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末世论 第壹章  绪论
    壹哲学与宗教中的末世论一、世人共有的问题末世论并不是基督教特有的问题。无论在那里,地无论中外,时无论古今,人们不但问,(1)人从何处来?(2)人生在世,究为何事,碌碌终日,有何意义?(3)并且还要究问,生老病死,死后究将何往?他们又提出这些问题,例如:个人的结局,最后的命运怎样?整个人类所趋向的目标是什么?人死了以后是否即告灭亡,抑或要进到另一种境界,是福乐,抑为悲苦?芸芸众生,蚩蚩者氓,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一代一代的消逝;即开国元勋,盖世英雄,虽轰轰烈烈,盛极一时,结果亦人亡政息,转眼成空。他们究竟因此就永远湮没,抑或要到上帝为他们安排设计的美地去?倘使整个人类是朝着一个最后的理想迈进,那些相信世界历史,既有其开始,也必有其结局与目标的人,则就有一种末世论。

    二、哲学中的末世论关于个人和人类最后的命运与目标问题,乃在东西古今的哲学家的思想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西哲苏格拉底(Socrates,470?一399B.C.)相信灵魂不灭,又信善人必受善报;恶人必受恶报。西塞禄(Cicero)曾述苏氏对于来生的信仰说:「这一位无比的哲学家,坚决主张,人类的灵魂乃是一种永远不灭的神圣的本质,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乃是转到灵界的道路,但只有义人可获进入天堂之捷径。」柏拉图(Plato,427一347B.C.)说,人类的灵魂乃是从上帝而来,故灵魂乃是不灭的;人死了以后,仍是照样继续存在。此说至今仍在哲学界成为重要的学说。罗马大政治家与哲学家西塞禄(MarcusTulliusCicero,106一43B.C.)说:「人类的灵魂,虽目不能见,但藉着灵魂的作为,能回忆往事,能创造发明,有神妙敏感,终令我们无法否认灵魂的存在。……在人类心灵中、,都有一种『来生』的预感。此中奥秘我虽不能解释,但是许多最伟大的天才和杰出人物,都对『来生』的道理,有深切的了悟。」雅典那哥拉(Athenagoras,177A.D.)曾立志想写一部书反对基督教,为求写得完善,他便先研究圣经。但他研究的结果,所得到的证据,只是维护基督教的真理。……于是根本改变了他的信仰,皈依了基督。著书为基督圣道竭力争辩,其中一书,乃为《复活之教谛》;深信死亡不是终点,死后还要复活。英国哲学家陆克(JohnLocke,1632一1704)曾著《人类悟性论》(EssaysConcerningHumanUnderstanding)一书,脍炙人口,为世界名著。陆氏一生治学,乃以圣经为南针,他在许多哲学名著以外,曾特别花了十四年的光阴,写了《圣经发凡》一书。他认为圣经乃为一部「永生之道」的书。斯宾诺沙(BenedierdeSpinoza,1632—1677)乃为泛神论者,把上帝与自然混为一谈,不知上帝乃是有位格而永有永存的造物主,故他对于永生来生完全茫然。但是华珥夫氏(Woeff)和莱布尼兹(Leibniiz)则为永生之道多方论辩。康德(ImmanuelKant,1724一1804)对于他们的论辩,虽以为不能成立,但是他认为「我」乃有「可想的性格」与「经验的性格」之别。存于「现象界之我」,乃为「不自由的我」,是为「经验的性格」,惟超乎经验之「本体我」,则有自由,谓之「可想的性格」。至于上帝与灵魂,乃不属经验界之对象,不属认识力之范围,在他意志里面,常常希望有一完全的境界,要脱离「感性」,而完全顺从良心的命令而行动。倘使这个希望,终有实现之日,则就不能不承认灵魂不灭之说。可是十九世纪的观念论哲学(IdealisticPhilosophy)乃完全排除这种思想。事实上照海霖氏(Haering)说:「所有的泛神论,都被他们呆板的想法所限制,所以不能穷万事的究极。」这些哲学家不但想个人的归宿,并且想世界的结局。斯多噶学派(StoicSchool)谓宇宙乃是循环轮回的,好比佛教的说法一样。康德也以为宇宙乃是生死循环的。东方哲学家对于宇宙人生也有各种的说法。中国哲学每讲天地阴阳之说,以天地为万物之源,以天为父、地为母;天为阳、地为阴。《易系辞》下说:「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又解释乾坤二爻象说:「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乾元,万物资生。」《道德经》也说:「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宋儒复将天地阴阳理气之说,推而演之,谓太极为万物之始,无人能穷其源,复谓太极本于无极。又以太极为理,谓理与气混合,初无先后之分,气分阴阳,悉有理运乎其中。由阴阳二气之动静,而天地分。天为阳,主乎动;地为阴,主乎静;男女由此殊,明暗由此异,生死由此分,而尊卑智愚贤不肖,亦由此判。人得天理之全,物得天理之偏。这种主观的哲学的思辨,实不能穷万事万物的究极,把一位创造天地万物之主、全能的上帝、慈悲的天父,变成一种阴阳理气的哲学概念。诚如经云:「他们虽然知道上帝,却不当作上帝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一21一22)中国民族的先民,本有敬畏上帝的一神信仰。例如《书经》说:「上帝不常,作善者,降之百祥;作不善者,降之百殃!」《诗经》说:「荡荡上帝,下民之辟;上帝临汝,无贰尔心;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中庸》说:「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不幸这种纯正崇高的信仰,由于哲人学者的空想,以后完全变质,其下焉者,甚至迷信邪道,交鬼降魔。把民族基础,从磐石之上,移到沙土(太七24一27)。此固为民族衰落之厉阶;而那些远离真神,迷信邪道,敬拜偶像,交鬼降魔的人,其最后的结局与归宿,势必与那些「行邪术的,拜偶像的,」一同「被扔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参启二○14,二一8)著者心焉忧之,特披肝裂胆,一再著书,警告国人和世人。使他们恍悟真道,以免沉沦。

    三、宗教中的末世论在宗教里面,我们尤其可以看到许多关于末世论的构想。在许多外邦异教里面,对于个人的归宿,以及世界的结局,乃有各种不同的说法,兹分述其要点如后:1.儒教——a.对于人生归宿问题,孔子没有答案,当其门徒问他的时候,他仅作反问:「未知生,焉知死?」并无答案。当他临终之时,在他哀歌里大意说:「泰山其颓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礼记》卷二檀弓上)这乃显示他没有永生的盼望,令其门徒子贡等大为沮丧!b.关于世界的结局,儒家并没有天国的观念,仅有「天人合一」,「天地合德」的空想,以及修齐、治平的自救思想。孔子的「礼运大同」,仅为一种「社会民主主义」SocialDemocracy)或「社会福利国家」(WelfareState)的理想。孔子给人类的盼望乃是「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乌托邦。儒家学者自己承认几千年来,修身明德、弘道行善的结果,乃是一个「知行不能合一」的「圣人的悲剧」。孔子一生栖栖惶惶,席不暇暖的赤诚热情,吾人固深钦佩,可惜他乃无道可弘,因他的门徒明明说:「夫子之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论语》公冶长第十二章)所以他到了晚年,结果乃自叹:「吾道不行。」尤有进者,他「礼运大同」的目标,仅是「天下为公」,乃在「天下」,非在「天上」。但是所罗门王「专心用智慧寻求查究『天下』所作的一切事。」发现「日光之下,并无新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传一13一14)歌罗西书三章二节说:「你们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腓立比书三章十九节说:若「专以地上的事为念」,「结局就是沉伦」!所以儒教不能使人有属天荣耀的盼望。

    2.道教——a.关于人生的归宿,道家把死视为人生变化的过程,乃不足悲。庄子丧妻,且「鼓盆而歌」。他又谓人生与天地万物同寿。他们仅凭主观的空想,除去对死亡的恐惧,这种天真幻想,等于「痴人说梦」。藉曰能如其愿,亦非永生之道,因为到了救主再临的时候,「那日,天必有大响声废去,有形质的都要被烈火销化,地和其上的物都要烧尽。」(彼后三10)则所谓「天地同寿」,结果乃为同归于尽!b.道家对于世界的结局,很少提到,因为道家乃是一种泛神论,以上帝即为宇宙,而上文已说:他们又以人生与天地同寿。他们这种想法,虽自命不凡,但在神看来,乃为「虚空的妄言」(西二8)。当「主耶稣同他有能力的天使从天上在火焰中显现,要报应那不认识上帝和那不听从我主耶稣福音的人。他们要受刑罚,就是永远沉沦,离开主的面和他权能的荣光。这正是主降临,要在他圣徒身上得荣耀,又在一切信的人身上显为希奇的那日子。」(帖后一7一10)「但我们照他的应许,盼望新天新地,有义居在其中。」(参彼后三13)3.佛教——a.关于人生归宿,照佛教「五蕴」之说,人仅为「名相」(Nama-Rupa),没有灵魂;一旦死亡,便归灭绝。慕勒氏(MaxMuller)说:「佛教乃是一个众生绝望,同归于尽的宗教」(AGospelofhopeless&universaldoom)。佛自己也因吃了臭猪肉患痢疾而死亡。佛教以宇宙万象,乃虚幻无常,我之为我,无非幻觉。人类由于先天的孽缘,又复因后天六尘的障蔽,有情众生,无明不灭,终不离生死烦恼的痛苦。佛教认为人天福乘,不离因果;三界流转,六道轮回,人类有八万四千烦恼,生老病死,俱不离苦。所以人生最大目的,务在转迷成悟,解脱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转开大悟之心眼,得大菩提,证大涅磐。他们所向往的,只是一个迷离扑朔的「真如」,不是自有永有的「真神」;他们所归趋的,只是一个诸趣圆寂的「涅磐」,而不是征服死亡的永生。佛徒以「涅磐」作他们人生归宿的目标,但许多愚夫愚妇,却不知「涅磐」(Nirvana)一词的原义,乃为「吹去」、「消灭」。此乃佛教的中心思想。照他们的所谓「圣四谛」的「苦谛]来说,生既是苦,人生唯有进入「涅磐」,到达这种境界,始能脱离生死轮回,永离烦恼痛苦。佛经里面,描写佛陀的死,乃如油干灯尽,灰身灭智,这乃是永远的灭绝,没有永生的盼望。他们为求解脱烦恼,企求进入「涅磐」;殊不知此词的原义,乃为「灭亡」,则岂非自取「灭亡」!上文曾引慕勒的话说:「佛教乃为一个众生绝望,同归于尽的宗教。」兹若根据他们「进入涅磐」的教义而论,岂非「灵魂自杀的邪道」!著者早岁沉迷三教,且受邪灵迷惑,被称为「罗汉转世」,于是受士大夫拥护,创办大学,以弘扬佛法,复兴东方宗教文化为己任。一九五○年,应聘赴印度讲学,企图展开此项运动,以为救世之道,舍此莫由。孰知行抵中途,上帝「从高天伸手抓住我」(诗一八l6),使我从灭亡道路转回来。兹作此言,非凭「高言大智」(林前二1),实乃「本乎神恩」。(参弗二8)b.关于世界结局,佛教认为将来的世界,要被火、被水、被风毁灭。世俗学者,甚且以为此乃和基督教的末世论相似;殊不知此种皮相之见,适证其未明基督圣道,乃和佛教根本不同。其一,关于世界最后的毁灭,圣经里面,只有一次(参彼后三10一12);而佛教则不只一次,且循环往复,而无最后上帝公义的胜利。照圣经所说,当「主耶稣同他有能力的天使从天上在火焰中显现,要报应那不认识上帝和那不听从我主耶稣福音的人。他们要受刑罚,就是永远沉沦,离开主的面和他权能的荣光。这正是主降临,要在他圣徒的身上得荣耀,又在一切信的人身上显为希奇的那日子。」(帖后一7一10)「那时,人子的兆头要显在天上,地上的万族都要哀哭。他们要看见人子,有能力,有大荣耀,驾着天上的云降临。他要差遣使者,用号筒的大声,将他的选民,从四方,从天这边到天那边,都招聚了来。」(太二四29一31)「我们照他的应许,盼望新天新地,有义居在其中。」(彼后三13)「有大声音从宝座出来说:『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坐宝座的说:『看哪!我将一切都更新了。……』」。但是那些「拜偶像的」佛**,「他们的分,就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参启二一3-8)4.印度教——a.关于人生的归宿,他们藐视人生的价值,否定人生的真实;关于人死后的道理,乃是莫衷一是。一般言之,可分两派,一为数论派(Sankhya),一为吠坛多(Vedanta)。照数论派的说法,一个解脱的人,已了悟心灵与物质,乃绝然不同,毫无关系,故其死后,灵魂便离开躯体,解脱独立,继续在一种永远无意识的境界。照吠坛多的说法,整个世界的现象,都是从无知(无明)生出来的一种幻影(Maya)。倘使一人能够开悟,知道「我即大梵」,则无明消驰,欲念无存,他的灵魂便能脱离生死轮回,临死之时,便化于大梵,和大梵永远联合。b.关于世界的结局,照数论派的说法,他们不信上帝,世界无需造物主,「无根乃万有之根」。照吠坛多的说法,世界万事都是幻影;一切真有,都是无有。照「原子论」(Vaiseshika)的说法,万有仅是昙花一现,顷刻即驰。这些哲理,都是虚无主义和悲观主义。人类前途只是一片黑暗,没有荣耀的盼望。他们把世界历史,分作四大时期,每一时期都是变本加厉,日趋黑暗。首为黄金时期(KritaYuga),共历一百七十二万八千年;次为公义不张时期(TretaYuga),共历一百二十九万六千年;三为黑暗时期(DvapavaYuga),共历八十六万四千年;四为最黑暗时期(KaliYuga),乃从主前三一○二年开始,共历四十三万二千年。最后将有极大的灾难(Mahapralaya),整个世界和人类,都要完全消灭。这种历史观,乃全属空想,毫无史实可证;而且没有上帝公义最后的胜利,人类也无「有义居在其中」的新天新地的荣耀盼望(彼后三8一13);「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参启二一1-8)5.回教——照回教的「六大信条」(Iman——号称「六圣条」),其第五条乃为「关于最后的审判」,其第六条,乃为「关于人类的命运」,可知他们对于人生的归宿和世界的结局的意见,兹分述之:a.最后的审判——这在《可兰经》里,乃有各种不同的名词,例如:复活日、判别日、报应日、或仅称「那日」、「那时」或「那事」。此在《可兰经》里乃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乃用尽一切可怕的形容词来描写那日之大而可畏,令人不寒而栗,因为他们的神乃是专制暴烈的,不是慈悲怜悯的。他们的描写且非常离奇,例如说那日太阳将从西方出来;那时玛各和歌革的战争,将相继爆发;「地上的兽」将起来对不信回教的人大加斥责。万人都震恐万状,跪在阿拉审判者之前,各人所做的都要在那日显露出来,而受报应。但回教信徒却要纵情享乐,要娶五百个Hauris,四千个童贞女,八千个离婚的妇女。此乃好色放纵情欲的写照,且和那「有义居在其中的新天新地」(彼后三13),适成强烈的对比。反之,不信回教的人,便要在地狱里受非常可怕的苦刑,其惨苦的情状,虽用尽一切的词汇,也无法加以形容。地狱共分七层,不仅酷热难忍,且要被蛇蝎所咬。这不但是非信徒要受的苦刑,甚至回**也要受地狱之苦,仅仅虔诚的**方有得救的希望。易言之,回**并无救恩的保证,因为他们没有救主。b.人类的命运——阿拉的命令,决定一切,无论过去和将来的事,世人的遭遇,为祸为福,信与不信,以及生命的长短,都已命定。甚至隐秘的事,都已清清楚楚,记在案卷;谟罕默德之多妻,亦为阿拉所准许。照回教的教义,人是完全没有自由意志的,阿拉可以为所欲为,无人可以逃避他的命令。他可以行善作恶,社会的腐败以及不平之事,都应听天由命,安之若素,圣经教训我们「各人的重担要互相担当」(加六2);但回**却不管他人所负的重担。主耶稣教我们的祷告文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太六10)他们却认为此种祈祷,等于痴人说梦。回教的道理,乃是一种最强烈的宿命论,他们不但没有自由,而且没有希望。这是回教国家所以不进步的基本原因。据《时代杂志》报导,有一位法国研究东方问题的专家,据他的观察,认为「回教这种宗教,在日新月异的世界,势将为时代所不容。」

    语云,物极必反,据「现代非洲」(AfricaNow)报告,「现在的回教,已遭受青年学生唾弃和强烈的攻击,不仅怀疑回教对于宗教、艺术、教育和科学传统的观念,且复反对回教对道德、婚姻,以及社会生活的教训……。许多心灵沮丧颓废的青年,不能从回教得到心灵的安息与快慰,而回教对人生归宿问题,又没有确切的答案,益感彷徨烦恼;但是一读圣经和属灵书刊,一旦皈向基督,便得到他们所追求的心灵的平安。北美圣道协会(TheFellowshipofFaithinNorthAmerica)秘书长考察回教世界以后,发现许多回**有强烈的愿望要想研究圣经,明白基督圣道,尤其回教知识青年,对于他们祖宗的宗教信仰怀疑失望。著者同工威尔生教授(Dr.JChristyWilsonJr.)的父亲,在回教世界传扬福音,有一次,有一个回教青年到他的布道所和他争辩,说回教是真道,基督教是邪说,他便把一本新约圣经送给这位青年回**阅读,这位青年便大生反感,以为读圣经乃是亵渎回教,将被咒诅,便用尽他平生之力,把这本圣经抛掷到对面墙上,但后又捡起展读,孰知竟因此悔改,便承认原来被他丢弃的圣经,乃是世界上最可宝贵的圣书。基上的检讨,可知一切外邦异教,对于人生的归宿和世界的结局,都没有明白的阐释,更没有确切的答案。他们没有得到上帝特殊的启示,乃是在暗中摸索,迷茫惶惑。即有所获,亦如群盲摸象,充其量,乃仅见仁见智,各执一端,未窥其全。此乃为著者在外邦黑暗中,困心衡虑、心劳日拙,水底捞月,几遭沉沦的经历。到了五十岁,蒙神怜悯,上承天启,恍然大悟,始「出黑暗入奇妙光明」。(彼前二9)贰基督教会史中的未世论

    关于人生的归宿以及世界的结局,无论是基督教会与基督圣徒,都有荣耀的盼望,因此得到无上的安慰。虽然冒险犯难,开荒布道;屡受死亡威胁,生命朝不保夕,仍复甘之如饴。甚至遭受**,以身殉道,仍慷慨赴义,大声呼号,说:「殉道者之血,乃为教会的种子。」在教会历史里面,往往有所谓低潮时期,然而照教会史家赖托雷氏(K.S.Latourette)的研究考证,发现教会历史的发展乃有一个不变的定律,就是教会往往在低潮时期,复兴发展。以往的历史昭示我们,上帝乃辄在低潮时期,奇妙地施展他的作为,在人类灰心丧志的时候,出人意外地,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潮。此非理论,乃为事实。例如主后五○○年至九五○年,乃是被称为教会历史中黑暗无望的时期,以为基督教似乎奄奄一息,将趋衰亡。孰知正在这些年代之中,基督教乃在西方暗暗发展,以后却成为福音高潮以及基督圣道世界发展的发祥地和大本营。这乃可说因有末世荣耀的盼望,作教会复兴的动力。在教义神学里面,往往某一部分在某一时期特别发展,但末世论并非如此。在整个教会历史里,末世论的思想,乃可分为二个时期:一为从使徒时期到第五世纪初叶;二为从第五世纪初叶到改教时期;三为从改教时期直到现在,兹分论之:一、从使徒时期到第五世纪初叶

    那时的教会深信,人的肉体死了以后灵魂仍是活着,主耶稣基督要再来,上帝的子民要有复活的福乐,以后就要有大审判,对恶人要宣告永远的灭亡,义人要得到在天上永远荣耀的赏赐。但是这些原理,仅是枝枝节节的讲法,还没有制成系统的教义。虽然各部分的原理已有清楚的认识,但是还没有把它们完全贯通起来。当初末世论虽似乎要成为基督教义的中心,这乃仅是因为在最初两个世纪,「千年至福说」(Chiliasm),颇为流行,但是结果末世论在这个时期并没有发展起来。二、第二世纪初叶到改教时期由于圣灵的引导,教会把他们的注意点,从将来转到当时的情况,「千年至福说」渐被忘怀,归于消沉。尤其因为俄利根(Origen)、奥古斯丁的反「千年至福说」,在教会大占优势,此说就无人再加齿及。末世论虽在当时被视为正统思想,但是仍未有系统的发展。当时大家都相信死后的生命,救主的再临,死人的复活,最后的审判,以及神国的荣耀;但仅有空洞的概念,鲜作深彻的探究。因时间的推移,教会变成注目的中心,而教职阶级制的教会(ThehierarchicalChurch)遂被视为神国。从而习非成是,大家以为在教会之外,就不能得救。于是教会就决定要训导关于未来的事。他们大部分的道理都是着重「中间的境界」(IntermediateState),特别是关于「炼狱说」(doctrineofPurgatory);与此有关的,还有关于「弥撒」,「为死人祈祷」以及「赦罪」各种道理。为着反对天主教这种「教会万能主义」,「千年至福说」,又在若干教派中一度出现。但在本质上这乃是对天主教会的外表主义与世俗主义的一个反抗。

    三、从改教时期到现在改教运动的思想,主要的乃是着重应用救恩并领受救恩。末世论乃是从这个观念发展起来。许多前辈的改正宗神学家,把末世论附属在救恩论里面,得救的信徒,在称义(Justification)成圣(Sanctification)以后,最后还要得荣(Glorification)。所以当初对于末世论仅作部分的研究,以后始把它发展起来。改教运动乃采取初期教会关于基督再临,死人复活,最后审判,永远生命的道理,而排斥在「重浸派教会」出现的「千年至福说」。为着反对罗马天主教,他们也对于天主教有关「中间境界」各种教义,详加研究,加以驳斥。以后「千年至福说」又藉敬虔主义,再度出现。十八世纪的理性主义仅是在名义上保持末世论的灵魂不灭的概念。进化论者,在不断进化的意念之下,灵魂不灭的观念,虽未完全废弃,但已告陈腐。新神学家对于主耶稣所有末世论的教训,乃完全漠视,仅仅重视他关于伦理的观念,结果,末世论一名,乃认为不足挂齿!来世观念已被今世观念取而代之;永生的有福的盼望,就被「社会盼望」所取代。关于死人复活以及将来荣耀的保证,也成为一种空洞的概念,仅仅希望上帝会给他们比现在更好的享受。

    现在末世论已掀起一个新的浪潮,扭转新神学家以及理性主义者的庸俗之见。前千禧年说已进到若干教会,根据但以理书与启示录倡导一种基督教的历史哲学,使大家重新注意末世论。韦伊斯(Weiss)和史怀哲氏(Schweitzer)提醒大家,主耶稣关于末世论的教训,在他思想的体系中,乃比伦理的教训,更为重要。巴尔德氏(KarlBarth)在上帝的启示中,也注重「末世论」的原理。史密斯氏(GeraldBirneySmiih)说:「在神学里面,没有比将来的生命那部分在思想上有更显著的转变……。」叁末世论在神学中之地位——与其他部分的关系「末世论」在神学中的地位及与其他部分之关系,神学家的见解是否确当,抑有偏差,须加明辩,兹分论之:

    一、偏差的观念克理福斯(Kliefoih)在他写《末世论》(Eschatologie)的时候,他不胜感叹,因为从未看到有一部总体性的、堪称妥善的「末世论」巨著;他复提醒大家,在教义神学之中,「末世论」在整个教义神学体系之间,并不成为一个重要部分,而好像不重要的补篇,有些问题,乃在讨论其他问题的时候,一并论列。克氏的感叹,并非无病呻吟,而实有其至理。一般而言,在教义神学之中,「末世论」不但是最未充分发展的部分,而且在神学整个系统中间,时常处在一个无足轻重的从属地位。柯西裘氏(Koccejus)乃是照圣约(Covenants)的计划编列他的教义神学,因此乃是从历史观点来研究,而不把基督圣道的真理作系统的阐释。照这种计划,「末世论」只能视为历史的结局;而绝不能构成真理系统的原理,而成为教义神学的主要部分。教义神学不是一种平铺直叙的学问,而乃为一种真理的基准,旨在维护绝对的真道,而非陈叙历史的事理。大体而论,改正宗神学家对于这点,看得很清楚,因此对于末世论有系统的论列。可是他们并未把它列为教义神学的主要部分,而乃把它列在其他部分的从属地位,殊非确当。其中有些学者把它仅仅视为圣徒得荣,以及基督统治的极致,而把它在讨论客观和主观的救恩论时在结论里一并讲论。结果有一部分的末世论虽被重视,而还有一部分却全被忽略;有些时候,且把它分在不同的部分里面,以致没有整个的系统。还有一个错误,有时且忽略了救恩论的神学的性质。

    天主教的浦珥氏(Pohle)在他所著的《末世论)或作《天主教关于末世的教义》一书里说:「末世论乃是一种人类论和宇宙论,并不是神学,这虽以上帝为最后的完成者(Consummator)以及大审判的主;但严格而言,它的论题乃是关于被造的天地万物——就是人类和宇宙。」倘使末世论不是神学,则就根本没有在教义神学中的地位,我们殊不能赞同其说。二、确当的观念上述的那位天主教神学家却又反其说,而强调「末世论乃为教义神学的顶石与王冠。」末世论乃为神学的一部分,但其他部分必须从末世论得到最后的结论。荷兰神学家凯伯尔氏(Kuyper)强调说,神学里面其他部分没有答案的问题,末世论就必供给答案。在上帝论里面的问题,上帝所作的事工,最后如何得完全的荣耀,上帝的旨意如何得到完全成就;在人类论里面的问题,人类罪恶泛滥的影响如何完全克服;在基督论里面的问题,基督的事工如何完全得到荣耀的胜利;在救恩论里面的问题,圣灵的事工,最后上帝的子民如何得到完全的救赎与尊荣;在末世论里的问题则为教会最后的颂扬。关于这一切的问题,都要在教义神学最后的一部分,得到答案,使成为神学真正的顶石。海霖氏(Haering)作见证说:「事实上,末世论对于神学每一部分都有一种阐明的作用。在这些论点上:例如上帝救世计划的普世性;与位格的上帝有切身的交契;确认救主永恒的意义;罪蒙赦免,且有得胜罪恶的权势,所有一切的疑问,末世论都要把它们消除。在末世的教义里面,关于上帝『与人同住,他们要作他的子民;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参启二一3)这些道理都已加明白的显示,因此基督圣道的意义,也已有纯全正确的阐释,不再仅仅是空洞的意念,而乃为完全的真实。」

    肆末世论的意义教义神学的最后一部分,乃有许多的名称,例如:「末世论」(deNovissimisorEschatology)乃为最普通的名称,凯伯尔氏则称之为ConsummationeSaeculi。「末世论」一名乃是根据圣经里面有关「末后的日子」(eschataihemerai)那些经文而来,例如以赛亚书二章二节;弥迦书四章一节「末后的日子,耶和华殿的山必坚立,超乎诸山,高举过于万岭,万民都要流归这山。」其次乃为「末世」(eschatostonchronon),例如彼得前书一章二十节说:「基督在创世以前是预先被上帝知道的,却在这末世才为你们显明。」复次为「末时」(eschateHola),例如约翰壹书二章十八节说:「小子们哪,如今是末时了。你们曾听见说,那敌基督的要来;现在已经有好些敌基督的出来了,从此我们就知道如今是末时了。」这些宣称,有时虽是指着整个新约时代而言,然而虽则如此,也含有末世的意义。在旧约先知书里,只分成两个时期:一为「今世」(Olamhazzeh,aionhoutos);一为「来世」(Ollamhobba;aionmellon)。先知们把「弥赛亚来临」与「世界的末了」视为一事;「末后的日子」乃为「弥赛亚来临」与「世界的末了」两件大事以前逼近的日子。旧约先知对于弥赛亚首次降世与第二次降临,在两者之间,并未划出清楚的界线。在新约里面,却显得十分清楚。弥赛亚来临乃是双重的;弥赛亚时期,乃有两个阶段:一为现在的弥赛亚时期,一为将来的圆满成就(Consummation)。因此新约时代乃可分两个层面。倘使我们注目在救主的再临,则一切在他再临以前的,要被视为属于「今世」,而新约时代的信徒,就要被视为住在救主在「有能力、有大荣耀,驾着天上的云降临」这一个重大事件的前夕。但是,倘使我们着眼在基督首次降世,则新约时代的信徒,在原则上,乃被视为已住在「来世」。关于新约信徒的情况,这种说法,在新约里,颇不乏例。因为上帝的国度已经来临,在原则上信徒已经得到永生,(例如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说:「上帝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圣灵是我们得基业的凭据,(以弗所书一章十三至十四节说:「你们既听见真理的道,就是那叫你们得救的福音,也信了基督,既然信他,就受了所应许的圣灵为印记。这圣灵是我们得基业的凭据。」)并且信徒已经与基督一同坐在天上。(以弗所书二章四至六节说:「上帝既有丰富的怜悯,因他爱我们的大爱,当我们死在过犯中的时候,便叫我们与基督一同活过来……。他又叫我们与基督耶稣一同复活,一同坐在天上。」)这些末世的事实与盼望,上帝早已有完备的计划,然而还要等将来圆满的成就(Consummation)。当我们讲「末世论」的时候,在我们心里就有关于基督再临那些特别的事实与事件,这就是结束这个时代的记号,并且还要引我们到将来的荣耀里去。

    伍末世论的内容末世论可从两方面讲,一为个人的归宿,二为世界的结局:一、个人的归宿人生在世,其现存的终点乃为死亡;这乃要把他完全从今世转入来世。他肉体的生命,虽已从今世消逝,但他却要转入另一个来世的境界,那就是永世。这不仅是地区的改变,同时又是时代(aeon)的改变。关于个人死亡与全人类复活之间的情况,乃是个人归宿与世界结局的末世论问题。从个人归宿来说,乃有「身体死亡」、「灵魂不灭」和「中间境界」各种问题,我们要加以分别检讨。

    二、世界的结局末世论乃是讲世界与人类历史最后的结局问题。这并不是一种无定的和无穷的过程,而乃为一个真实的历史,照着上帝命定的目的,向前推进。照圣经所说,那个结局的来临,乃是在一霎时、眨眼之间,忽然临到的大而可畏的事;而与此有关的事件,就构成末世论的内容。其重大事件,乃为基督再临,死人复活,最后审判,神国实现,义人恶人最后的境界,容当加以分别详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