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面對死亡 8 在悲傷中摸索
    “悲傷的表面可能是冷淡、心神恍肌    隊洌 蛉魏我恢智樾鰲H綣頤鞘醞濟靼姿 銥贍苧N嵩躚жΩ侗 恕!br />
    “要叫他們的心得安慰,因愛心互相聯絡。”(歌羅西書二:2)

    有位母親,她的兒子在數日前因一宗悲慘的意外去世了。她坐在教堂前排的座位上,安靜地聆听牧師在追思禮拜中的講道。她泰然自若,甚至可以說是安詳寧靜。在結束禱告後,朋友瞻仰遺容,擁抱死者家人。事後有人說︰“他們能節哀順變。”“他的媽媽很剛毅堅強。”甚至在家里,他們夫婦也面帶笑容,口說勉勵的話來迎接訪客。

    幾天之後,丈夫發覺妻子坐在廚房的地板上,邊捶胸、邊不由自主地啜泣。這個被其他人認為“剛毅可嘉”之人的情緒,已一蹶不振了;這是一般人的通病。

    法蘭西駱芙(FrancesNorth)是我們的一位鄰居,她的丈夫因意外而不幸去世。她也是一樣,每個人都稱贊這位寡婦剛強;她甚至還面帶笑容。

    “只有神才能賜給她這種勝利。”眾人這樣褒獎她。事實上,可憐的法蘭西卻有難言之隱,她怎能表達她的悲傷,而讓主的名受虧損呢?

    幾個月之後,露芙接到電話。一位朋友留意到法蘭西越來越不願與人交往,她表示很關心。

    內子露芙與法蘭西是多年的朋友,故此她駕車去探望她。她看見法蘭西躺在椅子上,眼楮呆望著天花板。露芙溫柔地對她說話,可是得不到什麼回答。就算回答,也只是簡單的“是”或“否”。最後她覺察到她的情況比想像中嚴重得多。露芙問她是否願意讓她打電話給醫生,法蘭西麻木地點頭;露芙打了電話,醫生叫她立即把病人送來。

    那位醫生是一位體貼別人、滿有憐恤的基督徒。他知道法蘭西有未得到解決,且長期壓抑之悲痛的征兆,需接受治療。

    今天,法蘭西像意外發生前一樣,已是—位正常、快樂、活躍的人。

    當我們根據外表或神態來對某人下斷語時,我們會有何等的錯誤啊!把微笑的假面具除下,你可能發現急不容緩的需要。悲傷隱藏在很多假面具的背後,且以不同的形式表現。悲傷的表面,可能是冷淡、心神恍惚、憤怒、歡愉,或任何一種情緒。如果我們試圖明白它,我們可能學會怎樣去應付悲傷和透過經驗去幫助他人。

    悲傷是一個事實

    許多損失會帶來悲傷。這可能是失去一份工作、一個朋友、一只寵物、或某種擁有權。失去婚姻的關系,可能引起像死亡所引起的那種深切的哀痛。不論原因如何,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有傷痛的時候。

    統計數字顯示,每年在美國的二百五十個家庭中,有十個家庭受到傷痛的影響。我們研究死亡興垂死這個題目,會特別著重個人的傷痛,和怎樣去安慰那些因親友去世而悲痛的人。但我們在這里討論的原則,也能應用到幫助那些因其他類型的損失,而引致的痛苦、失意、失敗的人。

    如果沒有適當的處理,傷痛能使我們失去對人生的正確觀感。一位友人告訴我,他母親哀悼她丈夫的去世是如此的深,以致在十七年之後,每當提及她丈夫的名字時,她都會哭。我朋友的妻子對她丈夫說︰“我非常愛你,但我永不會為你悲痛達十七年之久。”

    埃德娜梅麗(EdnaSt.VincentMillay)表達了很多人在面對失去時絕望的心境。在她名為《哀歌》的一首詩中,她寫著︰

    生命一定要繼續,

    死亡要被遺忘;

    生命一定要繼續,

    雖然好人死亡;

    安娜,吃你的早餐!

    丹納,吃你的藥!

    生命一定要繼續;

    我卻忘記為何。

    耶穌對悲痛並不陌生。以賽亞書五十三章3、4節預言基督要“被人厭棄,多受痛苦,常經憂患”。

    盡管難免有悲傷,我們仍然可以選擇快樂。當雅各以為約瑟被野獸撕碎時,聖經這樣描述說︰“雅各便撕裂衣服,腰間圍上麻布,為他兒子悲哀了多日。”(創世記三十七34)當大衛王听見他的兒子被殺,他用傳誦千古的話語來表達。他傷慟地說︰“我兒押沙龍啊!我兒;我兒押沙龍啊!我恨不得替你死;押沙龍啊!我兒,我兒!”(撒母耳記下十八:33)

    當死亡把我們與我們所愛的人隔離後,我們會有一段時間,認為沒有人受的苦,比我們的更深;但悲痛是普世性的。怎樣去應付悲痛是屬個人的事,且是重要的事。

    悲傷的情緒

    當一個親愛的人死亡時,內疚把我們攫住,很容易開始向自己或別人重復“要是……”的話。“要是救護人員沒有那麼緩慢。”“要是我在場,我會采取某些行動。”“要是我沒有讓他使用我的車子。”“要是我花多點時間在她身上,告訴她我多麼關心她。”

    內疚感有兩種︰真實的和假想的。有時二者混淆不清,我們不知道所經歷的是那一種。當我們感受到或知道我們不服從神的誡命,違反他的標準時,我們有真正的內疚感。假內疚是一個人為某件他無法控制的事情而內疚,此亦是正常的悲傷情緒之一。

    包菲德(VelmaBarfield)因她所把的罪行,而被判極刑,她明了並經歷了真正的犯罪感。在大衛王命令人把拔示巴的丈夫烏利亞謀殺之後,他一定因真正的犯罪感而受苦。他喊叫道︰“因為我知道我的過犯,我的罪常在我面前。”(詩篇五十一:3)

    我們都不是完全人,人際關系也非十全十美。沒有一個人對親戚朋友的愛是完全的。越是愛得不夠的未亡人,似乎越要表示對死者哀悼。這樣的人會用超過家庭經濟所能負擔的費用來購買棺木、墓冢。這可能是想“彌補”內疚的一種方法。我不想批評殯儀的事情,因我相信這是每個家庭深思熱慮後的私人決定。

    有時,一個長期病患者終于去世,家人會因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而內疚。我們可能說︰“我們很感謝,因他已脫離了苦海。”其後就因這樣感謝而內疚。

    當忽略或憎恨成為人與人之間關系的一部分時,引起這些感受者的去世,會令仍健在的人產生內疚。有人告訴我有位年輕人,在他尚是小孩子時父母已去世。那年輕人在他的阿姨家長大,他的阿姨對他漠不關心;他的哥哥也忽略他,只是偶然來看他。該年輕人在年僅二十一歲時便去世了。突然間,他的阿姨和哥哥大哭起來,指責醫生沒有醫德,要求那些有關人等予以賠償,並大聲痛哭。因以前的忽略而產生的內疚,遂以悲傷的形式來發泄。

    悲傷的痛苦常使人變得憤恨、責備、或因別人已做或未做之事而責怪別人。還記得當拉撒路死時,馬大對耶穌說的話嗎?她說︰“主啊,你若早在這里,我兄弟必不死。”(約翰福音十一32)我猜當耶穌把拉撒路從墳墓里叫出來後,她可能希望自己從未說過這番話。

    基督徒也不能幸免內疚;但因他們有神的恩典和赦免,他們較非信徒更能應付內疚。耶穌說,我們若承認我們的罪,必赦免我們。真正或虛假的內疚,是一個難背負的大重擔。認罪帶來赦免,赦免帶來自由。

    不論任何一種語言,最易醫治創傷心靈的話是︰“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為了得到一個不受自我指責、捆綁之心靈,我們需要更多地向我們在天上的父神認罪。

    如果神願意赦免我們,我們必須願意赦免我們自己。

    悲痛也會熄滅對生命的正常熱誠。“我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範奧勤(SheldonVanauken)在他年輕妻子去世後,寫了一本感人肺腑的書,名叫《嚴重的憐恤》。他說︰“在世界到了盡頭時,一切怎能繼續下去?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怎能留下銀河系那麼大的空虛?”[注一]

    在親人去世後,沒有一事會維持原狀。食不甘味,听不聞聲,沒有任何事可以讓自己得到滿足;眼淚在意料不到時流出。哀悼之人可能看見某個在街上走的人,很像已去世之親人,以致悲從中來。

    另外一個悲痛的情緒就是憤怒。一位婦人告訴別人,某次在基督徒婦女的**中,她在洗手間見列一位剛失去丈夫的婦人,她試圖滿有憐憫地去安慰那婦人。豈料那年輕寡婦痛苦地大聲反唇斥責死者說︰“他為何這樣待我?我要撫養兩個小孩子。我們可能要搬家,住較便宜的房子。他死後把我弄得一團糟。”旁邊的人嚇了一跳,她把很多人都會壓抑下去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其後,她可能因痛罵已故丈夫的行為而後悔;但她表達了很多人都感受到的普通情緒。

    當一個哀悼的人不能向已故之人發泄憤怒時,他或她可能會找另一位代罪羔羊。悲傷中的人,會批評那些生活如常的人。他們責怪醫生、護土、醫院、親屬,找出可以責怪的任何人。為什麼不責怪神呢?這種感受也不新奇,大衛就曾大聲呼叫說︰“我的心哪!你為何憂悶,為何在我里面煩躁?……我要對神——我的盤石說,你為何忘記我呢?”(詩篇四十二5,9)

    馬大責怪耶穌疏忽大意時,主並沒有講出原因或跟她爭辯。很有耐性,又了解事理。如果我們是別人憤怒的對象,我們不應把這事看作他針對我個人。要等待直至經過一段時間安靜下來後,我們才可討論此事。

    跟悲痛情緒糾纏不清的,是回復正常活動的攔阻;此際唯覺萬事皆空。悲傷的人與死亡的人關系越是密切,就越難以避免用灰暗的眼光看事物。悲傷的人怨恨那些勸說他收拾破碎心靈,重過先前生活的人。在他看來,朋友都是冷酷無情,頭腦遲鈍的人。

    基督徒不像古希臘的斯多葛派,不以苦樂為意;因為聖經看悲傷是人生過程中的一個正常部分。悲傷之後會產生抑郁,就像烏雲滿布,天慘地愁,日月無光一般。當某人說他身在“人間地獄”中,那是很恰當的描述。

    你在自己的悲傷中摸索,乃是情緒、肉體和靈魂都受壓制的過程。信心使我們有能力跨越悲傷,而不是逃避。

    在某些地方——陽光仍然普照

    我們不能提供簡易的答案,也沒有“三個渡過你個人悲傷的錦囊妙計”。一位友人把斯克吉(W.GrahamScroggic)的警句寄給我們。她說這些話幫助她面對母親的去世︰

    “讓悲傷完成它的工作。踏過痛楚道路的每一步,喝下苦杯中的每一滴。從回憶和希望中擷取它們能提供的一切。看到所愛之人留下的東西,例如他們常穿的衣服,他們所寫的信件,他們坐的椅子,所喜愛的音樂,他們常唱的聖詩,所走過的路徑,玩過的游戲,或他們在教堂的座位等等,都會使我們覺得痛苦——但如果沒有這些紀念品,我們又會如何呢?我們喜歡用快刀切斷過去的一切,以便減輕痛苦嗎?那些真正蒙愛的人會說,他們在悲哀中找到新的快樂;那種只有傷心欲絕之人,才能懂得的快樂。”

    今天我們很關注健康,但對于悲傷這個病癥,我們仍有很多錯誤的觀念。首先,為了情緒的健康,我們應鼓勵要悲哀,我相信神給我們淚腺是有原因的;我們不應因感到難為情而不使用它,在有需要時要讓淚腺流出眼淚來。不幸的是人們常說“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特別是男人,不應把眼淚看作軟弱的象征。在舊約時代,剛強勇敢的人“放聲大哭”(約伯記二12),眼淚並沒有被認為是懦弱的表示。大衛為掃羅之死而流淚(撒母耳記下一12),約阿施王因先知以利沙快要死亡而流淚。(列王紀下十三14)

    如果有人覺得在公眾場台流淚是難為情的話,他應在私下里盡情地痛哭。詩人說︰“我晝夜以眼淚當飲食。”(詩篇四十二3)

    如果沒有了情緒的出路,“裝腔作勢,權充英勇”,可能會招來身體的傷害。韋斯伯(GrangerWestberg)在他名為《有益的悲傷》(GoodGrief)一書中說︰

    “身為一位在醫療中心工作的牧師,我跟醫生及他們的病人密切地工作了多年。我逐漸留意到很多我看過的病人,是因無力應付悲痛境況而造成的。病人通常首先去見醫生,埋怨身體不適。越來越多的個案,是病人告訴我在過去數月或一兩年之內,他的家庭有重大的變故;當找們交談時,明顯地他們並沒有解決那變故的核心問題。我見到這麼多例子,以致我不能不作出結論︰疾病與一個人如何處理他所面對的變故,有著密切的關系。”[注二]

    在南加州大學醫療中心工作之駐院牧師腓馬力(ChaplainPhilManly)說︰“有大量的證據顯示,四分之一的病人住院,是因為在他們的人生中有不能解決的痛苦。”

    布萊克牧師(Rcv.JackBlack)說︰“當一個人崩潰,為失去所愛之人而哭泣時,那人的行動和反應,展示了他是一個真正的人。為失去所愛之人而哭泣,是表示愛而不是軟弱。表達悲傷是具備人性的證明,而不是缺乏勇氣的表示。”

    在生理方面來說,悲傷的一個可怕征兆,就是感覺喉嚨繃緊。一名女土說︰“我就是吃不下,每件食物都如梗在喉。”其後听到她的一番妙論︰“從我丈夫死後所得到的唯一好處,就是我多年來試圖減肥,現在得償所願了;我希望他現在能見到我的苗條身材。”一位朋友接上一句說︰“莎莉,我想他是能夠的。”

    其他的人可能經歷到呼吸急速或有腹空之感。一位在悲痛方面有研究的權威人土說︰“我們會感覺到一瞬間遍布全身的隱痛,但卻不能指出那里特別痛。”

    這些反應都不是反常的。悲傷的人在這階段應努力保重他們的身體,吃適宜的食物,獲得適當的休息,力圖保持良好的心理狀態——即使他們也許不大喜歡這樣做。

    驚慌是另一種悲痛之人可能面對的情緒。“我簡直什麼事都想不出來,——我想我已失魂落魄了。”事實上,那五髒俱裂之人,因被無可幸免的恐懼和焦慮所困,失去集中注意的能力。這只能使恐懼加劇。恐懼又再引起某種情緒的癱瘓。

    坦白地說,如果沒有神的膀臂扶持,我不知道一個人怎能克服失去親友所產生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我們藉相信的應許,能幫助我們自己渡過悲痛、恐慌、或害怕的時期。曾告訴我們︰會常與我們同在;永不撇下也不丟棄我們。(希伯來書十三5)聖經告訴我們,要把我們一切的憂慮卸給神。

    先知彌迦說︰“我雖坐在黑暗里,耶和華卻作我的光。”(彌迦書七:8)

    一個基督徒能接近那光。一位因孩子去世而悲痛的婦人告訴我們,她抓住一節簡單的經文,並在任何情況下都背誦它。當她認為自己沒有力量準備晚飯時,她說︰“**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腓立比書四:13)當她需要跟別人交往,但心里卻想媒在她自己的房間,孤立自己時,她會把門打開朗誦︰“**著基督凡事都能作。”她說︰“這節經文變成她生活的金句。”自此以後,這節經文也幫助她渡過不少難關。

    最美好的就是基督徒有最終最可靠的盼望。一位悲痛者知道何時他已到達哀痛經歷中的重建階段︰耶時,盼望漸演變為現實,極度痛苦歷程之間的空檔越拉越長。回憶變得較甜蜜和較少苦楚,不必強顏歡笑而是內心真情的流露。聖經中涌出與盼望有關的偉大經文,帶來平安甚至喜樂。

    “我們若信耶穌死而復活了,那已經在耶穌里睡了的人,神也必將他與耶穌一同帶來。”(帖撒羅尼迦前書四:14)我們能安穩在神的應許上,他應許我們在復活時,要與我們所愛的人重聚,也與我們的救主同處。

    “所以我們時常坦然無懼,並且曉得我們住在身內,便與主相離。”(哥林多後書五:6)

    沒有別的安慰,比創造宇宙萬物之神給我們的應許,所帶來的安慰更大。但任何遭遇極大痛苦之人,都會前後判若兩人。他若不是變得更強壯,就是更軟弱。最終,他必選擇他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在今天的社會中,我們覺得要迫切完成一個計劃;然後,快速轉移做另一個計劃。我們之中,大部分人不曉得洗滌傷痛是需要時間的。至于哀悼和帶黑臂紗的日子,已成了歷史陳跡。在所見的顯赫人物之中,最後一位帶黑臂紗者,要推羅斯幅總統(PresidentFranklinDelanoRoosevelt);那次是他哀悼他母親的去世。今天我們以為任何哀悼的表示已經落伍了,但只有哀傷的人才知道它可能是冬長和多重。人的哀傷,各各不同,其悲傷的情況亦各異。

    那些已有最好準備應付悲傷的人,就是在未有需要求取神的應許之前,已經接受、信靠了神的應許,並抱有堅定不氐男判鬧 恕K牆逖卸斂 嘈攀М  騫鄄炱淥詒 司晨鮒械男磐劍  遄叛艄餿圓永檬痹鑾苛樾緣牧α浚 醇 趟塹男判摹R虼耍 頤親詈夢從瓿耒眩 灰 倏示蚓 br />
    但我們也需要從朋友處得到幫助,我們必須願意做一個愛和望的接受者和施與者。在我們接受安慰後,我們會知道怎樣去安慰別人。“願頌贊歸與我們的主耶穌基督的父神,就是發慈悲的父,賜各樣安慰的神。我們在一切患難中,就安慰我們,叫我們能用神所賜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樣患難的人。”(哥林多後書一:3-4)

    有一個故事講到一位有錢的老寡婦。在她教音樂的丈夫去世後,行動怪異。距離他死後二十年,她仍然保持他生前所用的音樂室。她把他的鋼琴鎖好,不許任何人彈琴或進入室內。每天她站在該房間的走廊,沉思回憶,緬懷過去。

    很有可能當她丈夫去世時,沒有人在她身旁扶持和幫助她渡過哀傷的過程。她非常需要人關心她、愛護她、了解她,並幫助她康復,過自己的生活。

    要安慰我的子民

    內子說當她父親死後,最能安慰他母親的,就是來到她家的那些寡婦。她們把膀臂環繞母親與她同哭,而不需要說任何話。

    如果我們自己從來沒有經歷內心深處的悲痛,我們怎能作安慰別人的服務呢?我們能夠對一位母親、父親、兄弟和祖母,全都在汽車失事中喪生的女孩子,說什麼話呢?我們對兩年來,一直看顧垂死之小孩子的雙親,提供什麼安慰呢?我們怎能明白獨女在郊野中,被殺人犯奸殺之雙親的心情呢?他們的感受是我們無法明白的;況且神並非建議,而是命令我們要去“安慰我的百姓”(以賽亞四十:1)。

    對那些遵從神命令,去安慰和支持那遭受打擊而傷心者的人,請容許我作些一般性的觀察報告和建議。

    第一,求神給我們一顆惻隱之心。

    大衛求神說︰“神阿,求你為我造清潔的心。”(詩篇五十一:10)我們可以加上一顆了解的心,一顆關注的心。“總而言之,你們都要同心,彼此體恤,相愛如弟兄,存慈憐謙卑的心。”(彼得前書三:8)

    據說聖巴特瑞克(St.Patrick)把以下的禱文刻在他的胸甲上︰

    神在我的頭腦里

    且在我的理解中;

    神在我的眼楮里,

    也在我的視野內;

    神在我的口中,

    又在我的言語上;

    神在我的心靈里,

    且在我的思想中;

    神在我的生命結束時,

    且在我的離世時。

    有時存心善良的基督徒,對哀傷者會引用冗長的經文,一連串的短講,或虔誠的證道。其中一個例子發生在一對年輕夫婦的家中。他們的嬰孩剛原因不明地突然死去,一般稱之為“搖籃死亡”。親戚朋友聚集在他們的家中。一位年輕未婚的神學生,開始背誦最近學到的有關得勝和神應許的經文。他苦心地朗誦適當的詞語。盡管用意良好,但效果就像用指甲劃黑板那樣令人反感。親友們接二連三地走出房外,只留下那悲痛的雙親在忍受感覺遲鈍之神學生的講道。

    第二,使用聆听的恩賜。

    因某種原因,我們全都很難做到這一點。我們說話,許多時候,因為我們以為我們需要說一些話;聆听是困難的。我們自己的聲音,可能對醫治我們的病有點功效;但對心靈受傷的哀悼者,不一定有治療之效。在受到震驚的一段期間,人們需要重復又重復地述說他們的故事。你可能以為他們會逐漸厭煩詳盡的講說和復述,但實情並非如此。

    一位婦人告訴我在她親人去世後的一天,她的主日學老師來她家探訪她。她期待他會告訴她一睦深奧的真理,引用聖經或告訴她一些聖經故事。但他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只坐在臥椅上。當食物拿出來招待客人,後來又收拾妥當了;各人都離開後,他仍坐在那椅子上。她勞累地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因招呼客人覺得非常疲倦。這時,主日學老師說︰“請告訴我你的感受怎麼樣。”多年後,該婦人回憶說,在她悲傷和震驚的期間,使她印象最深刻的人之一,就是那位安靜,沒有說過一句安慰話的聖經教師。

    我們通常需要抑制自己,才能聆听別人重述他的故事。但藉著聆听,我們常表達我們的愛心。要記得神怎樣藉聆听表示他對我們的愛心,和照顧我們內心的悲嘆。

    在杜曼寧(DougManning)所寫的《安慰悲傷的人》一書中,他說︰“一位良好的聆听者,可以成為一個活潑、親切、個別深入關顧的護理人員。這正是我期望達到的目標。”[注三]

    第三,我們不應被悲哀之人所說的話嚇倒。

    死亡可能像噩夢,當它造訪時,生活與實情可能被扭曲;一個完全有理智的人,可能說出不合情理的話來。有一個人從醫院回家,他的女兒剛剛在醫院去世。他看見他最好的朋友坐在廚房,穿著一件從衣櫥里拿出來的破爛毛線衫。那位悲傷的父親,搶白他的朋友說︰“你為什麼穿這件衣服?這是我釣魚時穿的呀!”

    明白事理的朋友,一言不發把毛線衫脫了下來。那父親是小題大做嗎?當然是的。但在數年後,他記得那晚的情景,且多謝他的朋友,在他需要他時能在場。

    第四,讓那悲傷的人決定他是否要讀聖經或禱告。

    “你想我為你代禱嗎?”是一個簡單的詢問。但要盡量簡短,因為一個內心哀痛的人,不能作十萬八千里的冗長禱告。

    第五,準備自發的幫忙。主動地問︰“我可以替你接電話嗎?”或者說︰“我想開車送你到殯儀館去安排事宜。”或者說︰“不可為廚房工作操勞,我會料理食物。”

    最不好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你需要任何事,打電話來找我。”

    最後,當傷痛似乎痊愈時,不要停止作安慰者。

    結婚周年紀念、生日、假期、忌日,都是難以渡過的日子。記得在這些日子邀請他吃飯,打個電話,寄短箋或一張慰問卡,都是體貼關心的安慰。

    多年來,一對滿有愛心的基督徒夫婦,每次在他們朋友兒子的忌日,都打電話或寄鮮花給他;他們藉沒有遺忘來表達他們的愛心。

    盼望……是最重要的因素

    即使在悲傷中,哀悼的人遲早會見到一線盼望的曙光。開始時是一個小時沒有想到他親人的離去,然後是數小時,接著是一天。他第一次有個良好的睡眠;第一頓飯覺得美味可口。逐漸地,開始康復了。

    對于那些相信耶穌基督的信徒,聖經中有不少盼望的經文。從前多次閱讀的經文,會突然清楚地出現,帶來新而更深入的亮光。一位女兒打長途電話給她哀傷的母親,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歡愉地對她說︰“母親,請听羅馬書十四章8節︰‘我們若活著,是為主而活;若死了,是為主而死。所以我們或活或死,總是主的人。’這不是好得無比嗎?”

    我寫這本書的原因之一,就是要表達我對母親及其他像她那樣的人之感激。他們教導我聖經的真理︰“因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腓立比書一:21)

    聖經說我們有一位帶來盼望之神。在聖經中我們找到了希望;有了信心和希望,並不意味我們已繞過悲痛的階段;但我們能夠奮力渡過這階段,並藉這經歷而得到力量。

    在本書開始時,我們講到死亡是個敵人,它的同伴叫悲傷。它不一定是敵人,而是人生的一個過程。藉這過程,我們能夠與耶穌基督,有一個更密切的關系︰與其他信徒,有一個更堅強的心靈契台,並對其他人有一個更大的傅福音機會。

    要學習怎樣活和怎樣死

    我年幼的時候,住在北卡羅來納川,靠近查洛城的一個農舍。當我大約九歲時,我們搬到一間花九千美元蓋成的紅磚新屋。那是一間寬大而雜亂無章的屋宇,充滿了笑聲、書籍、煮菜和罐頭的氣味。最重要的是,彌漫著愛的氣氛。那可愛的房子提醒我一段箴言︰“房屋因智慧建造,又因聰明立穩。其中因知識充滿各樣美好寶貴的財富。”(箴言二十四:3-4)

    家父葛弗蘭(FrankGraham)是一位農夫。他的才干和忠誠,贏得其他農夫和我們小孩子的仰慕,有時也畏懼他。我仍記得當我頑皮不听話,那皮鞭的氣味。在我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在生氣或失意時懲罰我;但我的不听話,往往傷了母親的心。多年後,她寫道︰“我不止一次抹去我眼中的淚水,並把頭轉側以免小孩看到。但每當我丈夫執行懲罰時,我都站在他身旁。”[注四]

    這個鄉村頑童,當然需要且應受管教的。

    家母葛慕蘿(MorrowCoffeyGraham)是土生土長的鄉村姑娘。她十八歲時的照片,顯示她是一位漂亮的少女,頭上梳著特別的少女發型。她有令人羨慕的縴腰和含羞答答的微笑,她是我認識最漂亮的婦人之一。盡管我似乎對聖經,並非覺得特別有興趣,她仍在我心中灌輸了對聖經的喜愛。她開始向我的兄弟姊妹誦讀靈修小品,我多次覺得非常沉悶,但我們聆听。可能那時是心不在焉地遙望窗外的景物或玩弄手指。母親告訴我,一天她帶我去見家庭醫生說︰“培理精力旺盛,他從不安靜片時。”我不知她向醫生求教,是由于我過分活躍,還是因為我把她累壞了。

    家母要看管四個小孩子,和做農夫妻子必須作的工作,她經常非常忙碌。我出生的那天,她用下午的大部分時間采摘青豆,然後回到廚房把豆的縴維除去,以便制作罐頭。我仍記得她常把一排排的罐頭,放在廚房木架上的情景。在制作罐頭季節過後,她大概有五百個罐頭放在木架上。她認為要這麼多才夠一年的食用。

    最重要的是她喜愛聖經。當我還是少年人時,她和家父參加一個兄弟會的聖經課程,熱心地研讀司可福聖經(ScofieldBibles)。她開始從紐約的郵購書店購買基督教書籍,成為熱心的讀書人;在我們家中常有好些供我們閱讀。

    母親為我預備了要成為我太太的那可愛女子的形像。我曾在一封信中寫著說︰“我如此深愛露芙的原因,就是她很像你,她使我想起你。”母親後來告訴我,當她終于見到露芙時,她很感動,因她覺得露芙比她好得多。

    父母親的影響,直接幫助我的心親近神。雖然母親生活的見證,幫助塑造我和教導我如何生活;她最後幾年的見證和她的死亡,使我領悟了如何面對死亡。

    她住在我們的祖屋直至生命的盡頭,她用她的身心來為主作工。

    當我年輕時,我們極少有家庭禱告,直至我十四、五歲時才開始。她寫道︰“我們中間沒有一個人能忘記,我丈夫不在身旁時,我們跪下禱告的情景。葛先生(她很有禮貌地稱呼他)在鋸木時,被飛出來的木頭打在臉上。有兩天之久,他在生死的邊緣上掙扎。我記得那時我到樓上的臥房禱告,抓緊上主的應許。我知道當我懇求神恢復我丈夫過去的完美健康時,我痛苦呻吟。我們太需要他了!”[注五]

    父親在那次生死關頭的事件發生後,再活了很多年才去世。當他于一九六二年去世時,家母失去了與她結婚達四十六載的丈夫。盡管她作為妻子和母親的角色,曾經非常出色;其後的十九年間,她沒有把時間浪費在悲傷或無謂的活動中。她是基督徒事奉神的好榜樣。她寫道︰“自從孩子們結婚各散東西,以及外子去世後,我發覺自己有更多的時間禱告。我不住地為培理和神托付他的重大責任代禱;我也為我的其他孩子、我的孫子和曾孫、以及世界各地的需要代禱。”[注六]

    我知道無論我在世界的那一個地方,家母都在為我代禱。這是何等大的安慰啊!

    一顆仁慈的心

    一位著名的心理治療醫生說,一個人的主要責任是持守生命。相反地,《西敏寺教義問答摘要》(WestminsterShorterCatechism)說︰“一個人的主要目的,是要榮耀神,並永遠榮耀神,且永遠以他為樂。”家母已做到了這一點。

    家母在世的最後兩年,得到一位極好的基督徒婦女露茜亞當斯(RoseAdams)的照料。露茜常說她與家母同住,等于去神學院上課;我相信她所說是真的。家母比大部分牧師能更好地引用和背誦聖經,並應用到每天的生活中。她從來沒有在聖經學院受過正式的訓練,但她把每一點學習的聖經知識累積起來,結果影響了無數人的生命。

    她是我最偉大的鼓勵者之一。她听我的第一篇講章是在離查洛市約四十里的一間古老教堂。那次我從聖經學校回家渡聖誕節假期,我的雙親載我去參加崇拜。家母稍後說她為我非常緊張,以後她出了一身冷汗。她永不記得我那天說的是什麼,但她覺得我的聲音很大,她說得很對。

    當我在大學時,父母親每天一同為我代禱,勉勵我︰“你當竭力,在神面前得蒙喜悅,作無愧的工人,按著正意分解真理的道。”(提摩太後書二:15)

    母親常告訴我要傳福音,且保持簡單明了。在她離世歸主前兩天,她又用同樣的話來勉勵我。我說︰“媽媽,我要宣講他的出生、受死,和復活。我會傳講這些直到耶穌再來。”

    她緊握著我的手說︰“我相信你會這樣作。”

    家長信任他們的孩子,是一件何等蒙福的事!

    當我回憶家母在世的最後年日,和從露茜听到她分享的心得,我知道其他人可以從家母的榜樣中得到祝福。

    一次,家母似乎需要把她的腿切除。最後,當感染終于得到清除,她可以離開醫院返家時,她說︰“神永不會使用一個人的生命,除非此人的生命已經被破碎。”她對精神和肉體的痛苦並不陌生,她忍受苦楚,但享受生命。她說神藉精神的痛楚磨煉她,但卻說︰“神不是要安慰我們,使我們舒適;而是要使我們作安慰別人的人。”

    露茜是一位歡樂、風趣而滿有活力的女士。她歡笑時的口,常張得像她的心髒那樣大。在家母臨終的最後兩年,她全時間與家母同住。當露茜的丈夫去世時,家母寫了一封短的慰問信給她︰

    親愛的摯友︰

    當這個暴風過去後,為你所預備的那光明,會是沒有烏雲遮著的,這光明就是自己。

    露茜和家母,每早晨都有靈修;在晨更時,家母引述經文並告訴露茜一種應用的方法。這是屬靈的糧食,且支持了她渡過最後時日的痛苦和軟弱。

    家母教導她所有孩子們的經文之一,是傳道書十二章1節︰“你趁著年幼,衰敗的日子尚未來到,就是你所說,我毫無喜樂的那些年日未曾臨近之先,當紀念造你的主。”她以同樣的話語來勸勉她的孫子和曾孫,鼓勵我們在年輕力壯時,就要愛神和研讀聖經。她永不停止研讀聖經,並對她的牧師羅茲博士(Dr.RossRhoads)說︰“我只想更多更多的研讀聖經,並遵照聖經的吩咐而行。”牧師贊揚她︰“實在很難得!這位八十九歲的老人,是我所認識的、照神的道而生活的最完美信徒,她仍說要更多更多地研讀聖經。”

    露茜告訴我們,母親怎樣用她溫柔生動的聲調,說一句經文,然後舉例解釋這經文對她的意思。這些金玉良言,並沒有遺失;因為露茜把它記錄在《荒漠甘泉》的空白處,或寫在她其他的本子上。以下是一些她臨終前的默想。

    一顆明白的心

    “我想現在的苦楚,若比起將來要顯于我們的榮耀,就不足介意了。”(羅馬書八:18)

    母親評論說︰“神讓我們患病,就像在磨煉一塊石頭。石頭一定要被磨成一定的形狀,否則會被棄置在一旁,毫無用處。這個寶貴的默想給我極大的安慰,我們要被磨成他天上聖殿的一塊石塊。我們在地上生存的最終目的,是要被煉成像他那樣。是天上聖所的打磨匠和木匠,一定要把我們磨好。我們要做的,是安息在的慈愛手中。每一個苦惱,都是一個小尖角。我們一定不可急速地跑離打石場,因每一石塊都有它一定的位置。我們一定要等待,直至聖所準備好迎接那石塊。”

    “耶和華的使者,在敬畏的人四圍安營,搭救他們。”(詩篇三十四:7)

    當她讀那節經文時,她身體已很孱弱,但卻仍對露茜說︰“我時常盼望滿有恩慈地成長,盼望有個可愛的心靈……我不想埋怨,但有時我猜撒但企圖用我的受苦來強迫我埋怨;然而神已經了我多麼大的應許,要打發天使來四面圍繞我。”

    自從她最後停止與她的軟弱掙扎,她變得寧靜安詳。她說︰“不要懼怕進到那逐漸彌漫你生命的雲霧中,因為有神在其中;雲霧的另一邊綻發著他的榮耀。如果我們要戴冠冕,我們必須要先背十字架。我們每人都有一客西馬尼園……耶穌就是這樣。”家母不明白為何有人宣講,如果你被聖靈充滿和與主同行,則你不會受苦。她相信這樣教導的結果是適得其反的。

    她怕死嗎?不,真的不怕。但她對露茜說,她害怕在最後的時刻,會被撇下她獨自一人。自她丈夫離世與主同在後,她常為丈夫不在而感到遺憾;露茜應允跟她在一起,她持守了她的諾言。

    最後的里程

    經一連串輕微的中風之後,家母有時感到迷糊。當她清醒時,她對露茜說︰“如果我到達不知自己做什麼的地步時,你要記得為我安排後事——替我臉部化點裝,但不要太過分。我只希望孩子們不要見到我難看的面孔。”

    到最後的時刻,她仍滿有恩慈;這位親愛的婦女仍想留下美麗的印象。我們常覺得她是美麗的,歲月的流逝只加深她動人之處。

    她相信主延遲召她歸家的唯一原因,是讓她能為別人代禱。她說︰“這是我現在所能做到的事了,但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聖工啊!”直至最後的幾個月,每當她說某人有需要,她會叫露茜寫封短信,附上幾塊錢,正如她多年來的習慣那樣。她其中的一個樂趣,是聆听喬治蕭(GeorgeBeverlyShea)的唱片,她差不多每天都听;她特別喜歡听他唱“我靈鎮靜”、“會差天使看顧你”和“奇異恩典”。

    在最後的幾個月,她開始怕看見黑夜的來臨。“黑夜這麼長”,她用微弱的聲音對露茜說。但她引述啟示錄二十二章5節有關天堂的經文說︰“不再有黑夜,他們也不用燈光、日光,因為主神要光照他們。他們要作王,直到永永遠遠。”

    一九八一年五月,她說︰“露茜,我覺得主不久要接我回家,我不要有什麼哀喪或憂愁的氣氛。使徒行傳二十七章22節說︰‘現在我還勸你們放心。你們的性命,一個也不失喪,惟獨失喪這船。’”

    一九八一年六月,我在巴的摩爾(Baltimore)開布道大會。我每天打電話,要知道母親的病況如何。露茜回答說,她在聆听露芙幾年前為她灌制的錄音帶。內子知道音樂能帶來安慰,因而輯錄了一些偉大的古老聖詩,制成我們稱為“等候回天家”的錄音帶。露芙的母親床前,有一錄音機可以自己開關來聆听屬靈的音樂。幾年後,我們把這錄音帶寄給我們的電視听眾。這是我們送書或錄音帶以來,收到最多听眾來信要索取的其中一次。家母得到安慰,也讓成千上萬的人得到安慰。

    六月十五日那天,我從法國打電話給她。露茜說家母當天給她的經文是歌羅西書一章9節︰“因此,我們自從听見的日子,也就為你們不住的禱告祈求,願你們在一切屬靈的智慧悟性上,滿心知道神的旨意。”

    當我關心我親愛的母親時,她正在千里之外軟弱而痛苦地臥病在床;她卻留下一句安慰我的經文。如果世上有更多像她那樣的母親,世界將會變得多麼美好!她沒有作重要的演說,也沒有寫下充滿智言慧語的書籍;除了耶穌基督外,她沒有別的生活憑藉;她沒有大學的學位,也沒有在什麼報章專欄中被提名介紹,但她知道怎樣禱告。

    主似乎用獨特的方法,來準備他孩子的歸家。直到七月底,家母不斷地講及她要回天家。露茜問她是否要她到天堂中來幫忙,因為她認為自己的家很小,她無事可做,而家母在天堂的家很大,需要人來幫忙。

    一天早上當她醒來時,她告訴露茜在她的床尾旁邊有一個人。她想知道那人是誰。

    露茜問她,那人是否容貌良善。

    “啊,是的。他有一副非常仁慈的面孔。”

    “或者,他是看護你的天使。”

    家母然後問︰“那位與你一同進來的婦人是誰呢?”

    這時露茜驚訝不已,說︰“沒有人與我一同進來啊!”

    “啊!但在過去兩個星期內,每次你進這房間時,都有一個人與你同來。她站在你的旁邊,她一定是保護你的天使了。現在,替我準備好去禮拜堂。”

    一九八一年八月初,母親半夜醒來,喚醒露茜;她正在客廳的簡陋小床上睡覺。“露茜,所有小孩都上了火車嗎?”

    露茜告訴她一切都安好,小孩都在火車上。她安靜了一會,然後想從床上自己爬起來,再叫露茜︰“露茜,所有的孩子都在火車上嗎?”

    “你不要掛慮。葛媽媽,他們全都在車上。”說完後,露茜返回自己的床去。但不久,母親仍然堅持下去。

    “露茜,請查一曬,看看是否所有的孩子都在火車上。”總之,她仿佛知道她要去一處地方,因而希望她所有的孩子肯定都與她一同去。我們相信她是尋求她全家都得救的確據。

    八月八日,我的兄弟、梅爾文威爾遜(Melvin,T.W.Wilson),她多麼愛她們,她常為我們布道團成員的太太而自豪。這些太太們不自私的忠心,給我們很大的鼓勵;特別是我們常要出外遠行。她催迫我們繼續傳福音,在搶救靈魂的事工上忠心。

    第二天,她已陷入半昏迷狀況。但在清晨很早便醒來,清醒時間很長。她大聲宣布︰“罪債還清,沒有痛苦,沒有疾病,沒有死亡……啊,多麼美麗的一天啊!”

    露茜飛快趕到她的床前,想知道為何她的身體孱弱卻說出這麼強而有力的話來。她說︰“葛媽媽,你好嗎?”

    她說︰“我已到昏迷狀況嗎?”

    “媽媽,不!”

    “我已死了嗎?我們是在天堂嗎?”

    “媽媽,不!”露茜回答說︰“你仍未到天堂,因為我仍與你在一起。”

    “啊,好吧!”家母嘆口氣,“無論如何,這是一個美麗的日子。”

    當她軟弱到不能說話時,她似乎在試圖唱首短歌。露茜俯身貼近她的嘴唇,听見她說︰“面對面。”然後她說︰“詩篇……一……四”聲音逐漸微弱。

    露茜試圖猜出她要說的內容,回想起在她的聖經中加上橫線的詩篇一四九篇,那里說︰“願聖民因所得的榮耀高興,願他們在床上歡呼。”她想唱,但無法把歌唱出。但她背誦聖經的習慣使她在需要時說出適當的經文。

    在她去見主的那天早上,她要爬起身,她想說一些與手有關的事,但露茜不知她要什麼。露茜猜想她要背節聖經,但卻不能說出來。

    “葛媽媽,你是否要說︰‘父啊,我把我的靈魂交在你的手里!’”

    她的手松開,她的嘴唇綻出笑容;她整天都顯得安詳。一次,露茜正準備離開房間,她似乎要打呵欠,露茜用手抱著她;家母與她親愛的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