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柝声的见证 第二次见证
    倪柝声

    今天我要见证四件事:

    1、十字架的功课;2、神是我的医治;3、复兴的开始;4、神托付的工作。

    十字架的功课

    一个基督徒可以阅读、研究或者讲解十字架的道理,但他不一定就能学习十字架的功课,真正走十字架的道路。当我与同工配搭,一同事奉的时候,主就为我安排了许多十字架的功课。我里面觉得,若是十字架是主所安排的,虽然感觉艰苦,我还是应该顺服接受。主在地上的时候,他是因所受的苦难学了顺从,我怎能例外呢?我开始学习十字架的功课时,起初的八九个月中我不能顺服。后来我知道我应当对主所安排的十字架,默默无声的顺服。但当艰难环境临到,我又觉得难以顺服,里面一直反抗,只有为时短暂的顺服。后来我才慢慢的明白,主当时为我安排的十字架,实在是我的益处。

    我初期的同工中,五个是我自小的同学。另外一位,是从外面来的,比我大五岁。那五位总是站在这一位的一边来反对我。他们不管怎么样,总是说我错。许多事明明是我作的,功劳却归到他们身上。有时我被他们拒绝到一个地步,只有上山到神面前去哭。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和他一同受苦”(腓三10)的意义。

    赞美神,藉着这种难为,常把我带到他面前,使我不能和别人交通的时候,和他有属天的交通。我得救两年了,还不明白什么是十字架,两年后我才开始学习这功课。以前在学校时,我在全班中总是考第一;现在事奉神的事上,我岂能第二?如果将我放在第二位,我就不服。我天天对神说,这个第二我受不了,因为我得到的权柄和荣耀太少;他们个个都站在那个比我年长同工一边,我受不了!但是今天我为着我所遭遇的一切,能从心的深处感谢神,并敬拜他。这是他给我的最好训练,叫我受了这许多难处,要我学习顺服。所以当我告诉他,我愿意被放在第二位,愿意顺服下来的时候,我得到的喜乐,比我得救时所得到的,更见深广。

    在我以后的八九个月中,甘愿接受破碎,不作我想作的,因此在我属灵的道路上,一直充满了喜乐和平安。我的主既是完全的顺服在神手里,我也愿意这样顺服主。他本有神的形象,不以自己与神同等为强夺的(腓二6),我怎敢高过我的主呢!当我开始学习顺服的时候,起初觉得很难过,但是以后就渐渐的容易,使我能够在神面前对神说,我愿意拣选十字架,接受它的破碎,放弃自己所有的意见。

    神是我的医治

    严重的肺病

    一九二四年,我开始得病。起初不过是微热,身体软弱,胸部稍痛,我不知道那里有毛病。王和声医生对我说:“我知道你有信心,相信神能医治你。但你可否让我检查一下,来诊断你痛的原因?”检验后,他低声对王灯明弟兄说了一些话。我问他们检验的结果,他们起初不肯讲,后来我告诉他们说,我不害怕,请你们把真实的情形告诉我。王医生就对我说,我患上了肺病,并且情形很严重,需要长期休养。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心情沉重,觉得我没有完成主所托的工作就到主那里去,我没有面目见他的面。我觉得应到乡间去,在那里安静的与主多有交通。我问主说:“你在我身上的旨意如何?若是我必须为你舍命,我并不怕死,我只求你的旨意显明。”大约有半年之久,我还是摸不清主的旨意。但我心中安息喜乐,相信主绝不会错。我收到一些从各地来的信,可是勉励安慰的话少,反而责备我过劳,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甚至有一位弟兄引用以弗所书五章二十九节的话,责备我不保养爱惜自己的身体。

    当初的异象

    不久我收到一封信是成寄归弟兄从南京寄来的,请我到他家中休息,顺带帮助他翻译“司可福圣经函授课程”。其时还有三十几个弟兄姊妹和我交通,我就同他们谈到教会的问题。我明白神的手临到我身上,为的是叫我回到最初所见的异象,不然我就会走上许许多多复兴布道家所走的道路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的肺病仍然未得医治。我曾去见过一位有名的德国医生,他用X光照我的肺。以后我请他再照一次,他说,不需要。他把另外一个人的X光照片给我看说:“这个人的情形比你的好,然而这张片于照了之后两个星期,这人死了。你以后不必再来见我,我也不想白赚你的钱。”这样我就失望的回去。我虽然能勉强写作并读经,但非常吃力。天天下午有潮热,夜间盗汗,不能睡。有些弟兄姊妹苦劝我多休息,我回答说:“我恐怕休息会使我生锈。”我想我虽然活不长,我应当相信神是我的力量,并且一定要为他工作,直到呼吸停止。所以我就问神,有什么未了的工作要我作。若是他真要我作点事,我就求他也保全我的性命,否则地上没有我所恋慕的。

    该写一本书

    我以前还能起身,后来就非常困难,必须付出许多的气力。有人请我去领福音聚会,我勉强起身,一面求主给我力量。去赴聚会的途中,我常常要抱住电灯柱子来休息喘气。每次我都对主说,如果就在这次能为你死,多值得啊!有些弟兄知道这件事,就责备我不爱惜自己的健康。我回答说,我爱我的主,并且甘心的愿意为他舍命。祷告了一个多月,我觉得我应当将我在神面前所学习所经历的,写成一本书。以前我以为一个人该等到年老的时候才著书,但是我那个时候是一个快要离世的人,我决意在我生命将尽前开始写。于是我在江苏省无锡租了一间小房,将自己关在里面终日写作。那时我的病严重,连躺下都不能。写的时候要坐在一张高背椅子上,胸部顶住桌子,前后压住,这样可以减轻胸部的疼痛。撒但对我说:“你既然快要死,何不死得舒服点,何必如此受苦呢?”我对它说:“主要我这样,退去吧!”靠着主,在四个月内,我写完了三卷《属灵的人》。当我写的期间,有许多血汗和眼泪。每次写作后,我就对自己说,这是我为教会所作的最后一个见证。虽然天天在诸般的艰苦中,但我感觉主与我非常亲近。人以为我被神苦待,如同成弟兄给我的信中说:“你用尽你的气力,有一天你要后悔。”我回信给他说:“我爱我的主,我只该为他活。”

    原稿写好了。但跟着来的是出版的问题。在那时候,若是要出版《属灵的人》需要四千元。我当时手上分文无有,就求神供给这个需要。而知道这需要的,只有四个同工,其他没有人知道。不久主为我们预备了四百元,我们就和一位印刷商签合约,开始付印。合约上说明,如果我们以后不按期付款,我们不但要损失四百元定钱,还要因为不履约而再赔偿一笔钱。因此我们同心为此恳切祷告,以后每期印刷商来收钱的时候,主都为我们预备,使我们能依时交钱。印刷商见到我们能维持信用,说:“很少人像你们教会中人那样准时付款的。”

    信神的话语

    书出版以后,我在神面前祷告说:“现在请让你仆人安然去世!”那时我的病恶化了,晚间不能安眠,常在半夜醒来,在床上翻来覆去,骨瘦如柴,夜间盗汗,声音嘶哑。当时有几个姊妹轮流服事我,其中一位是有经验的护士,一看见我就流泪。她说:“我看过很多的病人,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你那样可怜的,恐怕只能活三四天吧。”有人把这话告诉我,我说:“就如此了结吧,我也知道我快要死。”一位弟兄打电报给各地教会说,我没有希望,不必再为我祷告。

    神的话语

    有一天,我问神说:“为什么这么快召我回去?”我再向神认罪,告诉神我没有信心。那天我从早晨到下午,专心的祷告,答应神只作他派我作的工。同时,同工们也在邻近的李渊如姊妹家,恳切为我祷告。当我求神赐给我信心的时候,他给我的话语,叫我永远不能忘记。第一句:“因信而活。”(罗一17,中文译作义人必因信得生。)第二句:“凭信而立。”(林后一24,中文译作凭信才站立得住。)第三句:“凭信而行。”(林后五7,中文译作行事为人是凭着信。)

    因着这些话,我充满了喜乐。我对神的话,有了信心:“在信的人,凡事都能。”(可九23)我感谢赞美神,他将他的话给我。我信神已经医治了我,我不会死,我因信而活了。

    但是我的信心立刻受到试验。我能不能凭信而立呢?我仍是躺在床上,而且已经躺了这么多天!我的心中交战,我应当继续躺卧在床,还是起身站立?人到底是爱自己,觉得躺在床上死,总比站着死舒服一点。但是神的话又发出能力,我就不顾一切,穿上我一百七十六天来未穿的衣服,准备下床立起来,以致出了很多汗,好像被雨淋透。

    撒但来对我说,你连坐都不能,还想站立起来?我回答说,神叫我站立!我就立起来。我又出冷汗,几乎倒下,我又宣告说:凭信而立!我把裤子袜子都穿好了以后,我才坐下。

    神的话又临到我,我不但要凭信而立,还要凭信而行!我原以为能够起床去拿裤子袜子,走几步就是了不得了,我怎能希望再行走呢!我问神要我走到那里?神要我到二百十五号李渊加姊妹家!(在那里有一班弟兄姊妹,为我的病已经禁食祷告了两三天。)我以为在房间里走走也许可以,我怎么能够下楼呢?我就再向神祷告说,神阿!我既能凭信而立,我也能凭信而行,凭信下楼!我就一步一步的走向通楼梯的门口。

    我打开门,当我站在楼梯顶的时候,我老实告诉你们,那是我一生所见最高的一道楼梯。我再次祷告说,主阿,我走不动,求你用手扶持我。我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我走的时候,又是一阵冷汗,我不断的说“凭信而行”!每走一步,我都说,主阿,是你使我能走。当我走完了这二十五级楼梯的时候,在信心中,真如同和主手拉着手一样,我反倒觉得更有力量了,便再走向后门,开了门,一直向李姊妹家中走去。

    我像彼得到马利亚的家去一样,敲门,只是没有罗大出来应门(徒十二12、17)。我走了进去,七八个弟兄姊妹都注视着我,不出声,也不动。我坐在他们中间,大家都非常肃静的坐了一小时,气氛好像神在我们中间一样。后来我述说我蒙医治的经过,我们灵里欢喜快乐,一同赞美神奇妙的工作。那天,我们租了一辆汽车,往郊外江湾去见余慈度姊妹。她看见我进来非常的诧异,不久以前,她还接到我快要去世的消息,我的出现,被当作是从死里复活一样。在主面前,我们又有一次的感谢和赞美。那个主日,我在台上讲了三个小时。

    我倒蒙了医治

    距今四年前,我在报上看到一则广告,要拍卖一座房子和里面的家俱,屋主就是那位曾为我照过X光,而现在已去世的德籍医生。我低头向主说,这位医生曾诊断我不久要死。但是他却死了,我还活着,主真是格外的恩待我。在主宝血的遮盖下我说,这个医生的身体比我好,可是先死了,我倒蒙了医治,仍然活着。拍卖的时候,我买下了一些东西,留为记念。

    复兴的开始

    一九二一年,神的工作在中国几处地方开始的时候,大家对许多真理还辨别不清。比方恩典和律法,天国和永生,恩典和赏赐,得救和得胜,都认识得不够清楚,不够深,也不够丰富。只有在恩典的福音上,认识得还算清楚。当时,王明道弟兄在山东德州,汪佩真姊妹和李渊如姊妹在南京,我和几位同工在福州,差不多同时开始作见证。

    第一期《复兴报》

    一九二二年年底,我有一个负担,要办一分刊物,供给神儿女的需要。当时在福州,已经有一些人得救了,而且人数也越来越多,刊物的需要也越来越大。但那时我的经济情形非常困难,只有去祷告。祷告了一个礼拜、两个礼拜,甚至祷告了一个月,还是一文钱都没有。有一天早晨,我就说,不必祷告了,这是没有信心的祷告,现在应当去写稿!难道要神先把钱给我们,等着我们写稿么?因此就不再为钱祷告,就去准备写稿。

    稿子写好了,抄到最末了一个字,我说,钱要来了。我就跪下对神说,神阿,稿子已经写好了,应当付印了,但是钱还一文没有!祷告完了,我清楚的觉得神必定给钱,我就赞美神。顶希奇,我一起身,就有人叩门。我想,有人送钱来了。可是走进来的,是一位有钱而平日不肯奉献的姊妹。我想,她来,不见得是奉献钱来的。她对我说:“我有一件顶要紧的事找你。”我就请她说:她问我说:“基督徒捐钱怎样捐法?”我就告诉她说,可以照旧约的例捐十分之一,也该照哥林多后书九章七节所说的,按着本心所酌定的抽出来,可以是二分之一,也可以是三分之一,或者是十分之一,或者是二十分之一。她就问我应当捐到那里呢?我说,不能捐给不合主心意的礼拜堂里,不可捐给不信圣经的人,不可捐给那些传不纯正福音的人(他们不信主的救赎)。总之,你捐钱,应当祷告神,看看神指示你,或是送给穷人,或是为着主的工作,总不要放到不正当的组织里去。

    她就对我说:“好几天来,主一直的对我说:你这个人太爱钱!我起先还不服,也不舒服,现在我服了。今年早晨,我再向主祷告,主说,不必祷告了,钱要先拿出去!现在我带来三十元,就交给你为着主的工作用吧!”这样,印了一千四百本《复兴报》,刚好是三十元。以后又有人送来三十元,刚好也够邮票和其他的杂用。这就是第一期《复兴报》的起头。

    福州工作的起头

    一九二二年初,我们开始在福州一个弟兄家的亭子里聚会。我们租了些凳子,摆好了,就到附近的地方请些人来。工作是主开头,不久就有一些人得救。我们请人的法子有点特别,但很有效。弟兄们每人穿一件背心,背心前后写着“你要死”“信耶稣得救”或其他类似的字,手里拿着旗,口里唱着诗,到各处去**,看见的人都觉得惊奇。这样,把许多人引到聚会的地方来。天天这样的**,天天有人被引来听福音。他们坐满了厨房、客听和亭子外面。

    聚会用的凳子是租来的,为期两个礼拜。期满了,钱也没有了,凳子要还给人。若是没有凳子,聚会停止不停止呢?我就报告说,以后凡要来聚会的,都要自己带凳子来。这一天下午,整个仓前山只见老的、少的、男学生、女学生都搬着凳子前来。警察见了,都有点希奇。

    感谢主,有几百人得救。这一次把救恩的根基,打得很结实。以往在中国,有许多信徒对救恩不大清楚,藉着那次聚会,和弟兄们到各处的传扬,就有好多人清楚了。我们开始聚会后差不多一个月,我们当中有些人以为今后该有一正式聚会的地方。那时候我们缺乏钱,没有能力租房子。有一家姓何的,肯以比较低的价钱租房子给我们,每月房租九元,但要先交三个月房租。我就和几位弟兄一同祷告,求神给我们钱,因为一进去,就要先交二十七元,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大数目。

    我每星期六,都要到福州的马江去与和受恩姊妹交通。那一个星期六我见她的时候,她拿着一些钱对我说:“这里有二十七块,是一位朋友叫我送给你为工作用的。”这个数目刚够付三个月的房租,不多,也不少。我一回去,就马上先交清三个月的房租。后来再祷告,主又为我们预备。这是我们在福州工作的起头。

    全城都震动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那次更大的复兴。天天有人得救,好像无论什么人,一碰到我们就得救。当时我在福州三一书院读书。每天早上五点钟到学校,就看见无论在那里都有人读圣经,这样的人有一百多个。本来在校中看小说是很时髦的,现在只好偷着看,而读圣经,倒成为一件普通和体面的事。我们的学校一共有八班,每班有正副班长各一人。希奇的是,差不多每班的班长都得救了。连所有出名的运动员也得救了。每天总有六十多人拿旗子**,另有几十人出去分单张。福州有十几万人,全城都被这些青年人震动了。我们按着当时圣灵的引导,开始聚会。后来得救的人数越过越多,工作便扩展到附近的乡村。

    教会的立场

    一九二一和一九二三年之间,好多地方都有奋兴会。许多人认为这种奋兴会既能领人归主,叫以我们也当有这样的聚会。但主给我看见他的旨意,是要所有得救的人,站在地方合一的立场上,代表神在地上的教会,来为他作见证。只是有些同工,对于这个看法,并不同意。我专心查考使徒行传,我看见神的心意是要在各地建立教会。对这件事,我有清楚的亮光,明白他的旨意。由于这启示,问题就发生了。有些没有看见这光的同工们,对于我们工作重点,有了看法上的分歧,引起我们中间的摩擦。他们觉得我们应当积极于传福音和奋兴会的工作,这些工作的果效容易看见。但主给我看见他的心意是建立各地的教会,这也是我的负担,其他工作都属次要。那位年长的同工常出去带领奋兴会,而我,是按我所看见的异象而工作。我们两个人因所领受有关工作的亮光不同,因此我们工作的道路也互异。一个是为着奋兴会和传福音,另一个是建立各地的教会。主给我的启示非常清楚,他不久要在中国大小城市兴起地方教会。我闭起眼睛,那景象就呈现在我跟前。

    避免**

    一九二四年,有些同工对我不满意,神也许可福州教会落在试炼中。为了避免**,我离开福州。后来有呼召要我去南洋,我就去那里,并且开始了在南洋的聚会。一九二五年五月,我回来,在近福州海边的一个小乡村罗星塔,租房子住下来。当时我感觉应该出一种杂志,着重关于救恩和教会的真理,也讲到预言和预表。这就是《基督徒报》。我原意是临时性的。一九二五年出了两期,一九二六年出了十期,而一九二七年,因应付不断的需要,就出了十二期。

    一九二六年上半年,我到厦门、鼓浪屿、漳州和同安去作见证,很多人得救。那年下半年我又回到这些地方。那时我很疲倦,一面要领聚会,一面又要写稿并回信。本来预备有十二天聚会,但到第九天我病倒了,另外一位同工来继续工作几天。福建南部的工作就是在一九二六年下半年开始,厦门、同安和邻近的地方都开始了聚会。

    据后来有的医生说,我在厦门生的那场病大概足以致命。在那时,判断我只能活几个月。我并不觉得死的可怕,我所想到的,是多年来我在主面前所学习的,以及所经历的,并没有写成书。难道我从主那里所领受的,要与我一同进入坟墓么?所以我就准备着手写《属灵的人》。

    后来我到了南京,已经有些弟兄在合一的立场上擘饼。我很自然的和他们一同记念主。我的老同学魏弟兄在金陵大学读书,因着他的介绍,也到他学校里讲过几次道,同时也得回两位弟兄,接纳他们一同擘饼。这是我们在南京工作的开始。

    为要能专心写《属灵的人》,我不久离开南京,去到无锡乡间,在那里写了头四卷。一九二七年三月,南京有军事行动。因为不能和有些地方的弟兄姊妹通信,我就离开乡间到上海。到达时,我听说许多弟兄姊妹已经陆续由各地来到上海,在我未到以前,弟兄姊妹已经在辛家花园汪佩真姊妹家中有擘饼。我们全部到达后,便把聚会的地方搬到赓庆里,福音书房也就在上海开始。

    第一次特别聚会

    一九二七年底,我们天天聚在一起祷告。那时候,江苏北部和浙江平阳一带的信徒,因为从我们的文字见证得了帮助,就开始和我们通信。我们一方面看见他们的渴慕和追求,一方面也觉得在中国各处的信徒,实在有大的需要,就预备开一次特别聚会。一九二八年一月,我们租了哈同路文德里的房子。二月一日,开始特别聚会。这一次的聚会,中心信息,是讲到神永远的旨意,和基督的得胜。我们还没有提到教会的真理问题。这次聚会,从外埠来了近三十位弟兄姊妹。神给他们亮光,叫他们知道怎样走道路。对于受浸脱离宗派等问题,都是他们自动解决的。四年来,在苏北得救的、复兴的,有七八百人,聚会有十余处。在平阳以及泰顺一带,也有十多处会。得救的、复兴的,有四千多人。这都是主亲自在各地所作的工,并不是近来才起的头。我们一九二八年迁到文德里以后,因为《基督徒报》已停刊了,就继续发刊《复兴报》。至于《讲经记录》,是一九三○年才出版的。

    我们几个同工在上海几年的工作,目的在要人跟从主自己,认识圣经的真理,接受圣灵的引导,并不盼望有什么人来归我们。不是我们有意关闭,也不是自以为是,不过愿意接受神的托付,忠心到底而已。我因带着重病写《属灵的人》,书成后我病包重,差不多的日子都在床上过的。地上的帐棚,常有拆毁的可能,所以在上海的头几年,并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近两年来,工作才算有一点起头。

    一九三一年又有一次特别聚会。这次中心的信息,是讲到新约和神的智慧。外埠的弟兄姊妹,这次来的比上次更多。

    神托付的工作

    从我卧病到蒙神医治的一段时间里,他给我清楚知道他所要我作的,包括了以下四方面;

    第一是文字工作

    在我生病之前,我不但到各地开特别聚会,而且还有一个雄心,要著一部比较详细而正确的圣经注解。我打算花费很多的精神、时间和金钱,来著这部约一百卷之多的注解。然而当我病重以及《属灵的人》书成之后,才知道解经不是我的工作。可是以后对这件事似乎还放不下,常有试探。病愈后,神叫我知道,他给我的托付,不是为着解经,也不是为着普通的传福音,也不是解预言,而是重在传活的生命之道。因此我觉得应当恢复出《复兴报》,在属灵生活和属灵争战上,帮助神的儿女。

    每一个时代,都有当时所特别需要的真理。在这末世,一定也有我们所特别需要的真理。《复兴报》是要把现今时代的真理,释放出来。我深信现在是一段预备的时期,神的儿女要被收割,但他们必须先成熟(可四29)。收成的时候到了,他们要被提。教会是否准备好了,乃是最要紧的问题。神今天的心意,是要加速建立他儿子的身体,就是教会。如经上所说:“要用水藉着道,把教会洗净,成为圣洁,可以献给自己,作个荣耀的教会。”(弗五26-27)仇敌要消灭,国度要被带进来。我谦卑的希望,在主手中,我稍微能有分于这个荣耀的工作。我所写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读者在新造里将自己交给神,并在他手中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我现在一心将我的著作、我的读者和我自己,交给永远保守我们的神,并希望他的灵引领我们进入他所有的真理。

    第二是得胜者的聚会

    神开我的眼睛,叫我看见在各地教会兴起一班得胜者,作他的见证人。(启示录二章和三章说到主在呼召得胜者。)所以每年开一次得胜者聚会,在会中我忠心传神所启示我的信息。

    第三是建立地方教会

    主呼召我不是要我开奋兴会,叫人听到更多的圣经道理,也不是要我作一个布道家。主给我启示,是要在一地一地建立他的教会来彰显他,见证在地上教会的合一,使得每一个圣徒在教会中尽职,过着教会生活。神所要的不是仅仅个人追求得胜或属灵,而是要得着一个团体的荣耀教会,好献给他自己。

    第四是青年训练

    若是主延迟回来,必须求主兴起一班青年,在下一代继续他的见证。许多同工已经开始为这事祷告,希望能预备适当的地方来训练青年。我的意思不是要办一间神学院,或者圣经学院,我是盼望青年们一方面过团体生活,操练属灵生命,接受造就,学习读经祷告,建立良好的品格,一方面学习对付罪、世界、肉体、天然生命等。适当的时候,他们要回到各地的教会,和圣徒配搭,一同在教会里事奉主。我已在上海郊外真如买了十几亩地,进行建筑计划,希望不久青年们就可以到那里受训。

    我以后的负担和工作,大概包括在这四方面里。愿一切荣耀归给主。我们自己一无所有,虽然我们作了一些事,我们依然是无用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