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一天,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走进来说:
“帐篷教会的教师在吗?”
我和赵教师每天面对的不是有病的就是破产后在逃的,要么就是贫穷的人。今天见到这样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心里也挺高兴的。
“您从哪儿来?”
他就递出了一张填满什么会长、代表、干事、顾问等头衔的名片说:
“我是釜山的有八百名孤儿的孤儿院的牧师,事工当中发生了不少伤心事,心里饥渴慕义。我听说汉城佛光洞的帐篷教会特别属灵,就这么来了。”
“原来您是牧师啊!快请进吧。”
“我参加今晚的通宵祷告可以吧?”
“当然行了。”
刚从神学院毕业的教师们能够接待牧师是受宠若惊的事。我在仅能做一碗饭的白米里小心翼翼地加了点大麦后尽心地做了一顿晚餐。
“我这就到帐篷里做祷告了。”
我们以为这位绅士真的太饥渴慕义了,赵教师把自己的毯子借给了他。那天晚上我和十五、六名信徒一起做了通宵祷告。大家在白天做工都很疲劳,到了凌晨二、三点就都睡过去了。
我也在白天探访很疲乏,睡得很沉。第二天凌晨醒来一看,那位“釜山牧师”坐着祷告的地方,只见那条毯子,不见其人。再看的时候发现美国人赠送的手风琴无缘无故地被放在帐篷中间。
(奇怪,手风琴也没长脚,谁把它搬到那里去了?)
晨祷开始了,赵教师上台讲道.晨祷结束后不久,我正为一起做通宵祷告的病人按手祷告的时候,回屋的赵教师跑出来喊道:
“妈妈,妈妈,是盗贼,贼!”
“什么?”
“我房间里的一套西装和注释书都不见了。”
我慌忙跑进去,果然书架上并排放着的那些厚厚的注释书都不翼而飞了,而那位自称牧师的人此刻也无影无踪。信徒们一听我们被盗了,就拥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对我说:
“凌晨我上厕所回来时,发现那个人正搬动手风琴,他一见到我就走出门外了。”
“那时你怎么没吭声呢?”
“我也没想到那位绅士会干那种勾当啊。”
结果我是好生接待了一个盗贼不说,还帮他做了一笔好买卖。
类似的事儿还有过一件。赵教师被辞去神学院翻译工作后,主日礼拜的奉献金猛然涨到四千元的时候,来了一个诈骗犯。那是在一个晴朗的春日,礼拜结束后,我正站在帐篷门口满面笑容地和信徒们握手道别的时候,一位三十五、六的弟兄走过来很谦卑的说:
“崔教师,今天得了很多的恩典。”
那时长期出席教会的信徒有六十多人,都是我很熟识的。可一看,这个人我不认识,可能是新信徒吧。
“第一次上教会来吧?”
“是的,我本打算上长老教会,可是一听这里的帐篷教会非常有恩典就奔这儿来了。那位赵教师虽然年青,但是讲道讲得确实好啊!”
“那你到那边去登记吧。”
“给我拿一张登记卡吧。”
他很认真地把地址写在上面。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开车的司机。我想请你们帮点儿忙,第一次上教会说这些话,太过意不去了。”
“什么事啊?”
“我刚搬来不久,妻子生下了孩子,而我刚刚在新开的汽车公司找到了工作,等开支还早着呢。”
“那你向房东借一下不行吗?”
“崔教师,这您可不知道了。谁会想到房东竟是个巫婆,早知道就不住进去了。现在搬走也不是个事儿,再熬一个星期可能就开支了。能不能借给我一点儿买米的钱呢?”
前两个礼拜的奉献金分别是四千三和四千元,我问了一下朴在享执事这个礼拜的奉献金是多少,他说是四千五百元。我就和赵教师商量。
“妈妈,把今天的奉献金都给那可怜的人算了。救济穷人也是上帝所喜悦的事儿。”
就这样把奉献金都给了他。可是后来我和信徒们按着他所画的略图去找那个地址探访时,才发现那个地址是假的。
“这恶魔,诈骗贫穷的帐篷教会不怕撑死吗?”我气愤已极,但又能怎么样呢?只能从中吸取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