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飆後的微聲》——靈恩與侍奉
作者︰楊牧谷
第一章 八十年代興起的靈恩運動
A.什麼是第一、第二波? B.第三波的葡萄園運動 C.福樂世界宣教學院的MG 510課程
D.初步評估 第一章注釋    
第一章 八十年代興起的靈恩運動 序
    倘若聖父論是關乎萬物萬理的存在基礎、基督論是關于新存在的基礎,那麼聖靈論便是人能體驗新存在的基礎了。聖靈論應該是最受基督徒愛戴,因此也應該是發展得完備的教義。事實上卻不是這樣,信徒最害怕的,也是最陌生的,正是聖靈論;在教義史中,它是最遲發展的,也是發展得叫人最不滿意的一環;直到本世紀,它才再受重視起來。

    聖靈論在二十世紀備受關注,跟本世紀先後發生的三次靈恩運動有莫大關系。

    很可惜,每當教會提出聖靈的問題來討論,鮮有不引至**的。二世紀的孟他奴主義和六世紀的“和子”(filioque)爭論,只是較為人知的兩個例子而已。本世紀的三個靈恩運動,亦在重復著**教會的老路。

    我們要怎麼辦?為了息事寧人,我們要避開這個惹人爭論的問題,情願繼續活在“聖靈無知”里?還是倚靠聖靈,沖破迷障,學習活在聖靈里?

    這些問題是六十年代筆者在香港讀神學時問的,當時靈恩問題在教會導致**。七十年代筆者在美英求學,星期日是參加大宗派教會的崇拜,分別是衛理公會、浸信會和聖公會;周日則參加頗具靈恩傾向的團契聚會,如查經班和祈禱會。參加的美國團契大概是耶穌運動的後裔,英國的則是自第一波起便沒有間斷過的信仰群體。最深交的幾個同學,分別來自澳洲、英國、荷蘭、美國、南非和德國,都是看重禱告、團契、等候,和順服聖靈帶領的基督徒;現在想起來,相信可以說是靈恩派的基督徒吧,但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神跡奇事的問題。

    一九九O年二月尾,先有人邀請我參加溫約翰(JohnWimber)來港主領的聚會,三月則有牧者來電,提到“第三波”帶給他們教會的一些困難。坦白說,當時我不知道什麼叫做第三波,韋拿(C.PeterWagner)的名字也是我從梁家麟兄處第一次听到的。我打電話向他請教,因為那時已有三個地方叫我講靈恩問題;第一,第二波的靈恩運動,我是略知一二,也有一點個人的體會︰第三波?我一無所知。那時我埋頭研究《何西阿》書。

    有一個年紀與我相若的牧者坦言他的憂慮,叫我慎重考慮當一專題來研究。我便在工余開始作初步的探究。大概讀了兩個星期的書,我感到有需要對此問題作出較有系統的思考,便從三方面著手進行搜集數據。第一,用電話跟有關方面的人士說話,包括香港原有的靈恩派教會、獨立堂會和大宗派教會的牧者、信徒;曾經參加過第三波聚會的人,包括在港的和從加州回來的,以及神學院講師;第二,請朋友在香港基督教書局及神學院圖書館代找書籍、文章和錄音帶;第三;請美國的朋友代找神學期刊的文章和書籍。這種小型的電話調查及資料搜集,是以前寫書沒有試過的。一九九O年二月和五月要到加州領會,順道亦有機會跟當地牧者和平信徒領袖討論這問題,獲益良多。這本書若有一點點貢獻,幫助過我的人居功至偉,雖然我未能——提名志謝。

    聖靈論與其他教義不大一樣,單純理論的探討總給人一種不完滿的感覺;聖靈本身就是一種獨特的恩典與真理,因此亦要求人的經驗與理性一起作出回應,任何單方面的意見都會失諸平衡的。我相信聖靈論容易引起紛爭,與此不無關系。

    說到經驗聖靈,我的經驗短淺可憐;要去表達那近乎不能表達的聖靈真理,就更叫人懊惱自己理性能力的薄弱無力。這種雙重欠缺,叫我在寫此書的開頭兩個月多次想放棄。至終能勉力完成,我相信除了聖靈不斷的施恩外,也是一種特別的啟f︰我能完成此書,不是因為我能夠,乃是因為我的不能夠——是一種無能(Powerlessness)的產物,此話不是江湖術語,也不是神學的泛調。

    從屬物的層次而言,開始執筆時,正是醫生發現我患上糖尿病的時候。這對一個既沒有甜食習慣,身體亦非超重的人來說是莫名其妙的。其中一個醫生要我減低工作量,縮短每日的工作時間,每天做運動,每周亦要花五小時入城復診;這些都大大影響我的工作的習慣。到本書接近完成的兩個半月,身體許多小毛病相繼出現,屁股生瘡,背痛復發,右邊四只大牙疼痛不已。再加上住所水管爆裂,水浸下面五層樓,管道工要把書房與相連的廁所牆壁和地台拆去,搞得全屋沙塵滾滾,此段文字即在風鑽噪音之下寫成的。每天起床,我都切切禱告,求助我完成一天的工作,因為我實在無能為力。每天離開書房之前,都能獻上衷心的感謝。

    從理性的層次而言,面對一個巨大的問題是夠嚇人的,假如這問題本身具有某種不可測,不能被定規的特性(theunformalizable),那麼怯懦之上會加上一份惘然,而這感覺是不會隨著努力而減少,反而是增加了,這是我寫此書時的真實體驗。整個問題的關鍵不在乎能否辨識靈恩運動是對或錯,真或偽,這是比較容易的;現在逼使我們面對的,卻是聖靈及其恩賜的問題,是一個疲弱生命面對奔騰的生命泉源,像一池污水面對甑鈉儼跡  隕系謀媸賭芰 」芸梢災賦瞿橙恕が攏 蛟碩 那啡保 庵直媸豆倘錘畛氏腫約旱牟淮 拗 頭羥常 怯幸恢址純刈饔玫摹R虼艘槐 矗 鬧幸槐 詰桓媯 砬笫Х檣餉庾約旱目髑罰 睬蟺k補足自己過大的軟弱。

    從屬靈的層次而言。靈恩與侍奉不是一個個人的問題,甚至不是自己的群體與其他群體之間的問題,乃是聖靈對一個教會,一個群體,又是要透過這個群體向世界做見證的問題。我個人是否喜歡靈恩派禱告及唱詩的方式並不重要,我的教會是否同意靈恩派的神學也沒有多少意義;教會並不是我的,是耶穌基督的;聖靈不是我的僕人,若蒙憐憫,我也許能成為聖靈的僕人;天國也不是我可以全權擁有,我只是受托去參予它的建造。

    研究靈恩與侍奉帶來一個很深的不配感,別人或自己的對錯,都在聖靈的大能和恩慈下,變得不是那麼重要,能夠糾正我們,也能糾正他們,一切都是為要成就聖三一神自創世以來就定意成就的救贖大計,這大計不是在中性的或完全的人性中成就;剛相反,是在我們的軟弱和過犯中成全的,這種認識叫我內心謙卑下來。

    不錯,我們仍有責任去辨別諸靈,去作出神學反省;但種種辨別與反省,又豈是因為我們認識得比人真切?它里面不是同樣帶著許多錯誤、偏見與盲點?這樣說來,的救贖大計不僅是別人的軟弱下成就,更是在我的軟弱下成就。那麼,為什麼我要藉著辨別與反省來企圖埋葬異己?為什麼我與他不可能同是不配的蒙恩者?同為那位人不能測度,又按己意來成就大事的聖靈所選召?為的是一起配搭去建立上帝的國度?本書接近完成的階段,內心有一個越來越強的禱告與信念︰教會的合一是要付代價才能維持的,對今天所處的情況而言,很可能是要不惜付任何的代價,包括我自己會犯錯誤的代價,也是我弟兄會犯錯誤的代價;因為我們真實的危機,很可能不是在闡釋真理的對錯問題,而是我到底是否願意成為我弟兄的弟兄,帶著自己的種種成敗得失而成為一肢體,卻永遠不要做弟兄的主人,使聖靈能把我們聯為一體,一同為上帝的國來擺上。寫到本書最後一句,我的呼喊是求聖靈不要讓我們的愚昧再一次**教會。

    本書的布局與條理頗為簡單,分為五章,共十八萬字。第一章是介紹八十年代興起的葡萄園運動(第三波),追溯影響溫約翰(JohnWimber)的思想來源,和福樂神學院世界宣教學院的MC510課程,此課程被認為是第三波的起步點。第二章則敘述第三波被引入香港教會的經過,和之後引起的爭論。第三與第四章是分條評述第三波的神學,計有世界觀、天國觀、聖靈觀、教會觀,醫治與說預言等問題。每一條我們都盡可能先反省傳統教會的欠缺,然後再問為什麼第三波會有那種言與行,嘗試指出他們的偏差和可能引發出的問題。最後一章是正面來尋求怎樣認識聖靈和活在聖靈里。

    單指出別人的過錯是沒有積極意義的,我們也要問為什麼信徒與聖靈會落在如此冷漠的關系?為什麼教會感到靈恩運動一波又一波是一種威脅?假如第四,第五波來到,我們是否又像現今一樣,只有抵抗,不知求進?辯惑學的目的,本來就不是指出別人是錯得多厲害,自己又是怎樣對得無所不知。我們要利用辯惑的機會,反省自己有什麼地方要改進,並且在改進期間避免犯上同樣的錯誤。

    讀者也許不必希求本書會介紹一條不必付代價,便可以滑進豐盛聖靈生活的道路,我能做到的頂多只是清除路旁一些障礙,一些疑惑;路仍是要自己去走的。至于我,我切求那位當初感動我,幫助我去寫這本書的聖靈,越過我的限制和不逮,又按自己的大能與恩典來使用它。
第一章 八十年代興起的靈恩運動 A.什麼是第一、第二波?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在美國保守教會興起的靈恩運動,香港教會是稱之為[第三波](TheThirdWave);但他們自己更常是稱之為“神跡奇事運動”(SignsandWondersMovement),指此運動常經歷的神跡奇事;或稱作“權能布道”(PowerEvangelism)或“權能醫治”(PowerHealing),指此運動所用的方法,是“倚靠聖靈的大能”來醫病和做見證;或“葡萄園運動”(VineyardMovement),指此運動的發源團體,加州安娜埃姆的基督徒葡萄園團契(VineyardChristianFellowship,Anaheim,California)。

    此運動的主要發言人有三個,都曾在福樂神學院的世界宣教學院教書的。他們是溫約翰(JohnWimber),韋約翰(JohnWhite),和韋拿(C.PeterWagner)。

    此運動在一九九O年由蔡元雲引介入香港,立刻觸發一場爭辯,贊成者與反對者各按聖經、神學和常理,據理力爭,透過報紙、公開及不公開的特別聚會、專文單行本、查經資料和書籍,陳述自己的理由。

    香港教會激烈的反應可能有其歷史背景。六十年代曾經掀起的靈恩運動(以靈洗、說方言為主),曾對教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會友與教牧人士之間,堂會與堂會之間,以至團體與團體之間,曾因贊成與反對而**。這種**亦曾見于東南亞其他地方的華人教會,因為靈恩問題本來就是教會的問題,且是自保羅時代便存在;只是這問題對九O年代的香港有特別的時空意義,因為九O年代的香港教會面對不少問題,有心人士積極地為教會尋求出路,另些人則覺得這些出路只會帶來更大的困擾,遂成水火之勢。

    被引介入香港的第三波,與溫約翰在葡萄園運動所倡導的,並不完全相同;或是主動地,或是不自覺地,香港的版本都曾經過選擇,把二者視之為等同,只會混淆了一些基本又重要的問題。本書主要的關懷,並不僅是評檢第三波這個運動,而是藉著這個運動來認識本世紀的靈恩運動某些基本特征,盼望教會能不偏不倚地認識聖靈及其工作,就是下一趟靈恩運動以另一新面孔進入教會,它也不會只生發完全的贊成或完全的反對這種天然反應;教會需要不斷學習,不斷成長,就如保羅寄望于以弗所教會的︰“惟用愛心說誠實話,凡事長進,連于元首基督。全身都靠聯絡得合式,百節各按各職,照著身體的功用,彼此相助,便叫身體漸漸增長,在愛中建立自己。”(弗四15一l6)

    要了解第三波,我們必須分開兩個層次︰加州的版本和香港的版本;而且要公平地了解。

    我們會從溫約翰、韋約翰和韋拿自己的說話,以及彼此的解釋,來描述第三波的歷史,看他們要說的是什麼?沒有說的又是什麼?他們應許的是什麼?這些應許以及他們的言行是不是前無古人的?是不是名副其實的第三波?是第一、第二波所沒有的?然後再按釋經、神學,以及其他角度給予評估,最後再看教會應怎樣認識聖靈及其工作。

    【A.什麼是第一、第二波?】

    教會在本世紀一共經歷了三次的靈恩運動。第一次在二十世紀初,其中一個主要的領袖是道威約翰(JohnAlexanderDowie,1847—1907)1,生于愛丁堡,成長後移居澳洲,一八六九年到一八七二年在愛丁堡大學讀神學;畢業後返回澳洲當公理宗的牧師。四年後澳洲發生瘟疫,道威在兩個星期內要主持四十個葬禮,他開始改變牧養的模式,把重點從講道轉到神醫,會友人數激增,他亦開始周游列國,宣傳他的“完備福音”2。一八八八年來到美國,五年後因醫好垂危的林肯總統的外甥而聲名大噪,他在芝加哥建立的錫安會堂(ZionTabernacle)擠滿了人,每星期日有三千到七千人聚會,尋求得救之道和身體的醫治。他要在依利略州建立錫安城,城中不準開設酒鋪、戲院、醫院和診所,認為一間可容納二萬五千人的會堂就足以解決居民的需要;市民不僅要參加主日崇拜,錫安會友還必須買錫安銀行的股票,他認為教會要透過基督徒商人團契來“賺錢、儲富和為基督用錢”3。

    到了本世紀初,道威成了美國民間公認的宗教領袖,報紙記者稱他為“這一代沒有人比他有更多的跟隨者”4。不幸地,他的聲譽亦在此時開始蒙上陰影。首先,他在自己的教會設立“使徒階級”5;一九O二年他宣布凡不加入錫安會堂的都沒有將來的盼望6;一九O三年,他在紐約的麥f遜廣場召開龐大的**,用二十五萬美元租用八列火車,把錫安會堂的會友送去紐約參加聚會,並且雇用一千個護衛員護送,引起紐約人極大的反感。《紐約世界》(TheNewYorkWorld)刊登了道威一封家書,是他質詢他的父親是不是他的生父。但最叫教會受不了的,是他對聖經的傲慢態度;首先他宣稱“施洗約翰——我是謙卑地指出——就像我一樣,是並不驕傲的”7;跟著他說︰“保羅在某些問題上不應多言”8,還認為他醫好的人比全本聖經記載的總和還要多。他在垂危之際,他宣布在千禧年之時還要再回來!來!

    一九O五年,道威中風,半身不遂;適逢投資失當,工廠倒閉,錫安銀行又因周轉不靈而遇上大困局,他被逼下台。但他的跟隨者成了瑞士、荷蘭、南非,及美國各地的五旬節教會領袖,他復興的火焰傳送開去,成為本世紀靈恩運動的第一波。

    第二波的靈恩運動,範圍遍及美國、英國、巴西,智利、南非、東歐、西歐、非洲和北歐等地,時間以六十年代為主,雖然有些地方(如威爾斯、非洲、甦聯)的靈恩運動自本世紀初興起後,就從沒有衰落過9。

    第二波的發源其實可上朔至第一波的洛杉機復興(1906,夏),一個黑人傳道者西蒙(W.J.Seymour)被邀請到亞甦撒街三一二號(312AzusaStreet)的禮拜堂講道,會友接受聖靈,說方言,用方言唱詩,講預言,並且在崇拜進行中,會友突然全身顫抖,跌倒在地上,震動全城。

    復興的種子由巴勒(T.B.Barratt)帶回英國(一九O七),由平信徒帶領的五旬節小團體在英倫三島各處興起。直到一九二五到三五年,威爾斯的哲夫利斯司提反和喬治(StephenandGeorgeJeffreys)的興起,把各地小團體組織起來,有七十個團體加入,稱為“以琳四方福音會”(ElimFoursquareGospelAlliance),與一九二四年成立的“英國及愛爾蘭神召會”(AssembliesofGodinGreatBritainandIreland)同成為英國最大的兩個靈恩團體。到一九七O年,單在英國便有一千二百個靈恩派的教會。

    但第二波的勢頭似乎是由英國再傳入北美、南美和北歐,在那里坐大,然後再傳向世界各地的,包括台灣、香港、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這時期的靈恩運動以說方言、靈洗、聖靈充滿和神醫為主導;凡到的地方,莫不吸引大批信徒赴會,亦因而引起當地教會的不安。但我們不能說“偷羊”是他們的中央政策,相反地,“接受聖靈的洗禮,但返回自己的教會,不管你是屬于哪一個宗派的”10,反而是他們向赴會者的忠告。

    明顯地,不同地方的靈恩運動有不同的領袖及作風,但第二波一個廣受尊重的領袖,應算是被稱為“五旬宗的君子”紀當奴(DonaldGee’189l-1966),他的事跡值得介紹如下。

    紀當奴原是公理宗的牧師,一九一二年透過浸信會的一個團契與五旬節運動接觸,得著聖靈充滿的經驗,開始說方言,唱靈歌(即以方言唱詩)11,並且在愛丁堡一神召會作牧師。從一九三四到四四年,他是英國神召會總會的副主席,四八年起作主席。他的足跡遍及全球各地,主要是去講解聖經,不是傳福音。他致力于與世界各宗派的領袖溝通,被稱為五旬節宗的大公主義者。

    紀當奴堅持兩個原則︰凡受靈浸的必須說方言,和五旬節教會必須與其他教會合作。他是個優秀的作家,作品極多,重要的不下二十三項,其中以《有關屬靈恩賜》(ConcerningSpiritualGift,London,1937)最為有名,被譯成多國文字,包括中文。

    論到說方言,他許多作品均有提及。他認為說方言是“聖靈洗禮的第一個證據”,是《使徒行傳》所宣示的,任何有關靈洗的教導都必須與《使徒行傳》吻合,因為說方言“是靈洗的惟一記號”12。好多年後,他在“第五屆世界五旬宗大會”(一九五八年)再申此義︰“我們為什麼要反對方言呢?……凡受靈洗的都有這個外在的記號,叫別人立刻知道保惠師確實帶著的榮耀和能力降臨了”13。雖然終其一生,他不斷受到別的五旬宗反對,特別是美國方面的。他對別人總是抱著寬柔的態度。他曾對嘗過靈洗的英國神學家這樣勸導,“你們很多是受過優良學術訓練的神學家,現在既然嘗過聖靈的恩賜,就不要偏激地丟棄你們神聖的學術。要讓真理的聖靈降在你們身上,把一切(恩賜)挑旺,全為神的榮耀來使用。我們當中有些人因著早期的愚昧而以無知自夸。”14

    紀當奴最盼望看見基督徒能在基督里面聯合為一,為此他完全認同于普世協進會的目標。他說︰“我們很容易說在聖靈的合一是超越了自己宗派及意識形態的分歧,但這個事實並不是叫我們不需盡一切努力,謀求外在的可見的團契。”15

    五旬宗信徒大多屬基要派,他們反對普世基督教會協進會(W.C.C.)。美國神召會領袖戴維-庇利斯(DavidJ.DuPlessis)與紀當奴一樣,認為教會應該尋求合一,受到頗大的壓力,英美的靈恩運動者均認為基要派與合一運動是“相差極遠”的,紀當奴在一九六一年以“我們真是那麼基要嗎?”回應16︰

    “我們總有些日子要反躬自省,重新評估某些在安舒日子看為寶貴的事情,那時候我們可以奢侈地沉迷在宗派糾紛及**,我們以(施洗)約翰自居,把一切不肯在我們指定的地方簽名的人逐出教會。我們要別人‘跟隨’我們,不是‘為了’神的兒子。很多時候搜索異端正是人離棄豐盛聖靈的標記。我們**別人,也受到別人的**,為了什麼呢?全是那些不是頂重要的問題,我們卻宣稱自己是為了主而爭戰。”

    紀當奴對教會使用古代崇拜禮儀一事,是十分尊重的,這也叫厭棄一切固有之崇拜程序,主張自由自發敬拜的五旬宗教會不高興,他說17︰

    “我們若能有傳統的宗派采用他們固有的崇拜儀式來敬拜,同時又讓聖靈來更新他們的崇拜,就好得無比了。為什麼以為五旬節的火不能觸摸歷史存留下來的敬拜儀式呢?……我們需要的是更新,不是藉狂熱的爆發來摧毀︰後者的謬誤常常會比前者為甚。我們相信神聖的至美是屬于神的,不是屬于人的……所謂‘自由’的聚會可以變成令人擔憂及千篇一律的。”

    當然,像紀當奴這樣的靈恩派領袖並不多見;但同樣地,偏激而排外也不應視為他們必然的特征。

    六十年代的靈恩運動也是有許多不同的形式。大體上說,說方言、唱靈歌、聖靈充滿,及神醫仍是他們強調的。這一派系傳入東南亞地區,引起一場筆戰,不幸地在過程中就把好些思想極化起來,有時還發展到人身攻擊,互相詆毀。

    六十年代筆者亦參加過五旬宗靈恩式的聚會,他們有著長長的禱告、唱詩、自由的贊美、為病人禱告,以及听來很可能是模仿的說方言(因為所說的“方言”是由五到六次重復著同樣聲音、音節,及音調所組成)︰但他們的聚會不像批評者說的那樣混亂及無法控制,除了聲浪高之外,它們與一般聚會是同樣井然有序地進行。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另一種靈恩運動,是完全不強調說方言及神醫的;相反地,他們強調肢體相愛、背聖經、作見證、唱簡短的福音民謠和傳福音等。葛培里曾在英文版《抉擇》給予正面的肯定,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香港教會領袖之一的胡恩德先生亦不認為他們與純正信仰有什麼抵觸,這是他在深水斷怖指R秈筆者當時參加的教會)一個聚會,和私下交談時表明的。筆者在七十年代初去美國讀書,是在離福樂神學院不遠的亞甦撒大學,他們仍承受著本世紀初在亞甦撒街大復興的影響,但接納卻不鼓吹說方言和神醫。可能筆者年紀較長,被委任為學校團契(Adam’sRib)的兩個導師之一,享受了甜蜜的團契生活。筆者印象最深的祈禱會和查經班都是在這種靈恩式聚會獲得的,前者是參加“祈禱園”(PrayerGarden)的通宵禱告會,自然,平靜,但與主有極親蜜的禱告;後者是坐在草地上听一個達拉斯神學院(DallasTheologicalSeminary)而來的人講解《但以理書》,長達四個半小時,卻有意猶未盡之感。達拉斯神學院的正式神學立場是反對靈恩運動的,但他們重視聖經、禱告、相交和傳福音,與七十年代美國的耶穌運動(第二波的余波),分別是不大的。

    總言之,第二波的靈恩運動不錯是有偏激的言論,像稱沒有說方言即沒有聖靈,是不得救18,但也有好些派別是只強調相交、見證、傳福音等信仰生活,他們的信條與其他宗派的沒有頂明顯的分別19。
第一章 八十年代興起的靈恩運動 B.第三波的葡萄園運動
    【B.第三波的葡萄園運動】

    把葡萄園運動稱作“第三波”,以示與前二波的靈恩運動有別者,是美國加州福樂神學院之宣教學院教授韋拿。這種稱法是否言過其實,而第三波的言行是否與前二波有什麼基本的分別,我們先要看葡萄園運動幾個主導者說過什麼和做過什麼,然後才能回答。

    整個運動的創始人是溫約翰和韋拿的加入和推介,再加上自一九八二年宣教學p開始設立的新課程︰《MC510︰神跡與教會增長》,新一代的靈恩運動便展開了。讓我們分別述說溫約翰這個人,他帶領的運動,課程MC510改變的經過,福樂神學院對此運動的不同意見,以及初步的評估。

    1.溫約翰

    溫約翰原是個成功的搖滾樂師,可以寫曲填詞,監制唱片和演出。二十九歲皈信基督,一九六二之後曾在工廠及精神病院工作,只接受了起碼的正規教育及神學教育,後者是在貴格會的聖經學院完成,然後便任加州約柏連達(YorbaLinda)貴格派教會的牧職。

    他在該教會做了五年,人數也有增長,他就是感到不滿足。他自己說20︰

    “每個主日我都從路加福音教導會友,已經有二十個星期了,我在述說神醫治的能力;神常常感動我,叫我呼召那些想得醫治的人走上台前。

    我總是順命的,卻沒有一個人得到醫治!……

    什麼都沒有發生,每一個人離開時仍然有病。我失望透頂了。我感到無地自容,無能和無助,我完全不能繼續下去。

    我伏在地上哭泣、呼喊和禱告,直到全身乏力。我知道的都做了,我對神十分生氣,也感到迷惘。我怎能解釋呢?是因為我們的信心不夠?到我把頭抬起時,看見有好幾個人跟我一起哭泣,那真是一個可怕的星期日!”在另一處地方,溫約翰總結這一段日子的經驗21︰

    “我的教會工作雖是成功的,我卻漸失去喜樂與平安。我不滿意自已的生命,又不知道原因,那段日子實在混亂和不平靜。”

    溫約翰承認他是個時代論者(dispensationalist),這個神學背景使他認為“聖靈恩賜早在一世紀末便停止了”,他說22︰

    “我一直逃避五旬宗及靈恩派的基督徒……我以為像說方言、預言和神醫等恩賜,都不是這一代會發生的。”

    就這樣,溫約翰帶著失望與迷惘的心離開了頗成功的牧會工作,接受當時身為福樂神學院宣教學院院長的韋拿的邀請,參加“福樂福音協會”(FulIcrEvangelisticAssociation)23的工作,主持講習班和給教會建議增長之道。

    溫約翰整個“世界觀”24的改變是在福樂神學院,是透過在宣教學院的同事和神學院的教授而改變過來的25。

    (a)影響溫約翰的幾個重要人物

    影響溫約翰至巨者,是“福樂”新約教授勵德喬治(GeorgeLadd)的神國觀(KingdomofGod)。按勵德的解釋,這個世界是伏在撒但的統治之下,世界一切天然的災害,人的生病,受罪捆綁,被鬼附,以至最後的死亡,全是撒但的作為。耶穌來了,宣告神的國已經降臨,為此,斥責風浪、醫治患病的、趕鬼和叫死人復活,就是與撒但作戰,凡跟隨耶穌的人都要做所做的事,並且宣告這個世界已為神的兒子所得;這個信息對溫約翰有著啟發的作用。這正是他作品中不斷提出的“世界觀的轉移”26。

    另一個常為溫約翰引用的作者,是宣教學院的教授希拔保羅(PaulHiebert),特別是他一九八二年的一篇文章︰“忽略中層的謬誤”27;所謂中層者,即這個世界內種種聖靈和邪靈的力量,上層是宗教關心的信心、神跡和他世的問題,下層是科學家關心的感官知識和經驗——我們常忽略了中層。希拔本于宣教的經驗,發現受西方神學訓練的人常不能應付第三世界宣教工場的屬靈問題,如敬拜祖先、邪靈、巫醫、被鬼附等等,皆因在科學發達及物質豐裕的西方長大的人,不再相信神跡奇事會在今日發生;從此,溫約翰決定盡全力要與靈界及其能力接觸,相信只要人有足夠的信心,聖靈可以叫任何信徒有能力醫病趕鬼28。他在宣教學院接觸到來自第三世界的學生,他們亦常報告民間宗教具有醫病趕鬼等能力,加深溫約翰的信念29。

    叫溫約翰決心接觸靈界力量的,不能不提宣教學院另一講師提普亞倫(AllanTippet)30。他多年在所羅門群島工作,眼見當地種種邪靈的工作,宣教士完全無能為力,提普提出基督教宣教士必須學習“權能接觸”(PowerEncounter),好應付工場的需要。“權能接觸”因而成了溫約翰作品的要詞,就像以利亞在迦密山頂與巴力爭戰一樣(王上十八章),基督徒也要本于福音的大能,與世上種種黑暗勢力宣戰,並且要得勝31。

    除了上述各人外,按溫約翰自己的記述,影響他的人還有查爾斯-克拉夫特(CharlesKraft),也是宣教學院的教授,“他啟發我把世界觀的原則應用在溝通的過程,和我的神學。”32以及教會增長專家麥高文(DonaldMcGavran),“他把一種厲害的實用主義(FiercePragmatism)放在我的心間;與他接觸後,我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再滿足于現今的教會生活了。”33

    但在上述各人之上,影響溫約翰最持久及深遠的,就是自一九八一年開始擔任宣教學院院長的韋拿。

    韋拿原在玻里維亞作宣教士,一直反對五旬宗那種對靈恩的追求。進入福樂宣教學院之後,頗受提普那種“權能接觸”的影響,發現追求靈恩者,他們的教會莫不擠到水泄不通。韋拿本身是個務實的人,或說,福樂宣教學院的教會增長學一直為人詬病的,就是那種功能主義,只要能叫教會擠滿人的,都是好的,不管用什麼方法,也不問擁進來的人是懷抱什麼目的。

    從統計數字看來,過去靈恩派教會(包括五旬宗神召會等)的增長異常迅速,對宣教學院,尤以韋拿來說,實在無從忽視,我們且就牛津出版社在一九八二年出版的《世界基督教百科全書》列出的數字,來看一下靈恩派增長的情況34︰

    年份靈恩派人數

    195812,000,000

    197750,000,000

    1980100,000,000

    1987277,000,000(估計)

    一九八七年七月二十二到二十六日,靈恩派在新奧爾良召開北美世界大會,研究聖靈與世界宣教的問題,他們預估在公元二千年可以把福音傳遍整個世界,他們的意思是把整個世界基督教化35!怎樣在十三年時間把回教國家基督教化的實際計劃,卻在一片興奮樂觀的情緒下完全被掩沒。無論怎樣,不能忽視的事實反是,在不到一百年間,靈恩派信徒(CharismaticChristain)已佔了整體信徒數字百分之十七點五(包括天主教和東正教在內)36。這些數字對韋拿來說是完全無法抗拒的。

    韋拿接任宣教學院院長一職之後,回顧他十六年在玻里維亞的宣教經歷,承認他以往的工作“甚少增長”,但“為了迎接現今和將來的挑戰,我要使用任何可用的資源。”37他認為今天信徒不能行神跡奇事,除了世界觀的過時之外(他亦是引用希拔那篇文章作論據)38,最主要是人的不信。若人不信神能透過他行神跡奇事,他根本不能完成耶穌基督的大使命39。

    溫約翰與韋拿相遇之始,二人都不是靈恩派;之後,溫約翰自己沮喪的牧會經驗(別忘記他牧養的教會有可觀的增長),和韋拿從務實(或功利)的角度看教會增長,二者的相遇就產生連串的化學作用,至終二人成為葡萄園運動的領導角色。

    (b)溫約翰的改變經過

    溫約翰離開貴格會的牧職後,他隨著福樂福音協會的差派,四出造訪教會,遇到一個現象,加強他對教會增長的信念;原來很多教會都在亟亟尋求增長之道,有些到了一個地步,不惜發動任何花俏的方法,只要人數增加,不問增加的是什麼人40。剛離開牧職的溫約翰並沒有想到利用神醫或說方言來吸引人進入教會,事實上這段時期的溫約翰仍未能得著這些恩賜,從一個失望的靈恩追求者,到成為葡萄園運動的領導人,中間還經好幾件重要的經歷,我們引用他自己和他妻子溫卡露41(Caro1Wimber)的文章來敘述他改變的經過。

    溫約翰認為他第一個神醫成功的事例,其實可追溯至一九**年,他三歲的兒子(SeanWimber)被蜜蜂咬,溫約翰為他禱告,“五分鐘後他兒子入睡,幾個鐘頭後醒來,身上只有一塊紅腫,他被醫愈了。”42但他妻子卡露不認為這是神醫,並警告他不要隨便相信神醫43。

    卡露是溫約翰牧養之教會的長老,溫約翰辭職後(一九七四),她仍然參加那教會的崇拜,仍然反對神跡奇事。直到一九七六年九月,她得了一個夢,夢中她對會友講道,講題是聖靈,是警告會友不要與靈恩沾上關系。就在她說到最後一點時,“一度熱流直轟我的腦袋,然後漫遍全身,再度回流到口中,我醒來的時候就說起方言來了。”44她辭去教會的管理職位,專心反省這個經驗,個人得到復興,與神有親密的關系,並相信神是要在教會作新事45。

    卡露不敢立刻把這經驗告訴溫約翰,因為之前她是反對靈恩的;但同年十月,她的教會發生了一件事情。她們十二個人開始家庭查經班,不久人數激增,好像是教會內另一個小教會一樣;到翌年一月,溫約翰也參加這個查經班,人數已增至一百二十五人。原來的貴格會不能忍受這件事情,要他們離開教會。一九七七年五月八日(美國的母親節),他們終于分離出來,成立了“加略山小教堂”(CalvaryChapel——YorbaLinda),溫約翰亦再度負起講聖經和牧養的責任。

    有一夜,他在講洗禮和給聖靈充滿,會友反問他為什麼不為他們禱告,使他們也被聖靈充滿?卡露記載當時的情形46︰

    “他為我們禱告,一種不可置信的能力從他的手傳出來。他用手觸摸他們,他們就滾在地上。對約翰來說,屬靈的能力就好比一股電流從他的手傳出來,這是約翰第一次經歷聖靈能力是透過他傳遞的。”

    但一九七七年五月另立教會的經驗,重點反不在經歷異能由他傳出這件事上,而是改變了他對現存教會的看法。他從自己被貴格會革退的經歷來看耶穌不容于當時宗教團體的經文,認為現存教會有著太重的傳統包袱,不易接受新事物;耶穌怎樣被當時的宗教團體看為非法,他亦這樣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容于貴格會,他相信某種“非法性”其實是真教會的記號,起碼說來,信徒要追求復興,他就不能害怕別人視他為非法的。他相信另立新教會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之一,為此,他被人視為**教會的47。

    另一個改變溫約翰的經驗,是他重新確立聖靈介入的可行性和必須性,包括神醫在內。

    一九七八年,溫約翰辭掉福樂協會的工作,全時間牧養新成立的加略山小教堂。他本于《路加福音》來講解耶穌行神跡和治病的經文,但自己沒有殷切期望神跡奇事會發生在他身上。該年的母親節他容許一個毛遂自薦的傳道人到他禮拜堂講道(該“禮拜堂”只是借用學校的體育館)。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異樣,到講道完結之前,講者發出邀請,叫凡想按聖靈大能來生活的人到台前來,很多年輕人到台前,傳道者為他們作了簡短的禱告,然後說︰“聖靈啊,來吧!”

    立時許多人跌倒在地上,有些大聲呼喊,“有一個年輕人向前撲去,結果把整個米高o塞進口腔”48,場面混亂而失控,溫約翰憤怒極了,因為他不能控制聚會。回到家里仍不能叫情緒平靜下來,結果那夜他失眠了,便走入書房讀聖經,不得其解,他便跑到屋外禱告,直到凌晨六時三十分,他接到一個長途電話,是遠在丹佛一個牧者(TomStipes)打給他的,他說神叫他打電話給他,轉告一個只有三個字的信息給他。

    “那是什麼信息呢?”溫約翰好奇地問。

    “就是︰‘那是我!’”49

    溫約翰呆住了,昨夜發生的事好像顯得有了新的亮光和意義,他不再反對靈恩式的聚會,事實上還開始追求這樣形式的聚會了。

    對神醫又怎樣呢?他為三歲兒子被蜜蜂刺的事例既為卡露否決為神醫,現在卡露不再懷疑了,反與他同心追求。但自再度負起牧職後,足有十個月時間的追求而無結果,直到一天他接到朋友的電話,要溫約翰為他發高熱的妻子禱告,他按手禱告,女人的熱就退了,他大叫︰“我們得到第一個了!”

    更神奇的禱告治病跟著發生了,卡露記載一個雙腳長短不一的女孩子來到他們的查經聚會,她要求溫約翰為她禱告,溫約翰叫赴會者圍成一個圓圈,讓她坐在中間,然後他按在女孩子的腳上,他與會眾一起為她禱告,“當他的手放在她的腳上,能力就釋放出來;她的腳開始抽搐震動;到她站起來的時候,人人都看得出她一只褲管明顯地是此另一只短了起來,她被治愈了!”50

    這是按溫約翰及他的妻子和同工記載他被**的經過,包括他對教會增長的重視,他妻子卡露的改變,對現存教會的看法,肯定聖靈介入聚會的重要性,和他自己得到神醫恩賜的經過。我們完全采納他們的報告來作撮述,並不表示不懷疑他們報導有失實的可能性,事實上整個靈恩運動以第一身作報告的文學,均有這個特征可能性51,就像我們報告自己奇特經驗時,會加以渲染的情況是一樣的。但我們一定先要讓他們說出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再評估這事件的性質。

    跟著我們要透過溫約翰的同工說出他與葡萄園運動的興起和發展。

    2.溫約翰與葡萄園運動

    葡萄園運動基本上是指由溫約翰在加州安娜埃姆帶領的基督徒葡萄園團契發展出來的。如前述,它開始的時候只是貴格教會內幾個領導人物自由組成的家庭查經聚會,時維一九七六年十月;七七年一月溫約翰才加入;在短短三個月間,人數已由原本的十二人增加到一百二十五人,已自立為教會,改名為加略山小教堂。卡露說,溫約翰初參加這教會還不大熱心52,但教會的小組組織,互相幫助支持,彼此服侍,很快就叫溫約翰投入這教會,作他們全時間的牧者,負責帶領禱告、崇拜和講道。在一九七七年四月初,會友開始經歷聖靈充滿,說方言,行神醫等事,立刻吸引大量年輕人參加聚會,人數由立會時的一百二十五人增加到七百人,會友平均年齡是十九歲,到一九八三年增加為二十一歲。

    八二年五月,加略山小教堂改名葡萄園基督徒團契;一九八三年遷到安娜埃姆(Anaheim);到一九八五年,人數增至五千人,另有一百二十個“葡萄園會眾”分散各地,他們當中大部分是由原有教會會籍的信徒自組而成,不盡是此運動產生的新信徒。這現象對現存教會構成威脅,由此產生不少抗力及紛爭。我們必須承認,這情況在歷史上的大復興都是常見的,似乎不應獨責運動的本身。

    著名民歌手卜戴倫(BobDylan)之加入這運動,具有傳奇性的典範意義53。成長于反越戰的六十年代,和對現存制度及價值極厲害質疑的七十年代,卜戴倫的世界觀很早便與基督教頗為接近。葡萄園基督徒團契提供的宗教及文化因素,仿佛就是為卜戴倫的宗教傾向度身定造一個投入的環境︰強調愛與互相服侍,自由的敬拜,帶領崇拜者親切的言語,隨和的態度及衣著,再加上對傳統教會的批評責備,和采用搖滾樂的聖詩,對卜戴倫都是極具吸引的,他參加了葡萄園的聚會。這時期卜戴倫的音樂和歌詞是非常基督教的,在音樂世界造成很大的騷動,香港和台灣的基督教雜志也不斷推介他的作品,視之為流行音樂界的傳道人。我們很少懷疑卜戴倫傳的基督教是一個以基督為中心的救贖宗教,還是只本于人性對真理及仁愛渴求的人文宗教。現在卜戴倫已經離開了葡萄園團契,似乎也離開了基督教,去尋找他猶太人的根了54。

    這是一個獨立的例子嗎?葡萄園運動提供的宗教及文化條件是偶然及環境的產物嗎?還是刻意培養出來昀?讓我們听听溫約翰怎樣解釋55。

    “一九八二年的美國,有七千八百萬人是屬于嬰孩潮的十七歲到三十五歲之間,只在五千四百萬是在十七歲之下,這一億三千二百萬的人會決定美國教會在八十年代及九十年代的將來。

    當我們的教會開始時,平均年齡是十九歲,今天(指八二年)是二十一歲。我們是個年輕的教會。

    大體上說,美國有組織的教會並不關心我們年輕的一代。

    大戰前生的一代開始離開基要派教會,不再參加任何教會。很少教會是有效地接觸這一班人——他們就是對現存基督教的生活方式、音樂,及術語感到不舒服的人。我們都是接觸他們的。作為一個年輕的教會,我們嘗試利用每一個機會,明白年輕人的問題。我們十八到二十五歲的年輕會友能提供一種屬靈動力,去接觸這個年輕的文化,並把福音傳給他們。”

    溫約翰認為一個理想的現代教會該是怎樣的呢?那就是他們的教會56。

    “因為我們是年輕的,我們是合乎潮流的,我們說他們的言語,我們的信息及音樂都是熟悉及可接受的,我們覺得自己是用現代的方式來傳遞永恆的真理。我們認為必須回答人真實問的問題……很多人選擇離開教會,因為他們自覺不能按教會為他們定下的標準來生活。其他人則為教會善意的苦待和煎熬(burned)。文化的差異叫其他人無法與教會聯上任何關系。很多宗教難民在尋找我們。”

    這段話是刊于一九八九年的增修本,亦即是距離《基督徒生活》(一份流行的美國教會刊物)以此運動為封面專題足有七年之久,當時雜志用的題目是“MC510的源起、歷史、影響︰這數字能**你的信仰嗎”57,他們通常以此為葡萄園運動獲得公眾認識的里程碑58。有了七年成功的經驗在背後,仍然對其他教會的功勞一筆抹殺,可見這不僅是為爭取一個立足點而有的臨時觀點,而是一個既定方針與言論。葡萄園另一同工韋約翰(JohnWhite,在英屬哥倫比亞北三角洲的葡萄園基督徒團契任牧職)59,把此運動備受非議,歸昝于部分會友的不成熟及偏激作風60,此點可能是事實;但教會反對的,更常見者是溫約翰那種別教會皆不對只有他對的霸道作風及言論,上引的只是小部分,韋約翰卻因別人多誤解他而避重就輕地說“不欲加增他(溫約翰)的重擔。”61

    溫約翰本人是一個很可愛的人物,高大而把胖,滿臉胡子,就是批評他的人也說他是個“可愛的玩具熊”62。像很多五旬宗或靈恩派的講員一樣,相信聖靈會在適當的時候賜下適當的說話,因此不大需要準備講章,可以按需要而發揮。但又不像靈恩派講員的是,他講道的風格“冷靜,幽默,又像個父親一樣”,不會大叫大嚷;他講解聖經有條理,容易明白,又有內容,“對有修養的基要派信徒亦吸引異常”63,不會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

    但一個人無論怎樣具備領袖才能,到底不容易獨力掀起一個運動來,葡萄園運動能在不到十年光景傳遍美國,有三個發展的特性是不能不提及的。第一,由較大的葡萄園團契組成“擴展小組”,建立新教會;第二,由當地幾個基督徒聯合邀請葡萄園同工,到他們的地區舉行研習班,然後就地建立葡萄園團契;第三,地方堂會因不滿意母會,決意離開,申請加入葡萄園的大家庭。按韋約翰的報告,在一九八六年已有一百個以上這樣的地方教會申請加入64。而同期他們宣稱是有一百五十五個附屬團體65。

    但叫葡萄園運動能從加州傳到別的州,以至外國,主要還是藉著來自各地的學生參加福樂世界宣教學院的MC510課程。
第一章 八十年代興起的靈恩運動 C.福樂世界宣教學院的MG 510課程
    【C.福樂世界宣教學院的MG510課程】

    神跡奇事有助于宗教團體的增長,這個現象早為教會增長專家留意,麥高文曾在好些場合論及66;麥高文退休後,韋拿接任。在一九八二年冬,他邀請溫約翰在宣教院開一門科目,專門講論神跡奇事與教會增長的關系,該科編號就是MC510,題目是“神跡奇事與教會增長”,立刻成為福樂神學院最受歡迎和最具爭議性的課程。我們若單看葡萄園運動三個領導人(溫約輸、韋拿、韋約翰)的報告,這個課程是只有成功,其他問題都是不存在或不重要的’,而福樂神學院的教職員又是全體支持這個課程67。但我們若看同期福樂神學院院長及教授的響應,情況並不盡是可喜可賀,好些教授公開表示異議。

    1.課程引起的騷動

    當時的福樂神學院院長哈柏(DavidAllanHubbard)眼見此課程引起的紛爭太廣太深,經過多次開會討論,終于在一九八五年停了這課程,一九八六年三月由教務長丹伯斯頓(LawrenceDenBesten)委任一特別小組,研究整個課程引起的問題,終于一九八七年完成報告書,由福樂神學院出版,向公眾交待,書名就叫《侍奉與神跡》68。哈柏院長在書的前言先交待了他的家庭及成長背景,表明他不是個反對神跡的人,他在波多黎各多年宣教的經驗,亦深知神跡奇事對第三世界人士的重要性69;但自MC510開辦以來,教牧界許多的批評及埋怨涌入神學院,人們把福樂神學院與靈恩運動等同;尤有進者,教職員開始提出質疑,為什麼容許實際的醫病趕鬼在課室舉行,而不是在教會內舉行,“簡單借用別科的術語來說,我們的工程越過了我們的科學。”70

    就是宣教學院的同寅,也不如韋拿和溫約翰所說的“完全支持我們”,宣教學院宣教人類學教授希拔(與高謹詩雅各JamesR.Coggins同著)在他們的專書《奇事與神道》指出,MC510眾多學員中,“好多人是自溫約翰自己教會的年輕人,他們在神學院只選修這一科。”71

    韋拿認為宣教學院十二個教職員都是毫無異議地支持MC510,因為“他們關心權能布道這個問題,認為它對福音傳遍萬民有著極大的重要性”72;但身為宣教學院教授的希撥卻說︰“這個課程從沒有宣教學院同寅一致的贊同”。他們怎樣不贊同呢?常為溫約翰引用的希拔教授及其他同事一直質疑這課程的聖經及神學基礎;有些人懷疑溫約翰的學術資歷能否充任“講師”(這是哈柏院長特別給他選用的稱餃73,英文是instructor,但韋拿自稱為客座教授);當然,支持者仍是不少,“神學院陷于**的危機”74,這是一九八五年福樂神學院決定把這課程暫停的原因。一九八七年福樂神學院出版他們的研究報告書之後,這課程完全改組,由不同的教職員負責,溫約翰的名字卻不見于其上,原有的醫病實習時間取消了,但鼓勵學員在教會觀察此等事情,包括溫約翰的教會在內。

    到底MC510課程是一個怎樣的課程?

    2.課程的內容

    按MC510在記錄上的教授是韋拿,但他承認自己教的甚少,大多數時候他只是坐在那里。在他編的那本書第六章,他把這課程的內容開列出來,章題正是“歷史中的神跡”,並申明這是“MC510的課程大綱”75。

    一開頭,它就申明教會開頭的一百年,“神跡奇事均是教會重要和可見的生活”,並說當時基督徒當中有一傳言︰“假如你看見弟兄病了而不醫治他,他的血就在你的手上”——沒有注明出處。它指出是神跡奇事這現象使羅馬帝國五分之一人口(二千四百萬)變成為基督徒——又是不知何所本。

    然後分五段說出神跡奇事怎樣在教會擴展的事工上,扮演決定性的角色。它們分別是︰教父及改革家;衛斯理約翰;大復興;聖潔運動和五旬宗運動。我們可以說這是MC510版本的“神跡奇事史”,多于是教會復興史或教會增長史。若按韋拿對課程的描述,它完全沒有處理理論層次的問題,只是從教會歷史搜集發生過神跡奇事的記錄,然後編在一起,以資說明(一)神跡奇事的確在教會內發生過——這是極少人會懷疑的; 若要教會增長,我們便要學習行神跡奇事76——作為神學院的課程,這是需要多一點理論研究的。

    無論怎樣,這個課程大綱只是MC510前一部分,是可以透過演講來完成的。引起爭議的卻是講授完畢後的實習部分(講授完後,溫約翰亦宣布下課,有興趣留下來才參加實習部分,但他說“沒有一個人願意離去”)。

    實習部分有理由吸引人的,它是把前半部講授的內容“實地表演出來”,包括當場的趕鬼、醫病,和“說知識的言語”(wordsofknowledge),前二者我們容易明白,說知識的言語是怎麼一回事呢?讓我們引一例子說明,是曾參加MC510課程的學生報告出來的77。

    “今晚可有知識的言語?”他(溫約翰)問。

    一會停頓。跟著一個年輕的女人站起來,說她看見某人的背部一個影像,在右邊近腰處“有一個橢圓形的東西,有強光從那里透出來,似乎是一金屬物體。”

    這時另一個女人站起來,高聲說“她受背痛之苦。

    正佩戴金屬腰封,位置正如所說的。”78

    這就是不斷出現于葡萄園文學的“知識的言語”,有點像千里眼或特異功能人士可以看穿別人袋中有什麼物件的能力;不過知識的言語亦常能說出人心中的秘密,或近來的遭遇,又有點像鐵板神數或相士的技能。

    但最神奇的是治病,如叫短的腳變長,這種事在MC510的實習時間曾發生多次,其中尤以課程的注冊教授韋拿最為奇特,他具有“使腳變長”的專門恩賜。長短腳多是因為少時受傷或患上小兒麻痹而有,長大後的並發癥就是背痛,韋拿可以在按手禱告後,患病的腳就漸漸長長,與另一正常的腳看齊,溫約翰認為“韋拿的禱告差不多是一百個巴仙成功的”79。

    這課程吸引世界各地的學生參加,包括英國、中國(指香港)、印度尼西亞、肯雅、尼日利亞、危地馬拉、象牙海岸和南美洲,韋拿稱他們為“基督徒領袖”,他們分別述說自己的地方怎樣被邪靈充斥,需要神跡奇事顯出我們的神是個好的神。這些第三世界的“基督徒領袖”怎樣介紹自己的國家?他們又為什麼要這樣介紹?香港亞洲歸主協會總干事王一平的例子很具啟發性。

    按韋拿的報告,王一平是MC510的學生,他指出中國基督徒能從一九五O年代的一百萬,發展到一九八二年“超過三千萬”,“最重要的因素是一種廣泛的,自發又是爆發性的神跡奇事發生在中國每一省份。家庭教會經歷神的神跡工作已有好多年,就像《使徒行傳》所記的,福音是隨著神跡傳播開去”。

    “現在王一平已把馬丁佐治(GeorgeMartin)的書譯成中文的繁體字和簡體字。他要求班員為他禱告,使他可以籌集款項來為中國大陸出版此書。同一時間,溫約翰的葡萄園基督徒團契特別為此事收集奉獻,把四千美元交給他來出版這本書。”80

    中國信徒劇增是一事實,一九八二年是否到達三千萬,而這個劇增又是否因為“中國每一省份”均發生了神跡奇事而至,卻是可以討論的。以筆者多年在外國讀書,和後來參加國際性的神學會議的經驗來說,第三世界的學生好把自己國家說得貧窮、落後,神奇(透過各有靈教——Animism——的渲染),以達籌款的目的,又是屢見不鮮的。這個現象同樣發生在MC510的課堂內81。
第一章 八十年代興起的靈恩運動 D.初步評估
    【D.初步評估】

    有人認為“神跡的時代已成過去”。

    另一些基督徒則宣布“每晚七時半可以看見神跡,星期六休息”。

    福樂神學院院長哈柏在他的文章這樣劃分兩種基督徒對神跡的態度82。前者認為新約記載一切有關神跡奇事的經文,都是只限教會建立的初期,是神為叫教會能迅速建立,取信于人而有的臨時措施83;而舊約眾多神跡的記載,若不是為了顯明神的特性和救贖(如摩西在曠野見燒不滅的荊棘和過紅海),就是要顯出是優于迦南眾神(如以利亞在迦密山與巴力先知的爭戰);現在是二十世紀了,任何神跡奇事都成為過去。後者則認為神跡奇事是隨時都可發生的,甚至可以如電視節目一樣,給它定上公演的時間和地點。這兩種態度均不能反映出聖經的教導,但如哈柏說,“要在這兩個極端中間找出中庸之道,並且應用在今日教會的生活當中,卻不是簡單的工作。”84

    要證明自使徒時代之後就沒有神跡奇事是明顯地不可能的,因為教會歷史確有許多可信的神跡記載。同樣地,就是一般常識都會告訴我們,神跡若真是神跡,它就是不可能被人編入成程序,可以什麼時候上演就什麼時候上演;神跡最簡單的定義,就是神或神的能力所行的事跡。可以透過不同的人行使出來,但人只是媒介,主動者永遠是神,不是人及他的程序。可以被編入程序而行出來的,我們稱之為魔術,或巫術,或掩眼法,卻不能稱之為神跡。不幸地,過去第一、第二波不少所謂之神跡報告,不少確是騙人的伎倆,被揭發的也不少,我們以後會舉出一些例子來。

    第三波不僅引起福樂神學院一個**的危機,當地教會亦有分歧之極的反應。當此運動被引介入香港,同樣的紛爭出現在香港教會,要作全盤的檢討,我們必須先交待這運動在香港的情況,它是怎樣被引入的,教會有什麼反應,現在又是處于什麼境地等等。

    但在總結此運動在美國的情況,又在討論它對香港教會的影響之前,一個頗重要的問題似乎需要思想一下,而此問題是可借用語言分析哲學的實證法(principleofverification),和反證法(principleoffalsification)給我們料理出來,雖然我們要驗證的,不是一語句,而是一現象。此現象就是神跡奇事。

    如上言,我們不能抹殺教會歷史上確是有神跡奇事的發生和報告,而這些報告也是可信的。我們的問題是,假如確有神跡奇事的發生,那麼在什麼條件下此等神跡奇事才是真實可信的?第三波人士似乎是信得太多,太快,什麼都是可信的;反對第三波的人士則是信得太少,也是太快下結論;按他們反對的理由,似乎足以抹殺任何神跡奇事的報告,這與教會歷史不吻合,亦與信徒個人的經歷不相符,只要想一下禱告病除(神醫)這件事就足夠了。

    從另一方面而言,我們也要問︰在什麼情況下神跡奇事才會是虛假的?假如我們能開列一至五個條件,指出若有及只有當這五個或其中任何一項條件的出現,便足以證明某些神跡奇事是虛假的;那麼我們必須公平地說,只要我們能開列這些條件,第三波人士一些神跡奇事(包括醫病、趕鬼和說方言等)是可以通過這些條件的考驗的——只要我們開列的條件不是完全抹殺神跡奇事會發生的可能性,不然的話,我們的條件亦會與教會歷史可信的記載及信徒經歷不吻合。至于實證和反證的條件是什麼,起碼在這里是次要的,我要指出的是一種思考方法。

    這個實證和反證的思考方法並不是一場思想的游戲,乃是要我們敢于正視聖靈本身,包括與之有關的教導,和大能的彰顯;既不利用達到嘩眾取寵的自私目的,又不會因為過度害怕而逃避,一生不能認識及經歷聖靈。

    第一波的靈恩運動發生在本世紀初,對香港教會說不上什麼影響;第二波發生在六十年代,香港及其他華人教會深受影響和傷害。基于這個可怕的經歷,教會牧者就是相信聖靈在今日仍然會按己意來行事賜下特別的恩賜,也一味只會叫人小心謹慎,意思是可以避免就不要沾這個問題,結果教會仍然什麼都沒有學到,只學會逃避及防衛。我們相信第三波不會是最後一個靈恩運動,以後還會有第四波,第五波,教導會友逃避並不是好的辦法。我們應有更積極的途徑。
第一章 八十年代興起的靈恩運動 第一章注釋
    【第一章注釋】

    1.其簡略生平,參W.J.Hollenweger,ThePentecostals︰London.1972PP.ll6-l18,詳細一點的可參G.Lindsay,TheLifeofJohnAlexanderDowie,Texas,1951.

    2.“完備福音”(fullgospel),指能叫人的靈、魂、體都蒙幅的福音,此語成了靈恩運動的口號之一。

    3.Hollenweger,ThePentecostals,op.cit.,P.117;此方法亦成了日後美國靈恩運動籌錢的模式。

    4.EdithL.Blumhofer,“TheChristianCatholicApostolicChurchandthcApostolicFaith︰AStudyinthel906PentecostalReviva1,”inCecilM.Robcck,ed.,CharismaticExperienceinHistory,Massachuseths,1985,PP.126f.

    5.G.Lindsay,op.cit.,PP.l52—156。

    6.ibid.,P.203,

    7.W.Lotze,“Dowie”,inE.Kalb,ed.,KirchenundSekten,Stuttgart,1905,P.491;quotedbyH叫enweger,op.cit.,p.117.

    8.Lotze.ibid.

    9.有關五旬節運動的歷史,可參N.Bloch-Hoell.ThePentecostalMovement——itsOrigin,Development,andDistinctiveCharacter,Oslo,1964;D.Gee,WindandFlame,Croydon.1967;M.J.C.Calley,God’sPeople,westIndianPentecstalSectsinEngland,Oxford,1965.

    10.D.Gee,WindandFlame,op.cit.,p.88

    11.D.Gee,Pentecost,London,1932;p.9.此為五旬宗最重要的期刊,Gee為主編。

    12.D.Gee,“InitialEvidence”,inRedemptionTidings,Surrey,1959;P.3.

    13.DGee,Pentecost,45.1958,P.17.

    14.D.Gee,Pentecost,58,1962,p.l7.

    15.D.Gee,Pentecost,6,1948,p.l7.

    16.D.Gee,Pentecost,57,1961,p.17.,

    17.DGee,Pentecost,63,1963,p.l7

    18.但這條款沒有出現于任何靈恩派教會的信條,最接近者是“英國神召會信款”,在聖靈一條下,它說︰“我們相信靈浸,以及第一證據的說別種話語”,見W.J.H叫enweger,ThePentecostals,op.cit.p.520

    19.上引一書列出九個靈恩派的信條,Hollenweger,ThePentecostals,pp.513-521.

    20.JohnWimber,“Zipt03,000inFiveyears”,inC.PeterWagner,cd.SignsandWondersToday,Calif.,l989,PP.27-28.

    21.JohnWimber,PowerHealing,Calif.,1987,p.23本書引自1989年第六版,頁數與第一版不同。

    22.JohnWimber,PowerEvangelism,Calif-1986,p.xix,本書引自1988年第九版,頁數與第一版不同。

    23.此為福樂神學院院長所創,原以福音廣播為職事,後變成一個專門協助教會增長的機構,雇用很多全職及半職的同工,舉行講座及受邀去到教會視察。然後提出增長之道,收費頗昂。

    24.這是溫約翰認為最重要,亦是常出現在他的作品的一個詞語,我們在下面會另外詳加討論。這原是一個頗專門的名詞,但在溫約翰的作品中,只是代表“世界的性質”的一個普通名詞。

    25.因著溫約翰與福樂神學院的各分支及同工的錯綜關系,我們有需要了解一下福樂神學院的組織。此神學院是查爾斯-福樂(CharlesE.Fullcr)在四十年代建立的,目的是訓練基要派傳道人,使他們能作基要派與大宗派教會之間的橋梁(參GeorgeMarsden,ReformingFundamentalism︰FullerSeminaryandtheNewEvangelicalism,Michigan,1987)。與神學院並列者,就是福樂福音協會(FEA),專門協助教會增長。在神學院方面,心理學的發展迅速又受尊重,不久就獨立,成為有名的心理學學院。一九六五年,另一個同樣出名的學院成立,是為世界宣教學院(SchoolofWorldMission),首任院長是麥高文(DonaldMcGavran);第二位院長即為葡萄園運動三個要角之一的韋拿。

    26.SeeWimher,PowerEvangelism,op.cit.,Chap.5,“Signs,Wonder,andWorldview”PP.74-96

    27.PaulHiebert,“TheFlawoftheExcludedMiddle”,Missiology,AnInternationalReview,X,no.1(Jan.,1982),pp35-47.

    28.Wimber,PowerEvangelism,op.cit.,pp.84f.

    29.Wimher,ibid.,pp.87f.

    30.參AlanTippet,PeopleMovementsinSouthernPolynesia,Chicago,1971.

    31.Wimber,PowerHealing,op.cit.,p.69.記載溫約翰第一次權能接觸的經過,他醫好朋友的妻子。此事幾乎出現于每一本他和他太太(CarolWimber)寫的書。

    32.Wimber,“Zipt03,000inFiveYears”,in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29.

    33.ibid.pp.29f.

    34.DavidBarrett,ed.,WorldChristianEncyclopaedia,Nairobi,1982.

    35.JamesRCoggins.PaulG.Hiebert,ed.,Wondersandtheword,op.cit,p.l56,fn.7.

    36.按上引DavidBarrett編的書。各主要宗派信徒的數字如下︰

    羅馬天主教907,000,000

    基督教碼322,000,000

    東正教173,000,000

    安立甘宗51,600,000

    37.C.PeterWagner.“SignsandWonders;WhatDifferenceDoTheyMake?”in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P.20f.

    38.Wagner,ibid.,p.21.

    39.Wagner,ibid.,p.23.

    40.TimStafford,“TestingtheWinefromJohnWimber’sVineyard”ChristianityToday,Aug.8,1986,p.18.

    41.CarolWimber,“AHungerforGod︰AReflectiveLookattheVineyard’sBeginnings,”TheVineyardNewsletter,Ⅱ,no.3(Fall,1987).此文被收入好幾本書內,本書引用的,根據KevinSpringer,ed.WhatComesAfterRenewal?Hants,1987,PP.35-47.

    42.JohnWimber,PowerHealing,op.cit.,p.24.

    43.ibid.;P.25.

    44.CarolWimber,“AHungerforGod”,op.cit.,p.36,38-39.

    45.ibid.,p.42.

    46.JamesR.Coggins,PaulG.Hiebert,WondersandtheWord,op.cit.,P.10

    47.此事記于葡萄園另一領導者的作品,JohnWhite,WhentheSpiritComeswithPower.London,1988,p.158.

    48.White,ibid.,P.l60.

    49.Wimber,“Zipto.3,000inFiveyears”,op.cit.,p.31.另參Wimber,PowerEvangelism,op.cit.,PP.13-14.

    50.CarolWimber,“HungCrforGod”,0p.cit.,p.43.

    51.W.J.Hollenweger︰r,ThePentecostals,記載好多這一類的事例,是關于第一、第二波的;有關第三波的夸大報告,JamesR.CogginsandPaulG.Hilbert,ed.WondersandtheWord,op.cit.,亦有同樣評論;Hilbert是Fuller的教授;我們在評論時再引申。

    52.CarolWimber,“HungerforGod”,op.cit.,PP.39f.

    53.他的奇跡及“皈信”基督的經過,可參DonWilliams,BobDylan︰theMan,theMusic,theMessage,NewTersey,1985.

    54.James著R.CogginsandPaulG.Hilbert,WondersandTheWord,op.cit.,p.19.

    55.Wimber,“Zipto3,000inFiveYear”,op.cit.,pp.32f.

    56.Wimber,ibid.,p.33.

    57.ChristianLife,“MC510OriginHistory.Impact︰CouldthisNumberAffectYourFaith?”Oct,1982。

    58.C.PeterWagner,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4.

    59.這是根據KevinSpringer,ed.,WhatComesAfterRenewal?Hants,1990年版的資料,p.214.

    60.White,WhentheSpiritcomeswithPower,op.cit.pp.177f.

    61.White,ibid.,p.173.

    62.TimStafford,“TestingtheWinefromJohnWimber’sVineyard”,op.cit.,p.18.

    63.同上。

    64.White.WhentheSpiritComeswithPower,op.cit.,p.178.

    65.GrantWacker,“Wimberandwonders——whataboutMiraclesToday?”ReformedJournal37(April,1987),p.16.

    66.DonaldA.McGavran,“SeeingisBelieving”,inC.PeterWagner,ed.,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P.65-70;“DivineHealingandChurchGrowth”.

    67.CPeterWagner,ed.,SignsandWondersToday,Introduction,p.6.

    68.LewisB.Smedes,MinistryandtheMiraculous,Pasadena.1987.

    69.DavidAllanHubbard,ibid.pp.9-10.

    70.DavidAllanHubbard,ibid,,pp.15-16.

    71.JamesRCogginsandPaulG.Hiebert,WondersandtheWord,op.cit.,Foward,p.20.

    72.C.PeterWagner,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152.

    73.DavidAllanHubbard,MinistryandTheMiraculous,Forward.Op.cit.,p.l5.韋拿自稱為客座教授,見他編的書,第41頁。

    74.JamesR.CogginsandPaulG.Hiebert.WondersandtheWord,op.cit.,P.20.

    75.C.PeterWagner,“MiraclesThroughHistory”,in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59-63.

    76.這是韋拿在章級的問題(第四條)及引用一欄所強烈提示的,參C.PeterWagner,ibid.,p.63.

    77.KarenBall(compiled),“TheStudents’View”,inC.Peterwagner,ed.,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l25-135.

    78.ibid.,p.125.

    79.Wimber,PowerHealing,op.cit.p.196.韋拿對靈恩的確信到了驚人的地步,他訪問幾個自稱是從死里復活過來的人後,便宣告“現在我也相信死人在今天也的確可以復活過來……假如每年有幾個人從死里復活,我一點都不覺得出奇。”C.PeterWagner,“RaisingtheDead,”ChristianLife,March,1986,p.77.

    80.C.PeterWagner“MC510︰GenesisofaConcept”,inSignsandWondersToday.PP.47f.

    81.可參C.PetcrWagner.SignsandWondersToday,chap.8,“AroundthcWorld”,pp.79-106,內有無數這類的見證。

    82.DavidAllanHubbard,“HazardingtheRisk”,inSignsandWondersToday,op.cit.,p.13.

    83.張慕皚,“《第三波》的神跡與傳福音——查經資料”,第一段2,3,油印本,一九九O年四月。相信此份資料會以另一形式出現于將由宣道出版社出版的《第三波與靈恩運動面面觀》,惟執筆時(一九九O年八月下旬)仍未見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