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如何恢復熱切
    葛培理告訴我們︰為一個世界基督教會聯合會的代表,在討論“布道"的時候,發表意見說︰我們需要新約的熱切來布道,單單說要救人免永遠沉淪是不夠的。”地獄"不是熱切的理由。(葛博士對于此點,不以為然。他覺得地獄仍是要說的題目。)真正的熱切要從何來呢?從反對共產主義而來麼?從護衛教會而來麼?從削減地獄里的人數而來麼?

    動機不正的“布道",是偏離中心的,虛偽的,不會結果的。我們要以新約所高舉的為出發點--耶穌基督的權柄。

    有一位甦格蘭的教士,在印度傳道,因回國度假,丹雅各(JamesDenney)接待他住在他的家里。有一天晚上,該教士從他所代表的教會回丹雅各的家,十分灰心的說︰“我在印度不顧性命的傳道,但回國以後發覺他們本應為我的後盾,竟漠不關心;我想他們是不信-布道-的人。”丹雅各立時回答說︰“他們若不信耶穌基督,就不配信-布道-!"

    耶穌基督是“布道"熱切的總因!細看保羅的生平,這一件事是最顯明,而又是最動人的。他是以基督為主,又是被基督陶醉的人。他在林後5︰10∼21節里,給了我們一篇布道動機的宣告。在本段經文里,我們看見保羅熱切的秘決,是從三方面而來;但無論從那一方面說,基督總是居首位。

    從神學方面來說,基督是思想的中心。在此我們看見最深奧的神學的名詞︰“基督審判台前",“主是可畏的",“一人既替眾人死",“神在基督里",“不將過犯歸到他們身上",“和好的道理",“神的義"。很明顯的,保羅熱切愛靈魂的心,不僅是一種的情感,乃是他用冷靜的思想,詳細酌量過的。

    “布道"的熱切,若單單倚靠情感的呼喊來維持,是不能長久的。”布道"與不純正的神學,是不能聯合的。”布道"與純正的神學,有聯帶的關系。二者是伙伴,不是對敵。丹雅各說得好︰“若神學家有布道家的熱切,布道家有神學家的真理,我們必定有理想的教會。”

    十八世紀“布道"的大復興,給我們看見神學與“布道"關系的一個好榜樣。在那世紀的初葉,信仰純正的學者們,早已聯合,控制異端的攻擊。他們的勝利雖屬于理論的方面,但亦不少實際的意義。因此在衛斯理與懷費未出來布道之前,真理的根基,照著學者的水準,已經立好,給布道的大復興鋪好了大道。

    歐維敦牧師(CanonOverton)指出︰神學家與布道家的不合作,是何等不幸的事。他們的敵對是多余的,因他們的目標同是一個;何況前者不能作後者之工,後者亦不能負前者之軛。魏伯敦(Warburton)不會感動人心如懷費一般;懷費不會寫一部書如魏伯敦所寫的--天來的公使;白德樂(Butler)不會領布道會,指責罪惡與魔鬼,如衛斯理所作的;衛斯理亦不會寫一部書若白德樂所寫的--相似論;可是若沒有懷費與衛斯理的工作,魏伯敦與白德樂的書將不會有那麼大的效果;若沒有魏伯敦與白德樂的書,懷費與衛斯理的工作,照人看來,將不可能。

    所以今日教會若不確實知道他所信的是什麼,他就不會傳道。前普霖思敦大學的教務長賀生博士(Dr.Elmerhomrighausen)說︰“福音的信心若失落了,結果,布道的熱切亦必失落。”

    保羅對于與布道攸關的信心,有兩句話可以包括起來︰“基督台前",與“基督的愛"(林後5︰10∼14)。這兩句話告訴我們人都有罪,照神公義的審判,人都是該死的;但人因神的愛,可以蒙救贖;神的愛在基督的十字架上已經顯明,叫人因基督的死與神和好。

    “布道"的信心,必不可缺少這兩項的真理。我們還要記得丹雅各所說︰“罪影響了人的性情,特別影響了人的心志,雖叫人覺得需要一位救主,但亦有叫人疑惑神救贖的可能。”

    近來不少的人主張;不可再說人是有罪的,需要神的拯救。跟隨戴力策(DietrichBonhoeffer)最後言論的人說︰“人不再是小孩子了。”福音的信息要隨著“現代人"的進步而變通。”現代人"個個都會自立,不需要神的保護,更談不到什麼與神和好。

    許多人以為傳福音者不可藐視人的成就,或對于人的成就作太低的估計,來為福音造機會,說人需要福音;究竟賜人福音的神,也賜人科學與技術的才能;今代的人實在可以說是“長老"了,人的問題的確是有意義的問題,是“長成"人所提出的問題,不是小孩子的問題。他們對于神跡奇事已不發生興趣,對于天然界神秘的能力的解釋,認為迷信。他們正追求達到世界和平,社會平等,種族間彼此的了解,以及經濟獨立的途徑;他們要尋找自決並自尊的路途。

    我們不能否認,亦不應否認人的成就。但是成人要照著成人的程度來測量,不宜照著少年人的程度來測量,照樣不宜照著祖先的程度來測量,要照著神的程度來測量;若是如此,廿世紀的人實在是最可憐的。現代懂得科學的人,真是“長大成人"了麼?他們豈不是一面正在尋求醫治毒癌,另一面正在尋求如何毀滅整個的人類?何思敦(HoustonSmith)報告在路易省華盛頓大學,科學家大會里所討論--科學與人類的責任--的結果,說︰“他們很不容易進步,因為每進一步,雖見一些利益,但同時又引起許多新的問題與危險;利益實在是有,但不能解除或縮小人類的痛苦。”

    教育的集成電路是在于造福人類;但教育與科學一般未曾叫人“長大成人"。羅斯福說︰“未曾受過教育的惡人,只從鐵路的貨車里偷竊一些貨物;受了教育的惡人。若他的心沒有改變,你所給他的教育,會助他偷竊整個鐵路。”有一個驚人的事實,就是歷史上最殘酷的戰爭,是受了教育,自兒為有了文化的國家打出來的!

    非洲有一位人類學的教授,蒲異亞博士(Dr.A.K.Busia)在他的著作里,很銘心刺骨的,說起一位英國的新聞記者,在十九世紀的初葉,到過非洲,看見非洲的土人,出于迷信,在他們的潔淨禮中,將兩個活活的人,帶到河邊,獻給他們的偶像為祭,用利刃,從面部下手,將他們刺殺。這位新聞記者看後說︰“我何幸生于文明的國家。”這話表示了他的反應。

    一九四五年,蒲博士在牛津大學肄業,有一天在一書店里,看見一本書報,里面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紀錄。他看見了歐洲幾處殘酷的集中營,里面有煤烤室,火葬場,以及受害俘虜的白骨;他就把那本書報賣來,同時也賣一本剪帖薄,于是他將一幅非洲古代土奠與他獻祭的圖畫剪下,貼于剪貼薄上,下面寫︰“一八一七年,非洲。”

    既又將一幅納粹黨集中營中的煤烤室的圖書剪下,貼于前圖的對面頁上,下面只寫︰“一九四五年,歐洲"數字!

    廿世紀是歷史上最殘酷,最黑暗的一段!現代人設計原子彈,並投射原子彈。現代人設計使富有的國家,糧食盈余,卻任憑世界人口的一大半終日不得一飽。現代人建造橋梁與公路,名為利便交通,實則供給軍隊的運輸。現代人受心理與神經的操縱。現代人充滿少年罪犯的禍。現代人無恥的放縱情欲。現代人嘗試種族歧視觀念的苦味。現代人原諒賭博與醉酒的憂愁。我們都必造成華勵理將軍(GeneralOmarBradley)所說︰“現代人是原子的好漢,倫理的弱嬰。”

    人的禍患,若不從根本對付,以為從教育,文化,與科學的進步能夠解決,這些膚淺的治療法,徒給一種沒有價值的樂觀,害人更大。同時若不識神造人本來是尊貴的,亦容易墮入可憐的悲觀里面,結果不是參加納粹黨,就是參加共產黨,叫人成為政府或某組織的犧牲品。聖經對于人的真理是根本的,而又實際的,不偏于樂觀,也不偏于悲觀。聖經論人的話,正如寇伯(Cowper)詩中所說︰

    原來世界如此開始,神創造人人竟犯罪;

    但神慈愛又救贖他,人在神前何等尊貴!

    另一方面,新約的信仰,總是說︰人在基督以外,是遠離神的,失喪的需要一位救主。耶穌所說生動的故事,就如失落的錢,迷路的羊,在遠方的浪子,都是描寫人失喪的光景。這三個故事中共同的一點就是“失喪"。罪不是單單在于“作惡",乃在于“遠離";失喪就是遠離。錢離主人,羊離牧者︰浪子離父親。耶穌藉著這三個故事教訓自以為義的法利賽人。他們批評耶穌,說他與罪人為友(路15:1)卻不知他們自己不見得比稅吏更好。雖然他們每安息日上會堂去敬拜神,但他們的心亦一樣的遠離神,與沒有宗教的稅吏,絲毫沒有分別。但結果這些失喪的都尋著了。人雖遠離神,但可以回來;雖死在罪惡中,可以話過來;雖然失喪,再尋著;雖然沉淪,可以得救;在神眼中,人雖有罪,仍比全宇宙所有的更寶貴(太10:31)。神看人值得得拯救,無論如何尋找,勞苦與犧牲,在所不顧。

    保羅毫無二致的相信︰罪藉著沉淪人屬靈的昏盲,蒙蔽著他們的心眼,叫他們看不見福音的真理。保羅自己從前也是昏盲的,看不見基督的榮美,但神除去他眼中的霧障,如魚鱗一般(徒9:18),所以他知道神于創造萬物的時候,怎樣叫光從黑暗與混沌里照出來,照樣今日能行相同的神,完成他新造的大功,叫基督面上的光,照在罪惡而黑暗的人心里(林後4︰3∼6)。

    希伯來書的作者亦給人書了三幅圖畫︰(一)人受造時的光景--“叫他比天使微小一點……賜他尊貴榮耀……將你手所造的,都派他管理。”(二)人犯罪後的光景--“我們還未見萬物都服他。”只見為萬物之首的人,變成罪惡之奴,因著他本身的背逆,成了可憐並失望的犧牲品,在此世上,沒有神,沒有盼望。(三)人蒙恩後的光景--“惟獨見那成為比天使小一點的耶穌,因為受死的苦,就得著尊貴榮耀為冠冕,叫他因神的恩,為人人嘗了死味。”(來2︰6∼9)

    只有以基督和使徒們的心為心,然後才有布道的熱切。他們看人是看他滅亡或得救,失喪或已尋著,瞎眼或有了光,死在罪中或活在基督里。從保羅的話里,我們也認識了神;神是光,神亦是愛。若不認識神聖潔與公義的忿怒,和罪惡所免不了的審判--“按著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後且有審判。”(來9:27)--必不會成為有功效的傳道人。亞闌(TomAllan)對我說︰他覺得近年來甦格蘭教會不信神的審判,直如一把利刃刺入“布道"工作的要害。神必審判並刑罰,許多人仍在要求解釋!

    古代信徒看神赦罪的恩典是非常奇妙和寶貴的。我們是否重新看見神“坐在高高的寶座上"許多天使俯伏在他腳前,掩面不敢正視,大聲喊著說︰“聖哉,聖哉,聖哉。”像以賽亞當日一樣呢?看見了神,我們就會有新的熱切,去尋找失喪的、有罪的、將受聖潔的神審判的世人。”我們既知道主是可畏的,所以勸人。”(林後5:11)

    但激勵我們最深的是基督的愛。這一位要審判世人的神,竟愛我們,甚至差遣耶穌來為我們死,使那無罪的,使那無罪的,為我們成為罪,叫我們在基督里與他和好,不將我們過犯,歸到我們身上,如此奇妙的大愛,叫我們不能不承受勸人與他和好的職份!

    有兩個信印度教的教授,問白朗尼博士(DR.EmilBrunner)說︰“何以基督徒說耶穌是獨一的救主,除他以外別無拯救呢?"他回答說︰“耶穌所以是獨一的救主,因為除了耶穌以外有誰為世人的罪受死!釋迦(佛教),克理示那(印度教Krishna)或喇麻(喇麻教)都未曾為人類的罪受死。有一件事是印度教和基督教以外所有的宗教所沒有的,就是一人來到世上,犧牲自己的性命,使一切犯罪作惡遠離神的人得與神和好。”

    因為認識了“神愛世人",我們就非傳福音不可。神的愛不是抽象的,也不是一時出于情感的沖動。他的愛是聖潔的,實際的,要付很大的代價的。

    “基督在我們還作罪人的時候,為我們死,神的愛就在此向我們顯明了。”(羅5:8)基督在歷史上本是獨一的,無可比擬的。神在基督里向我們說了話;神在基督里所說的是滿有慈愛的話,是從未曾聞的話,又是最後的話。所以福音是神救人最終的作為。不信的人因此以十字架為可厭。神差遣他的兒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拯救他們。但世人若愛黑暗,拒絕亮光,就不免要受定罪。我們的主說︰“人若不尊重子,就不尊重那差他來的父。”

    霍錫(P.T.Forsyth)有一次說︰“你對于基督的十字架的價值如何估計,看你對于布道的興趣或濃或淡就知道了。沒有往外布道興趣的教會,是不重視或沒有十字架的教會,勢必變成沒有信心的教會。”

    一個牧師向一個被定罪了的囚犯講道,要領他信耶穌。囚犯說︰“我若信你所說的福音是真的,我定要把福音從英國這邊,傳到英國那邊,就是用膝頭爬行在碎玻璃上,我也要去。”的確,我們的熱切,要證明我們的信心。

    保羅布道的熱切,亦從他的信心來的。他的心充滿著基督。他說︰“從今以後,我們不再照世人的看法來看人,……無論何人一與基督聯合,那里就是一個新的世界,舊世界的作風完全過去了,新的作風已經開始。”(林後5︰16∼17新譯法)審判人的基督與替人死的基督若充滿了我們的心,我們就不能不以新的眼楮--基督的眼楮--看人,並與他們分享我們所愛的主。

    基督是活的,且時常與我們同在,是新約布道信息的要點。這是實在而可靠的見證。撒瑪利亞的婦人見證說︰“你們來看,有一個人將我素來所行的一切事,都給我說出來了。”(約4:29)盲眼得醫的人更簡單痛快的說︰“從前我是眼瞎的,如今能看見了。”(約9:25)安得烈對彼得說︰“我們遇見彌賽亞了。”(約1:41)彼得後業說︰“我們所看見所听見的不能不說。”(徒4:21)“不能不說"這一種無可抑制的催迫,熱切要他人認識耶穌,是從里面來的。

    這是有史以來眾熱心信徒的經驗。查理衛斯理成了恩典的俘虜,基督的奴隸,歌唱說︰

    我的心充滿了基督,于是我切望︰

    把這榮耀的事說明;

    為著主我要寫最美妙的詩詞,

    我實無法不贊他名,我的口我的舌速速起來歌唱,贊頌我救主的權榮。

    我相信賴樂時(D.T.Niles)給“布道"所起的定義是極適當的。他說︰“布道"好象“一個乞丐告訴第二乞丐說︰那里可找到面包。”我真像一個貧窮的乞丐,但我找到基督--生命的餅--叫我饑餓的心靈得著飽足;因他給了我滿足與力量,我要向人見證他的豐富。

    若我們的見證不是出于自己的經歷,我們就與加里福尼亞南方的一個城的棒球比賽的報告員一樣。進化論那一場的比賽,他都從無線電台報告。他沒有親到球場,實地觀球,但坐在棒球員俱樂部里,讀自他城來的關于賽球的電報。在他的報告室的天花板上,看著一塊球板;在他身邊置一張皮椅,在他手中有一條杖。他若用杖打皮椅,聲音正如球入接球者的皮手套里。他若用杖打天花板上的球板,聲音正如球板擊中了球。當他說︰“投球者現正往後退,準備投球;他快而有力的向前投一球,“說至此,他就用杖打皮椅,作聲如“脫",“這是第一球--出了圈。”不久電報又來,“這一球來勢是曲的,“他就用杖打球板,作“滑"擊,“這是遠球,一直向場的右邊去;去……去……去了。”于是他把錄音機開起,把早已錄下的群眾鼓掌,與緊張喝采的聲音,播送出去。若你從無線電听賽棒球的報告,你必以為他坐在球場的背後。你的確听到明了的報告,打球的聲,與觀眾的噪鬧,幾乎聞到炒玉米的味道,何等逼真,但報告員卻正在說他所未見過的事。

    傳道也是這樣。可能我們所說的很明了,也很對,都是基督教屬靈的字句與腔調,但不是我們自己見過或听過的。

    這樣的“布道"不是出于基督所充滿的心,是何等的空虛;這樣的結果,只能使人成為“會友"加入一個組織,不會領人認識耶穌。無怪世界的人常常譏笑我們的滑稽。我們好象使徒行傳所載的士基瓦的兒子們;他們擅自奉保羅所傳的耶穌的名,勒令惡鬼離開。請注意這句話--“保羅所傳的耶穌",不是“我們所認識的耶穌",他們是模仿他人所為,不是分享他們自己所確有的。惡鬼回答說︰“耶穌,我認識;保羅,我也知道;你們卻是誰呢?"“惡鬼所附的人,就跳在他們身上,勝了其中二人,制伏他們,叫他們赤著身子,受了傷,從那房子里逃出去了。”(徒19︰12∼16)

    我們也要照樣的逃退與受傷,若我們的信心,不是自己的,乃是借來的,若我們所傳的耶穌,乃是葛培理(Graham)的耶穌,巴爾(Barth)的耶穌,或黎萊俊(LioydJones)的耶穌,或迪力克(Thielicke)的耶穌。若我們不能與保羅同說︰“我知道我所信的是誰。”我們要趁早跪下讀經與祈禱,直到我們能與保羅同說。

    前有兩人在布道上都很有經驗的。他們都見證個人認識耶穌在布道上是極其需要的。第下個是湯普森博士(Dr.H.H.Thompson)。他是美國長老會布道部的干事,他的工作是極可羨慕的。他說過他在受爾闌北部,安都林城里的經歷。就是當他將近畢業的一年,有一天在安都林郊外,踏著腳踏車,遇見一老農人,就停車向老農人問路,老農人回答之後,卻不讓他走,反問他說︰“少年人,你今生將作何事?"湯普森回答說︰“我想做一個傳道士,現正在辦格闌專攻神學。”老農人立刻又問︰“你知道自己得救了沒有?"湯普森記得他帶著長老會人謙卑的態度,恭敬的回答說︰“我盼望我是得救的。”老農人毫不遲延的駁他說︰“這樣是不夠的,若你要領人認識主耶穌,你自己必先實實在在的認識他。”湯普森覺得老農人所說的話是極對的。”若我自己僅僅盼望得救,我必不會在屬靈的事上幫助他人!"

    第二個是徐美凱(SamuelShoemaker),他是屬于聖公會的。神重用他引領許多人認識基督。在他所著--如何成為基督徒--的書中,他說︰“一人是否真實的悔改得救,是看他是否有足夠的得救經驗可以告人;若是沒有,他的悔改得救便有問題。”于是他述說他自己的失敗。起初他亦不能將他的信心指示他人。他十七歲的時候,就開始擔任聖公會的義務傳道。有一夏天,他負責在一小教會里講道,會眾中有慕道的,但得不著救恩,大半是因他所傳的信息,不是關于個人得救的問題,乃是普普通通的說宗教的利益。徐美凱很幽默的說他那時的光景,他說︰“我那時很像一位甦格蘭人與他的朋友;他不能使他的朋友醉酒,他的朋友也不能使他清醒。”他的信息,如“隔靴搔癢",無所損益!像這樣的慘劇,一直重演。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他在軍營里工作,營里亦不少慕道的人,我竟無法對付。後來他赴中國任教,情形亦是一樣。可是有一天在北京的時候,有一人問他可曾將自己完全給主耶穌,問他的人不肯輕易放過他,一直要他答復此問題,至終他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給主耶穌。第二天,這一位年青的教員立即帶領一位中國的商人信主。徐美凱結束他的見證,有這樣動人的話︰“你要測驗自己,你能否對人說出你信耶穌到底信的是什麼?若你不能,對人,你便無幫助;對主耶穌,你便無用處。”

    但是神的眾僕人中,有的人不是沒有得救的經歷,但時過境遷,對于基督的忠誠,漸漸暗淡了。疲倦會使熱切銳退。若我們在屬靈的生活上,覺得減少興趣,要立刻起來誠誠實實的對付。有一位增信徒問︰“自今早七時起,耶穌在你心目中看似什麼?"可能我們的答復是︰“似乎可有可無。”我們就要懇切的尋討我們對主耶穌的態度何以如此?

    屬靈的疲倦(或作不新鮮)不是不可免的。但因為太普遍了,不得不暫放下其它的問題,來研究一下。誰都有枯燥的時期。但里面枯燥,外面卻裝作鎮靜與喜樂的樣子,真是太苦了。有一位與葛培理在紐約大布道會時同工的,對我們說︰有一天,開升降機的司機對他說︰“你們布道會的人員,真是與眾不同。你們時常帶著笑臉,你們的態度安詳可親;你們的宗教對于你們真是大有效驗。”“自那日起"我的朋友笑說︰“他和他的妻子無論內心如何枯燥,外面總裝作喜樂的樣子。”

    像這樣屬靈的虛偽,我們要如何對付呢?

    有的人說︰“不要假冒為善。若你心中有屬世的喜好,或屬肉體的意念,不要偽為沒有,要里外合一,將所有在里面的,表明出來,就是驚動一些人,也屬無妨。傳道人也是人,你也是人,你若咒罵就咒罵,究竟思念與行為沒有兩樣,主耶穌豈不是如此教人嗎?"

    這樣的說法太簡單了,把耶穌的教訓顛倒了。難道我有了淫念,就要進一步去犯**麼?或是我要到神面前,求神潔淨呢?難道我有了怒氣,就要更進一步拿槍去殺人麼?或是我要放下怒氣,到神面前求神醫治麼?

    不虛偽是不夠的。在不虛偽之外,還要把自己完全交給主。來爾遜(BruceLarson)給我們指出︰屬世的人對于罪惡或比多數的基督徒更誠實。他們向酒吧的侍者,向神經病的專家,向他們的同伴,不隱藏他們的罪;但他們不知向神認罪,他們沒有救法,不知得救的道路。

    把自己交給主的人,不是單單不虛偽。神呼召我們,不但要我們誠實,要緊的是我們得救,離開罪惡。沒有基督的誠實,乃變相的虛偽。因為人心本是詭詐的。我們生來就是虛偽。為著更大的罪--驕傲--人或會誠實一下。

    那麼,對于我們的疲倦,就是我們在屬靈方面不新鮮,不活潑,有什麼辦法呢?

    (一)要自知已經失去了屬靈的新鮮與活潑,並要向神承認。在鑒察人心的神面前裝假是無用的。若我與參孫一樣,已經失了能力,我就必須趁早承認;承認我活動雖多,但無結果,不過是憑著舊腔唱舊調,毫無生氣;神豈不知?

    (二)要抽時間--半日或一日--在神面前讀經,祈禱,來一個屬靈根本的大檢討,讓神藉著聖經的話試驗我的心,指示我在什麼地方,或行為,或態度,違背了他,不顧為基督的緣故,甘心作僕人。

    既發現了罪惡的所在,醫治的方法,就是認罪,求潔淨,並重新將自己交給主。

    若我誠誠實實的,在神話語的亮光之下,審察自己,卻的確找不到我的失敗,我就不該無病呻吟,自尋煩腦;我倒應該感謝神,因為他已經潔淨了我。陶恕說︰“有罪不認,對事不誠;無罪枉認,對己不誠。”

    (三)若是可能,找一位或數位主里的朋友,與他們交通。信徒間坦白交通,互相關懷,同心聯禱,是極有益的。”凡是完全把自己交給主的信徒,必能彼此忠誠坦白;他們中間的交通,應與當日使徒間的交通一樣深摯。”我們與神自己交通,並彼此間的交通,都是神早已安排的。”我們若在光明中行,如同神在光明中,就彼此相交,他兒子耶穌的血,也洗淨我們一切的罪。”(約一1:7)

    “人若說我愛神,卻恨他弟兄,就是說謊話的;不愛他所看見的弟兄,就不能愛沒有看見的神。”(約一4:20)屬靈能力的運行,是按著一個三角形的路軌。頂角是神,左角是人,最後一角是我自己。因為神的旨意,不但要我們與他和好,也要我們彼此和好。或者就是為著這個緣故,在信徒**中--公眾的祈禱會,團體的敬拜,與及大眾的心一同向神敞開的時候--神的同在格外顯明。神知道會側重于抽象的愛心,卻忽略實際的愛心,就是愛我們看得見的弟兄。

    在團體中認罪,若不是嚴格的遵照聖經與聖靈的引導是會出事的。”誠實"二字在團體中,每被利用,成為一種壓力,叫心志軟弱的分子,在被**之下,為著順從大眾,亦妄行認罪。這是屬靈不幸的事。所以真正基督徒團體,必要給人自由,去順從聖靈的引導,而不隨從團體的慫恿,“誠實"或“不誠實"由他自己去決定,但無論如何,他們都要接納他。

    我相信,若非有例外的情形,舊原則仍是最好的,就是--認罪的範圍,只好與犯罪的範圍一樣大;若我私下犯了罪,我就要向神認;若我得罪了一個人(除了向神認之外),我就要向他一人認;若我獲罪了一個團體,我就要向那團體認。脫下假面具,將我的失敗和盤托出,在明白的人听來,實在有益的;就是在團體中,亦可使大眾得幫助;特別是我們見證神怎樣潔淨我們,並如何給我們勝利。

    (四)不新鮮或墨守成規,常是因疲倦與單調的結果。以利亞在迦密山大勝利後,大灰心;繼著是神經衰弱,體力全消,竟怕一個婦人,往一山洞里藏躲。有人說過︰牙痛時不能作哲學家。聖徒亦會覺得疲倦,疲倦時難覺得成聖。基督營中的兵,與其它營中的兵是一樣的;腳是一樣會酸;腳上的泡一樣的會痛。我們要預防單調。重復不一定都是壞的。但是最好的重復,若不小心,也會變成主所敬告的,“多余"或“虛妄"(太6:7)

    慕迪常說︰“我是一個漏洞的器皿,所以我要常住在自來水頭底下。”願聖靈復興我們,直到我們的見證,常是熱切而有力的;凡見到我們的人,都要認出我們是“跟過耶穌的"。

    保羅熱切的來源,另一方面,就是他的順服--被基督管教的意志。他已經向前看基督坐在審判座上;向後看基督釘在十字架上;向內看基督住在他的心中,現在他向上看基督在榮耀的寶座上為君王,因此他大聲喊著說︰“所以現今(照英文)我們是基督的使者,就好象神藉我們勸你們一般,我們替基督求你們與神和好。”

    我們是基督的使者,我們的熱切要與一國的使者一般;使者怎樣嚴緊的遵從國君的命令,我們也要照樣嚴緊的遵從基督的命令。一長老會神學院的教授時常對他的學生說︰“青年人阿,你們相信神是君王麼?君王的命令是絕對的麼?那麼,你們要絕對的順從他的命令,往普天下去傳福音。”

    一九六0年我們的布道團往非洲領布道會,我們的飛機,路過西非的德卡。一法國更正會的傳教士在機場迎接我們,並與我們同飲咖啡。我們同工中有一人听說他在回**中作工已經十年,就問他︰“一個,二個,可能共有三個!"十年中只有三個,為何你尚在這里,不他徒呢?“"為何我尚在這里?“他對于此問,覺得十分的奇怪,他的面色呈現他詫異的心思,後來卻從容堅決的說出︰"我尚在此,乃因基督如此的命令!“

    耶穌基督如此的命令,這就是我們熱切的原因。保羅給傳福音者種種的名稱。這些名稱也顯示我們應該熱切。他說︰我們是基督的管家,“人應當以我們為……神奧秘事的管家;所求于管家的,是要他有忠心。”(林前4︰1∼2)管家就是受托者,表示有一天要交賬。又說︰我們是"奉派作傳道的“(提後1︰10∼11)。”作傳道者“英文譯為"報信者“,“報信者“就是為國王傳達特別的聖旨。這證明我們的信息是帶著何等大的權威,又何等的緊急!又說︰我們是"基督的使者“(大使,或欽差大臣,林後5︰20)。”使者“是一個政府特任的代表,又證明我們工作的權威。

    "神藉基督叫世人與自己和好,又將勸人與他和好的職分賜給我們。”(林後5:18)這里有兩件事。但神的美旨,將這兩件事聯合起來。基督為人所成就,叫人與神和好的工作,要藉著基督的使者去傳揚(傳揚那和平的道理),才能在人里面發生實效。”神樂意藉著愚昧的傳揚(照英文譯),拯救那些信的人。”(林前1:21)保羅又說︰"信道是從听道來的。听道是從基督的話來的。”"沒有傳道的,怎能听見呢?“(羅10︰17;14)

    保羅絕對不信人是已經得救的;他必不會說十字架的道理傳也好,不傳也好。他的確曉得宣傳福音會使不信的人更加剛強。”因為我們在神面前,無論在得救的人身上,或滅亡的人身上,都有基督馨香之氣,在這等人就作了死的香氣叫他死;在那等人就作了活的香氣叫他活。這事誰能當得起呢?“林後2︰15∼16他亦看出︰"如果我們的福音蒙蔽,就是蒙蔽在滅亡的人身上。這等不信的人,被世界的神弄瞎了心眼,不叫基督福音的光照著他們。”林後4︰3∼4

    "新普世主義“與"新布道信息“都是對于聖經認識得不完全。”新普世主義“說基督是全人類的主並救主。聖經卻說基督是全人類的主,但未心是救主(腓2︰9∼11)。基督自己說過,有許多人雖稱他為主,但他卻命他們離開(太7︰21∼23)。”新布道信息“說人都已經得救了,但需听一听福音。聖經卻說神藉著基督的死已經叫世人與他和好(林後5:19),但世人要個個自己與神和好(林後5:20)。我們是否熱切遵從基督的命令往普天下去傳福音,全看我們是否相信人是滅亡的,是否正在等待听福音的信息,使他們得救;或以為人是已經得救了,但未知得救之道。

    我們開始順從基督命令的時候,愛心與熱切就油然而生。我們不是坐著等候情感,乃要反復思想我們由主所受的使命,重新計量我們與主之間的靈交是否新鮮,活潑;並實行出去,向人宣傳福音。我時常發現,當我消除一切的阻礙,實行開口向人傳講基督的時候,我從前的感動便回來。好象一個體育家,起初不想練習,要他重新開始練習,需要不少意志的力量;但他開始了,筋骨伸縮自如,血液流通暢快,精神充沛,力量源來,誰也不能叫他停止。

    請原諒我再說一句關于我個人的話,我時常覺得我傳道的時候,我的靈命更強壯,我知道我這句話無形中承認我的靈命時高時低。但我相信這是一種屬靈的律法。我看見人悔改信主,好象自己重新經歷我從前所經歷的,來一次新的潔淨。好飲酒的人,戒了酒之後,若要長久得勝,不再為酒所綁,必須時時幫助被酒捆綁的人。這是關于飲酒人的真理,但亦可應有在我們身上。一個信徒或整個教會團體若要在屬靈方面強壯,一雙手要向神伸出支取,另一雙手向人伸出,與人分享。

    蒲來安弟兄是一位虔誠的傳道士,他有過很奇妙的經歷。有一天正在參加一個本地教會所召集的布道討論會。討論會約定要開一個整天。但將近中午,蒲來安已感覺不耐煩,暗暗走出戶外,呼吸新鮮空氣,發現馬路的對面坐著一個工人,正預備吃午餐,便走近與他談話,不數語便探出他徜未信主,即本著熱切的愛心,將福音說給他听,勸他接納耶穌為救主,直至歡歡喜喜的見他信主,並介紹他到那本地教會去聚集。至是蒲弟兄轉回來討論會繼續參加開會。

    有一個著名的神學院院長暗中對人說︰"我喜歡葛培理,因他不參加布道討論會。”我想他的意思是討論太多,反叫布道的工作吃虧,不如多些實際的工作,似蒲來安弟兄所作的。

    這是布道熱切的來源不是僅僅死板板的神學的研究;也不是泡沫式的忽起忽落的情感;也不是苦頭愁面勉強的順服乃是將我整個的人,因基督耶穌的恩典,完全歸給他。他是唯一真正的傳道士。我若要做一個真正的傳道士,必要讓基督活在我里面,基督在我的腦中,在我的心中,在我的意志中。

    現今讓我們把前章所說的一切會叫我們的熱切變成死冷的勢力,放在基督命令我們要去傳福音救人的權威之下。

    將人無須得救的妄言,放在使徒行傳4︰12和約3︰18之下︰"除他以外,別無拯救,因為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著得救。”"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經定了。”

    將機械式的叫人聯合教會作會友的主張,放在加拉太書6︰15節之下︰"受割禮不受割禮,,都無關緊要,要緊的就是作新造的人。”

    將曲解加爾文預定論的極端派,放在哥林多後書5︰19之下︰"神將……這和好的道理托付了我們。”

    將專靠人力,以人為中心的活動,放在馬太11︰27節之下︰"除了父沒有人知道子;除了子和子所願意指示的,沒有人知道交。”

    將偏離中心者的錯誤,放在約翰21︰17之下︰"你愛我嗎?……喂養我的羊。”

    我們傳福音是不得已的,不是因為我們認識了一切的真理,乃是因為基督自己是真理;他藉著恩典已經叫我們降服他,並叫我們去引導他人來歸他。

    徐文默(SamuelZwemer)有一次在學生退修會中請回教國家的需要,講華就走近回教國家的地圖,伸開雙手說︰"主阿,我所需要的,都在你里面;他們所需要的,也都在你里面!"

    他是我們的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