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五、昆明七日游
    离开了那个让我伤心过的城市,我就像只小鸟一样轻松。我来时两只手空空只有一只背囊,回去时却是两大箱物品,主要是书,剩下的就是一些衣服,主要挑象样的点的寄,其他杂牌怪异的衣裙全送给一个安徽扫地大姐了,再外带一个双喇叭的大收录机,她是我在公司结的惟一的果子——信耶稣了。我也不知道她是真信还是要讨我喜欢,反正送了一本大字圣经给她,她每天晚上都要看,不认识的字,就请别人教她,她四十多岁的人,只读过小学。晚上我去礼拜,她就跟着我一起去,听不懂也跟着,也跟着我作祷告。公司人见到我们,都很诧异这组合:一个是办公室小姐,一个是扫地阿姨,我才不管那些呢,再说,有大姐陪着,晚上回来我也安全些。

    我不想那么早回家,以往公司每年夏季是销售淡季,业务部也会有半个月的假期,我第一年去了越南,一个客户姐姐请我去那里看市场,吃法国菜(越南是法国殖民地嘛)和越南地雷果,玩得开心;第二年自费去湖北看朋友,正赶上发洪水,在街上差点被拉上卡车直送大坝——抗洪!很有记念意义。这次正值99世博会在昆明召开,何不去那里逛逛?

    出来工作几年,每次过年回家都是飞机来去,有客户送机票,再加上公司也有红包,这次出门没机票,但口袋里有老板最终赠品——3000大洋。想来昆明之行也够用了。

    好久不坐火车,吃不了苦了,左右看看,也不指望在硬座能有什么艳遇,吃了晚饭,我就补票去卧铺车厢,找到号(我买的上铺,安全),就往床上扔背包,一扔,掉下来了,旁边一个男孩赶紧伸手接住,帮我递上去了。男孩是广东人,跟我年龄相近,长得端正健壮,这次是和单位同事一起公费旅游,要先去桂林,再到昆明。我们就交通一下了,他家境贫寒,小时经常吃酱油泡饭,长大后有了稳定工作,才逐渐品尝人生乐趣。我们聊得高兴,火车开得也飞快,不够时间培养感情,他就随队下车了。

    我去昆明之前,已经向深圳刘姐汇报我的行程了,我觉得我是在刘姐手下信主的,所以对她的依赖就很强烈。她对我也象对小妹一样处处关心。

    我那点银子若是住宾馆就不知够不够了,好在刘姐朋友多,人情广,面子又大,随手就帮我联系了一个昆明的老同学,这下我住的问题就解决了。

    我到了昆明,看见满大街的漂亮MM,穿戴着各样的民族服装,真是从心里羡慕噢,咱们汉民族的服装很没有特色!我到时,世博会已开幕两天了,没赶上开幕仪式,稍微有点遗憾,说不定有什么大牌明星来捧场呢!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是花的海洋,五颜六色,各式各样,争奇夺艳,不可一一胜数。在一块大石头上看民族歌舞表演时,竟然遇到了那个火车上的男孩。他们来得好快,不是说去桂林了吗?结果从那时起,大冬瓜(因为老实,同事们送他的花名)全程护花,陪我逛世博会。

    每个入会者还有一本特别护照,可到不同的国际展馆去签字,也算出国一回。当我们到一家德国馆前排队等着签字时,那个表情冷淡一脸倦容的男子,看到了我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眼睛就发亮了,问我说,你是基督徒吗?我说当然。他看了看我,很快签好字,说了句:你是个美丽的女孩。获得洋人赞赏,我是心花怒放,大冬瓜也以我为傲,更加殷勤了。唉,……原谅我们的无知吧!中国人的崇洋媚外什么时候才能大面积从普通老百姓心中撤军啊?匆匆游了一遍,觉得不尽兴,原本以为进门刷的那张卡(100块)可以玩好几天哪,结果出门才知道,一次了帐!后悔啊,好多地方没照相!我和大冬瓜最终啥也没有,各奔东西,临别留了电话联系方式。

    玩了几天,刘姐的地主朋友出面请我吃饭了。席间还有一青年诗人作陪,我看他是个民族诗人,就随口谈起顾城,在说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之后,我已荣升为诗人的红颜知己了:pf::pf:,因为在他眼中,知道顾城又能背几句诗的女孩子在现在的世代已经是少而又少了!知音难求啊!天晓得,我没看过几本现代诗歌,这句还是公司里那个大侠(就是经常去江边蹲夜的那位)给我补的课!我喜欢的诗人早已被这个时代抛弃了,像李清照,苏轼,再就是岳飞,我很喜欢他的满江红,小重山,气势磅礴!我正想多了解一下诗人的背景,只听“爸爸,爸爸”的叫声,一个小女孩扑入他的怀里,原来诗人已经开花结果,有两个孩子,饭店老板娘就是他的娇妻哎……难得!难得他童真不泯,有一颗赤子之心写作,同时也不耽误紧跟时代的步伐经营饭店!我什么想法也没了!呵呵呵……吃菜……吃菜……味道不错!

    玩到最后才想起答应刘姐的事:要代刘姐去探望一位老弟兄,都八十多岁了,听说是黄埔军校出生。这可不敢怠慢,我赶紧拿起电话拔了他的号码,电话那头声音温柔有力,吐字清楚。约好下午在他家门前等我,我就去了。

    到了约会点,我还没下TAXI,就远远看见一位老人,双手拄着拐仗站在街旁,头发花白,全向后梳拢,目光向前,腰板笔直,一身藏青色中山装,扣子扭到最上面一个,那个气魂!我看看自己,一头黄毛短发(临出汕头前,花300块钱染的),汉奸式中分,斜挎一个牛皮也不是牛皮,革也不象革的公文包式书包,衣服是在昆明现买的粉色休闲开襟衫,裤子是98年外销存货米色灯芯绒背带裤,裤腿贼大,走路忽忽生风,整个一个哈日小痞子!很是自渐形秽!

    我下了车,慢慢向老人走去,他注意到了我,看看我的眼睛,知道是我了,他笑着向我点点头,我赶忙快走两步,向他鞠躬问好,表明身份。老弟兄带我去了他的房子,是他一个人独住,因为经常会有弟兄姐妹前来拜访,和子女同住,他怕不方便。他坐方椅,我坐在他对面的方凳上,相距两米,就开始交通,谈了两个小时,我说了一半,现在都记不清当时说什么了,只记得老弟兄告诉我许多事,说起他的蒙恩和他的婚姻,他妻子不久前已过世,他很想念他的妻子,说起他的眼睛因患白内障,快要看不见了,但神医治了他,他感恩地背起诗篇103篇5节:他用美物,使你所愿的得以知足,以致你如鹰返老还童。他现在很少到下面去探访聚会,人老了,又有病,走不动了,就主要在这里等人来,这里有许多的资料书籍,可以帮助教会,有许多边远地区象四川,贵州的一些穷苦弟兄,会来这里拿书,如果正巧他不在,他们就白跑一趟,又浪费不菲的车票费,他心中实在难受。

    谈了很多,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是他说:“小姊妹啊,我看你是要奉献给神的人,你要不要去读神学院啊?我可以给你介绍。”,他那边话音刚落,我这里眼泪就下来了(不知是不是吓的?)边哭边说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该不该去,反正就是在他面前哭了一场,结果就是不去了。没推荐成功,老弟兄并不介意,谈话结束,他带我去了附近一家百年老字号米线店,请我吃过桥米线,大碗小碟十几个,在我面前一字排开,我红肿着双眼全部干掉,一丁点儿也没浪费!后来我在许多地方都吃过过桥米线,但再也没有那天那样的味道,甚是怀念!

    结束了昆明之行,我登上返沪的列车,心中记着答应老弟兄要为他祷告的事,就暗暗为他祷告求神使他如鹰般返老还童,还可以为主作工。晚上我去餐车用餐,坐在我对面的一个阿姨正低头看书,我瞄多几眼,原来是圣经!顿时我感觉好亲切,就和她聊起来,话不多时,她就对我说“你要不要去读神学院,我可以帮你介绍!”,啊!我一呆。虽然那时生命幼小,不懂什么叫圣灵感动,带领,但这两天之内,两次要叫我去读神学院,我再傻也会思想,是什么意思呢?是神要我去吗?

    神学院!对我来说是一个多么遥远的东西,跟我的世界不搭介的,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读神学,那我还能象从前那样快乐吗?我早已觉得自从我重生后,我不自由很多,兴趣也有很大的转变,跳舞少了,蹦的不去了,酒不喝了,小说也不想看了,笑话也说得少多了,我觉得我已经失去很多快乐了,还要去读神学院!我的世界不能全被神占领啊,那我就没有我了,没有个性,不能潇洒,那我还是我吗?不行,这事儿先等等吧,我要回家了,回家再说吧,一切要从新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