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惧怕的心脏病已陪伴我度过了许多年,且成为我的终身好友。我的心脏有先天性缺陷,这是母亲遗传给我的;她四十多岁就常喊心脏不适,经医生以X光检查,发现有心脏肥大、心房瓣膜及冠状动脉异常;于五十一岁那年并发肾脏病而逝世。
我于青壮年时极为健康,未知竟与母亲同病。五十岁过后常感觉心跳时快时慢,甚至间歇,于是前往高雄医学院求诊,始知我的心房瓣膜有缺陷,而且可能是先天性的;从此我就成为各大小医院的常客,也曾急诊住进长庚医院,经X光、心电图及超音波扫瞄等各项检查,诊断出之症状为:右心房瓣膜畸形,无法完全紧闭,使血液逆流引起心脏的负荷过重,导致心脏肥大,并诱发心脏缺氧。
此病并非一年365天每天24小时都处于痛苦中,其实大部分时间我都和健康的人一样充满了活力,只是心律不整始终胸口气闷而已。但病情随时会转剧,发作时手指冰冷,指甲呈现紫色,眼前屏蔽一片白茫茫的浓雾看不清面前的景象,好象心脏快要停下来似的;偶而会胸口抽痛,不过此种状况持续不会太久,过一会便恢复过来。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曾有一次昏倒时撞到桌子,流了满脸鼻血。
最近于1999年12月12日的礼拜天,我再度体验到上述的情况,那天我参加德生教会的早场礼拜,参与松年团契圣歌队之献唱。上午七点在音乐室演练后由胡牧师引导下肃然入场,此时我仍旧精神焕发并无异状,没想到全体会友起立唱诗时,忽然觉得心脏不对劲,赶快坐下去,这瞬间我丧失了片刻意识,等到回过神来,发现我低着头好好的坐着。
事后得知,邻座的朱长老看到我的头撞到前排的椅背且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而我的脸转青,毫无血色,于是赶快通知在场的戴医生来照顾我。并有人端来一杯热开水给我喝,让我深深体会出上帝的爱借着会友之手施恩于我的身上,充满了温馨。我深信主与我同在,所以一点也不恐惧,也不忧虑,心中只有无限的平安及感谢。
戴医生劝我躺下,但我认为危机已过,自信撑的住,所以婉谢他的建议而继续坐着守礼拜到最后。戴医生则握住我的手一直替我把脉,直到认为已无大碍才离去继续事奉他的圣工。
礼拜后众兄弟姊妹劝我回家休息,但我觉得已经完全康复,所以继续前往前金教会,参加八点四十分的松年团契聚会及十点的主日礼拜。中午回家用餐后又赶往日语教会参加两点的圣歌队练歌及三点的礼拜,自上午六点半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整天都在上帝的保佑中平安度过。
我知道我的生命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中,随时有可能蒙主恩召,也许是数分钟后,或是明天?或是数十年后?但我并不担忧。圣经上明白的告诉我们:「我们的一生年岁不过七十,健壮的可能到八十。」而上帝已赏赐我活到七十七岁,已经额外赠送七年给我了。那,还有何憾?
我常常跟自己的心脏交谈,遇到脉搏转弱心脏快要停下来时,我就知道心脏在跟我商量要休息了。此时我就对他说:「你要何时休息我都没意见,请你问上帝看看,如果祂准你休息就休息吧。」不过每次都会恢复过来,大概是时辰还没到吧?
虽然我得了心脏病,但我却衷心地感谢上帝的恩典,祂赐给我的病不是会痛的锥心刺骨的病;也不是长期卧病在床,需要假他人之手才能活下去的病;更不是绝望地睁眼数算一天一天迫近死期的病症。我感谢的是祂借着此病唤起我怀念母亲,每当病发时我自然而然地想起母亲,回忆许多甜蜜往事,并体会当时母亲的感受,亦使我反省当时没有尽本分侍奉她。
现在的我每天都活在喜乐及感恩之中,上帝的恩赐丰丰富富施落在我的身上,我的福杯已满溢。我并不担忧明天,只求好好把握每一分钟尽心事奉,直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