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能創造神跡」是作者麥海士.沙夫拉(MaheshChavda)一生事奉的故事,讀起來令人鼓舞振奮又向往感嘆。書中敘述神超自然的權能與聖靈的恩膏構成一生呼召與事奉的特色。(他個人的生活及他所從事的國際性布道工作,醫病,神跡奇事與趕鬼等等。)
書中提到有關在麥海士的布道工作中發生的一些重大醫治與神跡,全都經過仔細的搜證,加上當事者與見證人的證詞及醫生的病歷檔案死亡證明。第一章及第十四章所記載六歲小孩卡辛尼復活的所有證據,包括這孩子家人寫的書面及錄像帶的證詞,以及這孩子死亡的醫院醫生所提供的診斷書及死亡證明等都很齊備。
書中提到的另一件大神跡,就是麥海士在非洲查德卡南加(Kananga)地方主領的醫治大會,他們奉主的名捆綁邪靈在當地的作為,當時有一群巫師聚集在離布道會七哩外的一棵大樹下正準備施法術咒詛基督徒和他們所信的神。忽然有火從天而降,擊打焚毀這棵法師大樹,彰顯基督徒所信奉之神的大能。
第十三章末了寫著︰「這棵樹干迄今仍然屹立在卡南加的郊野。以前,樹高三十找隕希 緗窨雌鵠淳拖褚桓 展 木藪蠡鴆癜簦 由仙障呂礎J韝殺舊礱揮腥魏瘟押郟 虼瞬幌袷潛簧戀縊 鰲J韝紗擁孛媼科鷙眉 脹旰夢奚蘸郟 虼艘膊幌裼腥舜擁孛孀蓴鴟偕鍘! br />
這件事不由得讓人想起列王記上十八章所記述先知以利亞與四百五十個巴力先知的故事,在迦密山上以利亞呼求神︰「于是耶和華降下火來,燒盡燔祭、木柴、石頭、塵土,又燒干溝里的水。眾民看見了就俯伏在地說︰耶和華是神,耶和華是神。」這棵法師大樹,我們有目擊者的證詞和書中兩張照片是大樹被焚燒後拍攝的,其中一張照片是麥海士和兩位當地的牧師站在大樹下,樹干完好的部分比他們的身子還高些。
就麥海土來說,這些超然的醫治及神跡並不是一些聳人听聞的孤立事件,而是一連串神的作為。為要傳達並證實耶穌基督的福音,把人帶人神國度里全備的自由。神要萬人得救,歸回創造他們生命氣息的主,並以這些神跡奇事來見證神的愛與權能。這是主耶穌升天以前吩咐我們的︰「你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萬民听。信而受洗的必然得救,不信的必被定罪。信的人必有神跡隨著他們,就是奉我的名趕鬼,說新方言,……手按病人,病人就必好了。」(馬可福音16章15∼18節)。
願此書激勵你更多經歷神的愛,以更大的信心讓神在你生命中彰顯,成就 的能力與榮耀。
中文版序言
今年三月初,兄弟在一個特別的聚會中認識麥海士牧師,見他為人謙虛誠懇,講道精簡有力,為病人禱告充滿聖靈的恩膏和大能,閱讀他生平感人的故事,句句打動人心,處處都生動的說明了愛的神跡與禁食禱告的活見證,遂征得他本人的同意將原著譯成中文,並邀請他于明年四月到台灣作巡回布道,深信閱讀過這本書的每一個愛主的信徒,必會同意麥海士牧師腳蹤所到之處,都必有神跡奇事隨著他,正如主耶穌在馬可福音十六章20節所應許的。筆者更盼望,將來能把他介紹到北美及東南亞各處華人聚居的地方,為主醫病傳道拯救靈魂。
本書順利的出版,除了感謝神的恩典之外,也要謝謝蕭欣忠弟兄夫婦同心的譯作和黃敏吉弟兄夫婦及曾秀芳姊妹在校對此書的全力相助。
同時,中信姚國祥牧師、師母及出版部同工,每次都在我們愛修園文字出版工作上給予極大的支持與愛護,謹此致謝,並求主加上祝福。
最後,更要謝謝林曾秀芬姊妹為本書的出版,特地到台灣作各方面的安排與聯絡,使本書能順利的出版,讓每位讀者都能再一次被激勵向主說︰「主啊!我讓你的愛成全在我的里面,做你愛的大使。」
讀過這本書,及參與此譯書出版工作的弟兄姊妹都異口同聲稱說︰「感動的邊看邊流淚。」願神厚厚的祝福凡讀過這本書的人,都被神的愛所融化,響應神的呼召,成全而愛世人的心意。
陳仲輝謹識于北美愛修祈禱園
一九九一年十月八日
注︰若欲與麥海士牧師連絡,請來信與北美愛修園接洽或直接寫信到
MaheshChavdaMinistriesInternational
P.O.Box24113
FortLauderdale,FL.33307
http://www.watchofthelord.com
麥海士的故事
愛能創造奇跡
當神的能力掌管一個人的時候,就能震動全世界。
作者︰麥海士(MaheshChavda)
譯者︰蕭欣忠-林靜儀
獻詞
「耶穌回答說,你們去把所听見,所看見的事告訴約翰。就是瞎子看見,瘸子行走,長大麻瘋的潔淨,聾子听見,死人復活,窮人有福音傳給他們。」(馬太福音11章4∼5節)
謹將此書獻給福音的創始成終者,我們的主耶穌基督。
愛能創造神跡
作者︰麥海士(MaheshChavda)
譯者︰蕭欣忠林靜儀
出版者︰北美愛修更新會——
AgapeRenewalMinistries——
2007BishopRoad——
Belmont,C.A.94002——
U.S.A.
發行者︰愛修祈禱園——
AgapeRenewlMinistries——
2007BishopRoad,——
Belmont,C.A.94002——
U.S.A——
TEL:(415)594-0330——
FAX:(415)593-1374
承印者︰天恩出版社——
台北市和平東路二段24號7樓——
TEL:(02)23625732
出版日期︰一九九一年十一月初版三千冊——
一九九三年七月二版三千冊——
一九九四年一月三版二千冊——
一九九四年七月四版三千冊——
一九九六年五月五版二千冊——
一九九七年十月六版二千冊
一九八五年夏天,我到非洲布道兩個月。在非洲的心髒地 查德的首都金夏沙有一個星期的布道會,布道會的第三天正午我向聚集在卡沙密浦(Kasavubu)廣場的三萬多人講道,查德(Zaire)這個國家的前身就是比屬剛果。雖然有豐富的資源與美麗的景觀,可是一般人民的生活非常貧困,失業率奇高。幾世紀以來巫術盛行,邪靈的勢力轄制著人生活的各層面。
首都金夏沙(Kinshasa)一帶的居民約三百萬。初抵此地,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有興趣听一個來自美國卻有印度名字的基督徒布道家講道。
幾個月前我接到金夏沙一位牧師的邀請函。我接受他的邀請,定于六月九日到達金夏沙。我跟這位牧師就只通了這封信,盼望他能到機場接我,當天他親自來機場接我,在車上我們談有關這次布道會的安排。
「每天上午有沒有安排講習會?」我問他。
「有的。」他回答。
「那麼晚上有沒有露天的公開聚會呢?」
「有的。」
「晚間的聚會大概會有多少人來?」心想,若是來參加的人能有五百人已經很不錯了。
「可能會有五萬人吧。」
我听了嚇一跳,因此大叫一聲︰「五萬人!」
「是的,先生」,他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接著說︰「因為是在周間,所以參加的人少些。我們預期周末會有更多的人來。」
顯然,神要我在查德做的工作,遠比我自己預期的更大。
很快的,我看到在這兒主耶穌為我預備的。星期一上午第一堂來參加講習會的人約有兩千人。講完道後,聖靈告訴我在會眾當中有一個患癌癥的婦人,生命垂危,要邀請這個婦人出來。立刻有一位年長的女人從信道走過來,身上長滿了癌的腫瘤。當她走靠近講台,聖靈的能力立刻把她擊倒在地,好象被人一拳**。當我到她身旁時,很奇妙的那些腫瘤忽然都消失不見了。她起身快樂跳躍著回去。主耶穌醫好她的癌癥。
這次醫治的神跡如野火般的傳開來。當晚的聚會不是原先估計的五萬人,而是十萬人。其中有瘸腿的,患 瘋的,也有愛滋病的。我從沒有看過這樣的場面,有些病人被獨輪手推車送來,而且還浸在自己的糞尿中。
當晚有許多瘸腿的得醫治,其中有一些是小孩。當我看到這些孩子可能是生平第一次可以不用拐杖,不用扶架走路,心中的興奮非筆墨所能形容。神的能力很豐富的同在,甚至一些職業的巫醫、法師都受感動而悔改,願意接受耶穌基督為他們生命的主。要這些人當眾做這樣的宣告,猶如一次屬靈的大地震。
參加聚會的人數一天天的增加。僅僅星期三上午的講習會就已超過三萬人。我們好象進入聖靈工作的一個新境界。
聚會于九點半開始詩歌敬拜。十點半我開始講道,于正午結束。當我剛從擴音機前離開,立即感覺到聖靈正對我說話。
就在這一瞬間,盡管周圍那麼多人擁擠著,我卻覺得整個世界都靜默下來,時間好象被凍結了。我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覺不到什麼,只察覺到聖靈那微細溫柔的聲音︰「這兒有一個人,他的兒子今早死了,你請他到前面來,我要為他行一件奇妙的大事。」
像這樣听到聖靈的聲音已不是第一次了。過去幾年,主曾經好幾次對我說話,有時候是像現在一樣,在一大群人當中。有時候是在我和一個痛苦的病人獨處時。聖靈常以這種方式指示我在某一個特定的情況中, 要我如何做。我已學會在這個時刻不發問,不分析,而只信靠順服。因此我走回到擴音機前,說出聖靈要我講的話。
群眾在下面嘰嘰喳喳,他們興奮的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過去幾天來參加我們聚會的人,已經看見不少我們奉主耶穌的名所行的奇妙醫治與神跡。可是此刻,大家都知道聖靈將有一個非常特別的計劃。
不到幾秒鐘,一個男人擠過層層的群眾向著講台跑過來,高高揮著他的雙手喊道︰「就是我,就是我!」
當他這樣跑過來時,我仔細端詳這個人。他長得高大結實,有如一個拳擊手。眼中所流露的,是參雜著希望與恐懼,又半信半疑。我沒有問他任何問題,甚至也沒問他的姓名。只為他按手禱告︰
「主耶穌,我奉神的聖名捆綁這人的兒子身上黑暗和死亡的權勢。求你差遣你復活的靈,叫他的兒子重新活過來。」
當我禱告完,那人定楮注視我一會兒,然後向我點點頭,好象在說︰「謝謝你。」就掉頭跑走了。
有幾天我沒有再看到這個人也不知道有關的詳情。然而在星期三晚上,當聚會開始時,就漸漸听到有關這人駭人的報導了。
據我們所知,這人名叫木蘭巴-馬尼凱(MulambaManikai)。他六歲大的兒子名叫卡辛尼(Katshinyi)。那天清晨,金夏沙米康多(Mikondo)診所的醫生診斷他兒子已死亡。尸體已經移往麻麻葉磨(MamaYemo)醫院。一九八五年六月十二日那天正午當我在卡沙密浦廣場三萬名群眾面前為木蘭巴禱告時,這小孩子忽然甦醒,活了過來。
主耶穌使卡辛尼從死里復活。
這位父親,當我為他禱告後從群眾中消失時,我想起一年前,在非洲,聖靈對我講的另外一句話。
忠心的種子就必結出果實
一年前我在尚比亞西北的叢林部落傳福音。鄰近幾百個村莊的人都聚集來听道。主耶穌在他們當中行了無數的神跡。
有一天晚上夜已很深了,我听到有人敲門,進來的是一位負責安排我們布道行程的宣教士。「我們剛得到消息,附近的村莊有個小孩患腦部癮疾,快要死了。」這宣教士繼續說︰「可能已經死了。但是,那里的人听說你有醫病的恩賜,想請你過去為這孩子按手禱告。」
我們立即動身前往,我知道腦部瘡疾的厲害,這病所引發的高燒會毀壞大腦,若沒有及時救治,兩天內就會喪命。
當我們到達時,小孩子已死了一個多小時,身體僵硬。我把他緊緊的抱在胸前,在茅屋的一角坐下為孩子禱告了一個多小時,求主讓這孩子重新活過來,可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永遠忘不了當我抱著孩子的尸體還給他母親時,她大顆的淚珠從哀淒的面容滾落而下。她舉頭望天,以土話輕聲說︰「耶穌輕柔的用雙手帶走我的兒子。」然後轉向我說︰「我兒子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跑來要我抱了。可是,總有一天,我會去找他。」
我站在那茅屋外一會兒,覺得又累又孤單。一陣微風在我身邊回旋,我覺察聖靈的同在。 說︰「因為你的忠心,我要讓你看到大而奇妙的事。」
現在,我就在查德的首都三萬人面前,想著主應許要為一個人他的兒子在早晨死亡來做一件奇妙的大事。我心里自問︰這是否就是主所給我的應許當中的一件。
在金夏沙聚會中,主的膏抹比我以前所經歷的任何一次都來得強烈。我好象乘坐在主大能的巨浪上,因此當我听見聖靈要我呼召那個今早死了兒子的人出來,我一點也不猶豫的照做。
想起幾次主對我說話,也親眼目睹主行大能。我憶起自己的兒子曾在佛羅里達的一間醫院,離死亡只有幾小時,然而奇跡似的保守他的生命。在得克薩斯州西部平原一間學校里,一群被世人遺忘的低能兒童當中,主第一次教導我醫治的愛。我也想起小時候生長的非洲肯亞蒙巴沙市的印度區。由于父親早逝,母親把繼承我父親的指望全都放在我身上,可是我卻脫離八百年的傳統,改信基督耶穌。我清楚記得那時我曾面對面的看到耶穌。 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親切的稱呼我是 的小弟。
我已經學會如何與聖靈交通。再也不會對主所做的,所講的任何事驚奇。因為 已經成為我的生命,我的生活。
我一直非常珍惜我的家族留傳下來的文化遺產。長大後,母親總這樣叮囑我︰「不要活得像一只蟑螂,(蟑螂和蜥蜴只知道吃、呼吸、性、然後就死了),僅僅活著,沒有什麼意義,重要的是如何活得使你的生命有價值。」
我幼年父親就過世,可是透過家族的追思,我對父親的記憶十分濃烈。父親身為整個社區的領袖,他那憐憫貧苦,為受欺壓者主持公道的風範,塑造了我心智與屬靈的生命。
父親是一位十分突出,引人注目的人物。一頭烏黑的頭發與胡須。身高五樟 跡 謨《熱酥興閌嗆芨嘰蟺摹T諛杲謔碧乇鶼緣黴 癰嘰螅 蛭 不洞魃洗 磽跏業耐方懟︰萇儆《熱訟 萌綰偉 庵滯方恚 蓋滓源魎 饈俏頤怯旁郊沂賴南笳鰲 br />
一個有尊榮,忠誠及愛心的人
父親于一八九三年十二月十二日生于印度的多拉吉(Dhoraji)。二十七歲時遷往肯亞的蒙巴沙(Mombasa)。那時印度與肯亞同屬大英帝國的版圖。我父親是英國殖民政府教育機構里的一名公務員,後來升遷為蒙巴沙市一所有名的高中亞力低拿-衛斯蘭(AllidinaVisram)中學的校長。這學校主要是為英國籍的印度、阿拉伯以及非洲學童提供正規英國式教育。
蒙巴沙市在赤道稍南,(座落于肯亞東角的一個大島上,是天然的海港),面臨印度洋,一個多彩多姿的城市。城市東側的舊港,歷年來一直是大英帝國交通線的樞紐,貨品由這兒吞吐運送到非洲的內陸,東西的文明借著貿易在這兒交會。
一九二○年初,在島的南邊靠近基林底尼(Kilindini)的地方興建了深水的新港,因此大部分的貨船都移往那兒。舊港後來成為阿拉伯人小貨船專用的地方,從印度及波斯灣各國帶來的水果,魚干以及各種百貨都以此為集散地。
就像一般的海港城市,幾世紀以來蒙巴沙居住著各色人種的人進進出出。最早建立這個城市的非洲人在中世紀時受阿拉伯人統治,殖民地時代又被歐洲不少國家統治。首先是葡萄牙人,最後是英國人。有趣的是英國殖民政府或商務機構所雇用的人,大概都分別從大英帝國的各個角落匯集而來,就如家父一樣。因此一九四○年代的蒙巴沙市是個神秘令人著迷的城市,有形形色色的種族,國籍,文化,宗教與語言。
我父親三十歲結婚,新娘才只有十五歲。當時的女孩子都是這年紀就出嫁了。照習俗他們的婚姻早在幾年前就由親族所議定。一九二三年父親搭船回印度,到我母親所住的地方完婚,然後把她帶回肯亞來。
我家住在蒙巴沙市的基母科尼(Kibokoni)社區,這是印度人或信奉印度教的大本營,離舊港只有幾百碼。在此我父母養育了八個兒女,五女三男,我排行第七,出生于一九四六年一月十四日。父母給我取名叫麥海士(Mahesh),由MAHAISHVAR縮寫而來,意思是「萬主之主」,字義為「神的篤信者」。
在基母科尼社區沒有幾條真正象樣的街道。大部分全是彎曲狹窄的巷道如同螂蛛網一樣,通向一排排整齊的灰泥小房子。由于父親的社會地位,我們家在社區中算是最好的。房子的牆壁是混凝土漆上灰泥,每個房間都是磨石子地板。家里也有電燈及自來水的設備,樓下有兩房一廳三浴室,還有一間用飯的大廚房,以及加蓋的回廊。母親在悶熱的午後常坐在廊下休息,並在那兒為我們預備各式點心及晚餐。樓上另有三間臥房,其中一間是祠堂,擺設香案及祖宗牌位。一間是我的臥房,存放我的圖書及一架收音機。我常躲在房里收听英國廣播公司的新聞節目。
離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古老的要塞,是當年葡萄牙人為防阿拉伯海盜而設。這個要塞的名稱很有趣,叫做「耶穌要塞」。哥哥常帶我到要塞玩,我們喜歡在許多大炮上爬來爬去。站在炮身上想象著幾世紀以來曾經發生在這兒的歷次戰役,為之油然神往。
帶著魚腥鹽味的海風,從印度洋飄進來,像磁鐵一般把我們這些小孩子吸向舊港一帶,環繞舊港的沿岸有許多商店及露天市場。我跟朋友們最喜歡在其間闖蕩探險。
母親最擔心我們到舊港去玩,因為她听說那些阿拉伯海船常會誘拐小孩,把他們帶到遙遠的地方賣為奴隸。可是我們把媽**警告當做耳邊風。我們曉得如何照顧自己,如何避開從鄰近叢林誤闖進市區的野獸,也知道如何避開盜賊橫行不安全的地區。對于舊港,我們摸得一清二楚,在那兒玩,我們感到安全自在。
我父親擔任中學校長,由于他廉正,急公好義的個性人人敬重他,請他排難解紛,憐恤孤寡;再加上他會講九種語言,因此一向是社區中的領袖人物。
譬如說,一九四○年代,整個肯亞,特別是蒙巴沙一帶,處于嚴重的政治動蕩不安。有勢力的毛毛游擊隊,為肯亞脫離英國獨立,到處鼓動風潮,制造事端。使得整個肯亞民心惶惶,情緒緊張。故意惹是生非的群眾,會因一些很小的刺激就涌上街頭興風作浪。有一次,這暴亂蔓延到基母科尼社區。我父親擠進暴民中以當地土話大聲安撫眾人︰「安靜,安靜。回家去,回家去。」就這麼幾句話,群眾信任他,就冷靜下來四散了,一場令人擔心可能發生的大暴動就這樣消弭于無形。
在家里我們都稱呼爸爸叫「巴布吉」(Bepuji),意思是「尊貴的父親」。他的祖先是王室後裔,拉吉普(Rajput)的種姓。拉吉普的意思是「諸王之子」,是印度的武士,有點像中古歐洲的武士階級。他們神聖的職責就是保衛國土,扶助貧窮、弱小以及無依無靠的人。
拉吉普武士的格言與信條簡單卻深奧︰「一句話,一個女人,一把劍」。一句話就是講的話必信守到底,甚至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一個女人就是對妻子忠貞不貳。一把劍就是對所負的職責忠誠信實,不輕易動武,可是一旦動武,就有必死的決心。
從小對于祖先拉吉普武士的種種英勇故事總是百听不厭。十五、六世紀時,阿拉伯的騎兵隊入侵印度,就是拉吉普武士領導大眾抵抗侵略者。當時印度分為許多弱小的獨立小王國,結果一個個被阿拉伯人征服了。
當回**佔據一個村落,就強迫全村的人改信回教。他們把大家排成一隊,當士兵經過面前就得張開嘴巴,任憑士兵把痰吐進喉嚨中。如果有人不順從,當場可能就有砍頭之災。可是這些拉吉普武士寧死不屈,也絕不放棄印度教改信回教。
我父親不只是社區的領袖,也是貧窮無依之人的供應與保護者。他很關心手下員工的福利,鼓勵他們完成學業,求事業發展,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好公民回饋社會。
在過去的幾十年,他默默的成為許多貧困者之父。他對這些人的憐憫心無止無境。他逝世後我們才發現在基母科尼社區以及整個蒙巴沙市受過家父恩澤的孩兒寡婦名單。在三十年代經濟大恐慌及二次大戰期間,他更拿私蓄來做這些善事,甚至遠達東非各處都有人蒙受他的幫助。父親在這方面完全承襲拉吉普武士的作風。
一九五一年父親突然中風。他那龐大的身體日夜卷縮在床上或涼台的躺椅中。他那叫暴民懾服洪鐘似的聲音現在只能喃喃微語了。
七月十八日凌晨我被一陣騷動聲驚醒,父親吩咐我姊姊拿些東西給他喝,可是當姊姊拿東西回房時他已不省人事。待醫生趕到,為時已晚,父親早已斷氣了。
那年我才五歲。父親逝世前後的種種,如今猶如一場遙遠的夢境。記得母親和姊姊們特別沐浴潔身,穿上白色的喪服。當父親遺體火化時,悲淒的哀哭聲至今仍常縈繞在我的耳際。
肯亞國會特別宣告我父親過世那日為國殤,以紀念他,為他志哀。
父親生前為人慷慨,許多人得到他的幫助。他死後卻為我們家庭帶來貧困暗淡的日子。他從未料到自己會早逝,所以把他所有額外的收人與積蓄都拿去幫助人,卻沒想到應該為家人的未來打算。
當時我尚年幼,不知道家境在父親死後竟如此拮據。我幾乎不覺得無父孤兒的淒涼。可是我知道在我心靈深處有一個空缺與需要。我曾經費了多年的功夫想尋找某些事或人來填補這個空隙。
學習做「諸王之子」
雖然與父親相處的時日是那麼短暫,可是他卻給我許多。他給我生命,給我姓氏,也給我好榜樣,教導我明白人活著不只求生存,而必須活的有意義、有價值。從他讓我認識了一個拉吉普武士的後裔 「諸王之子」所需具備的榮譽感,勇氣及責任心。
承繼父親的這種拉吉普武士精神,使我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正義感與憐恤心。有好幾次我差點為此大嘗苦頭。
小時上學的時候,常有一些阿拉伯的不良少年在街上游蕩,伺機欺負搶劫弱小的孩子。有一天下午放學回家,繞過街角時忽然听到兩個小孩哭叫。原來有四個約十五歲大的小流氓正預備搶劫欺負他們。我的個子及年紀都比這些流氓還小,可是身為拉吉普武士的後裔,我一時義憤填胸沖上前去,大聲喝止︰「你們想干什麼,不可欺負人。」
這四個小流氓望著我,好象覺得很有趣。他們回問我︰「是嗎,那你打算怎麼樣?」
論人數,個子的大小或力氣我都比不過他們。我唯一的武器就是奇襲。在他們想都來不及想的一x那我抓住最靠近我的那個小流氓的肩膀,把他往水泥地摔去。他滾到地上,擦傷了膝蓋,雖不見得有多嚴重,卻一直流著血。
另外的那三個人被我這突然的舉動嚇住了,他們拔腿就跑。兩個被欺負的小孩嚇得發抖著低聲說謝謝就急忙溜走。我還站在街上,為剛才自己的威風與見義勇為沾沾自喜。沒想到那四個小流氓帶來一大群約有二十個同伴折回來向我報仇。他們圍住我,帶著棍棒與鐵鏈。
我明知他們的意圖,可是仍大聲喝斥他們︰「你們要干什麼?」
他們當中帶頭的回答︰「我們要好好的教訓你。」
我反唇相譏︰「你們全體一齊上嗎?」眼看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有力量修理我一頓,直打到我頭破血流。
其中有一人對我大叫︰「你把我們的朋友膝蓋弄傷流血,我們也要把你打得像他一樣流血。」顯然他們的用意不只是揍我一頓而已。
當時我被圍在中間,隨時會有人從我身後襲擊過來。並且只要我一轉身,原來在我前面的這些人就會沖過來對我拳打腳踢。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運氣真好,突然來了幾個救星。我們學校有一位老師正好路過這兒,同時附近商店的店主听到街上的吵雜聲也都跑出來。當店主跟他們理論時,老師把我拉到一邊說︰「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明白這時不宜逞匹夫之勇,因此立刻溜之大吉。
歲月一年年的過去,我也學會更有智能去面對邪惡的勢力。我相信正義與邪惡之間存著永無休止的戰爭,我知道我應該站在維護正義的一邊。我也清楚這世界只有善與惡,其間沒有中立的領域。若有人與惡妥協,他就要成為惡的奴隸,這是我後來從屬靈的爭戰所學到的功課。我絕對不向邪惡撒但妥協。
所有這些特質在我尋找到真神,成為真神的兒子以後,才重新如泥被主塑造成為 合用的器皿。
母親雖然身體嬌小,可是好象有用不完的精力從她洋溢的笑臉與閃亮的眸子發出來。父親早逝又沒有留下遺產,使她面臨一個幾乎無法負荷的責任。父親名下可領到的撫恤金當然很有幫助,可是還遠不夠支付家庭的開銷。我大哥當時已成婚居住在外地,那時二哥才只有十七歲。要不是他決定休學去工作,我們家一定撐不下去。
我們家境十分清寒,特別有時候二哥找不到工作,生活就更困難。記得好幾次,我向媽媽吵著肚子餓,她帶著痛苦的眼神告訴我家里已經沒有吃的東西。我家離學校約有四哩路,每天都走路上下學,因此鞋子容易破。有一次我的鞋子整個前面都開了口,走起路來一開一閉的,我就叫它「鱷魚鞋」。後來我找到一些銅絲把前面捆起來,使得破口不那麼糟。
家族傳統的新意義
父親所珍視的拉吉普武士價值觀,到母親手里更加嚴守。盡管家境困難,她仍持守慷慨大方、待人恩慈的家風。透過我幼年一件難忘的事,她把這樣的價值觀深深銘刻在我心中。
印度人最熱鬧,最好玩的一個節日可算是「燈節」了。孩子們盼望這節日就像西方的孩子盼望聖誕節一樣。節日前幾天,家家戶戶都有各自的拿手好菜或甜點,預備各色各樣珍肴美味。大家會多預備些美食分送親朋好友。到了節日,彼此就有各色各樣的食物招待客人。
節日的前一天,每家預備大大小小的容器,裝滿了油放人燈芯。節日那天的傍晚,我們就把這些大大小小的油燈環繞著屋子裝飾起來。每家都點上成百盞的燈,使整個社區遍地燈火,美極了。
燈節中最刺激的是放煙火。孩子們一早起床就追不及待的出去放煙火。由于煙火並不便宜,所以他們不會一下子全用光,總留一些到晚上玩。
盡管家境並不寬裕,母親總設法使我們能盡興的玩樂慶祝。在我七歲那年,母親特別變賣一些首飾,為我們豐豐富富預備過節的食物,並買一小袋煙火給我。我小心地把這些寶貝收藏起來,每天數一數,確定一根也沒有丟。心里迫切等待著燈節那天來到。
燈節終于到了,一大早就有小孩子開始放煙火,可是我一直等著,忍著。到了下午煙火聲到處響起,可是我依然不動。我知道那一小袋的煙火不多,絕不可以浪費,一定要等到天黑了才玩個痛快。
到了傍晚,正是訪客來來往往最繁忙的時刻,我們家來了一些遠房親戚。他們很有錢,對孩子縱容慣了。特別那個九歲的男孩絕對的自我中心,缺乏管教,最令人頭痛。他在屋里到處闖禍,打破東西,制造噪音,把每個人過節的情緒都搞壞。他的母親似乎對這個小搗蛋,只在嘴巴上呼喝一兩聲,一點也不在意。
我的母親更是不可以開口管教這孩子,也不可以告訴他的媽媽要約束這孩子。因為印度人的禮節,客人到家里來,一定要受到上賓的款待。如果責備他們或違逆他們的意願,就是對訪客的侮辱,這會使主人家蒙羞。
不幸的事終于發生了。這個小搗蛋竟然發現我小心收藏的煙火袋,並看到里面的東西。
「媽,媽」,他開始大叫︰「看!是一些煙火!我想玩煙火。媽,幫我要這些煙火。」
他的母親臉向我微笑︰「我兒子想玩這些煙火,你不介意吧。」
母親一點也沒有猶豫,立刻點點頭,然後才轉向我說︰「麥海士,乖,你會給他這些煙火,是吧!」
我膛目結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事實上也不可能抗議,因為這會是一種叛逆的行為。我默不作聲的把袋子交給他,心痛如刀割。他拿著就沖出去玩了。這些煙火對他沒什麼值錢,可是對我卻是何等寶貴,就像西方的孩子期盼了整年的聖誕禮物一樣。我忍淚含憤,咽下了一切的哀傷。
當客人離去後,母親雙手抱住我,她的話語好象被痛苦煉淨了似的︰「麥海士,我兒,不要傷心。在燈節人人都該歡喜快樂。」
我明白她話里的意思。為了家族的榮譽,傳統的尊嚴,我們有責任善盡待客之道。這遠比我小小的一袋煙火來得重要。我輕聲回答她︰「媽,我一點也不傷心。」
母親把她所有的心血放在兒女身上,並且忠心于拉吉普武士的學統,以及印度教信仰。她教養我們遵行宗教的規儀。每天清晨五點鐘她就起床做晨課。先有潔身的儀式,表示從罪惡中得潔淨的意願,然後她就到樓上祠堂禱告。祠堂里有個大敞櫃以及一些小隔間,陳設著印度教所崇奉的拉瑪(Rama)與系娃(Shiva)的神像,一些印度聖人的圖像以及幾本聖書。大家認為只要忠心敬拜這些印度神明,研讀聖書,並效法這些聖人的言行,就能擁有他們所教導以及所代表的好品德。
每逢節慶,母親把全家人聚集在這間祠堂,領我們唱一些特別的詩歌。這些聖歌都是用印度古代的宗教語言 梵文所寫的。唱完歌,她就讀幾段聖書給我們听。其中有吠陀經以及另三本印度教經典,講論印度三位主要神祗的故事;其中第一大神梵天(Brahma)是宇宙的創造者,第二大神韋陀天(Vishnu)是萬物眾生的守護著,至于第三大神系娃(Shiva)則為毀滅者。聖書里也提到韋陀天的化身克里須那(Krishna),下凡到人間領導善與惡的對抗爭戰。
母親對這些聖書有驚人的記憶力與領悟力。因此她漸漸地成為蒙巴沙印度社區受人敬重的導師。我們家常有訪客,向母親求教聖書的奧義。對當時的婦女而言這是一項非凡的成就。她被選入通神論社團,持有特權可以在公開聚會中讀經教導。在印度傳統中,女人的職責就是照顧家庭,服侍男人。如果一個女人可以在公眾面前演講並教導人,是一項極大的殊榮,十分不尋常的。
在家里母親嚴格負起一個宗教導師的責任,餐桌上的話題常是︰印度神學,聖書的教導以及聖人的言行。她對我這個兒子有一份特別的期待,她用心傳授給我印度教的信仰以及拉吉普武士精神;她給我命名「麥海士」的意思就是「神的篤信者與皈依者」,她很認真的栽培我,好叫我能與她給我的名字相稱。她更盼望借著她這樣認真的教導與指引,我能像父親一樣成為印度社區的領袖,被所有的人敬重愛戴。
真理探索的挫折
母親所給我的一項顯著的遺傳,就是強烈的求知欲。每天下午當別的小孩迷著玩足球時,我總是一下課就趕回家埋首書堆中。我這個書蟲成了家人開玩笑的對象。每晚听完七點鐘的新聞節目下樓時,姊妹們就裝著迎接一位貴賓的口氣︰「喔,今天這位貴客還肯跟我們講兩句話哩。」
鄰居一位老婆婆有一次想出奇招來治我的書癖。在鬼節那天(相當于美國的萬聖節Halloween),大家可以惡作劇狂歡,把油漆涂在別人身上,或者挨家挨戶敲門要柴火。當晚,可以在廟前點很大的營火,如果有人不肯樂捐柴火,你就可以捉弄他,往他家噴油漆,甚或拆下門板拿去當柴燒。
有一年鬼節,這位七十多歲體健好動的老婆婆到我家來。她把油漆涂在家中每人身上後發現我不在場,就問︰
「麥海士這孩子躲到那兒去了?」
母親回答她︰「喔,知道,他在樓上讀書。」
「鬼節還讀書,豈有此理!」她大叫幾聲就走出家門。
她並非真的走了,而是繞到屋後,爬上我房間外頭的陽台,靜悄悄的到我身後,忽然以她那沾滿油漆的雙手涂得我滿頭滿臉都是油漆。
然後她興高彩烈的宣告︰「現在,你這書呆子,該曉得尊重這節日,跟大家一起慶祝玩樂吧。」我無可奈何的嘆口氣,跟著她下樓與大家一起玩。
自青少年時期,我就熱切追尋真理。我想燃起在我心中這股熱望有許多的因素,第一,母親常常耳提面命,要我的人生活得有意義。第二,我想彌補心中自幼失怙的那份空缺。第三,母親虔誠的榜樣。她孜孜不倦的教導我們印度教的信仰。我們從小就听慣了印度聖人的故事,他們舍棄人間的溫暖與享受,到喜馬拉雅山里做隱士,默想並追尋真理。據說他們在大學或者僧院從來找不到他們想尋求的真理,因此他們轉回到大自然去經驗那純全的光,就是將萬物維系在永恆實體的那光。
東方人的觀念認為真理不只是一連串可以借著科學來驗證的事實,而且真理可以理解,也可以經歷。這世上的事會過去,但是真理卻超越時空,存到永遠。真理是萬物之源,萬象之本。一個人是否找到真理,他自己心里知道。
我對真理的追尋,起源于母親積極的影響。印度教的敬拜方式是在家里教導或個人**沉思,少有公開聚會敬拜,因此一般人不常上廟里去,與我同年的男孩更少有喜歡到廟里的。可是那時我很熱心,固定一星期三次到廟里向那些神像叩拜,燒香,並與廟里的僧侶談道。
可是當我對印度教愈深入的追尋,愈覺得其中的真理像雲霧一般捉摸不定。從思想上來講,印度教是相當有趣的,可是好象無法在其中找到真理的存在。
當母親發現我對印度教失望時,她非常難過,盡管她試著寬容、了解我的難處,可是我們母子間的關系有時顯得極度緊張。
由于我母親身為印度教的導師,很受人尊敬,因此我們家常款待一些路過蒙巴沙布的聖徒。當時我們家境仍很艱難,因此我常為母親必須費財費力接待這些聖徒而煩心。最讓我為難的是每次他們進門,就得向他們跪拜,觸摸他們的腳。于是我開始反對這樣做︰「媽,我再也不干了。我不願意向他們跪拜。」
「為什麼呢?」媽媽追問著︰「他們是聖人,他們有許多可以教導我們。再說,我們並不是真的向人跪拜,而是向他們所代表的理念跪拜。」
「可是,媽,在我看來他們並沒有活出所教導偉大而崇高的理念。他們不只吃掉我們僅有的食物,而且還索求大量的捐獻。我無法尊敬這樣的人。」
最後,母親近乎向我懇求︰「兒啊,就算是為我做吧!假如我們對這些聖人失禮,會使我們家大大蒙羞。」
以後,每當有聖人來訪,我都照著母親所要求的盡這些禮節,向他們跪拜,觸摸他們的腳。可是心中都嘶喊著︰「這不對!這不對!」為了母親和家庭的榮譽,我盡這些禮節後,就悄悄溜回自己房間,避免跟他們有其它正面的接觸。
由于勤學好讀又博聞強記,在學校我是一個很出色的學生。在我就讀的高中,也就是父親多年前當校長的學校,連續兩年我被選為學生主席。擔任學生主席是一項最高的榮譽,而我蟬聯兩屆。在這一所有八十年歷史的高中更是史無前例。我也是學校辯論社社長,並且參加話劇演出,又發表一些散文及短篇小說而得獎。人人都稱贊我,認為我頗有乃父之風,將來必定成為社區的領導人物。
可是在這些榮譽的背後我都覺得很沮喪。我渴慕真理,努力探尋每一個可能的地方,例如哲理與學術研究等等,卻一無所獲。身為拉吉普武士的後裔,我也無法從傳統中我到真理,更不用說印度教的信仰。
有一天我從寺廟走出來,心里告訴自己,永遠不再踏進這寺廟。當那扇厚重的廟門在我背後緩緩關閉時,我仰天求問︰「神啊,我知道你一定存在。我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告訴我,你是其真實實的創造者,也是我生命氣息的維系者。我知道你一定在什麼地方,但絕不在這寺廟的眾偶像中,所以,我絕不會再回到這里。我決心要尋見你。可是,神啊!你在何處?」
我完全沒有料到神竟然會這麼快就回答我的問題。
十三歲那年有件奇特的事發生在我身上,小時候我所講的母語是一種叫古加拉蒂(Gujarati)的印度方言。日常生活或與人交談都用這種語言。由于父親熟黯九種語言,我們一家人自小就听慣各種語音。雖然我們受的是英國教育也都學習英語,但是古加拉蒂印度土話仍是我的母語。十三歲那年我開始有了改變,我不能再流利的用母語與人交談,講英語對我反而比較容易自然而且熟練。久而久之,我不僅以英語講話,以英語思想,也以英語作夢。有時候若必須用古加拉蒂土話,我經常須要先用英語想好要講的內容,然後再加以翻譯成古加拉蒂話。日久,我的母語竟然很奇怪的退化為第二語言。為此我心里覺得有點難為情。這在當時我一點也不懂,原來這是神已開始預備我的心,為要叫我能用英語來讀一本以英文寫的非常重要的書。
有一天下午,我那個七歲的佷子意外的帶一位素不相識的婦人到我家。從她淡白的膚色顯然而知她是一個外國人。她見面就說︰
「真不好意思來打擾你,外面實在很熱。你的佷子很有愛心,請我進來喝一杯水……。」
「當然,當然,請別客氣。」我立即回答︰「歡迎光臨,請坐,我去為倒杯水來。」我們印度的傳統要求人人盡心招待所有的訪客。
當我端杯水來,她就自我介紹︰「我叫皮爾斯,到貴社區帶領兒童的街頭聚會。下午,他們喜歡聚攏來听我講聖經故事。你的佷兒今天也來了,並且要我過來喝杯水解渴。因此我就做了不速之客,真不好意思。」
我微笑說︰「不用客氣。你給孩子們講什麼故事呢?」
「我先生和我都是從美國來的基督教傳教士。來蒙巴沙是為要與人分享我們所信仰的基督教與經歷。我所講的都是聖經里的故事。」
我就像所有的印度人一樣,對于一個肯奉獻自己的生命于宗教信仰的人十分敬重。特別這位婦人,為了分享自己的信仰,不惜放下舒適安逸的生活,千里迢迢到異國,更加令我感動。顯然的,她覺察我對她所講的有興趣,因此她就繼續說︰
「今天我告訴孩子們,神創造人,為要叫人能認識神,享受神所賜的生命,並且做神的兒女與朋友。可是人卻犯罪違背神,失去與神原初的關系。神就差 的兒子,耶穌基督,降世為人,並且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為贖我們的罪。凡願意相信接受主耶穌基督的人,他就必罪得赦免,而且可以享受與神美好的關系。」
這時,我警覺到這個女人不只是在告訴我,她對孩子們講些什麼故事,同時也在向我傳教。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听。因為印度教的眾神已對我失去意義,我不想再找麻煩听西方人所信的這位神。
因為她是我們家的訪客,我不可以反駁她所講的。可是我卻很堅定的阻止這話題︰「謝謝,所講的我完全明白並且深表感激。事實上,我也是一位有心追求真理的人。每一個人應竭力共尋求真理。」
據她與印度人長時間交往的經驗,皮爾斯太太明白我表示已听夠了,不想再談。因此她謝謝我給她水喝,起身準備離去。這時她從手提袋里拿出一本書給我說︰「請接受這本書做為我的謝意。」
我看了一眼書名,是一本英文的新約聖經。
「如果你在尋找真理,那麼,你將會在這本書里找到你所要的真理。」她補充著說。
當她離去時,我向她道謝︰「謝謝送我的書。肯光臨是我們的榮幸。」
後來,我也感到不明白︰我一直在英國人所辦的學校受教育,卻從未讀過聖經。我曾看過「十誡」與「賓漢」這兩部電影,對聖經故事的認識大概就只限于這些影片的內容。
我對基督教的認識少得可憐。只曉得在我們社區里有幾個基督徒,可是我對他們幾乎一無所知。另外在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天主堂,名叫「聖靈教會」。我不曉得「聖靈」(HloyGhost)是什麼意思。記得小時候跟朋友經過那里,總會開玩笑說︰「這是一間什麼教會?他們在拜鬼嗎?或許這間教會是屬鬼魔的。」有一次我懷著好奇心走進去看看他們在做些什麼。神父穿著長袍,燒著香。有些信徒跪在那兒,用一種很古怪的語言背誦一些禱告文。印象中基督教的敬拜與印度教廟里的膜拜好象並沒什麼兩樣。
皮爾斯太太走後,我思想著一些問題,認為所有的宗教都應把人帶到認識那位獨一的真神。既然如此,人們給這位真神不同的稱呼,叫他「韋陀天」(Vishnu)或「阿拉」(Allah),或「耶穌」,都沒什麼分別。我隨手翻了一下這本聖經,也看不出這本書與其它書有什麼不同。可是她那句話卻一直在我心中回響,「如果你是在尋找真理,那麼,你會在這本書里找到你所要的真理。」我終于下定決心讀讀看。從第一頁馬太福音讀起,一口氣讀完馬太、馬可、路加福音。
耶穌基督這個人很引起我的興趣。特別是 對貧窮受欺壓的人慈悲憐憫的心懷,最能打動我的心。 願意跟罪人與稅吏做朋友,這一點是我在印度教里找不到的。
印度教相信輪回、因果報應等的宿命論。透過一個人這一生的思想、言語及行為所積的功德來決定下輩子將轉世為何種型態。如果此生功德圓滿,下輩子可能投胎做個富人、有智能的人或聖人。如果此生作孽不行好,下輩子大概投胎做貧賤的人,甚至做牛、做馬或其它禽獸。有時甚至連牛、馬、雞、狗都做不成,只能變成狗身上的一只跳蚤。人的罪孽是不能得到赦免或涂抹,一切命中注定,只有認命。
印度聖人對那些受苦受難的眾生是這樣的心態︰他們之所以受苦是因為前生造孽,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無法也不可以改變這命運。更何況這些苦難對他們是有益的,幫助他們為下輩子積陰德,或許得以投胎成為貴人。有些人甚至認為若幫助他們反而會害他們,干犯天意遭受天譴。
可是我在聖經中所讀到的耶穌好象大大不同。 不把自己摒除于苦難的眾生之外,他關心他們,做他們的朋友,醫治他們的疾病,將愛心付諸于行動。
耶穌甚至為這些人受死。我以前從沒听過十字架,可是我知道十字架代表苦刑。我知道那些在上有權勢的人加給人的痛苦,因為我住在殖民地,在我四周每天都能看到不公義的事。耶穌甘心樂意忍受不公平的待遇,以顯明 愛世人的心。在十字架上痛苦的煎熬中, 依然為別人著想,憐恤人; 安慰自己的母親,把她交托給門徒照顧, 對那些判 死刑的人,講話謙和有禮, 甚至為那些釘死 的人求父神的赦免。我從來沒有見過像耶穌這樣的宗教領袖。
約翰福音特別引起我的共鳴,我體會到聖經真是一本很不尋常的書。當你讀聖經時,就好象作者站在你身旁觀看,並向你說話、啟示。常常在我讀約翰福音時,特別有些句子好象會跳出紙面活現在我眼前似的,令我驚嘆不已。
從約翰福音第一章開始,作者清楚又直截了當的稱耶穌為神。這對我是個新的概念。在我過去的觀念,耶穌只不過是個聖人,有智能,是神杰出的僕人,而非神本身。
當我讀到第八章耶穌封信袍的猶太人說︰「你們若常常遵守我的道,就真是我的門徒。你們必曉得真理,真理必叫你們得自由。」我心中這樣想著︰「耶穌在這里所講的,正是我夢寐以求的真理,那個能叫我得自由的真理。我不要再受因果報應的命運所擺布,我不再背負重擔,時時戰戰兢兢的去討好神,卻又無能為力。」
到第十四章,耶穌所講的更令我膛目結舌。 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這句話如同火一樣烙印在我心版上。我覺得好象有鱗片從眼楮剝落,我開始明白,這一生所追尋的真理並不像以前所了解的是一種抽象的,非人性的東西。原來真理有可能是一個人,一個稱為耶穌基督的人。
現在,終極的問題就是︰到底耶穌講的是不是真話, 是不是一個誠實可靠的人,我讀了很多有關耶穌的資料,對于 ,我乃半信半疑。要嘛,干脆承認 是真的,接受 所說的一切。否則不相信 所講的,斷定 只是一個大騙子。
我把曾經讀過有關耶穌的一切重新仔細思量, 的生活、教導、神跡、慈悲憐憫,還有 的受死及復活,我很清楚,很肯定的告訴自己說︰要是這世上只有一個誠實無偽的人,那麼他就是耶穌。要是這世上有什麼人真正出于真理,那麼也只能是耶穌。我想起耶穌安慰門徒的話︰「你們心里不要憂愁,你們信神,也當信我。在我父的家里有許多住處。若是沒有,我早就告訴你們了。」這時我心里想著︰「對啊,當然。 只告訴我們真正有的。如果實際不是這樣, 一定早已告訴我們了。 絕不會存心欺騙,誤導我們。」
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彼拉多一樣。記得稍早讀過的,耶穌站在彼拉多面前受審。當耶穌說 到世間,「特為給真理作見證」,彼拉多不屑的反問︰「真理是什麼呢?」彼拉多問這問題時,那個終極的真理,就是所有真理的源頭,正站在他面前。同樣,有沒有可能這位真理的創始成終者,同樣透過約翰福音里的話,正活現在我眼前呢。我想起皮爾斯太太給我這本聖經時告訴我的話︰「如果你是在尋找真理,那麼在這本書里可以找到你所要的。」難道我果真找到長久以來遍尋不著的真理嗎?而這真理就是耶穌基督這個人嗎?
當這些思想在我心中成形時,內心深處開始群埃骸覆唬 也恍枰 乙 棧 健!拐廡├昀次一 瞬簧俟μ煆芯坑《冉痰男叛觶 Ь說墓適隆J 瘓〉娜兆游夜蛟諫裉城埃 衷諭聿妥郎像鎏 蓋椎慕袒澹 諉磧罾錟を莩了肌 N頤羌易甯 蟺拇 常 約八 興鬧 H娜撕孟蠖幾∠衷諼頤媲岸暈宜擔骸鈣涫擔 憒罌剎槐刈噠 趼貳S行磯 趼房梢砸 說繳衲搶鎩D闃恍枳 吹穆肪禿昧耍 慰嘧噠 跣侶紡兀俊 br />
「可是我無法在印度教義中找到真理。」我告訴自己︰「現在我知道耶穌就是真理。」
「這樣,你會成為一個叛徒。」里面的聲音開始恫嚇我︰「對你的民族,家人以及傳統信仰,你成了一個叛徒。你會使所有的人大失所望。」
這樣的指控是真的,我無法否認。那麼多人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對我的未來殷切的期盼著。在學校我是個模範學生,將來長大要繼承父親的衣缽,領導整個社區。如果我選擇信耶穌基督,就成為家族中第一個背叛印度教信仰的人。我追溯族譜到八百年前,沒有一個脫離印度教,因此我一定會貽羞列祖列宗。此外,我也違背拉吉普武士為保存信仰不惜戰死的信條。最令我為難的是這樣做就等于直接忤逆了父母親。
心中有極大的爭戰。顯然,我必須做一個十分痛苦的抉擇︰接受耶穌,就是我已經知道的這位真理的源頭與化身,不惜任何代價,放棄這許多以往對我是如此珍貴的人、事、物。另一條路就是仍然忠于我的傳統,放棄我夢寐以求至終所找到的真理。幾個月來,我的心在這兩者之間苦悶掙扎,直到有一個晚上我下定決心,不顧一切做最後的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