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道院回到自己的工作后,我致力于重整推动戒酒运动。我发觉这才是天主呼召我去主持的圣工,一方面因为我可以暂时不去思想潜在于天主教祭司中那些**和污秽的问题,另一方面我又可以真真正正地帮助许多因醉酒而害至家破人亡的家庭。
戒酒运动的成就
为了使自己能继续为戒酒运动而争战,我再次去阅读许多有关这方面的名著。由比连尼(PLINY)到柯皮士爵士(SIRASTLEYCORPES)所写的书,我也去钻研。我从这些书搜罗到不少资料,编理成一份很有科学根据,也有许多实例证明的《戒酒手册》。这本书很成功,它在四年内再版了四次,而且每次都发行二万五千本之多。但是在这本书里面,其中大部份的资料都是来他自马太神父所写给我的信件。
每一次我被邀请去主讲“戒酒之道”之时,我都会先问对方许多有关的资料,例如:
(1)过去的十五年来因醉酒而引致的意外及伤亡统计数字;
(2)因醉酒而造成孤儿寡妇的统计数字;
(3)由富户变成贫穷,或由贫穷变成更加贫穷的统计数字;
(4)近二十年来,人们花在买酒的费用上大约多少钱。
根据我所得的数字和数据显示,天主真是十分赐福与我们的戒酒运动,因为单在浪基这个教区,便有二千三百多个居民加入我们的戒酒行列。我没有要求他们在誓言书上签名,我只要求他们来到祭坛前,吻我所拿着的那个十字架圣像,就是教皇所赐给我,认为每吻一下就可以得到三百日炼狱补赎功效的那一个十字架。
跟着的四年内,我在二百五十多个教区内讲了一千八百多堂戒酒的道,合共有多过二十万人加入我们的戒酒行列。每一个戒酒区,那些酒铺,酿酒厂都被逼关门;那些店主都被逼转业。
很多地方,人们听我讲道到了最后一天,都会将各类的酒瓶堆在广场上,请我点火将之全部烧尽!许多人都称赞我的成就,但我却感到这不是我的荣耀,其实都是天主的荣耀。
一八五零年六月底又有一次叫人兴奋的事。那一次,我被四万名戒酒运动的参与者委派我到多伦多国会去请愿,要求他们惩罚那些卖酒商,因为他们所卖的酒,导致许多家庭都支离破碎。结果众议院答应我们的请求,指派了一个十人小组去帮助我,将我的提案拿到国会去三读通过,成为一个禁酒的法例。这法例强逼卖酒商对那些因醉酒而引至家庭破碎的人作出赔偿。
教皇誉之为“戒酒使徒”
一八五零年五月,魁北克大主教拖基安(TURGEON)委派魁北克的拜拉基安神父(CHARLESBAILLARGEON)到罗马去,接受教皇封立为他的继任人。他吩咐拜拉基安神父先来我处取一封信,和一本戒酒手册,带去呈交给教皇看。数月后,我收到了以下的一封信。
亲爱的祈理魁神父:
本月十二日星期一我首次与教皇会面,我将你的戒酒手册和一封一并信交给教皇。他对你十分嘉许。他吩咐我通知你,他将“使徒”的名衔赐给你,又为你的讲道祝福。我十分荣幸能够代表你将这本曾叫许多人受益的书,带给主耶稣基督的代理人。所以我立即将这兴奋的消息告诉你。
你的老友拜拉基安神父
一八五零年八月十日罗马
在我未收到这封信之前,蒙特克主教波捷(BOURGET)又给我看另一封信,信中他提到要将“戒酒使徒”这个名誉正式赐给我。他说:
“我们在此向所有读到这封信的人宣布查理士祈理魁神父成为‘戒酒使徒’。我们又在此见证他是一位十分忠心的神父。靠着天主的恩典,我们又见证他从来没有任何失职,或受过上司的批评。我们现在请求各大主教,副主教及各教会的领袖,若他来访,请以基督的爱好好接待他,给他一切圣职的权利。在此谨以签名及盖印为证。
一八五零年六月三日
依拿提主教(IGNATIUS,MONTAMOPOTIS)
巴理秘书代笔(J.O.PARE,CANON)”
为着这些嘉许及殊荣,我倒感到十分羞愧,我的感受真是笔墨所难以形容的。每当我的虚荣心出现之时,我内心便有另外一个声音对我说:“祈理魁,你是一个罪人,你是不配得那些殊荣的!”特别是人们常常为戒酒运动而送给我大量金钱,使我更感到不安。有时数目大到使我可能成为全加拿大最富有的人之一。但是我在天主面前自问,我能否控制自己去处理这么多的财富?我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十分软弱。当我年少时,我的恩人雷保芬神父(LEPROHON他是COLLEGEOFNICOLET的院长)曾经对我讲过一些我永不会忘记的话,他说:“祈理魁,我知道你将来一定会成功的。你有很大的机会致富。但是当那些金和银流过你的手中之时,你千万要紧记,不要贮存起来,因为一旦你被它们吸引住,你的命运就会变得悲惨,咒诅便会临到你。你应该将你的金钱转送给有需要的人!这样,天主与人都会祝福你,你的良心才会有真正的平安和快乐!”
感谢天主,祂使这位聪明的好朋友向我说出这番刻骨铭心的话。所以我决定只留下足够我每日生活所需的金钱,其余的我都全部分给穷人,或是用在圣工上。这一个诺言我真的实践了,凡国会送给我的金钱,我不会留下超过三个星期,我一定将它送出去。一八五一年九月,当我离开加拿大,前往美国依利诺州时,我所有的财富,就只不过一千五百元而已。而且其中有一部份,还是因为我不想携带那么重的书籍前行,将全部藏书卖掉得来的。
虚伪的戒酒主教
一八五零年十二月十五日,我接到芝加哥区温德惠主教(OLIVVANDEVELD)一封信,邀请我加入他教区的工作,将来成为他职位的继承人。他说,美国依利诺州(ILLINOIS)和密西西比河谷一带的地土十分肥沃。“这是我们的谋算,为天主教的缘故,我们将来会不动声色地占据这片地土,建立天主教的王国!”他的信这样写道。他的计划是要将分散在全美国各大城市,那些法国裔,加拿大裔,和比利时裔的天主教新移民,都集中到这块地土来。
“他们既然来到了美国,为什么我们不说服他们一同来占据依利诺州、密苏里州、爱奥华州、肯萨斯州这一带肥沃的地土?他们可以用最低价买入这些地土,在这里繁殖数百万人,日后我们就可以得势,在政治上统治全国。说不定,天主还要借着我们所控制的美国来统治全世界呢!”
我给温德惠主教回信说:波士顿的主教、水牛城的主教、底特律的主教,都分别劝我领导加拿大的移民潮,向着美国西部的土地进发。我答应他的请求,用我余下的一生来诱导天主教的移民潮,去成立天主教的王国,好扩展我们的势力,将来有机会统治全美国。我也打算到明年六月,先到芝加哥去探访他一次,顺路去看一看波邦尼谷(BOURBONNAIS)那区的加拿大新移民。然后我再亲自去看一看依利诺州,密西西比河谷一带地区,之后我才可以给他一个肯定的回复。
最后我在信里面还对主教这样说:“我很希望主教阁下取消拣选我做承继人的念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拒绝被选为主教了。我认为我自己不配,但我乐意继续为天主教效力,但我只愿意做一个小兵,为教会的扩展而争战。我知道,如果要我做一个主教,我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芝加哥主教向我说的计划,我完全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只暗暗计划到美国去看一看。说来凑巧,一八五一年五月初,我又接到底特律区立菲比主教(LEFEBRE)一封邀请信,他要求我到他的教区去成立一个戒酒中心,因为那里大部份的居民都是从加拿大来的法语系天主**。这位主教是新来代替上一任主教锐斯的(RESE)。锐斯主教的丑闻早已传遍了美国全国各地。他经常醉酒,尤其是在任的最后几年,差不多没有一个星期不被人发现饮醉酒,倒卧在底特律最低级的酒巴里,甚至倒卧在街头上。经过许多人努力劝过他,他还是不能改善自己。最后教皇和美国许多主教成功地说服他,到罗马去拜访教皇一次。可是,他的脚还未踏进罗马,就被当地的宗教法庭捉拿,放进牢狱里,直到一八四八年意大利联邦政府革命,才将他释放出来。而教皇庇尤第九世(PIUSIX)则逃到核支亚(CIVITAVESSCCHIA)去避难。
为了除掉锐斯主教所带来的耻辱,立菲比主教决定要成立戒酒中心。他在众人面前表示以身作则,按手在祭坛上宣誓永不喝酒。后来,到六月的第一周,我在去依利诺州的途中,稍为在底特律城停留休息,又应这位主教的邀请,在他的教会里讲五堂道来劝人戒酒。当我讲完第三堂之时,主教回来了,他一见到我,就公开称赞我一番,然后带我到餐厅去,对我说:“让我们一同来开心、开心!”
我看到餐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白兰地酒、威士忌酒,而且已有六七位神父早已坐在那里开怀畅饮,我就非常忿怒。这时,主教安排我坐在他旁边的位上。
“祈理魁神父,”他说:“这是你从未喝过最香甜的格拉勒酒(CLARET)。”我还未回答,他已经倒满一杯酒,先自己喝了一杯。
我看得目瞪口呆,我问他说:“我的主教,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想请你也喝一杯格拉勒酒!”
“你将我当作小丑吗?你请我来,就是为了做这场小丑戏吗?”我说话时,激动得连嘴唇也颤抖起来。
“你不是小丑!”他回答说:“我请你来是向我的会众讲戒酒之道,你讲得很好呀!不过,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责任,现在应该是我招待你的责任,请你喝几杯好酒。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认为那些常常醉酒的人才需要戒酒。我们这些圣品人,既不是醉酒汉,又是斯文人,何需戒酒?”
“你可以说你不需要戒酒。但你既然曾经在会众面前宣誓过永不喝酒,你就不应该食言。”说罢,我从我的日记簿中,取出他那印有公开宣布戒酒誓言的名片,大声读出来给他听,然后对他说:“这名片上写着,底特律主教立菲比,请问这是不是你的名片?这是不是你的誓言?你既然公开宣誓了,你就不再是以前的人了。”
主教听了,好像被雷击中一样。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些不明白的话,最后他说:“亲爱的祈理魁先生,我不是请你来向主教讲道,你的责任只是向底特律的会众讲道而已。”
“你说的对!我的主教,我不是应邀来向主教讲道的,但是,如果我早知道我的主教曾经公开宣誓戒酒,却又私下不停地饮酒,我就不会答应来这里讲道了。告诉你,我不会再于你的戒酒聚会中讲道了,你还是找别的讲员来讲吧,我打算明天就坐第一班火车去芝加哥。”
不用说,所有的神父都恨我入骨,他们都议论我太过不讲情面。我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十分忿怒。半小时后,主教来拍我的房门,请求我留下来继续讲完道才走,他怕我走了,这里的戒酒事工就全破坏了。并且表示自己不对,很后悔自己违反自己的誓言。他请求我原谅他,说,为着全底特律的居民得以戒酒成功的缘故,请求我答应留下来继续讲道。
既然他这么诚恳地要求我,我就答应他留下来继续讲道。但那一夜,又是一个完全失眠的一夜了。在我思前想后之际,忽然隐隐约约再听到那个熟识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对我说:“你看到吗?主教和神父都是不信的。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骗人的。你现在应该醒悟,你完全没有听从天主的话语去行,你听从的,倒是那些欺骗人的罗马天主教的遗传。离开这个教会吧!挣开你的绑索,另寻一个属于主耶稣基督的纯洁教会!”
我下意识地将这个声音压下去,对自己说:“这些恶事与教会无关,只不过是几个人的罪而已。如果我要离开这教会,我到哪里去好呢?哪一个教会没有醉酒的人呢?”
我因为失眠,所以清早就起来,想要呼吸一下清新空气,谁知我突然看到那位主教在树下抱头痛哭,我问他说:“我亲爱的主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清早起来在这里哭?”
主教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亲爱的祈理魁神父,你知道昨晚坐在你旁边那个年青祭司吗?唉!他竟然偷了我四千元,引诱一个有夫之妇与他一同私奔!”
“常常喝酒的人是会这样的,我不会感到奇怪。”我回答说。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天主一定是惩罚我违反了自己的公开誓言。我想,我们真的需要改革自己!”他回答说。
虽然主教这样说,我后来知道,他还是禁不住自己再一次恢复饮酒的恶习,直到一八七五年死于酒精中毒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