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賴特博士(Dr.W.Fieret)一、青年時代和所受教育二、關于侍奉職分的看法
三、講道四、在弗里斯蘭牧會五、在鹿特丹牧會
一、青年時代和所受教育布雷克的全名是威萊姆斯•阿•布雷克(WilhelmusaBrakel),他在1635年1月2日生于荷蘭的利瓦爾頓鎮(Leeuwarden)。他父親名叫西奧多斯•阿•布雷克(TheodorusaBrakel),母親是瑪格麗薩•霍瑪(MargarethaHomma),二人生有六個孩子,而威萊姆斯•阿•布雷克則是其中惟一的男孩。很顯然,從很小的時候起,在年幼的威萊姆斯身上,就已經看出他對耶和華上帝的敬畏,這給他父母帶來巨大的喜樂、驚奇和感激。後來,他經常被人拿來與俄巴底相比。俄巴底靠著上帝的恩典,曾經能夠很榮幸地說︰“僕人卻是自幼敬畏耶和華的”(王上18︰12)。後來,布雷克說,他知道在他生命中沒有任何變化。他記得自己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對自己的救主耶穌基督充滿摯愛之心。他父親西奧多斯•阿•布雷克的聖誕節證道,給小布雷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耶穌來到世上拯救罪人,聖誕節記念這一事實,極大地感染了他,他不止一次地問︰“父親,什麼時候再過聖誕節?”
在數不清的時候,他向母親問及屬靈生活。有一次,他恰巧問到母親一個非常深奧的問題,是關于蒙恩生活的。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孩子,這個問題你還理解不了。”母親的反應使他多少受了點打擊,從此他再也沒有勇氣很隨意地談起深奧的屬靈問題。當然,這並不表明母親對她的孩子漠不關心。相反,她不止一次想告訴兒子,她為他恆切禱告,甚至忘了自己。就像奧古斯丁的母親莫尼卡一樣,瑪格麗薩•霍瑪從不間斷地為她兒子的得救禱告。有時她熱切地提醒他︰“孩子,如果你不敬畏耶和華,你要承受多大的罪責啊!”盡管他渴盼聖誕節,對深奧的問題感興趣,這些都表明了他屬靈的生命,但他母親仍然用愛心勸誡他。她想讓兒子深深地理解“為了找到生命而失去生命”究竟是什麼意思,以及為什麼必須治死老我,活出新人。童年過後,威萊姆斯進入了利瓦爾頓鎮的拉丁語學校學習。那時他父親在利瓦爾頓鎮西南部一個名叫比爾斯的村子里牧會。兩者之間相距很遠,使他不能每天往返。威萊姆斯常常是禮拜六回家,禮拜一再返回學校。他父親通常會陪他走一段路。只要有可能,他就會遠遠地望著兒子離去,並靜靜地求主保守他。父親的這種關心和對上帝的倚靠,在威萊姆斯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他繼續向利瓦爾頓前行時,自己也是常常禱告。1654年,他十九歲,注冊進入弗蘭尼克(Franeker)學院學習。他所受的教育是深入的、全面的。他學習語言、哲學、歷史,還在某種程度上通曉醫學。當然,他也學習他的主修課神學。後來,他寫到,一個牧者需要接受全方面的教育,思維的能力需要通過學習哲學和自然科學來鍛煉。
二十四歲時他完成了學業,利瓦爾頓鎮教務議會(相當于長老會的區會)對他進行考核。這次考試包括試講一篇講章。他證道的經文是《啟示錄》21章11節。負責考試的弟兄們對于他的證道非常滿意,他對問題的回答也顯明了他學識的廣博。于是,他們一致決定接納他進入聖工的侍奉。他被提升為聖工的候選人,得到一個“普遍性的委任”(generalcommission)。此外,按照弗里斯蘭(Friesland)的慣例,他也得到授權,可以主持聖禮。此後,當他在執行這一令人敬重的職分時,這個普遍性的委任給予他更大的自由和快樂,因為這個委任並不僅僅限于他擔任牧師的教會,于是他相信自己不管到哪里,都是一個被差派的僕人。二.關于侍奉職分的看法
獲得了作為聖工候選人的各項證明書之後,威萊姆斯•阿•布雷克得到在主的葡萄園做工的特權。牧者所要面對的是為永生而被創造出來的靈魂,所以,他認為自己的責任非常重大。因此,他鄭重又迫切地寫出了他關于侍奉職分的看法。在他看來,沒有一個人“比尚未重生的牧者更為可憎,因為他利用上帝的聖事為自己撈取好處。”他尖銳地批評了那些只是為了贏得聲譽和財富而履行職責的牧者們。他說,假如他們去做鞋匠,也許會更幸福。他認為,對于牧者而言,希臘文和希伯來文知識是必不可少的,因為聖經起初就是用這些語言寫成的。他說,假如一個教會的牧者只是滿足于已有的有限的神學知識,也就是自己存記的有限知識,這個教會就是一個“可悲的教會”。研究聖經是必不可少的︰一定要把經文之間的彼此聯系找出來,比如預言及其實現。簡而言之,既然一個牧者對教會而言是上帝話語的出口,他就必須天天存著禱告的心仰望主,專心致志研讀上帝的聖言。“但是,假如一個牧者自身就沒有得蒙聖靈的光照,也沒有被聖靈轉變,對于他而言,僅有這些知識是遠遠不夠的 布雷克甚至用‘一點用也沒有’這樣的詞語 因為他在上帝的話語中所讀到的真理必須在他自己的心靈中發現。他必須從個人的經歷中明白什麼是悔改、禱告、相信基督、信心的掙扎、撒旦的詭計和攻擊、黑暗,聖靈的印記、舍己和治死罪行等等。”重生和學習是兩個前提性的條件,此外,一個牧者還當保持尊嚴,免得有人瞧不起上帝話語的僕人。然而,這種尊嚴不應當淪為矯揉造作,裝出一幅與自己的真像截然不同的樣子,僅僅是為了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布雷克曾經舉例說明這種裝腔作勢的作為,有些人經常戴著他們的帽子,挺著脖子,或者走起路來裝模作樣的。“這種荒唐的做作是多麼可憎啊,不過是自我標榜而已!”
按照布雷克的講法,一個優秀的牧者還有其他特性,如愛基督,熱愛自己的事業,熱愛他所看顧的羊群;舍棄自己的榮譽和財產 是的,甚至舍棄個人的生命;在一切事情上都勤勤懇懇,為人師表。如果蒙召的僕人具備這些“作為先決條件的素質”,就可以允許他開始侍奉。布雷克說,在上帝面前代表會眾禱告,是一個牧師當盡的首要職責。這樣禱告是作為會眾的出口向上帝祈求。既然意識到他是在向大而可畏的上帝說話,就當存極大的敬畏之心禱告。若是以這樣的敬虔之心祈禱,他在表達他自己的意思時就會心存謙卑,次序分明。“用不智慧的方式嘟囔一些話,從一件事跳到下一件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沒有任何節奏和道理,這樣的祈禱是可怕的。”假如是這樣,那麼牧師還不如選用一篇已經寫好的禱文,這樣就能使會眾得益更多。布雷克牧師並不反對牧師安靜思想在禱告當中當向上帝陳明什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在安靜思想的時候作點筆記甚至更有益處,只要不是總靠筆記就好。若是總是依靠筆記提醒,就會導致代禱的時候沒有活力,因為在真正的禱告中,聖靈是用說不出來的嘆息為我們祈求。即使牧師身體不好,在教會面前公開禱告的時候,他也不要詳細講述自己身體的軟弱。假如講道講得不好,比如因為研讀不夠,或是為了讓別人欽佩他在這樣身體不適的狀況下還能做得這麼好,牧師常常就會詳細說明自己身體上的軟弱。很顯然,布雷克對于人情世故是頗為了解的。
布雷克還說,講道是牧者的第二大職責,他還稱講道為“偉大的工作。”牧者是上帝所差派的使者,代表上帝講話。認識到這一點,牧師就會充滿敬畏與戰驚。牧師如何傳講上帝的話語,主必會仔細地記錄。再者,講道也是上帝用來把靈魂從黑暗中遷移到光明之中的蒙恩之道,上帝藉著牧師的講道,把罪人從黑暗之君的轄制下遷移到耶穌基督的王國中。因此,一個牧者如何解釋上帝的話語是極其重要的。在每次講道之前,都當恆切地祈求人以成聖的心領受,祈求主的同在。事實上,講道的目的就是榮耀上帝,使那些上帝托付給自己牧養的靈魂得益處。一個優秀的牧者不會在講壇上炫耀自己的學識,因為這樣做所尋求的不過是抬高自己。即使有人能像天使一樣講道,假如只是為了抬高自我,那不過是假冒為善而已。這樣的講道只是為了得到人的稱許。假如有許多人在情緒上被他感動了,這樣的牧者就會感到心滿意足。他也喜歡在那些稱贊他和崇拜他的一群人當中講道。然而,人們應當明白,事實上,魔鬼也是常常把自己打扮成光明的天使出現。這種“光明天使”的僕人們確實可以披上以利亞或施洗約翰的袍子,但他們外在的舉止與他們的心靈截然不同。布雷克還說,教理問答是牧師的第三大職責。牧師當非常看重這一職責。他認為,要使人牢記敬虔和真理的基本教導,教理問答是最好的途徑。布雷克牧師把教理問答分為四種︰
(1)必須教導孩子們。他們受了洗,因此屬于教會。當“根據他們能夠理解的程度”,把基督的教義教導他們。(2)必須教導那些願意領聖餐的成年人。要領受聖餐,這種初步性的教訓還不夠。參與領受聖餐的人必須告白自己的信仰,說明他們心中的盼望是什麼。因此,布雷克警告說,這樣的教導和考察必須是全方面的,因為教會的良好發展就是由如何許可人領聖餐而定的。(3)必須教導那些蒙召在教會內外捍衛真道的青年人和老年人。在第三組人中,可以培訓一些人作為探訪病人和在教會讀經的助手。可以訓練他們當中最能干的人參與教牧事工。(4)教理問答班的最後科目應當是敬虔的操練。在所涉及的內容方面,布雷克提到以下幾點︰分析歸正過程中上帝在人身上的工作,討論靈魂現在處于什麼狀況,為信徒提供具體的指導,使他們可以在敬虔之路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在這種類型的教理問答中,關鍵不在于牧師講多少,更重要的是采用一問一答的方式公開討論。
所有這些教理問答方面的工作必須努力、熱心地去做。布雷克充分地認識到這一點。他寫道︰“假如牧師在作教理問答之事上不盡心,不管是活著,還是死去,都不會有一個無愧的良心。”牧師職責的第四個方面就是探訪教會的會友。家庭探訪不應當只是在舉行聖餐之前進行,牧師當把對探訪會友當作日常工作來做。根據布雷克的講法,這些探訪工作要求全面的準備,牧師必須先分清楚他為什麼去探訪,這可以使他避免陷在不嚴肅和“屬世”的交談中。在教牧探訪中,應當討論的是關于永生的基本知識。毫無疑問,在家庭探訪時首先應當查問是否舉行家庭敬拜,因為家庭敬拜是每個基督徒家庭都當進行的。一天兩次 早晨一次,晚上一次,如果必要,中午也可以 作為家長,父親應當讀一章聖經,解釋所讀的經文,為孩子和僕人提供教訓。最後,他可以用唱一首詩篇並獻上禱告來結束家庭敬拜。這樣的操練會結出豐碩的果子︰“主會賜福這樣的家庭;孩子和僕人會學習敬畏上帝,從而得享救恩;它也會使家人互敬互愛;使每個人都禁戒犯罪。這樣一來,人們就會在敬虔上以身作則,彼此效法。”如果父親由于某種原因沒有出席,或者不能閱讀、解釋聖經,母親就有責任擔負起這一職責來。布雷克所追求的目標,和那些荷蘭第二次宗教改革的代表人物的願望一樣,就是讓家庭成為一個小教會。因此,家庭探訪非常重要,牧師有責任鼓勵人們了解他們的職責是什麼。
每一個會友,不管是窮的,還是富的,都當探訪。常常發生的是,牧師在富人家里長時間停留,在那兒喝杯酒。結果就沒有任何時間留給別人。布雷克痛心地說︰“這樣的牧者是多麼可悲啊!這樣進行家庭探訪是多麼可悲啊!”牧師當存敬畏之心主持聖禮,就像基督的使者一樣行事。通過主持聖禮,他為福音的應許打上印記︰信子的人有永生。假如主持聖禮馬馬虎虎,牧師職責的第五個方面就成為“對聖事的可怕**”。布雷克指出,牧師職分的最後一個方面就是運用天國的鑰匙。這一職分是首先在講道的時候執行出來的。藉著講道,就把罪得赦免的信息傳遞給信徒,這種赦免是因著基督的功德成就的;藉著講道,不信的人也受到悔改的勸誡,因為他們繼續生活在上帝的震怒之下。假如他們仍然拒不悔改,永遠的沉淪就臨近了。牧師當本著責任感謹慎地使用托付給他的權柄。第二把鑰匙就是教會的勸懲。這種勸懲不能單獨由牧師行使,而是由牧師和整個的教務會議(如區會)一同使用。為了激勵自己和他人,布雷克用一句警告的話結束他對教牧職分的描述,就是將來有一天每個牧師都要來到上帝的面前交出自己的帳本。主會問他是如何看顧會眾的︰“你是怎樣對待靈魂的?你是否當為他們中間任何失喪的靈魂而當受責備呢?你有沒有溫柔地看顧我的羊群和孩子?你有沒有不公正地使他們遭受痛苦,殺害他們,把他們的遮蓋拿走呢?那些藉著你的服事而悔改,得安慰,被建造的靈魂在哪里呢?”
布雷克寫到,對于許多教牧人員來說,這將是一個痛苦的考驗。他們將會希望自己從來也沒有在那個位子上呆過,甚至還不如沒有出生才好。假如你是因為自己的罪惡而滅亡,這是多麼可怕啊!听到那些被誤導和忽視的靈魂的指控,將會是一個沉重的負擔。“你很清楚我無知,又生活在罪中。假如你照顧我,警告我,責備我,教導我,指點我走向得救之道,我也就得救了。但是,你這不忠心的牧者,你這不忠心的長老啊,你們看,現在我就要走向沉淪。願上帝從你們手中追索我的血,把你們當作又惡又懶的僕人來處置。”另一方面,很多忠心的僕人也會顯明出來。主會把他們的工作、禱告、安慰和勸誡帶到最顯眼的地方,對他們說︰“好,你們這些又良善又忠心的僕人。你們在不多的事上有忠心,我要把許多事派你管理,可以進來享受你主人的快樂。”把自己所擔當的教牧職分寫得如此嚴肅的人,肯定會把自己的全部身心投入這一聖工,盡管他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完全和罪性。威萊姆斯•阿•布雷克就是這樣。在他的鴻篇巨著《基督徒理所當然的侍奉》這本書中,布雷克不斷向人指明這件必不可少的事,並且諄諄教誨信徒。這本巨著有時被稱為十八世紀荷蘭最受歡迎的教義著作。當然,布雷克在解明教義時,他並沒有把自己局限在干巴巴的邏輯性思辯中。舉個例子,當他談及基督的先知職分時,他首先清楚地解釋了這一職分的含義,然後就對還沒有歸正的人講了下面一席話︰“假如你還沒有歸正信主,就請你思考你自己的處境。主耶穌這一偉大的先知已經教導你多長時間了?他已經差派多少教師到你這里來了?你自己有多少次感受到良心的痛苦了?他有多少次使你曉得自己有罪,使你曉得你還沒有歸正,要面對永遠的沉淪呢?他多少次激發你成為基督徒,認罪悔改,與他立約?但是,你仍然還不想這樣行,你也不想曉得真理;當他把福音的美善之處陳明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卻漠然置之,仿佛這是與你無關的奇聞軼事。你任憑罪感消失,轉向其他的事務來抑制自己心中的罪感。也許你曾經剛硬自己的心腸,對于他的責備置之不顧,從而使你自己所受的綁索更加結實(賽28︰22)。既然你說什麼也不想听從他的話,這位偉大的先知轉身離你而去,任憑你自行其路,難道有什麼不公義嗎?難道他的膀臂對你伸得還不夠長嗎?假如他現在不再這樣行,你永遠沉淪,不也是公義的嗎?”
他也提醒那些已經重生的人,他們也不比別人強。是主因著他的大憐憫保守了他們,用他的大能開啟他們堅硬的心門。因此,他們當存感恩之心,當為自己的重生感到驚奇,因為這是主自己所行的。以下的話語是對他們的勸誡︰“但是,同時你也要思考你對于這位先知的悖逆。你所擁有的不過是一絲微光。難道你就此滿足嗎?”三、證道
布雷克的講道保留下來的不多,通過這些為數不多的講道,我們再次與他這位嚴謹的牧者相遇。在每次講道中,他都是對所有出席的人講話;所有參加教會的人都受到了他的警告。他講安慰的話給信徒听。他們與基督聯合,是基督現時的產業,也是基督永世的產業。在這種背景下,布雷克宣告︰“只有在基督里的人才是新造的人。”重生的情形比亞當當初那種純正的情形更榮耀,因為他們與基督的聯合是不會斷裂的。所有的祝福和恩惠都是出自這一恩典的禮物。布雷克一直強調,這是上帝自己的禮物︰“惟獨上帝設想、開始和成全救恩。所以,保羅在《腓立比書》第一章說,那已經開始這善工的,也成全這工。因此,救贖之工既不是從我們自己的氣力起始的,也不是出于我們自己的氣力,而是源于上帝自身。”在他講道的其它地方,他也談到︰“我們的新性情是唯獨主造成的,絕不是人,一點也不是。”盡管重生者已經蒙恩,布雷克仍然把進一步教導他們視為自己的責任;因為事實上,在上帝的恩典中,既有嬰孩,也有小子們,有成年人,也有父老們。“內心總要留意主的感動,對主的感動要更加敏感;總要順服主的帶領;抵擋罪,追求德行,無論做什麼,總要尋求主的喜悅。如此,他就會在你的心靈中給你更多的印證,更加堅固你的靈魂。”已經歸正之人也很容易使聖靈憂傷,比如,聖餐結束後,卻沒有得到特別的安慰。對此不滿所表達的是對上帝的帶領不滿。“即使你自己預備好了,主並沒有責任非要滿足你的願望不可。”另外,布雷克還警告別的人不要過分憂慮已經犯的罪。這樣的憂慮是不好的,布雷克稱之為“不得任何益處的憂慮。”應當更加留意以賽亞所說的話︰“你們得力在乎平靜安穩”。布雷克就是以這種方式鼓勵那些已經歸正的人效法使徒努力從事屬靈的賽跑︰“向著標竿直跑,要得上帝在基督耶穌里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腓︰3︰14)。擁有這樣“最美好的恩典生活”的人,與那些仍然為自己而活的人,有著巨大的不同。那些沒有重生的人過著“一種極其悲慘的生活”,他們在屬靈的事情上是死的。在一篇講道中,布雷克比較了自然意義上死亡的人和屬靈意義上死亡的人。一個在自然意義上死亡的人,變得僵硬、冰冷;同樣,一個在屬靈意義上死亡的人在屬靈的事情上也是冰冷的。從更深一層的意義來看,他對上帝的話語沒有任何感覺。一個尚未歸正的人即使努力去取悅上帝,他也會發現這樣做沒有任何樂趣。“啊,多可憐的境況啊 是的,何等可憐的人啊!你要听,你這在靈命上死亡的人啊,你能听就當听。你難道不知道你在上帝面前是死的,你所作的一切也都是死的嗎?若是你一直如此,死亡的印記就會打在你所做的一切事情上。”
布雷克以這種急切的方式向沒悔改的人講說之後,就呼召他們悔罪。在聖經所記載的人物中,有三個死人復活的例子,一是睚魯的女兒,二是拿因的年輕人,三是拉撒路。因此,“不要絕望,當要定楮仰望這位又真又活的耶穌,听從他的話。當他召喚拉撒路時,他也給予他听的能力。這位耶穌大有能力,能夠讓你活過來,因為他就是復活和生命自身。”當人生病時,就會喝藥,使他排除體內的腐敗東西,從而恢復健康。因此,罪人也當來到上帝面前,真誠地承認自己的罪,以此把罪惡從靈魂中除去。對于每一個尚未歸正的人而言,以律法為鑒戒,一條誡命一條誡命地對照,由此來省察自己全部的生命,這是必不可少的。如此省察自己,就會清楚地看到,全部的律法都被違犯了。對于每一個違背他誡命的人,上帝都宣布審判,這審判就是律法的咒詛。任何人都不要期望靠自己的力量得救,當對自己的能力感到絕望。然後就會深深地在上帝面前謙卑下來,懇切地承認自己的罪,祈求上帝的恩典臨到自己。“在祈求上帝恩典時要堅持不懈,直到你最終得到。你必會經歷到,當你尋求他時,那位從來沒有向雅各的子孫說‘找我也是徒然’的上帝必會向你顯明……即使你以最可怕的方式犯下所有人所犯的罪,在耶穌里面也有足夠的豐富。”布雷克講道針對的第三類人就是假冒偽善的人。有些人意識到自己在永生的問題上是自己欺騙自己。但他們卻說服自己,使自己相信他們已經擁有真信心。布雷克稱他們分明是假冒偽善的人,他們對于教會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危險。然而,這些狡猾的假冒偽善者,在很多方面與真正的信徒並沒有什麼區別。而且,他們也可能對基督教的基本教義有非凡的認識,他們甚至能夠教導他人,使他人得益處。這很有可能還伴隨著對罪的恨惡,這就使得他們認識到是他們自己使自己成為當受上帝永遠審判的罪人。他們承認在上帝所有的審判中,上帝都是公義的。這並沒有導致他們絕望,因為靠著所說的“聖靈通常的工作” 與聖靈特殊的工作不同,後者是聖靈拯救性的工作 他們確實認識到基督所贏得的救恩是完全充分的。布雷克情詞迫切地向會眾指明聖經中所提供的警戒性的例子︰希律很高興听施洗約翰講道;行巫術的西門是撒瑪利亞教會的一名會友,曾經受洗,那里的基督徒都說他是上帝的大能;加略人猶大,當著主耶穌自己和其他十一個門徒的面領受聖餐;在十童女的比喻中,那十個童女都出去迎接新郎 在許多方面她們都相似,然而其中五個卻是愚昧的。在一篇證道當中,布雷克區分了假歸正者的憂傷和真信徒的憂傷的不同。前者的憂傷是因為害怕懲罰,後者的憂傷則是為罪本身,為犯罪所得罪的上帝的慈愛和公義而憂傷。假冒偽善的人也會恨惡罪,渴望過聖潔的生活。但是,他們認為這樣的生活是苦澀的藥 但是,要得救,這卻是前提條件。對于真正的信徒而言,假如沒有敬虔的生活也能得救,他是不會喜歡的,因為他所希望的就是按上帝所悅納的方式生活,凡事尋求他的喜悅。
布雷克把自省視為听眾必須實行的最好的活動之一。他引用《希伯來書》第6章。在這一章中提到有如已經蒙了光照,嘗過天恩的滋味,又與聖靈有份,並嘗過上帝善道的滋味,覺悟來世(也就是今生之後的生命)的權能,但卻成為離經叛道的人,不具有真正得救的信心。“假冒偽善的人,能在某種程度上與上帝有份,至少在蒙恩之道和天恩方面,他們可以與聖靈間接的工作有份。但他們絕不會與主同為一靈,而真信徒則是與主同為一靈。”在他的講道中,布雷克的講道經常面向國民政府,勸勉國家正當地行使職權。掌權者應當在各個方面都要樹立良好的榜樣,特別是在司法公義的領域內。秉公執法,對任何人都不加歧視,就會使國民政府更加堅固。而且,上帝也親自吩咐︰“以公義治理人民,敬畏上帝,執掌權柄”(撒23︰3)。布雷克提到了兩個羅馬政府官員的例子,關于他們有這樣的說法︰把太陽從天空中挖走也比指控他們不公義容易。這就是發自羅馬哲學的道德毅力。難道上帝的恩典不對我們產生更大的影響嗎?“噢,政府和那些施行治理的人會發現,他們最大的快樂就是施行公義。”遺憾的是,布雷克不得不得出這樣的結論,在荷蘭共和國中有許多審判官對公義視而不見。不虔誠的律師代理根本不能辯護的案子。這些事情就是上帝對荷蘭不悅的原因。他公開指責其他的罪,諸如頻繁趕集,**上帝的名字和日子,醉酒,奢侈和華麗的服飾等等。甚至在悔罪的日子里也有人穿戴法國流行的服裝到教會里來。法國曾經長期壓制荷蘭。他提醒他們不要忘記1672年這一大災難之年。[1]不是過度,在飲食方面也是如此,當合乎中道。基督徒在這個世界上是寄居的,因此,有責任保持節制。另外,“他們與天國之間僅僅是一牆之隔”,節制對人的智力和記憶也有好處。布雷克建議說,一個人“在飲食上當有節制,因為吃喝太多會對大腦造成傷害,而這反過來又導致記憶力下降,”記憶力的下降又不利于保留屬靈的知識,因為福音真理必須藏在人的心中。事實上,要獲得永生,罪人必須走福音所指引的道路。但是,人生來就沒有為上帝的國度之事存留多大的空間。恰恰相反,人在早年時所學會的歌曲,以前所受的痛苦,所犯的罪行,多年之後仍然記得清清楚楚,然而,一篇講章卻在幾小時之後就忘得一干而淨。因此,罪惡會繼續存留在人的思想當中。
在他的一篇講道中,布雷克牧師把墮落之人的記憶比作過濾網︰好東西漏下去不見了,壞東西卻保存下來。因此,人忘掉了他首先應當牢記的︰上帝 我們的創造者和保守者;他兒子耶穌基督 為其子民之罪舍命;基督教的真理(是不是很多人听人傳講上帝的話語,但仍然不能描述信心是如何在人靈魂中做工的?)基督教教義所要求的職責,比如說,探訪監獄犯人,遵守主日;好客;我們所犯的當恨惡的罪;我們在危難或重病中所許的願(“不要自欺欺人;上帝是輕慢不得的。他有許多方法讓你們想起來”);全世界上帝的教會;我們生命的終結。當為心靈的更新祈禱,因為在歸正時,靈魂的所有官能都被更新了,這也包括我們敗壞的記憶在內。“恩典將充滿罪所造成的(記憶中的)鴻溝。”信徒必須留心他們的記憶不要過度地被屬世之事塞滿,因為那樣就沒有空間留給屬靈的事情。特別是年輕人,他們的記憶力強,應當常常記念他們的造物主。在人生命的後期,記憶這一官能將會因為憂傷和痛苦而衰退。“因此,應當掌握好一本聖經,一些有關的書籍,一本教理問答,一本聖經金句匯編。它們佔不了多少空間。”舉例來說,父母在這方面也激勵自己的孩子,提問他們講道的內容。孩子必須在年幼的時候就開始把敬虔的教義印在他們心中。他們容易偏離正路,常常給父母帶來極大的憂傷。“父母們,假如你們所養育的孩子將來拆毀上帝的聖殿,那將是何等可悲的事啊!所以,當勤懇地為他們提供敬虔的教育,並且為他們禱告。”布雷克也提供了一些培養記憶力的建議。首先,溫度和濕度都當舒適。“寒冷的大腦導致遺忘。”第二個幫助記憶的事就是平安的良心;若是良心平安,就可以接受任何東西。第三個幫助的事就是重復。為了能夠記住,艾•布雷克強調,在听道的時候記筆記是有用的。他稱這是一個好方法,“讓大腦在領受上帝蒙恩之道的時候可以保持清醒。這樣人就不會睡著,也不會左顧右盼。睡著或左顧右盼使我們的思想開小差,對我們的思想十分有害。”但是,應當認識到,聖靈的教導超過這些。當福音真理刻在我們心上,正如羅馬人加修斯•塞瓦拉斯(CassiusSeverus)一樣,當羅馬議會命令燒掉他的書時,他回答說︰“你們可以把我也一塊燒掉,因為它寫在我的心里了。”我們對于福音真理也當牢記到這種程度。遺忘會成為我們悔改的攔阻。“我們怎麼可能對我們很快就忘記的事情悔改、憂傷呢?”我們不要認為上帝會忘記我們的罪。“的確,我絕不會忘記他們所行的。”當然,布雷克也糾正了那種認為記憶力好,知識多就能得救的觀點。他說,事實上有些人什麼都能復述出來,但是,當要操練敬虔時,他們只是侏儒而已。離開了愛,知識只會讓人自高自大,使人看高自己,小看別人。因此,應當努力獲得與愛心相連的知識,因為“它源于上帝。”
四、在弗里斯蘭[2]牧會布雷克在荷蘭國立教會不同分堂的侍奉,加在一起超過四十九年的時間。1659年,他在弗蘭尼克完成學業之後,並沒有馬上接到一個邀請他前往牧會的呼召。那時在弗里斯蘭的教會當中幾乎沒有任何牧職空缺。當時布雷克二十四歲,于是去了烏特勒克(Utrecht)。他在那里一直呆到1662年,接受著名神學家吉斯伯特斯•沃艾舍斯(GisbertusVoetius)和安德烈斯•艾森紐斯(AndreasEssenius)的教導。
1.艾克斯莫拉︰1662-1665年1662年,他收到了來自艾克斯莫拉(Exmorra)教會的邀請。這個村子屬于弗里斯蘭省,座落在利瓦爾頓[3]西南部,離邁克姆(Makkum)不遠。他父親西奧多羅斯•阿•布雷克曾經在邁克姆作過一段時間的牧師。自1659年以來,在弗里斯蘭省,艾克斯莫拉的牧職空缺僅僅是第三個。顯然,那里並不缺乏牧師。但是,他們仍然邀請一位年輕又沒有任何教牧經驗的牧師候選人來主持聖工。根據一個與布雷克同時代的人的說法,原因就是他的講道恩賜在當時已經非常有名。在1659至1662年這段時期,除了學習以外,他一直定期講道。艾克斯莫拉並不是一個非常容易帶領的教會,因為他必須應付當地人很大程度上的漠不關心。然而,他滿心火熱地在教會中做工,運用他所有的才能,竭力為上帝的聖言找到入口。他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艾克斯莫拉牧會上,以致于艾克斯莫拉之外的人幾乎不曉得他的存在。談及當時的布雷克,一位和他同時代的人說,他幾乎把自己埋葬在這個鄉村中了。大約在艾克斯莫拉按牧一年半之後,這位年輕的牧師與撒拉•奈維俄斯(SaraNevius)結為夫妻。
他在艾克斯莫拉的時期是不會持續多長時間的。三年後,他收到了來自斯達沃倫(Stavoren)教會的邀請。斯達沃倫是一個港口城市,位于須德西(Zuiderzee)地區,此處的教會比艾克斯莫拉大得多。亞伯拉罕•海倫布魯克(AbrahamHellenbroek)牧師在1711年布雷克追思禮拜上講道時評價說︰“主要在更大的事工上使用他。”他的離開一定使艾克斯莫拉教會的會眾感到難過,因為事實表明在他任職期間教會得到了“顯而易見的激勵和祝福”。但是,他相信他必須離開。他認為來自斯達沃倫請求幫助的呼召是上帝的指示。斯達沃倫教會當時沒有牧師。2.斯達沃倫︰1665-16701665年11月3日就職後不久,布雷克就發現,很明顯,這個教會太大了,單有一個牧師不行。布雷克之前在這個教會中侍奉的牧師顯然並沒有這種看法。但是,新來的牧師要用熱心和忠誠來服事這個規模比較大的教會,正如他原來服事那家規模比較小的艾克斯莫拉教會時一樣。然而由于所需費用的緣故,斯達沃倫教會不能 或者也許是不願意 邀請另外一位牧者一同服事。于是,布雷克轉而向奧蘭治王後阿爾伯蒂娜•艾格尼斯(AlbertinaAgnes)。王後阿爾伯蒂娜•艾格尼斯是總督弗雷德里克•漢德里克(FrederikHendrik)的女兒,生于1634年。當時,她代表她尚未成年的兒子弗里斯蘭總督漢德里克•凱斯默爾二世(HendrikCasimirII)攝政。她答應為填補第二位牧者空缺所需要的資金提供捐助,從她自己的私人財產中拿出了800弗羅林金幣。這在當時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數目 每年都支付這個數目。布雷克決定放棄他自己從城市而來的有保障的薪水,接受來自總督官邸的較為不穩定的薪水。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為了除去所有反對設立第二位牧師的異議。
布雷克牧師對王後十分感激。1670年,他已故父親西奧多斯•阿•布雷克的書《靈命台階》(TheStepsofSpiritualLife)一書出版,布雷克就把這本書題獻給王後阿爾伯蒂娜•艾格尼斯。他祝願她不僅在現世的事情上得蒙上帝的祝福,更重要的是在靈命上也得蒙上帝的福佑。很顯然,對于其他政府官員來說,她是一個好榜樣,正如她對斯達沃倫教會的關心所顯示的那樣。在斯達沃倫任職期間,布雷克開始與法國奮興布道家讓•德•拉巴第(JeanDeLabadie)建立聯系。從後來所寫的一封信中可以看出 那時布雷克已經住在鹿特丹 很顯然,起初他並沒有拒絕這位頗有恩賜的牧者和他的想法。(在“在鹿特丹牧會”部分,會較多涉及布雷克和拉巴第派的關系)。對于布雷克在斯達沃倫的工作,我們知道的並不多,因為教會法庭的備忘錄和城市決議的記錄(市政府的政令)都缺少這方面的材料。在先前曾提到過的追思禮拜講道中,海倫布魯克牧師說︰“在斯達沃倫期間,他的工作果實累累,廣為人知。”因此,在斯達沃倫這個城市,布雷克在主里面所做的工也不是徒然的。
3.哈林根︰1670-1673作為上帝話語的僕人,在斯達沃倫作工五年之後,哈林根市(Harlingen)邀請布雷克前往牧會。哈林根市是弗里斯蘭省除利瓦爾頓之外最大最富有的城市。在這座古老而堅固的城市里,商業非常發達。作為須德西地區的港口城市,由于地理位置好,這里的航運非常繁忙。1645年,弗里斯蘭省和格羅寧根省[4](Groningen)的海軍總部從杜克姆市(Dokkum)遷到哈林根市,可見這座城市的地位日趨顯赫。1670年1月,在這座城市四位牧師中一位名叫布如格本(M.B.Brugbon)的牧師安息主懷,此後,布雷克牧師就接受了前往牧會的邀請。他在哈林根作工三年,得蒙上帝極大的祝福。海倫布魯克牧師見證到︰“上帝的面在那里也照耀他的侍奉,他所得到的祝福和會眾對他的愛戴難以用言語來表達。在他服事期間,有奇妙的變化發生。他在那里造就了一大批屬靈的孩子。”在《基督徒理所當然的侍奉》一書中,布雷克自己提到他在哈林根所經歷到的特別祝福。他論及主耶穌先知的職分,論及每個信徒都有責任向自己的同胞發揮先知的功用,解明聖經中隱秘的事情。此時,他寫到在哈林根大約有六個或八個年輕姐妹“奉獻自己作為女先知服事主”。她們遍訪會友,鼓勵他們獲取知識並悔改。這些勞動豐豐富富得蒙上帝的祝福,很多人悔改信主。布雷克在哈林根住了一年之後,荷蘭共和國內有極大的動亂出現。當時(1672年)發生的事件影響非常深遠,以致于現在稱那年為災難年。在弗里斯蘭省也發生了很多事情。盡管在這一地區並沒有多少戰斗出現,但局勢也很緊張。貴族式的司法控制者(grietmannen)按照舊憲章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他們作為一個統治者小集團,逐漸在弗里斯蘭各州取得權力。對此,民眾非常不滿,而沉重的稅賦使民眾的不滿情緒更加嚴重,甚至有發生叛亂的危險。除此以外,當時法國、英國、蒙斯特(Munster)和桓隆(Cologne)對荷蘭共和國四面夾擊,這突然來臨的進攻也給人們帶來了驚慌和不安。
面對重重險惡,弗蘭尼克教區(哈林根也屬這個教區)的牧師們決定,“他們將在上帝的面前攜手聯合,帶著眼淚”以新的熱忱為教會的利益而努力做工。他們承認,由于數不清的過犯,使他們變得“廣為憎惡,毫無用處。”同時,可能是根據政府的要求,教會決定召集弗里斯蘭地區的所有牧師在利瓦爾頓開會。牧師們從各個教區來到省會。他們當中大多數人可能是乘坐運河的駁船而來。這次**在1672年7月召開,有156位牧師參加。大會任命了一個委員會,由參加會議的牧師當中選出六人組成,負責向弗里斯蘭省議會作出陳述,要求把使這個地區獲得自由和消除不滿的提議付諸實施。其中最重要的要求就是讓年滿十五歲的漢德里克•凱斯默爾二世擔任弗里斯蘭行政總督和軍隊總司令,這一要求一天後就得到了批準。此後不久,牧師們再次造訪省議會,“勸誡那些體面的紳士們,以基督的名義請求他們調查和消除社會中存在的那些不健康因素。這些不健康因素也污染了他們,在他們當中也引起了混亂。”通過采取措施,希望上帝施憐憫,從而讓這片土地得到赦免,教會得蒙更大的祝福。牧師們強有力的行動使弗里斯蘭省大得鼓勵,由于戰爭和不滿接連不斷,民眾本來已經處于絕望狀態。當蒙斯特主教侵入弗里斯蘭東南部時,他遇到了抵抗。此外,這個地區的一些堤壩也被掘開。在大水保護之下,弗里斯蘭人安然不動,而從蒙斯特來的軍隊則停止前進。稍後,這支軍隊就從弗里斯蘭東南部撤走了,對格羅寧根的圍困也結束了。加蘭(BarendvanGalen)主教把弗里斯蘭的英勇表現歸功于牧者們。他用惡毒的語言來咒詛他們︰“願魔鬼把這些牧首擄去。”牧者們的行動可能阻止了類似于發生在荷蘭省的那些表達眾怒的過激行為。就是在荷蘭省,1672年8月,約翰(Johan)和維特(CornelisdeWitt)被人以極為可憎的方式謀殺了。在某種程度上恢復穩定之後,一次全弗里斯蘭總會召開了。這次會議決定進行改革。會議決定,在禮拜天下午,所有牧師都當宣講《海德堡教理問答》。那些未能履行這項職責的人,將被堅決地從所屬的總會和區會中予以摒除。會議也強調了教會勸懲的執行。總之,需要采取一些措施,其目的就是大範圍地推動社會的進一步改革。
這些措施以及其他一些措施無疑都得到了布雷克的贊同。政府也施加壓力,使這些決定付諸實施,這事必定也讓他和其他人非常高興。就教會和國家的關系而言,當時許多人都認為,政府當像一道圍牆一樣圍繞教會運作。4.利瓦爾頓︰1673-1683這段動蕩時期過後不久,布雷克收到了他的第四個邀請 這一次是來自弗里斯蘭首都利瓦爾頓。在去利瓦爾頓這件事上,有關如何邀請他前往牧會的情形,我們知道很多。在決定選擇邀請哪一位牧者前來牧會之事上,是由地方堂會而非會眾投下決定性的一票。當然,也不是說堂會[5]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立場發出邀請。在這件事情上,政府也有一定的管轄權。
首先堂會要做的就是請求地方政府(如地方執政官)批準發出邀請。當請求被批準之後,堂會會確立十二位候選人。在此後的會議中,要從十二個候選人的名單中選舉六個人,然後再從這六個人當中選出三個人來。之後,堂會就會派出一個代表團去見執政官,通報留下來的三個候選人的名字。接著,聘牧特別委員會就從這三個人當中決定到底邀請誰。堂會做出最後決定後,就通報執政官。同時,把邀請函送給牧者,通常都是由教會的管理人員來作這件事。接下來教會議會的一個委員會將會訪問被邀請的牧者正在服事的教會的堂會以及這個教會所屬的區會。在采取這些步驟之外,他們會呼求禱告主,祈求這些將要做出的決定和那些已經做出的決定都能得蒙他的祝福。邀請程序並不是所有的教會都一樣。在有些情況下,政府會提出一個大略的名單,然後教會議會可以從中選出一位來。在鄉村地區,根據古已有之的特權,通常要求獲得屬于貴族階層的一位紳士或女士的認可。既然政府支付牧師的薪水,它的介入是理所當然的。然而,這樣做存在一種危險,那就是國民政府會陷入很多實質上純屬教會的事務。下面我們將會看到,特別是布雷克清醒地看到了這一危險,而且當政府超越其權限時,他毅然決然地糾正政府的錯失。在上述程序履行之後,威萊姆斯•阿•布雷克牧師在1673年被準許在其出生的城市就任牧職。這個城市是弗里斯蘭省最大的城市,人口大約一直持續在一萬五千到兩萬人之間。省政府就在此城辦公,總督也住在此城中,還有一些貴族也居于此地,這一切都使得利瓦爾頓看起來與眾不同。
住在利瓦爾頓的六位牧師有很多事情要做。禮拜天,他們要在“宏大教會”(Groote)或者“雅各賓教會”(Jacobijnerkerk)主領三堂崇拜,在“加利利教會”(Golileerkerk)主領兩堂,還有兩堂是在“西方教會”(Westerkerk)。禮拜一在宏大教會為公眾提供教理問答課程,禮拜三還有一堂早間崇拜也在這里。禮拜五在西方教會有一堂早間崇拜。禮拜四在加利利教會有“聖經周課”(Kapittelpreken,字面意思是“章節講解”)。這樣的次序在主耶穌受難禮拜會有一個暫時的間歇,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要集中在有關耶穌受難的材料上。除了這些事工之外,還有教理問答和家庭探訪。至少在主持聖餐之前,每一位牧師都有責任把他教區內的每一個家庭都探訪一遍。聖餐每年舉行五次。其他教牧工作——諸如探訪病人,參加堂會、區會和總會——也要佔去很多時間。5.有關“非正式小組聚會”的分離布雷克牧師比這還忙,因為除了正式的工作之外,他還為那些在靈命上追求進深的敬虔之人組織聚會。這些家庭聚會或叫作“非正式小組聚會”(theconventicles)。在早些時候,當我們談及各種教理問答班的時候已經提及這種家庭聚會。在先前牧養過的斯達沃倫和哈村根教會,布雷克也帶領過這樣的聚會。除了聆听講解聖經有關章節和解釋教義之外,在這些會友當中還希望講說內在的對基督教信仰的經歷——敬虔的操練。這些事工都在私人家中進行。
布雷克看到這些服事有很多好處。它們能夠帶來個人信仰生命的復興,乃至整個教會的復興。因此,對他所要推動的進一步改革而言,這些服事是非常適宜的補充。但是,堂會並不喜歡,擔心這將導致教會中有教會,並有可能造成教會的**。恰在此時,拉巴第派從德國艾爾托納(Altona)返回荷蘭,並且定居在弗里斯蘭的威艾沃德(Wiewerd)。這些拉巴第的跟從者們從教會中分離出來,組織了一個排他性的團體,只有與他們信仰相同的人才能加入。非常明顯,在後來的著作當中,布雷克強烈地反對拉巴第派。堂會決定采取措施,禁止私下聚會。1676年10月,布雷克受到利瓦爾頓區會的控告,指控他說,盡管弗里斯蘭議會已經作出決議,規定︰“非正式小組聚會只能在堂會知曉並允許的情況下進行”,但布雷克仍然繼續帶領“他那不正當、未得到授權且秘密進行的教理問答班”。其實,利瓦爾頓地方政府所通過的這項決定本來是針對拉巴第派的,如今反對布雷克的人卻用這項規定來對付他。當斯尼克(Sneek)區會也頒布了一項關于禁止非正式小組聚會的禁令之後,利瓦爾頓地方教會堂會起草了一份決議。該決議規定︰每一位牧師能個別性地教導自己教區內受教不夠,但已經表明想要領聖餐的人。至于那些比較進步的人,當為他們開設一個公開的教理問答班。這個教理問答班由所有的牧師輪流帶領,布雷克默認了這項決定,但心里並不完全情願。這里需要考慮一個嚴肅的問題︰堂會的這項決定是出于真正為教會的福祉考慮而頒布的,還是僅僅是為被嫉妒所驅使。
6.克爾門之爭另外一件導致布雷克與堂會產生矛盾的事件,就是他允許雅各布斯•克爾門(JacobusKoelman)牧師講道。克爾門牧師是一位正直的牧者,除了讀過神學之外,還獲得了哲學方面的博士學位,特別值得提出的是,他因推動進一步的改革而聞名。他和布雷克都察覺到教會中所存在的靈命上非常嚴重的不冷不熱的狀況,因為許多牧師在講道方面和堂會在施行勸懲方面的粗心,這種不冷不熱的狀況更加惡化。教會許多成員犯下了各種各樣的罪,諸如頻繁趕集,在大庭廣眾之下醉酒,**安息日,褻慢聖禮等等。政府的職責就是制定法律來抑制百姓的犯罪,但它也懶得反對眾人都犯的罪。1662年,當克爾門在西伍斯蘭戴仁(Zeeuwsvlaanderen)[6]的斯路易斯(Sluis)就職時,他就不斷提醒民眾對付罪,在必要時嚴格施行勸懲,克爾門以此為其侍奉的目標。他絕不看人行事,這可以從他針對兩位政府官員布萊耐恩(Brienen)專員和斯萊默爾(Sluymer)市長所采取的行動上看得出來。這兩個人都犯有酗酒罪,斯萊默爾甚至還當眾斗毆。克爾門並沒有因為他們是政府官員就視而不見,這件事使得他們和一些行政官員對他非常憤怒。于是,在實施那些號召改革的決議時,政府幾乎一點兒也不合作。然而,教會還是在某種程度上顯得興盛起來——特別是由于1666年的瘟疫和1672年“災難年”的事件給人們所造成的影響。在努力追求靈命復興的同時,克爾門也反對施行洗禮和慶祝聖餐時所宣讀的那些儀式化的條文和成文的禱告。他認為,正是這些儀文導致了靈命的死亡和熱心的缺乏,使得“敬虔受到極大的壓抑;它們也在極大程度上壓抑、限制、消滅了聖靈的感動。同時,也極大地助長了自我認識的缺乏,使那些怠惰、無知的人得以隱藏。”為了反對這種由儀文所導致的“例行公事式的宗教(routinereligion)”[7],他所提議所講解的和所禱告的內容應當是即性式的。這樣一來,一個人就需要呼求上帝的幫助,這也會對人的靈命有益。他還批評教會的節日。這些節日的設立在聖經中並沒有教導,不過是人為的發明而已。這樣的發明使人回想起羅馬天主教會所遵行的各樣周年紀念日和聖日。主設立安息日,以便反復記念那些與耶穌降生、受難、死亡、復活和升天等有關的救贖性事件。
克爾門立場一貫,他拒絕讀儀式化的禱告,拒絕宣講與人定的基督徒節日有關的救贖事件。因此,反對他的人就正式對他提出控告。茲蘭議會(市政當局)介入這件事,並且把選擇擺在克爾門面前︰或者是讓步,或者是離開斯路易斯。他既不能,也不願意屈服,于是感到難過的會眾與他道別之後,這位牧者于1675年6月17日離開了斯路易斯。經過一段時期之後,他來到了阿姆斯特丹。不管在哪里出現,他都被告知不能講道。但是,他認定講道是對他的呼召,因此便組織了“家庭聚會。”布雷克牧師十分關心克爾門的境況。當這位被驅逐的牧者來到利瓦爾頓時——很顯然這兩個人彼此熟悉——布雷克允許克爾門在他侍奉的地方講道。在1676和1677年教區會議期間,有人向布雷克提出,他讓克爾門講道一事,沒有得到區會的批準。區會不願意把一條禁令加在他的頭上,但還是建議他當小心行事。在由布雷克主持的弗里斯蘭教會大會上,尊德荷蘭(Zuid-Holland)來的一個代表遞交了一份提案,禁止克爾門在各地講道。布雷克強烈地反對這一提案。他提出的最關鍵論據就是︰克爾門從來沒有受到教會的勸懲,也從來沒有被剝奪牧職,相反,禁止他講道只不過是市政當局提起的。他認為“任何政治團體都無權廢除牧者的職分。”弗里斯蘭議會的代表們被冒犯了,他們始終出席這樣的教務會議。因為按照他們的看法,布雷克以一種不敬的方式談論政府。在這次會議上,他們宣布,他們將把這一問題向議會匯報。那年7月份,布雷克收到要他到弗里斯蘭議會作證的邀請函。在“被冒犯”的政府官員面前,他聲明有關他對政府不敬的指控是站不住腳的。而且,對他來說,在議會出現根本沒有必要,因為一個牧者在教會事務上是勿需向市民政府負責的。不允許克爾門講道一事是不合法的,因為他並沒有被教會會議解除職務。在兩份“抗議辭”(申冤書)中,他闡述了自己的觀點。然而,這並沒有說服議會。由于冒犯了“他的威嚴”,必須實施懲罰。這懲罰就是暫停四星期的牧職。這項決定會通知給堂會和區會。布雷克牧師在議會面前毫不畏懼地宣稱他絕不會屈從這項懲罰決定,“即使不久就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有責任繼續講道。”7月21日,星期五,又輪到布雷克講道了。矛盾在激化。他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建議,建議這次講道由別人代替他,同時,由堂會派出一個代表團去議會,要求任何對布雷克實施的懲罰都由教會會議執行。因此,他們認為市民政府已經超越了自己的權限;但是,很多代表認為這樣直接對抗還是太危險了。
然而,布雷克牧師謝絕了這些用心良苦的建議。7月20日,星期四,深夜,一位警察局的官員來通知他,說他收到了來自議會的書面命令,要他阻止已遭暫時停職的牧師講道。他要求布雷克不要為了講道而去教會。布雷克回答說,他不會反對強制執行,但他既不想也不能故意呆著不去教會。第二天,布雷克照常來到教會。毫無疑問,來教會的人一定比平時多得多。可是,那些期待發生混亂的人大失所望,因為既沒有警察局的官員,也沒有其他任何人來阻止他講道。沒有任何擾亂,他仍然得享宣講他主人的聖言的特權。他曉得這是上帝對禱告的回應。聚會結束後,幾位堂會成員代表議會去見他,問他是否願意為那些難于接受的表達認罪。如果他願意,他們將把勸懲之事留給教會處理。這正是布雷克的目的。如果無意間得罪了政府,他當然願意道歉。于是,他起草了一份聲明,保證對政府給予應有的尊重,並且呼吁其他人也當這樣做。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市政當局承認,在這種涉及原則的事情上,教會有權管理自己範圍內的事務。實際上,政府有責任支持教會,但是不當介入教會事務。由于上述勇敢的舉動,布雷克變得人人皆知。特別是在《威萊姆斯•阿•布雷克牧師為教會權利辯護實錄》(TheAccountoftheExplanationgiverbyRev.WihelmusaBrakelinDefenseoftherightsofthechurch)——在其中,布雷克的一位同事盡其可能地準確記錄了所發生的事件——出版之後,這次爭議和由此而帶來的結果也是四處皆知。在這本書中講得很清楚,在那種情況下,布雷克不可能做出另外的反應來。在這本書的扉頁上寫著這樣的話︰“為了使尼德蘭那些趨炎附勢的牧師知罪,使那些膽小怕事的牧師剛強壯膽。”弗里斯蘭政府可能對這本書的出版,比對在與布雷克爭議時讓步感到更遺憾。
7.範基芬之爭在這些年月之中,威萊姆斯•阿•布雷克所寫的第一本書出版了。這本書寫作的原因是基于與一位名叫範基芬(DavidFludvanGiffen)柯齊派(Cocceian)牧師。柯齊(Cocceius)[8]的追隨者有一個典型的特征,就是他們相信能在整個舊約聖經中處處找到關于耶穌的預表。如果一個特定的預言並不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清楚,他們就會以非常不自然的方式加以解釋。這樣一來,就會把一些並不能在經文中發現的東西讀進去。在1679和1680年之交的冬天,在利瓦爾頓的牧師中,有一位公開指摘有關《詩篇》第8篇的預言式解釋。他認為這篇詩是一首榮耀頌,贊美的是上帝的威嚴和上帝在自然中對萬民的掌管。“耶和華我們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你將你的榮耀彰顯于天。你因敵人的緣故,從嬰孩和吃奶的口中,建立了能力,使仇敵和報仇的,閉口無言。我觀看你指頭所造的天,並你所陳設的月亮星宿。便說︰‘人算什麼,你竟顧念他,世人算什麼,你竟眷顧他?’”(詩8︰1-4)。範基芬牧師在達尼普(DeKnijp)附近的一個村莊侍奉。有一次他為布雷克的一位同事主領一堂聚會,就用《詩篇》第8篇講道。在講道中,範基芬極其強調,說這篇詩是期盼基督到來的預言。非常明顯,這篇講道是為柯齊派的立場辯護,因此,在參加教會崇拜的人和堂會人員中造成了不滿。同一天,範基芬牧師被告知下個禮拜天將有“正確的解經。”布雷克牧師自己接過了這一任務。他非常清楚地解明,不能把這一詩篇解為關于新約時期教會情況的預言。相反,這一詩篇所表達的是上帝的孩子對上帝榮耀的驚嘆。這一榮耀顯明在上帝對全地的保守和治理之中,特別是在他對自己的孩子的眷顧中。
這篇講章以《大衛的贊美詩 詩篇第8篇釋義與應用》(David’sHallelujah,orthePraisesoftheLordintheEightPsalmExpounded,thePracticeThereofAdvocatedandDefended)為書名出版,很快就銷售一空。後來,兩位牧師幸運地達成了和解,布雷克認為不修改就再版這篇講章不合適,就去掉批判柯齊派的那部分,寫了一篇關于恩典之約的長文取而代之。新書(最新重印是在1979年)的書名是《大衛的贊美詩與恩典之約 詩篇第8篇釋經成果匯編》(Hallelujah,orthePraisesoftheLordRelativetotheCovenantofGrace,ComposedasaResultoftheExpositionofPsalm8)。盡管圍繞“非正式小組聚會”,允許克爾門講道,與範基芬牧師的不合這三次爭議帶來了一些攪擾,但布雷克的首要職責還是放在教牧關懷上。就像先前三次擔任牧職一樣,他辛勤地牧養他所照顧的教會。作為一個牧者,他具有非凡的恩賜,並且行事為人坦率直爽,這一切使得他在利瓦爾頓深受尊敬。有人猜測,弗里斯蘭議會之所以對布雷克不敢強制執行,就是考慮到他深受大眾的愛戴。一點也不奇怪,布雷克又收到另外一些邀請前往牧會的呼召。1678年,米德爾堡(Middelburg)教會向他發出邀請,但他回絕了。1683年從鹿特丹來的邀請隨後又到了。鹿特丹是共和國最大的城市之一,大約有五萬五千人口。那年一月,鹿特丹的一位牧師弗蘭西斯克斯•利德芬斯(FranciscusRidderus)安息主懷。堂會對這位名牧的離世非常難過,很想尋求一位同樣有能力的牧師來繼任他的牧職。海倫布魯克牧師評價說︰“沒有人比弗里斯蘭人的大光布雷克更合適。這一大光在弗里斯蘭已經照耀了足夠長的時間,現在是荷蘭也來分享這大光的時候了。”布雷克在利瓦爾頓服事十年之後,1683年七月或者八月,從鹿特丹來的邀請到了。他回絕了這一邀請。利瓦爾頓堂會默許布雷克為唯一一位禮拜天和禮拜三在西堂進行教理問答的牧者,這樣他就不需要和其他人分享這一職責了。這是布雷克一段時間來一直就有的心願。毫無疑問,這一心願是與利瓦爾頓內外的“非正式小組聚會”有關。區會對布雷克的這一願望予以默許(至于為什麼,說法不一),這表明他們很想留住布雷克在那里擔任牧職。對于布雷克的決定,鹿特丹教會感到很失望,決定向他發出第二次邀請。他們派出一位特別使節北上,帶著鹿特丹行政長官和教會堂會寫給布雷克本人、利瓦爾頓堂會和當地政府的信函來到北部。在旅途當中,“敬虔之人的許多禱告”陪伴著他。布雷克無法回絕第二次邀請,雖然利瓦爾頓堂會感到失望,他還是向他們殷殷告別。布雷克在弗里斯蘭教導上帝的聖言整整二十一年。
五、在鹿特丹牧會他們乘船從利瓦爾頓前往鹿特丹,從哈林根航行到了須德西。在旅途當中有一次狂烈的風暴伴隨著駭人的炸雷呼嘯而起。船員和旅客都非常害怕最壞的事情會發生,準備迎接生命終結的來臨。在這次風暴當中,毫無疑問,布雷克一定詢問自己接受這邀請是否真的得蒙上帝的喜悅。上帝是否興起這場猛烈的風暴把他送回原處?是否是在責罰他?沒有事情是偶然發生的,難道不是嗎?然而,事實變得很清楚,布雷克在主的葡萄園里的工作還沒有完結。主赦免了這船和船上所有乘客的生命。風暴平息之後,才知道船偏離了航線。這使得旅途延長,而船沉人亡這令人悲痛的消息卻已經傳遍了鹿特丹。這一消息在鹿特丹引發了巨大的恐懼。當人們認為已經死亡的牧者又出現時,歡樂和驚奇就更大了。
當地的同工帕特洛斯•提蘭那斯(PetrusTilenus)于11月21日安排布雷克就職,當天選講的經文是《以賽亞書》52章7節︰“那報佳音,傳平安,報好信,傳救恩的,對錫安說︰‘你的上帝作王了!’這人的腳登山何等佳美。”一個禮拜之後,他在鹿特丹講了第一篇道。他選的經文是《哥林多後書》5章20節︰“所以,我們作基督的使者,就好像上帝借我們勸你們一般;我們替基督求你們與上帝和好。”以這些令人扎心的話語,布雷克開始了他在荷蘭的侍奉。在這篇講道中,他只是分享上帝的聖言,關于他自己卻什麼都沒有說。他沒有提及他從哪里來,在哪里服事過,做過什麼,盼望做什麼事,等等。他站在那兒,是作為一個奉召傳揚主的話語的人,正如後來他自己所寫的那樣︰向會眾做上帝的出口。這的確表明了一種嚴肅的態度,他就是以這種嚴肅的態度開始了生命中新的篇章。1.與拉巴第派斗爭在任職弗里斯蘭期間,布雷克只出版一本書。然而,在他任職鹿特丹期間,許多書相繼出版了。在鹿特丹就職一年半之後,布雷克與拉巴第派“進行了戰爭。”他給哈林根的一群朋友寫了兩封信,都是仔細寫就的,其中詳細地列明了他反對這一派的理由。可能是這些朋友請他在這個方面給些建議。他完全坦誠地寫到,在他任職斯達沃倫期間,他對拉巴第派持同情態度,而且曾經相當嚴肅地考慮過加入他們。可是,他想多了解拉巴第和他的觀點,于是就去了阿姆斯特丹,當時拉巴第派居住在那里。
他多次和安娜(AnnaMariaVanSchurman)交談。安娜是一個頗有恩賜的婦女,在轉為拉巴第派以前,曾和參與荷蘭第二次宗教改革的牧者們有很多聯系,其中有沃艾舍斯(Voetius)。布雷克也和拉巴第本人有過大量的談話。盡管听到很多吸引人的事情,布雷克還是無法信服。于是拉巴第建議他把這件事交托在主的面前,祈求主賜給他智慧,盡可能獨自一人向上帝禱告。根據信中所言,布雷克接受了這一建議。“清晨一大早,我就進入我的花園,一整天都呆在那里,直到深夜。我禁食,禱告,乞求明白上帝的旨意。我也讀經,相當長一段時間之後,主非常清楚地從聖經中向我顯明,並且在我心中留下清晰的印象,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他們的道路(指拉巴第派)偏離了真理。”但是,拉巴第派對布雷克仍然頗有吸引力,所以他繼續禱告,請求主允許他參加這個團體。結果,主更清楚地向他顯明了拉巴第派的謬誤之處,同時也責備了布雷克。主仿佛在說︰“我沒向你顯明這些嗎?為什麼你仍然堅持?”此後,布雷克下定決心,留在改革宗教會內。上帝攔阻他,使他不至于邁出那錯誤的一步,為此他不斷地向上帝獻上感恩之心。拉巴第和那些追隨他的人到底有什麼吸引力,以致于連威萊姆斯•阿•布雷克這樣堅定的改革宗人士也被它非常強烈地吸引呢?正如他自己所說,既然他都猶豫到這個地步,那些受過教育比他少,經驗比他淺的人,必定會有更大的掙扎。在第二封信當中,布雷克主要是向重生之人說話,他用可能找到的最強烈的字眼,建議他們不要加入拉巴第派。事實上,一定非常清楚,當時拉巴第及其追隨者的舉動在教會中引起了很大的混亂。無論如何,布雷克並不是唯一一位被這位奮興家吸引的人。拉巴第到底是誰?他都教導些什麼?拉巴第是位法國人,曾經在耶穌會作為修道士接受訓練,1639年離開修道院,當時他二十九歲。直到1650年,他一直作為一個巡回布道家在各處布道。同年,他加入蒙托班(Montauban)改革宗教會,蒙托班是胡格澇派(Huguenot)諸城之一。他成為這家教會的牧師,並且在學院任教。1659至1666年,他住在日內瓦。他以巨大的熱情講道,連續講道幾個小時,說明偉大的理想必須變成現實︰一個純潔的教會,盡可能嚴格地施行基督教。這就導致以下的看法︰只有真正的信徒,也就是說,只有那些與基督的靈有份的人,才能構成純潔的教會。這樣,在作為組織的有形教會的重重限制之中,重生之人所組成的教會從中出現。拉巴第組織了真信徒的“非正式小組聚會”,努力帶領教會回到主後第一世紀基督教會最初所表現出來的形式,這就是說,像他所認為的那樣。拉巴第的宣講方式非常迷人,打動人心。他能夠連續不斷地講四個小時,而不讓听眾失去興趣。他的觀點既得到了人的贊同,也遇到了人的抵制。支持這些觀點的人,非常確信其正確性,其中很多人無法再被說服改變主意。可是,反對者在這些觀點中看到許多危險之處,所以就不遺余力地加以反對。這樣一來,無論拉巴第在哪里呆上一段時間,哪里就產生騷動。拉巴第接受邀請到米德爾堡的法語教會去牧會,這標志著日內瓦改革宗教會大動蕩的時期結束了。
1666年,當他來到荷蘭共和國時,他去了烏特勒克。“烏特勒克之友”——在屬于這個圈子的其他人當中,有沃艾舍斯和範•洛登斯擔恩(VanLodenstein)——友好地接待了他。在米德爾堡就職以後,克爾門從斯路易斯去到那里听他講道。拉巴第享有很高的威望。第二次宗教改革的代表人物們所追求的東西也正是他的目標。他強烈地反對許多基督徒的怠惰,對安息日的不敬,許多牧師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靈命和道德的缺乏,很多教會會員不合乎改革宗信仰以及粗俗的生活方式,等等。他呼召人們禱告和禁食,這也產生了果效,特別是由于做了許多家庭探訪,他服事的效果隨處可見。然而在米德爾堡也有不和諧,經歷重重困難之後,拉巴第和一群追隨他的人搬到了附近的維萊(Veere)。從米德爾堡來的許多支持者也去听這位被革職的牧師講道。最終茲蘭議會介入,把拉巴第驅逐出境。當面臨強力時,這位被放逐的牧者來到阿姆斯特丹避難。與此同時,改革宗教會內部對他的同情也減弱了,因為他斷絕了自己與改革宗教會的聯系。他把這群追隨他的人看作重生者群體。他們離開世俗的國家教會而加入拉巴第新成立的“家庭教會”。在共和國的其它地方,類似的家庭教會也產生了。很明顯,阿姆斯特丹並不是這群人的目的地,他們跨過邊界進入了德國,在飄蕩這一段時間後,定居在利瓦爾南部的一個村莊維沃德(Wiewerd)。極有影響力的範艾爾森(CornelisvanAerssen)使“瓦爾他莊園”城堡向他們開放,就在此時,拉巴第自己過世了。靠著出色的組織才能,彼德•伊萬(PeterYvon)成功地為這個教會找到了一個穩固的落腳點。大約1680年,他在維沃德的跟從者有三百人左右。拉巴第派人士都身著一樣的手工縫制、樸實無華的衣服。他們作為一個群體,在城堡周圍種田。奶品生產是他們養活自己的方法。吃飯時有唱詩和禱告,一人或多人講些話。世俗的交談被減至最低點;他們寧願分享自己的屬靈經驗。根據拉巴第派人士所言,這些經驗可以在上帝的聖言之外發生。特別是在聖餐禮之中或之後,會友相信聖靈正在他們身上做工,會進入一種狂喜的境地。那時,他們就會互相擁抱,跳起來,舞起來,以屬靈的基督徒之愛使對方開心。沃艾舍斯和克爾門都認識到拉巴第教導的危險,就警告改革宗教會反對這種謬誤。克爾門在其著作《拉巴第派史錄》(HistoricalAccountoftheLabadists)中就這樣做了。在這部書的結尾,他附上布雷克的兩封信。伊萬寫了一本小冊子,回應這些信的內容。就這樣,布雷克也卷入了反對拉巴第派的論戰。在這場論戰中,他最出名的著作就是《拉巴第派的教義和體制》(DoctrineandGovernmentoftheLabadists),這兩封信也收在其中。
布雷克牧師和拉巴第派都承認教會的腐敗。她從頭到腳都壞掉了。主的田里充滿了雜草,她的谷場上充滿糠秕。主的葡萄園成為荒野,荊棘和蒺藜叢生其中。布雷克舉出會眾所犯的種種罪行,談及國民政府並沒有作為教會的保護人出現,為許多牧者顯明不是忠心的牧人而感到傷痛。此後,布雷克寫到︰“想到錫安,感到主正在離開她,有誰不流淚呢?”但是,從這樣一個敗壞的教會離開也是不允許的!“我們可以說,因為她敗壞,就不再是基督的教會了嗎?難道我們應當蔑視她?難道我們應當從她那里走開?不,這樣做是愚昧的。很顯然,一個敗壞的教會仍然是一個教會。從起初到現在,上帝總是準許她的教會充滿許多敗壞。因此,由于教會的敗壞而蔑視她,並且由此而否認她是教會的人,所作所為違背上帝的聖言和所有的經歷。”布雷克用從聖經中拿來的例子,說明罪、敗壞和靈命匱乏在許多教會都可以見到。想想哥林多教會的混亂,想想約翰對小亞細亞眾教會的勸誡。一個人怎敢把自己與她隔離,因此而藐視上帝和基督自己呢?所以,布雷克強烈地反對拉巴第派分離主義的靈(或**主義的靈)。除此之外,他區分了三個神學上的不同。首先是關于稱義的教導,特別是有關帶領靈魂歸主方面的教導。伊萬讓悔罪之人等候的時間太長了。根據伊萬的講法,一開始就當看清楚舊人的罪,並且努力對付罪、魔鬼和自己的肉體,這是以另一種方法尋求脫離罪的轄制。接下來便是聖潔的生活,在其中安靜地等候聖靈。這種安靜的分離必須經歷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直到靈與肉之間不再有任何爭戰,一個人不再為新生命而祈禱。按照伊萬的講法,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相信基督之前;此後,上帝使人與基督聯合。”布雷克牧師的教導與此不同。看起來伊萬是為罪人設立了他們必須達到的條件。這是不對的,因為罪人可以“馬上出于真正的使人稱義的信心接受耶穌,盡管他是那樣有罪。”接受基督已付的贖價和公義,罪人能夠也可以來到上帝面前,“以便與上帝和好,被他稱義”。
在這一點上,看來布雷克與伊萬分道揚鑣是必然的。伊萬認為在恩典中,父親與孩子並無不同。而布雷克看來則拒絕那種認為認罪者必須認識到自己當受懲罰,準備好去接受上帝永恆審判的觀點。有關這一點的參考也可以在《利未記》26章看到︰“那時,他們未受割禮的心若謙卑了,他們也服了罪孽的刑罰,我就要記念我與雅各所立的約,與以撒所立的約,與亞伯拉罕所立的約。”(利26︰41-42)第二點涉及純潔與不純潔的愛。伊萬把懼怕被定罪稱作保全自我的愛,所以就不純潔,因為它不是從對上帝的愛發出來的。因此,這種愛——這種對自己救恩的關心——不能算是重生的直接原因。與此相對,布雷克坦率地指出,若是這樣主張,就沒有人歸正了,因為在歸正之前任何人對上帝都沒有這種突出的愛。主自己讓人把應許和威嚇都記錄在聖經中,目的就在于引導人尋求救恩。人生來就害怕懲罰和死亡,這不能被稱為不純潔的愛。主耶穌自己也懼怕死亡。在伊萬的觀點中,布雷克察覺到一個與眾不同且更加危險的錯誤。按照伊萬的說法,這種純潔之愛已經是上帝的工作,這樣一來屬靈的生命在人相信基督之前就已經存在了。一個人怎麼能既未重生,又未相信基督,也沒在他里面,怎能成為在基督里面上帝的孩子呢?這是何等荒唐的謬論啊!我們確信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在相信基督之前,人既沒有生命,也不可能在上帝面前作任何讓他所悅納的事。最後,布雷克反對伊萬所主張的人們能夠絕對知道他人是否重生的論調。只有當他們確認一個人已經真正重生時,拉巴第派人士才會允許他或者她加入他們的團契。布雷克教導說,只有上帝知道人心,而人所能看到的只是他眼前的事物。進一步而言,真信徒與假冒偽善者和暫時性信徒之間有很多相似之處,一個牧者既不可以,也不能以上帝的名義,並以絕對肯定的語氣對一個人說他已經重生了。這樣的判斷是唯獨屬于上帝的。接納人成為教會的會友,條件就是對真道的認識和告白。當初使徒們在人認罪時就為他們施洗。其中受洗的人也有後來曉得並沒有重生的人。想想亞拿尼亞和撒非喇,許米乃和亞歷山大,行邪術的西門。認罪是使徒為人施洗的基礎,並不是說曉得對方已經重生了才為他施洗。
布雷克真誠地告誡伊萬和那些同情他的人,應當反對拉巴第派的教義。後來當伊萬對布雷克的書作出回應時,使用了相當偏激的語句。布雷克為自己辯護,在其中的簡介部分寫到,他祈求主不要責備伊萬。在其它地方也很明顯,布雷克絕不是為了爭斗而爭斗。他寫到,伊萬曾在一次交談中對他說,他(伊萬)將在審判之日作證反對他。這樣的話對布雷克產生了很大的沖擊,他被迫出于愛心用溫和而嚴肅的口吻回應伊萬說︰“……或者我作證反對你。”大家普遍認識到教會的腐敗,尤其是聖餐禮。1690年,布雷克出版了一本小冊子,在這本小冊子里,他反駁了由于教會敗壞,信徒不當領聖餐的說法。教會中確有很多參與領聖餐的人事實上無權領受,但這並不意味著信徒因此就可以停留在座位上不動。主耶穌說︰“如此行,為的是記念我”(林前11︰24,25)。誰敢無視基督明示的這一吩咐呢?對于真信徒而言,聖餐禮是一個使他們的呼召和揀選得以堅固的蒙恩之道。在領受聖餐之前、之中和之後,可以得享很多祝福。通過這一聖禮宣認基督是自己的救主,這是每一位真基督徒義不容辭的責任。根據布雷克的看法,領聖餐者當作以下的信仰告白︰“我認定並承認主耶穌是獨一真正的救主。在他里面我尋求救恩,與他一道我與聖約有份。他是我的依靠,我願意為他而生,為他而死。”僅僅是參加教會的人無法作出這樣的告白。因此,真信徒不當不領聖餐,因為你不領受聖餐,只會在教會中增加不安和混亂。想一想,不要把你自己的利益、名聲和看法擺在基督的尊榮和教會的福祉之上。上帝會在隱秘處審判那些不領聖餐的人。他們經常掉進錯謬,陷入網羅。有時他們會回頭接受截然不同的教義,變得放蕩不羈,正如他們從前苦待自身一樣。布雷克勸告那些不再領聖餐的信徒在上帝面前謙卑自己,祈求上帝赦免他們的罪。2.支持教會獨立
在鹿特丹任職期間,1688年布雷克與市政府的沖突是值得注意的經歷。在描述利瓦爾頓的邀請程序時,我們已經說明,公民政府能夠對教會事務施加巨大的影響,在鹿特丹也是如此。這種巨大的影響在鹿特丹的一位牧師約哈尼斯•烏爾西努(JohannesUrsinus)死後變得尤為顯明。堂會按照通常的程序邀請一位繼任者。最終的選擇是大衛•庫姆魯格(DavidCombrugge),一位來自烏特勒克的牧師,一個行為無可指責的人。教會議會派出一個代表團,把這一決定通告政府,除了期望得到市政廳的認可之外別無他想。讓弟兄們感到驚訝和義憤的是,這一決定並沒有得到市政廳的認可。執政官決定不批準這一邀請,也沒有說明任何理由。布雷克牧師當時正是教會議會的主席,他和一位牧師同事、一位長老和一位執事被委派前往市政廳,要求繼續發出這一邀請。然而教會議會的記錄顯示,這一委員會沒有完成任務,但記錄並未記載任何理由。教會議會可能經過進一步考慮,決定不再繼續執行這件讓市政府不悅的事。經過重新安排,邀請程序又付諸實施。教會議會再次列出一份十二位候選人的名單,看來教會議會要向超出自己權限的市政府屈服。但是,布雷克是不會默認此事的。幾個星期之後,布雷克在格羅特堂(GroteKerk)講道。他選的經文是《詩篇》2篇6節︰“我已經立我的君在錫安我的聖山上了”。在這篇講道中,他談及市政府是否有權廢除教會對一個合法蒙召的牧師的邀請,並強迫教會邀請另外一個人的問題。經過詳盡的解釋聖經,他對這個問題給出了否定性的答案。他的回答建立在聖經的基礎上,合乎《比利時信條》,也合乎當時最優秀的神學家的觀點。當時阿米念派(Arminians)支持市政府介入教會事務,這是他們在多特會議(theSynodofDordt)上被定罪的另外一個原因。布雷克的這篇講道惹火了地方執政官,並被要求把這篇講道的以書面形式送到市政廳。他予以照辦,看來他似乎以非常輕松的態度面對這件事。可是,教會議會就沒有那麼輕松了。它任命了一個由四位牧師組成的委員會商討已經產生的市政府難題。與此同時,市政官員已經觀察到布雷克開始與市政府作對。按照他們的看法,布雷克這樣做破壞了官員們的聲望和權威。他們采取了嚴厲的措施︰暫時禁止布雷克講道,停發他從市政府領的薪水。教會議會贊同布雷克講道的要義,就努力與市政府協調,但市政府還是堅持實施已經作出的懲處。7月28日,禮拜三,布雷克繼續服事,正如他自己所說,不是因為他自己冥頑不化,而是出自對他的大君王耶穌基督之命令的順服。在朋友們急切的勸告下,布雷克決定在城外找一所屋子作為他暫時的居所。但是,他繼續兌現他已經約好的講道。三個禮拜後,布雷克拜訪市長,討論如何解決這場沖突。市政府所做出的要求之一就是讓布雷克改正。可以理解,布雷克想知道這些城市父母官這樣講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並沒有給予令人滿意的回答,但是卻特別要求他不要再講道。布雷克十分堅決地表示,他不會服從這一要求。他寧可被流放,甚至喪失生命,也不能不講道。兩方針鋒相對,互不讓步-
市政府要求教會議會調解,教會議會做出緊急決定,要求布雷克︰“明天保持沉默,允許其他人代替他這次講道。”對于這一要求,布雷克並沒有置之不顧,而是予以順服,因為它是出自教會。在調解過程中,教會議會進一步提出事實,證明布雷克不是一個革命者,而是一位願意順服教會組織的牧師。市政府兩次宣稱布雷克的解釋不能令人滿意,最後,雙方簽署了一個和平協約。事實是,布雷克能夠繼續堅持他的立場,就是市政府無權禁止教會發出呼召牧師的邀請。然而,這次爭議還引發了另外一些後果。那篇有爭議的講道在教會崇拜時被人記錄下來,並且以一種殘缺不全的面目出版,為了消除各種誹謗和流言,布雷克出版了原來的講道詞。他還附上了較為詳盡的有關他與政府接觸的描述。題目本身就意味深長︰《聖經宣告主耶穌是其教會至高無上的主》。在這個題目和講道詞的附錄中,布雷克告訴人們,他既不能也不可放棄他的牧職,這使得執政官非常憤怒。為了殺一警百,必須懲罰布雷克。看來布雷克很快就要遭到放逐。就在此時,一個富有影響的保護人站在了他這一邊︰總督威廉三世(WilliamIII)寫信要求市長允許把有關布雷克的事件暫時擱置下來,等到他與執政官本人討論之後再說。可是,不久王子就起程前往英格蘭去了,在那里,政府更迭之後,他被加冕為國王。執政官最後決定,讓事件平息下來。在最後的沖突當中,教會會議毫無疑問地選擇與布雷克站在一邊。可能正是由于這樣的情形,執政官不得不讓步。當另外一位執政官就職之後,市政府又開始支付薪水。但是,這件事之後,教會和市政府的關系變得很差,以致市政府數次拒絕批準教會的一個邀請函,甚至下令教會議會暫停邀請牧師前來牧會的工作。直到1690年1月,才有人補上烏爾西努留下來的空位。
3.撰寫《基督徒理所當然的侍奉》在這段紛擾不斷的時期——與拉巴第派論戰和與市政府沖突——過後,布雷克周圍的環境變得較為平靜。現在他能夠投入到一部書的寫作當中。這部書成為他最主要的著作,就是《基督徒理所當然的侍奉》一書。布雷克之所以選擇這個題目,是源于《羅馬書》12章1節︰“所以弟兄們,我以上帝的慈悲勸你們,將身體獻上,當作活祭,是聖潔的,是上帝所喜悅的;你們如此侍奉乃是理所當然的。”這部書沒有按照當時的習慣獻給在教會或者國家中擔任高職的人,布雷克把它題獻給“上帝在尼德蘭的教會”,他所特別想到的是他當時在鹿特丹所牧養的教會,以及此前在利瓦爾頓和米德爾堡(他曾經兩次蒙召前往該處牧會)所牧養的教會。他勸勉讀者組織彼此熟悉的學習小組逐章閱讀這部著作,然後討論已經讀過的部分。它的內容也可用來教導神學生、牧職候選人和年輕的牧者,“使他們能夠理解上帝真道的獨特性,以便他們能夠確實捍衛和實踐這些真理,並把這些真理傳講給會眾,以便使人歸信基督,得以堅固,使我們主耶穌基督的教會大得造就。”一年之後第一版就銷售一空,第二版于1701年出版。布雷克在出版第三版時增加了篇幅,很多個部分被加入書中。他在前言中告訴那些擁有第一版和第二版的人,他們不要對此不滿意。他建議他們把書送給連一本書也買不起的人,自己再買一本第三版!
他認為,在宗教改革前不久印刷術被發明出來,這是一個神跡。在此之前,一個傳道人一生只能影響很少听眾。然而,借著印刷術,他可以向整個國家,甚至全世界講道,在他死後也照樣傳講。“照著上帝加給我的恩賜的大小——不管它們是什麼,我非常高興,能夠利用這個機會在我死後多年仍然向荷蘭傳講上帝的真道。”這部著作超過兩千多頁,分為三卷。第一卷是教義解釋。在四十二章的篇幅當中,以一種實用的、經驗的方式討論了有關信心的各種教義。第二卷所講述的是信徒如何在上帝面前過聖潔的生活,其中闡述了十誡、禱告、忍耐、真誠和其他重要的主題。第三卷涉及其他一些內容,其中包括對《啟示錄》的解釋。[9]同時,在此卷中布雷克詳細解釋了他對猶太人的看法。他認為,仍有許多與猶太人相關的應許需要應驗。他深信猶太人將會從世界各地回歸迦南地,並且在那里建立一個新的猶太國家。這樣的國家的確已在1948年出現。布雷克關于猶太人的看法與他關于《啟示錄》20章所描述的千禧年觀點有關系。他認為這千禧年完全是未來性的。在這段和平的國度時期,敵基督將會被消滅,魔鬼會被捆綁,“整個猶太國家將會認識到主耶穌是唯一應許的彌賽亞,他們將會悔改歸向他,以一種非同尋常的方式來愛他,尊崇他,榮耀他。”這種觀點並不是所有的改革宗神學家贊同的。因此,這第三卷——在二千多頁的書中只有350頁的篇幅——是最有爭議的一卷。雖然如此,《基督徒理所當然的侍奉》仍然成為荷蘭第二次宗教改革的繼承者的標準參考書。這部著作有二十多個版本,並且也被翻譯成了德文。
4.安息主懷隨著年齡的增長,布雷克身體的疾病和軟弱也越來越多。他走動困難,記憶力也在下降,只要他能夠做到,他就繼續講道和勸誡他人。特別是他在鹿特丹一個教堂所作的勸誡,當時有相當多的人出席。很多人從本市趕來,也有許多人從博勒斯維克(Bleiswijk)和塞文維森(Zevenhuizen)趕來參加這些聚會。在聚會結束時,人們全在教堂的出口附近聚在一起,等著“布雷克父親”(FatherBrakel)來到外面。當他們起程回家時,他會向他們講話,並且祝福他們。這樣,穿過漆黑的夜幕,他們就“滿懷喜樂地踏上歸途。”1711年8月30日,禮拜天,布雷克最後一次講道。當天下午,一輛馬車把他載到教會,照顧他的人幫助他登上講壇。當時他的疾病已經持續了兩個月,在患病期間,他經受了很多痛苦——特別是由于肺充血所帶來的痛苦。他繼續為教會,特別是為鹿特丹教會的福祉禱告。他祈求主保守教會在真道中。在他過世的前個晚上,站在他身邊的一個人問他情況怎麼樣。“很好,”他回答說,“我可以在我的耶穌里安息啦。我與他相聚,我正等著他來接我;但是,我還是安靜地交托吧。”此後不久,他就帶著完全的確信,安靜地去世。布雷克死時76歲,他辛勞的一生到此為止。他離開這個世界,去承受那永恆的生命——不是由于他自己的功德,而是藉著他主人主耶穌基督已經成就的工作。他的墓志銘上刻著以下的話︰
這里安息著一位無法休息的人,他講明真道,為耶穌贏得靈魂。他曾經為故土切切祈禱,
如今卻已抵達彼岸︰棲息在亞伯拉罕的土地上,在那里,他可以跟隨那蒙福的羔羊。願你的教導和生命像他一樣,
在永恆的福樂中,哈利路亞便是你的歌唱。[1]在荷蘭歷史上,稱這一年為“災難年”(hetrampjaar)。
[2]弗里斯蘭是荷蘭的十二個省份之一。[3]利瓦爾頓是弗里斯蘭省的省會。[4]格羅寧根省是與弗里斯蘭比鄰的省份。[5]這是長老制教會的管理機制,首先地方教會組成堂會(theconsistory),堂會由牧師和治理長老組成,負責教會的教牧和治理。然後,不同的堂會各選舉一名牧師和長老組成區會(theClassis)。幾個區會選派相應的代表組成總會(theSynod)。幾個總會組成大會(theGreatAssembly)。 譯者注
[6]位于茲蘭省(Zeeland)的南部。[7]荷蘭語為Sleur-enslenterdientst。[8]柯齊(JohannesCocceius,1603-1669),德國改革宗神學家。主張在亞當墮落前,上帝在伊甸園與亞當立行為之約,因為亞當並沒有順服,此約失敗。此後,上帝又與基督立恩典之約,將先前的行為之約完成。他認為,在舊約中處處可以尋見預表基督的經文。-編者注[9]這一劃分與目前這一譯本的分卷並不一致,目前的譯本分為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