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五年三月一日,赵镛基牧师和我的女儿圣惠举行了婚礼。我在筹办这门婚事时仿佛再次听到了十年前圣灵在我心中的感动:
“他是你未来的女婿,多为他代祷吧。”
那时我望着身患急性肺炎而卧床不起的学生会主席,心中叫道:“撒但给我退去!”
因为圣惠当时只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可是圣灵又通过赵牧师的预言祷告再次确认了上帝的旨意。一九五七年的一个夏日,赵牧师为我做祷告时说了这样的一句预言:
“亲爱的女儿,你的女儿将和这个儿子结为夫妻。”
他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朵根,他难为情地问我:
“妈妈,你有女儿吗?”
“有啊。在镇海。”
“多大了?”
“念初中三年级,我曾经跟你说过吧。”
“撒但给我退后。”
这件事发生后我和赵牧师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只是热心地为主的圣工同心协力。可是过了十年后的今天果然按上帝的话语要举行婚礼了。他们的婚礼被延期是除了要等到牧会的成功以外,还有三个理由。其一是要等到圣惠读完梨花女子大学;其二是按赵牧师的意思预备好住房;最后是等赵牧师的健康所有恢复以后。第一、第二条自然而然得到了解决,可是第三条成了问题,因为当时赵牧师的健康还没有完全恢复。
有一次,赵牧师到全州某教会去主持奋兴会。我在教会主持礼拜三的通宵祷告后坐第二天的第一班车赶到了全州。我到达全州时上午的功课已经结束了。赵牧师应一位长老的邀请去吃午饭,有一位执事把我领到那位长老家。等我到达时,他们吃完了午饭,正走出门来。那个教会的一位女教师拽着我的衣袖走到一个角落说:
“崔教师,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呀?”
“怎么啦?”
“医治了数十个病人的赵牧师,怎么自己的病却不得医治呢?你看他在这样正式的场合,用血把白布垫子都弄脏了,这可是不造就人的事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我一边在心中大胆地祷告“撒但给我退去。”一边对她说:
“唉呀,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只有自己受到疾病折磨的人,才能真正地去同情患病的人,并且为他们做恳切的祷告。没有患过病的人不能体贴患者的苦衷,没有受过穷的人不会同情贫穷的人。”
“噢——是嘛?”
她的回答并不怎么痛快。
“您不也看到患肺病、心脏病的患者都得医治了嘛?十年前赵牧师他自己也是因肺病而被判死刑的人。”
“是吗?您不愧是赵牧师的好同工啊。”
“服侍本来就是我们教会的份内工作,您快去向那位长老解释解释吧。”
对话虽然到此结束了,但是我的惊魂却没有安定下来。也许没有几个传道人象赵牧师那样受过各种疾病的折磨,曾经因为肺结核和脱肠手术濒临于死境,又因痔疮带来的出血引起的贫血症而受苦。赵牧师讲完道下讲台时常说这么一句话:
“我以为自己差点要倒在讲台上死了。”
在盛夏的酷热中,他被圣灵充满热情奔放地证完道下来时,由于痔疮出的血顺着裤腿流下后凝结起来了,因而每次脱裤子时他都痛得流出眼泪。
所以赵牧师每次为别人的病做祷告,都如断肠般地恳切。并且有无数的患者都得到了医治。有时奉主耶稣的名抵挡病魔时可以感觉到他脸上有一股愤怒,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多地经历了病魔带来的痛苦。
有一天我在祷告中看到了一个异象。异象中我看到对面爬来一只老母猪和一只大狼狗。突然大狼狗用嘴咬掉了什么东西,被咬之处流出了大量的鲜血,这一次老母猪爬过去吸吮着鲜血。
“原来这个痔疮是邪灵带来的,我非把它撵走不可。”
后来我听赵牧师说他也看到了同样的异象。我们就恳切地祷告,抵挡了母猪和狼狗般的痔疮。一年后他的痔疮和贫血症得到了彻底的医治。
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得到完全的健康后,于一九六五年三月一日赵牧师和圣惠举行了婚礼。圣惠没有父亲把她引领到新郎那里,我虽然听闻圣惠的父亲住在汉城,可是我不知具体的住处,况且我也不想告诉他。一想到圣惠以寡妇家女儿的名份成长,出嫁时也没有父亲送的事情时我心中涌起了被遗忘在一角的悲伤和憎恨。婚礼场上需要有一个女方的亲人把新娘的手牵给新郎才行。长子圣水才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还不能胜任这一角色,只好由我来硬着头皮代行了。世上可能不会再有母亲把女儿的手牵给新郎的婚礼了。
奏起结婚进行曲时,我牵着圣惠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赵镛基牧师。四千多名信徒在注视着我们,他们好象在说:“当爹的哪儿去了,怎么当娘的牵着女儿的手。”
我双腿发抖好象马上要倒下去似的。婚礼总算圆满地结束了,新婚夫妇也坐飞机去度蜜月了,绷紧的弦一松开我就倒下去就不省人事了。当我睁开眼睛时,长子圣水正摇着我的肩膀叫我,可是我耳边除了我心脏的跳动声外什么也听不到。
也许没有丈夫的帮助我一个人操办婚礼时过度劳累。可是一想到按着上帝的预定他们终于喜结良缘的事,心中就充满了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