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邵慧中
倚靠耶和华,以耶和华为可靠的,那人有福了。他必像树栽于水旁,在河边扎根,炎热来到,并不惧怕,叶子仍必青翠,在干旱之年毫无挂虑,而且结果不止。(耶17:7-8)
邵慧中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姊妹,著名的中医小儿科专家,我认识她已逾五十载。她在青少年时期蒙恩归主,一开始就在灵命上有热切、真挚的追求,生活上有对付,认真学习公义、圣洁,爱主、服待主,十分宝贝。
感谢主的洪恩,如今已过古稀之年,在属灵生命上已达到或接近了使徒保罗所说“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钉在十字架上”(加6:14)。“无论是生是死总叫基督在我身上照常显大”(罗1:20)的境地。
然而在大陆政权对基督徒漫长而又残酷的逼迫苦难中,她曾经历过长期软弱、跌倒、失败哦!这岂非我们的本相!?甚至“合神心意”的君王大卫在他跌倒后也曾在神的光中俯伏,真诚、谦卑地承认:“我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我母亲怀胎的时候,就有了罪。”(诗51:5)
主早就说过:“因为离了我,你们就不能作什么,人若不常(住)在我里面,就像枝子丢在外面枯干,人拾起来扔在火里烧了。”(约15:5-6)
先知耶利米也曾传达神的话说:
“倚靠人血肉的膀臂,心中离弃耶和华的,那人有祸了!因他必象沙漠的杜松,不见福乐来到,却要住旷野干旱之处,无人居住的硷地。”(耶17:5-6)
归根结底,我们的失败,全因着离弃主——这生命的泉源、活水的泉源。(参诗36:9,耶2:13)
大陆敬虔、倚靠神的圣徒的经历反覆见证:
“你们所遇见的试探,无非是人所能受的;神是信实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在受试探的时候,总要给你们开一条出路,叫你们能忍受得住。”(林前10:13)
“坚心依赖你的,你必保守他十分平安,因为他依靠你。你们当倚靠耶和华直到永远,因为耶和华是永久的磐石。(赛26:3-4)
感谢天父慈爱的应许,神的话何等真实。他还应许过:
“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所以我更喜欢夸自己的软弱,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林后12:9)
所以,亲爱的弟兄姊妹,不要惧怕,神是我们的拯救和保障!(诗27:1)
一个信徒一旦“心偏于邪”(林11:3),冷淡退后之后,常常无力主动回转(参哀5:21)。不但需要守望者的代祷,肢体的看望、挽回;往往还需要“遭遇饥荒”,(参路15:14)慈爱的父神管教的手兴起环境来——家庭的十字架和苦难、身体的软弱、病痛,政治上、经济上、业务上的试炼、鞭挞等等,到了自己山穷水尽,甚至想拿“?吃的豆荚充饥,也没有人给他”,才促使他“醒悟过来”,想起他父亲,决定回家。(参路15章)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邵姊妹前后发现长了三种癌肿(肠癌、**癌、黑色素瘤),一种比一种毒,终于因为神的大怜悯、赐下“悔改的心和赦罪的恩”(徒5:31)使慧中姊妹,撕裂心肠,忧伤痛悔、彻底认罪悔改,回到神面前。(诗51:17)借着主的宝血,使枝子重新连接在葡萄树上(住在主里面)在主的光中“厌恶自己,在尘土和炉灰中懊悔”(伯42:5-6)。“从此就生出何等的殷勤,自诉、自恨、恐惧、想念、热心、责罚;在这一切事上,你们都表明自己是洁净的。”(林后7:9-11)
在圣灵光照邵姊妹的同时,由北京几位著名医生在设备完善的医院手术室里,全身麻醉下,先后十一年进行了十二次大手术!又用尽了化疗、放疗,经历了难以名状的万般苦恼与无奈;在医学专家们估定只剩三个月生命、她一心准备迎见主时,竟然绝处逢生,神伸出奇妙、慈爱的手,完全、彻底地医治了她。在北京具有最先进仪器、设备的医院化验室里,再也没有查出癌细胞。这铁一般的神迹,强烈地震撼了周围的医生、护士、亲人、病友,许多人纷纷信了耶稣(约11:45);不少主内弟兄姊妹也信心倍增、心更敬畏、大得激励。
“因为那至高至上、永远长存、名为圣者的如此说,我住在至高至圣的所在,也与心灵痛悔谦卑的人同居,要使谦卑人的灵苏醒,也使痛悔人的心苏醒。”(赛57:15)此后她以新的、极大的热情渴慕主,不惜一切代价爱主,顺服主,为主把一切世上的荣华富贵看作粪土(腓3:9),全心忘记背后,努力面前,急起直追,向着标竿直跑;结出生命的果子(加5:22)和不少福音的果子(罗1:13),真是“在后的将要在前”(太20:16),终于成为鼓舞人心、极美的见证。
愿荣耀、颂赞、感谢归给独行奇事、大有怜悯的神。
嫩子
二零零五年三月
(注)邵慧中是杰出的中医小儿科专家,她毕业于北京中医学校之后,跟三位国家级中医师先后学习过共十一年,先跟关幼波内科专家学了三年,随后又跟祁振华中医小儿科专家学了五年,(祁老大夫于1969年文革时期被批斗**致死,时年69岁,邵不肯批斗老师,被逼陪斗。)邵33岁时和安靖结婚。若干年后,邵49岁时,再跟许可?中医专家学习了三年。邵大夫发表过多篇学术论文。尤其花了整整十年自己亲手写稿,于1985年出版了她著作的《祁振华经验集》,原稿27万字,在当时阻力极大(包括非正式医学院毕业等等条件限制下),原稿被删节九次之多,最后成书时,只剩12万字。得2千元人民币稿费,如数赠送祁振华老师的师母,邵56岁时被正式评为专家。
神说:
你们是我的见证,
是我为自己造的,
好述说我的美德。(参赛43:10;21)
就是照父神的先见被拣选,
藉著圣灵得成圣洁,
以致顺服耶稣基督,
又蒙祂血所洒的人。
愿恩惠、平安多多地加给你们(彼前1:2)
得救
“你们得救是本乎恩,也因着信。”(弗2:8)
在我还不太懂事的时候,母亲信主了。那时我家已从富有走向破落。家里有八个兄弟姐妹,甚是艰难,母亲为我们的未来担忧,于是她将孩子们完全交托给主。用什么方式呢?就是让我们受浸(借着受浸奉献给主),那时我大概是十二岁,我幼小时体弱多病,读书糊涂、不聪明,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点印象的是我在阁楼上的祷告。我奶奶信佛,阁楼上有一个小佛龛。每次走过佛龛,我就心里害怕,总是求主“捆绑撒但,捆绑撒但。”有一次夜晚,我就壮胆独自上了三层小阁楼,跪在小梯子上,仰望着蓝天上的星星,祷告说,“主耶稣,你就在星星和月亮之上。你爱我,我也爱你”。祷告时我流下了眼泪。
解放前一年,(1948)我妈将上海的房子卖了,迁到了苏州。(注1:苏州生活水准较上海为低,房租、蔬菜等也较便宜。)每周六,妈妈带着我们去聚会。有一天,从上海来了一位徐姊妹,来看望苏州教会,妈妈接待她。在爱宴之后,她指着我说,“这个小女孩别走。”她让我跟他们一起跪下祷告,正祷告认罪的时候,忽然我被圣灵充满。只记得心里特别明亮,好像心里与天相通,我不由自主地开口祷告,认罪,流泪,哈利路亚,赞美主。祷告结束站起来后,觉得心里特别喜乐明亮,喜乐好像要从心里溢出来的样子。徐姊妹就说,“呀,这个小孩得救了。”她就把我带到上海去,使我得到初信的造就。她每天早上带我祷告、守晨更、读经、聚会,还给我讲了许多基要真理。徐姊妹还告诉我,有关奉献十分之一的事情,并且讲到除了向神认罪之外,还要对付罪,比如亏欠别人的要赔偿等等。从那时候起,我就每天清早起来祷告,好像到神的殿里去敬拜神。
从上海回到苏州,我就决心要办几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退出地上的组织。圣经上说,人已经在生命册上登上了名,(参启20:12;20:15;21:27)就不能再让地上的组织缠累你,我就到学校去要求退团。(注3:当时解放初指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后来改为共产主义青年团)我说,“现在我信耶稣了,你一定要将我的名字从你们的册子上划掉”。老师说,“你说的什么我们不懂,如果你一定要退团就去找团市委吧。”这样,我就一连三天到团市委去,看门的老大爷都烦了,最后我见到了领导。我对领导说,“我是苏州中学初中毕业的学生。我信主耶稣,他为我钉在十字架上,担当了我们的罪孽,我的名字已经登在生命册上了,我要退团。”他虽不明白我说的,还是将我的名字从名单上涂抹了,我高兴极了,向他道谢,轻松地回家了。第二件事呢,我初中毕业后就在景海幼儿师范学校上学,当老师知道我信耶稣后,就对我说,“幼师培养的学生是教育孩子知道劳动创造了世界。”我说,“是神创造了世界。”老师说,“不行,如果你不说劳动创造世界,那你毕业后我们就不会分配你工作,你就不要再念了。”回家后,我就把这些情况对妈妈说了,就这样我就退学了。第三件事情,我除了自己祷告读经,主日去聚会,祷告也蒙主垂听。毕竟是刚得救,圣经还读不明白。
退学之后,我就呆在家里。爸爸的一个表兄在北京中央部里工作。因为上一代的恩情,他愿意为我们家培养一个孩子。我正好闲在家里,母亲就让我到北京求学。就这样,1952年我就到北京来,住在这位亲戚家。在新的环境里,我觉得很孤单,就凡事心里祷告主,并且盼着每主日的聚会。伯父家里的人想方设法改变我,想用带我去玩的方式让我不参加聚会,可每逢周日我就起早,他们还没醒来我就已到礼拜堂去了。九月初我开始在北京女十三中住读重新念高中。住校生中有一位从青岛来求学的马姊妹,与她结伴而行。每主日我一大早就到宽街聚会处去聚会,(注4:当时主要负责人是阎迦勒和房爱光两位弟兄)晚上才回学校住宿,那时我才懂得要用功。
远离
1955年的夏天,高中毕业,我报考了北京医学院。老师问我,我回答她,“我唯一的志愿就是上北京医学院。”当时我心里想,有很多的弟兄姊妹在北医就学,有机会聚会,再说自己也有把握能考上。在家等候发榜的时候,没想到学校来了通知,叫我带上行李返本校参加肃反(肃清**)运动。当我如期报到的时候,才知道是勒令我们三个信主的外地学生回学校住宿,参加政治运动。当时的气氛十分紧张,还有人看守我们。第二天,全部高中毕业生参加运动,在教室里开批斗会,揭发批斗邵慧中进行反动宗教宣传活动。说我在校园里跪着祷告,拉同学上教会聚会,在学校传教;又因曾经在五一劳动节,我偶然在天安门上见了**东主席,还握了手。同学们羡慕不已,争着跟我握手。我当时挺自然就对他们说,“有什么希奇,**东也是个人,不是神。”他们就以此判定我的言论反动。三天连续开批斗会,并大声喊口号,其中一句是“**邵慧中”。三天以后,老师来找我谈话说,“放弃信仰就有前途,按照成绩,你是不错的,可以考上的。但是共产党不培养基督徒。你好好考虑考虑,是要前途还是要耶稣。”我对老师说,“主耶稣是真的,是活在我心里,基督徒不能撒谎,我来北京要求学,二者都要。”老师说,“不,二者只能择其一。”我说,“如果基督徒没有前途,那么这前途我就不要了。”现在回想起来,(耶3:4节“我父啊,你是我幼年的恩主。”)那时真是主的恩典托住,我没有惧怕,没有动摇,心里坚定,表示耶稣是真的,我不能不信。看我这么坚定,老师就说,“那也没有办法,你自暴自弃了。”我们的态度没有丝毫的动摇,老师无可奈何,就这样我们各自回家了。回到伯父家里,我给母亲写信,求她让我回家。我想到上海读护校,因为护校不用交学费,不会给家里增加负担,三年后就可以赚钱帮助家里了。但是母亲回信告诉我,她为教会事工的缘故,被“管制”(注),十年内没有自由,无论到什么地方去都要向派出所请假。所以她不让我回去,说是回来后更没有出路。
主日到教会聚会时,我就向一位负责的长老倾诉自己的遭遇,让他为我代祷。三年来,我们一直听他讲道,很佩服他。没想到,我丝毫没有得到同情、安慰和劝慰。后来我才知道他积极主张参加“三自爱国教会”(注5:三自教会不是真教会,真教会以耶稣基督为头(弗5:23;西1:18)以圣经为生活、事奉的根据,三自教会则以人(共产党)为头,以人(党)的政策法令为根据。(嫩子))。出卖弟兄,在政府获得了职务,获得高薪的待遇,还有汽车接送。当时我的心凉了,“这么属灵的弟兄,怎么会是这样?平时讲道,听了三年,讲得那么好的人居然会这样!”我痛苦极了,家回不了,学也上不了,前面无路。连在教会里,也没有安慰。那时我真的傍徨了,常常独自呼求主:“主啊,你在哪里呢?你在哪里呢?主啊,你把我领出来,现在我无路可走了。我住在不信主的家庭里吃闲饭。妈妈不让我回家,我连家也没有了。主啊,我该往哪儿去呢?我真是找不到路在哪里。既然基督徒不能上大学,等到明年我也上不了。我该怎么办呢?”我真是茫然,有时整夜跪在地上祷告,我求生活的路,哪怕做保姆、或在幼儿园看孩子都可以,只求有生活收入,只要能自立生活。我在心里呼叫,“主啊,你在哪里?”就这样我开始不去聚会了,也不祷告了。
软弱
“我们纵然失信,他仍然是可信的,因为他不能背乎自己。”(提前1:13)
到了九月初,学校开学了。除了我们三个信主的同学外,其他同学都高兴地各奔前程。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开始寻找上学的机会。
有一次,看到一所私立中医学校招生。进去一看,设备简陋,因为当时还没有中医学院、学校、大学,但是师资力量雄厚,授课教师都是社会上有名望的中医。(在中医学院成立后,这些老师几乎都是教研室主任。)酝酿了几天,我们就决定上这所学校,并且申请同时念两班课程,不论是我们班的课还是别班的课,我们都去听。
就这样用了三年的时间我们学完了全部的课程,最后参加了考试,成绩公布后,我就到了北京中医院工作。(注6:神是信实的,必不叫你们受试探过于所能受的,在受试探的时候,总要给你们开一条出路,叫你们能忍受得住。(林前10:13“试探”亦可译成“试验”另参彼前4:12)(嫩子))
恰巧当年的著名中医内科主任关幼波大夫一下子选中了我当学生,我就在内科学习工作了三年,得到他的培养。
1961年,国家号召继承中医遗产,对名老中医要抢救。我恰巧符合各项条件,被儿科专家祁振华主任选中,跟他学习了五年,又得到了栽培。在这八年当中,我废寝忘食,拼命学习中医名家经典,收集临床经验,每天从早上五点到晚上十二点,我拼命地工作、读书,一心追求学问,跟着老师到处会诊,发表了不少文章,后来出版了儿科专业的书,《祁振华经验集》,由辽宁科技出版社1985年出版。
我整天沉醉在学习和工作当中,地上的道路甚是通达。现在回想起来,我沉迷在世界里,回想正是以扫生性善于打猎常在田野累昏,轻看属灵的名分,弃绝了耶和华的名,悖逆了我的主啊!忘记了你,当咒诅我。真像是“以扫从田野回来累昏了。”(创25:29)
1964年,卫生部来中医院检查中医继承工作,我得到表扬。1965年,祁老希望我事业上能够成功,给我找了一个社会上已有一定成就的人。我就这样嫁给了外邦人,那时已远离主十年了,完全悖逆主,心里也没有任何不安的感觉。(注7:在此时良心已麻木、“丢弃”;(参提前1:19)且消灭了圣灵的感动(参帖前5:19))“天哪,要听,地啊,侧耳而听,因为耶和华说,我养育儿女,将他们养大,他们竟悖逆我。”(赛1:2)“房子总不倒塌,因为根基立在磐石上。好比一个无知的人把房子盖在沙土上,雨淋、水冲、风吹,撞那房子,房子就倒塌了,并且倒塌得很大。”(太7:24-27)“耶和华我的神啊,求你看顾我,应允我,使我眼目光明,免得我沉睡至死”。(诗13:3)。在我回转的时候,我向神求饶,“父啊,我是在悖逆远离的时候嫁给外邦人的,求你饶恕。”
主的宽容、忍耐和怜悯
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形势大变,我屡次被医院派往乡下参加医疗队。不能忘记的是,下医疗队的时候主如何看顾我,帮助我,给我力量,让我应对很多常人无法对付的险情。
第三次,1969年我被派往潮白河贫困山区密云山沟参加医疗队,不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在荒芜人烟的深山沟里,还是在漫长的冰道上,当我胆怯无助时,我总是呼求主名,主都救我脱离了危险。医疗队通常要到山沟里去,时常会遇到狼、豹子,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都对付不了狼,更别说我是一个弱女子。在那野山沟里,见不到人,我害怕时就只有呼叫主,“主啊,求你救我。”
有一次,我被一只狼盯上了。我走它也走,我停它也停,狼越追越近,我就拼命祷告,我终于走到村口,真的,是主救我脱离了狼的口。
冬季的潮白河上冰冻三尺有余,有一里多的距离。听人说那冰道发生过断裂,如果人掉下去,那就没救了。曾有人掉在那冰窟窿里。我每次从冰上走,就祷告,一个冬季我走了七八个来回,每次要在冰上走一里多路,我都平平安安。最可怕的是有一次夏天半夜两点钟,大雷雨,我到隔两座山的村子里接生。回来的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当时手电筒没有电,但回村子的路必须要走过一个坟地,与我同行的是一位护士与一位老乡,他俩都不敢走,害怕有狼出没,还得走快。当时我就想到我有主耶稣的同在,鬼怕我。我就说,“我不怕,你们跟我走!”别人都不理解,我当时就径直往坟堆里走,他们也就跟过来了。到了第二天,他们都说,“啊呀,邵大夫的胆子真大。”实际上是主在我心里,我才不至于害怕。
在日常工作中,一遇到难题我就祷告呼求主,一次次的难题也都迎刃而解。有一次让我接生,产妇难产。因为我没学过妇科,实在不懂,还有当地的一位接生婆叼着烟袋威胁我说,看你北京大夫高明,我反正接不了。牺牲小孩还是保住大人呢。我当时真是窘迫,“如果大人小孩失落了一个,那怎么办呢?”我假借取东西跑回住处,跪下来呼求祷告,求主救我脱离这困境,后来我用了针炙穴位,这孩子果然顺利地产下来了,产妇也平安。
还有一次,山区里开山放炸药爆破,一个十七八岁小伙子的脸上被炸开的石片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流了好多血。民工抬他到医务室来,那时潮白河冰冻未解不能渡河,只能来医务室求治。他对我说,“我还没娶亲,这可怎么办呢?”我从没有缝过这样长这么大的伤口,而且在面部,我心里又急切地呼求主,我迅速地消毒了针线,先将他脸上的伤口对上,对齐了眉毛、再对眼皮、鼻子,然后再把脸对好缝上,并将缝合口修剪干净。就这样,守着他好几天,一面求主帮助我。过了一周,那小伙子脸上的伤口就长上了,很好,只看到了一条白线,眉毛也没歪斜。感谢主啊,好多事情都是主帮助,使我在人眼前蒙恩。
我远离主的时候,没有一件事不是落在罪孽中的。1971年从医疗队回到北京,我独自生活,丈夫在外地,心里常常惧怕、胆怯、孤单。
1971年10月通过一位医生领养了一个男孩,作为一种寄托。从小养在身边,精心抚育,4岁开始让他学钢琴,想陶冶他、培养他。没想到这孩子渐渐长大,与同龄人很不一样,上学后不学习,游逛,不受约束,不受管教,9岁开始逃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从三年级起,我找了许多模范老师,用各种方法来管教,都没有效果,最后发展到偷、欺骗,经常惹祸,使我除工作劳累以外,为他愁苦不堪。那时我开始意识到神的管教,转向神,仰望主拯救我,救我脱离这个捆绑,弟兄姊妹都来帮助、劝勉、代祷。我心里愁苦,“我的生命为愁苦所消耗,我的年岁为叹息所旷废”(诗31:10)。
我深知,我得罪了神,我等候神施行拯救,我呼求天上的父,我幼年的恩主拯救我。神施恩给一个机会,使我把他送到军队里受教育,从此没有再回家来。1992年通过军事法庭判决和他脱离家庭关系。我心隐秘处不得解脱,我仰望我主拯救他的灵魂,我等候主怜悯我。
虽然我远离主多年了,但我心里有主。在患难中,我心里自然而然地呼求主,他仍然怜悯我拯救我。每当我急难呼求主时,他仍垂顾我脱离险境。神既选了我们,我们就是远离他,他还是爱我们。“我们纵然失信,他仍然是可信的,因为他不能背乎自己。”(提后2:13)“因为他是神,所以我们虽然悖逆了神,就像儿子悖逆了父亲,但父亲仍视你为儿子”。(参路15:11-24)。
回归
眷顾他们,使他们得好处,领他们归回这地。”(耶24:6)
“求你使我回转,我便回转,因为你是耶和华我的神。”(耶31:18下,另参哀5:21)
1956年之后,基督徒经历了多次运动,许多弟兄姊妹受到了逼迫,不少被下放到新疆、甘肃、青海、四川等边远地区,有人染上血吸虫病。我没有去外地,但我跌倒了,我悖逆了,我是个逆子。
二十几年来,我远离了主,嫁了外邦人(参林后6:14),成天想着名利地位,想着成名成家。有了在医疗队的经历,我心灵里面渐渐有了变化。
1975年,我忽然接到妈妈阑尾炎手术后腹泻不止的电报,让我马上到舟山二姐家看望她。二姐夫跟我说起一位我敬慕的弟兄在回天家前讲过一个属灵的比喻,“葡萄树上的毛毛虫多难看,行走慢,又惹人讨厌。有一天结了茧,又有一天变成了蝴蝶,多美!神就是借他所造之物告诉我们,今天我们常叫人讨厌,但有一天,我们都会有更美的复活。”我当时心里是一种羞愧的感觉。爱主的弟兄经过患难,仍然持守,忠心到底,我却恋慕罪孽,贪爱世界,想到主的话“因你选择罪孽过于选择苦难”。(伯36:21)
那一天,我没有说话。当我念到以赛亚书一章,心里开始苏醒。“天哪,要听,地啊,侧耳而听。因为耶和华说,我养育儿女,将他们养大,他们竟悖逆我。”(赛1:2)“犯罪的国民,担着罪孽的百姓,行恶的种类,败坏的儿女,他们离弃耶和华,藐视以色列的圣者,与他生疏,往后退步。你们为什么屡次悖逆,还要受责打么,你们已经满头疼痛,全心发昏。从脚掌到头顶,没有一处完全的。尽是伤口、青肿、与新打的伤痕,都没有收口,没有缠裹、也没有用膏滋润。”(赛1:4-6)这些话触动了我,我自己远离主二十多年,真是懊悔难过,“主啊,我懊悔,我真是懊悔!你把我养大,我这样地悖逆,就在我远离你的时候,你仍然看顾我,把我当儿女。大半辈子过去了,我还不知道爱你。我只有在主面前悔改。”当我又念到以赛亚书一章十八节时便得安慰,“你们的罪虽像朱红必变成雪白,虽红如丹颜必白如羊毛。”1章27节还说,“其中归正的人必因公义得蒙救赎。”
1978年,弟兄姊妹逐渐从外地回到北京来,相互寻找。有的远离主入了党,有的放弃了信仰,有的不敢承认主名,有跌倒,有埋怨的等等。但是年少时在主里面真诚的相爱,使我们彼此寻找,相互怀念。刚见面时相对无言,从外貌来讲,草已枯干,花已凋谢,两鬓已有银丝。想起当初在主里面的相聚爱心,刚开始祷告开不出口,圣经也已经生疏了。我就是一个远离悖逆的罪人。大伙相互劝勉,我们的灵魂慢慢地苏醒,都回到主的面前来了。小时候一起聚会的俞姊妹到中医院来看望我,我们已有二十余年不见面,相见时默然,她微微一笑,我才认出她来,见面后,心里好像都有所感触,但说不出话来,她就走了。但是就这一见面,年青时弟兄姊妹一起敬拜主的情景就浮现我的眼前。我想这都是因为主里面的彼此相爱,二十多年了她还来寻找我。
过了几天,我中午下班,看到林弟兄坐在我家大门外楼梯头,分明是在等候我。我们也已有二十多年不见面,我赶紧开门相迎,相互问好后,他对我说的劝勉的话现在已记不得了。他专程来北京看我,送了一本圣经给我。我已二十多年不读圣经了,对圣经已经很生疏了。我想起1956年倪柝声事件发生,人民日报公开他的“**罪行”,还有罪行展览会。当时我还想到教会中的那个长老。如此属灵的人居然有那么多罪行。从那时起,我就不读圣经了。我又想起我们教会的那个长老,他们都是属灵的还站讲台,我还信什么主呀。那时我却不懂得仰望神,我当信神,可我看的却是人。人原本就是犯罪的,我的信心没有建立在磐石上。
有一天,我在内科许老师那里学习,将近中午,于路杰姊妹来了,我几乎不认得她,可是她热情地上前来相认。当时还没下班,病人正多。我赶紧走出诊室,迎了上去,不知为什么,我控制不住我的眼泪,百感交集。于姊妹是我们年轻时聚会的司琴,她说从安徽来北京出差,在上火车前匆匆跟我见个面。时间紧,她流着眼泪,微笑着跟我告别了。我扼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直哭着,回到诊室,病人问我怎么了。我无法解释,心想在主面前一起长大的,如今我远离,我是一只迷失的羔羊。我中学的同学马姊妹从青岛出差来,到医院来找我,一见面就说,“慧中啊,好想你啊”。因为我心远离主,见了姊妹无言以对,见她持守在主面前,没有跌倒,自觉羞愧。弟兄姊妹的相互看望,使我的心灵逐渐苏醒,想起急难时呼求主,主仍然没有撇下我。
后来我听说,原来教会温老弟兄受逼迫在北京偏僻的地方居住,我便去寻找他,要听他的见证,并把自己的情况向他诉说一番,寻求交通。他劝勉我,我回想自己当年没有考上大学,到他那里寻求帮助。他为我祷告,“主啊,她们都太幼嫩,但愿你把她们的遭遇都加在我身上。”每想起他的祷告,深受感动,他真是有主里的爱,显出基督耶稣的心肠。自己当初确实是幼嫩。我想起自己遭遇患难的时候,就悖逆主,向世界妥协。我反复思想,在遭患难之前,我的生命极其幼稚,心窍不开。相信人过于相信神,把年长的弟兄姐妹当作偶像,凡事不求问主,而去问人。我不懂圣灵已经内住在我心里,没有寻求我心里恩膏的教导。(参约壹2:27-88)我读圣经,只是表面,没有让神的话语扎根在心里,它是它,我是我。我当时的情形就如同吃奶的孩子不会吃饭。回想起来,主的话没有成为我脚前的灯、路上的光,我和神之间并没有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因此碰到风雨的时候房子就倒塌了(参太7:27)。
慢慢地知道我要的是主,我开始参加查经会,开始录制录音带送给弟兄姊妹,看望劝勉弟兄姊妹,欢喜快乐事奉主了。我寻找一切机会与弟兄姊妹交通。有一位姊妹提醒我,让我丈夫跟弟兄姊妹认识,叫他知道基督徒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与党员作个比较,神会开他的眼睛,不要胆怯,不要回避。我也想,应该让丈夫知道我已经回转了。有一天晚饭后,我就找他谈,严肃地告诉他,“我是基督徒,中间有一段时间远离主,现在我又回转了。我仍然信耶稣。”他很生气对我说,“你跟我认识时,你没跟我说你信耶稣呀”。我说,“那时我远离了,就是不信了呀。”他说,“那我们俩就是不同信仰,不同道路,不同目标的人,志不同道不合了。这是我当初不知道的。”我说,“对呀,是不同,没法同。当初你不懂,所以今天我就严肃地告诉你。如果你觉得不合,现在就可以分手。你好好想一想,决定后再告诉我。如果你现在让我走,我就可以走,我什么都不要。”他默然不语,我们相对无言,一直坐到下半夜两点,不欢而散。
有一天中午我被约到一位姊妹家,四人同去录音诗歌,来不及回家通知我丈夫,只电话告诉他我不回家吃晚饭了,让他自己吃。晚上十点半才回到家,姊妹有爱心还让我带一份晚饭给他。他生气地说,“我不吃,也不饿。”我跟他申明,“基督徒是诚实的,我已告诉你我去哪里,也已跟你请假,你这样生气是没有道理的,你看姊妹有爱心让我给你带了一份晚餐。你试想一想,我自结婚除了工作就回家,去谁家都跟你说清楚。我们基督徒不象外邦人,从来没有贪图享受、贪图安逸,也从来没有游逛过。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他不说话,过一会就开始吃带回来的饭,我想他是接受了姊妹的爱心。
我曾经因为家务的负担又因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而心生埋怨,每天下班回家筋疲力尽还要买菜做饭,重重的家务压在我身上。当我进厨房做饭的时候,好像自己被卖到埃及地做苦工。我想撒但会笑话的,因为自己是在远离主时嫁给外邦人,吃苦果也是理所当然,埋怨谁呢?后来我进厨房时提醒自己,“邵慧中,邵慧中,埋怨不埋怨都得做,还是忍着吧!”渐渐地,我看了“路得记”后,知道恶果是要吃的,但神能改变,把自己招来的咒诅因着回转变成祝福。(参申23:5)后来,当我进厨房时,总说,“主啊,我是不愿意做家务,但是为你的缘故我愿意。求你开我丈夫的眼睛,看见基督在我心里而被感动。愿你把他的灵魂赐给我。”
80年母亲将我们弟兄姐妹八人召回苏州老家,团聚多日,我是最后到达也是最后离开苏州的。母亲和大姐带领我查经,在一起祷告的时候蒙光照,向母亲认了从小到大得罪母亲的罪。与大姐一起查经,我的灵里面更加苏醒。上海的俞师母托孙女来苏州打听问我是否回转,这给我极大的感动,她在主里一直对我倍加宽容和关爱,盼我这个浪子回转。苏州的苏衍师母、孙朱忠铭师母也都恒切地为我祷告多年,看见我回转十分欢喜。我跟随母亲去探望老姊妹,我们一起祷告,她们也都为我的回转感动高兴,将感谢赞美归给主。
88年,我在医院里晋升为副主任医师。(慧中姊妹是北京中医界优秀的儿科专家—嫩子)全院81个主任级医师进行业务综合能力比赛,我连续两个月得了月赛的全院第一。因此他们不断地给我增加工作量,周围的压力太大,超负荷的工作使我劳累过度,致使我的心情不好。在8月底的一天,清晨起来发现口眼歪斜,经过医院急诊治疗,就在家休养。得病的时候,我心里十分难过。从医院回来,我号啕大哭,我一边哭,一边委屈地向主诉说,觉得主苦待了我,想到自己过去困苦艰难的历程,上不了大学,因私立学校毕业,资历不被承认,二十多年领着低工资。经过多少年的努力,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头,晋升为副主任医师才半年,就中风面瘫,“主啊,为什么要夺走我面容,我这个样子怎么当医生,怎么给人看病呢?”主是将我最后的骄傲夺走。在家闭门四个月,我决心提前退休,医院不同意,迟迟不批准,但我心意已定,费了不少周折,经过再三申请,医院领导同意,让我终身返聘,每周上两天的班。卫生部崔部长和四个离休院长建立了一个专家门诊部,经老师的推荐,让我到那工作。朝阳区卫生局长亲自到我家来请我到朝阳区中医专家门诊部工作。在工作上我开始走入顺境,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名声威望,病人纷至沓来,每个上午要看七十到九十个病人,并且我自己也相当热衷于看病。病人的信赖与赞扬加上优厚的收入,我的自我感觉越来越好。
后来弟兄姊妹交往开始多起来了,我渐渐渴慕读神的话,与主建立了直接的关系。冬天的清晨,六点钟我就出门,坐在空荡荡的无轨电车上,将圣经抄在本上,沿路背圣经的章节,我想将主的话记在心里。到了动物园下车,我不再转车,趁着清晨,步行走向门诊部,约有二里路,在冬日如同黑夜的早晨,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旁若无人地大声祷告大声赞美主名,唱赞美诗称颂主名。我常常唱擘饼歌,常常想到主为我死在十字架上,活现在我的眼前,我提醒自己当永志不忘。我还常唱一首诗歌,“我每思念那十字架,并主如何在上受熬,我就不禁浑忘身家,鄙视从前所有倨傲。”还有颂赞三一真神歌等。有时感动得泪流满面,心里充满了喜乐。每当病人多,觉得思路匮乏,我就暂停片刻,仰望主的帮助。我每呼求都觉得从主那里得力量,就耐心地将病人看完。每当看完病,我就祷告说,“主啊,我有疏漏的地方求主弥补,使得病人得医治。”我总觉得因为我不住地仰望神,看病的时候思维敏捷。有主的同在与恩典,疗效很好,多半疑难病例都很快地痊愈了。虽然我常常提醒这些是主所祝福,但也开始不自觉地爱世界。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看病事情上,也自觉不自觉地骄傲起来了。我还在两个门诊专设一个时间段,提早一个小时免费给弟兄姊妹看病,当时我认为自己这样就已很爱主了。
92年1月22日,赵弟兄约我一起去看望徐玉和姊妹。这位爱主的老姊妹因肺内感染用尽了西药,不能控制。她原本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全身关节畸形,不能动弹。徐玉和姊妹,1919年生。从小父母早逝,姐姐是纺织女工,培养她念卫生学校,十分艰难。离她毕业考试十几天,突然发高烧,得了类风湿性关节炎,四肢小关节强直,完全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没有完成学业。她一生卧病在床,不能工作。她说,“奇妙的是,神养活我,如天上的麻雀,几十年来丰丰富富,没有缺乏。”1955年,神预先告诉她,“牧人要受击打,羊群要赶散。”(参太26:31)所以她就持守教会不能与世界联合。在给她诊完病的路上,赵弟兄跟我说,“这么多年来我让孩子来看徐姑,他们不肯来。这实际上是一个属灵的亏损。有的时候看望弟兄姊妹实际上是自己得益,常常反得供应。”与赵弟兄分手之后,沿路我就想,这话岂不是明告诉我吗?于是,我立定心志按时探访她。从那时起我每周一到二次定时去看望她。开始的时候,我想到她是个结核病人,很怕传染上。当我看见同仁医院退休的老护士聂姊妹的爱心时,就感到羞愧。
聂姊妹当时就已六十九岁,十七年如一日爱心服侍徐姊妹。她家住在郊区,每天晚上陪同徐姊妹,睡在徐姊妹的身边。从喂饭到料理大小便,悉心照顾,不辞辛劳。
12月28日的晚上,徐姊妹家里人来告诉我说,主告诉她,那天要接她回天家,晚上她果然平安归回天家了,享年七十三岁。打开她的钱囊,有三百多元钱,正好够料理后事的费用。她活着的时候,为主牧养羊群,收集了许多属灵书籍,供给弟兄姊妹借阅。神养育了她一生,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也顺服在主面前,在床上度过一生。通过这一年交往,神教我看见,他是我的帮助和依靠,这让我消除了丈夫衰老,没有儿女的顾虑。从此我就将自己完全交托给主。
徐姊妹生活得十分平安稳妥,在讲道时她与健康人无异。当我与徐姊妹交通时,曾问她,“你一生卧病在床五十多年,你是如何承受,如何学会顺服的。”她引用两处圣经回答,一处希伯来书5章8-9节,“他虽然为儿子,还是因所受的苦难,学了顺从。就为凡顺从他的人成了永远得救的根源。”她说,“我努力学习顺服。”另一处是,希伯来书第13章12节至15节,“所以耶稣要用自己的血叫百姓成圣,也就在城门外受苦。这样,我们也当出到营外就了他去忍受他所受的凌辱。”从她那里,我的灵里得到不少教益,尤其对顺服这门功课有了更深的领悟。在半年里面,最大的一件对付就是,我曾将科研费买的一些珍贵的书籍占为己有,到退休前舍不得上交这些书。这些原版进口书,图案逼真,是单位给的教研专门款项买的,还有一些是老师给我的。但当我蒙光照的时候,我就悔改,将书归还给医院的图书馆。同时,用医院每年发给主任医师购书费所购买的全部书籍送给医院的图书馆作为我的赔偿。
93年1月,我应一位同行弟兄的邀请,去美国商谈有关中医药方面的事宜,并在那里讲课,给弟兄姊妹看病,一切都很顺利。最希奇的是我见到年轻上学时在同一处聚会的俞弟兄,虽然我们已经几十年没有说过话,(其间,我去了北京,他去了劳改营)但是我风闻他为主受很多苦难,并且信心坚固,行事刚强。想到这里我在主面前暗暗羞愧不已,想到自己的悖逆远离主,我拣选了罪孽过于苦难。意外地,在美国期间我们有了多次的机会交通,每次交通都很敞开,并且有主的同在,使我灵里苏醒,在灵性知识上得到造就,解决了心里许多困惑,好像里面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我从懊悔认罪之后,重立心志,学习祷告的操练。俞弟兄教我一个祷告,“主啊,我拣选你的道路,我拣选你的旨意,我拣选你在我身上一切具体的安排。因为你先拣选了我。主啊,我爱你,是因为你先爱我,为我舍命。”我决心主动活泼亲近主,反复思想十字架完备的救恩,求主用爱吸引我,激励我,使我心里就近光。我反复思想自己的失落,是因为追求眼所能见的,就被世界掳去。我看透这世界是撒但用以掳掠我们的网罗。看穿这世界,这世界是虚空的。看断这世界,我们是分别出来的。求主保守我从此做顺命的儿女。
受管教受栽培
我必反手加在你身上,炼尽你的渣滓,,除净你的杂质。”(赛1:25)
93年8月10日,清晨我起来入厕,发现大便中段有紫色半陈旧的血。当时我心里一惊,马上想到,我父亲和爷爷都死于肠癌,心想,难道真是遗传在我身上吗?连续几天的观察,当我确认是便血的那天,我独自闭门祷告。当我安静在主的面前,他对我说,“慧中,今天我要你回天家了,你预备好了没有?”当时我十分惧怕,意识到肠癌临到我了,我在世界上要了结了,我要回天家了。我心里想到在这世界上放不下的事情,就十分惧怕,心里说,“我没有预备好,”我想到传道书3章2节上讲:“生有时,死有时。”我就对主说,“主啊,我的丈夫还没有得救啊。”希伯来书11章1节浮现在我面前,“信是所望之事的实底。”“你非要看见才信吗?”我心说,“不,我信。”我心又说:“我的经验药方已经通过国家鉴定,还没开发呢?”回答是,“交给那爱主的帮你鉴定的弟兄。”我又说,“我手里还有奉献款项没有料理。”“交给忠心的姊妹也可以呀!”我当时跪在主面前,心里非常难过,因为实在没法见主。我想到自己没有热心地向周围的人传福音,将来有一天,他们在地狱里呼喊责问的时候,我可真是无颜以对。我这个灯没有放在灯台上,我还没有好好爱主,也没有好好爱弟兄姊妹。于是我求主,“你若看为好,就存留我,给我机会做一个全心爱你的人。圣经上说,我也相信,你要怜悯谁就怜悯谁,你要恩待谁就恩待谁,求主恩怜我。”祷告后我的心灵得到了释放。
第二天,我就到协和医院(一家全国著名的医院),经过肠镜活检,确认是高中分化腺癌。医生建议我住院,尽快手术。许多弟兄姊妹先后来我家给我丈夫传福音,但是他甚是忧愁,重担压在心上,对福音听不进去。9月13日,我要住院了。隔天晚上,我认真要求他跟我作一个祷告,求告主名,他不肯。我就说,“世界上的人不认父母的就算忤逆不孝,不认造你的神的罪已定了。你不叩门就不可能给你开门,你不寻找怎么可能寻见?我没有其它可牵挂的事,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唯有一事,将来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怎么了得?我劝你悔改,和我一起跪下作一个祷告?”遭到他的拒绝,我心想,“神的救恩是尊贵的,神是给你自由选择的。”我不想勉强他,翻身就睡了。他生气,觉得我身患大病,面临手术,居然若无其事。他后来告诉我,那晚他气得睡不着。
次日,我住院了。走进大病房,有九个床位,病友们很热情,隔壁床的病友对我说,“你看,那床上老太太是信耶稣的,她尽为人祷告求平安,你还不请她祷告,求耶稣让你平安。”言谈间,带着讥笑嘲讽。周围的人都笑了,我当时心里感谢主,这里还有一位姊妹。第二天清早,我去认她,“大娘啊,我也是信耶稣的。”大娘握着我的手,满心喜乐,嘴里说,“感谢赞美主。”周围的人都以惊讶的眼光投向我,问我,“你也信耶稣?”于是我向他们讲我从小信耶稣,一生蒙福。主耶稣是真的,他是神的儿子,从天上到世上来为我们钉十字架,担当世人的罪,信他的人有永生。从那以后,多有病友请我代祷,我要求他们必须表示相信耶稣能救他们。
有一个妇联的领导,夜里暗暗找我,向我报上姓名,表示要相信耶稣,耶稣能救她,请我为她代祷,说她年老的丈夫不能来陪同,独自承受乳腺手术,将忧愁惧怕疼痛交给主。后来她见证说,“真的,手术没有疼痛。”另一个山西来的年轻妇女,她到我床前,报上名来,忧愁满面地说,她得了肾癌,瘤子是要用腹腔镜探寻下摘除。医生告诉她,一切不可预测,不知能否找到瘤子。她还有个四岁的孩子撇在家里,心里的压力特别大。她向我表示,相信耶稣能救她,请我代祷。结果第二天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她就从手术台上下来。她见证说,“没想到探头一进腹腔就找到了瘤子。”真是出人意外,感谢主。大家都说她信耶稣,所以耶稣救她。
从此,福音在病房里传开了,弟兄姊妹来看我,带来了很多福音单张、小册子,大家都拿着看,当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发现整个病房静悄悄的,不知怎么啦?原来大家都在看福音书,有一位医生被吸引了,想借一本,病人说,“书不是我的,我不能借给你。”那医生说,“我连夜看,次晨7点还,还不行吗?”
在病房的最里头,有一女孩二十七、八岁,是北大文学系的,她腰椎外伤折断,背用钢筋固定,不能转动,不能翻身,由她丈夫和父亲陪伴,她由于不能穿衣,三个月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没有遮盖。给大家带来很大的不方便,因为女病房陪住的大部分都是男的。大家都鄙视她,认为她不知廉耻。有一次我洗碗经过她的床边,她就问我,“像我这样被人瞧不起的人能信耶稣吗?”我说,“能啊。”就给她传福音,由于明天我要动手术,没能和她说太多就分手了。等我手术后回到病房,她出院的时候到了,她要她丈夫用轮椅推着她来到我的床边,说“大妈,我愿意信耶稣,我明天就要出院了,你有没有福音书可以给我看的?”我就把我枕边的圣经送给了她。感谢主,周围的人都有圣灵的感动,使他们相信耶稣,是圣灵的感动,使得救的人自己寻找耶稣,因为主已经拣选了他们。
在我手术前一天通知家属来签字,我丈夫在他妹妹陪同下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向他交待了手术过程可能发生的危险,手术有可能与预先诊断不符合的意外,如果家属同意就签字。他签完字后,十分担忧,见我时神情紧张而不安。我安慰他说,“我主必与我同在。”当走到电梯口时,忽然他拉了我的衣袖,侧身对我说,“我愿意祷告你的神,行吗?”我心里十分惊喜,于是我为他写出了一个祷告词说:“创造天地万物的主啊,求你光照我。我没有来寻找你,就说没有神,我有罪了,求你赦免。如今我寻求你,求你光照我,拯救我。奉耶稣的名祈求,阿们!”就在那一天他认罪,接受耶稣作救主。
有一天在医院,我对他说:“你把这些食品都吃了吧。”他说:“我不吃,我今天禁食,我在圣经上读到‘有急难的时候,可以禁食求告耶和华的名。’”我心想他已经得救了,他心里有主啦。信主后,他马上停阅报刊、杂志、参考消息(在中共内部发行的报纸),渴慕读圣经、认识神,觉得自己得救晚了,要抓紧时间。他有一个祷告“求主赐我悟性,能明白神的话;求眼睛视力不减退,为了能读圣经”。神真是听了他的祷告,每年体检他的眼睛视力都要比同龄人好。他每天读圣经,默想、记笔记,摘录属灵的话。他读《诗篇》看到大卫很会祷告,查找大卫的一生,就找到撒母耳记,他就这样慢慢熟悉圣经,神也赐给他悟性明白圣经。有一次,他读到约翰福音十五章有关葡萄树的经节,“主是真葡萄树,父是栽培的人,”他就观察葡萄树,反复思想了一年:葡萄树没有匍匐在地上的,都是绑在架上的,开春的时候,把枝子绑在架上,把枯干的枝子剪掉。第一次浇灌水的时候,要浇足,直到枝子的尖端滴水,说明水已饱满。树和枝子是血脉相连的,枝子从树根吸取水分、营养,从而能够结果子,葡萄树自己不结果子,只是枝子结果子,枝子只有紧紧连着葡萄树,里面得到营养、供应才能结果子,这是枝子连在葡萄树上自然结果。枝子要常常的修理,凡不结果子的枝子要剪去,使枝子结果子更多。所以我丈夫说,“传福音不能勉强人,不是我们能叫人信主,而是要紧紧连在葡萄树上,就自然能结果子,不是你要去结果子,而是主分派你去结果子。”一次他在圣经上读到“同负一轭”,就想到从前见过四川的牦牛耕地,一个木头枷子,一个轭夹在木头枷(十字架)上,没有人吆喝,两头牛同步往前走,走了一段,后面的地已经犁好了。他就想到要把自己的想法放下,跟随主,主就引领我前行,就会有果效,那轭是容易的,担子是轻省的。我丈夫没有聚过会,也没有听过道,自己读经祷告,圣灵就引导他明白真理,正如约翰一书二章27节“你们从主所受的恩膏常存在你们心里,并不用人教训你们,自有主的恩膏在凡事上教训你们。”每天晚上我们跪在主的面前,同心祷告,为家人和同学的灵魂得救祷告。他曾传福音给年轻时的同学,有两位同学(一对夫妇)都得救了,给我打电话结束的时候都说“主与你们同在。”
那次手术顺利,但术后第十天的夜间因腹胀,大夫给我通便排气,不料出血,此后三天发高烧,转为腹膜炎,极度危险。当时正值国庆节假日,给我手术的大夫参加庆典,病就耽误了。我丈夫急着找院领导,找手术医生,9月30日晚上十一点半才找到手术大夫,在我丈夫一再的要求下,答应马上手术。医生表示,“这样的高龄在大手术大创伤后再做手术,希望很小,(实际上他是放弃)因家属急切要求,我就试试吧。”10月1日的清晨五点,我丈夫赶到医院,手术的大夫也如约赶到,手术七点开始。因为是假日,当时手术室只有值班的护士,病房里只有一位值班大夫和一个麻醉师,在大家协力帮助下,完成腹膜炎手术,并做肠造漏。术后昏昏沉沉,极度的虚弱。从术后起一个半月,没有进食,全靠静脉点滴。我虚弱至极,气喘说不出话来,我自己感觉快离开世界了,听别人说话声音很遥远,好像在往海底下沉。正像约拿在鱼腹里祷告,说他下到海底,地的门将他永远关住。我当时心里平安。当我完全清醒过来,浑身都是管子,**已经改道腹部,鼻子里插着氧气管与鼻饲管,还有输尿管和输液管,引流管,仰卧不得动弹。只能仰卧,不能大动,怕插的管子脱出。
在第一次手术以后,有许多年轻的弟兄姊妹来服侍我,他们用平日积攒的休假日轮流来看顾,姊妹们夜间陪住护理,弟兄们白天护理。他们分担了我丈夫的重担和忧愁,他被弟兄姊妹的爱深深感动,说这是他在人间没有看到过的一种爱,心被恩感作了一幅反映弟兄姊妹爱的油画,花瓶代表我的心,花叶代表弟兄姊妹的爱,花多得花瓶插不下,掉到花瓶外面,在花瓶周围有很多果子。许多的弟兄姊妹来看望劝勉我,为我代祷,特别有许多做医生的格外关心病情,扶持我的软弱。
10月初我四姐来服侍,她本来身体不好,日夜服侍坚持半个月,因她家的困难必须返回天津,而我不能起床,年轻弟兄姊妹的假期已用完了。恰巧正在紧急时,吴大夫(吴宝华姊妹)来了,她是一位妇科主任,退休了,她安慰我,满有爱心的说“我必每天来服侍你,直到你好起来。”我满心感恩。于是她每天早上五点多起身,从妇产医院宿舍步行到病房要40分钟。11月里清晨天黑寒冷,有时下雪地滑,她从没有间断过,整整有一个半月。她已六十三岁了,她欢喜快乐,早上充满着爱心鼓励安慰,对我最重要是等候盼望她来同心的祷告,求主每天赐下足够的力量担负我的病痛。我想到哥林多后书1章11节说,“你们以祈祷帮助我们,好叫许多人为我们谢恩,就是为我们因许多人所得的恩。”吴姊妹一直服待到我出院。
蒙光照后的悔改
手术后相当一段时间,尤其在晚上我一点也睡不着,直到天亮,病房里除了病人的呻吟,静悄悄的没有别的声音,我心里祷告主,默默地求主“怜悯我,再怜悯我,恩待我,再恩待我。”有一天晚上,我祷告说,“主啊,我过去没有好好爱你,我要悔改。如果我活着,就要做一个爱你的人。”当我用心亲近神,仰望他怜悯的时候,我开始看见我的罪孽,觉察到自己的卑贱和污秽。
想起半年前,我丈夫老家有个亲友来看病。他是一个暴发户,送了五千元钱给我,碍于面子,我就收下了。当时良心有指责,但同时我又为自己开脱,“这钱不是我要的,是他非要给我的。”但是现在我在主的光中看自己的时候,想起那人说,“我们发财很容易呀,用的材料是废铁,出来的却是以高价的钢筋出售。”他这是犯罪呀。我作为神的儿女,生活上很富足,为什么在我里面如此贪婪呢?我怎么做出这样污秽的事情呢?我收了他的钱,就在他的罪上有份了。我想起路加福音16章所说的,法利赛人贪爱钱财,为耶和华所憎恶。神啊,我沾染了污秽,求主赦免,宝血洁净。主啊,求你给我对付的机会,我要圣洁见你。
夜间清醒时祷告主,意识到我的人生已到了结的时候,不由地反覆回想自己的一生。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废寝忘食追求学问,一心想当个名医,耗尽所有。如今起不来床,说不了话,身体受了重度创伤,一切都要过去了。我对生活自理和工作都丧失了信心,为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惆怅不已。“主啊,我已一无所有。”忽然,我想起自己是已经奉献过的人,在得救的时候奉献过自己,在远离回归时曾经重新奉献自己。我发现自己的奉献有虚假。既已奉献的人,本当属于主。世界对我来讲是应该早已断绝了,“就我而论,世界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就世界而论,我已经钉在十字架上。”如今我所惋惜的原不属我,为什么觉得痛呢?“主啊,你是察看人心肺腑的神。我心里的意念,在你面前赤露敞开,无法隐藏。主啊,求你怜悯我,再给我机会,真心爱你,真心来奉献。”
有一天深夜,祷告时想起一件事。89年,我的一位同事得了胰头癌,在临终前,她信了耶稣。她儿子来求我丈夫画一张他母亲的肖像。我丈夫对我说,“既是这样,就不要收他的钱。”但我心想“不能白白给他画肖像,他家本来就很富有,再说材料挺贵的,收点本钱也是理所应当的。”她儿子给了我一千五百元钱。当我反覆思想蒙光照时,自感羞愧。我的丈夫当时不信主,比我有义,我竟这样地贪爱钱财。“主啊,我心里何等肮脏,这份钱财我本不当收。地和其中所充满的,全是我天父的,我既是你的儿女,为什么贪爱这世界。在撒但面前羞辱了你的名。主啊,求你让我有对付的机会,让我将这钱退还给人(这人已移民加拿大),让我还清债务。94年初春,神果然赐我机会,我同事的儿子从加拿大来,欠款得以还清,我丈夫的老乡也来我家,我真诚地向他说明,我是基督徒,不可以亏欠人,终于也对付清楚。(参罗13:8)
到了11月中旬了,我还是不能吃饭,伤口不能愈合。从腹腔引流管流出的浓样分泌物很多。医生查房每到床边就叫我吃饭,开始还好言相劝,后来就生气急燥,几乎命令,“你也是大夫,不吃饭,伤口不能愈合,你想不想好起来呢?你要知道,不吃饭你会死的。”但我实在是咽不下去,只好靠静脉点滴(输液)维持。按大夫开的处方,每天得进4000cc液体,但我两手点滴因渗出药水引起高度水肿,找不着血管。主管医生一天多次动员,劝我吃饭,说是吃什么都行,否则再这样下去是活不了的。一天中午,一位陈老姊妹受感动、奉神差遣到协和医院来找我。二十年前陈姊妹患胆结石病重时,神给她话语,她因此得力,蒙神医治。如今神差遣她,让她将所得到的话传递给我。陈姊妹的家离协和医院很远,来到医院已是正午了。护士不让她进病房,并告诉她,我的病情严重,不能会客。陈姊妹说,“我今天一定要见她,我有重要的事,只要说半句话立刻就走。”护士百般劝说,她一再坚持要进我的病房。护士无可奈何,让她进来只能跟我说一句话,因为我已经极度衰弱。陈姊妹来到我床边,定睛看我,点头微笑,对我说,“主差遣我告诉你,‘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参路4:4)说完她就挥手与我告别。这话字字钉在我心上,“噢,原来主告诉我,我会活着。”我心里忽然明亮,平安中带着喜乐。下午三点半,大群的医生又来查房了。这次没等医生开口,我大声说,“我活着不是单靠食物,我会活着。”医生们都惊讶地看着我,这么大的声音,这么大的力气,这在术后还是头一回呀!他们问我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再说第二遍。我心想,“你们是人,说了不算,我虽然不吃东西,可我会活着。”从那天起,我渐渐可以咽下东西。
在英国的大姐听说我患肠癌,以为我要回天家了,就撇下了刚一岁的外孙女飞来北京。一路她迫切祷告,主给她话,“这病不至于死,乃是为神的荣耀。”(约11:4)”抵达北京后,才知道我手术不顺,仍在医院,她就住三姐家。大姐早年移居香港,侨居英国,对北京是人生地不熟,而三姐因工作忙无暇相陪。到北京三周我与大姐只见过两次面,我一心想从她那里得安慰,而她再过一周就要回英国。当丈夫到我床前时,我们俩因大姐来了不能见面,心里很难过,丈夫也陪着我流泪。深夜,我来到主面前时,心里十分委屈。我以为,“妈妈回天家后,只有大姐信主爱主,我受苦之后极想从她那里得安慰。我一直感谢主差遣大姐来安慰我,可是主既让她来,为什么近在咫尺,又不能见面?”我不禁哭泣祷告说,“主啊,我要她来。”这些想法反反覆覆在我脑子里时隐时现,天快亮了,忽然主对我说,“惟有我,是安慰你们的(赛51:12)。”我的心里明亮起来,“只有主,时刻与我们同在。他住在我心里,他的安慰是无限的。主啊,我明白了,我在你十字架底下认罪,我不应该从任何人那里寻求安慰。人是极有限的。”我心里大得安慰,敬拜感谢赞美主,直到天明,心里快乐欢呼。早上起来,发现腹腔引流干了,伤口愈合了,医生告诉我可以出院了。出院后,大姐住到我家来。我们跪下向主献上感谢赞美。我们相聚了一夜,她就回英国去了。
4月中旬我到了肠必须再做手术、还纳造漏(即让大便从**排出)的时候,同时还需挖除肠引流管遗留的窦道。术前的检查,又发现直肠癌需切除,以前愈合口狭窄,肠(直径1.2cm)粪便通道障碍,又需做扩宽。若先做这个手术,要到6月底才可以进行还纳造漏的手术,因此,决定两个手术(挖除窦道和造漏还纳术)同时完成。
6月25日手术,天气已热,当天气温36°,早上八点开始,腰麻下手术先后进行,没有想到在手术过程中,发现右侧腹直肌曾被切断,医生立刻采取措施修补,但手术复杂,时间超过四个半小时,麻药过了,医生说手术台下来后再补麻药。外科医生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
我被送回病房,已是午后,伤口开始感到灼热疼痛。我心里不住的祷告,病房病人午休,没有声音。护士问我“疼吗?要打麻药吗?”,我轻声回答“不用。”。我平静像入睡一样。我专心地进入祷告,想到主爱我们,他为我受苦,为我舍命,我默想他,我腹部的灼热辣辣的疼痛竟变成心里的甘甜,享受在疼痛中,有神的同在。我想到神的拯救、宽恕、怜悯、慈爱,。护士再次问我:“疼得厉害,可以打麻药!”夜幕降临,我安稳像入睡一样,没有动静,护士奇怪地走了。
夜深了,天气闷热,伤口也灼热,不停地出大汗。天上繁星闪烁,我心平静等候主,仰望着天,心中思念,专心注视在他身上,心里享受着爱的甘甜,以致不在乎那疼痛了。
清晨,陪住的是我学生(同科的医生),她竟睡了一夜。她发现我没有声音、没有动静,但看到我全身大汗,湿透了全身的被褥。护士竟问我,“您不叫打针,也不叫疼?汗全湿透了。您是怎么回事啊?”我微笑着,我想她们不会领会、也不能明白。
1994年11月14日清晨,我丈夫突然中风昏倒在地,他昏睡了一天,不能起立行走,当时我还在手术后的软弱中,弟兄姊妹知道后都来帮忙。赵弟兄和他的女儿都是内科大夫,协助我把丈夫送到医院,作了核磁共震,确诊为脑血栓。医院没有床位,我也无法去医院照顾。在此情形下,商议将十四天疗程所用的药拿回家,卧床,静脉输药,我们只有同心仰望主。等十四天疗程的药用完,他一下子站起来了。他说“感谢主,我得救了,沉重的病真是主担当了,我心里尝到了主赐给的生命、平安。”我丈夫得救后与弟兄姊妹的交通中,他见证、述说主的恩典:说他年轻的时候,在战争中是一个幸运者。在多次国外的出任中遇见艰难,经历过一次空难;在一次高山车祸中,幸免摔下悬崖,严重创伤,却未丧命。他说“原来神存留我的性命到现在,是为了今天拯救我的灵魂,这是主极大的恩典。”
受栽培
95年春节前几天,我刚做过**还纳术,身体衰弱。于大夫问我,“想请你给儿童医院的张大夫看看病,她喘得特别严重。”我说,“我已不想再给人看病了。”于大夫说,“这位姊妹你非看不可。她爱主为主工作,你怎么不给看呀。”我心里想,“还有三天,姐姐们和弟弟一家要来北京,我身体还很虚弱承受不了,不想给人看病了。”于大夫说,“这个姊妹你一定要给她看。”我只好勉强答应了。不一会儿,张大夫就来电话说,“我今晚去,我还有一个外孙女咳嗽了三个月总治不好。我听于大夫说,你只肯给弟兄姊妹看病。我这外孙女才四岁,进幼儿园考核时她唱一首赞美诗,你说她算不算姊妹呀。”我当时心里不耐烦,只好不情愿地答应。晚上七点半,她全家人都来了,挤满了我的小客厅。我就说,“哪位是病人就坐下吧。”张大夫就坐下了,我给她切脉,看舌苔,心里想了想,就给她开了一个药方,对她说,“吃这三副药就好了。”她惊讶地说,“我已病了两个多月,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好多中西药。一夜咳嗽要用两卷手纸,床前堆成一座小山。我自己感觉活不了了,在家好些日子吃不进饭。”她丈夫也说,“她这两个月瘦多了。”我说,“是的,你确实是虚弱。吃了这三副药就好了。”其实我心里想,“我哪有功夫。”我也给她小孙女看了,也说吃三副药就好了。孩子的妈妈说,“这孩子看过很多医生,说是慢性气管炎。”我静默少时,就催促他们去买药。”他们只好走了。
第三天中午,是阴历的年三十,我家年货还没办,张大夫就来了电话说,“姊妹呀,吃了药确实是好了,第一天就不吐痰了,可你还得给我看看,巩固巩固。小孙女也好了,果然不咳嗽了。而且我想告诉你呀,我家人原来都不信主,那天从你家回来他们说,信主的大夫跟人不一样,对这么久的病那么有把握,事实也证明三天确实好了。从那天起他们就有了转折,居然想听福音,还看福音书呢。”我一下子意识到,我看病时有圣灵的同在。我就羞愧对张大夫说,“姊妹呀,对不起,我错了,爱心不够。好,我再给你看,请过来。”看过病以后,她看见我们有困难,就热心帮助,我心里更觉得羞愧。
5月份我因接受切口疝修补手术,再次住院。住院前,我和我丈夫同心合意祷告,求主为我预备一个病房。住院后发现我院的老院长住在隔壁,很多弟兄姊妹来看我们感到不方便。院长问我,我就诚恳地对她说,“张院长,我在你领导下工作三十多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基督徒,我信耶稣。我想告诉你,人死后有灵魂的,要选择自己的归宿。”她就说,“真是这样吗?”我说,“真是这样。”希奇的是,这一夜她心里不平安,总有一个声音在她耳旁不住告诉她,人死后有灵魂。第二天清早,她又来问我,“我当如何办呢?”我说,“你要来信耶稣,接受耶稣做你的救主,求神光照。”她说,“慢,我跟儿子儿媳同住,得征求他们的意见。我说:“这件事情要你自己抉择,任何人都不能替你作主的。”于是我祷告求主释放这个灵魂。
晚上于大夫来看望我,说起她女儿死而复活的见证,又讲到圣经上耶稣怜悯拿因城寡妇,使寡妇的儿子死而复活。我问张院长,“你信神能叫耶稣死里复活吗?”她说,“我信,你们都是从小信主,又都是大夫,我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周末,她的儿子儿媳来探望,她果真问他们,“我信耶稣行不行?”希奇的是,他们居然回答,“你这么大年纪了,信仰自由。”她就快活地跑到我病室说,“他们答应我可以信。”于是我与她一起祷告,接受耶稣做救主。她问我,“祷告的结尾为什么要说奉耶稣的名?阿们是什么意思?”我就说,“耶稣是道路、真理、生命,我们若不靠着他的名就到不了神的面前,所以要奉主耶稣的名。阿们是诚心所愿。”第二年,我们住院复查又遇见她,她告诉我,八十多岁的人,用放大镜看圣经,坚持一年读了一遍。一天,我们的人给老院长的保姆传福音,却说了好多不着边际的话。我正走过门口,听见老院长在床上大声地说,“你传福音嘛,就传耶稣和他的十字架吧。”我马上意识到她确实是得救了,多么奇妙啊!
这几年来,当我连续手术住院,在病床上反覆思想主的恩典。想到自己蒙恩这样早,而远离主约有二十一年之久。我读到以赛亚书1章25节,“我必反手加在你身上,炼净你的渣滓,除净你的杂质。”主啊,求你反手加在我身上,炼净我的渣滓,趁着我有生之年尚未过去,趁着现在仍是恩典时代,求主叫我成为一个完全顺服的人。我想到自己被世界掳掠去,追求世俗的名利,在青年时代耗尽我所有。悖逆的事使我心生懊悔,我想年日不能翻转,痛悔也来不及了。如今我已到了人生的尽头,经上说神看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因此我求神补还给我蝗虫吃掉的年日(参珥2:25)。因为他是掌管天地的主,唯有他能医治我悖逆的病。我想,若有人在我年轻的时候,告诉我要及时爱主,不要上那恶者的当,不要贪爱世界,那该有多好啊!于是我下决心,每遇见机会,就要向年轻的弟兄姊妹诉说我远离悖逆主的教训,提醒他们及时爱主,不要贪爱世界,要儆醒逃避那恶者的掳掠。因为这世界是掌握在撒但的权势底下,(参约壹5:29)是掳掠我们的网罗,它吞噬我们的岁月,让我们远离神。年轻的弟兄姊妹若能因着我沉痛的教训而免于失落,那我岂不是在他们身上挣回失去的年日?人的痛苦莫过于后悔,世界上一切人事物离了神都是空虚的。劝年轻的弟兄姊妹们,趁着现在及时爱主,免得像我这样后悔莫及,到那时候,无处隐避,无处躲藏,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1995年6月底,我刚从医院手术回家,王湘衡弟兄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姊妹叫张XX被鬼附了,住在协和医院,得的是红斑狼疮,病重有一年半了,现在病危,有一个月不吃饭,体重只有30余斤。她被鬼附用开水往自己身上倒,烫伤了胸部,胸部裸露在外,我们祷告决定请你去赶鬼。”我说:“弟兄,我没有赶过鬼,我没有这个恩赐。”他立刻回答说:“这是权柄啊,我们的主早就给了你这权柄,只是你没有使用。”我霎时间领悟了。他且接着问我:“你敢吗?”我心想我信主这么多年,岂能怕鬼,马上就回答:“我敢。”他接着又问我:“你肯去吗?”我眼泪不住地流出来,在我手术治疗的过程中,有多少弟兄姊妹爱心服待我,我岂能不服待她呢?这时我想到一节经文:马可福音6章7节,“耶稣叫了十二个门徒来,差遣他们两个两个地出去,也赐给他们权柄制服污鬼。”我就说:“我去,我要有个姊妹一起去。”弟兄说,“一小时后,有一位姊妹来找你,和你同去。”少时门铃响了,我心里盼望来个老练的姊妹才好,一开门竟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姊妹,于是我们互相做了一个得救的见证相认一下,祷告后约定明天中午一同前往。
我心想第一次赶鬼要做一个准备,还不知道是大鬼小鬼,我就禁食祷告,跪下来求主宝血洁净。次日,晓云姊妹来到,我们再次同心蒙头祷告。到了协和医院,一大间病房,有三个危重病人,且有屏风相隔。护士对我说:“你那病人正闹,护士控制着她开水的烫伤处。”我们只听见她在喊叫:“房子里有红光亮着,一会儿又有黄光来了,看那医生用手术刀把我切割八块。”我们站在她床边开始奉主耶稣的名为她祷告,求主拯救。宝血洗净,要她安静不动,她开始安静,小声说:“我害怕。”我俩扶着她的胳膊说:“张XX,我奉主的名叫你跟着我说,主耶稣基督是道成肉身来的,是神的儿子。”她跟着我们说了两遍,就安静下来了。忽然,她抽风了,四肢僵直,脖子扭向一边,我就用手拖住她的颈项,奉主耶稣的名释放她,立时她抽风就停止了,全身松软,表情也恢复了自然。当时有家属、护士、医生很多人在场,我们离开时与她姐姐和丈夫在楼梯口做了一个祷告,他们都愿意决志信主。
过了四天,我们再次去探访,医生告诉我们,张XX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自从我们去过以后,她的病情出乎意外的好了,饮食完全恢复,体重明显增加,连续三次验血,找不到红斑狼疮细胞,连以前的诊断也被**了。抽风打针起到作用要20分钟,没想到你们一祷告就好了。那位医生用英语说了句:“荣耀归主”,转身离去。我们高兴极了,那医生原来是一位弟兄啊!张XX出院时,那医生来告别时说:“可以送我一本英文圣经吗?”张XX答应找一本英文圣经送给他。
“我儿,你不可轻看耶和华的管教,也不可厌烦他的责备。因为耶和华所爱的他必责备,正如父亲责备所喜爱的儿子。(箴言3章11-12节)
“我离弃你不过片时,却要施大恩将你收回。我的怒气涨溢,顷刻之间向你掩面,却要以永远的慈爱怜恤你,这是耶和华你的救赎主说的。”(赛54章7-8节)
“这事在我好像挪亚的洪水。我怎样起誓不再使挪亚的洪水漫过遍地,我也照样起誓不再向你发怒,也不斥责你。大山可以挪开,小山可以迁移,但我的慈爱必不离开你,我平安的约也不迁移,这是怜恤你的耶和华说的。”(赛54章9-10节)
“来罢,我们归向耶和华。他撕裂我们,也必医治。他打伤我们,也必缠裹。过两天他必使我们苏醒,第三天他必使我们兴起,我们就在他面前得以存活。我们务要认识耶和华,竭力追求认识他。他出现确如晨光,他必临到我们像甘雨,像滋润田地的春雨。”(何6章1-3节)
“他们经过流泪谷,叫这谷变为泉源之地。并有秋雨之福,盖满了全谷。他们行走,力上加力,各人到锡安朝见神。”(诗84篇6-7节)
1996年秋天,在固安县门诊行医的张XX姊妹要我给一个病人治病。那人叫侯X,是位弟兄,刚33岁,得了肾病,弟兄很爱主,家里带领一个50多人的聚会,全家热心服待主,我答应了到我家来治病。
次日,张大夫带弟兄来到,没料到他病情十分严重,我见他全身浮肿,面色萎黄,唇口苍白,看来贫血已不足5克,呼吸急促,全身无力,分明肾功能衰竭。我看病情如此危重,和张大夫商量必须急救,返回固安县医院输血抢救。不久达到医院,意外血库发生污染暂时封库。三四天后,侯X病情加重,起不来床了。固安县唯一的一条大而宽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议论说:“侯X活不了了,”还说“耶稣是活的,能救他,耶稣要把侯X治好了,我们也信耶稣。”“侯X病到这份上,我不信耶稣能救他。”街上的人都说侯X是好人,当地的弟兄姊妹为了侯X心情不安,有三三两两的弟兄姊妹上门诊部问张大夫,“你说耶稣能救他吗?”“侯X还活得了吗?”有弟兄姊妹伤心流泪说:“我们的弟兄若活不了了,我们也没有信心了。”更有人对张大夫说:“侯X要是活不成了,我们也不信主了。”
次日早晨张大夫乘头班车赶往北京来到我家,我看她两个眼睛红肿,与弟兄姊妹一起祷告了一夜。她急忙告诉我侯X可能不成了,你赶紧为我们禁食祷告。于是告诉王X弟兄和于姊妹,中午十一点王X弟兄带了一位医生乘中班车赶往固安,直奔侯X家。此时,侯X的呼吸已断续而微弱,医生说“救不了了。”下午四点侯X心跳停止,但弟兄姊妹们仍然迫切祷告说:“主啊,侯X若不起来,我们也就跪在你面前不起来了。”弟兄姊妹连续祷告到了晚上十一点,(侯X心跳已停止七小时)侯X突然坐起来了,弟兄姊妹惊讶欢喜说:“弟兄活了。”侯X向弟兄姊妹作见证说:“弟兄姊妹,我在天堂看见光亮比正午更光明,四面都是歌唱称颂的声音,我又看到前村的马寡妇在那儿,后村的罗锅也在那,他也不驼背了,他们的形像美着呢,我认识他们。这时主耶稣来了说:‘侯X你要下去一趟’,侯X不肯说:‘这里好得无比,我不愿下去。’主说:‘我差遣你下去,家里有五十多位弟兄姊妹为你祷告,北京还有老弟兄姊妹们为你禁食祷告,你必须下去一趟,然后回来。’”
侯X走到弟兄姊妹中间,对他的两个孩子说:“你们要好好爱主,要听妈**话。”然后对他妻子说:“你要持守家里的那聚会,把门钥匙放在门框上,让弟兄姊妹拿得着(意思是聚会照常在我们家),你要忠心爱主。”另外又劝勉弟兄姊妹,直到午夜时,他说:“我累了”。弟兄姊妹说:“你说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他就睡了,回了天家。弟兄姊妹就大大地传扬,心里火热,教会兴旺。王X弟兄到北京向我们详细述说侯X的经历。
安靖听了侯X的经历后,心里很有感慨,说:“我从今以后不怕死了,我心里有了盼望。”在2004年1月10日,他非常平静地回了天家,弟兄姊妹们围在他床边祷告完,他说了句“阿们”就睡了,我们就在家里下午3:30送他走了。在他临走前三天对我说:“慧中,我要回天家了,我要先走了。”在他临走前五个月,我们得到他组织的同意,遗体由家属负责料理平葬,免级别待遇,免除共产党葬礼。遗体告别蒙主保守,分别为圣归于主。
我丈夫的大妹1996年冬天突发脑溢血被送到301医院(解放军总医院)抢救,经过二个星期的抢救开始苏醒了,我和我丈夫很着急想去看妹妹,并向她传福音,但遭到妹夫拒绝。大妹夫是军队干部,鄙视我们信耶稣的,医生也说病人刚苏醒,恐怕受刺激,我们就没去。从那天起我们开始为她祷告,求神救她灵魂。大妹出院后意识减退,渐渐形成痴呆,晚上闹,谁也管不住。一年来我们切切为她灵魂祷告,多次想去看望她,都遭妹夫拒绝。
1998年7月,大妹夫想跟着单位组织的旅游去庐山玩。他已八十岁,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到远方了,但病人离不开他,又找不到人可以控制她的痴呆,惟有大哥(安靖)可以控制她的疯闹,无可奈何之下,来求我们去看护妹妹几天,那时我丈夫刚刚出院,我们想也许神差遣我们传福音的机会来了,于是我们带着药瓶药罐去了。我们一到,大妹夫就乘飞机走了,我们边祷告边等候机会来临。但我们发现大妹痴呆得很厉害,意识不清楚,不认人,连丈夫都不认识,只认得大哥(安靖)。
我们每天等候、祷告已四天了,她还是意识不清楚,怎么传福音呢?她大小便不能控制,一阵阵呆傻,一句话能说上半小时,可以冲着暖水瓶骂上半小时。到第四天下午,我心里开始很着急,对着傻子怎么传福音?我想找弟兄姊妹,于是打电话从军队转到地方又转到人家里,终于接通了。电话里一姊妹告诉我“正要告诉你一个见证,有一个聋哑人去了一个教堂,进去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他就在后面找了个位子坐下,牧师在讲台上讲,那聋哑人在后面专注地“听道”,等到结束时,牧师问有谁愿意决志信主,他就站起来举手,牧师要信的人到前头来,他就急忙上去,吱吱哑哑地祷告、认罪、流泪,站起来时充满喜乐,接受耶稣了。”
我听了这见证,心里明白人得救是在乎神的大能,就求圣灵成就大事。当天下午,大妹来到我的卧室,我说:“大妹,你知道耶稣吗?”很奇妙,她忽然意识清楚了,说“在延安没听说过,解放后听说过。”我就说“只有接受耶稣作救主,我们才能有永生,不信主的人,要下地狱。”她就马上说“我愿意信耶稣,我愿意得永生。”我就带着她作决志祷告,我说一句,她跟一句。她问“什么叫奉耶稣的名?”我告诉她“耶稣是道路、真理、生命,你借着耶稣与神和好。阿们是诚心所愿的意思。”祷告完,她走出门口就又傻了。当我思想她到底有没有得救的时候,心里有句话“不要疑惑,总要信。”我就感谢神,她已得救了。
两天后正好是主日,我和我丈夫要起来敬拜,我对大妹说“大妹,今天是主日,我们要聚会敬拜。”她突然又明白了,坐在餐桌旁,我们祷告,她就说“阿们”。那天讲的圣经是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致灭亡,反得永生。”她忽然问我丈夫“大哥,你信主了吗?”我丈夫说“我信主了,我还得救了。”她就说“我也要信耶稣。”主日下午,我一边做事,一边唱擘饼诗歌,“咒诅他受,祝福我享,苦杯他饮,爱宴我尝,如此恩爱,举世无双,我的心哪,永志不忘。”她就跟着我唱,唱到第八遍时,她全学会了,歌词也全背下了,我丈夫散步回来,听到大妹在唱擘饼诗歌,非常惊奇,相信她信主得救了。第二天,我们就回家了。那一年冬天,大妹过世,我丈夫没有悲伤,因知道大妹已经得救了。
安靖受浸
1996年安靖发生心力衰竭,当病情缓解后,王弟兄来探望,提醒安靖心脏病患过了,应当及早受浸。与他交通的时候,他非常高兴,接受这提议,并求主祝福这受浸的预备,为安靖得救恒切祷告的余姊妹、林姊妹得知安靖要受浸来看望、代祷。他开始摘录关于受浸的经文,还学习擘饼诗歌,盼望受浸后参加纪念主的擘饼聚会。安靖于1996年5月17日早晨8点受了浸,受浸后还聚会、感恩、擘饼。
97年底98年初得机会在旧金山开油画展:安靖是油画家,1992年在北京国际展厅开全国油画展,因为他曾历任联合国艺术顾问,为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定价出卖展品,在得救以前,他决定要把画献给国家和政府。得救归向主了,他就想把画奉献给主,我们为此事祷告了好几年,1997年11月有机会在旧金山开画展,把精选的三十幅定了价,卖来的钱奉献了,余下的画托给忠信的弟兄姊妹,没有带回来。他晚年最喜欢画葡萄树,画了很多带到美国送弟兄姊妹。碰见一个美国姊妹爱灵,送她一幅葡萄树,说“这幅画显明我的灵与主已经联合在一起。”爱灵姊妹非常激动,说“不可想象一个共产党员,圣灵能感动他在灵里有如此大的改变!”
1983年安靖曾经在中美建交的时候,出任外交史官到美国,走访四个城市作文化交流。1998年他又去了美国,这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次以个人身份来到美国,我和他一起去美国作见证,讲述他蒙恩得救的经历。他大半生是做党的工作、文化交流工作。
顺服
“众人方唱歌赞美的时候,耶和华就……”(代下20:22)
99年的年底,12月28日,因为大夫认为我丈夫需要做科研观察对比,必须复检心电图。我把他带到我工作的医院去,有熟悉的护士用轮椅接他。我们顺利地做完心电图,因为我在这医院工作了40年,职工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我也做了心电图,结果正常。出诊室的时候,那位护士说,“你为什么不顺便做B超,彭医生正在值班。”我就接受做B超检查。彭医生忽然紧张地告诉我,说:“坏了,你**内膜增厚到3.5公分,**癌恐怕一期不止了,你当争取尽快手术,不宜迟延。”从检查台上起来的时候,我旁若无事,心里平静。穿好衣裳,我离开诊室。忽然从心底涌出一首诗,“他不误事,因他是神”。推着轮椅,出了医院,我们乘车返回,我心里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因脑血栓已瘫痪五年,天天离不开我的看顾。我心里想着,“主啊,我当怎么办呢?”当天晚上九点左右,我们医院的妇科主任和保健大夫先后来电话,言语之间十分紧迫,催促我尽快尽早住院,千万不要延误。我答应明日去医院当面商议住院事宜。
我将这事告诉了周围的弟兄姊妹,他们答应来我家照顾,使我能脱身住院。29日,我急匆匆地办完透视化验等住院手续,已是傍晚,便急忙赶回家,心里很平静。安置好家里的一切,告诉弟兄姊妹我可能住院三周。31日上午十一点,必须为手术方案做准备,医生为诊断癌肿的程序给我做了刮宫术取病理切片,整个过程顺利。1999年的最后一天中午,医院就开始放假了,病房里的病人廖廖无几。在跨世纪的晚上,整个北京沸腾了。到了十二点,我跪在静悄悄的病房里向主祷告,“主啊,你是掌管天地的主,你是为我在十字架上舍命的主,你是爱我的主。我知道人本性是悖逆的。在我人生道路上,我也曾经悖逆你,是你叫我回归,医治我悖逆的病。如今我来求告你的名。在新世纪开始,求你保守我的心,顺服在你的脚前。像我每天向你祷告的那样,我拣选你的道路,我拣选你的旨意,我拣选你在我身上一切具体的安排,我拣选你是因为你先拣选我。主啊,我站在你的十字架下面,向你倾吐心意。我爱你因为你先爱我,为我舍命。主啊,求你保守我顺服到底,直到见你面的那一天。我祷告是奉我主基督的圣名,阿们!”身上的软弱疲劳使我安稳平静地入睡了。
我的病友因为行动不便也孤单地在医院里过新年,我向她传了福音,讲了耶稣救主和他的十字架。她接受了并跪下和我一起祷告,承认自己是个罪人。突然,她站起来走出房门,转眼间又回来了,告诉我,刚才她去厕所将身上挂的佛像和护身符都扔到马桶里。我心里欢喜快乐,起来赞美主,我知道圣灵在她心里成就大事,光已经照亮她心里。我们心里充满喜乐,因为唯有圣灵能成就这样的大事,何等奇妙的救主与我们同在。
2000年元月6日,病理报告出来,癌肿属于第二期,性质是中分化,情况不好。10日上午我又前往协和医院请妇瘤科专家会诊,处理意见是尽快切除,术前要做放疗。两天后,协和放疗室主任判断这种性质的癌肿不宜放疗,并把病理切片再进行一次会诊核对,确定诊断。四天之后,一切就绪。所拟定约请的手术专家因参加国际会议,不得不推却手术,只好另请妇瘤专家。经过这三周的会诊讨论磋商已到了必须手术的极限。护士给我做术前准备,我心里有一个仰望,说,“主啊,我相信这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因为我相信你是掌管天地的主,必增加我的心力体力,叫我胜过一切的软弱。”
1月20日上午八点做手术,在全麻下,将**全切除,并清理盆腔。手术间由于碰破大血管,大量出血。在手术后沉重的日子,得到很多弟兄姊妹和本院的职工护士们,以及我的三姐及表妹日夜的看顾,精心的护理。术后三天,发现伤口渗出大量的液体,多达2000c.c。刚好是周末,供应室的敷料供不应求。身体的感觉很沉痛,虽值严冬,大汗淋漓,呼吸急促,昏昏沉沉说不出话来。
1月23日傍晚时分,换药时发现臀部尾尻(脊椎尾端)处有大块褥疮,这是因床垫过硬,加上渗出液过多浸沤(潮湿白泡)所致。我精神相当疲惫,病房里的气氛也很沉重,忽然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术专家来了。他来到了床边,打开敷料,检查伤口后说,“腹胀是很严重,但现在要拔引流管,要封闭,强迫停止引流。”我听主任说,“那能行吗?”他轻声回答,“可以”,并亲自给我拔引流管,用胶布封闭引流口。其后不久,又听见护士长紧急通知有关科室的负责人从家里返回岗位。又有一人走进我病房问,“你们谁是家属,签字。”身旁的护士告诉我,“已通知麻醉科主任、护士长与外科主任马上返回医院。邵大夫,可能又要马上再做手术了。”这时已到晚上八点多了,只听见楼道里顿时紧张起来了。我问护士,“外面什么事呀?”她回答,“医生专家们在开会讨论你的病情。”
这时候,天津的四姐赶来了,三姐和她商量,考虑我的病情这样严重,离上次的手术不到四天,再做大手术,怕我承受不了。医生说,“这也是冒险,真有什么意外,我担当不起。”四姐说,“再等等看”。三姐说:“病危通知已下来了,我们是不是叫弟弟来帮我们分担这个重担,因为这时妹夫不知道,也承受不了,我害怕。”
他们就打长途到苏州叫弟弟来,不巧弟弟出差在外。病房主任将姐姐叫去,说是,“你妹妹的病情严重,不手术不行,再动手术又怕承受不了。因为三天前刚刚大量失血,这几天渗出液又有2000c.c.,身体达到极度衰弱,进退两难,我们征求家属意见。病人是我们医院的老医生,你看若要转院,若有什么要求或要请什么专家,我们当尽全力满足。”这时三姐想起王弟兄,他是外科主任肝胆道消化道专家,必须请他来。妇科主任马上同意,三姐打电话过去,王大夫的妻子尹大夫接电话,说是王弟兄出差下飞机刚进家门。我三姐在电话里把情况说明。王弟兄说,“我马上就到。”尹大夫要他吃完饭再走,因为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弟兄说,“不能,我心里十分紧迫。”十分钟不到他就赶到了医院,急匆匆到达七楼,径自走进专家讨论会场。他拿起桌上的引流液在灯光下凝思片刻,严肃地宣布,渗出液有胆汁,肠子漏了。有一位专家抢先说,“病人在这种情况下手术危险。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五十。”王弟兄啪地一声拍了桌子,“诸位洗手上台,赶快手术,讨论病情以后再说,现在救人要紧,分秒必争。”他的宣布如同带着权柄,全体在场的专家主任主治医师,护士长一下子全体起立。他们脸上都带着沉重的样子往手术室走,没有一个提出异议,全体参加手术。
我的病房透出紧张的气氛,一个外科主任说,“邵大夫,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还得接受再一次手术,再说难免……”正说话之间,我感到身上忽然发起寒战,我意识到这是腹膜炎——身体中毒的一种表现。床边许多弟兄姊妹为我祷告,心情沉重而迫切,求主存留我的性命。忽然,我心里涌进平安,如同在暴风雨中大船进了避风港。心灵深处的平静与安稳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我马上对弟兄姊妹们说,“不要哭泣,你们不要再继续祷告了,平安来临了。主耶稣是平安王,他告诉我,‘因为我活着,你们也要活着。’(约十四:19),所以我一定能平安下手术台,感谢主,现在我来祷告。”我躺在床上祷告说,“我们在天上的阿爸父啊,你是亚伯拉罕的神,你是以撒雅各的神,你是使无变有的神,你是叫死人复活的神,你是掌管天地万物的主,你是活神,你能使我活着。感谢赞美主,愿你在我身上显出你的大能,我们在这里同声赞美你,愿荣耀归于你。直到永远,直到地极。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们。”众弟兄姊妹和我同声说,“阿们阿们”。医生护士惊讶地看着我们,手术车已经推到了门口。
手术室外,弟兄姊妹与姐姐们都在那里紧张地等候着。三姐特别紧张,全身颤抖不止,每当手术室里出来一个人,她都要拉住人家的胳膊不放,紧张地探问情况。手术的护士长说:“抢救是好紧张的工作,你不要拉着我。”子夜十二点在全麻下开始手术,阻断呼吸,机械通气。打开腹腔后,满腹粪便。据护士长事后告诉我,用了两大箱的盐水(20000c.c.)冲洗腹腔,寒冬从药库拿出的盐水连加温都来不及。王弟兄后来告诉我,是小肠穿孔,但是在小肠漏孔旁边发现有一块软组织,正好盖在漏孔上。奇哉妙哉,这样复杂有菌紧急的手术,竟在短短的两小时内完成。
午夜2点整结束了手术,我被送回到外科。医院特别安置了单人病房,由护士长作特护,我姐姐及弟兄姊妹都在病房里陪我过夜。术后一个半月,不让进食,完全靠静脉点滴输营养液,等待小肠修复。伤口愈合缓慢,同时还发现有酶菌感染,绿脓杆菌感染,合并肺炎肺气肿,不吸氧就憋气。每日仰卧,腹部引流长达三个半月之久。四月中旬,因引流不畅又进行手术,这已是我身上第十二次手术了(自93年肠癌大手术以来)。赵弟兄来看我,我说:“弟兄,我实在是软弱了。”弟兄说:“姊妹呀,你刚知道你软弱呀,人都是软弱的。”我说:“我怎么看你们个个都那么刚强呀?”弟兄说:“姊妹啊,你所以能经得住这十二刀,是因为主的手托着你啊”。
王弟兄在我手术后,每天晚上七点都来探望,观察我的伤口,计算我每天摄入量及营养是否足以维持生命及伤口愈合的需要。我心灵里实在觉得软弱,整夜不能入睡,只有仰望蓝天,看着繁星闪烁,人造卫星缓慢行走,我没有话语,只有叹息,仰望我的主。有一天,我问王弟兄,“自从手术以后都一个多月了,我不会祷告了。我只会说,‘主啊!’我不知道怎么祷告,说不出话语来,是不是脑子坏了?”王弟兄劝勉我说,“姊妹呀,会说主啊就够了,因为主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你呼喊主啊,主已经知道了,因为他是全能全知的神。”但是,我的心里没有得到宽解。次日,王悦弟兄来看我,我又问了他同样的问题。老弟兄回答我说,“姊妹呀,大卫王有一句祷告,‘主啊,这事若出于你,我就默然不语’(参诗39:9)。你要知道,当你默然不语的时候,主在你的旁边也默然,他的眼目却注视在你身上。”我心里领悟,原来我的主与我同在,我心里得到了安慰。
接下来,我全身开始脱皮,手指几乎脱下两个不完全的手套形状。手脚指甲开始断裂,新旧指甲有一个断层,无一例外。4月份,再次手术,开通引流开阔窦道,清理脓腔,疼痛难忍。每日逢查房换药,我就惊恐万分,时时呼喊主,不断地承认他代替我的软弱,担当我的疾病。
4月初,我开始学习起坐,两腿在床沿下垂。两周后渐渐学习站立三到五分钟。过了一周开始学习走路,两人搀扶着,迈步困难,满头大汗。又过了一周,我在病房楼道里行走,一位主任大夫向我翘起大拇指,说“老太太,真没想到你还能站起来,还能走路呀。”有一天,另一位主任大夫查房,当别人都走出去以后,他走到我床边,跟我悄声说道:“你所信的神不公义,你这样的好人叫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他不公道,你弃绝了吧?”这话与约伯的妻子在灾祸中对约伯说的话,几乎完全一样。(参约伯记2:9)我严肃地告诉他:“你讲得不对,除了耶稣,世上没有一个义人,我是不义的,神却是公义的。”他就走了。我心想,神是极大的奥秘,谁能测得透他呢?主啊,在基督里你永远是是的。
我丈夫因我四个半月不回家,忧愁难当,以为我已不在人世间,因而神经错乱。他绝食、半夜呼喊要寻短见,请了两个保姆监督保护他。弟兄姊妹爱心服侍他,送他到医院里来看我,但他神经已错乱,时常有粗暴的行为。因此我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的情况下,就提前出院回家,由医院医生到我家换药,直到伤口愈合为止。到了5月底,我的伤口逐渐愈合。
我二姐带着外甥女从美国来看我,这时我的体力仍然不好,感觉有点支持不了。虽然没有感觉累着,但是发现**出血。二姐看我软弱,不敢多住,提前返美。我又返回妇科病房找主任复查,发现**切口的残端上又长了一个瘤子,形状奇异,表面不光滑。主任说,“情况不好,务必在明天清早来医院取活检作病理诊断。”一周后,报告出来,是一个极恶的癌肿。这与上次取掉的癌性质截然不同,属于低分化,极不好,性质极恶,发展极快。主任建议我赶快到协和医院,拿上病理切片去会诊,协和医院的病理切片报告与我们医院的报告相吻合。经协和医院妇瘤科权威医师黄教授再次会诊,确认瘤子性质极恶,发展极快。他说,“像你这种情况已经没有治疗方法可取,手术已经没有地方可下刀了,腹部已开了十二刀,连伽玛刀也没有地方下手了。由于上次**手术时血管都切断了,化疗的药力达不到了。”我问黄教授,“以你的经验,这种病的生命期限是多少呢?因为我是信耶稣的,我不怕死。只是我没有儿女,我丈夫瘫了,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他停顿片刻才说,“原来是这样,因为我们是同行,坦率地告诉你,差不多有三个月吧。”我站起来跟大夫告别。刚转身要走,他又叫住了我,对我说,“我介绍你一位妇瘤专家孙秉衡,他每周五上午门诊,在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科学所应诊。明天你可以去找他,问问他还有什么办法。”
从协和医院出来,我心里不能平静,要求陪我看病的三姐到附近的茶馆稍坐片刻。我心里向主说,“我深信耶和华神不苦待人,我几经手术,好像压伤了的芦苇,我相信他不会折断。如果我的年日只有三个月,我应该怎么来度过这三个月呢?主啊,我不知道。我回家应该怎样告诉丈夫呢?主啊,我不知道,求你让他能承受。”三姐愁苦伤感,但她不知道我心里在祷告。祷告完,我心里平静,就回家了。一路上,姐姐跟我说什么,我都没听见,只是在等候主。
次日清晨,三姐陪我持推荐信来到肿瘤研究所,孙教授年已老迈,严肃慈祥。当我姐姐下楼交费时,我背着姐姐向孙教授说了同样的话,请他估计我生命的期限,我也向他表明,我是基督徒,已经出死入生了,对死并不惧怕。我家庭的情况决定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孙教授说,“这个不好说,你是医生,为人民医药事业做了一辈子的贡献,咱们是同行,我要尽力为你治疗。第一步是要把病理切片复合诊断。我只相信本院的病理科李教授,请你尽快复核。因为你癌肿取病理三周了,务必要赶快处理。请下周内再来找我。”一周之后,我们又来找他,他看了李教授的报告之后说,“这瘤子性质不好,我打算给你做超强量的放疗,其弊端,第一,破坏造血器官,白血球下降,这个有法救治。第二,放疗可能造成膀胱漏,要终身挂尿袋。第三,可能造成肠漏,需做肠造漏术。后两者,生活要造成不便,但是要尽量避免。因为你的瘤子性质不好,所以放疗要做超强量的。我希望你勇敢面对,做最大的争取。”
洪慰弟兄的儿子洪真应邀来北京参加学术交流会,他受父亲的再三托咐一定要来看我。他带全家来看望我,说他就是搞病理的,现在已是病理专家,这次就是来讲学的。他看了我的病理,又将病理切片拿到301医院与同仁医院做会诊。他们认为形态近乎黑色素瘤,性质极恶,按其规律估计已有肝、脑转移。美国有骨髓移植,洪真问我可否去美国治疗。我说,“我们虽然求医问药,但更是要依靠主。”洪真回到洛杉矶,正好有培灵会,他告诉了所有在美国认识我的弟兄姊妹。他们为我祷告,并来信劝勉、安慰、鼓励。
当各大医院宣布这种低分化癌估计只能存活三个月时,我开始整理东西,为身后的事情做准备。我几乎有一个月左右晚上无法入睡。7月初,有一个晚上,深夜一两点钟时,我在似睡非睡的状况下,忽然有黑暗势力压制我。我惊恐之下就祷告主。我向主呈明,我没有害怕,我只知道到你那里享受安息,喜乐无比。并且我想起圣经上说,要抵挡魔鬼。我们亲近神,神就亲近我们,撒但就逃跑了。在我再次想睡觉时,阴暗势力又一次来临,压得我心里喘不过气。我又一次起来祷告。“主啊,求你叫我里面的力量刚强起来,胜过这世界。”第二天晚上又发生同样的事。第三天我与一位弟兄交通,告诉他,我并不怕病,也不怕死,为什么有这样的现象出现。俞弟兄告诉过我,再有这样的情况,你起来宣告,“我是神所拣选,从世界上分别出来的人。我的里面比这世界还大(参约壹4:4),这世界在我里面毫无所有。撒但的结局是无底坑,我的主已胜过它。”从宣布以后,这种现象就消失了,我想它不敢再欺负我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就这样,于2000年6月我接受了第一次放疗。对于放疗,我有一种恐惧心理,就请交往亲密的四位弟兄姊妹,清晨五六点钟同心祷告,求告主名。我几乎有一个月整夜不能入睡,彻夜不间断地祷告。仰望主加我心力体力。深夜我常常问自己,“你怕死吗”?“不怕”。“你在世界上还有什么丢不下的吗?”“没有”。“你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没有对付的吗?”“求主光照,还能来及的。因为三个月后我要见主了”。“那我丈夫怎么办?”“他已经得救了,主已恩怜他,他也是神的儿女,神会看顾他。”按照我年初手术所遭遇的不顺,我早已该离开人世间了,是主极大的恩典怜悯,让我存留到现在。我对世界来讲如同已死,世界对我也已经死了。(参加6:14)
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在床上整夜思想,呼求主的怜悯,仰望他保守我顺服到底。于是,我预备好接受放疗。别人进去五分钟十分钟就出来的,我要接受二十分钟超强放疗。放疗室像蜗牛一样旋转,放疗室的墙是二十公分厚的铅墙,厚厚的大门一关,与世隔绝。我心里的主意已定,大声地祷告:“感谢赞美称颂主的名,感谢主为我钉十字架,我欢喜快乐我蒙拣选。求主让那放射线杀死那该死的癌细胞,保护我不受损伤。”我深信还没有人在这放疗室里高声赞美主。我向主说,“我常常向你倾吐心意,反覆呈述,向你做这样的祷告有八年之久。我拣选你的道路,我拣选你的旨意,我拣选你在我身上一切具体的安排,我拣选你是因为你先拣选了我。主啊,我爱你,因为你先爱我。你在十字架上为我舍命。主,求你保守我的心胜过保守一切。”我在放疗室里唱赞美三一真神歌,又唱擘饼歌。唱了又唱,祷告了又祷告。忽然听到一声怪叫,原来是放疗的时间到了。我穿好衣裳,走出放疗室。外面候诊病人和陪同家属惊奇地问我,“刚才是你进去吗?”我说:“是啊。”他们说,“怎么这么长时间呀?”我说,“是超强量的呀。”他们又问我肚子疼吗?难受吗?自己能走吗?我说,“没事啊,我自己能走。”说着,就提着自己的包走出医院大门。
因为接受的是超强量的放疗,据医生的经验,经不住一两次,白血球是必定下降的。所以四次超强量的放疗,每次放疗前都要查白血球,医生为我预备了1500元的升白血球的药。全疗程的放射治疗,我都是用祷告赞美来抵挡心理的惧怕并赞美主在十字架上的救恩来夸胜。感谢主,放疗期间,我的血像居然没有变化,始终保持在正常9000。医生们很希奇,不知道为什么放疗在我身上没有副作用。我就跟他们说,“我是一个基督徒”。他们说,“我们也看见过基督徒。”我告诉他们,“那是基督的恩典在我身上的彰显。”当病人们问到我时,我也这样回答他们。因为我面无病容,也无愁容,独来独往,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7月底我大姐从英国来,以为我这次癌肿不行了,快要回天家了,来跟我告别,弟弟妹妹从南方来,四姐从天津来。我知道他们是来与我告别,以为我要离开人世间。三姐不让大姐住在我家。因为大姐生性脆弱,犯过忧郁症,又怕我受累。他们都住在我家附近的旅馆,人虽在北京,但不许跟我见面,由三姐安排他们的活动。三姐规定,让他们返回临上火车前一小时到我家告别。三姐再三打电话给我,叫我要理智,不要让他们带着悲伤离开。我就祷告主,求主赐我力量使我刚强起来,能处理好这个告别。我打电话给我相近的四位弟兄姊妹为我迫切祷告,我也在神面前寻求,祷告预备自己。最后决定,离别前一小时来我家聚会,由我来见证,数算神的恩典。
2000年7月20日,他们一下子都来到我家。我就跟大家说,“从93年到现在,近八年了,主在我身上所行的奇事,先后开了十二刀,两次高病危,患三种不同的癌肿,并且一次比一次恶。诗篇27篇第13节说,‘我若不信在活人之地得见耶和华的恩惠,就早已丧胆了’。何况我们都是神的儿女。我们已经出死入生了,今天即使分别也只是暂时的。即或地上不能再见,将来天上还要相见。因此,我们分手不能哭泣。我们若哭泣着分手,岂不是有不信的恶心吗?这样我们就得罪神了,何况生命在神的手里。因此我们要笑着分手,我们是神的儿女。”这样,我们互相拥抱笑着分手,没有一个人掉眼泪,弟弟把见证带到苏州教会,大姐把见证带到美国、英国教会,讲述给弟兄姊妹听,将荣耀归给神。
8月初的一个晚上,天气十分炎热,我放疗后因身体内的灼热感,与服侍我的小姊妹躺在地上吹着电扇。我丈夫在屋里喊叫,“我要解手,憋不住了。”边往卫生间走边排便。在黑暗中,看他拿着毛巾被捂着,上面有一块块黑影。他进了卫生间,我听到就像肠炎一样的水泄的声音。开灯一看,地上满是血块与血液,毛巾被上、马桶里也满是血块与血液,没有粪便。我马上打电话给赵弟兄,说明情况请求帮助。他回答我说,“马上就到。”不到半个小时,赵弟兄带着他的儿子和李弟兄来到我家,赶紧将我丈夫送到医院急救。值班医生认为,先给予抢救措施,等待天明。在观察中,到了凌晨四点他又大量出血,失血量达1300c.c.以上。我站在床边,他笑着对我说,“慧中啊,感谢主,我没有痛苦。如果就这样回天家挺好嘛,你可千万别着急。”
经过四天的急诊室抢救和观察,由于我接受放疗后的软弱,许多弟兄姊妹帮我守候病人,日夜三班倒。他便血刚止两天就转到我原来工作的医院去治疗。经肠镜检查诊断是多发性肠息肉破裂引起的出血。他先后共住院两个月,由于高龄还有心衰,经受不住麻醉,不能手术根治,只能保守治疗,于是便出院。回到家里,他对我说:“经过这次病患,我想到你住院时我十分软弱,心态失去平衡,不愿意活着。如今我明白,我是主用重价把我赎来的,我没有权利自己决定自己。”我感到他的生命长进了,心里十分得安慰。
2001年3月,我去复查做CT,结果表明,瘤子增长了一公分,直径达四公分。孙教授看完CT报告,心存疑惑问我,“我检查觉得你的瘤子没长,但CT报告说长了一公分,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CT报告?”我心里祷告说,主啊,我已交托你,求你借着老教授的手医治我。我就断然回答孙教授说,“我信你的。”教授说,“你花一百元钱挂特需门诊,请CT室主任会诊确认。”我三姐马上带我去会诊,结果确认报告是正确的,瘤子确实长了。下楼时,恰巧遇见孙教授迎面而来,他让我第二天清早到他诊室去一趟。羿日,我如约就诊,孙教授对我说,“瘤子是长了。”我说,“去年协和医院诊断,说我只能活三个月,如今事过半年,瘤子才长了一公分,治得很成功啊。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我且活呢!”孙教授说:“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病人鼓励大夫的。”我说:“你要记得,我是信耶稣的呀。”于是他转身去洗手,在屋角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我得下决心给她治疗。”又说,“我得下决心呀。”
孙教授决定给我做插针放疗。当时我对插针治疗根本就不了解。医生让我做治疗的那天清早要提前到达,做好消毒准备。在插针前,医生让我不要紧张。放疗由孙教授亲自给我做,要在放疗科主任和护士长配合下才能进行。没想到,插的针那么粗,要穿过皮肉到达瘤子中心,锥心的痛。针定位后要将我挪移到推车上送进放疗室通电放疗。在放疗过程中,我一面哭泣,一面呼求主,要主代替我的软弱,担当我的疾病,(参太8:17)我向神倾吐,我相信他是大而奥秘的神,他的美意我测不透。在基督里,他永远是“是的”。感谢赞美主,宽恕我的悖逆,赦免我的罪孽。我原是不配。放疗完毕,等医生做完止血处理就可以回家了,但我瘫倒无力。孙教授走过来对我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别哭了。放疗时我们都急得全身出汗,知道麻醉是不管用。因为针头要穿过皮肉到达瘤子中心,医生也要用很大的毅力。”
回来后,主的话给我安慰。(约书亚记1章3-9节),“凡你们脚掌所踏之地,我都照着我所应许摩西的话赐给你们了。你平生的日子,必无一人能在你面前站立得住。我怎样与摩西同在,也必照样与你同在。我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你当刚强壮胆,因为你必使这百姓承受那地为业,就是我向他们列祖起誓应许赐给他们的地。只要刚强,大大壮胆,谨守遵行我仆人摩西所吩咐你的一切律法。不可偏离左右,使你无论往哪里去,都可以顺利。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
过了一周,我又如期去医院接受放疗,老医生笑着对我说:“我以为你不敢来了。”我心里就祷告主说,“主啊,我已经交托你了,求你借着老医生的手医治我。”我就笑着对他说,“你叫我来,我就会来的。”又过了一周,再复诊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接下来要做第三种放疗(放射治疗)。这是我没想到的,因为我已经感觉自己承受不了了。我请弟兄姊妹来为我同心合意祷告,求告主的名。清晨五点,弟兄姊妹陆续来到。还没开始祷告的时候,俞姊妹哭着对我说,“慧中,你哪能受得了,你都这样了,我看你放弃了吧。再这样下去,放疗要把你放死了,我不想再让你继续接受放疗了。”我也知道,体外放疗要穿过正常结缔组织到达瘤子,由于我大肠小肠都做过手术,右侧还有肾积水,要连续十五天接受体外放疗,对我来讲,极容易发生肠漏和膀胱漏。医生嘱咐我,要密切观察,我的精神也十分紧张。我跟弟兄姊妹讲,“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做,我要寻求圣灵的引领。离放疗的时间只有四天,从今天起,我请求弟兄姊妹天天为我求告主,求主向我显明他的旨意,我自己也切切祷告。”过了四天以后,我分别打电话给他们,他们都说,心里没有什么响应,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响应。放疗的日期到了,那天清早,我祷告主,求主借着环境向我显明,便径直往医院去了。我静静地坐在医生的诊室外,心里默默地祷告主,求主借着医生告诉我,我该不该再接受放疗。放疗科主任来了,我迎上前去,“主任早,我想告诉你,我不想……”话没说完,主任突然向我发怒,“你要知道,从你上周五看病走后,我们妇瘤科教授和放疗科主任天天都开会制定你的治疗方案,大家对你下多大的苦心,你不可以拒绝治疗。”于是她重重地把门撞上,进了诊室。上班时间还未到,我心里默默地问主,“主啊,我是否应该接受治疗呢?”八点差五分,上班时间到了。主任出来,严肃地对我说,“今天下午一点四十五,请你准时到达这里。因为约定妇瘤科教授今天下午为你到班,模拟室主任今天为你加班。我今天也为你到这里,为你放疗定位,你必须于一点三刻准时在这里等我们。”说完,她转身就走。我就明白这是一个命令,于是就回家了。(注)当天下午,就开始接受模拟定点。次日开始,每天接受体外放疗,因为没有人能陪同我,我便开始了自己独来独往的日子。体外放疗病人甚多,一般要等候一个多小时,等候的时候我自己默默不住地祷告。(注)别人问我,你是病人吗。我点头。“你怎么一个人来,家属不来。”我还是微笑着点头,心里说,“主阿,有你与我同在。”放疗到第十三天,清早到达医院的时候,候诊室还没有人。忽然我有紧迫感有大便的意识,急着奔赶往厕所,已经失禁了,污染了衣裙、鞋袜。我没有办法,只好走进抢救室的厕所,在厕所里急匆匆洗刷。穿着湿漉漉的衣裳鞋袜,我跑到放射科主任那里求助。主任说,“我这里没有可帮助你的,只有检查台用的隔离垫,你自己随便拿吧。”我抓了一把隔离垫,赶到放疗室要求提前放疗。把垫子垫在放射台上,我勉强做完放疗。刚做完,放射肿瘤科主任急匆匆赶来说,“我想起了,这个患者邵慧中应该立即停止放疗,她可能发生肠漏,赶紧停止。”可这时,我已做完了放疗。主任递给我两张方子,叫我赶紧回自己医院滴营养液,并采取紧急止泻处理。回家以后,我就腹泻不止,排出大量的肠粘膜。从那天起,我就卧床不起,浑身乏力无法翻身,每天只喝少量的米汤,就这样半个多月。我常常仰卧在床上,向主说,“主啊,如今这放疗我实在承受不了了,我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治疗。我把自己完全交托在你的手里。”从那天起,我就停止了一切治疗。一直到10月底,体力慢慢恢复,消化也慢慢好转了。我不再想自己的病了,因为我完全将自己交托给主了。
到了10月底,医院开始追访我,因为我这病人不知去向了。他们请求我去医院一趟。10月24日那天,三姐陪我到医院接受追访。先到放射科,主任出来睁大眼睛,使劲地看我。第一句话就说,“哎哟,你怎么那么好呀,脸上这么光润,我们以为你放疗放坏了。你上哪儿去治疗了?你怎么恢复得那么好啊,我真想摸一摸你的病灶。”我姐说,“慢,我们先上妇瘤科孙教授那儿去,然后再到你这里检查。”孙教授看见我,也是一样地惊奇万分地说,“快上检查台,让我给你检查一下病灶。”于是他戴上手套,进行检查。忽然,他用左手敲击脑袋,自言自语,“该不是我糊涂了吧。”他又对我说,“奇怪,这瘤子消失了。你稍候,我再去找一个专家来给我校正一下。”他又去请了一位专家来给我做检查。最后孙教授告诉我说,“起来吧,你的病灶消失了,出人意外。”我坐起来说,“感谢主,我也谢谢您,孙教授。我们圣经上也有一句,神赐给人出人意外的平安。(参腓4:7)”孙教授说,“以后你每两个月来一次,否则我们会想念你的。”素来严肃的孙教授这时脸上露出了笑容。走出诊疗室,三姐高兴地拥抱亲吻我,她说:“感谢主啊,真没有想到你会好了。”此时,手机响了,是杨弟兄来的电话,问我检查的结果。我说,“我得医治了”。他当即就请我到一个家庭聚会去作见证。我心想,“主在我身上行这样的奇迹,我理当去见证,将荣耀归给主。当时我就去了。晚上外甥女俞唯打电话问我检查的结果,我就将情况告诉她,没想到她在互联网上给我作见证了。当天晚上,大姐从英国,二姐从美国打电话来问我,“你得医治是真的吗?”三姐和俞姊妹说,总要做CT才能证明你是真地痊愈了。但是,当时主给我的一句话是,“不要疑惑,总要相信。”从那时起,每两个月我到医院复查一次,直到2003年1月,孙教授说,以后每三个月来检查一次就可以放心了。
我常常想起自己背离主的漫长岁月。人的年日不能倒转,我为那些被蝗虫吃掉的年日(参珥2:25)常常伤痛。如今,神实在是听祷告的主,他恩待我,加给我岁月,再给我爱主的机会。我心满有喜乐,满心感恩。我仍然常常默念这样的祷告,“主啊,我拣选你的道路,我拣选你的旨意,我拣选你在我身上一切的安排。因为你先拣选了我。主啊,我爱你,是因为你先爱我,为我舍命。”因着这个祷告我不住地向神表态,倾吐爱情,使心灵活泼向主。希伯来书5:8-9告诉我,“他虽然为儿子,还是因所受的苦难,学了顺从。他既得以完全,就为了凡顺从他的人成了永远得救的根源。”因为我悖逆的伤痛,我只求神保守我在世上的年日或顺或逆,或祸或福,保守我的心顺服到底。
我是一名医生,总以为基督徒以医生这个职业为最好,因为这个职业是解除人痛苦的。就我个人来讲,是十分投入,勤奋努力,精益求精,说起这大半生在世上的职业是成功的。(注)而就我的灵性来讲,因追求事业而失落了主,因亏损而痛悔。其实世界上任何事业,任何职业都是如此。在人眼里看为高尚的,慈善的,崇高的,都是不能脱离这世界,而这世界是被定罪的,是在撒但的权势底下。如今我看穿这世界是虚空的,看透这世界,原来这世界是卧在邪恶者—撒但手下的,(参约壹5:19)因此我们蒙神拣选的人是被分别出来的,不属于这世界。(参约17:14-16)感谢主,赐给我们的生命是基督的生命,是复活的生命,是胜过这世界的生命。(参约壹5:4-5)
——全书完——
[elim于2006-05-1715:21:35修改此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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