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謀殺的女富翁 第四章 褪色
    除了是個能干的商界女強人外,我也是個浪漫的人。幸福的婚姻一直是我最美的夢想。

    在我職業生涯的早期,我資助了一位教我法律和心理學的教授進行一項研究。這項研究的內容就是要探究穩固的婚姻所需要的一些和諧性元素。作為回報,他允許我以這項研究里的信息為基礎來做我的博士畢業論文(心理學)。

    這項研究在那個時候實在是太超前了,但是這位教授和我在研究中得到的一些材料帶來了一些了不起的發現。科學婚姻介紹、心理學測試,以及電子數據庫(雖然計算機在那時還處在萌芽時期)之類的機構開始在離婚率不斷上升的社會背景下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在替別人選擇理想伴侶的同時(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我在心理和情感上得到了充分的裝備。我很自然地想到在時機來到的時候,我會嫁給一個好男人。我會有一個"灰姑娘"式的理想婚姻,就象我兒時夢想的那樣。

    1945年夏天,我遇到了我的"白馬王子"。我開始縱情沉醉于紐約市的戲劇天地。我說服了我自己,我已經不再是"丑小鴨"了,我現在也變得光彩照人了。當然我不必再去向任何人證明我的富有。

    卡爾•瓦格納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不僅英俊瀟灑,而且還擁有一種王侯般的高貴氣質,我們被認為是天生的一對。他當時自己做生意,以前曾接受過外交官的訓練。他一直不停地給我打電話,直到我同意和他一起出去才罷休。我們在知識層次上很相配。他舉止文雅,待人和藹,具有豐富的旅行經驗,他還是一個好舞伴,一位真正的紳士。在隨之而來令人頭暈目眩的求愛中,我想我們倆是很合適的。1946年,我們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婚禮,並搬到了俄亥俄州的代頓,準備從那里開始我們永遠幸福的生活。

    我繼續努力工作和學習,依然決心要在婚姻和事業上都取得成功。卡爾負責料理我的全部生意,我們又搬到了小石城。

    1948年,一個富有挑戰性的機會使我們搬到了德克薩斯州的休斯頓。休斯頓的一些官員了解到了我曾資助過的那個研究課題以及我在婚姻相適性方面發表的論文。當時,休斯頓的離婚率在全國各城市中名列第一。市政官員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因而想采取措施遏制住這個不斷上升、令人心寒的數字。他們認為我先前所做的工作證明我是婚姻相適性問題方面的專家,因此邀請我到這座迅速崛起的城市里來幫助扭轉這個不良的趨勢。結果,在這座城市里建立起唯一一家合法的婚姻介紹中心——MaritronicsInternational。

    由于已經破裂的婚姻幾乎不可能再得到神奇的醫治,我于是把精力集中放在幫助那些尚未成家的人尋找如意伴侶的方向上。這絕對是在真刀真槍地解答這個令人十分關注的問題,而不僅僅是只停留在問題的表面。

    "絕對"這個詞從Maritronics發展的前後來看可能用得並不太正確。它很快開始了多方位的運作。對尋找一位合適的約會伙伴——和婚姻伴侶——這個項目感興趣而到這里來的人絡繹不絕。我們從一些心理測試以及和顧客的深層交流談心中獲取信息,然後以我在研究中找到的和諧性元素為依據把他們介紹到一起。

    由此而產生的美滿婚姻的數目使Maritronics提供的服務大獲成功,遠遠超過了我對它所寄予的希望。我開始雇佣其他心理學家、醫生和咨詢顧問來幫助我。休斯頓的離婚率也開始顯著下降。數以千計和諧美滿的婚姻在全國範圍內引起了人們廣泛的關注。

    除了我之外,每個人看起來都很高興。而我點石成金的輝煌開始褪色了。為他人解決婚姻問題的能力並沒有對我自己起到多大的幫助。

    我同卡爾的關系主要建立在一段旋風式狂熱追求上。我愛他那種勇敢、活潑,天不怕地不怕的風格和無所顧忌、隨遇而安的處世態度。他是我浪漫生活的主角,我獨一無二的王子。

    婚後,我個性中許多原先吸引他的地方在我們合二為一的生意中一點點變成了脆弱的聯結。當彼得和金泊莉出生時,我甚至下定了更大的決心要使這段婚姻成功下去。但最後,在孩子們一個五歲,一個三歲的時候,一道不可挽回的裂痕產生了。我提出了離婚。事情本身無可爭議。從法律的角度來看,我們的婚姻維持了十四年。而如果換個角度來看,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注定要破裂。

    離婚之後,我在工作上更加努力,我想通過我的努力來幫助人們獲得穩固的婚姻。我的辦法很奏效,至少對別人而言是這樣的。

    我決心要做世界上最好的母親和父親。我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給他們做了洗禮,後來又送他們進了聖安東尼奧地區一所非常好的教會學校念書。當他們周末從學校回到家里時,我們會一起參加彌撒,當他們輪到周末呆在聖安東尼奧的時候,我就到那里去和他們一起做禮拜。

    說實話,我和他們一起去教會只是因為我要為他們樹立一個好榜樣。我從不認為自己是那種"信仰虔誠"的人,盡管當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就已經在艾奧瓦州的那所鄉村教會里作出了抉擇。

    我看見許多的人對待信仰就象是在玩游戲,他們和我一樣只是在走走形式。有時我想,"那些人也渴望從神那里得到更多的恩惠嗎?"我搞不明白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中間似乎也沒有什麼必須要遵守的繁文縟節。

    可除非我感到百分之百的投入,否則我什麼事也做不成。我不願意只是走一下過場。

    實際上,有一天當我和彼得、金泊莉一起在教堂里跪拜時,我認罪說,"神啊!我是個假冒偽善的人。我已經听到了我的孩子們是如何向您禱告的,可我沒法象他們那樣和你交談。請賜給我和他們一樣的信仰——那種盲目的信心(blindfaith)。"

    雖然我向神求了那種盲目的信心,但我在那時還沒有意識到他確實已經應允了我的祈求。為了讓我有這樣的信心,他為我準備了一系列奇異的事件要我去面對,去解決,而這些事將最終帶我到最黑暗的死蔭的幽谷。是的,真地像我所求的那樣,耶穌進到了我的心中,並且從我五歲的時候開始掌管了我的生命,他真地把他的手放在我的生活上,用聖靈指引著我——走上了回來的路。此時我還不知道耶利米書三十三章三節里所說的︰"你求告我,我就應允你,並將你所不知道,又大又難的事指示你。"但他確實給了我盲目的信心。

    在1966年的冬天,當彼得——那時他已經十多歲了——穿著他那雙鞋底光滑的皮鞋在結冰的路上"滑冰"的時候被一輛汽車的後保險杠勾住,他一下子就被拖到了汽車下面。他的腿部傷勢嚴重。醫生們在手術室里盡力地給他修復了身體上的創傷,他在那里渡過了可怕的四個小時。醫生估計他甚至會有失去雙腿的危險。我的兒子從來沒有這樣需要我,同樣,我也從未如此努力地為他祈禱。這並不是一個很重大的轉變,真地,只是向正確的方向邁出了一步。

    每天晚上我都在醫院里陪伴著彼得,而我白天還要在辦公室里加班加點地工作,這是一段極其痛苦的經歷。一個月後當他出院的時候,我覺得我可能是最想表達感激心情的人了,于是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晚會慶祝他回家。

    但是,我的高興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那個晚會結束後的第二天清早,我在胃部的絞痛和兩肋下面徹骨的疼痛中醒了過來。我被立刻送進了彼得住過的同一家醫院。那天是1966年12月12日。

    經過一系列X光透視和檢查,我的病情被初步診斷為胃癌。我被介紹到著名的安德森博士癌癥研究所,在那里一大群醫學專家為我進行了胃鏡檢查,並把我胃里面的情況拍了下來。嘴唇緊繃著的醫生們面對面地向我宣布了"判決"——"你有六個腫瘤!"其中的一個醫生指著那些顏色鮮艷的照片說。"如果你允許我們切除你的胃,你還可以再活三個月。否則,我們連一天也不能擔保。"

    生病對我來說完全是種陌生的經歷。我的父親從不允許他的十二個孩子裝病,他用最好的農產品來喂養我們,以保證我們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我們從來沒有害過大病,甚至從未骨折過。再者,童年時所受到的信仰方面的教導使我相信,所有好的事物都出自于神,所有壞的事物都來自撒旦。

    我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我為魔鬼給我帶來的癌癥而氣憤,也為那些醫生而氣憤。他們所有的知識和技術在病魔面前顯得那麼沒用——就象一個面對敵人的進攻而毫無反抗能力的機器人。他們所能做的唯一真正的抵抗也只不過是通過外科手術使我的身體殘廢,好讓我的生命能再延續幾個月。

    "你們外科大夫就學會了切除!"我喊道。"見鬼去吧,我不會讓你們這樣做的!就是要去天國我也要完完整整地去。"

    在這樣一個讓人害怕、萬念俱灰的時刻,一些絕對令人難以想象的東西往往會開始涌向你的心頭。我小時候听過的一條經文此時忽然閃現在我的心中︰"務要抵擋魔鬼,魔鬼就必離開你們逃跑了。"(雅各書4:7)

    隨著這醫治的應許劃過腦海,我狠狠地關上了會議室的門,向最近的出口處跑去。當我踏在草坪上向我的車跑去的時候,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把我仰面朝天**在地。

    不,我並不是被拌倒的。盡管此時晴空萬里,但我想我看到了閃電。

    我不清楚在那種失去知覺的情況下,我究竟在地上躺了多長時間。當我再次清醒地感覺到周圍情況的時候,我抬起了身子,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然後我就爬進了汽車,開車回了家。我覺得餓得要命,于是就做了頓豐盛的晚餐大吃了一頓。之後,我決定不再考慮癌癥這件事,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還沒到一個月,診所就又打來電話催我回去再檢查一下那些惡性腫瘤擴散的情況。這次,胃鏡結果顯示我的胃非常健康。原先那六個腫瘤所生長的地方,現在甚至連一點疤痕也沒有了。

    這些診治記錄都保存在德州大學癌癥中心(安德森博士腫瘤研究所)系統庫里。它們和國家西部人壽保險公司里的記錄都指出了同一個基本的事實︰癌變組織和所有胃部有潰瘍的地方都完全康復了。

    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很可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跌倒在地有什麼屬靈的特殊意義。很明顯,醫治的奇跡在我體內發生了。我想這只是"該發生的事情遲早會發生"。有些人就是十分虔誠。有些人就是有賺錢的天賦。有時奇跡就會發生。我很高興還能活著,謝天謝地我又能返回到工作中去了。

    一年之後,在我身上又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超自然的征兆——我開始說不出話來。那時吸煙仍很時髦。我喜歡抽的是綠色長支PallMall牌香煙。但是到1967年的時候,我的聲音已經變得十分微弱,我不得不借助鉛筆和本子才能和別人進行交流。我看過好幾位醫生,他們都做出了一致的的診斷︰喉癌,以及聲帶癌變前期的粘膜白斑癥。

    就在那時,一位醫生朋友推薦我到休斯頓的一位耳鼻喉科專家那里再去看一下。

    當我第一次被領進他的辦公室的時候,我奇怪地產生了一種很舒適的感覺,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牽引著我。辦公室的牆壁上懸掛著聖經里的精句。在會客室,我發現了幾本聖經,其中有些章節被特別標注出來。接著在為我做喉頭鏡檢查和為活體組織切片檢查取樣之前,他先為我進行了祈禱。我想他實在是太虔誠了,但我喜歡他身上的一些東西——一些我無法解釋地清的東西。我信任他。

    當活體組織切片的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他的診斷和前幾位醫生的診斷結果完全一樣。他建議立刻進行手術。

    這一次我沒有反對。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我在他的治療下會很安全,我相信我可以信任他,只有在絕對必要的情況下他才會去做那個手術。

    可第二天,當我在醫院走廊里被推向手術室的時候,我的聲音霎時間恢復了正常。在沉默了幾個月之後,我終于可以不帶任何嘶啞的聲音說出話來了!

    我開口向一個護士說話。她和另一個值班的醫護人員趕緊向手術室跑去,醫生正等在那里。醫生也被驚呆了。但他的臉上又露出了好奇的笑容,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他沒有繼續對我進行麻醉,而是先迅速地給我又進行了一次檢查。根本就沒有任何疾病的跡象。腫瘤和粘膜白斑癥完全消失了!

    "醫學對此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那位醫生一邊說,臉上一邊不斷閃現出笑容。"我看過之後就知道這肯定是個奇跡。"

    我再一次安全地從危險中被解救了出來。我又被重新賦予了生命。當然,我感到很幸運,但是盡管我很感謝還能活著,它還是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太大的轉變。

    生命對我來說更加寶貴了,而我還是只想著要讓所有一切盡快都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