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欠缺能力的教條 誰在營壘之外?
    固守純正的教義是好的,但卻不是新約聖經里的教會全貌。使徒不只是像老聖詩說的「固守營壘」罷了,他們祈求神賜下能力在他們身上,讓他們走出去,對整個文化造成沖擊。

    在太多的地方,聖經被嚴格的批判、擊打,教義被爭論到清晨三點鐘,然而隱含于教義之間的聖靈卻被錯失了。1700年代早期的一位英國靈修神學作家羅威廉(WilliamLaw)寫道︰「你可以任意閱讀任何一章聖經,並從中感到歡愉——你卻仍然同樣貧乏、空虛、毫無改變;除非它能夠全然的、真正的把你轉向神的靈,並且將你帶人與他完全的聯合,完全的倚靠他。」(注1)

    要覺察出我們是否正忍受這種斷絕的苦,其中一個方法便是看看我們對于那些骯髒的、不屬于我們自己的、與大眾的形象格格不入的那些人的關心程度。認為教會只被呼召來服事雅痞階級,或是只向某種特定階層的人傳福音,這種想法是新約聖經找不到的。罪的殘害絕對令人不悅——但那便是耶穌來要赦免與醫治的。「人子來,為要尋找、拯救失喪的人」(路19:10)。神的靈是憐憫、慈悲、向外伸出援手的靈。

    在太多的地方,聖經被嚴格的批判、擊打,教義被爭論到清晨三點鐘,然而隱含于教義其間的聖靈卻被錯失了。

    然而,基督徒對于那些與他們不同的人,卻仍常常裹足不前。他們要神先把魚弄干淨了,然後才去抓。如果有人的金環戴在不尋常的身體部位,或身體有怪味,或是膚色不同,基督徒往往遲疑不前。但是,讓我們想想神又是如何來找我們的。那位神聖、純潔的神親自來找滿是淤泥、惡心、不聖潔的我們。神盡可以說︰「你與我如此不同,那麼可厭,我寧可不要太靠近你。」但是他不曾這樣說。他慈愛的手牽著的,正是這樣的我們。

    耶穌不只是遠遠站在三十碼外,對長大麻瘋的說些醫治的話;他觸摸他們。

    我永遠不會忘記1992年的復活節——那天藍菊蘿作她那奇妙的見證,如我在第三章所述。那天,一個游民站在教會的後面,凝神聆听。

    晚上的聚會結束,當其他的人繼續為到前面來回應接受基督的人禱告時,我坐在講台的邊緣,筋疲力盡。風琴正輕聲彈奏;我想要松弛一下。當我正開始讓自己放松,頭往上抬,就看到這個人,穿著殘破不堪的衣服,糾纏蓬亂的頭發,站在中央的甬道,大約四排椅子之外,等著我示意他近前來。

    我向他點個頭,微微揮個手。我心想︰看看這個復活節主日的結束竟然是這個樣子,這個人鐵是要來敲我一點錢的事在這個教會經常發生,而我實在很疲倦了。

    當他靠近時,我看到他前面兩顆牙沒了。但是最令人驚恐的是他的味道——一股混雜著酒精、汗臭、尿液、垃圾的味道,直向我撲來。我曾經遇見許多游民,但這卻是我所踫過味道最濃烈的一次。我不由自主的必須把頭撇到一邊去吸一口氣,然後再轉回去朝他的方向呼出來。我問了他的名字。「大衛,」他輕聲回答。「大衛,你無家可歸多久了?」「六年」「你昨天晚上睡在那里?」「在一個廢棄的卡車里。」我已經听夠了,只想要趕快把他打發掉。我伸手拿我夾在後面口袋的錢。

    就在那一刻,大衛把他的指頭在我面前幌一下說︰「不,你不了解——我不要你的錢,我就要死在外面了。我要的是那個紅發女孩說的耶穌。」

    我有點遲疑,然後閉上眼楮,神啊,赦免我,我祈求道。我覺得自己骯髒、污穢、不值。我,一個傳福音的人……當這個人正向那位我剛剛傳講的基督呼求幫助時,我竟然只想要趕快把他弄走。神的愛貫注在我心中,我終于不得不折服。

    大衛感覺到我的改變。他往前向**過來,伏在我的胸前,把他那顆滿是塵土的頭靠在我的白襯衫與領帶上。我擁抱著他,向他講述耶穌的愛。這些不只是話語,我可以感覺到愛,我可以感覺到對這個可憐的年輕人的愛。還有那股味道……我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味道剛才幾乎讓我作嘔,但現在對我卻成為最美妙的香水。一刻鐘前叫我極力排斥的,現在我卻沉緬其中。

    就在那一刻,神似乎在對我說︰杰米,如果你和你妻子對我來說有什麼價值,如果你在我的工作中有什麼目的的話,就是在于這股臭味。我就是為世界這股味道來死的。

    大衛降服于他那天晚上所听到的基督。我們送他進醫院去戒毒一個禮拜;我們幫助他修好他的牙齒;他立刻加入禱告圈對。他在我們家過了那一年的感恩節,之後,我們又邀請來他來家里過聖誕節。

    我永遠不會忘記他送我的禮物,在一個小盒子里是一條手帕……那是盡他所能的了。

    今天大衛是教會維修部的主管,督導十個雇員。他現在已經結了婚,做了爸爸。神開了越來越多的門,讓他到外面各處作見證。當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話語有份量,足以沖擊人心,以至于許多牧者都欽羨不已。

    當基督徒向外接觸人,包括那些在我們社會中不可愛的人時,神也正在觸摸他們——並且完全改變了他們的生命。否則我們就只是在繞圓圈,忙著在我們自己人之間查經罷了;神的大能沒有彰顯在我們當中,因為我們把自己關閉在需要這樣的大能之外。

    為什麼似乎最偉大的神跡故事多來自宣教工場,無論在海外或是本地一些窮困的地方(比如少年進軍中心向毒癮者傳福音)?因為在那里有需要。基督徒帶著他們完備的教義,延伸到混亂的生命中,這就是神呼召我們所有的人去做的。

    若沒有把這種憐憫的愛延伸出去,聖經教師與聖經權威很容易變得傲慢。我們為自己井然有序的教義如此自豪,以至于往往變得驕傲自大。我們對于所有的規條理論清清楚楚,而世上其余的人卻對神的真理不得其門而入……他們真是可憐。

    這種態度將我們所傳講的道的中心點丟失了,最終我們只有一堆教義上的講究,卻很少有像聖經里我們所傳講的事發生。我個人非常厭倦听各種地位與原則的教導。新信主的人群在那里?歡喜快樂的受洗者在那里?活潑熱切的禱告會在那里?

    又一次,羅威廉這樣寫道︰

    我們或許可以將之視為一個規則︰耶穌那超然的生命與天性越顯明在我們里面,我們對于公義與美德就越敏銳︰我們對那些因著罪而導致瞎眼、疾病以及死亡的人,便越憐憫、越慈愛。當我們看到這些人時,便不再表現出一付傲慢的姿態或是自以為聖潔的義怒,取而代之的是,當我們看到這樣可怖的疾病的悲慘時,反而有一股溫柔與憐恤的愛充滿我們。(注2)

    凱蘿與我都發現,若非神以新鮮涌流的愛來為我們施洗,我們早已在昨日離開紐約市了。我們住在這里,並不是因為我們喜歡這個擁擠、無禮、暴力的城市。每次我遇見或是讀到有人竟然**小女孩時,都恨不得將他從五樓的窗口扔出去。這里不是一個容易讓愛繁衍之處。

    但是基督為那人死。除此還有什麼能改變他?還有什麼能取代在他心里的欲念與殘暴?他不可能讀我書架上那些神學、解經書籍,他迫切需要被全能慈愛的神的大能所驚動。

    如果聖靈沒有使我的心與我的教義調和的話,一定有某件關鍵的事物失落了。我可以盡情確信耶穌基督的存在,但是要能發揮效益,他必須活在我的生命里到一個地步,足以讓那些性變態者、**以及皮條客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