    锦华来信说,汤牧师告诉她,由于我骂牧师们太厉害,使牧师在信徒面前没有立足之处,不但不能使之悔改,反而使之跌倒。我深感自己虽然撇下了一切,心中火热,确实引领不少人归主,只知一味指责,解之剖之,究竟没有改变扫罗为保罗那种忍耐能力,虽有爱人灵魂之火,却不会体贴别人的软弱,不知用温柔的爱来敷疮裹伤,感之化之,治之愈之,无怪负痛者要起来反攻,极力反对。我深知自己还未得着主基督耶稣要我得到的。

    七月二十日由杭州返上海时,姚宛如在车上传福音,有一邻人与她展开强烈的辩论。我劝她停止辩论,因为“穷人”方配得福音。两位燕京大学毕业生告诉我,她们心目已开,认识社会福音之假,觉悟圣经之奥妙,晨更之重要,通过培灵会认识自己的污秽,追求圣洁之重要。

    回到上海后,使我大喜过甚的是接到王少华的信,她自七月二日从我家返旅店后服“来苏”自杀。未服毒前,伏地祷告,求神差遣她到地狱布道。祷告毕,吞下大半瓶,两分钟后昏迷过去,从半夜两点呕吐到早上七点。茶房开门查视,见她面色惨白,毒水流到哪里,烂到哪里。根据医生断定,她的胃必要烂,十小时内必要死。有一朋友仗义为她担负医药费,五天内脸上皮肤好了,七天内能起坐,十天后出院。她后悔自己未去参加杭州的培灵会,感谢父神垂听我为王少华的祈祷。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2) 复兴之火烧到南方(1934)
    家中两个女儿都病了,只有将家庭交托给主。八月二十九日到达汕头。这次帮助会众认罪时,着重在“恨、偷、淫”三方面。有王姐妹,她丈夫原来很老实,到上海四天,又吸烟又嫖,回家吵闹的使她夜不能眠,于是她也学赌博,找两个男人教她跳舞,用喝酒、看戏来消愁,苦到要服毒,求死而不可得,这次蒙主拯救得到赦罪的平安。

    有一妇人强其子来听道,他虽然来,内心却充满嫉恨的心,要用利刃杀我,但在听“十字架”一讲时悔改了。

    为五、六百个病人按手祷告,许多次手酸力倦,但有灵力支持着。有一盲童叫张顺,忽能看见,会众将荣耀归给神。有一生毒疮者,认偷盗的罪,为他按手祷告时,脓立刻流出来而疼痛止矣!

    伯特利堂听道人数多达二千八百人,许多人为听道还得花渡江的钱。决定到角石领会,有李道生者在星华报上说我没有爱心,不肯到他家中为病人祷告。我在会中请会众谅解,因为从早上到晚上,要领三次会,无片刻时间休息,岂能到处为病人祷告呢?

    有林兆禧在听道时,忽然发狂,到台前大喊大叫,自以为是受圣灵感动。他不离堂,等候当天被提,亦不愿妻子离他而去,我只有呼求神救他。当晚十一点时,他醒过来自知自己被邪灵所附,以致说自己不敢说的,后来平安回家去了。

    九月十五日到达福州,叶见元牧师告诉我,在决定是否请我领会时,协进会有人提出我是疯子,讲道太旧。华惠成教士说:“我自己没有力量感化神学生,但目睹许多神学生是在奋兴会中生命真的改变了。有一个圣公会的传道,无恶不作,在听完”打开棺材“一讲后,圣灵感动他亲自向会督认罪。”在许多铁证面前,反对者不敢再提出不同意见,决定请我来领会。

    叶见元还告诉我,王淦和对他讲,他过去只讲哲学,是假传道,后来悔改。在临终前对他讲:“我心平安,能安然见主了。”

    这次在福州向传道人讲扫罗如何变保罗时说:“摩西到八十岁时,神方用他。你认为自己有办法,神不能用你。神要你觉悟自己一无所有时,方肯用你。”这次用爱心流泪劝告,不讥也不骂,许多传道人受感动。

    有林和瑞者,走路需靠拐杖支于腋下,是仓前山、明月山馆补习学校老师,自恃才高学饱,要我回答许多疑问。为避免绊倒他,约定好时间见面。他的英文甚佳,用哲学眼光推断一切,故充满疑问。他谈及一些西教士及信徒之假冒伪善,我表示他讲的很对,也向他表示自己的信仰根据圣经。我在百忙中忍耐为他解释一切,劝他虚心接受真道。他要请我到其家吃饭,我不去。

    (附:根据高季恩牧师在新加坡基督徒布道团金禧纪念刊上刊载的一段回忆中写道:一九三四年九月,我参加宋博士在福州仓前山天安堂布道会。每当宋博士讲道时,有一跛者当场称宋博士为草包博士,并提出许多问题当场考问。宋氏愿以书面解答,不纳,常藉报章攻击,或临场扰乱,日日如是,最后竟叫班流氓,拟殴打宋博士。正当那日,跛者的母亲闻道皈主,当宋氏讲道完毕,拟步行至天安堂对面之力公纪念楼休息,有人告诉跛者母亲:“你儿子纠众在天安堂墙外,拟殴打宋博士。”其母闻言径趋到天安堂门口,果见其子和几个凶徒倚墙而立,其母严词告诫他:“你纠众行凶,我愿与你偕亡!”言毕,拟把其子从天安堂墙外数十层石级上推下。经众劝阻,其母责备他说:“你这不肖儿子,竟敢攻击主的仆人?此后宋博士在福州领会,倘报章再有任何攻击,或宋氏遭何不测之虞,余将惟你是问。”跛者唯唯称是,因他至孝,不敢忤违母命。果然,宋氏在福州最后几天聚会,竟得平安渡过。赞美主!)

    九月二十四日,我在林传法弟兄陪同下去医院看吴某某牧师,他生瘤子,卧病已久。我坐其床前问他:“你工作多少年?今天如离世到天上,能会晤几个是经你带领得救的?”他回答:“我工作三十五年,曾经建一座礼拜堂,开办一个幼稚园,围墙才建完,忽然生病。”我说:“这都是外面的工作,你究竟领几人归主?”他说:“你一定要问,我真惭愧,我没有做实实在在的工作,求神再给我一年的时光,作一些真正的工作,引人归主。”说到这里,他哭了,向主认罪。我为他祷告后,对他讲:“神若赐我三十五年的时间作传道,我心满意足了。”后来吴牧师离世。我感叹:一个传道人三十五年内靠自己的能干去建立事业,却不能带领一个人真正归主,多么可怜!

    这次在福州领会二十天,福音学校女教士受感动,将学校停课一礼拜,让学生听道。学生不怕饿,步行来听道。灵光学校西人受感动,将一切盲童学生送来听道。这次福州成立了一百一十一个布道队,三、四百人献身传道。

    福州会毕,本想直赴厦门,不拟取道惠安,自己不喜欢经过兴化,因为听说回家乡途中有土匪抢劫,但是主的灵催逼我要回家乡。到了家中,父亲正卧床咳嗽,发白齿脱。我告诉他在各处所见之灵工,工作愈久,愈看见神的荣耀。那天晚上,家庭祷告会上唱的是“在世如过客”诗。祷告会毕,父亲对我说:“我最惦记的是你两个小弟弟,你若能负担爱护他们,承受我的命令,什么也比不上这个使我喜乐。”次日早晨早餐毕,我为全家人祷告。父亲为我祝福,在临别时,又一次提及“爱弟”问题。由此可见天下父母心,进一步体会主耶稣教导门徒:“你们要彼此相爱……”(参阅约15:12)。爱弟弟就是爱父亲,只有这样才能使父神的心满足。我不忘执行对父亲的诺言,将两个幼弟接到上海,负责供他们上大学。

    十月十二日到达惠安,有三个人来问我如何为复兴会作宣传?我劝他们不必宣传鼓吹,只要一领一,找迷路羊归家即可。卢铸英牧师吸烟四十一年,多次要戒,戒不下去,他说我攻烟太厉害,我劝他靠主重新戒烟。我让会众同心合意开口祷告,开始时大家不习惯。恳切求神在惠安显出奇妙的作为,会众的祷告空气改了,愈祷告愈切,特别是小学生的祷告实在令人感动。惠安的传道人决定不再吸烟。

    会后召集四十四队布道队祷告,告诉他们布道的方法。几个布道队先集合一处,每队先唱诗,一位团员讲道。各团都回来报告好消息,大家都尝到布道工作的快乐。

    会后,有四十多位弟兄姐妹又随同我到泉州继续听道。到泉州后,方知住宿地点、聚会地点尚未解决好。夜睡在摇摇欲坠的钟楼藤床上,然而有枕头之所,当感谢主。

    开始听众并不渴慕,学生多存看热闹而来。惠安代表起了传热作用,为我作传译的吴弟兄这次悔改重生。原来看钱如命的何医生,这次看破世上物质财富,将惠安外来代表无人接待的请到家中来住。听众越来越多,台上都满了人,许多人站在窗外听。我由于体弱,时常坐下讲,但圣灵一工作,全城教会都动了起来,牧师也回心转意。灵医大会上,许多病人蒙主医治,立刻痊愈。一个六岁小孩不能走路的忽然能行。一妇不能举手,经祷告后立刻能举手。耳聋六年者能听。许多党部人员、官绅各界要来争辩者,看见神彰显他的奇能哑口无言。男女西医十二人惊讶万分,请我立即在膳堂帮助认罪悔改。黄延辉医生吸了四年烟,六年不进教会,这次悔改。这次蒙恩的医生决定每礼拜拿出一天,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布道。

    最后召集七十四队布道团示范布道法,他们布道回来不吃晚饭,要求在会上报告喜讯。

    泉州会毕,应漳州四个教会联合请去领会。养心女校长的丈夫胃已破且流血,准备送到厦门鼓浪峪就医。我对她说:“你如有信心,可以为他代祷。”在最后见证会上,有作见证的说,其母枯干的手已痊愈,其子怪疮蒙主医治。养心女校长丈夫胃破流血也好了。布道团员出发到处布道,极有勇气,使漳州万人有机会听到福音。

    我的大哥、大弟都在漳州教书。将离开漳州时,又有七、八个病人请代祷。大弟见到一个成年的哑巴忽然能说话,十分惊讶,后悔未让我为其妻祷告。他看完《我的见证》后表示愿在文字上同工。二百人左右跟随我们三人到车站,许多人流泪相送,恨听道时间太短。

    漳州有二、三十位学生分三队赴往同安、石码等处开布道会,废寝忘食为主作工,也用小棺材为标本,大声疾呼叫人悔改认罪。由于泉州有许多病人蒙主医治,他们请亲友都来厦门听道。卢铸英牧师原以为有八百人座位的礼拜堂已够应付,不料外来的听众已达二、三千人,泉州就来千人左右,只好临时支搭帐篷,依然拥挤不堪。早上五点已有许多人占位子,七点钟已挤满。天气很热,许多人站立几小时,故订为早上六点开会。在鼓浪峪英华书院草场上作露天聚会,英华书院学生任招待员,鼓浪峪与厦门虽然只相隔一水,因为听道人太多,轮渡不够用,奋兴会筹委会租了一艘大汽船专载听众于厦鼓之间。福泉厦长途汽车公司老板听道蒙恩,车费半价优待听众,这样到会的人越来越多。

    (附:主仆人在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三日至十三日在厦门讲道时,在与会众查考马可福音第五章二十一节到四十三节时,他说有许多人跟随耶稣,但是要耶稣、求耶稣的只有二个人,一个男人叫睚鲁,一个是患血漏的女人。

    睚鲁是管会堂的,有相当地位,跪在耶稣面前,很不容易,因为他需要耶稣。一个需要耶稣的人在耶稣面前就会谦卑。从他再三的求耶稣,可以看出他多么恳切,因为他的女儿快要死了。这个女儿可以说是他另一个生命。他平日不要耶稣,等到女儿快要死了,才知道要耶稣。有一句话说:“有法子请大夫(即医生),没法子请耶稣。”

    在二十四节中写到耶稣与睚鲁同去时,有许多人跟随拥挤他,他们不过是看热闹而已。但从二十五节到二十七节中告诉我们有一个女人患了十二年的血漏病。在教会中一定有许多会友患血漏病,不断把主的恩典漏掉。这个女人花尽她所有的,一点不见好,病势反倒更重了。她没法子了,只好请耶稣,她摸耶稣的衣裳,血漏的源头,立刻干了,病立刻好!弟兄姐妹,你怕奋兴会一完,仍旧冷淡吗?你就要天天摸耶稣的衣裳,圣经就是耶稣的衣裳。

    第二十七节,这女人一摸耶稣的衣裳,病就好了。耶稣就觉得有能力从他身上出去。若是我们天天念圣经,耶稣的能力也能流到我们身上,能使我们的心总不冷淡。

    第三十节,耶稣顿觉得有能力从自己身上出去。触摸和拥挤是大有分别的。许多人读圣经就如同摸衣裳,他们看圣经是那么宝贝,那么的甜蜜。但有的人念圣经,如同拥挤走马观花,这是无益的。我们每天存单纯的信心,念圣经祷告,对我们才有益处,因为耶稣的话非常有能力。

    我的父亲每早五点钟,天还没有亮,他点一枝蜡烛,先祷告才念圣经,有时笑,有时哭。有一天我问他:“爸爸!你看甚么书?”他说:“我看天父对我说的话。”我听了大受感动,从那时起,我也喜欢念圣经。大家不要把圣经看成平常的课本,要一节一节的摸,才能得到永远的复兴。

    耶稣周围观看,要见作这事的女人。这女人恐惧战兢俯伏在耶稣跟前,将实情全告诉耶稣。我们不仅要念圣经也要为耶稣作见证,今天教会也有许多人怕为耶稣作见证。主耶稣要她作见证,目的也是为要坚固睚鲁的信心。

    第三十五节,正当说话的时候,有人告诉睚鲁,你的女儿死了,何必还劳动先生呢?睚鲁听了这句话也许心中会埋怨耶稣,一百度的信心或许降到零下。耶稣这时对睚鲁说:“不要怕,只要信。”主耶稣不让他跌倒,这时睚鲁的信心又高起来。但是到了家里,看见有人在大大的哭泣,睚鲁的信心也可能因为看人的缘故,又降到零度,人的信心真靠不住。

    第三十九节,当耶稣对那些乱嚷、哭泣、哀号的人说:“孩子不是死了,是睡着了。”他们的嗤笑也许会影响睚鲁的信心。耶稣把这些人赶了出去,到了女儿的房间,看见女儿躺在床上,没有气息,一动也不动,这时睚鲁的信心,可能又低落下去。如果只看环境只看人,不知道仰望耶稣,信心必然脆弱。

    主耶稣拉着睚鲁女儿的手,对她说:“大利大古米”,翻出来就是说:“闺女,我吩咐你起来。”那闺女立时起来,主耶稣吩咐人给这女孩东西吃。

    弟兄姐妹们!我也经历了这样的过程与睚鲁一样。当我灰心丧志时,信心就低下来,每当我觉得有主与我同在时,我的信心又高起来,人的信心是很可怜的。

    巴不得今天下午每一个人,不要看环境,不要看外面,不要看人,只要仰望耶稣。无论是祸、是福,总要跟主到底,有主与我们同行,我们还怕谁呢?

    短歌:

    不要怕,只要信,不要看人,不看环境与外面。只要仰望耶稣,一路跟主到天家。)

    神将祷告的灵赐下来,一个牧师要以唱诗止之而不可得,会众继续祷告。十一月八日那天,雨渐大,千人持伞听道。很多人自备椅子为饱餐灵粮,忽视食宿,**信心不打伞讲下去。

    十一月九日那天是灵医大会,教堂挤满了人。因为有人登报说我妖言惑众,广行邪术,有人抬八十多位奇病怪症的来进行试探。我特请许多弟兄姐妹恳切祷告,经上的话“救我脱离狮子的口……使我脱离野牛的角。”(参阅诗22:21)给我勇敢与信心。那天有用轿抬病人的,亦有用床抬病人来的。我问病人有圣经没有?有信心吗?那天一共为一千七百一十个病人祷告。先讲灵医要道,帮助病人认罪。有一人跛且盲四十一年,忽能见,也能行了。有一人卧床十几年,轿夫抬来,现在能走回家,轿夫到处作见证。一个驼背之女忽然能直起来。有一巨富之子得了博士学位,因丧未婚妻而发疯,这次蒙主医治。有一人抽烟三十多年,每一次戒烟即流泪,经代祷,大烟鬼去矣!

    (附:新加坡基督徒布道团金禧纪念刊一九八五年出版,张玉环姐妹已七十八岁,她作见证说:“我年轻时患鼻癌,鼻孔烂了十二年之久。看了好多位医生,花了很多钱,都医不好!一九三四年宋博士到厦门讲道,为我祷告,我的病就全然好了,感谢赞美主!”我不敢忘记神的大恩,我加入布道团,尽所能的为主工作。一九八一年九月一日,我照常出门去传福音,回到家里坐下休息,当我再站起来时,忽然觉得左脚很痛,站不起来。就这样躺在床上三个礼拜,经过五位医生都医不好。后来我迫切流泪祷告,求主医治我,让我能继续为他工作,我祷告到半夜十二点才睡觉。两点醒来,我的脚痊愈了,能下床走路了。主加我力量,又能出门探访布道了……我一息尚存都要为主而活。)

    有一个传道人向神告假十年作生意,只肯作执事,不肯作传道人,发二十万财。有一老牧师死后一小时,又活过来,告诉他速献十分之一助建惠安堂,否则二十万必一定落空。他不肯听,果然不久,香港打电报来,须赔款二十万,一切产业归空。十一月十一日早上,他来听道,我正好讲罗得故事,对他可谓对症下药,他受感泪下。这次怀仁学校几乎全校归主。

    会期原定六天,延到十二天。警察当局因为听众太多,交通成了问题,下令不准续开。厦门有一赌馆,奋兴会后赌客稀少,只得关门大吉,因此有倡议欧打我之意。

    要离开厦门前又为四百名病人祷告。有一妇跛多年,脚不能踏地,她见我大哭,我叫她靠信心走,她立刻靠信心走,一路上作见证,许多人围观。

    这次离开厦门,有一、二千人送行,令我憧憬将来被提半空相会,圣城永聚之情景。会后,各礼拜堂都坐满了人,闽南教会复兴在望。

    由厦门回上海,只在家停留一天即赶赴南京。本来是各公会联合请,由于许多新派分子反对开奋兴会,意见丛生,最后决定在贵格会领会。那位印“此乃天下之大经也”的张之江两次写信请我到其家午餐,未去前祷告,愿靠主的灵传真道。我向他谈自己重生经过,还谈及中国需要五个中国的约翰卫斯理。

    这次对南京教会内部的黑幕开机关枪,贾牧师与我谈及打算在南京设立一个信仰纯正的灵修院。

    南京会毕,经杭州时,邱金陵牧师陪同我一起去南沙,自己患严重的伤风感冒。第一次聚会只有八十多人,深知神要用南沙来使自己学习谦卑的功课,当地信徒多不识字,但最有信心。圣灵一工作,聚会人数由八十多人增加到五百人,认罪很彻底。两妇十几年不说话,和好如初。蒙恩者对建立布道团有顾虑,我告诉他们随时随地都能为主作见证及发光,后来建立四十一个布道团。

    十二月八日到达嘉兴,住在秀川中学校长顾惠人家。他过去听人说我是个疯子,还责骂牧师,每次领会要求一定的款项。他本人是在杭州听道后重生,到处为主作见证。这次有学生责备校长,让学校下午停课,用宗教麻醉小学生。但是圣灵一动工,秀川学校训育主任收到学生主动交上十三只钢笔,是学生过去偷别人的。五年前教务主任将分数计算错,一学生评为第一名,得了八元奖金,心中不安,特向顾校长认罪。聚会人数由二百人增加到四百五十人。有一个人对我说:“我罪太重了,我恨一个人,到他所住的地方放火,烧死七十二人。”我对他说:“你若真心悔改,主仍能救你。”

    学生们求看神迹,我在嘉兴没有安排灵医大会,但有一个年四十七岁叫林保康的乞丐,十个手指不会弯曲,在他认罪祷告时,主医治了他,可不必再行乞了。瘸腿四个月的兵代祷后,不到半天能行走了。

    有一个女体育教员林韵笙同护士李玉英渴慕主道,从南京来嘉兴听道。李护士的甥女李沪年十三岁,蒙恩后,每晚召集弟弟妹妹给他们讲道,领他们唱诗祷告。有一个叫李申的小女孩才四岁,劝妈妈信主,会讲寻迷羊的故事,会唱许多诗歌,被请到女校去作见证。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八日到达嘉兴那一天晚上,我胃痛,在散会后与林韵笙、李玉英两位及顾校长步行返回住所。林问:“老牧师近况如何?”当时我忽悟胃痛乃父去世预兆,将手所携电筒射向天空,信口回答:“在天上。”林姊妹当时很不满意我的回答,不料那正是最正确的回答。嘉兴会毕,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恰好是十二月八日晚上八点半。此夜追想九岁时为父临危祷告蒙垂听的情景,前两个月主感动我要返黄石,那一次是父子在世最后一次见面。深感灵工日见奇妙,叹自己灵性不进步,如天父加我几年在世,愿多荣耀天父圣名。

    由嘉兴返上海与汪兆翔牧师相见,他告诉我,圣灵降在他身上,态度反常,令人疑他为痴,近来安静。我告诉他,我在疯人院的经历并说:“安静,谦虚,谨守。圣灵在人身上是看不见的军队。只令你个人知道,不令他人知道。”

    收到美国艾迪的信,信中说,他承认厦门圣灵工作之奇妙,他认为我误会他,他亦宣传真正的福音。

    一九三四年底,在上海慕尔堂召开四天布道团训练会。劝勉大家要作智慧童女,既有灯,还得备油在器皿里,目标是永久发光,随时随地发光,真得救者一定有爱弟兄的心。

    十二月三十日下午,我与上海四、五十位布道团员在上海八仙桥一带分发布道单张,姚宛如姐妹大胆传福音。回到礼拜堂组织布道团报告工作。在半年时间,布道团员已领千人归主,有几百人病蒙医治,有的靠祷告使死人复活,还有的领佛教头目归主。

    姚宛如爱主心切,她同事刘女士早年守寡,受人欺凌,奋志读书。赴日留学回国赚钱两千,看钱如命,想作生意,便得七、八千可以建庙修行成仙。她的同事学生都不喜欢她,但姚对她有爱心,带她来听道,因而蒙恩。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3) 南下,北上,走向国外(1935)
    一九三五年一月一日,夜梦中华归主。天明,儆醒祷告,求神复兴他的工作,大开传道之门,求主为我预备许多助臂,愿求二十万灵魂归主。

    原定元旦动身赴广州开会,但这艘船忽然改期启行,不得不改乘另一轮船。到广州后,方知前一艘船途遇海盗。主又一次奇妙地保守我。

    南京神学生傅毓贞姐妹与我同在这船上。她向我作她个人见证,她本来身体很健康,有一天,主对她说:“你要得大病,以便得见神的荣耀。”几天后,她大呕吐了三天半,医生对她绝望。在医院时,听说我来南京领会,将为病人祷告,她写信给贾玉铭牧师,贾牧师亲自找医生商量。医生说如她出院,就不许再返回医院。她决定出院。经按手祷告后,病立刻得到医治。她还见到一个未信主的人,医生断定她必死,叫她回家,她彻底认罪后,病立刻得到痊愈。她又见到一个跛者已蒙医治,出教堂门,心中一疑惑又跛了。

    为赴广州路过汕头时,参加一次礼拜,发现讲道的人不根据圣经,乱讲了半小时,听者已不胜其烦;布道团员到处请人来听道,来者无所得而去。教会要复兴,需要预备一千个被圣灵浇灌的传道人,否则有羊却没有牧人。

    这次广州之行,是几位蒙恩的姐妹组织的。第一周在惠爱堂领会,观海提出不许讲创世记、启示录,我决心传真道,让圣灵亲自向每人说话。事后知道艾迪曾到广州与香港提及我在汕头的工作,说他与我站在同一条线上。青年会及协进会很怕我揭穿艾迪的不信派论调,雇了四名警察来听,只要我一提艾迪名字,立时拘留我。这次聚会,许多牧师来听,**主的大能大力,揭露教会黑幕,把假师傅不信主再来的罪状一一指出。成立九十六个布道队。

    一周后,由于协进会的干涉,虽然十二位执事向牧师交涉,仍坚持不允许借堂。热心爱主的邝磐石医生,他开办的医院一切设施非常完全。他一月七日听道后作一个梦,看见自己已经死了,放在棺材内,世界一切不能带走,心灵醒悟过来,决心不怕负架跟主到底。这次他医院全体工作人员都蒙主恩,他倡议建一个可容五千人的会所,当时有献金戒指、金链、钢琴,现款一万零九百四十元。我与委办谈,捐款当靠圣灵感动,不靠血气冲动,所建会所当简朴。

    从一月十四日改在播道堂讲道,人数高达一千九百人。七百八十三人请求为按手医治。“奉主名”这三个字给我带来信心,二、三百人在见证会上说自己蒙主医治。

    广州会毕,赴揭阳。途经汕头时,当夜召集布道团员,勉励大家天天备油,使灯永远发光。

    到揭阳后,陈惠明弟兄告诉我,当我在锡安堂领会时,有一个官长与一个教友联合起来要暗杀我,初拟用刀,屡次不得机会,总有拦阻,最后决定用手枪来害我。有一次有了机会,官长不在,教友一人不敢下手。这教友在大众面前痛哭认罪。陈子刚弟兄告诉我,在广州领会时,也有人要害我,但未能成功。一个揭阳人告诉我,他发现我目光分散,是短命者。我想:我已经死了,神要我在世,则多作主工,神要我回天家安息,愿主旨意成就。

    揭阳教会的领袖赴汕头听道,灵里得了复兴,回揭阳组织一个真理布道队,作开路先锋。他们来请我讲道,这次揭阳有七百多人蒙恩。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子,叫唐大恩,送我一张照片,他决志要传道。

    为六、七百病人祷告时,旁观者有一千七百五十人,我当时完全忘记自己,让救主自行医治。有一个二岁半的哑儿,忽然能说“赞美主”,声音很大,震动一切人。当一跛者立刻能行时,全体开口祈祷赞美主。此时我想及主受死的爱,不禁泪下,当将一切荣耀归给被杀的羔羊。

    有翁姑娘请我与译员吃饭,揭阳县县长亦来。他过去虔诚信佛,但今有慕道之忱。我送他一本《我的见证》及一本《灵程指南》,在吃饭时与他谈道。在给蒙恩者谈各种布道方法后,让他们到全城去布道。县长统治公安局,不要干涉蒙恩者布道。我在邢宝轩纸店门口先唱诗召集人,然后布道,有人将哑者及盲者蒙主医好者一起带出来布道,他们为主作见证十分有能力,真是鼓励全城。

    有一人头疼,代祷后已痊愈,但后来又吸烟,头疼病复发。还有一人得羊痫疯,病者在汕头代祷后病痊愈。我曾提醒大家为主作见证,但他不作见证,旧病又发作,由此体会到守住所信的道是何等重要。二月一日离开揭阳,赴往梅县,途中遇许多由揭阳聚会后返家者。经高山时盘路上山,好似爬壁,非常危险。未几下山,似下墙垣,内心甚是惊骇。未到丰顺前,途中红泥甚粘,车不能上去,几次车停,下车步行。到番江站时,车坏了,有一摩托车要求二十元方肯拉往梅县。道路多么艰难崎岖,靠主前进。

    梅县当地“非基”风潮极大,当地教堂虽可容六、七百人,但每主日仅百余人。安流邮政局长步行二百里赴会。上抗县西人及五、六个传道人步行加上坐车行三百里来赴会。他们渴慕真理的心令我佩服。我对传译廖弟兄说:“跟主愈久,愈觉己之该死,主的爱在我身上日渐加增。”

    二月九日为病人祷告时,有曾锦芳者脚疼,代祷后,竟晕倒似死人,家人认为他死了,大哭起来,全体围观。我奉主的名叫他起来,他又活过来,但身体软弱无力。他告诉我一礼拜来,前三天听道,第四天吸大烟,他承认了各种的罪,他的脚越来越有力了。扶他往前走,他后来登台作见证,神的名在梅县大得荣耀。有二百余人决定每周为主作见证,布道团员出发布道,震动了整个梅县,临别祷告时,全体流泪。

    因船期耽搁,不能及时前往厦门,故在汕头作几天培灵工作。有李姐妹带唐大恩一家人来与我一起祷告,我特别为五岁即献身传道的唐大恩祝福。有一个五百人无神党的领袖,他认为我应该讲科学救国,但现在只讲耶稣,故倡议要暗杀我,今向我认罪。有叫李某者,三次拿手枪到礼拜堂,要举手枪,但又不敢,神藉着张弟兄在梦中看见异象来劝李某切不可枪杀我。李某气愤的要杀张弟兄,张弟兄说:“我愿为道殉难。”感谢神亲自阻拦李某来害我,“生有时,死有时……”(参阅传3:2)神不许可,谁也不能加害于我。

    在汕头专讲“祈祷要道”,听众两千多人。给我作传译的廖牧师发烧咳嗽。他在梦中,请我为他按手祷告,按手毕,而病好。醒后,果然满身流汗,第二天早上仍能帮助传译。领会众唱新改作诗歌:“快乐日光,平安日光,何时有这快乐平安来,就是自觉暗极时候,有日光照我心怀。”

    二月十五日早上到厦门时,知厦门怀仁学校三百余学生,除一人外都已重生。厦门为七天后要开的培灵会搭够五千人用的棚子。金井教会备车来接我。安海的站长、站役要见我,问宋尚节何许人?因为过去他们每天只赚钱七、八十元,现在为送人去金井赴会,每天能赚七、八百元。

    一到金井,几千人来接,女生举旗唱欢迎歌。是晚,堂内三千人,墙外一千多人。讲失钱喻,三千人愿意接受救恩,许多人就跪在沙土地上流泪认罪。会毕,我去看他们的住处,几十人睡在一个小房里,卧在草上。次日早上,到会者五千五百人。下午太阳直射,四千人席地而坐,安静地听道。听众渴慕之心是罕见的。

    在金井,我作两首诗:“我必须要重生,我真渴慕重生,宝血洁净,接近圣灵,我已得着永生。”(主恩实在更多调)另一首诗是:“在我父家,有许多住处,若是没有,我早告诉你,我去为你预备了地方,且再来迎接你。”会众在唱这首诗时,几乎忘记自己在人间。主将祷告的灵赐下来,在黎明时,就听见信徒唱诗祷告的声音,原来他们早上六点就有祷告会。

    许声炎牧师凭信心盖了一座可容一千五、六百人的礼拜堂,许多人认为不必盖如此大的堂。他在匪窟中得神指示:“金井要有奇妙的聚会,听者甚多,礼拜堂还不够呢!”不到一年,神对他的指示应验了。

    二月二十一日灵医大会上,无病者留在墙外,有病者一千六百人留在墙内,奉主名赶出五、六十个患鬼者,有二、三十长大麻风者蒙主医治。其中有一个人在厦门曾代祷蒙主医治,但他又赌博,病又复发,这次又请我代祷。五个哑者能言。有一个是即将死的人,祷告后死了,我向神祷告,如这人死了,今后不敢在厦门为病人祷告了,但这人妻子对我说:“我丈夫听道后已得救,自知不能痊愈,我的心很得安慰,千万不可因我丈夫死,而不再为病人祷告。”

    在见证会上,知有一跛者到处为主作见证,以致全村归主。一个患肠热病四个月之久、祷告后立刻痊愈,故领全家亲友四、五十人归主。圣灵大工作时,撒但也工作,有辱骂神的,痛骂我是大骗子的。在讲道时,也有投石头于玻璃窗者。二月二十三日到厦门时,有几百人在岸上唱诗,欢迎我们来。到厦门后,方知台湾亦来代表百余人,有人花了很多路费由南洋来听道,姚宛如从上海特意来厦门,专门请她过去认识的同学来听道。

    二月二十八日午餐时,张育苏弟兄同席,告诉我,厦门怀仁学校有个女生叫陈文醒,一九三四年我在厦门领会时,朋友强迫她来听道,圣灵作工,她重生了。她父母在南洋拜佛。一九三五年她患盲肠炎剧痛时,主告诉她,她将回天家。她对医生说:“不要给我注射了,因我要离世归主。”她去世前,劝同学,要坚信主道不移,并说主已经在门口了。她的皮肤本来很黑,因主的容光覆庇她,竟变为白,后将她埋葬。她最要好的女朋友,一天晚上临睡前,忽见陈文醒穿白衣来相见,衣服发光,有翅膀能飞,她对女友说:“我现在在天父家中,何等快乐!爸爸尚未信主,他将由南洋回来,切切托你去劝他信主耶稣,希望你在世的时候,要努力为主作工。”(附及:主仆人在后来讲道常作这个见证。)

    我在赴礼拜堂的路上,在墙壁上有“**宋尚节”的标语,电影公司与赌博场亏本,这些人恨透了我。有人向华桥日报诬陷我,说我来有损治安。有两人要打我,未能成功。有肢体专门护送我到会场。神使我遭遇的,多是不幸,主愿我多结灵果。吃些苦,实在算不了什么。

    三月二日那天,到会有六千人,许多人站立听讲。我闭目描述主被钉十架,全场何等静寂!全体泪下有半小时,圣灵在人心中作工,每句扎心。虽小孩亦静寂无声,外面站立者屹立不动。从未见过五、六千人如此受感流泪。

    下午三百队布道团分发布道**,有的女生虽然被骂,胆量越壮。一百五十位奉献作传道。英华书院校长的妻子亦奉献作传道。分四批为病人祷告,蒙主医好者甚多。有一个三十多年的哑巴会说话了,但是台湾来的两个哑巴未得到医治,颇发怨言,我劝他们不要只追求肉体的医治,当求心灵得到永远的医治。为他们再次祷告,后来渐渐能说话了。有一个长大麻风的代祷,面红渐消,第二天则完全好了。有一个哑巴代祷好了,家人向偶像谢恩,又哑起来,这次被主医好,全家归主,不再事奉偶像。

    三月九日厦门报纸登载,有三人致函公安局要赶我出境,并要拘我到公堂受审,他们又电各县党部严察我的动静。惠安十二人拟毁电灯、炸死听众,并刺杀我,但为公安局所侦悉,手枪与炸弹都被找到。父神是多么奇妙保守我!

    下午,几位姐妹告诉我,厦门公安局长嘱咐我不要去泉州,不可冒险前进。晚上泉州党部人员的妻子传来有人要在路上杀死我。这时泉州来了两位代表说那里几千人正等待着听道,我决心靠主前往泉州。

    到泉州后,果然三千听众等待着,会场设在树荫下。讲道时,有人在下面速记及观察。一些医生对我说,有许多病人从远方来,如不为代祷,不免要发怨言,因此为五、六百病人按手祷告。两天后,许多人伴我到漳州。东坡后教堂内可容二千人挤到极点,党部仍派人来观察。三弟尚和告诉我,上次领会,蒙恩学生甚是热心,但不守校规,故召集三百位布道团员,劝他们当守校规。劝四个堂的传道人当作群羊的模范。

    由漳州回厦门后,王宗诚牧师告诉我,漳州党部已通函公安局长通缉我,但有一个信主的科长,故意把通缉令留会后才交给局长。神又一次奇妙地拯救我。在厦门三千五百人会上,领唱“主恩实在更多”一诗,在会上追溯前次赴泉州,途经匪区,这次在漳州意外蒙神拯救的经过。

    厦门党部听说我回厦门了,叫教育部发出通函,英华书院不许借草场为聚会用,禁止学生听道。江声日报、华侨日报都发表攻击我的内容,但在三月十五日从厦门回上海时,七、八百人拿着布道团旗送我。有一位台湾牧师告诉我,他朋友的儿子脚跛而蒙主医好,他十分赞成我赴台湾去领会。

    有几位警察跟上到狄士古电船,船长为我安全起见,安排我住在他指定的房间,另派个护兵把守,到上海有人来接时,方许我外出。船长对我讲:“西人来华传教太享福,不以救主牺牲精神为榜样。有一个西教士曾在上海与广州领会,但她有四个丈夫。”我听到这个奋兴家之堕落,真令我害怕。父啊!保守我完全圣洁,当以自始至终圣洁来自勉。

    三月二十九日天明祷告时,觉得教会之所以不能兴旺,西人操持经济权所致也。祷告时十分伤心。

    四月二日早晨,情不自禁流泪祷告,只知圣灵藉着我的口祷告,有许多说不出来的叹息,求主洁净我,使我追求完全的圣洁。

    锦华面临产期,胎儿一天一夜完全不动,但我必须北上领会,只有切切祷告,将家庭交托给主。后来胎儿大动,事后得知在四月四日我离开上海的那一夜,妻子生了一个女儿。愿主旨得成。神不愿我有男孩,总有他的好意思。

    四月五日到达天津,被领去看布道团肢体奉献建堂的会址,勉励布道团员要为主作见证,必须有信心与爱心,有信心则永不灰心。与汪兆翔牧师谈,神要大用一人,必先使他备尝艰苦,方能负重任。摩西、约瑟、大卫、保罗都受过许多艰难,接受神的特殊造就。与张品铮姐妹谈及讲道中的三要:要求神使人多爱主,多谦卑,多爱人的灵魂。

    离天津到北平,第一周在长老会讲道,开始只有四百人,与南方教会的复兴盛况一对比,真感到满目凄凉。听到何启贞姐妹到离北平一百五十里的乡下,一面行医,一面传道,被主大用。有一个护士在佛教医院工作,带领全院归主,听后心中大得安慰。

    有林太太请我到西山为她弟弟的小孩祷告,此小儿患肠胃病,医生对之绝望。按我自己之意,不愿为这么一个小孩去如此远的郊外去祷告,但为顺服圣灵的催逼还是去了。代祷后,小儿两天内一直安睡,第三天痊愈了。在长老会,以使徒行传第四章的“同心合意”来勉励大家。继而到亚斯理堂领会,领大家唱新作的诗:“主的光来照我,主的血来赎我,主的灵来领我,我得着永生。”

    四月二十日为三百病人祷告。祷告毕时,忽见一个异象,无数天兵兴起绕圣殿而行,可见病人蒙医治,完全是神自己在医治。在讲道中,我提出中国教会要复兴,每个信徒须设立家庭聚会,每个人要靠信心传道。

    四月二十一日下午到燕京大学为二、三百人述说个人见证,会后立即赶回亚斯理堂。七、八十队布道团员代表登台报告初次布道的乐趣。由于许多人买了福音**四出布道,使许多人听到福音。有一百多人肯到乡下为主作工。此外到炒面胡同王明道先生主持的聚会所讲一次道。

    四月二十四日到达大名府,牙疼难以忍受。在讲道时,大风起,尘沙扑面,几乎看不清听众的面孔。

    四月二十八日,一位西教士请县长、秘书及一个随员在台上坐着,我请这位教士让这些人在台下坐,他偏要让他们坐在台上。他们不好好听道还抽烟,吸引听众注视他们,影响大会秩序。那天正好讲圣灵充满,用火炉作标本,我用扇子一煽,火花迸射,这些官员受不了,除了县长能自始至终听下去,他们各自散开。圣灵大大工作,许多人认出的罪真是**到极点,认的彻底。为二、三百病人祷告,见证会上有一百六十三人争着起来见证,有个生来是瞎眼的七岁小女能看见了,二十岁的哑女会说话,许多跛者能行。成立了八、九十个布道队到全城布道,有一千七百八十三人听到福音。

    大名府当地人非常穷苦,传道人每月只有十或十五元工资。很多人每月只有一元钱的生活费,有人从未见过整元的钱币,但是一个早上为这次聚会的奉献是四十二元七角,奉献款中多为铜板,其中不少是寡妇的两个小钱。爱主奉献的心何等宝贵!

    五月三日到达卫辉,有一老妇把家具卖了作路费来听道,慕道之忱令人感动。由于牙痛,吃饭难以下咽,故只好拔牙,流血甚多,头昏眩,面颊肿。有一位西护士告诉我,前有一人,慧牙被拔后面肿,不到两礼拜就死了。我想到传道总要负架,张开口确实不容易,但要不顾一切疼痛讲道,不允许撒但藉此关上我传福音的口。

    卫辉那里的教会建有三十余座洋房,并设有一所神学校。本来有不少西人居住,一九二七年反基督教运动发生后,多已返国。花了许多人力财力,仅二三十名教友。我感到凡西人创立的机构多数靠不住,由圣灵感动中国人所组织起来的教会是神所赐福的。

    五月十一日那天,风沙扑面,为百余病人祷告时,亦为自己抹油按手。七十二岁老妇跌伤后,不能行动,但代祷后能走动了。

    十二日晚上到达郑州,第二天早上睡醒后,肿痛已消。有曾怀瑜牧师来,教会要减薪三分之一,其弟劝他不再传道,允许借他千元来开药店,但他内心极度不安,吃不下饭,睡卧不安,几乎要疯,请我与他一起祷告。祷告后,他决志仍然要传道。

    由郑州返回上海,办理去菲律宾护照。厦门商报登载,党部请求政府在我赴菲律宾时,不许在厦门上岸。因主允许有“隐藏的宝贝”为我存留,在家忍耐等候两个礼拜。

    五月二十五日离开上海,在船上查经,有时在舱面唱歌。到菲律宾马尼拉,华侨及主日学学生唱诗来接,八、九辆汽车,每辆贴着“欢迎”字样,当地居民忙于业务,并不渴慕真理。由于聚会时间安排在早上五点,我必须三点多起来点灯查经,晚上八点开会,也只有七、八百人。

    六月六日上午在西国礼拜堂讲道,到会才八十多人,我灰心到极点时,想到我主耶稣在世三年,只对十二人作栽培工夫,五百人信服,但效果不可限量。神有时只训练造就一、二个人,而完成极大的工作。隐藏的宝贝,岂是肉眼所能见到的呢?我向神流泪恳切地祷告,求神在马尼拉显现他的作为。

    当地有不少华桥弃妻娶菲女。郑汉荣夫人是教会领袖之一,她丈夫向她宣告要娶菲女,忽拿衣服向她告别,但他心又难过,请我帮助他认罪悔改,后来被选为布道团的司库,不久小儿病故,信心仍未减退。我劝他们夫妇同心布道,则有灵里的喜悦,免得又陷于魔阱。

    蔡德美是菲律宾教会负责人之一,她的丈夫吴半生在一九三五年六月十二日下午来找我谈话,他说他在听扫罗重生这一讲时,最受感动,帮助他彻底认罪。

    (附:吴半生写一本书,书名是《出死入生》。他原为菲律宾马尼拉《新闻日报》发行人,致力于新闻事业四十七年。一九四一年十二月珍珠港事件爆发,日军攻占菲律宾,立即通缉他及其他抗日领袖。他及家属在日军围捕通缉中,宁死不屈,度过一千一百○五天险难,波澜壮阔,惊心动魄,诚非今代所常见。他在书中写到:“我跪在暗淡林间的老树下痛哭祷告后,读圣经诗篇二十七篇,读了又读,油然生起一股向来未曾有的热力。忽忆沦陷前宋尚节博士在马尼拉开布道大会曾经劝我说:你的笔名-半生-不好,要改为-重生。我当年对宋博士的劝告视为无足轻重,临到这危急时刻,才猛然省悟:-半生-随日军通令-格杀勿论-完了,今后活着是在上帝恩典里面-重生。悲苦的心情,一扫而光。”后来他写这一本《出死入生》书时,用的是吴重生这个名字。)

    在灵医大会上,一个女聋哑者能说话了。几个枯手者能伸。有一个妇人颈项肿大,不能系上纽扣,为她按手祷告后,她不知道自己获得痊愈,忽然有人问她,你为什么不系上纽扣?她在这时方发现她颈项上的瘤子已消失了。会毕,三百余人送我上船,蒙恩者六百五十七名。

    由菲律宾返回上海,赴杭州湖山堂召开第一届全国基督徒布道团查经会,厦门来了一百五十人,菲律宾来十二人,外埠代表三百人。大会第一天,有人发现一位衣衫褴褛的汉子,坐在最末一排在擦汗低头看圣经,引起负责招待姐妹的注意。方知这位是大名府来的弟兄,渴慕赴会,家贫没有路费,从河北大名府沿着铁路走往杭州,步行了一个多礼拜,蓬头垢面匆匆赶到湖山堂。招待员叫他沐浴更衣,安排他住宿,供给膳食。查经会毕,同道们为他预备路费,让他坐火车返回家乡。这位弟兄的信心、耐苦、饥渴慕义之心给我及一切赴会者留下难忘的印象。

    在欢迎会上,各地布道团代表报告各地美好的见证。厦门代表述及一妇吃素二十余年,其子不肖,无以化之,但此妇悔改重生后,其子也改变了,领了二百余人归主。朱爱民弟兄谈及有一位上海妇人,丈夫和婆婆都信道,独此妇人发誓不信道,病将死时,布道队员与她谈道,八天后断气,布道团员仍为之代祷,第九天复活。死亡期间游观圣城,天使为之按手后又回到人间。揭阳邢宝轩弟兄述及有一位七岁姑娘,奉主名能医病赶鬼。嘉兴布道团一面布道,一面开饭救济贫苦人,买种子送给贫民。一位老弟兄满有圣灵的能力,到江西一带领会。镇江王慕贞姐妹谈及有个人力车夫,每在暇时打鼓布道。有母子两人在两年之内,被鬼所困,不能起床,布道团员奉主名代祷后,立时起来。

    (附:盛弟兄当年是个二十二岁的神学生,这位弟兄家境清寒,父亲又去世,丧葬开支,需要用钱。他迫切希望来参加杭州的查经会。车旅费,一个月的膳食费,都成了无法越过的障碍。他迫切为此事祷告,当时他负责管理神学院的图书馆。他利用早起、晚睡在图书馆出声祷告,免得影响同学睡眠。他抓住神的应许:“万军之耶和华说:‘银子是我的,金子也是我的。’”(哈该书2:8)就对天父说:“主,我信你的话,既然金银都属于你,求你供给我的需要,你知道,我是为了追求真理而去的……”这样祷告了大约三次和四次。不料在一个清晨,神开口说话了。神是用反问的语气回答他:“我既不爱惜自己的独生儿子为你舍了,岂不也把万物和他一同白白地赐给你吗?”他一听,心有所悟,立刻去找圣经,一打开罗马书八章三十二节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快乐得跳起来,满心感谢赞美父神。是日吃早饭时,圣灵感动他公开说出清晨所得的应许。感谢父神,照他所应许的,使盛弟兄一无所缺,把父亲安葬了,也参加一九三五年在杭州召开的查经大会。他回忆主的仆人在查经时,说了一个预言:“我在祷告中有一个感动,二年后,中国将发生重大的事变。”盛弟兄在日记中写了一个题目:“宋博士说预言。”果然二年后,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卢沟桥炮声响了,中日之间打了八年大仗。预言应验了。盛弟兄许多年来被主重用在江浙一带。)

    一九三五年八月八日下午三点,下着大雨,南京曹万山弟兄提倡不论雨下得大或小,都到街上去发福音单张。三点后,三百余人冒着雨分三队到街上分发福音单张,沿途唱诗十余里。这座美丽的杭州城市到处有布道队上街。

    在一个月内将圣经查一遍。杭州一向夏天炎热,但这一个月是罕有的清凉,使大会顺利进行。

    在回上海的火车上,许多人在火车上唱诗,汕头代表在火车上发福音单张。到上海后,上海布道团员热情接待赴查经会各处来的代表。

    由于许多福建、广东的蒙恩者向南洋群岛的亲友去信作见证,敦促新加坡基督教联合会请我去开奋兴会。一九三五年八月二十八日到达新加坡,新加坡的英文报纸误传我来新加坡医治病人,我迅速更正之。在欢迎会上述说国内教会的复兴景象,当事人原想三、四百人到会就算多了,主的恩典超过他们所想的,人太多了,只好转到卫理公会直落亚逸礼拜堂。我搬到此堂三层楼内,主预备吴静聆姐妹代传译为厦门语。圣灵大大工作,听者如临审判台前,一千三百六十三人悔改,有七、八十位奉献作传道人。(注:现在的杜祥辉牧师、杜祥和医生,及布道团副团长郭克昌牧师和其师母都在其中。)在九月十一日晚上,新加坡天空忽然显出大十字架。杜景祺长老及其妻吴静聆姐妹在途中亲自看见十字架。杜长老回居銮复印**,述说他个人重生及全家蒙恩经过,主日在堂作见证,圣灵工作,许多听众认罪。

    (附:杜祥和是新加坡最有名的产科医生,一面行医,一面事奉主。杜祥辉是新加坡生命堂牧师,还创办远东神学院。他曾写一本书“JohnSungMyTeacher”。书中提及他父亲杜景祺是一位医生,一九二六年来南洋柔佛行医,虽是教会长老,却一直无力戒掉他的烟瘾,吃薄荷糖也没有用。这次蒙着圣灵的大能将各种吕宋烟、红骑士烟、雪茄烟及烟斗在教堂的榴木连树下都烧尽了,打碎了烟灰缸和烟斗,主给他力量完全胜过了烟瘾。

    在同一间教会里,长期失和的长老和执事言归于好。第一位痛悔的是黄汉光牧师,在最后一晚见证会上,喜气洋洋第一个起来见证他怎样在奋兴会中得重生。宋博士立刻回应:“赞美主!”并出其不意地请他坐下,只有这样才可以许多人有机会作见证。

    颜明德先生是一个富有的进出口商人,他带着三个妻子来赴会。他妥当地安排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妻子,把生意交给长子,开始他的巡回布道工作。他一年又一年的忠心事奉主,直到生命结束为止。

    有一个商业广告画家在直落亚逸卫理公会附近的丝丝街开了一间画社,想不到我们的歌声竟吸引了他的两个妻子一起来听道。这两位女子不但流下悔改的眼泪,同时献上她们身心事奉主,两个人都离开不悔改的丈夫,到金链灵修院受训练。洪素华是这两位女子比较年长的一位,世界第二次大战以前,她到马来亚彭亨州工作建立了一间教会,作开荒布道的工作,直到现在已八十九岁,爱主的心志不变。

    十九岁的林金声本来是一个佛**,当他参加了奋兴会之后,就放弃了原来的信仰。虽然没有人答应支持他,他凭信心去传讲基督,在武吉班让建立了间教会。

    靠近柔佛海峡的林厝港,有一间养鸡场,在一场鸡瘟中,沈永坤先生夫妇和他几个在田园以及渔场干活的儿女们都进入神荣耀的国度。本来他们要到城里去,就得长途跋涉,加上田园工作缠身,他们只好求主开路。沈先生用福建话说:“赞美主,他听了我们的祷告。一夜之间,我们的七百只鸡都得了传染病,这样一来,我们不得不放下一切到会场来听道。”沈先生全家都信了主,沈先生打碎了酒瓶,还把烟丝都丢进沟渠里,每次出发布道都是先祈祷,求主同工。沈先生的儿子沈主恩、沈天恩都是教会的中坚。由此看见圣灵所复兴的果子是常存的。)

    九月十三日离开新加坡赴马六甲,吴静聆姐妹陪同去传译。她辞去了柔銮的工作,专心作布道团的工作。林鸿万牧师本不欢迎我来领会,因他怕我讲道时骂传道人。没想到与他断绝来往的女儿,在开会后的第三天向他认罪,他的次子、三子在这次也都蒙恩得救,其中一子还决志作传道人。

    九月二十日为病人祷告时,有一妇人,自己有丈夫,却与有妇之夫犯了第七诫,后来作了他的妾。她与前夫结下不解之仇,甚至与前夫所生之子脱离关系。她的病,任何名医都治不好,这次蒙主医治,在台上作见证。

    我在九月二十五日收到张祗修来信,说Dr.QoiKengLock有个六岁的女儿叫Clay,她是全家最被喜爱的女孩。开奋兴会时,会众举手,她亦举手。九月二十一日午饭后,睡着不到半小时,腹疼而醒,连打七、八针药均无效。她口中连续唱培灵诗歌30、40、42三首诗,家中人她都能一一认识,呼之无误。最后对其亲生母亲说:“现在我要回去,我姐姐已来接我,我要同姐姐去,不久,我会同姐姐一起接你回去。妈妈!你千万不要哭。”奇怪的是,其姐姐与Clay是双胞胎,一生下来就死去,Clay从未见过姐姐。Clay见其父则大骂:“你是奴才!你是有罪的奴仆!我不认识你。”她爸爸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再三吻她,她仍然大骂其爸爸是奴才不已,始终不肯叫声爸爸,下午三点便离世归主。九月二十二日在美以美会举行丧事礼拜,许多布道团员参加丧礼。Dr.QoiKengLock的妾有一个妹妹患麻风病,在吉隆坡医院,两姐妹曾合拍一小照,临终前告诉自己的妈妈,当将姐姐像剪去,因姐姐犯罪。九月二十四日下午召开布道团员见证会,Clay的见证使马六甲教会内外的人既受感动,又得到警惕。林鸿万牧师起来作见证,他虽然是个牧师,但在这次聚会中才真正重生。他说当我为他按手时,圣灵降临到他身上,好似电流通过全身,不仅林牧师有这种感觉,其他许多人被按手时,也有同样的感觉。

    男校校长曾不许学生来参加十二点的聚会,后内心十分自责;女校校长与我同心,故全校师生都蒙主恩。有八十个女生献心为主。芙蓉有八家信徒全家到马六甲来听道,大蒙神的恩典。会毕,参观当地天主教堂马礼逊翻译圣经处,缅怀先贤创业艰难,深信在主里的劳苦绝不徒然。过去西班牙人到此间开荒布道乃藉武力,今日讲道则靠圣灵大能。

    马六甲会毕赴往槟城,当地有美以美会、圣公会、弟兄会之分,决定在西人美以美会领会,两位记者要求把讲稿登报,以便使更多人蒙恩典。

    弟兄会中有一人娶一对姐妹为妻,说是效法雅各娶利亚、拉结为妻。姐姐彻底悔改后登报与他脱离夫妻关系。一位美以美会负责财政者以贩卖锡箔纸钱起家,我劝他勿作罗得妻子,不作亚拿尼亚夫妇,劝他把存货烧掉。他开始舍不得,声称卖完为止,我仍然劝他:“主为你舍去一切,难道你连这一点物资、财利都不愿因追求圣洁而丢弃吗?”他后来靠主的力量不再做这种搞迷信活动的生意了。

    邱清治被选为布道团总团长,其妻在灵医大会上蒙主医治,夜间忽然疑惑,失去恩典,整夜不得安睡。次日一早请我再为代祷,平安而去。这次槟城有五百六十四名蒙恩,有三十三名奉献一生作传道,有二百多人在歌声中与我泪别。

    九月三十日赴实兆远,在此地需两人译话,一译厦语,一译福州语。十月五日下午讲道时,下大雨,许多人跑出去,原来他们都是骑自行车,从四面八方来听道。最令人感动的,有七、八十人不回家吃晚饭,留下继续听晚上讲道。

    有林某,虽是牧师,但开赌馆,最反对我。第一晚听道后,满身发抖流泪,夜间不能安睡。他自以为地位太高,不肯认罪。没想到我离开后虽然下雨,有百余人参加夜间祷告会,他痛哭认罪,以后热心到处为主作见证。

    离开实兆远时,三、四百人扶着我坐的车,流泪送别。

    十月九日到达苏门答腊的棉兰。这里的教会十三年只有四十七名教友。第一天领会,一排小孩坐在前面吵,三、四百人涌进来,好像看戏一样。我责备他们不守秩序,要让一个最顽皮的孩子出去。会后,长老、执事集合谈论说我赶小孩出去是没有爱心,说我是假冒伪善者,又说这次许多人为病求医治而来,还有许多未信主的,希望我不要破坏牧师的名誉。我说:“教会领袖不复兴,则一切所作的工夫都是空的。”

    十月十日一清早,林启华来找我说:“我本是第一个要请你来领会,新加坡写来的报告,有说你好的,也有说你坏的。我总是想坏的一面,因此在昨天说出许多毁谤你的话。”他流泪请我赦免他,我们一起祷告。当地一些传道人向我问及龚士德、艾迪、贺川丰彦等,他们对这些人表示赞同。我指出这几位的错误,谈及自己未重生前也曾陷入新派信仰中,故缺乏能力。十一日夜,他们俯伏在地流泪,不能自禁。

    十月十八日回新加坡开培灵会一周,外埠代表二百多人连当地人约二千人,查马可福音与启示录。希望信徒能站在主的言语上,也指出一个基督徒要发光,必须要有爱心,分别为圣,肯背十字架;肯死于自己的,就能完全顺服神。

    林贵荣弟兄请我代祷,使他亦能得到医病的恩赐,我说:“愈背负十字架,神愈给恩赐,神给各人的恩赐总是对各人有益处的。”

    有人提出让信徒再为这次培灵会捐款,我坚决反对,要求当事人经济要公开,帐目要清楚。因为已收到奉献款一千六百余元,开销不到六百元。我将送给我的三百元交方汉京作为培灵会的开支。最后一个晚上为十三位团长按手祷告。吴静聆被选为布道团总团长。三、四百人争作见证,其中有一哑者能听见而且说“赞美主”不已。有一跛者能行。

    十月二十六日,近千人到码头上,一一上舱与我握手告别,时间有三刻钟之久,唱许多离别歌。新加坡当地新闻记者在报上发表一篇报道,附上我的照片。

    (附:700ChineseWeepOnWharfDYNAMICEVANGELISTGOESHOME

    ThefarewellgivenyesterdayandonFridaynighttoDr.JohnSung,oneofChina′sgreatestevangelists,bythousandsofChineseChristianswasoneofthemostextraordinaryeverseeninSingapore.

    WhenDr.SungboardedtheCorfuyesterdaytoreturnhome,about700Chinesewereweepingonthewharf,andChineseofallagesmarchedthroughthestreetscarryingbannersoftheCross.

    Dr.SungpreachedhisfarewellsermontoSingapore′sChinatownlastnight.OutsidetheChineseMethodistChurchatthecornerofTelokAyerandCecilStreets,avastconcourselistenedintheopenairtoDr.Sung′soratorywhichcametothemthroughloudspeakers.Insidethebuildingacongregationofsome1,300peoplefilledeveryseat.

    ItisestimatedthatDr.Sung,whoarrivedhereattheendofAugust,hasmade2,000convertsinSingapore.Assumingthathehadthesamesuccessupcountry,wherehevisitedMalacca,PenangandSitiavan,andMedaninSumatra,thetotalforthewholeoftheregionwouldbeabout4,000.

    POWERFULPREACHER

    Dr.Sung′sministrationsinSingaporewerenotconfinedtoonedenomination.HeattractedfollowersfromtheChinesecommunitytovariousProtestantchurches.

    Dr.Sungisapreacherofrarepower.HehasbeendescribedasaprophetofGod,aJohntheBaptistcallinghispeopletorepentance,anOrientalSavonarolaconvertingawholecitybyhispreachingagainstthesinofsociety,andasaChineseJohnWesleytranslatingtheGospelintotermstheChinesepeoplecanunderstand.

    Dr.sung,whoisstillinhisearlythirties,comesfromHinghuawherehisfatherandgrandfatherwerepreachersbeforehim.

    Attheageof18JonhworkedhiswaytoAmerica,wherehearrivedwith$6inhispocket.Henotonlyearnedhislivingbutworkedhiswaythroughcollegeanduniversitytotakehighdegrees.

    SCOFFERSCONVERTED

    InpreachingDr.SungdramatisesBiblestorieswithchalkandblackboard.Atanypointofhissermonhemaystoptobreakforthintosong.InthebestmannerofaChineseactorheseemsabletoimitateanyvoiceandplaythepartofanycharacter.InSingaporeheinspiredthousandsofChinesetobuyBiblesandturnedscoffersintoconverts.

    此报导译文如下:

    七百位中国人在码头上泪别

    昨天和礼拜五晚上,成千的基督徒向中国最伟大的布道家宋约翰博士告别,这在新加坡是罕见的事。

    各种年纪的中国人举着带有十字架的旗子在大街上前进,当宋博士登上Corfu轮时,七百个中国人在码头上向他泪别。

    昨夜宋博士在新加坡华人街作告别讲道,在直落亚逸堂丝丝街,中华卫理公会外面,众多的会众在露天播音器中听宋博士讲道,堂内有一千三百名会众坐满了各座位。

    八月底,宋博士到这里,在新加坡约有两千人悔改,料想他被请到马六甲,槟城,实兆远,苏门答腊的棉兰也取得了成功,全地区悔改的人数大约有四千左右。

    有能力的传道人

    宋博士在新加坡的事奉绝不局限于一个宗派,他的讲道吸引中国基督教各种派别的会众。宋博士是有特别能力的传道人,他被称为神的先知,如同施洗约翰呼唤他的百姓悔改,一个东方的温沙纳罗(意大利的宗教改革家,生于一四五二年,死于一四九八年),藉着他的讲道,使全城人来反对社会的罪恶,像一个中国的约翰卫斯理将福音向中国人广传。

    宋博士在三十岁以前,从福建兴化出来,他的父亲与祖父也是传道人(附:主仆人的祖父不是传道人)。

    约翰在十八岁到美国去半工半读,他的口袋只有六美元,他不仅能自食其力,而且在学院及大学里获得最高学位。

    嘲笑者悔改

    宋博士讲道时,用粉笔及黑板将圣经故事戏剧式的表演出来,在讲道中,任何时刻可以突然停止而让大家唱诗,像一个中国的演员,用最好的举止,模仿任何一个人物的声音与动作。

    在新加坡,他能鼓动成千的人去买圣经,使嘲笑者悔改。

    船开时,忽见一个年十二岁的仰光男孩庄清福跪在我面前求我收留他。这孩子也是别人送给他母亲的,他偷母亲许多宝物,母亲实在管不了他,她交给我一百五十元,要清福跟着我,如再不悔改,听其自然。许多人为我担忧,因需化费许多时间管教他,由此使我联想到奋兴会中新生的婴儿,倘若善后乏人,培养无方,亦将沦为“浪子”。要在厦门举办第二届查经大会,愈发觉得完全必要了。

    有一个云南内地会的宣教士看到蒙恩者送别时的动人情景,向我表示希望我有机会到云南去布道。杜景祺的妹妹杜桂芳(后改名联光),她这次蒙恩而且奉献一生到南京去念神学。她问我家里的情况,我说:“锦华实在是一个模范妇人,不过对真道不十分渴慕。”此外向她谈及奋兴家应该时刻警惕自己掉进名、利、色的陷阱里。在船上时我与这个小孩一起读圣经、祷告。

    经过香港在神召会领会,许多人请我赠送一节圣经写在他们各人的圣经上。我写的是“求你开我的眼睛,使我看出你律法中的奇妙。”(诗119:18)

    回上海后,清福也带到我家中住了些天。我给清福母亲去信说我需以四海为家,实在爱莫能助,只好将他送到南京马兆瑞弟兄所开办的孤儿院去。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五日给星州(新加坡)布道团同工写信内容如下:

    主内星州布道团同工平安:

    不忘主与你同在同工,直到世界末了!

    不忘这是末世,不久,主要再来。

    不忘每日上山采木料;不忘分别为圣;

    不忘今日的十字架,就是将来的冠冕;

    不忘合一之紧要;不忘你是末世的精兵。

    山海遥隔,不知何日会面?临颖神驰,无限依依。

    “……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路9:23)

    主仆尚节寄语1935年11月5日

    十一月十六日下午到达江阴小城领会,辅实初高中女生十分蒙恩,二百○四人悔改,在讲道中注意号召青年献身。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给星洲布道团信。

    主内星洲布道团团员平安:

    我岂能忘记了你们?每次你们出发,我不忘代祷。只望你们合而为一,更望职员同心,如果有要破坏合一之精神者,望你们多代祷,要用爱心规劝他不要破坏圣工。

    我现在在江阴小教会领会,七天有五百人蒙恩,今后愿到穷乡僻壤负架长征,对大城市布道或要谢绝。“用和平彼此联络,竭力保守圣灵所赐合而为一的心。”(弗4:3)

    主仆尚节敬书1935年11月23日

    江阴会毕到达镇江,崇实女校校长请我每天早上七点三刻到学校去领早礼拜。在晚上讲道时,因为防空演习,警察来熄灯,也不许点蜡烛,只能低声祷告。有孟君,作过公安局长,毁谤主道,这次在神面前降心下首。一百五十三名蒙恩者中不少人践约去读神学,韩爱光姐妹远赴云南去做开荒工作。

    在离开镇江,赴南京途中,读马太福音第九章36~38节有感:用(求来到我心主耶稣)调写首诗,题为:“伤心四面困苦流离”。

    十一月三十一日到南京后,在金陵女子神学院中见到许多蒙恩后奉献作传道念神学的姊妹。与她们谈造就传道人才之重要,也谈及工作中遇到的艰难,正是苦难使我学习谦卑,以免失去能力,勉励布道团员遇到苦难不可灰心。

    与神学生研究马太福音第九章谈及如何作合主用的工人:(1)要有信心抬瘫子来就主,就蒙医治。(2)肯舍弃一切来跟从主。(3)领亲友归主,带领罪人悔改。(4)实事求是,不因循,不妥协。(5)作生命的工作,给予人们彻底的救助。(6)以真理开人心目,使他们得见真光,明白神的旨意。(7)作基督恩典的口,勉励人为主作见证,归荣耀于上主。(8)以主的心为心,要专以祷告读经为事。和她们一起唱“伤心四面困苦流离”歌,此诗在这时候唱再合适没有了。大家的心被主的爱激励,巴不得马上去抢救灵魂。

    曹万山、李既岸弟兄与我谈及南京布道团的工作大有果效。曹弟兄领团员沿街布道,每主日午后四点必集各队于贵格会礼拜堂报告工作情况,彼此勉励,同心祷告。

    会后,金陵大学四位弟兄与女神学生蔡医生,与我一起到芜湖。这四位弟兄为了在芜湖能再有机会听道,在旅店住一夜。其中林兴年弟兄大学毕业后,进贾玉铭牧师主办的灵修院受造就,抗战期间在金井以身殉道,为主打美好的仗。还有一位徐弟兄决志传道,我以一句经文赠送他:“得胜的,我要赐他在我宝座上与我同坐……”(参阅启3:21)

    一九三○年,我曾去过芜湖,这次五个教会联合,借美以美会的礼拜堂开会。我的胸部长疽,蔡医生是外科医生,为我开刀。由于身体虚弱,不得已请人为我预备鸡汤。

    蔡医生等原计划仍偕往张村,我以张村地方小,招待不便,劝她们返回神学院上课。她们返回后,我前往张村。由于前几天下大雨,地上凹凸不平,车跳动太厉害,与张岭弟兄步行八里。时方严冬,尹教士夫妇为我预备一间有火炉干净的房间。因有匪患,夜间不便聚会,只好在黎明敲锣召集村民,竟有七百多人坐满了临时支搭的帐棚。

    在张村期间,收到方美瑛姊妹来信。她蒙恩后,在家读圣经,圣经被丈夫撕破;吃饭时谢恩,丈夫用大盆咸菜汤掷在她脸上,以致嘴里流血;由于外出听道,丈夫用藤鞭打她,从脚打到背,打到再也没有力气打的地步。但是主怜悯她,晚上梦见在乐园里,听到弹琴、唱诗、美妙的声音。如此为主受苦的姊妹,怎能不令人感动,我迫切代祷,求主加给她力量。

    在百余人参加的见证会上,有黄某本来与人合作卖鸦片的生意,为看热闹来听道,这次主改变了他的生命。耿某吸鸦片多年,屡戒失败,这次三天不抽也不难过。

    十二月十八日离开张村时,百余人步行相送二、三里,沿途一片歌声。有三、四十人送到离张村五里地的马庄。村民的热情真诚,给我鼓舞,使我大得安慰。

    等了八小时,才有车到彰德,忽想前几天锦华来信,告知姚宛如姊妹于一九三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自杀而死。我想:“主已为我死,这肉体是为主而活,自杀即把主重钉十字架也。”(附:宋师母生前回忆,她发现姚宛如有一天晚上住在宋家,有人在秘密窥视跟踪,因此可能是被暗杀,死因是个不解之迷。)

    在彰德女校院内,利用院阶作讲台,目的是栽培信徒作五十三个教会的柱石,所以只请识字的七、八百人来会。

    离彰德赴天津。天气冷,聚会场所的锅炉破裂,挤在布道团长家查启示录。团员们不能同心,召集大家一起祷告,勉励各人打开棺材,捐弃成见,走错路的及时回头,自以为站立得住的更当谨慎战兢。

    有刘锡音者领丈夫及三个女儿来听道,跪下祷告态度十分虔诚恳切。见此情景,促使我想起今后回到家中当速带领妻女一起敬虔事奉。

    由天津到北平,王明道夫妇请我到他家中午饭。王先生自从听了布道团员所作的感人见证,对我的认识变了。北平的蒙恩者有他栽培,能保守纯正的信仰,使我放心。为勉励布道团员跑爱心道路,用以弗所书4:2-3作一首诗,调用“主的爱越久越深”:

    我在平、津特别提醒众布道团员,一定要携手同跑爱心的道路,内部必须真诚团结,表现肢体相爱的生活,对外才有得胜的见证,得人的能力。

    这几个月,主有时带领我到远方,有时带领我到乡间。乡村的物质生活虽然比较清苦,有时连路费都供给不足,但我深知主不要我跑荣耀途径,无非让我学习羔羊走谦虚顺服的道路。

    我向新加坡布道团写信,勉励他们保守合一的爱心为主工作。

    星州布道团平安:

    此次到江阴、芜湖、江南、华北一带作工,真见神荣。现在返沪,不久又要到徐州、泰州、宣城、滕县、六合一带作工,四月或能到台湾,五、六月或能到广东,请多代祷。希常在主内谦卑,温柔,忍耐,用爱心互相宽容,用和平彼此联络,保守合一的爱心。

    望你们始终合一为主发光,复兴星洲教会,作南洋全岛之光。我无私心,对世界肉体自己早已死了,魔鬼攻击是免不了的,但十架要变成永荣。对教会一班热心领袖当尊敬之,合作到底。平安

    主仆尚节敬书1936年1月13日

    韩凤岗弟兄三年前曾预言徐州必有大复兴。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八日到了徐州,由于听众多,会场小,发售廉价小襟章,我认为有圣经而且渴慕真道者都当让他们进来听。一月三十日讲撒该悔改,闭着眼讲,完全不是自己在讲,让圣灵藉着我的口,使活水泉涌出来,每句带有能力。

    二月一日那天,将两位姊妹的见证拿给王恒心牧师看,对他说:“真打开棺材者即成圣者,真成圣者不跌倒,将变成教会柱石与中坚。”

    这次是住坤维医院葛医生家。一个裁缝来向葛医生承认过去给他作衣服时偷布的罪,护士向葛太太送回过去所偷的东西,葛医生对我说:“你尚年轻,神如此用你,当谦卑。”

    在我离开徐州的晚上,蒙恩者召开见证会,许多人想再见我,谁知我已走了,许多人哭了。有一青年用十几天写文章表达对我的不佩服,等我走后,心中不安,烧掉自己的文章,在众人面前向神认罪。

    二月八日赴泰州,在船上着凉,咳的好苦。靠主仍一日讲三次。此地信徒唱灵歌,跳灵舞,因为想主要再来,甚至不叫子女上学,等候被提。他们反对我,外来人加本地人才百余人。我在讲道中指出:“神只能救罪人,但不能救假善者,有许多人有主在礼拜堂里,而没有主在家里,许多人的家中真是活地狱。”反对我的传道人后来都转回到正道上。

    二月十八日到达宣城。宣城有爱主医生林昌年,当我在芜湖讲道时,其妻吐血几乎要死,故不能如愿赴会。因此他日夜祷告求主差遣我到宣城领会,再三写信请我去。我到宣城之日,即其妻初次起床之日。他独自负责一切费用,还打电报请亲友来赴会。礼拜堂虽然小,只能容纳200人,但听众多达350人。会场属灵气氛浓厚。灵医大会那天,林医生的妻子初次能吃饭。会后他被选为布道团团长,希望自己能资助一百名传道人四出开荒布道。我勉励他在看病时,多作个人布道工作,让天医也除去病人心灵中之罪病。

    三月一日到达山东滕县,从峄县、徐州、济宁也都来了不少人,因此搭了一个能容纳千人的棚。人们爱主到极点,恨罪之心也到了极点。有个西人蒙主光照知道过去贴邮票不足,内心不安,买了许多邮票烧掉。一位姊妹高中未念完,冒名入神学,混了四年,如今宁愿不戴方帽,不要学位,向院方坦白认罪,以求得圣灵充满的能力。

    有四个女生来信说:“书念不下去了,要停学去传道。”我给她们回信说,“要等候,放署假后为主传福音,看神是否大用你们?如神重用,则可撇下学业,专一走事奉的道路。”

    有黄弟兄开始对我大加评论,看到神行奇迹后,悔改写信请我原谅。

    滕县会毕,经徐州时,帮助四、五百未得救者认罪。到六合后,接待我的棣春华牧师,在我来时只有53元,用50元后,只余下3元,他为经济的需要祷告。忽然美国及他处寄来700元,主及时供给一切所需用的。这次六合的益智男中和光明女中完全归主,教牧人员子女几乎全体奉献作传道。在领会期间,我伤口脓血淋漓,每立不住,靠主刚强讲下去。

    六合会毕,回上海在慕尔堂领会八天。为上海布道团员添油打气,盼望他们能重新得力,兴旺主工。有百余人奉献自己为终身传道。有人告诉我,有个出名的科学家,在这次聚会蒙恩。

    三月二十二日晨,回想昨天在梦中进了一个养蚕场,从中得到许多属灵的教训:蚕即是基圣徒,吃桑叶,不吃他物,吐出丝──主的爱,吐完丝变化为蛾,有属天的生命,能生下许多蚕卵,养育出许多属灵的儿女。

    钱俞慧安老姊妹来我家中,我对她讲:“我自己感到对待家庭以及个人灵修方面甚觉惭愧,工作中愈益发现世上没有任何工作比传道、救人灵魂更快乐。如果全国布道团员都能拼命作工,我的快乐是无穷的。”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4) 台湾之行,第二届全国查经大会(1936)
    应邀到台湾去领会。不知何故,此次离家不易,不得不在四月七日离开上海,向家人告别。

    四月十日到达厦门,正逢受难节,晚上与一千多名会众纪念主的受难,外面还站着几百人。我述说马六甲Clay小姑娘离世的情景,许多听众闻之下泪。在英华学校操场,组织各布道团报告工作,许多老姊妹布道工作十分有成绩。我谈及神要我跑死路──张村、泰州,即将去的台湾,都是神要我跑的死路。因为台湾那时正被日本人统治,知情者都劝我莫去,我决定去,愿付代价,寻找好珠子(参阅太13:45)。王宗仁牧师告诉我,江声报记者也来听道,意图攻击,却流泪而去。厦门教会已筹备第二届基督徒查经会,并奉献千元津贴北方百名代表食宿川资。

    我只带最简单的行李在四月十五日与王宗诚、王宗仁两人赴台北,每天儆醒祷告,求主将“己”完全钉死。一到基隆,就知道台湾新民晚报已登我赴台事,并刊登我的照片。到台北与警察署高等主任会面,他问我为何信道?基督教与其他教有什么分别?我向他谈及圣灵如何攻人的心,信耶稣后,生命将有大改变。我告诉他自己过去也视基督教为迷信,劝他也要信耶稣。他提出要检查一百二十一封信徒交来的代祷信,又提及不许为病人祷告。事后知道厦门的日本记者给他们打电话说:“宋尚节善于麻醉人。”关于禁止为病人祷告,我乐甚,肉体医好算不了什么?

    四月十五日当天晚上召开大会,宣告大会的四个目标:(1)祷告复兴。(2)查经复兴。(3)见证复兴。(4)征召天国军人。讲道时,有两个警察观察并作记录,认罪者不免有所顾忌,但因圣灵催迫,依然有很多人愿意到前面来祷告。

    四月十九日那天下午帮助人认罪时,有一教友忽然左手麻痹失力似枯手者,在地上打滚甚是痛苦,我为他祷告,叫他起来,平安矣,好了。

    有一个叫骆等盛的,由八岁起,在心头上长一粒乌血,像瘤子似的,有五十四年了。我讲道时,请四人上台,我画心在其胸上,其中有他。他后来登台作见证说,从我画后,他的瘤子软软地消失了。

    这次台北有一千二百余人蒙恩,组织一百四十九队布道团,对外不公开,作个人领人归主的工作。日本人怕知识分子寻求真理,我只到淡水为男女校学生讲道一次。四月二十三日一早,多人到车站来告别。我吩咐淡水学校的女生速返校,免得教育部干涉。她们不得不从命与我们泪别。途经桃园、新竹、竹南都有蒙恩者向我流泪告别。

    中午到了台中,中、日两国牧师都来迎接,信徒百余人唱欢迎歌。台北打电话给台中,请市长接待我时,必须提出不许为病人祷告。故台中市长与我见面时,忠实照办。庐安弟兄接待我们住在他家中,家中种有许多兰花。

    由于台北的蒙恩者到台中不少,造成听众太多,不得不建能容纳二千人的帐幕。四月二十五日那天下大雨,听众不得不搬到堂内聚会,而堂内只能容七八百人。全体呼求神止住雨使许多人能听到福音。神真是垂听众人的祷告,天渐渐晴起来。

    四月二十八日,宗仁协助将954人分成五班,在帮助彻底认罪时,也求神按他们的信心,担当他们肉体的软弱。有一个来时只能爬行,忽然能行走,使许多人拍手,我不得不劝他们为主的缘故,不要为病好作见证,要为自己灵性生命有转变而作见证,免得警察大惊小怪。在为第五批人祷告时,圣灵降下,全体快乐流泪地不能自禁。有一妇人六年前偷人一个金钗,今要送还人。还有一个偷别人六十元,其人已死,其子尚在,决定把钱送还儿子。这次台中有一千七百多人蒙恩,一百三十九人奉献作传道。告别会上,许多人痛哭,声音震动会场。劝一切传道人要合而为一。六个警察见此场面感到稀奇。

    五月一日,二、三百人在车站等候与我们告别。四小时后到达台南,传道牧师三十余人在站内迎接,信徒三、四百人在站外迎接唱诗,盛情之欢迎使我感到不配。当天晚上,到会二千二百余人,我讲“主寻亡羊”,灵力同在,声泪俱下,请真心悔改者留下。三分之一的人退去。帮助留下者认罪悔改。

    五月二日,太阳光极烈,帐幕布很薄,我头昏,带毛巾擦汗,只好拼命讲下去。人数多达四千六百人,听者亦苦,只好改一下聚会时间。

    有三位弟兄到警察署,示以圣经上有为病人祷告一事(雅各书5:14-16),问可否为病人祷告?警察署答应了。但是我与宗仁、宗诚为此恳切祷告,主的灵却不许,故没有抹油按手之举。我对他们兄弟二人说:“自上海灵修会起,每日清晨先洁净自己,接受神的审判,逐渐加深体会到‘毫无瑕疵’之真意,灵程要上进到‘己’完全死。”警察署长见到我时说:“许多人欢迎你来说教。”我默默点头。新民报记者要求为我拍照,如不许,他们将变羞为怒,不得已答应。武田公平在新民报上致欢迎词,请我到日本小教堂讲道。堂内只能容纳百余人,但听众二、三百人,只好在外面或爬树上听道。这次台南蒙恩者4063人,收到3232封信,成立244队布道队,335人奉献作传道。

    五月九日那天,早上四点半起来儆醒祷告,两次在主面前洁净自己。不到七点,已有六、七百人在车站等候。百余人跟搭火车到高雄。经海关检查,只有“灵食日牌”被扣留。我唱了三首圣诗,叫大家回去。我说:“这次有一万人听道回去传福音,前途有望,福音债已还。”我们要上船时,四、五十人在岸上哭,有百余人乘一个小轮出港,他们问我何时再见?我回答说:“天家相会。”台东百余名代表每人约花费五十元来台南蒙了主恩,想到亲友,有些人竟跪下求我去台东领会,无奈行程已定,不得不返厦门。小轮上的台湾蒙恩者投了许多情丝,未几船开,情丝断矣!

    我在船上,回忆在台湾二十五天,圣灵大大作工,七、八千人蒙恩,又蒙受热情接待,可以说登到极高。但圣灵启示我,前面有十字架在等待我,神不允许我总受别人的爱戴。

    五月十一日到达汕头,教会有人满之患,可惜领袖不知如何牧养栽培。继到香港,青岛梁今永姊妹将陪同去中山、台山、佛山传,劝梁姊妹独身事主,因为庄稼多,工人少。

    五月十四日到达广东省的中山县,城内虽有五、六座礼拜堂,都不肯借堂,只得到距城十里的东镇细鳌溪,只能容二、三百人的小堂。中山县成立教会五十余年,首次开奋兴会。第一天,到会者也只有一百七、八十人,三分之二都是不信者,在堂内来来往往、谈谈笑笑。此地是初次碰见的小工场,旷野能开出玫瑰花吗?要谨防至微的骄意,神要赐福,沧海能变为桑田。一切失败在于自我,有自我在,岂能胜中山乎!训练二百主特选的,岂不比训练数千小兵更好吗?

    很多人花了许多车费、饭费,在当地借宿。晚上被蚊子咬。有两个德妇带来一些盲女冒雨走来,滑跌了,若无其事爬起来再走,令人感动!城里各教会饥渴慕义的信徒不听传道人牧师之劝阻,每日远行赴会。圣灵一工作,会众人数到达三百五十人。许多人经过彻底认罪,被圣灵充满。有说出方言,或被喜乐的灵充满。全体都愿作活水江河,祷告极其恳切,无法禁止。这次中山有三百余人蒙恩。

    五月二十一日赴台山,虽然教会领袖大肆攻击“别听疯子胡言乱语”,但几位爱主姊妹请我前往领会。到会者有六、七百人。自己身体软弱,许多人听不懂传译的话,讲道时,下面老妇每喜欢说话,陈牧师帮助弹完琴就走,不想听道。

    五月二十五日,讲道时腹疼,只有拼命讲下去。陈牧师提出中午十二点为追悼胡汉民静默三分钟,讲台上,还要挂胡汉民遗像,我对他说:“我自有办法。”到十二点时,罗医生急忙上台取下遗像。此时我正讲到同心合意恒切祷告,我让大家静默祷告。陈牧师哑口无言。在我领人祷告时,他带几个人来捣乱,说是来参观一下。此牧师嗜烟好酒,他还要检查信徒写给我的见证信,意要扣留现款,谁知一文都没有。有人交给我一封信,信中骂我唯利是图,是法利赛人,送我一张阴间钞票五千元,传译者看完这封信,要撕这信,我说:“万事临到,都可从中得到好教训。”

    这次台山有六百多人蒙恩,有十几人报名参加厦门查经会。(注:陈牧师在半年后患恶性贫血而死)

    五月二十八日四点半起来祷告,有七、八十位打伞来送我们,在码头等船时作一诗:“一站一站,离开红尘,忘却人间荣辱,面向家乡,直奔前程,终能达到天桥。”

    到佛山后,没有人接。有一个学校教员来修理住处。晚上睡觉,蚊子很多。讲道时,外面有人打铁。循道会中有人要极力反对开复兴会,禁止许多护士和学生来赴会,但是在下大雨的时候,竟然有三百多人来赴会。叶弟兄说这奋兴会是佛山从来未有过的盛会,有三百余人归向主。

    (附:主仆人在不久召开的全国基督徒布道团查经大会中,查完列王纪上后,他说:“读到列王纪上最大的感想,就是许多人在成功的时候,竟然堕落了。所罗门王初建殿时,谦卑过人,神重用他;及至功成名遂,荣耀极点时,跌倒了。回忆我在台湾开奋兴会25天,圣灵大作工,我多蒙接待欢迎自觉不配,我在台湾可算跑到极高了,但到了中山,城内教会不许我领会,被赶城外小堂内讲道。有三台的高(台北、台中、台南),必有三山的低(中山、台山、佛山),三高三低,神要我谦卑顺服在他的大能手下。所罗门王失败,就是因为升高时不谦卑。因此当为‘三低’感谢父神。”)

    六月四日到达广州,中山来了十四个女生,请帮助她们认罪祷告。有吕重爱给我来信,劝我将老脾气钉死。一位姊妹告诉我,某某姊妹十分爱主,但是脾气太大影响了布道团的工作。我想到自己和她的性情一样,真是该死。有一些小孩请我为他们祝福,于是进到幼稚园里,领他们祷告。

    由于圣灵的感动,有个犹太妇人心中不安,把过去偷来的金环,两个金戒指奉献给培灵布道所,因为被偷的人不知去向。一位从法国归来的医生,每天吸两包香烟,如今靠圣灵的大能,很容易将烟戒了。圣灵自己做的工作永不落空。岭南大学中许多教员归主。

    在会要结束时,请布道团各区长、职员与培灵布道所的职员一起登台,让他们合而为一,同心救人传福音。会后广州竟然有百余人要赴厦门查经会。

    六月十四日到达香港,住在林子丰弟兄家。林弟兄告诉我他永不忘记六年前病危时,祁理平弟兄为他流泪祷告,病蒙主医治。他提及某布道家初来香港,受到许多人欢迎,但后来人到他家见家具都是头等的,使人感到他是巨富,其子似乎像不信道者。听后使我认识神仆人的脚步当万分谨慎,对子女的带领与教育也是十分重要。人们不光是要听传道人讲道,还要看传道人如何行道。

    叹息香港教会比不了广州,因为没有布道团辅助,因此讲题为《老底嘉教会》。提及国内各处教会虽然穷困,然而渴慕真道;如香港不能为主发光,真亏负了神的恩典。许多人有时间忙于发棺材,但没有时间去为主发光作见证。

    有一个母亲在临终前嘱咐两个顽梗的儿子来听道,他们在六月十四日下午悔改,神垂听一个临终者的呼求。这次香港成立了五十队布道团。林子丰被选为布道团团长。

    六月二十五日离开香港时,二百人在码头相送,与大家祷告,唱诗告别。我在船上查经,有时唱诗,许多人乐意听我唱。

    回上海后,杜桂芳姊妹来家中,告诉我陆军大学教务主任张治中患病住院时,她将《我的见证》给他看,他要信主,而且每天读圣经。

    两位牧师告诉我,孔祥熙夫人及中央银行经理几个人是上海荣耀会董事,孔夫人还要帮助圣经学校许多款。我听后心中不安,提出不能用不义之财助圣工,将马太福音十一章八节:“你们出去,到底是要看什么?要看穿细软衣服的人吗?那穿细软衣服的人是在王宫里。”念给他们听。对他们讲:“神不能用不义之款。”

    七月七日那一天,与来自北平、天津、杭州、徐州、山东、上海79位弟兄姊妹在同一船上赴厦门,参加第二届基督徒查经会。弟兄姊妹在一起唱诗,还向船上的旅客传福音。厦门集美的学生认识我的,有打我之意。我静默祷告,后捣乱者相率而去。

    当我发现有四人呕吐,立刻将他们安排在不晕者(包括自己)的床上。次日协助茶房送水给不能起床者洗脸刷牙。后来我自己也晕起来,我曾想有命能到厦门就是幸福,于是,起来领大家唱诗。知道神实在训练大家的信心,虽风浪滔天,何怕之有?

    七月十日下午三点,船将近厦门时,催大家收拾行李。当船一入港,使人感到死亡的权势安在?在这千变万化的苦海愁河中,世界不是永久的家乡。到岸上,南洋布道队来接。三一堂已盖好,堂内可坐一千六百人。到会者近二千人。台湾有六百余人要来,只能来二百余人,其余的被日本当局阻挡。有一位姊妹生产未满月,即来赴会。听到台北淡水男校把请假赴会的学生开除,淡水女校对赴会女生虽未开除,但罚她们多读一礼拜书。

    是夜,致开会词,谈及许多人途中备尝辛苦付相当代价来到这里,岂可空空回去?述及去年秋天到南洋群岛为主作证,临行时近千人挥泪送别,状极伤感。登轮后,独自一人关门恳求父神垂怜缺乏喂养的群羊,忽听微音,促使我在厦门举办第二届查经大会。回国后,眼看各处兄姊们在会后一片热诚低落千丈,轻信左道异端,走失在迷途中的比比皆是,更叫我坚心靠主完成本届查经会的使命。请大家看提摩太前书第一章,提出六点:(1)辨别真伪;(2)走爱心道路;(3)谦卑到底;(4)荣耀主圣名;(5)打美好的仗;(6)保守良心,洁净自己。勉励会众作忠勇的战士。

    查玛拉基书时,领大家唱新作的诗:

    大会期间,让各地布道团团长报告各地布道工作以及当地的感人见证。福州成立一百八十个布道团,八百团员。拉人力车的弟兄最热心,跑到城外四十里作工,建立一个教会。杭州除了有人力车布道队,还有福音车、文字布道队,布道团员带一个铸钟、铸偶像的人悔改。广州有一位姊妹在乡下设立三个福音堂。一个护士到最反对真道的政界人物家为其病祷告,被此人拒绝。但这人完全绝望时,方要求代祷,祷告后,主医好他,后来他全家归主。

    南洋槟城,有一个人开旅店,非卖鸦片否则顾客不肯光顾,每月可收入二百元。悔改后,决心不卖鸦片。必须向有关方面通知不再卖鸦片,此时内心交战,到邮筒要投信时又不肯投,后牧师帮助他投,遂打胜仗,如今很热心爱主。还有一位姊妹蒙恩后,请丈夫来听道只一次,生命改变了,不吸鸦片,身体健壮起来。他又引领一个吸三、四十年的鸦片徒归主。

    天津的弟兄姊妹为建基督徒圣会所热心奉献。有一个小孩打破自己存零钱的玩具,想不到竟有一元多,以此奉献,为建圣会所用。

    在查利未记这一卷时,我说自己过去很不喜欢读这卷圣经,但是现在越读越觉得每一句、每一字都宝贵。神说:“我是圣洁的”,共有131次。每未作别事之前,先跪下祷告,把我今天整天的生活,完全奉献一次,愿意完全顺服主的引导,行他的旨意。无论作什么事,都要仰望主,就可得主所赐的平安。到了晚上,再跪下祷告,在主面前省察自己有何事当作未作?应作不作?与人交往是否诚实?钱财物件有没有亏欠人的地方?如察觉有,马上向神认罪;有亏欠人的地方,须从速赔偿人家。这样每天能在主爱里生活。

    在开会期间,非常紧张。有一天晚上准备到十二点,疲倦得只好先睡,到三点又起来,又睡一会儿到四点,起来一直准备到早上七点。白天有时与传译者到各住处为有病的肢体代祷,要在一个月查完全本圣经,时间确实太短。传译者之一译得太慢,声音过大,令我枯干到极点,只好令他下台换人。这样一来,他失面子,大发牢骚,甚至禁止妻女来听道。好事者为他大抱不平。此时江声报、每日晨报、晚报三家报纸大登特登,说我利用查经会,便于多得钱财,每人收3元;说我善麻醉人。有人到会场上倒墨水在椅子上。我劝大家要儆醒祷告,因为撒但实在大作工,此时作一首诗:

    我向这位传译者道歉。在会众面前,申明这事,心里也就坦然了。将一切恐吓置诸度外,专心查考圣经。

    一九三六年七月二十六日早上,在毓德学校后面的山上开一个查经会,来者千余人。当时阴雨霏霏,黑云密布,但是祷告的精神极其浓厚。当下雨时,许多人撑起伞来,听时非常严肃。会后,许多人仍留在那里祷告。

    查民数记时用“功尚未成,我即去乎!”调作一诗:

    (1)未进迦南,死在旷野,三十八年徒漂流。体贴肉体,时发怨言,回想起来泪交流。绕行旷野许多年日,为何不往前进去?主恩实大,主手不短,为何不凭信得地?

    (2)工尚未成,我即去乎,登尼波山望迦南。姊妹已去,哥哥又死,六十万民变枯骨。柔和似我,还要发怒,这老旧人真该死!不敬神言,连打两下,律法之下徒悲伤。

    (3)仰望铜蛇,为我挂起,肉体情欲自钉死。抓住允许,往前得地,靠着神力必得胜。圣洁道路,不是难跑,主在十架已完成。信心接受,就在今天,渡约旦河进迦南。

    (此诗根据民14:29-30,20:7-13,21:8,书1:2-3,申32:48-52写成)

    一九三六年八月九日晚上告别会唱新作:

    在闭幕词中,我说:“这本圣经算是你们的书,我不过送给你们一把钥匙,里面蕴藏的宝贝,等待你们自己去开发。但愿神重用你们为末后时代的精兵,希望大家回去作各地的灯台。我不知道几时离开世界,但是每活一天,觉得当尽我一天的责任,这样在离世时,得以安然见主。我相信神一定不会使这一次的聚会归于徒然。在这一个月中,好像被囚在监狱里,好多人要见我,我不能够好好接待你们,实在抱歉得很!有时接到许多问候的信和威吓的信,我也完全没有时间去拆开,要等到船上才一一阅读。”

    在开会前,我向神求:一、天气凉快;二、聚会有良好的精神;三、会员身体平安。感谢主!爱我们;不但叫天气凉快,还使聚会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会员中虽有几位身体软弱的,然而一经祷告就好了。哈利路亚!荣耀归主。

    “愿神的爱与你们同去,把这次得着的恩典分给许多人,越分越多;不分,自己就将一无所有。”

    临别会上,全体祷告,声如雷响。凡是新旧约六十六卷都听,未曾缺席的九百七十二位,各领“证书”一纸以资纪念,纸上边写“不忘遵旨负架,忠心见证,直到主来。”最后写“1936年8月9日主仆宋尚节敬赠。”

    告别会后,为三百病人祷告。传译者王宗仁患喉出血病,这次意外能助传译一个月,平安无恙。千余人的膳食,三餐与苍蝇争食,都平安而归。代表在会后有各路船车启行。几天后风暴骤至,代表未被阻延。

    厦门查经大会结束,福州会期又到。八月十日,各方代表送我上船,我甚愿与福州赴会代表搭统舱。肢体为让我在船上好好休息,订了头等舱。有个别代表与我同舱,有机会与他们一起谈话唱诗。有一个厦门大学教授由厦门跟来,目的是为和我捣乱,但是船上碰到一位友人向他道歉,述及过去如何攻击过他,如今信耶稣,知道自己有过失,请他原谅;因此厦大教授方觉悟主的道是真的,也来参加聚会。

    这次在福州救主堂领会七天,外埠代表二百余人来福州听道。有许多人步行前来,有的姊妹寄款往福清提供路费请人来听道。圣灵工作,撒但也不甘心,福建民报大登特登说我以传道敛财,莆田民报说我是大术士、大骗子、大疯子。一个跛者又来会场捣乱,有八九十人在会场外大喊特喊。有两个警察在街上谣传说如我再讲道,要把我抓走。感谢父神在这种情况下,使我内心满有平安镇静,领大家唱一首诗:

    《并不丧胆》————林后四章16--17

    一九二九年我在仙游领会时,劝教会信徒不可拜像,党部叫林寿国逮捕我,只要一捕获,立即枪决。神保守我免遭毒害。这次林寿国弟兄不仅听道,而且真诚悔改。林告诉我,他有三个妻子,问我当如何解决?我劝他:“肉身要受苦,一定要与罪一刀两断。”他看到送行的弟兄姊妹在流泪,深深体会到主内肢体的爱是金钱买不到的。他要送我回莆田黄石去埋葬父亲,途中告诉我他过去为人之凶恨,他决定开设一个家庭礼拜。

    到黄石家里,吃午饭时,林寿国当众人面前作见证,痛斥新派福音之流毒。我与家人将先父之棺柩送入墓中以后,与家乡传道人谈及各地教会复兴景象。在家庭晚祷会上,劝哥哥弟弟们都要悔改,谨慎自己的言行,切不可学外邦人的样子,羞辱主名。当念先父在世爱主之忱。母亲在祷告会中追述父亲临终平安归主之情况。

    八月二十日返回厦门,有董鸣皋来找我,提及其妻病危,望得机会见我一面并为她祷告。我即跪下为她代祷。

    (附:代祷的效果究竟如何呢?主仆人在世时,并不知道。浙江省两位爱主的弟兄,提供一个真实的资料如下:

    董鸣皋(又名鹤龄)生前亲口向人作见证:“我过去在厦门青年会工作,我的妻子病重,饭食不进,生命垂危,众医束手无策。我过江到鼓浪屿,在一个阁楼上找到宋博士,他听我谈完情况,只作一个简单的祷告,拍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我回家。我一到家,惊奇地发现我的妻子坐着吃东西,我问妻子什么时候好的?奇妙的是正是宋博士为她祷告的时候,神的大能医治了她。”据温州的肢体说,董弟兄后来热心为主作见证,夫妇两人活到很久才归主安息。)

    八月二十三日返上海途中,在船上阅神为何使用慕迪?因为他:(1)完全顺服神;(2)不贪财;(3)祷告;(4)读经;(5)爱人灵魂;(6)受过圣灵的洗;(7)谦卑。自觉惭愧,如我真像慕迪必蒙神重用矣!八月三十一日在上海正准备再次南渡,林和平、俞成华、江长川会督之子江守道来家中,倪师母谈及她的两个女儿都在复兴会中蒙恩。江守道问:“你讲道为何有能力?”我说:“讲道时完全忘记自己,灵里才能得到完全的释放。救人不能为自己,我不愿意讲知识,只愿讲圣灵盖印的道。我不叫蒙恩者离开原来的公会。”江弟兄想要一本我的演讲集,我送给他,与他们三人一起祷告,而后告别。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5) 再次南渡(1936)
    一九三六年九月初又离家,九月八日在船上向林益壮谈道时谈及人生不过如搭船,离船到岸,需要护照,我只有带灵魂回天家。他渴望得救,帮助他彻底认罪。在船上期间我重新省察自己,求神再审判我,我虽孤单,无人相助,亦没有后盾,但神力同在,助我得胜。

    九月八日晚上,梦见已故父亲回到家中,每人请他赠送一节圣经,我得的经节是“……对那家的主人说,夫子说,客房在哪里?我与门徒好在那里吃愈越节的筵席。”(可14:14)我问父亲:“我在世寿数几何?”父亲说:“1950年,你便要与我同在。”父亲抱着我,甚是喜乐。我问父亲:“可否祷告求主将我在世时间延长?”父亲说:“不能延长。”我想我只能在世14年,真是短促。经过祷告,神示昨夜梦兆不是真的,不过用以警告我要珍惜生命中余下的时光。回想从凤凰城到一九三六年,深感到传道区域狭窄,得救人数不多,感叹工作之微小。

    九月十五日抵达新加坡,召集布道团员开退修会,召集领袖开一个“洗脚会”,互相消除意见。我谈及(1)到各处布道,决不提经济。属神的款,永归神用;贪财者,神必不用之。(2)世上没有完全人,在神面前,永远惭愧。(3)布道团员应该帮助当地教会,一有自私,就不能合作。(4)不要传闲话,不要审判人,神自己会审判。(5)作教会领袖的,对肢体要一视同仁,不可有偏爱。我提醒他们,有一位自称曾传道四十年者说,善恶都可以尝试,以增经验,这是错误的,毒药岂可试服呢?

    林弟兄向我诉苦,他妻子从早到晚读经祷告,置丈夫、女儿不理。多少人劝她徒劳,他对妻已绝望。我请求他可否给我一次机会,使他们夫妻能和睦如初。那天会毕,请他们夫妇到楼上,根据哥林多前书第七章,指出姊妹的错误,劝她悔改。她认识自己错了,向丈夫认错。我为他们祷告后,我将别人送吴静聆姊妹的花转送给他们,祝愿他们如一对新婚夫妇和好如初。

    在新加坡这三天内,领大家唱“当谦虚温柔忍耐”歌,勉励大家抛弃成见,在主爱里合而为一。

    九月十九日离新加坡赴诗诬(新福州),途中与同工谈及真正复兴教会的秘诀:(1)领传道人接受圣灵的洗,圣灵的大能使他们的手巾及影儿都能医病赶鬼,令全境震动。(2)用较长时间给许多人听道的机会,使已信者追求更丰盛的生命,使不信者不仅接受救恩也要追求圣灵充满;高举十字宝架,使主的道大大的兴旺。

    九月二十一日到达诗诬。有一位最反对我来领会的富教士去世。新任的夏教士,因见到本是要被革退的传道人林启显到马六甲听道后,生命被主改变,成为最得力的传道人,教会因而得到兴旺,还有一位姊妹到新加坡听道后,回诗诬后大有信心,满有医病祷告的恩赐,说我“扰乱、**教会”的谣言不攻自破,故夏教士请我来诗诬领会。

    有徐叔钊医生与自己妹妹犯罪,又赌博,领了一些酒徒,用反光镜照在讲台上,扰乱会场。在灵医大会上,他抬一个将死的人来试探。我说:“我只为经过牧师签字的病人祷告。”因此没为这个病人祷告,此人很快死去。徐医生对人说:“凡经祷告,病得医治的人,每人可向我支取五百元。”在见证会上,林启显弟兄热切为病得医治者播音,坚固许多人的信心。下坡的疯子好了。聋者能听。一个妇人每天至少羊癫疯三次,现在好了。一个每日由丈夫背着来听道者,今已能行矣!郑秀英被医生宣判必死的,如今蒙主医治,许多事实使徐叔钊无话可说。

    九月二十三日,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小孩来听道,出礼拜堂时忽然跌倒,一个警察骑自行车把这小孩几乎压死,造成街道上秩序很乱。下午一个妇女听道回去,其子几乎为米袋压死。我只有与弟兄姊妹恳切祷告,但次日听到这两个小孩都由死复生。

    感谢主,有许多罪奴得到释放。有一个人发狂的甚至仆倒在地,扶他起来后,方知原来他有杀人之罪。有的姊妹因为**而打胎,这次彻底倒空。还有一个人内心不安,几乎要从三层楼跳下,因为感到自己罪太大了,他曾将妻子逼死,**许多妇女,还偷胶泥和大米;这次悔改,平安而去。有一个人听一次道,决心不再来,回去割胶泥,全身发颤,不能再割,只好再来听道,因而蒙恩得救。

    给我理发的庄弟兄,他告诉我,他本来好吸烟、赌博,人很瘦,欠债,入不敷出。自新加坡蒙恩后,不吸烟,也不赌博了,身体健壮起来,债务还清,尚有余款买胶泥而来赴会。真是一摸耶稣而得平安。有一千五百多人悔改,我的同乡兴化的蒙恩者甚多。

    十月二日离开诗诬时,五百人在岸上流泪唱诗告别,放鞭炮。下午三点,到达泗里街,百余人来接,教堂附近已建马戏棚三天矣!每晚八点半吹大喇叭,马戏团开演。

    徐叔钊写信到泗里街,谣传我收了三、四千元。有卓玉璋因为发怒杀死一良妇,以致人要发疯。徐叔钊给他服麻醉药,令其睡三天;但近几日来,人又发疯,甚至要投江自杀,兴化巴区长带他来找我。一见到我,甚是安静,鬼出去了。我与他一起读圣经约翰壹书一章八节:“我们若说自己无罪,便是自欺,真理不在我们心里了。”向他谈强盗得救故事,由于他好了,许多人要信主。

    有黄兰锑者,有鬼总在他耳旁说话,帮他认罪后,为他按手祷告赶鬼,鬼去矣!

    李仲明本不信道,从未读过圣经,也不识字。一九三六年十月九日晚上睡觉时,有声音催他去礼拜堂听道,叫他读马太福音第八章。他一连三夜,一看圣经,甚是明了;如不起来,则心中难过不安。到堂一听道,果真蒙恩了。

    为我作传译的黄世馨牧师告诉我,三十多年前他到这里传道,每月工资十五元,不够用,不得不作生意十几年,赚五、六万元。因为失火,除教堂外,一切烧尽。由于贪心,又借一万元建一新店,忽然胶泥跌价,债务累身。失眠一个月,几乎要发疯,几个女儿安慰他,再作生意,现在债务几乎还清,心中平安,会督让他再到教会来工作。在讲“找亡羊”这篇讲道时,我与他并听众都受感一起落泪。当时虽有马戏团的打鼓声,小孩子的吵闹声,但这些都不能拦阻圣灵的工作。

    当地的居民以割胶为生,必须早睡早起,若非真正渴慕,难以前来赴会。由于两天夜里下雨,使很多割胶工人能听道。二百人左右放鞭炮送我们到码头后,与他们告别上船。在船上看张光承弟兄写的见证。他五十二岁后完全为世界名利奔忙,六十四岁时全家死了六个人,看我写的三本书后悔改蒙恩。

    十月十三日到达麻坡,会场设在学校。许多人听到新加坡、吉隆坡报纸转载福州报纸诋毁我的内容。

    此地有的传道人打妻子,如传道人真被主改变,教会才有希望。

    有一位杜弟兄,一大早来找我说:“我家的车夫在赴会后,为自己的罪忧伤。我心中想,何必在人面前认罪呢?我有阻挡之意,但如今圣灵在我自己心中大作工,看到自己的**。”有的传道人在圣灵指责后,对以往所为自觉羞愧。

    麻坡教会对林鸿斌相当钦佩,但我对他的主张“三一浸”(即浸三次)、某年某月主必再来,有更正之必要。

    在为三百○二个病人祷告时,楼下的人一排一排上楼,很多人匍匐而来,十分谦卑。永平港有一位姊妹脚肿大而且头疼,被人抬来,祷告后立刻痊愈,能够行走。一个哑吧说话,全堂人惊奇。但有一个跛者已经走很长的路,忽然疑惑,又跛了,我又帮助他认罪,叫他起来往前走。

    会结束时,四、五百人到码头等候送我去吉隆坡,看到他们真是爱主,许多人在流泪,我被感动得也流下热泪。

    十月二十日到达吉隆坡美文教堂。当地的牧师准备了许多捐箱,外面写了“奋兴会献捐”,他希望藉此机会好还教会的欠款二百元。我请牧师迅速收起捐箱。赴会者慕道,教会领袖慕钱,领会人慕灵。

    诗诬的夏教士写信给吉隆坡许多西教士说:“献捐太多,当地贫民哪有这力量,会场秩序太乱,许多病人来就医,没有一个好的。”我深感圣灵越作工,魔鬼也越不甘心。但圣灵一工作,一切诽谤都要平静。一老西妇详细查问表示怀疑,但是一百多位病人亲自见证他们的病,实在已蒙主医治。

    有一位弟兄听道后来找我,他已有一个乡下女子为妻,他不爱她,而爱一个作他人妾的女人,与此女离多次,又合起来,明知故犯,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不安,我告诉他分开之必要。往前走时,红海自分开。

    想到传道人心中难过。有一个传道人之妻是他抢来的,有一位弟兄在新加坡培灵会后入舞厅当售票员,信徒提出他们二人站在台上有碍于圣灵的工作。想到自己也有许多失败之点,只有再次儆醒祷告,洁净自己,靠主得胜。

    (附:彭芬姊妹在一九六○年新加坡基督徒布道团银禧纪念刊上,写过一篇短文“宋尚节博士在吉隆坡”。在吉隆坡八打灵山上卫理公会布道会中,宋博士穿着白长衫,一双旧皮鞋,头发没有梳上而垂在前额上。许多老信徒们都为罪而流下热泪,许多为人所不能治的病,在圣灵能力充满的宋博士恳切祷告下得了完全的医治。当时几十人献身为主工作。有一位小姐在吉隆坡附近的暗邦小埠上成立了一个布道所,直到后来日本南进,这个布道所才暂停工作。每当罪恶思想侵扰我的时候,一唱当年宋博士在布道会所唱的短歌:“罪恶出去,活水进来,藉着丰满恩典;活水愈涌,愈觉奇妙,一直涌到永生。”心中便有了力量。)

    十月二十七日赴巴生,是夜不能安睡。因从麻坡坐汽车往吉隆坡,路经芙蓉,有一条毛巾是从未用过的,要抽税五毛钱,林海东弟兄代纳,尚未归还,次日清晨还林弟兄,心中方安。

    有几个护士,夜间在吉隆坡医院值夜班,白天到巴生来听道,五天没有睡觉。两位接生妇科医生同心祷告,求主在五天开会期间,没有人找她们接生,便于赴会听道。神果然垂听她们的祷告。饥渴慕义之心何等感人!

    十一月一日见证会中,七个哑人能说话,一个印度人耳聋能听见了,为此作见证。有一位永春姊妹,患肺结核,多年吐血,第一晚听道后有疑心,第二晚回家后,耳中仍听见我的讲道声,忽想起自己的罪,第三个晚上听见一个声音叫她为主作工,现在病好了,问我当如何为主作工?我告诉她为主作工的方法。

    十一月二日离开巴生赴槟城途中,吴静聆姊妹述说她个人蒙恩经过。她看我的讲道集中提及耶稣说:“……若有一文钱没有还清,你断不能从那里出来。”(参阅太5:26)圣灵大工作,她想到在新街教幼稚园时,将两个古董私归自己,每见之,心中难过。在怀仁作校长时,按规矩作教职员六年,可将校内代备之棉被收为己有,她曾将一棉被较早收为己有,心中不安,难以入眠。赔偿后,心中方安。圣灵能将人已忘记的罪想起来,真奇妙也。

    十一月三日到达槟城,槟城正筹建新堂,怕我去了影响捐款成绩。其实信徒若复兴起来,热心爱主,自必更加乐意奉献。信徒找牧师商量利用我赴仰光等船的时间讲一次道,故在圣公会向四百多人讲“底马”,会后有四十七名新得救的,我请一百多软弱跌倒者留下。宋培荣带其子来,他由于经商,产业全失,逃身南洋,经商又失败,身体不好,真是可怜。我劝他看破世界,非彻底看破世界,否则不肯完全奉献。

    由槟城赴仰光途中,我想到自己有许许多多地方不如其他复兴家,如口才、面貌、人情世故、文章、音乐等等,但蒙神如此特爱,拣选我背十字架跟随,想到这里不禁泪下,愈想到神的特恩,愈自觉惭愧。

    十一月八日那天,我对吴静聆姊妹谈到我写日记、查经的方法,唱诗后能感动许多人流泪,为病人祷告,都不是一天得到的,乃是神逐步启示来的。有许多人效法,但没有负架的经验为后盾,不免跌倒。神要我完成全国布道的工作,要先以伯特利布道团为助臂。要完成这次南洋布道工作,以厦门查经会为助臂。神每要我完成一步重要的工作,必先安排天使保守一切。虽有敌人反对,神有力量慑服之,等完成工作后,这些天使又移他处。

    吴静聆提及新加坡牧师反对用“基督徒布道团”六个字,只肯用“基督教布道团”六个字。我说:“一切组织都要归于虚空,但神所建立的永不落空。”

    十一月二日到达仰光,四、五十人来接,我与他们一起唱“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荣耀。”劝他们多祷告,准备好圣经,领人来听道。当晚仰光报纸已经刊登我与欢迎者的合影。沿途看见许多人穿黄袍,因为每个缅甸人需要有一个时期作和尚。与弟兄姊妹赴观大金塔,真是伟观。许多国家的人来献金银珠宝,在大金塔内珍藏之,塔顶有大金钢钻。巨富林振言家五层楼,内有各种奇异珍宝。但是属世一切的建筑,都要归于虚空;属灵的建筑,永不落空。

    这天晚上,到会五百人,一切座位都满,外面站立的许多是印度人。在唱“归家吧”这首诗时,许多人已经受感泪下。

    十一月十四日那天,讲“好撒玛利亚人”故事后,全体开口祷告时,有一个人大声哭起来说:“主这样爱我。”全体流泪。有一位上海伯特利医院的护士,多次参加复兴会,但是没有重生。她进护士学校的时候,一定要有初中毕业文凭,她向别人借了一张文凭来冒充,这次在仰光才彻底悔改。写了一封信给伯特利医院承认自己的罪,她一认罪,圣灵便充满她。

    十一月十五日讲道时,请四人上台作实物教材,在四人的心上写“怒”、“赌”、“谎”、“骄”,下面听众大为惊奇,原来我写的正是这四个人的主要罪症。

    仰光堂会没有主任牧师,由执事轮流主理,过去由西人主持,如今华人愿走自立途径。时美以美会召开年议会会议请我去讲一次道,希望我劝执事不要独立,依然由西人来主持──实则要收回治权。十一月十七日在讲“抬跛者”时,我公开指出靠西人供给经济是靠不住的,劝大众眼光当远大,彼此合而为一。我们要成立的布道团,不分教会宗派,同心合一为主发光。请八位执事到前面来,问彼此同心吗?请全体彼此饶恕,互相握手,整个会场充满爱的空气。

    晚上讲“主胜三试”时,有一妇女颜某发狂。散会后,她说自己是云南人,到仰光十余年,在安乐园作女招待,她不愿再过那种臭生活,但又无家可归。我叫她暂时先住在陈姊妹家。传道人应该同情援助生活在底层的人,向她们伸出援手。

    这位陈姊妹,与有妻之夫发生不正当的感情,这男人对她说:“你若不给我作妾,我要寻死!”魔鬼骗她说:“可以作人的妾,便可以救人。”我劝她与这男人断绝交往,她写信给这男人说明情况,请他来见我。这人回信说:“你听宋讲道变心了,再会。”这位姊妹得胜了。我深深体会到:“一个人恢复赤子的心是最快乐了。”劝她返国念神学。

    十一月十八日灵医会上,五、六十位病人作见证。有母女两人颈项的肿瘤已消失,手上的癣干了。一位总流泪水的不流了。林家园医生站起来说:“有许多病人是我看过,治不好的,如今却蒙主医治。”印度病人也一样蒙主医治。一个印度人请我去印度传福音。

    在离开仰光赴实兆远的船上看仰光蒙恩者的见证后,对吴静聆姊妹说:“若非圣灵工作,令人彻底悔改真不容易。我如今明白真正彻底悔改的人信仰上才有巩固的根基。”

    十一月二十二日到达实兆远。由槟城来许多人赴会,晚上不知到哪里住宿。实兆远的传道人向各处外来信徒募捐,每人五十元,助建钟楼与牧师住宅,我立刻加以阻止。我告诉他们,如明知故犯,将变为亚拿尼亚。有人告诉我,当地一切牧师反对请我来领会,甚至说我得博士也是假的。年会要通过不请我来,罗教士责问他们,宋来教会岂不是有益处吗?经过许多挣扎,方决定请我来。方美瑛告诉我,她丈夫声言要打我,并且不许她来听道,我劝她忍耐请丈夫来听道,另外自己也当搞好家务。

    由于圣灵大作工,一个自己吸鸦片还开鸦片馆的人听“失金喻”后,当天夜里就彻底悔改,第二天早上就闭鸦片馆了。有一个人听道后,感到每句话扎心,寝食不安,到堂自称是犹大,是撒但,全体唱诗,他就安静下来。在帮他认罪时,原来他罪恶如山,偷了许多款项,因为肯彻底认罪,平安而去。

    十二月一日天明,就听见礼拜堂内祷告声音甚大,二百七十八位病人要求代祷。一个被医生说必死的被抬来请求代祷,祷告后立刻获得痊愈。许多人在见证会上争先恐后地见证并赞美主。告别会上,请布道团领袖上台,劝他们要与教会领袖合作,用爱心彼此体恤,劝高季恩弟兄不要贪爱世界,要作传道。

    十二月二日离开实兆远,三百人在堂等候相送,下午六点到吉隆坡。巴生代表告诉我,复兴会后,许多小孩见到主再来以及圣徒被提的异象,如今他们热心见证。几个兴化同乡在巴生会后,身心都得到双重医治,回到家中就弃掉偶像。

    十二月三日到达新加坡,收到永春林邦国弟兄来信,他的妻子徐德安甲戌年三月二十九日上午八点死,死又复活,说有天使导游天堂见到主耶稣,也看到已去世的家人。四月一日上午十一点又死去,半小时复活,她说:“我们有孩子六人,当献一人为主作工。”四月二日下午三点气绝离世。

    决定在新加坡先开一礼拜的奋兴会。十二月三日晚上薛玉英的母亲来听道后即悔改,四**因钥匙留在家里,想由窗爬进家,跌坠在街上,当时还能说话,次日临终时,看见许多穿白衣服者来迎接她。

    十二月十日,Archer给林鸿万信,让林劝我,为避免政府干涉,只要为每个病人个人祷告。但已来二百三十九个病人,因此下楼先帮助病人彻底认罪,然后按手抹油祷告。下午八十多人登台作见证,蒙主医好。

    奋兴会毕,有五百三十八人参加查经会,马来亚联邦代表占三分之一,查摩西五经、罗马书、但以理书、犹大书、路得记。查经会上,我几乎站立不住,紧靠椅子讲道。陈嘉庚女儿及媳妇在这次聚会中十分蒙恩。

    我发现布道团中有拥护吴静聆为团长的,也有反对的,有人听了某些传说,对我有所误解,故请一切教会领袖前来座谈,让大家开诚布公,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过失。我也根据事实解释澄清,要求彼此消除误会,勿存偏见。我说我要求传道人不用捐献袋,传道人不赞成,往往奉献多时就假公济私,变为“亚干”,上海竺规身牧师就不假公济私。十二月二十二日下午离开新加坡时,四百余人相送,领他们到大厅,一起唱了许多诗。为他们祷告时,许多人大哭。

    (附:刘翼凌教授所著的《宋尚节传》中写到:英文海峡时报记者在第二天有如下的报道:“昨晚意大利邮轮ConteVerdi号上面站着一位青年中国人,使五六百名送行者离愁满腹,热泪盈眶。他就是中国布道家宋尚节,在星州领第二次布道大会以后首途返国。……

    宋氏以其非传统的──使传统头痛的布道法,使他自己和基督教成为新闻材料。他所到之处,无论是马来亚或其他地方,总是像风卷残云一般使许多人接受耶稣基督。昨天在意大利邮船上的几百华侨当中大多数为工人,间有青年男女学生。这些人身佩襟章,手摇布道团小旗,目不转睛的望着宋博士。宋氏说话很少,有时对他身边的人只说一两句,他们听了,就唱起圣诗来,大家便跟着唱。旅客、侍役、船上职员与码头职工等,均以惊奇的眼光注视着他。最惊奇的莫过于一些从罗马回到远东去的天主教神甫,他们不晓得这些人摇着十字架小旗究竟为的是什么事?他们绝对看不出欢送的对象,竟是一位看来好像网球选手的青年!”)

    我在船上对一九三六年全年工作进行总结,“自蒙恩到如今九年,叹自己仍是卑污,心灵固然愿意,肉体却是软弱。当我看传道书第十一章时,提醒自己今后工作:(1)无所贪恋;(2)殷勤撒种;(3)快乐的日子当想到黑暗的日子;(4)当知每件事神都必审问。人生似蜉蝣,转瞬又一年,灵工愧微小,颜容已枯槁,心污除未尽,发言暗叹息,瞻望一九三七年。”

    回上海后,晚上带两个小女祷告,与锦华一起查经。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6) 国难前后(1937)
    一九三七年年初,每天早上为中华归主切祷。一月一日清晨祷告,求神在新的一年内显示他奇妙的作为,兴起许多工人,奋兴全国教会,在布道团中复兴一千人成为各地的小奋兴家;求神建立两千个最勇壮的布道队;求神开至少一省未传之门,一国未传之门;求神加增得救的人数二十万人。劝住在家中的弟弟们不可效法外邦人之所为,不要贪图外邦女子的美丽。

    在上海期间,在荣耀会、清心堂领会。黄仲芳姊妹来家中,她告诉我:“我是一九三六年一月在上海慕尔堂蒙恩的。这三个晚上都到荣耀会听道。我在自己家中设立一个家庭礼拜,使邻近朋友都来听道,愿将一千七百元完全奉献归主。我母亲恨自己媳妇,她准备去媳妇家大骂一番,我只有恳求主改变自己可悲的家庭。神实在听我的祷告,母亲走在半路上不仅不去骂媳妇,还把扣留的金具交还媳妇;媳妇受感动也给婆婆送去皮衣,两人彼此和好。我有一次跪下祷告时,灵脱离肉体直飞上半空,越说-主啊!我爱你-,体越上升,听见半空中的歌声,主在宝座上,不久飞下,醒后非常快乐。”

    (附:本书摘录整理人见到黄仲芳的女儿,由她得知以下美好见证。黄仲芳借着祷告,神奇妙拯救了她的当了和尚、头上烫了三个香眼父亲黄植甫。他曾出过一本书,述说自己如何由吃素念佛经的老和尚,变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书上可以看到他头上烫过三个香眼疤的照片。他后来到许多地方为主作见证。黄植甫的妻子徐玉质也原是虔诚的佛**,宁愿吃官司,要把背叛佛教的丈夫杀死。在一场重病中终于蒙恩得救。黄仲芳姊妹的丈夫、姑姑、哥哥、嫂嫂及他们八个儿女都接受了主耶稣。黄仲芳真是一个能结果的好姊妹。)

    缅甸商人陈开清来家中。他告诉我,他本是浪子,无恶不作,每日吸很多香烟。一九三六年三月二十七日在慕尔堂蒙恩,其子患肠流血症,医生束手无策,经祷告按手后立即痊愈。他本人现在把烟完全戒掉。

    一月十三日,竺规身牧师来家中,告诉我,斐雅各重视祷告,完全不想自己,每天只穿旧衣服,每月只用五、六元,所得的款项完全用来布道。感谢神兴起如此爱主的传道人。

    一九三七年一月十七日离家,二十日到达潮安,二、三十人来接时,唱非常感人的赞美诗。两位弟兄陪我观看潮安古迹。我们坐船时唱:“主耶稣啊!想起了你”这首诗,到万寿宫,看所筑的棚可坐千人。

    在潮安收到韩爱梅姊妹来信,她与同工到嘉祥、钜野、定陶每处二天,作主圣工,已有一百五十名教友重生。每逢下乡,产妇、病人就少,回来时病人、产妇特别多,所收入的款足够开支。这次潮安有七百六十六人蒙恩,成立了七百三十三个布道队。

    (附:新加坡基督徒布道团银喜纪念刊中,吴恩溥牧师发表一文“在宋尚节博士的奋兴会中”,文中有一段这样叙述:“有一次我到潮安赴会,那晚宋博士讲-欲求圣灵充满必须同心合意祈祷-他叫四人上台去,各画一-心-在其胸前,内写某些罪名。他说:-你们的心不同,各怀鬼胎,必先求宝血洗净,好叫各人心地变为洁白,才能求得圣灵充满-我的朋友被画个-说谎心。那晚他足足哭了一夜,原来他曾跟一位女子发生不正当的关系,有人怀疑他,他抵死不认。当宋博士给写上-说谎-二字时,好像一道灵光射透他心,使他为罪痛哭流泪,终于得到复兴,为主做了很好的见证。又一次,有一位姊妹来请按手祷告,宋博士注目看她,指着她说:-你十年前犯的大罪,到现在还没有悔改认罪!-这女人听了放声大哭。许多人问:为什么宋博士有圣灵的充满?照我所知,神是不偏待人的,他曾为神付上最大的代价为要得着神,神就给他得着。”)

    一九三七年一月二十八日十点半,四、五百人来送别,我进入送行队伍中,免人注目。中午我们到了揭阳,长老会与浸信会争着请我去住。我因为脚痛,愿住在较近的浸信会。长老会的长老生气了,要取走我的被褥等,事实上被褥与蚊帐是两位姊妹制的。我责备这些长老,此时主的灵提醒我,太缺乏爱心,凡事要谦虚忍耐,我立刻请他们原谅我。事后,长老会来赴会者甚多。

    有一位弟兄,要来赴会而乏款,临行时,要卖白薯作路费,忽接南洋寄来一百元款,这样全家四人都来赴会。

    一位弟兄梦见神叫他来揭阳听道,在梦中见到全堂满了听众,不能进去,只得在树下听道。礼拜日,他来揭阳赴会因来太晚,听众已满,他只得在树下听道,梦应验了。

    在灵医大会上,二、三百病人蒙主医治。登台见证,潮安来一个被鬼附者已好了。一个哑吧能叫爸爸妈妈。有一老妇祷告中忽然见光,目不敢开,有个声音,叫她睁开眼睛,睁开眼睛以后,忽然看见满堂都是天使,甚是快乐。

    (附:经上说“天使岂不都是服役的灵,奉差遣为那将要承受救恩的人效力吗?”(来1:14)一位已故的姊妹曾告诉本书摘录人,揭阳一位弟兄听说主仆人有为人按手医病的恩赐,想来看个究竟。他第一次来听道,发现自己旁边坐着一个瞎乞丐,他十分讨厌坐在这个人旁边。不料第二次来又碰见这个瞎子。但在灵医大会上,亲自看见这个瞎子能看见了。这样他不能不相信神奇妙的医治能力。)

    这次灵医大会进行过程,许多布道团员来一起祷告,我深深感到在众人帮助祷告时,最有力量。这次揭阳有六百四十二人蒙恩悔改。

    二月五日到达汕头,正逢过旧历除夕,教会领袖要求年初一早上与主日不开奋兴会,好让他们照常举行“新春感恩礼拜”,好收感恩捐,但我对于过年,并不感兴趣。在大年初一早上,召集布道团员到角石山上,我在山顶,众人坐在山坡上,真是天然讲台,讲为主作见证之意义与重要。

    长老、执事在主日上午礼拜已收奉献了,下午岂可再收?听众中有许多是初次听道的,实在不该再收奉献,因此我在下午讲道时直率指出“教会领袖只为钱忧愁,不为灵性忧愁。”我心中想:“虽被赶出,亦不要紧。”

    二月十二日早上,有一姊妹眼中含泪对我说:“我在潮安时,钱袋遗失在友人家中,友人偷走了八元,但在会后圣灵感动她退还给我,故我受感流泪。”一位陈姊妹向我哭诉,她丈夫因结交别的女子而远离她,她自己作生意,养活两个孩子,丈夫至今没有悔悟。我劝她将爱丈夫之心来爱主,则不会跑错路。离开汕头前,几位肢体领我去一位一百零三岁的老妇家为她祷告,老妇心中十分快乐。

    二月十四日经厦门时,与宗诚、宗仁相见。宗仁告诉我,宗诚在厦门查经会后,圣灵大责备他,他为自己忧伤痛悔得到重生。张天慈告诉我,她弟弟在异象中蒙恩。我告诉她,常想他人处境比我更不好,则能知足。我说自己每想到乡下女传道之苦况,不觉流下几滴伤心泪。

    二月十五日到达永春,外埠代表来六百多人,泉州有百余人步行三天来此赴会,因为人多,故搭棚。

    二月十八日那天,我牙痛,传译孙弟兄声音发哑,外面放着爆竹,很多人用伞遮太阳,会场秩序不好。我闭目讲道,用会众的歌声来压过外面的爆竹声。在艳阳当空时,用被单充当帐幕。

    二月二十三日晚上,未开会之前,许多人看见空中出现金的十字架,永春原有布道队一百九十三队,这次又增加四十六队。基础多是林佩轩弟兄打的,我来不过坐享其成。永春的奋兴会不收捐,但有人自动交款给牧师助奋兴会用。永春信徒那种虔诚热切之忱,今我感愧!

    二月二十五日搭车赴莆田。上午十一点,路过泉州,三四十位蒙恩者求我在泉州领一次会。我内心向神祷告,若是神的旨意,求神拦阻我前进。这时司机声称胶轮不好,恐怕难以直达莆田,于是留在泉州领一次会。晚饭时,许多老姊妹在楼下述说她们在永春所见之十架,并见到神迹奇事。

    二月二十六日,为要去黄石看母亲,在莆田被留下,在哲理礼堂向二百多学生讲道。许多学生缺乏敬畏主的心,但我要尽本份讲“主寻亡羊”。晚上到会只有六、七百人,到前面悔改的只有三、四十个小孩,真令我悲叹!有一个护士虽然走出会场,但内心不安,又回到堂内痛悔主前。吴五妹几个月来,指不能伸,她在我邀请人到前面认罪祷告时,我并不知道她手有病,但奇妙的很,罪蒙赦免了,手也得了医治。

    看望母亲后,二月二十七日下午到达福州。延平、建甄、古田各处来代表,到会千余人。在福州只领四次会,勉励布道团员走爱心的道路。有人告诉我魏王玉凤姊妹卧床七年,手足都不能动,经代祷后,立即痊愈,带领全家归主,今在圣公会忠心为主作见证。

    三月二日下午到达延平(注:今叫南平),七、八十位冒雨唱诗来迎接。回忆一九二九年冬天在此地受迫逐,这次各堂牧师大部分都来。三月三日早上,收到陶淑女中石碧英等四人写的信,她们曾批评、攻击我讲道时是装鬼样,如今圣灵在她们心中作工,请我饶恕她们。

    三月五日早上五、六点时,就有人在教堂内恳切祷告。传道人陈得信告诉我,昨天整夜不能睡,有二句话深入他的心中,第一句:好树结好果子,坏树结坏果子;第二句话,不许迷失一羊。圣灵不断问他,你的老母要不要回头?你的女儿是不是迷路羊?他过去曾想任凭她们犯罪,现在决心让家人听道悔改。

    在为病人祷告时,一个小儿二岁,生下来就瞎,如今在母亲怀中蒙主医治,东张西望,慈母之心情可想而知。许多耳聋者能听,其中之一是个女教员。理智派的教会领袖不得不将荣耀归主。这次延平成立一百○四个布道团,到全城去传福音。有的立时弃掉家中偶像。当地西人怀疑我有引人脱离教会的举动,但现在知道我只是一心一意为复兴教会,并无**教会之意。

    三月十日十点半,三百多人在街上唱诗。欢送我的盛情,使我自觉羞愧。虽然听到通往建甄的路上有匪患,靠赖主恩前进。所坐的车开得很快。不到房村站,一○九车与一○四车相撞,当时两位传译的弟兄和我坐在汽车中部,我正在睡觉。一○九车坏一块玻璃,有一人脸部受伤。一○四车之前板坏,伤一人,满面流血。若不是神特别眷顾,我不免遭祸,人生真是无定莫测。

    到了建甄,步行二、三里到达圣公会的救主堂,这次是建甄几位在福州蒙恩的信徒请我领会。圣公会素来重视至圣所,宁愿让至圣所空着,特在至圣所外搭一个较高的讲台。我心里想,牧师是否怕我的讲道妨碍至圣所的成圣?救灵要紧,还是仪式要紧?听众越来越多,我向黄牧师谈,最好用至圣所的讲台讲道,这样可以多坐下许多人。他答应将讲台往后挪移。

    在讲林前十三章时,灵力同在,许多人的祷告进入到灵里,几乎忘记自己是在教堂内。这次建甄有五百人蒙恩,成立七十九队布道团出发布道,使全城听到福音。八、九十位病蒙主医治者的见证,足够坚固许多人的信心。见证会上,请原来不同意我用至圣所讲台的黄牧师主持召开赞美见证会。一位牧师站起来公开承认自己侵吞公款。骄傲硬心的学生如今有爱心,会关心未信主的同学,为他们恳切祷告。委办们自动豁免贫穷代表的膳费,以救灵为重。见证会上的气氛十分感人。

    三月十九日中午,一些盲人来堂要欢送我,我请他们安静,免得风声太大。到车站时,五、六十位女生已到车站相送。站长来见面,恨自己这次不得听道。五、六十位女生一面唱诗,一面流泪,令我难过。此时十辆车到,两辆是兵车,八辆是客车,兵车护送客车。几位姊妹坚持要上车送我到延平,在车上呕吐,我为她们祷告后,领她们大唱奋兴短歌,就不吐了。下午四点到达延平,七、八十位男女学生来接我们,他们告诉我,有人专返古田,以便带人来听道。有一位老盲人本来已蒙主医好,回家吃饭不敢祷告怕人讥笑,过了两天又瞎起来。传道人胡贞友过去认为灵医是用催眠术,这次他自己的女儿右手右足瘫痪,现在能慢行路了,使他认识神的大能。当天晚上与延平弟兄姊妹查经,诗篇23篇。

    三月二十日,百余人送我们上船。船已载满了客,杜弟兄借一席,方能卧下休息。下船后在等车时,坐在古墓旁边写日记。上车时,车役要找谁是宋博士,未找到。到了古田后,步行二里方到教堂。我的住处离堂一里多远,住在山上,往返吃力。每日开会都有意外搅扰,西人的狗进到堂内,需立即清除狗的臭粪,狗还会咬人;小孩子吵闹;天天下雨;传译者声嘶力竭,时常需要更换。一个西教士不赞成我的作风;有人听道时吸烟,我只好请他出去。一切无非让我学习忍耐的功课。但是由于圣灵亲自工作,令百余教会领袖到台前跪下祷告,求圣灵充满。

    三月二十七日组织一百八十队布道团外出布道。在见证会上,得知很多人在家半夜仍能听见我的歌声,还有人听见天使唱的声音。在为病人祷告时,外面人见围屏内有大火光似的。有一小孩说我为他按手时,他只见一个穿白衣者,衣服非常光亮。(由此可见许多病人蒙医治,实在是主耶稣亲自在医治。)一跛妇脚烂且臭,祷告后立刻干了。有一人生一巨瘤,祷告后瘤没有了,留下痕迹。三个聋人完全能听了。一个女子脊骨已偏而且生了四个毒瘤,忽然得到痊愈。

    有个学生看见神迹后,回家把一切小说烧尽。这次古田有一一七二人蒙恩得救,有二一四名青年男女奉献毕生作传道。

    三月二十九日,六、七百人一面唱诗,一面流泪赶来送别。在主爱里,真是难舍难别。

    下午五点,叶见元牧师与福清代表来接我。叶牧师告诉我,福州有一位吴弟兄,从事爱国抵制日货工作。他过去一度反对基督教,但一九三六年在福州救主堂听道,身心都蒙主医治。一九三七年他病了,病中只乐意信徒来家中,一起唱诗,祷告。临终前看见了圣城新耶路撒冷,也看到一条黑暗污秽的道路。去世前,他握住甚是迷信妻子的手,劝她与家人要信主。当她们表示肯信主后,他方展开两手去世,布道团员都参加他的葬礼。

    到了福清,第一天晚上,译者太慢,屡次出错,但有五百人乐意悔改。明义学校男生心很刚硬,把别人借给他们的圣经撕坏。明义学校领导还下令不让学生到台前认罪,但在圣灵催逼下,一批一批学生下楼到台前来认罪。

    四月二日,县长毛应章派一个警察及四个兵站在教会门口要求停止聚会。何、黄两位姊妹要进衙门,不让进,后来通过县长妻子的介绍,方能见到县长。两人问:“宗教聚会是非法吗?难道信仰不能自由?”县长说:“是你们教会的人来控诉,宋尚节不传真道,是危险分子!”她们俩请县长派人来现场调查监视。下午三点,毛县长又来信给何蕴云姊妹,提及禁止聚会。何姊妹对我说:“请你登台讲道,如抓,千人陪同下狱。”我恳切求神感动县长的心,经祷告,神示:“可往。”最后教会三人出面作保,县长答应派一个书记员去记录。此人来了记了几段,手颤动,不能再记。事后,对何姊妹说:“所讲的没什么错误。”

    四月三日,讲“活水江河”时,忽有高成学上台对我讲道进行驳斥攻击,怒目视我,听众几乎要出外,但教会领袖叫会众安静。高成学走后,全体高唱:“****老魔鬼……。”

    四月四日晚上,魔鬼头丽华与省政府书记来。

    四月六日,我正讲到挪亚方舟、家庭礼拜的重要时,忽然一妇看见异象,我身上穿白衣,周围被许多花包围起来,因而大叫起来。两位姊妹索性请县长来听道,他听到“挑死水”时,也受感擦泪,应许可以继续聚会,只是不许布道团员出外布道。

    最后两天每天讲四次道,学校正开运动会,中途回来听道的学生不少。这次在福清领会,真是经历使徒行传十四章保罗与巴拿巴所经历的。

    在讲“要追求完全圣洁”时,把传道人的黑幕一一道破,许多传道人认识自己不圣洁,跑到台前痛哭认罪。为二百三十四位病人祷告。一百七八十位病人登台见证,许多人见证自己打开棺材后,得到说不出的快乐。有手足颤动难行而且哑吧的人,现在既能跑而且会说赞美主。四月六日新福清报大骂我是个术士。撒但真是不甘心。

    四月七日六百余人排队送我,沿途放鞭炮,兴化韦德教士备车来接我去兴化。与福清蒙恩者唱诗告别时,他们流泪。

    我过去再三辞谢兴化的邀请,心想会众最多七、八百人,又想党部也要来干涉,总觉得在家乡无能为力。可是圣灵催迫我,你不是多年为家乡教会代祷吗?你不愿意见她复兴吗?我无可奈何,只得伸出手来,让圣灵带我到不愿意去的地方。

    当天夜里,到会二千人,虽有党部、团部指导员来听,灵力同在,自始至终,每句都有力量。四百余人留下彻底认罪。四月八日见到母亲、岳母、婶婶。五、六百人在林大厝弟兄家吃饭,真不容易。婶婶家也全住满了人。这次外地来了一千多人,一切费用,都有主丰富的预备。

    四月十二日,我的声音已哑,将一千五、六百人分成七批祷告,我的大嫂也在其中。我六点三刻到堂,信徒六点就守晨更。锦华来信,希望我不要收家乡教会赠送的路费,应该用以帮助兴化布道团。这次兴化教会共收到奉献三百余元,送181.80元给我为路费,拿出2元送给佳尔逊教士家的佣人,其余179.80元交布道团总司库。

    四月十四日到会二千六、七百人,为七百七十四个病人祷告。韦德、康德馨协助领男病人前来按手;珍玉、良莺姊妹协助女病人前来祷告。差遣一百七十一队布道团出发布道。仙游一个疯子穿白衣登讲台,说钉主在十字架上,跑到钟楼顶上不肯下来。后来有人带到我住处,奉主名赶出其鬼后,他脱掉白衣返回住处安睡。

    下午五百七十六位病人登台见证,主耶稣使驼背者伸直,瞎子看见,瘫子行,哑者言,聋者聪。晚上继续开见证会,做临别教导,许多人哭泣。

    四月十五日早上晨更会,仍有很多人想要我赠送圣经节──神的应许,锦华的外甥帮助我又写许多圣经节发出去。晨更会上依然有很多人作见证。有一个癞者本来准备自杀,今蒙主医治,解开衣服,让会众看他全身如何得到洁净。一九二九年与我同作主工的戴美泰这次被选为总团长。他对别人说,我讲的都是过去讲过的旧题目,但这次有奇妙不同于过去的能力。

    早上八点半启行,有四、五百人等候相送。有许多代表会后要步行返家。

    当天下午到厦门,我对王美琼姊妹谈:“回想过去三年在兴化工作,无异于以色列民在旷野漂流三十八年,如今圣灵同工,八天效果胜过三年。要数点在兴化与蒙恩者拍照的人数,实在不易,有一千九百多人悔改。”

    (附:福建林弟兄写了以下的回忆:

    一九三七年,主仆宋尚节在莆田主领奋兴会。奋兴会最后一天,父亲从涵江带我进了莆田城,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进城。在一座三千多人的大教堂中,走廊、甬道、楼梯、台阶,全坐满了人,台上没有扩音设备,但他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他从台上这端走到那端,听众的头、颈、目光跟着他或左或右,跟着他唱,或举手,或跪下。

    接着为病人按手祷告,病人排着长队,从大门口一直排到圣台前,全体信徒祷告声、呼求声、赞美声,此起彼伏,声震屋宇。不少人睁着眼睛要看神迹,我也是一个,由于才十三岁,因为大家都站起来,我就像撒该一样,拼命钻到楼上的栏杆往下看。有人拉着瞎子,有架拐杖的瘸子,有担架抬的瘫子。听人们说,有的的确痊愈了,有的半愈,有的未愈。但我亲自目睹更衣室门口,扔着一堆拐杖、担架等。听说有一个瘸子,被按手祷告完了,跳起来喊“哈利路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说:“我的拐杖呢?”眼睛往后找,于是脚又软下去了,再也站不起来。

    下午,爸爸带我去见主仆宋尚节,他拉我的手,摸我的头,问我读经祷告的情况。我问他:“为什么被按手的,有人痊愈?有人不愈?”他坦然说:“因为被按手人的信心不同,所得的医治也不同。”爸爸请他为我祷告,他祷告毕,我们告辞而去。)

    四月十六日离开厦门返回上海。厦门江声报记者登船,他一直注视我,我在船上看许多人的见证,许多见证实在感动我心。总结这一段工作:在潮安,肯虚心,故大得胜。在揭阳痛责长老会的人太厉害,以致伤了感情。在汕头由于拦阻募捐,以致伤了感情。在福清责骂人太厉害,招来忿怒。因此我认识在一九三七年,神要我学习跑爱心的道路,即使为病人祷告,也需要圣灵赐给爱心。

    到家后,见到才新生不久的男孩,为他起名天旨。在家期间,与妻子一起查经,劝她追求属灵的美丽。

    竺规身牧师来家,他感到自己近来失去起初的能力。我与他谈:(1)传道人需要被圣灵充满;(2)不追求外面的表现,当追求走圣洁的道路;(3)顺服与所得的灵力成正比例,劝他不可灰心。

    四月二十五日,两位来自槟城的护士来家中,她们提及黄德成得了麻风病,没人理他,要自杀三次而不能成功。临死时,他母亲劝他悔改,如今好了,奉献自己到麻风岛作工;请我为之代祷。接贾玉铭牧师快信,希望我五月十日能到南京商量开办灵修院事。

    五月二日中午,兴化同乡们请我去文姬楼午餐,我告诉他们家乡这次奋兴会实况,各处人慕道之热忱,述说自己与主灵交的经验,只有清心者可以见神。劝大家不可忘记神,作浪子远离神。神所爱的,神必用苦难叫他回头。告诉他们我在慕尔堂领会的时间,请他们带家人来听道。黄某表示佩服,方某表示赞成。

    五月四日讲哥林多后书第七章。用第一节领大家唱:“洁净自己,除掉一切污秽,完全顺服主上帝,得以成为圣洁。”调用“信靠顺服”诗。在慕尔堂为病人祷告时,有一女,其母亲将死,她取巾来,请抹油在其巾上,我也为她代祷。

    五月十日早上,感到自己体弱无力。南京会期又到,到车站,在候车时,劝汪兆翔牧师勿过于重视灵恩,太过未免出危险。当天下午与贾玉铭、竺规身、汪兆翔、毕咏琴、刘苏琴、寥恩荣、张周新、林兴年把灵修院章程通过。为各地布道团培养人才,不偏重灵恩与仪式,念两年半课程,半年实习,训练传道人既要有圣经真理的知识,又有从圣灵得来的能力。

    贾牧师带我去参观未来的校址地皮。我过去以为贾牧师是灵恩派,不敢与他合作。参加了他们百余人的祷告会,祷告精神极佳,许多人还禁食祷告,学生爱主之心热切感人。我述说近来九处工作经过,特别指出工作不是靠血气,而是靠祷告与撒但打仗。内地会重视布道工作,但轻视人才之造就;美以美会恰好与内地会相反。我答应给各地布道团长写信,介绍愿终生事奉主作传道的人,来南京灵修学院受造就。

    这次南京各教会(圣公会不在内)请我在城中会堂讲道。南京教会冷淡到如此地步,令我为之流泪。蒙恩者只有四百多人。

    舒邦铎牧师由镇江来南京,他想要知道领奋兴会必讲的题目,我告诉他:(1)在生命改变方面,要讲悔改,天堂与地狱,十字架宝血。悔改必须真正悔改,像撒该一样,赔补偿还。(2)在成圣方面:要恨罪入骨,完全的奉献。(3)关于圣灵充满方面:一个圣灵充满的人,根据每人信心的大小,有天兵相随,有的有一万天兵,有的几千,有的两个跟着他。(4)走十字架的道路:要过信心的生活,还要有爱心,不是所有的人都作布道家,老姊妹可照顾忧伤的病人,唱诗给病人听,流露出主的爱来,也是走爱心的十字架道路。此外过满有盼望的生活,会促使我们为主努力工作。走十字架的道路,必须有信,有爱,有望。

    美以美会的牧师原来反对我在他的教会讲道,目睹他们教会信徒疾病经过主奇妙的医治,对我的态度变为赞成与合作。

    五月十九日离开南京,回上海只住一夜,又赶赴杭州。次日早上领会时,自觉精神疲弱,里面枯干,只有呼求神赐下活水来,在讲道时运用爱心来勉励安慰,活水泉又涌起来。讲道中有人投砖,拼命讲下去,当时想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五月二十二日收福建家乡女校学生来信说,她们当初纯粹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听道,圣灵大作工,经我责备后如今彻底认罪蒙了大恩。看通问报后,方知江阴吴荣坤弟兄参加上海灵修会后,回到家中,心中快乐,大唱哈利路亚,大笑后而去世。

    这次在杭州领会,不再责备教会领袖,运用爱心,彼此勉励劝慰,果然西人、小群,都欢聚一堂。有六百九十一人蒙恩,为二百二十二位病人祷告,聋者聪,盲着明,血流者止,会打人的疯子已安静。

    五月二十八日回到上海,只在家中吃顿午饭,随即赴徐州。火车上没有座位,到了无锡,才能坐下。作一首诗,“顺旨负架,奔跑前程,有主同在可放心;前面波浪,滚滚而来,仰望耶稣必得胜。”调用“主必领我”。在火车以唱诗为乐。这天晚上,整夜不得安睡。

    五月二十九日上午到达徐州葛大夫家。原来这天是徐州布道团员的退修会,十一点来了六、七百人,要求我对布道团员讲话。我述及赴台湾、南洋、闽南布道之经过。我也听弟兄姊妹谈到徐州乡下教会大复兴的佳音。

    与徐州弟兄姊妹告别后,当天晚上八点到达海州。海州正闹蝗虫灾,居民忙于捕捉,防范。此地有土匪。本来夜间没有聚会,在此地工作十分艰难,但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九十四位男女青年奉献一生事奉神,二百七十三人悔改。军政界的来宾相当矜持,到最后一天才谦卑俯伏下来。

    六月八日途经许多危险的峡谷,早上七点到达洛阳。九点三刻立刻向六百听众讲道,二百人左右留下,我帮助他们认罪悔改。午餐时,方知洛阳大旱一年半,许多人吃石头粉而死,前三天才下雨。农民穷苦,但乡下来赴会者竟有五百人。食宿虽然简陋,饭都吃不饱。高弟兄代我传译,竟然饿昏了,临时请吉执事代译。但圣灵大作工,帮助五百一十九人祷告。

    洛阳有一个女乞丐,手枯足瘸。有一位弟兄给她一个铜元叫她来听道,她一听,就被主的灵抓住了,不顾一切爬行到台前来听道。她不要饭了,宁可挨饿听道,教会的人看她如此饥渴,给她饭吃。没几天,她的面貌变了,你若不看她的手足,光看她的脸,不能不惊奇受感,因为她蒙恩了,生命改变了。我为她祷告后,手能动了,脚还是瘸,但她说:“够了,我得了主,已经心满意足,肉体算不得什么!”后来某孤儿院,死了一个孤儿,她便补上这个缺。有一个瞎子作见证说:“你们在祷告时闭了眼睛,我却在祷告中睁开了眼睛,重见光明。”

    洛阳会后,到百家村的南关桃,那里有可容一千二百人的大礼拜堂。附近几十县的代表齐集,病人尤其多。这地西牧与我同心合作,他的女儿嫁给华籍厨子。这次女儿、女婿都来听道,此西牧接待他们同桌吃饭,其谦恭、和蔼、圣洁、仁慈之品德,感我至深。

    (附:有一位何姊妹,当年在南关桃协助女病人近前按手祷告。她回忆当时不论是病人,或是没病的人,无不欢呼主耶和华实在是又真又活的真神。何姊妹和她的丈夫多年在新疆为主辛勤工作。)

    (附:主仆人在一九三八年二月在上海领会时讲:

    南关桃会毕,赴山西太原,有位医生招待我,他对我讲:“当你在山东滕县领会时,我儿子在那里念高中,我在太原生病。当你为病人祷告时,他充当在太原生病我的替身。我在太原突然好了。一礼拜后,接到儿子来信,证明我病忽然好的时候,正是你为我儿子按手的时候。”我明白了,天兵奉神差遣到太原医治好这位医生。多么奇妙呀!)

    太原的西教士为深入的传福音,汉服汉食,与华人共同生活,他们也来我住处,请求代祷,那种克己虚己的精神使我深受感动,也使我惭愧。

    有一哑吧远道赶到太原,会已结束,牧师求我怜悯他,我说:“主用我,难道不能用你?”牧师说:“能”。我说:“那么你为他祷告好了”。牧师极其恳切为这哑吧祷告,哑吧开口称颂神,见证主恩。

    从太原返回上海,北平要我在那里举办第三届全国查经大会,神的指示:“有患难,有阻挡。”我仅答应七月上旬领会十天,可是他们非要开一个月,不久“七七事变”。我到上海之日,北平早已战云弥漫,上海亦告风声鹤唳,福建也人心惶惶。我以为查经会开不成了,谁知福州来信说:一切筹备就绪,美会会督能供应三百名传道人来赴会,华南、华东、华中已有九省代表报名,听众约有一千五百名,因此我凭信心前往福州。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四日召开华南区基督徒布道团查经大会。这次九省代表均能先后到齐,闽北各县的传道人几乎都到齐,只有少数有徇人情面或奉命而来的,北方代表较为热诚。大会开始时,报纸有所抨击,后因战事紧急,才无暇过问。让各地布道团团长作见证,使代表能开扩眼界,避免故步自封作井中蛙,或自高自大不求长进。孙迪化弟兄由闽北来赴查经会,他作见证说:“有一次我到大田去布道,会完回家时,遇到土匪。同行的几乎全被土匪杀尽,我逃到树林里,跪在树下祷告说:-神啊!愿你的旨意成就,我原是顺从你的指引出来,现在求你把我隐藏起来,你若要接我回天家,就是遇害也在所不惜。我愿顺服至死!-真奇妙!两、三个土匪从我身边走过,找来找去,找不到我。土匪走远了以后,我起来平平安安地回本地去。”感谢神乐意垂听顺服他旨意者在患难中的呼救。

    我感到很多人有热心而无知识,有人有知识而无能力。在一千六百多人中获得证书的一千○二名,发给华南区基督徒布道团查经大会纪念证,经念证中为大会全体留影,上书“能力”、“知识”、“热心”,下右写“黑夜已深,白昼将近!神赐你良机,参加此次查经大会,当不忘追求圣洁,顺旨、负架;把这半个月所得的,造就自己,辅导他人,使凡仰慕救主再临者得蒙灵恩,同沾永福。”有赠经言,以留纪念。下中有经文,下左:主的仆人宋尚节(加盖印章)谨赠。

    八月九日结业,十日,我与江浙代表乘轮北返。十二日午后到达上海,当天晚上“八一三”事变。神的带领真是奇妙,若迟一日,即不得上岸!

    此次行程处处可见神爱的眷顾,也事事激发我的爱心,教我及时训练人人奔跑爱心的道路。

    我原定于八月二十日起身去温州领会,现在打仗了,心想只好停止领会,在家修改全部的查经集,好出版。但祷告中,神一定要我去。到火车站去问,外面的交通确有阻隔,火车也没有。我问神:“可以不出去了吧!”神却说:“你一定要去。”锦华也阻止我说:“这什么时候,还要出去?”我回答说:“主要我去,我怎敢不去?”

    八月十八日黎明,我到了上海南站,成万的难民,在那里等火车,可是不见火车,只见火车头。托一位女传道蔡姊妹与站长商量可否侧身车头。站长说:“这是什么时候,还要传道?”我向主默祷:“神啊!没办法,我还是不动身了吧!”突然走进一个工人,容貌如同天使一样,允许我坐在煤炭箱上,那里臭味难闻,敌机盘旋空中,随时有投弹、扫射的可能。只有一段火车头,却载了那么多人,且行且止,沿途几次下车躲避空袭,随时听见爆炸声。这车到了辛庄才接上车厢,经松江到达嘉兴。刚过一桥,那桥随即被炸断了。费许多曲折,方能通过。到了杭州,范光荣牧师来接我这个难民。表皮红黑焦脱,洗了三盆水还是浊的。是夜警报频仍,我因旅途劳累,呼呼入睡。

    次日,有人送我过钱塘江,江畔人山人海,在等待公共汽车。为争取时间,只得先坐人力车到渡头,搭汽船走一段水路,半夜抵达百官。客店已满,投宿无门,只好在车站席地而卧。火车来了,难民峰涌而上。我夹在人群中,不由自主地被拥上车。沿途有人投进面包,难民争相抢接。我就像那个三十八年的病人,虽置身在毕士大池边,但正要下去的时候,就有别人比我先下去。(参阅约5:1-9)纵然接到手也送不到口,人家会替你吃的,只好挨饿!

    二十日上午十一点到宁波,然而温州乃此行第一目标,非去不可。二人伴我到拔矛,候车到天台,再转到宁海,一童子领我去见当地圣公会牧师,他以前在杭州听过我讲道,所以一见如故。当晚有机会以“迦南妇人之信心”勉励会众。晚上住在某会友家,人以为我是汉奸,多方查询窥察。牧师去电通知温州,温州教会派四人骑自行车来接我,可惜四人徒劳。次日,到泽国,泽国到温州二、三百里皆无汽车,只有坐轿子或人力车前往。

    八月二十五日到达温州,当天下午就开始聚会,约二千人。夜间不便开会,白天一日三次,为一五八三人祷告,病多痊愈,在主里的劳苦决不是徒然的。

    (附:根据浙江一位爱主的周老弟兄回忆。

    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五日,去接宋博士的人未接到他,回来后,看见一个人身穿蓝布长衫,手提藤蓝,坐在温州城西堂西后厕的水井边休息,原来他就是宋博士。

    当天下午开始聚会,二千人齐集,永嘉、乐清、瑞安、平阳都有人闻风赶来赴会。

    神迹奇事证实所传的道,许多病人身心灵都得到了医治。许多人是架着拐杖来的,丢下拐杖回去,灵医大会结束时丢下的拐杖就有一大捆。

    会后成立了许多布道团,打着十字架旗号定时定期到街上传福音,震动了地狱之门。)

    温州会毕,转去温岭。那里原有三、四千名会众,而且已经为六百名外地代表预备了食宿,但因时局关系,怕日机轰炸而不敢前来。开始会众只一、二百人,能与我一起查圣经的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有十几位老妇人,既不识字,又无真理知识,根本不读圣经,只知坐谈异象、异梦。我巴不得主亲自兴起圣灵充满的工人来挽救此危机。我向主告急,听众日增,帮助五百七十二位认罪祷告,求主赐给会众真正的灵恩。

    温岭会毕后我理当去山东峄县,要去北方非常危险,平阳、瑞安、南昌、福建等地都有呼声,我已经去信取消去峄县、济南、烟台领会的邀请。在温岭领会最后一个晚上,撒但在我心中说话:“去北方讲道有生命危险。”我心中作难,向神说:“你要我去,我必定去。我怕死,肉体软弱,怎么办呢?”当天晚上,梦见一个北方人对我说:“北方需要你,你一定要去。”梦中醒来,知道是主的命令。这时管理全温岭地区内地会的西教士刚来自烟台,他很为灵恩派担忧,他的来到也坚定我北上的脚步。

    北上须取道杭州。经过新昌时,见到张灵、俞成华。奔波中得见成熟的佳果,倍感欣慰,乘机一起查考哥林多前书十三章,共同思想神伟大的爱。

    到杭州后与弟兄姊妹见面,得知有一辆长途汽车可直达山东,连忙去买票定位,同时电告济南、烟台照常领会。

    经南京,夜渡浦口到峄县,比原定时间迟了一天。会中仅三、四百人,为三百四十五人祷告,仍然组织布道队,“趁着白日,我们必须作那差我来者的工;黑夜将到,就没有人能作工了”(约9:4)。有位姊妹唱“因为走在主路上”一诗,使我大得鼓舞安慰。是的,主为我前导,顺旨循轨而行者必见亨通;虽四面楚歌,阻碍重重,当你下了破斧沉舟、义无反顾决心时,你的脚一入水,约旦河水便分开,使你安抵迦南。

    由峄县到济南那天,就听到爆炸声。富人多逃往内地,穷人则前来就主。一天,我正讲到天堂、地狱时,忽传来警报,当时人心惶惶,秩序大乱,我劝会众要镇定,用主的应许安慰大家,若中了炸弹,无异集体坐火车、火马直升到天家,倘若死期未到,必毫发不损,有什么可惧怕的呢?我们继续聚会,会后方知是当局误信谣言而发警报。这期间齐鲁大学学生也来听道,不久即迁往四川,这是神特别给我机会救了一些大学生。为二百三十一人祷告,组织三十队布道团。

    济南会毕,到达烟台,天天有敌机过境,然而未遭到空袭,故民心安定。五、六百人归回主的羊圈中,重新调整布道队。会后买不到火车票,只有呼求主。忽有一人送来车票一张,说是昨晚代买的,这事又大大鼓舞了我。山东不久之前发生地震,如今又处在战乱之中,主既差我前往自必负责一切!

    火车开到岗山,因听泰安被炸而不敢前进。车时行时止,后来听说走在前面的快车被炸毁了,但我所坐的车终于安然经过徐州到开封,时已夜半。在这样的时局中,竟然有千人赴会,政界人士不少,从前反对我的也来赴会。会所在宋门关外,时值戒严,晚上七点即不得出入,向当局交涉后,牧师可以率领会众往返。当时我因感冒伤风,泪流满面,但是会众的渴慕与重视祷告,却安慰了我。

    开封会毕,到达西安。西安教会多年望我前往领会,这一次,主带领我去。西安自七月以来,一直下雨,几乎没有一天晴朗,但到开会前一天,忽然雨止云消。二十多位西人都与我同心,到会者有外地四、五百人,千余名孤儿,加上当地人,故赴会人多,拥挤不堪。学生被派往四乡作战时,宣传者多乘机来聚会。这次蒙恩的人中有前任县长、农林校长。大商贾等均蒙恩得救。为五百七十四人祷告,组织一百多个布道队。开会的那一天没下雨,会后第二天又下雨,使许多赴会者方便回到各地。

    山西内地会请我去运城领会,由西安到运城,须横渡黄河。河面看来虽只有五里左右,但水流湍急,好容易才抵达风陵渡口,距运城还有二、三百里路。我脚痛,走不动,但火车全被军队征用了,只有求主施恩怜悯。谢长老去见火车站长:“请为宋博士留个位子!”“是到处领奋兴会的那宋博士吗?我在吉林听他讲过道,我愿意为他想个办法。”站长果然破例把我这个平民放在军车内带往运城。在运城为五百多人祷告,组织了七、八十队布道队。风声日见紧急,开会的第二天,学校即宣告解散!

    本欲去河北顺德府,但已失陷,只好到安徽怀远。又得渡黄河,可是这次连渡船也被军队征用了,人们等了好几天都不得渡河。我向主祷告:“主啊!我是天国的军兵,为了灵界战争激烈,迫不及待,我愿为你冲锋陷阵,求主帅领!”奇妙!来了一个人突然把我背上船去,也许他以为我是个病兵。但我的行李还在岸上杨牧师处,只好打个急电给万军之耶和华,行李很快送过来,真是奇妙呀!

    渡过黄河,还得上潼关。山路那么窄小,而且雨后泥泞又是我从未走过之地,仰视陡峭山崖,俯瞰滔滔河流,实在令人心惊胆战!主!我的脚这么痛,康壮大道尚且步履蹒跚,怎能跑此崎岖险峻的羊肠山径?如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求你赐我胆量,加我力量,并差一个诚实的人来替我提箱子。赞美主!你求什么,他就赐给你什么,二、三里路竟一口气健步如飞跑完了。我深深体会到:“一个人若顺服主,一切荣耀不会叫你骄傲,一切试探也不致叫你跌倒,一切患难也不能叫你灰心,只有造就你更爱主。”

    经过河南郑州,被扣留讲道,帮助一百八十八人认罪悔改。在郑州车站睡了一夜,第二天晚上才动身赴怀远。怀远当时有学道班,原有唱诗、查经等课各一小时,拟请我作讲员,我却要用全部的时间来自由主领奋兴会。学生有八百多名,可惜男校校长是新派人物,不以灵性为重,只有主日循例来做个礼拜,并不领导学生追求真理,甚至阻止学生来赴会!但前来赴会者,不仅蒙恩,且多献身事主。在怀远救了三百多人,我离开不到几天,学校就关门。

    离怀远赴蒙城,蒙城离怀远约150里路。最初坐小船,逆风而行太慢。舍船乘车,车坏。徒步走了二十几里,腹饿足跛,但满心希望蒙城蒙恩,再苦也愿忍受。

    到了蒙城,牧师声明,大家正忙着赶修公路,恐怕只有妇人、小孩到会。果然,到会的人少得可怜,七、八十人中,眼花耳聋爱打瞌睡的占全体人数的三分之一强。十几个看热闹、好吵闹的小孩子,还有十几位姗姗来迟的领袖,其余的多是病人。天气寒冷,站在台上周身发斗,虽然拼命宣讲,仍不见有何果效,非与主摔跤不行。主啊!我从来没有这么顺服忍耐,你怎么还不动工施恩呢?赞美主,圣灵运行在老太太心中了。有一个老太太梦见一个穿白衣的,把她一切的罪揭露出来,命令她快快悔改信靠耶稣,还为她祷告,然后就不见了。这个老太太因此真悔改信主了,她将自己悔改经过展转传达,变成我强有力的助手。

    我为五六十个病人祷告时,有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哑吧,名叫王顺,我一见他的名字,就相信他必蒙医治。王顺的名字一颠倒过来就是顺王,一为他祷告,他果然会说话并为主作见证了。有一长老,下身生湿疮,按手祷告后,皮脱痒止。那些未曾赴会的信徒闻风前来,会场立时呈现复兴气象,组织了十九个布道团,愿圣灵继续工作,格外恩待蒙城教会。看到神奇妙的作为,只有令我更爱神,更乐意顺服神的旨意。

    蒙城会毕,要去南宿州(宿县、现宿州市)。敌机不时过境,此时身体软弱失眠,但是一到南宿州,见到七、八百名听众,忘记一切疲劳。很多逃难者蒙恩。有一个济南高中毕业女生从未听过福音,这次逃难到宿县,在一个教会学校任教员,住在友人李小姐家。第一天听完,认为句句是骂她,不肯再来,李小姐多方劝导。第三天,知罪不安。第四天,饥不思食,夜不成眠。第五天果然得到赦罪的平安。她后来还带领了她的父母都接受了主,而且奉献自己一生为主传道。在南宿州帮助二百九十九人认罪悔改。

    此时收到上海宋师母寄来的家信,知所有在小西门旧居的书籍与信件均已失落,二万册新书算不得什么,四、五万封蒙恩者的见证信真是无价之宝。我很想回家,主的灵却不许可,催我到阜阳。

    南宿州会毕的第二天,一大清早便坐人力车动身,晚上八点抵达蒙城,距离阜阳尚有一百八十里路。坐不上长途汽车,只好再乘人力车。哪知跑不到三十里,车夫便喊脚瘸了;再走十几里路,连车也坏了!怎么办呢?姑且学坐那独轮小巴──其车轮上平铺木架,一边坐人,一边放行李,人要顺势前俯后仰,以维持平衡(最好是一边坐一人);车夫手扶架杠,从后往前推送。走了几里,颠得我心都要跳出体外了!主啊,为何越来越苦?主说:我要训练你到完全顺服的地步,无论处何境遇都不怨不怒,还要感谢神。周围的环境未变,但心境一改变,情形就不同了!

    安徽阜阳的信徒相当爱主,教会颇能自主自强。七天的聚会蒙主赐恩帮助四百四十二人认罪悔改,许多病人蒙主医治。

    (附:储怀安牧师告诉编写人,在他十八岁时,随同主的仆人由南宿州到阜阳、许昌去领唱诗,他曾写过一篇“忆宋博士的皖豫之行”,写的很真实,既写出主仆人的个性,也写出在国难期间途中主仆人与储牧师所经历的种种危险、艰难、困苦。从南宿州(今称宿市)到阜阳这一段途中,储牧师有如下的途述:

    宿县会毕,次日一早,宋博士乘人力车去蒙城县。两地相隔一百三十里,我则骑脚踏车陪同前往。路上常有逃兵前来讨钱,不给,则拔出尖刀,我们动身前换了一些零钱。当晚九点,我们到达蒙城县,由该地福音堂田长老招待我们一顿热饭吃,阜阳内地会也派一位弟兄到蒙城来接我们。

    由蒙城县到阜阳还有一百八十里,路途不安宁,宋博士要乘长途汽车,但汽车已为军队强征,无车可乘,只好坐人力车。前行三十里时,人力车夫因脚痛不愿前行,这时宋博士对阜阳弟兄表示不满,也想立刻转回宿县。我告诉宋博士,此地与宿县相距一百六十里,与阜阳相距一百五十里;到宿县,仍无火车可乘,阜阳教会有上千人在等待我们。宋博士决定去阜阳,我在附近雇到当时乡下唯一的交通工具──独轮车,车行的很慢,而且非常颠波。我虽骑自行车,但只能推着伴行。直到深夜,我们才到马店镇,找到一个能住宿的小店铺。我们很饿,问店主有吃的没有?店主说只剩下一点面条,里面有辣椒。店主为我们点火将冷冰冰的面条热了一下,宋博士只吃了一口,辣得他实在受不了,连碗一起丢在门外。(注:编写人在此请读者看到主仆人身上确实有性情过于急躁、不能荣耀主的地方,因此主后来一直借着病痛来炼尽他仆人的渣滓。)我吃了几口也实在咽不下去。我们二人都用冰冷的水不住地嗽口。那一晚因饥饿实在睡不着,但身体也实在困乏不堪,二人迷迷糊糊地就入睡了。但一小会儿,就感到浑身痒得难受,我用电筒一照,只见被褥上很多虱子在爬。宋博士一看,吓得快跳下床披上衣服,并说:“这里真像地狱,虫是不死的,火是不灭的。”(因辣椒烧得嘴冒火,虱子咬人浑身痒痛。)他并说:“我活了三十六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日子,在美国疯人院里也没有这样难熬,太痛苦了。”我们二人穿上衣服,坐在冷板凳上渡过了饥寒的一夜。开始我们还唱“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荣耀。”后来有气无力地连说话都牙齿打架,这真是一个不平凡的夜啊!好容易才熬到天方破晓,我们便起程向西南阜阳城走去,前面还有八十里路,还需要十小时才能到达。因手推独轮车很慢,每小时只能走七、八里路。我们饿着肚子,好容易走到茶花庙,才有一家卖黄小米粥。虽然没有任何小菜,宋博士和我各喝了两碗小米粥,觉得身体有了力量。实在说这种小米粥是淡而无味的,但我们已经有一天半没吃饭,现在喝着倍觉甘甜。无怪乎宋博士喝完露了笑容说:“虽然没有放糖,但还是有甜味的。”

    过了阜阳城东的颖河,便到安徽的西北重镇阜阳。内地会的长老、执事们十余位在码头上欢迎我们,方知四面八方的信徒聚集在教会等待了我们一整天。宋博士说:“今天晚上就开奋兴会。”大家拍手欢迎。当晚整个礼拜堂挤得水泄不通,我照例先上台教大家唱“归家吧!归家吧!不要再流荡。”宋博士站在讲台上讲浪子悔改的故事,宋博士三天来虽食不果腹,行不安顿,甚至连睡觉、休息都得不到,但在阜阳第一天晚上看见有一百多人立志要悔改接受主的救恩,他心中非常得安慰。睡觉前,我们一同跪下祷告时,他流泪祷告承认自己的软弱、发怨言,求神赦免。他祷告很长,以致我睡着了,他说:“你实在像客西马尼园的三位门徒一样,不能儆醒片时。”以后每天讲道两次,满有圣灵能力,悔改者日众。宋博士每次讲道完毕,虽值天寒,里面衣服仍尽汗湿。而宋博士素患内痔,每次讲道过分用力时,即有便血渗出,故每晚亲自洗内裤。有时一天洗两次内裤。他曾多次向我讲:“保罗身上有一根刺,神也加给我一根刺,免得我骄傲。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教会负责人请人为我洗内裤。”这根刺一直伴他直到归天之日。)

    主仆人在由阜阳到许昌领会,自述中只有以下几句话:

    阜阳会后,从外地逃来之西人在会后有五位与我偕行一程,经周口、漯河,沿途四百余里,朔风扑面,冷彻肌骨,深夜到河南许昌,无人迎接,饥寒交迫!那晚恰巧是圣诞夜,无意中做了牧羊人,儆醒守候到天明!圣诞日二千众聚集,佳音一播,神获尊荣人沐恩,帮助八百五十七人认罪悔改,组织一百多队布道团,许多人献心与主。

    (附:储牧师对在周家口、漯河车站,到达许昌有如下的回忆:

    阜阳奋兴会毕,我随宋博士经太和县、界口镇等地进入河南省,宋博士把所带的钱交给我,放在我里衣的两个口袋里,他告诉我有一个箱子内有两本日记、圣经,这个箱要我亲自拿着。由于战事紧张,没有汽车可乘,只得乘人力车。在项城附近,我们遇见了三个土匪,他们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宋博士答:“我们是传耶稣的。”他们说:“现在兵荒马乱,逃难都来不及,还传教?”另一土匪说:“我们都是同行,你们是替天传道,我们是替天行道。”其中一位很和气地说:“请赏几块钱给我们,我们身上分文都没有。你们是好人,一定会做好事,也一定会有好报。”宋博士告诉我,拿五块钱给他们,并对他们说:“你们要信耶稣,耶稣救罪人。”他们临去之前还嘱咐我们说:“过了项城以后,如果遇见有人麻烦你们,就告诉他们,麻三哥已经收了我们五块钱,他们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了。”以后路上没有遇见坏人。

    后来我们在周家口福音堂才听说,这些土匪什么都抢。感谢神,我们的衣服被褥没有一点损失。如土匪当时要搜身硬抢,那我里衣的钱一抢光,我们连路费都没有了。感谢神,土匪竟然没向我们动手。

    我们很晚才到达周家口,好不容易找到福音堂。门房开了门,我问有牧师没有?门房说:“是外国牧师。”我告诉他现在有两位传道的路过这里,请留我们住一夜。这位门房进去告诉外国牧师后,出来说:“外国牧师叫你们睡在门房里。”那夜,宋博士和看门的睡在一个床上,我睡在草堆里。次日早晨天还未亮,宋博士催着要走,他说:“这位看门的脚太臭,熏得不能入睡,还是你睡在草堆里好。”临走前,宋博士用英文写了一张条子给那位外国牧师,说他没有爱心招待传道人,劝他好好省察自己。我们坐人力车将近二十里路,那位外国牧师和师母骑自行车赶来,因他们得知是宋博士,感到很失礼,要宋博士快回去吃早餐,并再三请求原谅。宋博士说:“我们不回去,你是招待博士,而不是招待传道人,要好好悔改才行。”后来我们到了萧谭镇,那里有一个小饭店正在炸油条,昨晚到今早都还没有吃饭,现在有这样的好食品,我们两人都饱餐了一顿油条。

    夜晚,我们到了京汉线上的漯河车站,我们要到许昌县。车站上人山人海,一列一列火车全是运送伤兵南下,除了军械车北上。一个车站工人劝我们爬到军械车的顶上,否则没法到达许昌县。宋博士想到许昌县有一千多人等待听道,就答应说:“爬上去吧!”货车顶上很高,我让宋博士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这时我想把行李先递上去,但那位铁路工人对我说:“你先上去,我再将行李一一递上给你。”谁知几件行礼递上去后,剩下一件小皮箱被那个工人提着就跑了。我不顾一切从车顶上跳下去追,但在黑夜,那人从小路上跑掉了。我哭着回来,宋博士难过得也哭出来。那件小皮箱内一分钱也没有,只放着宋博士讲道用的圣经及两本日记本。我好不容易爬上车顶,火车就开了。车顶四周没有栏杆,实在太危险了,幸而那时火车开得很慢,否则我们一定会滚下去的。火车到达许昌已是半夜了。天亮时我们找到了教会,我们将丢失小皮箱的事告诉教会牧师及长老。他们赶到警察局,请协助寻找在漯河失落的小皮箱,教会也派人到漯河设法寻找,大街小巷贴满了“寻物启事”,并悬赏二十元寻找(在一九三七年年底,二十元也值不少的钱),但一直没有下落。据火车站站长说,这种抢手多是冒充铁路工人来偷抢旅客财物,他看见箱子里没有钱就随手丢掉了,但可惜是两本日记无法弥补了。一九四二年我到北京香山去看望宋博士时,谈起丢失这两本日记时,我们仍然感到遗憾。

    我们是在一九三七年圣诞夜坐在车顶到达许昌,圣诞日信义会艾年三牧师预备了两桌筵席欢迎宋博士。他让宋博士和许昌县的县长、法院院长、警察局长、许昌日报社长一桌,让我和教会长老执事一桌。但是宋博士要我和那些达官名流一桌,他只愿和教会中的长老执事一桌。他非常反对在培灵会期间,教会举行一些无谓的应酬,他说:“弟兄姊妹是一家人,在一起用饭很快乐,为什么要请那些高官来?请他们来听道是可以的,如果请来捧场作戏是错误的。”宋博士让我和那些高官一桌,我当时刚满十八周岁,只是帮助领领唱诗,在这些高官面前,不知说什么才好。我默默祷告后,一面吃,一面就讲宋博士怎样信主,被神选召做传道。第二天许昌日报就登载出来。饭后,这些官长们告辞,宋博士请他们晚上来听道,他们都答应了,但一个也没有来。他们早听说宋博士大名,此时不过来看看而已。艾牧师也只是借此让宋博士知道他在许昌的交友级别很高,本事很大。后来宋博士当面告诉艾牧师说:“耶稣来是和罪人税吏在一起,不是和法利赛人、撒都该人在一起,耶稣来不是救义人,乃是救罪人。”在许昌,因为聚会人多,在教会后面的广场上露天聚会,虽然每天日本飞机都在高空经过,但主都保护平安。)

    (附:主仆人在讲道时说:“我在许昌领会时,看见许多人自备干粮,徒步前来听道,白天只吃一、二个馒头。晚上五十多人挤在一个房间,怎么睡呢?有的站,有的坐,这样度过八天。我见到这种情景不禁感叹:‘主啊!你的道何等奇妙!令人渴慕如是。’”)

    信阳医校校长请我去向该校员生讲道。当时安徽合肥已失守,学生多疏散,仅有七、八十人留校待会后才走。我为四百八十六位病人祷告,学生献身大有其人。

    在信阳领会期中,使我难忘的,是一天将散会时,这学校的厨子在会后仆倒在地,像死人一样,醒后,问他为何这样?他说:“我罪太大了,我妻子本是信主的。她病厉害时,我不求真神,反而去求菩萨。妻子病垂危时,她问我有没有祷告真神,我说:-没有-她哭着要我向真神祷告,我祷告后,她病日见痊愈,但我又去拜偶像,不到几年,妻真死了。我在学校里常揩油,报虚帐,滥用公物。”我帮他认罪后,平安而归。

    还有一位洪老太太,年五十七岁,坐小车从乡下远道来听道。第一天晚上,她重生了。但第二天晚上,会还未开,她忽然断气了。把她抬到别的房间,我为她祷告七次,胸部热起来,身上虽有热气,却不动不吃。会毕那一天,全身热气消退,冷僵。我内心交战,不知如何是好。神说:“我的美旨原是如此,不得强求!”原来这老太太独居乡间,无人过问,回去也必要饿死,现在神却拯救她平平安安回天家,教会肢体为她料理丧事,一百人为她送葬,因此每件事临到主的儿女都有神的美意。

    信阳工毕,本打算回上海,但信义会的会督再三催请,接我去正阳。正阳信义会的西人多不逃难,值得钦敬!很多人从远道来赴会,有一位从信阳来的姊妹,见朋友信主后生活大大改变,羡慕之余想来。路隔百余里,因有匪患不能前来,第三天试着要来,半途遇匪而回。第四天她内心不安,心中想再不去就没机会了,又冒险出来,走了约一百里,遇一醉汉,向她开枪,脚中两弹。这人酒醒了,非常难过可怜她,问她要往哪里去?问明白了,连忙求人抬她到正阳礼拜堂,她躺在布床上听道。我问她:“痛苦吗?”她说:“只要能听到真道,死也甘心。我朋友信道后改变了,我亦能求得此恩,受伤何妨?”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走一百里路前来听道,问他为什么如此渴慕?他说:“爸爸在别处听道悔改,现在变好了,所以我也要来得这个恩典。”他们渴慕的心实在感动人。

    正阳会毕,回信阳,经汉口,转香港,一路抓紧机会做坚固信徒的工作。到上海后终于找到了家,正好是一九三八年一月三十日,阴历正月初一,全家蒙主护佑。当小西门失陷,锦华带着四个孩子及几个箱子先逃往惠中幼稚园室,由于日机轰炸,子弹将幼稚园室窗户上的玻璃炸碎,孩子险些被炸伤。在汤仁熙牧师的热情帮助下,暂时居住在上海麦伦小学二楼一间房子里。物质上虽有损失,感谢主赐我许多救灵良机,许多宝贵的经历,使我在国难中更知信靠顺服主的引领,不能不高唱哈利路亚!赞美主!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7) 福建、安南、云南之行(1938)
    上海基督徒布道团请我在1938年2月20日至27日每日下午在荣耀堂聚会。当时桑安柱为该堂主任牧师。第一讲:悔改,重生(新生命);第二讲:奇妙改变,活泼见证(新生活);第三讲:奉献,成圣(新道路)。第四讲:听从顺服,圣灵充满(新能力);第五讲:力上加力,乐作主工(新工作);第六讲:活水江河,流涌不息(新盼望);第七讲:为主负架,还福音债(新使命);第八讲:试炼,信心(新灵历)。每篇一小册,这次聚会,除了信徒得复兴、团员蒙受造就,还增加五百一十一名得救的人数。退修会毕,离家去福建长乐。

    福建长乐有一位姊妹在一九三四年在外蒙恩,回长乐后劝导一些新派人士向基督投诚,组织了一个布道队。一九三六年又偕几位赴厦门查经大会,回长乐后,又增加五个布道队把道种遍撒各乡,礼拜堂因而满座。我这次去由她们负责招待。聚会七天,恶者多方阻挡,那时日舰进逼马江,飞机场已被炸,人心忐忑难安。有一晚上防空演习,不得开灯。又一个晚上,学生得去欢送某要人。长乐党部原要禁止我们的聚会,后经何陈行敏姊妹央其丈夫多方疏通,总算收回成命;还发给我通行证,使我能到罗源。

    (附:陈玉燕姊妹告诉编者,她是福建长乐人,她父亲的舅母,因为儿子去世,心中忧伤,以吸鸦片消愁。她赴会听道时,仍携带些鸦片。宋博士在讲道时说:“鸦片鬼为何还不悔改?”由于圣灵大大工作,她不仅蒙恩悔改,而且把鸦片戒掉。陈姊妹的同学曹文清的外婆,向人作见证说,她的头上长疖,多方治疗无效,经宋博士祷告后好了。)

    罗源的一位郑雪辉姊妹,在一九三四年蒙恩后,带领多人归主,又组织了十七个布道团。

    我到了罗源,县长派人叫我到县政府面谈。党部指导员前来催促,我告以不谒见的原因,因他要我在会中多**国救国的宣传。我说:“若罪人都悔改信主,遵守天国法则,必为爱国良民,传道行道才是救国爱国的根本,请你们也来听听吧!”果然来了二、三十人,末后科长等也悔改了。

    本来罗源会毕,欲去宁德,但由于宁德的牧师大事宣传,说我会行神迹,号召二、三百位病人,风声传到党部,指导员系一天主**,在营长面前播弄是非,说我是疯子,曾被厦门党部驱逐,于是营长下令将即将举行的聚会停止。本来宁德会完乃往霞浦,如今离霞浦会期尚差十一天,主奇妙地带领我去连江。

    在连江,因城里的礼拜堂靠近菜市,太过于喧闹,后移往城外医院开会。但医院所在地又太僻静,生怕歹徒滋事,神特别安排教导团中信主及慕道的二、三十名官兵前来赴会,会场秩序良好。

    有一个外教妇人,天天抱她六岁不能行的儿子前来听道,几乎每天都到台前认罪祷告。我告诉她,真心悔罪,诚心求告,一次便够了。她总以为多祈求便可多得福,仍然脱不了拜菩萨的观念与习惯!到第六天为二十几个病人按手祷告时,她抱孩子来,我求主:“主!你当日怎样怜悯那迦南妇女,今日也照样向她施恩吧!”按手之后,腿还是软弱无力。她要我再为她的孩子祷告,我说:“你虽有信心,却不知如何支取神的应许,接受主的恩典,现在你尽管赞美好了,不必再祈求。”她果真感谢并赞美了三小时,小孩子会走了,信心加上赞美,看见了神的荣耀。

    (附:李世美老会长,年八十岁,乃中华圣公会退休之牧师。他本人写“铁证三端”见证信如下:

    我于一九三八年三月二十三日先觉恶寒,入夜随发咳嗽,次日卧床不起,经小女桂端诊视,(她是连江圣教医院医生,)始知得急性肺炎,左右两肺满有水泡音。虽经诊治,病情日重一日,痰壅气促,饮食不进,夜不安眠,自念以八十高龄,得此重病,只求速死而已。当即备办遗嘱,制作棺木,专候上主恩召。一九三八年四月七日,请宋博士抹油代祷后,立刻起床而行,略加休息,即进饮食。诸种症候,均忽然消失,诊察肺部亦无异常。此后饮食渐多,日益康健,奇哉主恩。

    小女玉端因产后失调,患咳血之疾,至今二十年,中间曾有过两次告愈。但今卧床,事事需人伺候,一饮一食之微,亦赖人助。人生至此,痛楚之极。这次听到宋博士来连江开奋兴会,她也赶来连江,每次听讲,均用布床抬往,放在礼拜堂座后。四月七日,她与我同时被抬到礼拜堂,经宋博士抹油代祷后,立即起床能行,且坐听宋博士讲道历三小时之久尚不倦,晚上能走到讲台上,证明主恩。她卧床,教会内外人相识者都知此事,此次蒙恩得愈,知者莫不惊异,主恩实在莫测!

    余去年在街上见有一乞丐,其两足疲软,竟以腿代手爬行,余悯之,大约在每礼拜以一百文济之,请他来堂听讲。以后每礼拜日均来听道。因听余病,特来探视,适逢宋博士来连江领会,小女桂端嘱之前往听讲,该乞丐乃在门口静听。第二天,这乞丐即能行走如常人,且步行十五里至头街,现在听到他在头教授音乐,月收入数元,又感化另一乞丐来本院戒烟。戒绝烟后,该烟丐又引领三个乞丐来堂听道,主恩是何等长阔高深,谁能测量呢?)

    李世美之女桂端身为医院院长,不能治好其父,幸天医恩眷,为之斥退病魔,院长大受感动,承认神权远超一切,将荣耀归给真神。

    连江会毕,到霞浦开会,当地党部派学生在门口收爱国捐,提出末后两天最好停止聚会,不然则别打钟,别声张。千余人听道,怎能掩藏得了。我领会所在的礼拜堂是圣公会,在至圣所外搭了台。但复活节那天要设两次圣餐,把台拆了。我便索性进入至圣所讲道,为此某西牧要求赔偿若干修理费,我未让布道团员知道内情,免得引起争论,双方不愉快。

    霞浦会毕,赴往闽清,他们本来租一个可容千人的大厅聚会,可惜大柱比比,听众视线被阻隔,因此只好搬回礼拜堂去。当时党部为加紧训练壮丁队,要求学校全体女生参加表演,竟到堂内拉赴会的女生出去。感谢主教导我要学习容忍。在闽清,有四百○一人蒙恩悔改。

    福州的奋兴会是一九三八年四月二十五日开始。虽是临时举行的,外县居然来了三、四百人,晚上聚会人数不下二千人。本来教会安排我住范教士家,每日往返六次,为了便利事工进行,情愿住在旧礼拜堂的楼上。第一天下午,来了几位警察,有一蓝衣队人员在监视我,晚上便有几个黑衣人及一辆神秘汽车守候在门外。会毕我即上楼,铁门紧闭,安然无事。

    恶者诡计多端,见无从下手,便用笔杆进攻,来信说,某时有车来接你到一富人家去为病人祷告,必然报答你!又一信约我在堂外谈十分钟,又一封称国难当头,应提倡组织基督徒救国军,到前线去为国效命。我在台上报告:“奉神之命,专心传道,其他问题暂为搁置,统希原谅!”这次福州有一千四百多人蒙恩,重新组织一百二十五个布道队,多人献身传道。

    五月六日晚上,我报告:明早五点半开会,明晚为见证会,请大家述说主恩。五月七日早上,来了一千五、六百人,勉励会众谨慎自守,儆醒等候主再来,忠心事主必不落空!临行留字:安南会期在即。早上七点动身,赴兴化转厦门乘轮前往,下午为布道团**,午、晚两会均请牧师主持。

    (附:在福州灵医大会后,有家住在福州洪山桥530号陈颖庵写的见证信如下:

    我生长于基督教家庭,自幼受教会学校培育,但生命没有改变,是一个有名无实假冒伪善的基督徒。我爱慕世界,过种种罪恶之生活,主乃用疾病来管教我。当我二十七岁时,即患肺痨病,受过宋博士两度奋兴,仅仅将身体上之罪恶如赌博、游妓院、看戏等除掉,天天读经、祷告、聚会。教会人以我为热心之基督徒,同事称我为道德家,殊不知我内心犹未重生、成圣。所以主的管教始终不断,疾病不能离体。我本是在军队当军医主任,每月一百三十五元,用尽力量医治自己的病,仍是徒然。一九三七年队伍奉令开拔前方,我病虽重,不忍失去地位,想带病随军。谁知出发前,病情加重,不能随队出发,不得不向上级辞职。半年来病势加重,声音嘶哑,后又患疟疾,孱弱之躯岂当得起,于是怕死,想自己尚未重生成圣,死后又将如何?这次宋博士来福州领会,我决意带病听道,在五月二日下午五点,我将自己完全奉献,不只灵性重生,身上的疟疾及肺痨病都蒙神的医治。)

    (附:福州塔亭医院吴月英来信,信的内容如下:

    我皮肤生红疹,患在手、足及目部,好像麻风病似的。一九三八年五月二日下午四点,听宋博士说:“圣洁之道可分三段:一是洁净自己,二是除去一切污秽,三是完全顺服主。”当他讲“打开棺材”时,我心不停地跳跃。一读经祷告,罪就显出来,神对我说:“你手上生红疹,是因为你拿人的东西还没有还给人,借人钱没有还。你的足生红疹,是因为你背约。”一九三四年参加奋兴会,当时也认罪,是随着人,假冒伪善,自己并没有清楚明白重生的道理。前二、三个月非常热心,但因为看人,灵命渐渐死去,如今认识主的鞭打是出于神的爱。这次我原意打开一切棺材,献给主用,主何时召我专一传道,我即应命。主内弟兄姊妹为我祷告,求主给我穿上全副军装得胜到底,等候主再来。感谢赞美主,我的病已经痊愈了。)

    从福州到了兴化,并不停留,一心赶往厦门。五月七日到了厦门,去香港的那艘船五分钟前刚启行,怎不望洋兴叹!索性在鼓浪屿办理护照手续。五月八日主日,欣然与会众一同敬拜神。五月九日,我对厦门人说:“一月前某夜梦在一座大厦内聚会,忽然地大震动,我一出去,大厦便告倒塌!”五月十日,炮声骤起,震耳欲聋,难民蜂涌来鼓浪屿。五月十一日早上,同一千八百余难民乘丰庆轮前往香港,厦门果然在十一日失守──大厦塌了!

    十三日到达香港,十八日才有船,故在九龙借民生书院聚会。一百一十七人蒙恩,为一百六十四人按手,增加二十一个布道队。

    五月二十日才到安南海防。先到北越的河内,听众不多;由某法人为我译成安南语,传译得慢也枯躁。他嫌我讲的道理太浅,我却视为基本要道,非切实悔改重生不可!这“愚拙”的十架之道在河内吸引了一百○七名悔改认罪。一百三十七位信徒仰望受苦的主,切愿爱主更深,号召了三十八队精兵,十字架的大爱激励了五十五人献自己为活祭。

    河内工作毕,千里赴南越,经西贡达永隆,此时南部各地循道会领袖齐集永隆聚年义会,每会不下六百人。第一晚便有二百多人蒙恩,中西同工颇能同心,许多人彻底打开棺材,争着做见证,一时无法制止。为四百七十二人祷告,组织一百六十一队布道队,一百一十八名奉献作传道,各神学院招生都超额。

    继而到西贡堤岸华侨礼拜堂,白天只有六、七十人,晚上有二、三百人。一天三次会,早上座有空位,特别欢迎安南人参加,故多一人传译。有三百七十人蒙主拯救,组织二十个布道团,为一百五十六人按手祷告。

    旋前往安南中部的蚬港,有四、五百听众,为三百六十六人按手祷告,组织九十队。一百○四人奉献,蒙恩者四百五十六名。有一粤籍华人患骨痨多年,特远道前来求医,我要他先听道信主,先倒空认罪,但他听不懂我的传译的话,只好拿奋兴演讲集给他看,他非常渴慕,一边读一边哭,会众多同情他,为他代祷,果然看见了神的荣耀,他得到神的医治。

    我这次到安南,知有一西人牧师名飞司克,当地人不准他传道,只要他做医生。主叫他到有很多和尚的地方,当地常有女巫来行邪术。那里有一个人几乎要病死了,飞司克向主祷告:“神啊!求你为我开传道的门,此人乃酋长,能说英文,医好他关系重大。”牧师果然医好他,劝他信主,他真信主;后来全村的人都信主。那地方杀人最多,人杀得越多越是英雄,神怜悯这地方的人。

    安南本是天主教的势力范围,安南北部仅三十余基督教会堂,六百余名会友。中部为教会事工的中心,设有圣经学校,信徒一、二千人。南部有百余堂,会友六、七千众,愿主重用这万名教友中复兴奉献而组成的三百队的队员,把福音传遍全安南。听说我离开安南之后,教会大大复兴,这可鼓励我到异族异国去为主作见证。

    搭火车回河内,西人坚留我,奈行程已定,六月十八日要赶到云南昆明。沿途经过一百二十个山洞,历经十几座铁桥,气候凉爽,回想去年在福州查经,如今到抗战的山城,在大后方来布道,感慨万千。

    昆明是许多堂联合一致聚会八天,为三百一十三位祷告,组织五十三队布道队,五十五位奉献作传道。因主行神迹,医好了两个瞎子和两个哑吧,轰动了当地,不愿来赴会者也来赴会,回到主面前。

    昆明会毕,向楚雄出发。夜色苍茫中抵达舍资,住某教士家。第二天坐滑杆──没有围盖的小轿,赶一百三十五里崎岖山路到楚雄,蒙甘素贞女西教士接待。她二十多年前来华从事开荒布道工作,那时人反对基督教而抵制她,谁都不愿把房子租给她做礼拜堂或居住。只有那间闹鬼的荒屋,人们要作弄她,收了她的租金,却故意紧闭门户,使她不得由门而入。她露宿了好几夜,终于发现了一个狗洞,从洞口钻进去开了门闩,打扫了老半天,勉强住了进去。这时人们终于被她那坚毅不拔的精神、超奇的爱心所感动,化敌为友。如今引导百余人归主,设立十一所分堂,开了七县传道的门。像她这样刻苦谦让、穿汉服吃中餐、彻底牺牲的教士却有个不共戴天的冤家。她原来的同工被撒但利用,因妒忌猜疑而离开她,特在城外创立一所耶稣教会,专门与甘教士作对,多方攻击破坏,蓄意将甘教士赶走。由于圣灵亲自作工,这位专门与甘教士作对的姊妹也前来赴会探听聚会情形,她公然起立认罪,并见证说:“我以前所传的并非真道,一切所作的尽都属于血气,现在我才认识基督,认识自己。幸亏甘教士不同我计较,不像我这么愚顽。如今-恨鬼-被赶出去了,才觉得人人皆可爱,尤其是甘教士。”

    这次外县有一百三十几名代表,韩某带了十七位前来赴会。二百四十七人归向主,三十七人献身事主。为一百三十五位病人祷告,有一位疯瘫了十一年的病者蒙了医治。

    (附:韩爱光姊妹的丈夫是个军官,有钱有势力。她作了二十多年官太太,终日所想的是吃什么,穿什么,享福气,爱虚荣。丈夫有两个姨太太,彼此内心勾心斗角。一九二五年,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去世,因而神经错乱。一九三一年丈夫患骨痨重症,病了两年多去世,人去财空。她终日呻吟,悲哀过度,抱病去镇江求诊。一九三四年一月中旬,主仆宋尚节来镇江领奋兴会,韩姊妹重生成为新人,奉献自己到上海远东神学院读神学。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三十日夜,主的声音临到她要去云南传福音。一九三五年来到云南,主带领她到沙桥。一九三六年一月十一日到十八日每天有一百余人来堂听道。第三天圣灵降临,外教人看见有火从天降下在她们礼拜堂房屋上。全堂人痛哭认罪,主借她的手行了许多神迹奇事。她在沙桥十余年,带领三千五六百人归主。

    主仆人在沙桥对她说:“你要靠主将主的教会建立在使徒时代的根基上面,因为现在正缺少这样的教会。”

    一月,买蜡梅庄分堂的房屋,这房是主预备的,因为屋内闹鬼,那房里死过的人太多,无人敢住,故屋价很少。多少年来全教区传道人的家眷等十一人的需用都从天国银行支取。)

    楚雄天天下雨,公路因土崩,停车已五、六天了。七月十日将在大理开会。七月五日那天,天突然放晴。六日闭会,许多人劝我坐滑杆或脚踏车前往,但被匪患所阻。九日凌晨四点左右,主命我起身到车站。某专车正要启行,却不许我上车,我大惑不解,难道主特意叫我来目送他人登车?另一辆是兵车,更没我的份了。后找到一车,司机说,只要肯出全程票二十一元便可通融,我上了车,经镇南时方见先行的专车,因恐怕被军队征用而不敢前行,而我乘的那辆军车却能通行无阻;主的安排何等奇妙!

    更奇妙的是我路过沙桥,韩爱光姊妹工作处。那天军队强要在礼拜堂留宿。神在昆明拣选一位候姊妹,她在楚雄的聚会中与韩爱光相识,成为莫逆之交。会后随韩爱光到路桥一同事奉主。尤其奇妙的是,韩早得指示,知**内将过其境,特在楼上为我预备客房,而我恰巧随军前往。不然,那夜韩虽因老成而不怕,候姊妹却不免提心吊胆,坐以待旦。那天晚上,我们同心祷告后,各自安然就寝。次日早晨,我们继续向征途迈进。我愿灵界战士,要从敌人手中抢回因罪被掳的亡魂!车受不住崎岖山路的颠簸,不时出毛病,终于车停住不前。士兵纷纷下车,准备整队开步走。我呢?如何能跟着他们走百余里,除非跑步才能跟得上他们。我鼓励司机耐性修理,而且大胆保证:“这次一定修得好,我要求告我的神!”果然,马达又响动了,兵士也争先上车。司机怪我早不祷告,我也在责备自己的信心迟钝。

    下午五点到达下关,距大理尚有三十里路。陈玉玲女士,她是个大学毕业生,独身事主,在下关开荒,有七八十名慕道友。我见到她时,她是那样的喜乐,她请我留下领会,我未能答应,请她派十人到大理去参加聚会。我改坐人力车继续前进。大理的西教士曾提一大汽灯和几位信徒去接我,却未接到我,我闭着刺痛的双眼也没看见他们。

    大理人心的硬度不亚于大理石,六十年仅有二十五名信徒。第一天早上连我九位,先来个祷告会,唱短歌:“救主!救主!请听我祈求;既有别人蒙主恩召,莫把我丢弃!”唱时不禁泪如雨下。得一应许:“因为还有一点点时候,那要来的就来,并不迟延。”(来10:37)。祷告毕,陈玉玲等赶到,后来早上有四、五十人,晚上有百余人聚会。在大理只有九十六人悔改,为六十七位祷告,组织了十一队布道团,有十八位献身事主。会毕,回下关再到沙桥,有二十几位牧师陪我走百余里赴姚安。那里山地居民生活清苦,挑柴五十里只得五分钱酬劳;饮用的水多来自山间,或因流经某些含有毒质的树根,故成年人颈部多生老鼠疮。同行之中有好几个人拖着大肉瘤。我们才走十里路,天色突变,黑云蔽天,求主封住雨点,好让大家阴阴凉凉地赶一程。谁知甘教士也在赴姚安的途中,不过她是从盐丰动身来的。她看见雨云密布,料定我正在途中,怕我受雨淋,求主把雨降在她那边,情愿自己冒雨前进。她到了姚安,得知我果然未遇到雨,高兴的像孩子一样地跳跃起来,欣慰如我的慈母。她在基督里对我的爱,实在令我愧感交集!

    姚安城因骤雨,地面积水,然而盐丰、姚安各地仍有人来。白天一百六、七十人,晚上二、三百人。以前**甘教士的那位同工的丈夫在这次聚会中悔改了,当众承认原来拟置甘教士于死地,如今仇恨消失,一同兴旺福音。许多人受造就,得复兴。二百四十二名蒙恩得救,为一百二十五人代祷,组织二十四队,奉献作传道者有三十二位。

    傅教士在广通设幼稚园,时时到监狱布道,教会拥有七、八十名会友,她陪伴我自姚安绕道镇南,楚雄而至一平浪。她起初骑驴,我坐轿,到了镇南,她雇不到轿,便徒步行九十里,无论如何不肯轮流乘坐,也不肯让我下来行走。幸亏楚雄之后那一百四十多里路雇到了轿,否则实在不好意思高高在上,让她追随于后!距一平浪十里远,舍资的女教士年约二十余岁,在那荒僻的小村落里,以每年四十元的代价租一陋室,收养一唇有缺口的女童为伴,月用十五元,房中除了一床一桌外别无它物,由此可知其刻苦情况。这次她特来一平浪送行。云南有那么多热心爱主的中外男女来此开荒布道,尤其是这几位女教士,正值青春年华即离乡背井,不远千里而来此荒僻之区,备受孤单、贫困、**,终身将自己献为活祭,而且愿意葬身在异国内地。我作为一个男子能不受到激励与惭愧吗?搭汽车到昆明,领了两个晚上查经会。八月四日离昆明,绕安南,经香港返上海。八月五日一早到河内,十一点到达海防,十二点改由水路北上。在由云南到越南火车途中,前后延误了五十一分钟,势必赶不上下一班的车。我求主令军队把开往海防的车扣留一小时。赞美主!他不误事,我到了河内,急忙下车。脚一踏上另一辆,车就开动,我快乐的发呆了,站了好一会才去找位子坐,心飞到天上。

    本行程所受的磨难,莫不出于神旨,既造就信徒也造就我。只要我们用坚强的信心依靠爱我的主,主会使我们不仅站立得住,而且得胜有余。(1)在闽北各地,屡受党部高压几乎失去自由,但神是我随时的帮助。(2)在安南,受语言限制,你感到人生地疏,人家也同样不认识你;惟有学习忍耐、沉着,仰望圣灵动工。(3)云南交通不便,人心刚愎;生活苦,工作更苦!但主处处施恩,七月多雨,但会期前后不雨,方便外埠代表步行往返;有那么多坚毅忠贞的教士示范,教我不要体贴肉体,不顾念至暂至轻的苦楚,只求荣神益人。

    今生荣辱得失我不去计算,过去的工程到那日能否存留,倒是我所关怀的!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若不是耶和华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儆醒!“常常竭力多作主工”是我的本分;“愿主坚立我手所作的工”是我的祈求!主若不弃,余下的光阴,仍随主差派。

    我由云南回上海后,主领上海一九三八年八月下旬的培灵会。

    (附:现今年过八十的李老姊妹,她放弃到美国攻读儿童教育的机会。参加这次培灵会后,念神学,一度向犹太人传福音,一生独身事主。她写的见证信,内容如下:

    我是在一九三七年七月蒙召奉献作传道,由于心中火热爱主,天天清晨拿一个垫子,提着书包到山沟,在竹林里读经祷告。山上石头地十分潮湿,我得了湿症,全身发痒起泡,真是经历约伯全身长疮的痛苦。本欲在一九三八年秋季入中华神学院读神学,但是两腿一直起泡流水,袜子穿上就湿透。主仆人宋尚节在一九三八年八月主领上海培灵会,在会毕报告:“有谁要为疾病祷告,写一封信自我介绍,并说明生的是什么病。约定在竺规身牧师主持的荣耀会祷告。”主仆人要求每人先各认自己的罪,除去和神之间的一切拦阻。他从台上走下来,一排排为每个病人按手祷告,当主仆人的手有力地按在我头上,正如电流一般的热力流遍我全身,我自己凭信心说:“主医治,主医治。”十架大爱如潮水涌流我心,泪如雨下,内心却是喜乐平安,认识自己一度灰心愁闷是中了魔鬼的诡计。感谢主,腿上再不淌水了。我随着上海布道团乘福音车到难民收容所去布道,秋天我就到上海江湾中华神学院念神学,以后一生专一事奉神。

    李老姊妹,前几年先是患直肠癌,后扩散为肺癌,医生奇怪她得此绝症,为什么还能如此喜乐?她告诉医生自己喜乐的原因,医生不得不承认信耶稣和不信耶稣的病人确实不一样。她今已归主安息。)

    八月二十八日上海培灵会结束,我口述一九三一年到一九三八年这七年中间工作的经过,郑遂蓝姊妹代为记录。写的目的,好让读者知道神如何以他极大的智慧、权能、忍耐、恩慈来造就、领导、管教、使用我这个愚顽、卑贱、软弱、无用的仆人。在我回顾这七年时深深体会到神要训练一人,使之成为合用的器皿,确实煞费苦心。我向神祷告:“主啊!我是你手中的泥土,永远交在你的手中,需要你不断地锻炼、造作,只要你的圣旨得成,纵冒万死,受奇辱也不辞!……阿们。”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8) 泰国、南洋、爪哇之行(1938年9月-1939年3月)
    主仆人从一九三八年九月底到一九三九年初这一段的工作日记已经丢失,但是星州基督徒布道团刊第三期有主仆人口述,吴静聆女士代为记录的工作报告,内容如下:

    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日,由上海动身时蒙上海布道团欢送。二十六日到达香港,请香港布道团团长林子丰代我买赴暹罗的三等船票。听说要入暹罗(注:现叫泰国)难处太多,有沙眼的不得入境,因我在云南传道时夜里被灯蛾钻进,故有沙眼。我在赴暹罗的船上,天天擦药,查完撒迦利亚书,真有滋味。

    入境时,我这有沙眼的眼睛竟能通过。入境后,心联堂原通过议案,不让我讲道,而且为经济事很挂虑,礼拜堂建得很大,守礼拜的人很少。感谢主,马可牧师通告各处,请人来听道。第一天晚上有一百多人悔改,外国教士的儿子、大祭司的儿子悔改;几位外国教士十分虚心,蒙按手祷告。心联堂有三百人真心悔改,真是安慰我的苦心。

    第二个工场在曼谷。有一位外国人先是反对,主抓住了他,当他彻底重生,就愿意每个学生都悔改。教会领袖看到教友的改变,他们不知不觉被主的爱化透了。感谢主有一百五十三人悔改。

    第三个工场是广东音礼拜堂名沙吞。华侨来的少,暹罗人慕道心切来的多。聚会时间虽然定三天,有一位大官妻子悔改,激励很多人爱慕主工,成立十五个布道队。有位叫马利姊妹的,原来一讲话耳朵就红,如今得了奇妙的改变,带着布道队到处为主作见证。沙吞有六十三人真心悔改,此时教会领袖反对我传道的议案也取消了。

    第四个工场是佛统,此地教会是浸礼会。本地人迷信极深,建好大的佛庙,庙建筑像钟。每逢讲道,我讲英语,有人为我传译暹罗话,再传译成广东话。有一个暹罗和尚,接受了主,决心赴英国念神学。此地教会还是外国人操权,中国人不能自立自养。有一位徐医生,以前我在汕头讲道,他蒙恩了,主预备他在佛统行医,这次他很愿意负责一切。有一位女奋兴家学过接生,她一面接生,一面作奋兴会善后工作。有一百六十三人在这次蒙恩,真心悔改。

    第五个工场是什田,方允恭弟兄,从山吧带一班弟兄来听道,我需要有人传译成暹罗话和厦门话。有一个晚上当我讲道时,一个人跑到台前来抱着我的脚,哭泣认罪,他说自己曾和一百个女子犯罪,他曾抢过人的腰带,大罪人生命大改变,后来他到处为主作见证。被主赦免多,爱主的心也多。有一位医生的妻子,无论如何,总不肯认罪,忽然她的手枯干了,她大哭起来,竟把一生最隐藏的罪都倒空了,主显出奇妙的救恩,临到她身上。当她罪认清,我为她按手祷告,手立刻复原了。有一位牧师真心悔改后,他的工作立刻改变,主把得救的人数加增在他的教会中。什田有一百八十三人真心悔改。

    暹罗工作完毕,由方允恭牧师伴行坐汽车到槟城,次日由黄茂庭牧师陪我搭三等火车。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五日平安到达新加坡,领培灵会十天。这次我讲道,中心的题目是“爱心”。

    在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五日晚上,我的讲题是,“完全的爱”。

    耶稣训练彼得爱主的心。

    我们一起读约翰福音21:1-3。

    (1)爱打鱼:七个门徒在西门彼得提议下去打鱼,但是那一夜,并没有打着什么。现在许多传道人靠自己的本领、方法,不听主的话,工作得不到主的赐福,我前三年在本乡,拼命打鱼,得不着什么。

    (2)爱主──听主的话:读约翰福音21:4-6。

    耶稣问门徒有吃的没有?门徒回答说:“没有。”耶稣说:“你们把网撒在船的右边,就必得着。”主训练门徒,听话比打鱼更要紧。

    我在南关桃,由于圣灵的工作,一次讲道得三千四百条鱼(三千四百人悔改)。

    只要你肯听主的话,爱打主的鱼,神就预备许多鱼给你打。圣灵自己会感动一个不信主的人,叫他起来看马太福音第七章,后来他悔改认罪。

    (3)爱主胜过一切:(约翰福音21:7-14)

    一个父亲有四个儿子,有一天,向儿子们说:“你们要什么,我一切都给你们。”长子说:“我要钱。”次子说:“我要房屋及衣服。”三子说:“我要一切田产。”最小的儿子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父亲。”最小的儿子最爱父亲。

    爱主的心需要更深的向前进。

    (1)耶稣领导彼得进入爱主小学。请读15节

    主问彼得你爱我比这些更深吗?这节圣经真是宝贝。彼得说:“主啊!是的,你知道我爱你。”耶稣说:“你喂养我的小羊。”你有爱主的心,才可以牧养小羊;爱心越大,所作的工也越大。爱心小的人,只能牧养一些头脑简单的人,如老妇人、小孩。你的爱心越大,所作的事工也越大。

    (2)耶稣领导彼得进入爱主中学。看16节

    耶稣第二次又对他说:“约翰的儿子西门,你爱我吗?”彼得说:“主啊!是的,你知道我爱你。”耶稣说:“你牧养我的羊。”你的爱心更进一步,可以牧养大羊。

    (3)耶稣领导彼得进入爱主大学。看17节

    耶稣仍然问彼得:“你爱我吗?”主要彼得喂养他的羊,喂养老羊。老羊厉害,能发脾气,若没有爱心,就不能救一个人。在云南有个老牧师,到处破坏工作。他的妻子先悔改,第五天圣灵感动他,改变他,他们悔改,云南教会更有盼望。上海有位牧师顶反对我,在我讲道的第五天,圣灵感动他,立刻打消以前对我一切的成见。为什么你不能感动人呢?因为缺少爱心,爱心到哪一步,工作就到那一步。

    (4)耶稣领彼得进入爱心硕士院。念18节

    主告诉彼得,“你年少的时候,自己束上带子,随意往来,但年老的时候,你要伸出手来,别人要把你束上,带你到不愿意去的地方。”

    (5)耶稣领彼得进入爱心博士院。读22-23节

    彼得问到约翰将来如何?主说:“我若要他等到我来的时候,与你何干?你跟从我吧!”别人得赏赐,我受苦,不要紧,大家争着吃苦。不要嫉妒约翰。争着吃苦,越负十架的,工作成效越大。主要带领彼得到完全的地步。

    有一个寡妇,她有七个孩子,她去世前对十六岁的大女儿说,“你爱我,要看顾小弟妹,你若不爱我,这些小弟妹就要死了。”大女儿说:“妈妈,我爱你。”母亲送一张像片给她,就离开世界了。这大女儿代替母亲看顾小弟弟妹妹,不免遇到许多挫折、痛苦,她自己不出嫁,天天吃苦作苦工,弟弟妹妹进了大学,她每次一看妈妈照片,就用爱心对待他们。你是牧师,信徒们都是你的小弟弟妹妹,你要有爱心才能牧养教会。摩西领六十万人出埃及,百姓还是咒诅他。教会为什么不能合一呢?就是没有爱心,缺少爱心。保罗为了爱弟兄的缘故,甘愿吃尽苦楚,为拯救弟弟妹妹归家。主为我们流出宝血,替我们死在十字架上,你肯不肯为主背负十架看顾这些教会呢?

    在新加坡培灵会中,将自己在国难期间,从主所领受的宝贝贡献给弟兄姊妹。十天培灵会后,有四百六十三人蒙恩,八十七位奉献,新组织五十一队布道队,为二百六十二位病人代祷。

    我们又到株巴辖,由于觉得礼拜堂太小,座位不够,在堂外搭亚答棚。堂外听道者看不见我本人,蒙恩者仅二百一十四人,三十人奉献传道,组织十五队布道队。继而到芙蓉,每天上午、下午、晚上,听众满堂,很多大罪人悔改,四百○四人悔改,组织三十一队布道队。

    芙蓉会毕,应槟城布道团诚切要求,在槟城领会。这里布道团员努力请外人来听道,故不得已由培灵会变成奋兴会。有三百六十六人蒙恩悔改,为一百○八位病人代祷。

    太平此地再三邀请来领会。三年前,我曾路过这里,听说信徒很少。由于实兆远布道团到此工作,这次竟然有时有三百人赴会,主拯救了一百五十六人,组织十四个布道队。

    太平会毕,到实兆远。聚会人数每次平均有六百人,精神很好。虽然有人在礼拜堂外搅扰,最后反对者自动进到礼拜堂安静听道。主亲自保守这个聚会没有发生意外,因为听众有福州人和厦门人,故需要传译的人。

    (附:高季恩牧师在新加坡一九八五年出版的金禧纪念刊上写了一段十分感动人的见证。内容如下:

    我少时好酒,以致患酒渣鼻,鼻红似李,经常出血,屡医无效。一九三七年宋博士来实兆远领会,我被选为福州话的传译。我首次请他为我医鼻,被他责备,我不甘心。他希望我跪下,我偷看他如何用橄榄油为病人按手祷告,我也被按手,病况依然,未得医治。我不责己没信心,反责宋博士故弄玄虚。一九三八年,宋博士再来实兆远,要我担任传译,我坚决推辞,并说不愿与疯人同工。以后经我姐姐桂馨、吴静聆女士、教区长方策牧师的劝导,才答应仍为宋博士传译。

    第一晚登台,宋博士见我仍患酒渣鼻,知道我没有信心。该晚讲道时,他引用当年以色列民在旷野,存有不信的恶心,以致多人倒毙在旷野。他还说:“现在也有人存试探主的恶心,天父尚宽容他,留机会给他,应及时悔改。”

    当晚宋博士讲道,叫我扮演大罪人(那年我才24岁)。他把一张张幼稚园小椅子放在我背上说:“看这个大罪人多么可怜!”后来他一边领大家唱:“罪重担皆脱落……”一边把搁在我背上的小凳子轰然推下,并拉着我的手高举起来,高声喊道:“赞美主!罪担脱落了!”

    从那夜起,我痛恨自己一年前多疑不信,向主认罪。一礼拜大会完毕,宋博士为病人按手祷告。这次我虚心禁食祷告,为罪痛哭流泪。第二天,我将认罪信交给宋博士,请他为我祷告,并承认我信心不足,求他帮助。宋博士命我跪下。这回,我不敢偷看,只痛悔认罪祷告。瞬息间,经他按手后,我的酒渣鼻完全蒙医治,到今年一九八五年已四十八年了,赞美主!)

    这次在实兆远有四百九十四人蒙恩,七十二位奉献,为二百八十位病人祷告。

    方允恭师母,她是怡保人。当我在暹罗时,她三番四次为怡保教会发出呼声:“请你过到马其顿来帮助我们。”王德标弟兄和他的师母,到芙蓉赴会蒙恩。他们看到怡保教会的冷淡,急需奋兴,竭力负责接待。在怡保开会期间遇到不少困难,靠主得胜有余。这次有一百五十四人蒙恩,新组织二十二队布道队。

    在我预备护照去爪哇时,想不到神应许了叶牧师并几位姊妹的祷告,在昔加挽领了四天半奋兴会。由于撒但攻击,困难真不小。感谢主的领导,外坡弟兄来参加很多。有二百三十二位蒙恩,为六十四位病人祷告,重整十九队布道队。

    我很早应允吉隆坡布道团之邀请。去领会时,正值学校放年假,但怡保、马六甲、芙蓉、外坡好多人来赴会。开培灵会,有三百四十八人蒙恩,圣灵大大作工。当马来亚工作完毕,在一九三九年一月十三日早上六点一刻,一生中第一次坐飞机,十时半到巴城,下午三点转机,五点半到泗水,当天晚上奋兴会就开始。接待我的陈全璧师母,她是发起人的一位,她几个小孩都体弱,其中有一个四岁小孩常病,身出冷汗,又患白喉,她希望神能医治她的孩子。我讲兴化家乡话,传译为厦门话,唱诗用马来话,听道者多为身体软弱、心灵痛苦者。感谢主,有六百五十二人蒙恩,组织五十四队布道队,选举郑则义先生为总团长。有一位校长彻底悔改,故带领许多学生赴会,在为三百七十七位病人祷告时,陈全璧师母的孩子病蒙主医好。

    此地名泗水,天天下雨。在马来亚时,我身体极弱。到这里,天气凉快,身体健壮起来,感谢赞美主。

    一九三九年一月二十七日到二月三日在马吉朗领会。第一天晚上有三百人赴会,全体悔改。有一个荷兰女教士居心反对奋兴会,后来亲眼看到软腿小孩,生下来就不会走路,经代祷后就蒙主医治,此时她谦卑悔改。她的蒙恩促使很多人悔改。有一华侨反对奋兴会,说了许多毁谤话,但圣灵工作,满身刺疼,后来悔改了。

    当地对经济方面,因信心不够,天天收捐,怕经费缺乏,看见主的大作为,自觉渐愧。在马吉朗组织了二十多队布道队,选举高太太作总团长,她真心悔罪,每礼拜出发作工,真感到主与她同工的快乐。

    从二月四日到十一日在梭罗领会。我们居住一座大屋,建筑费六万元,地上铺的是大理石。家主的儿子死了,母亲用二万元为儿子铸铜像;后来母亲死了,人家都传说此屋有鬼。我们将这座大屋变成会场,各屋都坐满了人。这里教会长老、执事仍然吸烟喝酒,反对同声祷告。但圣灵大作工,一些姊妹悔改后,劝导她们的丈夫,教会领袖终于改变过来。原来每次开会必要收救国捐,后来改为自由奉献,所收的足够开销,并且有余。蒙恩者三百一十七人,非常爱主。

    由二月十二日至十九日到万隆领会,外地弟兄姊妹来帮助作招待、记录、弹琴。我们住的旅馆是在最有名的风景胜地。曾有布道团员到此作见证,领一百多人归主。聚会人太多,许多人坐在礼拜堂后门外。有位荷兰牧师起先反对我,经马吉朗那位荷兰女教士从万隆来向他作见证,这位荷兰牧师也悔改了,最后被选为万隆布道团总团长。二百八十九人蒙恩悔改。

    由二月二十日到三月二日在巴城领会。先以华侨礼拜堂为会场,后来因为人多,由吴谦吉为义务牧师,借了王家礼拜堂。有大柱拦阻人的视线,但人越来越多,为五百多病人祷告。

    (附:刘翼凌教授写的宋尚节传中写道,有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子,身体很胖、两腿不能行走,由两位男子(其中一位是牧师)抬来。抬她的人先走了,许多人担心,万一不好,谁抬她回去呢?这位荷兰女子竟然在祷告后,自己走着离开礼拜堂。)

    这次在巴城有八百多人悔改,其中有二、三百荷兰人组织了四十六个布道队。

    三月三日搭轮回新加坡,六日晚上就在长老会加东礼拜堂开奋兴会,有几区布道团员真心渴慕,特雇大货车前来听道。晚上有近千人来听道,有新蒙恩者三百三十九人,为一百六十一位病人祷告。盲女眼睛得明。哑吧小孩说话。抽大烟的老人除掉罪担与恶习,此老人的儿子长大麻风得洁净。神的名真是配受赞美。

    新加坡会毕,回上海休息一段时间。
第五 章神独自引领(1934-1940) (9) 最后一次南渡(1939年5月-1940年初)
    由于暹罗(今叫泰国)再次邀请我领会,故再次南渡。一九三九年五月十日由上海动身,十八日到达新加坡,十九日下午参加金链女子灵修院第一届毕业典礼。全体毕业生诵校训使徒行传六章四节:“但我们要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请我发给毕业文凭并赠送圣经。我以路加福音10章25-37节勉励毕业生。我勉励她们时说,有主的爱才可以毕业,不然毕业证书当收回。南京灵修学院的学生做工一年,没有成绩,就将证书收回。我谈到去年在山西,见一位美国牧师,顶有爱心与中国人同衣同食同住。第二年,他不敢这样了,原因是别的牧师和朋友不让他如此做。有一个神学毕业生很热心带领信徒,但教会领袖却叫他不要如此热心,只要会友礼拜天来礼拜就可以了。正如路加福音10:31-32中所说,祭司、利未人看见那个下耶利哥被强盗打得半死的人,照样走过去。我们要像好撒玛利亚人、主耶稣的样子,才能毕业。我越跟从主,越看见自己的缺欠,但原毕业生要学主的样子去作主的工。有从主得到的爱来作圣工。

    五月十九、二十日召开与三四百布道团员谈话会。五月二十五日到达清迈,马可先生陪我去帮助传译。此地有教友三、四千人,八天会期,必须分出三天到麻风病院。最初我心中很不愿意去麻风病院,这麻风院地名是中岛,里面有礼拜堂和公园,教会办的,他们非常爱慕听道。

    在清迈领会中最后一天,一位女校长说:“多少年来,我是马马虎虎的教友,这次才真心悔改,此后一生福也苦也必专为主。”一位姊妹患麻风病,自己不能来,丈夫代替她来请为代祷;感谢主,这位姊妹好了。这次有八百四十八位蒙恩,五十位献身与主。握手告别时,有二百多人送我到车站。

    我们离开清迈到了南邦,这里真是罪恶满盈的所多玛。一个外国年青女子到此地是为看美景的,被主抓住后,丢掉一切跳舞衣及装饰品。有三百○二人悔改蒙恩。

    六月九日,我由南邦到昌莱,有十几位由南邦跟来听道。在讲道中都有人吸烟,外国教士也吸烟。当地人最怕一种叩门鬼,每逢夜深人静,鬼出来叩门。但是一些人蒙恩后当鬼来叩门时,他们很壮胆答应说:“我们信耶稣了”,鬼就远远逃走不敢再来。

    有一位女传道,因她父亲娶继母,她恨父亲,父女几年不讲话,以致为主作工毫无力量。直到向父亲认罪后,圣灵大大充满她,加力量给她。感谢主,在七天内有四百六十六人悔改。

    从六月十六日到二十二日在纲帕领会。南邦一位外国教士被主改变,竟然让他的师母来此帮助弹琴。此地西教士回国,委托一位七十岁老牧师代替他作教会工作,我们住在老牧师家。一位校长吸烟,天天到前面祷告,不敢认罪。但他看到外国工人公开还了偷过别人二十元的钱,他终于真正接受主恩。这七十岁老牧师传道四十年,亲自目睹哑巴说话,耳聋的听见,他写信到各地为误会我的人解释,证明主恩的奇妙,教会非常复兴,有三百二十四人蒙恩。

    六月二十三日到二十九日由纲帕到纲赦来领会。有一位姊妹和她丈夫商量好,她先来听三天,后换丈夫来听;圣灵抓住她,她不回去,丈夫也来了。他们家境很苦,竟为二、三位弟兄出旅费,请人来听道。

    我在纲赦,被蜜蜂螫,因食物关系,身体软弱。我住在外国人家,他由清迈听了反对我的话,不肯来听道,他妻子有时来听。此外国人忽生大疮几天。六月二十四日是暹罗国庆,外国人要求不开会,我认为不该停止聚会,故继续领会。女校长因生产去世,按本地风俗,遇丧事时,必需三天三夜喝酒,好叫丧家忘记忧苦。在组织布道团三十二队那一天,我所住那家师母公然反对,不料她回家后大病一场,神对她进行公义的管教,她悔改了,主也医治了她。现在家家有家庭礼拜,信徒都热心起来,为主作见证。

    由六月三十日到七月二日到洛世彭领会,此地佛教顶发达。此地牧师真好,自驶大汽车送人来听道,学校放假,使学生来听道,医院的医生叫全院人来听道。可惜我头痛呕吐,身体太软弱,甘背苦架传福音。有一百七十一位悔改,组织二十队布道队,四十位奉献作传道。

    洛世彭会毕,乘五、六百里火车到曼谷。这么长的路,没有一间礼拜堂。七月七日到十二日在佛丕领会,此地教会真可怜,每主日不到十几人,教会实行十分之一捐款法,会友不爱主,哪肯奉献呢?因此怕得无人敢聚会,包括外地来赴会的只有七十多人。学校虽然停课,女生来听道,男生不来。女教员拦阻学生不准举手悔改。我自己身体不好,然而蒙主怜恤,有一百○九人蒙恩,三十三位奉献一生。

    自七月十三日,离开佛丕,经五、六百里到了洛坤。去年有弟兄在什田蒙恩,回去以后生命大改变,竭力提议请我领会。许多人都没有圣经,由于身体太软弱,几乎不能持续。十八日,外国人请我到麻风院为一百五十位病人讲道,虽然身体痛苦极了,却不以性命为念。在此地竟有二百二十一人重生悔改,组织二十一队布道队。

    七月十八日到什田,身体痛苦到极点,只好请医生开刀,但没有停止讲道。看到上次蒙恩人很爱主,心灵大得安慰。开会二天半,有九十五位新蒙恩者,组织三十队布道队。

    从七月二十二日到八月二日在曼谷举行查经会。每早、每午有五、六百人,晚上七百多人,外地来了一百多位代表。我讲英语,有人为我传译成暹罗话,又传译潮州话。查考马可福音、哈该书、俄巴底亚书及提摩太后书。每会都有各地布道团献诗。这次查经会后,有一百五十六位新蒙恩者,四十二位奉献传道。

    感谢父神!在两个月又十一天,从暹罗的极北到极南,完成十一个地方的工作。设立全暹罗总布道团,选举马可先生作总团长。这两个多月中有三千多位蒙主恩典,为一千五百多病人代祷,成立二百八十五队布道队。

    一九三九年八月四日由暹罗平安返回新加坡,十一日再到爪哇的巴城(注:即现在的雅加达)。

    由八月十二日到十八日在茂牧领会,这里的礼拜堂只能容七十二位。礼拜堂前面的房子失火,烧得一片空地,故盖了一座亚巴棚,能容纳二千多人。由于上次许多病人好了,布道团员拼命工作。遇到下雨时,一祷告,雨就停。不到七天,有九百七十人悔改。

    由八月十九日到二十五日,到井里汶。这里礼拜堂只能容纳二百人,靠信心搭一座棚,可容八百人。讲台放在当中,事前租定播音机,后来觉得不需要,退掉播音机。主人大怒,报告地方政府,派警察来干涉,叫我停止讲道。主感动我打电报到泗水移民厅,询问是否可以在此讲道?移民厅说可以,因而照常领会。不过我身上又生了一个大疮,所预备的食物与我胃口不合,但主怜悯我,一开口讲,听众多受感动痛哭。神的大恩实在在软弱的人身上显得完全。

    有一位姊妹Mrs.KwaLeSee晚年生一个愚痴的孩子,从一到四都不会数。她本不要主道,在绝望时,带小孩子来听道。经按手祷告后,主恩临到这小孩子。过去连二分钱都不能交给他,今知代母亲还人十元债。过去给这小孩洗一次澡,要化费两小时,如今只要几分钟。圣灵感动她向丈夫流泪认一切罪,丈夫受感赦免之。现在弃掉一切赌具、彩票、胭脂,非常喜欢唱诗,主完全改变了她。

    感谢主,有七百八十五位悔改蒙恩,为五百○三位病人祷告,有盲者明。荣耀归给主。

    由八月二十六日到九月二日到三宝垄领会。这里的礼拜堂可容四、五百人。第一天晚上,窗户上都有人坐,有人从窗上摔下来。在这种情形下,能在草场上露天讲道才好。故特见省长,竟得到许可。第二天在草场上露天讲道,好是好,然而太阳晒得厉害,阳光直射我眼睛时,我只好闭目讲道。我求神为我们预备更合式的会场,这通天的无线电话蒙主垂听,神预备的太奇妙了。在三宝垄,每年有个特别的会集叫夜市,我请委办去见省长并夜市主任,和他们商议,趁夜市的棚未拆以前租给我们开几天会,神感动夜市主任,不要租钱,白白借用。晚上竟有一千四百人听道。

    八月三十一日,我身体太弱,只能坐着讲道,我向主祷告:“父啊!我身体为何如此软弱?父啊!保守我的心,深知一切苦难都为要促使我谦卑。”

    九月二日灵医大会上,为近七百人祷告。一个病得要死的人,由五人抬来,祷告后,竟能站起来,令许多人惊讶。有一个富翁的儿女是哑巴,这次有一个儿子蒙主医治后,忽然会说话及唱圣诗。许多得怪病的人蒙主医治,有一千二百三十九位蒙恩。

    九月三日上午,有人陪我参观三宝垄市容。有一条街属于爪哇巨富,他有十个妻子,他的元配这次到会听道多次。参观他家父母的坟墓,真是充满世界的荣华。虚空!

    下午一点,到日惹。我头昏,痔疮痛苦。看何西阿书十四章,心中大得安慰。讲道的地点在欧罗巴店,可容二千人。可是每讲一句话,回音干扰太大,听的人不耐烦,我自己感到头痛。相离颇远有爪哇土人教堂,可以作会场,我亲自接洽,借作会场。

    此地有男女学校、教会医院,好多看护、外国教士不同心,处在反对地位。九月七日,郑则义弟兄与其弟及发疯的侄子来,他侄子对我讲:“神要你归家。”

    外埠人及病人来此地很多。主大动工,有八百○八人蒙恩。为四百多病人代祷。有一人把我每篇讲道记下来,印出后出售,我劝他将所得之利归布道团,不可私用。

    九月十一日离开日惹到八加连。起先我很不愿意到这里作工,心中有些看不起这个小地方。这里也搭个棚子,可以容纳四百人左右。这次聚会是四家信徒共同负责的。我讲道时,妇女带小孩进来,回**进来念经,工作十分艰难。从报上看到日本兵从上海愚园路(我家所在地)撤退,我只有求神看顾、怜恤我的家庭,另外求神叫我不要看人少而灰心。午餐时,我对同餐者说:“无论得时不得时,总要忠心传道,传道人应当有许多吃苦经验,方能到处作工。到越苦的地方传道,神越赐福。”

    有一个井里汶人要印我的见证来为我鼓吹,我劝他不必这样。若非神自己吸引人归向他,用人的方法终必失败而徒劳。在九月十八日晚上,我看见许多人手中有我的照片,我当时报告,劝大家不买我个人的照片。为我作传译的余弟兄说:“你这人工作很特别,越骂,听道的人越多,人也乐于挨骂。”我说:“这完全是圣灵在人心中,叫人自己责备自己。”

    感谢主的恩典,在八加连这个小地方,竟然有五百一十九人蒙恩悔改,有四十七人献身传道。

    九月十九日到达泗水,全爪哇有三十七个地方代表来参加这个查经会。郑则义总团长靠着信心,搭一座可容二千六百人的帐棚,又租播音机,花钱真不少。有一位弟兄蒙恩了,自动献播音机的费用。这次外地代表来了千余人,第一天晚上,人太挤了,几百人站着听。政府干涉,圣灵一做工,警察长受感动信了主,好多人站着听,他不管了。

    九月二十二日晚上刚讲一段,忽然下雨,帐幕多处漏水,很多人站起来。我领大家唱:“不要怕,只要信”诗。雨忽然止住,三百人涌到台前认罪悔改。

    九月二十九日早上查俄巴底亚书,述见证时,全场流泪。有二千六百人不走,那天我要为一千七百多位病人祷告。见证会上,蒙恩者踊跃为主作见证。四个瞎子看见了。两个聋子听见。四个哑巴说话。各地代表轮流献诗,唱的实在好听。郑则义担任爪哇布道团总团长,有一千四百多位新蒙恩者,一百四十多位献身传道。开会后,我将离开泗水前往孟加撒。有六、七百位蒙恩者到码头送行,以唱诗表达惜别之情。有一位年近五十岁的荷兰姑娘要辞职专一传道,跟我去孟加撒听道。她说她听见神的声音叫她看路加福音第七章,问我这一章的灵钥是什么。我请她看看主如何对待各种人:(1)最有信心的百夫长,(2)最贤德的寡妇,(3)神特选的施洗约翰,(4)最爱主的女罪人。她问我:“你身体如此软弱,如何料理?”我说:“神要我负架,如这个十字架减去,则有较重的十字架等候。哪个门徒能不负架?我为负架而生。”她问我:“你为何不带家眷到南洋?”我回答说:“主仆人一举一动关系重大,当与百姓同受苦难。”

    十月三日到达孟加撒,住在傅君家里。此地有圣经学校,学生有二百人来自二十个岛,只有少数人彻底重生。Mr.Brill告诉我,每早七点半到十一点半有查经班。我说:“最好先放假,让学生专心赴会,他们一蒙恩读圣经加倍有兴趣。”

    有一些外国人初不愿意听道,后来越坐越到前面,最后什么罪都认了。十月五日圣灵大作工,Brill与学生都留下认罪悔改。Brill亲自向傅君认罪。从早到晚,有学生向Brill请求饶恕。傅君儿子失掉雨衣几个月了,偷的人来认罪。三个月前教堂丢失的杯盆,偷者亲自赔偿三十盾。有一女有丈夫及两个孩子,她离开丈夫与别的男人同居,听道未完就走,回到家里,全夜难以入眠,十月八日早上亲自找我代祷。教会中许多结党纷争的事,圣灵一作工,大家在主宝血里,彼此铙恕,因而彼此相爱。

    在灵医大会上,圣经学校学生很有信心,一直唱诗。虽然有百余人说我是假先知,王家教十分反对我,但许多病人蒙主医治,长大麻风的得洁净,瘫子起来行走,疯子醒悟过来,抽大烟的被主改变戒掉了烟;圣灵的工作何等奇妙!

    给我作传译的余弟兄说他耳疼、背疼、全身酸疼,想不赴安汶了。我劝他:“福也苦也,跟主到底,则见神荣,到安汶,或许要见到神最大的荣耀。我在国内经过许多苦痛挫折,如今在爪哇工作蒙神赐福,不敢骄傲。”我们两人一起恳切祷告,感谢主!余弟兄身体健壮起来。

    有一位弟兄每月收入只有二十元左右,向上司借五十元返安汶,好领亲友听道,爱人灵魂的心何等真切!

    十月十五日,二百余人来送别。一位荷兰姊妹告诉我,她从未听过道,这次蒙恩归主。她的长女原来饭不下咽,今能吃饭了。分别时,大家都流泪不止。感谢主,孟加撒有八百五十九人悔改蒙恩,奉献作传道的有一百人。

    十月十七日晚上到了安汶,二、三百人涌到码头要看谁是宋尚节。因为有西人告诉安汶教会,我只高举耶稣,不搞宗派,故省长下令,各甲长送材料来建亚达棚子,建得又快又便宜。圣灵会牧师提出如听道不合口味,则禁止教友来听。当我祷告时,有一圣灵会友大呼哈利路亚!像要发疯。这里的教友都抽烟。有四个人一起签名给我写信说,如讲天堂地狱,要与我当场辩论。五旬节会二百余人一来就先占好位子。我只有向主祷告:“求神抓住这四个人,父啊!谁能与你辩论?我准备负架,被赶出境。父啊!赐我忍耐与健康的身体,听众也许一天比一天少,但要忠心传道至死。”

    余弟兄拿一人攻击我的信给我看,我说:“行事正直,什么都不怕,神要我在各海岛作工,必自封住狮子的口。”

    Deirin夫妇向我作见证,如何蒙召到安汶来工作,每月50盾。附近有五十个海岛,很少有人听到福音。Deirin谈及灵恩、方言之必要。我表示不赞成,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追求圣洁与爱心。

    十月三十日晚上,听众一千一百人,许多人站立着听病人作蒙医治的见证。我由于痔疮痛苦,只得坐凳子讲道。六百七十五人悔改。有一荷兰人因为失业,请我为他祷告,第二天忽然得电报,有人请他作飞机师。他非常快乐地作见证。离安汶时,四百人哭泣相送,许多教会领袖前来向我道歉。我送一节圣经给他们。“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的,不像世人所赐的;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也不要胆怯。”(约14:27)

    到了船上,一个信心会女信徒谈笑到夜里十二点半。由这件事我得到提醒,多言必败,叹息自己常好说无意义的话,不能造就人。圣经上说:“但在教会中,宁可用悟性说五句教道人的话,强如说万句方言。”(林前14:19),今后要学习在神面前安静。

    十一月三日到孟加锡,许多人渴慕再次听道。晚饭后,同余弟兄赴礼拜堂讲马可福音第八章,我只能坐凳子或靠凳子讲道。回到寓所,脓血流出,父啊!这样疼苦,人世间真是罕见。肉体极痛苦时,方觉离世归家之快乐。

    十一月四日下午参观圣经学校。Brill告诉我,学生的生命大改变。二百多人与我握手。土人恳切含泪来见,三百多人在岸上唱许多诗歌,然后告别。

    十一月六日到泗水,领了三次聚会,总有人抱小孩来影响会场秩序。我建议教会开办主日学。泗水王副领事妻子带两个女儿来,长女在梦中仍听我在讲道。她在四岁病得要死时,许多人代祷而复活。她见我要上船离开泗水就大哭。百余人相送,我未带手巾,只好摇信封向大家告别。晚上在船上全夜挣扎,在苦痛中准备十九篇讲道。

    十一月十三日到新加坡,在福灵堂领会一周。小群汪佩贞姊妹问我可以带帽子听你讲道吗?我说:“如果蒙头能帮助你谦卑顺服就蒙,但不以此自夸,正如加拉太人不以受割礼夸口。知识会使人自高自大,唯有爱心能造就人。”

    十一月十四日在午饭祷告时,我不由自己痛哭,觉得神仍然爱我,留我性命为主作一点工作。

    十一月二十日与二百位弟兄姊妹告别后,经吉隆坡去文冬,山路崎岖须登高,同去的译员吴静聆等都头晕而呕吐。我告诉她们战胜头晕的方法就是唱诗,我让她们唱:

    将生命换成喜乐、平安、活水、牧者、真理、盼望、靠山、后盾、真光、救主、慈母、良友来唱,他们果然不晕了。到达文冬,看郭可模弟兄家女佣陈路得姊妹的见证很受感动。她帮助我传译广东话,吴静聆传译厦门话。路得姊妹初传译太慢,后传译太快,她难过大哭起来。我同意再让她试传译,后来被选作布道团的总团长。

    十一月二十七日,途中依然用唱诗法止晕吐。到达巴生,忍痛卧床写日记。因体弱不能站立讲道,只能低声讲,在讲时不觉得疼,拼命讲下去。

    十二月四日早上五点半时,已有百余人在教堂唱诗,有五十人左右作见证,我与百余人祷告而别。在途中,杨端林告诉我,一个四岁小女哑巴已会说话。一个瞎子代祷后已能看见,能识别色彩,但其妻不信,如今又瞎了。刘美辉由于不敢为主作见证,已好的肺病又复发。到槟城后,与他们夫妇告别。

    我到了槟城,住在胡太太家。黄祥鸣医生发现我下部有五个痔漏,有一个极深,为我打了七针。打的时候不痛,后来剧疼。我求主为了怜恤槟城人而怜恤我,靠主恩依然上讲台。十二月六日由陈马居弟兄帮我穿衣服,背我上下楼、上车。在台上预备了一张床,在讲道时,神的能力依然与我同在,仍然有人留下认罪。讲毕,马居弟兄将我送回住处,还帮我脱衣服。全夜痛苦,痔疮发作,脓血要涨溢出来,如在地狱一般。虽然全夜难以入眠,依然带着病体领下午与晚上的会。从十二月九日到十四日疼痛难忍,吃东西就吐,讲道时,一直想吐。

    十二月十五日躺在沙发床上讲“十全的爱”。黄医生又带一个姓郭的助手来帮我洗伤口,我劝医生在灵里追求,要儆醒,勿被世上的名利所包围,所以对查经没有兴趣,是因为心被世界所蒙蔽。

    有人从暹罗、仰光来听道,怎能因病不上台呢?回想自己十二年间,自己的怪脾气对主的工作有多坏的影响!罪根只有靠神拔掉,才得以完全圣洁。

    十二月二十日,我接到安汶Deirin来信,他信中说,我虽然已经离开安汶,而奋兴之火仍在燃烧。当我在安汶领会时,有一位荷兰人因为失业,请我为他祷告,第二天忽然得电报,有人请他作飞机师。这个人名叫Versteigh,家中有妻及七个小孩,他自从悔改蒙恩后,十分渴慕真理,每天到Deirin家求道。没有圣经,Deirin给Versteigh一本圣经,他愿得薪水后,即还Deirin钱,渴望受洗。后来政府给他工作,每月百盾看管北岛飞机场,他就职了,须坐飞机先到万隆。三架飞机齐飞,他所乘的飞机刚起飞就坏了,飞机被燃烧,五个人都死了。他的身体被焚烧,圣经尚在口袋中。政府给以军人葬礼,给他家庭抚恤金,全家都热心爱主。岛上会督Engdar在其墓前述其重生经过唱诗歌:“年代久矣百物坏兮,神的圣经独留存,飞机焚烧、人体焚烧,神的言语独不烧”。我看完这感人至深的见证交吴静聆姊妹,建议译成中文登在布道团刊上,让更多的人得勉励。

    一九三九年的圣诞节是在槟城胡太太家里过的,向她全家四、五十人讲“客店没有地方”。我说欧美各国举行圣诞庆祝时,整夜不睡,欢乐宴饮,早上小孩子们得到那隐藏的礼物,这种庆祝没有价值。最好打开我们心门,把一切过路客赶走,让主降生在我们心中作主作王,此生真是有福。

    离开槟城时,我要送一百元及一本圣经给黄医生,又以提摩太前书6:11-12经文赠送他。他将圣经收下,百元送还为布道团用,还写了一封信表示其爱主之诚意。这次在槟城停留一个月,一九四○年一月三日晚上给许多病人作见证的机会,会结束时,领唱“耶稣不改变”诗,劝大家永远不要离开主。一月四日离开槟城,坐火车赴往新加坡途中有感,写了“忘恩负义,受神责打”这首诗。歌词如下:调用“工尚未成,我即去乎!”

    当天下午六点到达新加坡。在讲“保守信心的秘诀”时,读马可福音5:25-34,患血漏十二年的妇人,会摸耶稣的衣裳,直接与主交通。有人在查经时,忽然蒙圣灵光照,一句话、二句话进到心里,永远不忘,这就是摸耶稣的衣裳。如你不摸主,灵命永远不得进步。

    在讲圣灵浇灌(赛32章)时,我在讲道中指出,当我们重生后,罪虽然得到赦免,但罪根还在,非得到圣灵浇灌、顺服圣灵的引导,否则不能一直勇往前进。

    一月七日,我在查经时得到一个新亮光,一切所遇到的困苦,将变成神儿女得福的泉源。深信我现在所受到的苦痛,在自己的生命史上一定有极奇妙的价值,如果病痛不能离开我,或者永远留一个伤口不能好,我仍然要赞美主。

    一月八日收拾行李,除带一部分钱回国,还有国币500元,叻币76元,爪哇币75元,愿主自己保守他的钱,将来用以建灵修院。晚上向新加坡弟兄姊妹讲马可福音十三章,劝众弟兄姊妹,不要仰望人,要仰望钉十字架的耶稣,只有儆醒祷告,才能免得入了迷惑。会后九点为正在生病的黄碧銮姊妹祷告。十点到码头,一百多人来送别,他们希望我一九四○年再来新加坡、印尼领会,我答应了。

    我在船上看到路加福音第十三章末段时,我感到神的仆人何日蒙难,何处蒙难都是主命定的。神要他的仆人作最有价值的牺牲。在读腓立比书1-4章时,我真是看出自己以往许多败坏,神的责打,实在是对我有益。父啊!使我真的死于一切。

    一月十五日到达香港。我对来看我的顾弟兄说:“在病中认识自己每事要遵行神的旨意,今后要多学习吃苦,每事遵行神的旨意而行。每到一处,作完工作,不当逗留在那里吃甜。神仆人的行为与生活比传道还要紧。”正说到这里,殷太太来看我,她一见我就哭了。她说:“我听说你病了,整夜为你流泪祷告,求神延长你在世的年日,多做救灵工夫,我愿意替你受苦。”她爱主的热忱令我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