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在五章4节
"我们在一切患难中,他就安慰我们,叫我们能用上帝所赐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样患难的人。”——林后一章4节
在严冬之中,我终于了解,在我内心有一个隐葳着的夏天。——阿贝特.金姆斯
丧亡是大家公认的人类危机,每一个人或迟或早都会遇到的。牧老是帮助人渡过这难关的重要人物。伟尼·屋斯观察说:
许多世纪以来,牧者是处理丧亡危机最重要的人物,……无论牧者有没有接受这责任,用技巧和智慧去肩负它,或者只是了解别人对他的期望是如此之大,牧师始终是照顾家右丧事的人中,唯一最重要的人物。
牧者是唯一受过辅导训练,而又自动进入受伤者身旁的专业人士。这给牧者一个无可比拟的机会和责任,去有效地引导及栽培那些丧失亲人的人;在他们行过死荫的幽谷、饱受损失时,和他们同行。很明显地,这要求牧者发挥高度的才华,以进行对丧亡时的遗属的关怀和辅导。
没有任何一种牧养关怀事工,对人性的完全来说,会付出比这更大的代价。精神病医生雅力崔·莲达文是一位研究哀伤的先驱者,他如此报告说:
研究结果显示,很多人在他们心爱的人死亡后,也跟着生病了。有一个比医院里的病人大得多的数字,他们不久以前曾丧失了一位亲人。而在精神病院中,大约每七个人中,便有六个人在不久以前曾丧失了亲人。……况且,在许多环境中,不论身体或心理方面,悲伤都把沉重的担子加在其上。
悲伤发生在所有显着的变迁、损失及生命的黑暗时刻,并不只限于一位心爱人的死亡。在洪氏一拉喜(Holmes-Rahe)的压力测量表上,可见生命中每一重大事件,都能引起哀伤。我们可以证明,许多心理精神病(甚至精神**病),起因都是由于内心有悬而未解的哀伤。许多酗酒和吸毒的起因,也是如此引起(包括上了食物瘾的人)。很多年以前,有一个牧养辅导及成长中心的职员(我是他们的董事之一),决定问所有前来求助的人,在最近两年以内,他们是否经历到重大的变迁或损失。结果有超过三份之一的人承认,他们在最近两年内,曾受过丧亡的痛苦,或曾被压伤,或有一连串的损失。在许多个案中,一次重大的损失,可以是引致他们到中心求助的主因。它可以使一个本来已有求助痛苦的毛病,变本加厉。在他们之中,包括有很多“病人”,他们有很显着的困难——抑郁、婚姻及家庭危机、性问题、工作问题、家有丑闻、心理精神病,及宗教问题。但他们之中也包括许多普通的精神上的不快——无聊,精力疲劳,感到死亡的威胁,失去创作力,生命失去目的。
堆积的悬而未解的悲哀,严重地折磨人,使人变得麻木。我们越迟医治这种感情,此人日渐扩大的悲哀,便越能伤害他,医治所付的代价也越大。当我四岁半的时候,我的才满一岁的妹妹露芙死了;她的死在我们一家人中,留下一个很大的阴影。我们为如何寻求医治我们的哀伤,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三十年来,我减少了活力,慢性受压,和周期性抑郁。自从露芙死后,一切都使人感到受困扰,直至我懂得如何运用我所介绍的心理治疗方法,去治疗这隐藏的、使我深感不安的伤痕,才得到医治。如果我们的牧者知道如何帮助我们的家人,去表达和成功地通过损害我们的内疚感情,也不致于浪费了这许多年,为不必要的痛苦受折磨。
在大多数的会众和社团中,都有许多未被医治和不为人知的哀伤。特别是对于一些由老年人组成的团体,便是如此。生命是不停的有或多或少的分离和丧亡。处理丧失亲人的痛苦,是人性成长不可或缺的部分。许多丧失,是个人及灵性成长的潜伏机会。随着年纪的增加,丧失的次数也相应增加。因此,学习如何处理丧失,而不致因它受困扰,是在年老时保持创作力的一个重要技能。由于社会支持力的衰弱,和合作仪式的减少,使我们更难从悲哀中痊愈过来。由于在大城市中的人,都连根拔起、成为一群孤独的人,使数以亿计的人,失去了一个关心他们的社会。个人的危机和悲剧,由于这份孤单的感觉,而在新的社会中加深了。
在过去十年中,我曾问过不少成年人,包括平信徒及专业人士:“你们中间,有多少人过去五年内,经历过痛苦的改变,或重大的丧失?”在大部分的成年人中(当然要看他们的年龄),大约百分之三十五至五十,会举手说有的。由于大多数人,都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伤痕(甚至对自己),所以事实上,有伤痕的百份比应该更高一些。我们需要新的战略,以帮助有伤痕未医治的人,使他们得到医治。会众和他们的牧者,一定要共同努力,设计及实行这样的战略。
损失了一位对我们有特别意义和满足感的人,是心理及精神上的一种切割(Amputation)。它所造成的伤痛程度,视乎彼此之间关系的性质,及对方在自己生命中的重要性而定。某些人往往会向以往曾经帮助他们适应过去的丧失、挫折和痛苦的人求助,以帮助他们适应目前更大的丧亡。无论上次的丧失,是大是小,都是他们从自己的文化中所学到的应付技能;是由他们的父辈回应丧失的方法所过滤出来的。如果这个人曾学到有建设性地、以现实为主的处理技能,他或她的心理会追随一连串可以预告的工作过程,以渡过这强烈的情绪混乱,使他即使失去亲人,仍能尽可能适应环境,继续生存下去。莲达文称这医治哀伤的过程为“哀伤的作用”(GriefWork)。这作用源自哀伤的人的心理活动。
〖医治哀伤〗
以下的表格,列出了这种医治过程的五项任务,以及要完成这五项任务所必须得到的帮助。
哀伤活动所需帮助
l经历震动、麻木、否认及渐牧者的关怀,在现场实际帮助,逐渐接受这丧亡的现实及精神上的安慰。
2察验、表达及努力经历痛苦牧者的关心,体贴并小心聆
的感情——如内疚、悔听,时常作反应,以
恨、冷淡、愤怒、抗拒鼓励他多些发泄自己
、渴望、绝望、焦虑、的感情。
空虚、抑郁、孤单、失
去方向、失去清楚的身
份、身体上的表征等
等。
3渐渐接受损失,而且振作起进行危机关怀及辅导事工,
来,重整自己以减少损熟知现实的挑战,对
失,下决心适应这新的那些在重整自己的艰
现实;放弃以前用的不难中的人加以支持。
能满足自己的旧方法,(用四步骤的训练模
学习新方法以满足这些型)。
需要。在别的关系中投
进自己的生命力。
4把丧失放在更大的意义和信进行可以帮助灵性成长的事
心领域上,加以学习。工。
5出去接触曾受类似丧失的帮助他伸展出去,使能够帮
人,以互相帮助。助别人。
除了开始的两件工作,这些哀伤活动,不一定需要依次实行的。例如,适应新的现实,由丧失所造成的新环境(第三项),差不多在刚有丧失便开始了,而且会和其他活动同时进行。(以后这些活动将会在“一位心爱的亲人死亡”的项目中加以讨论;这些活动,与其他丧亡辅导是类似的。)
当死亡或其他严重的丧失打击我们时,最常见的反应是,心理上感到震动和麻木(自然的麻醉)。并混合着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好像一个人正在做恶梦,而希望醒过来。此人的脑海仍未接受这巨大的痛苦——亲人真正死亡的现实。完全现实接受这种丧失的现实必须出现,否则,医治便不完全了。这接受现实的做法,必须是渐进的,往往需要经过数月的时间。
牧者在应付正常的哀伤所扮演的角色,是在心理上配合对方的内在复原进程。在他受震荡时,有效的关怀方法,包括用支持式的关怀方法,包括满足他倚赖的需要。严重的丧失,推动了他内在的“孩子”(用TA的术语),往往带来痛苦的感觉——焦虑、迷失和有被弃的感觉。需要安慰的愿望非常强烈。我忘记了牧师在家母的丧礼中所说的话,但我清楚并满心感激地记着,在丧礼完毕他离开殡仪馆前,曾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牧养的工作,包括人所熟悉的圣经节、祈祷、诗歌和仪式,往往可以使遗属感到宁静和安慰。身体上的接触,及食物的赐予,是不用言语的使人领会他的关心、培育。一个平信徒关怀小组,或哀伤复原小组,应环绕这哀恸的人及家人,给他们所需要的支持和关怀。丧事后的叙餐,肯定了虽然有丧失,生命仍需继续。共同吃饭可以成为圣餐般的团契生活——好像是说:“我们能够,也必须继续在一起。”
我们希望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哀伤伤痕比较快痊愈,有些比较慢,而另外却有些人根本不愈。在一九四二年,经过波士顿的椰林大火后,莲达文获得一个惊人的发现——完全经历和表达一个人的痛苦感情,是医治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步!阻隔感情等于延迟医治。因此,第二项哀伤活动,是由有反应的聆听引起的,它帮助这人发泄任何这丧失所引起的感情。包括任何情绪,由完全绝望至放松的喜乐。往往这些感觉是混乱和矛盾的。这种发泄感情的工作,在麻木和否认逐渐减弱时,便开始发生作用。同时,沉重的丧失的现实,渐渐被允许进入人的警觉界限以内。在沉重的丧失中,要消除这些不同程度的情绪,往往至少要一年时间。有时还要许多年,才可以消除严重的痛苦——如丧偶或丧失孩子。我父亲死去已达七年,我对他死亡的许多感情,已被消除及释放了。但是,最近当我访问一位老年人,从他房子的一角,看到许多鱼杆时,我仍不禁经历到一份哀伤和鼻酸的感觉。(因家父爱钓鱼。)
帮助别人做他的宣泄哀伤感情的工作,必须注意他的文化倾向,以免引起痛苦的感情。在进行第一次探访亲人刚逝世的遗属时,在安排丧礼之余,便要鼓励这失去亲人的一家,一起谈论他们所爱的人——其死亡的背景,他们所最珍贵的有关这人的回忆,及他们对他的敬意。(他们珍惜的记忆,可以成为葬礼时,讲述死者的讲章的一部分。)
丧礼的一个目的,是使人容易放松他哀伤的感情及感觉。在丧礼中所说的一切,应该是直接的、清楚的、关乎这丧亡的痛苦现实;与这人一生有关的事;以及应有的哀伤。我们完全不应提到,甚至暗示,在面对哀伤时要去坚忍,认为那才是有真正力量的象征,才是基督徒的美德;也不要说一个真正有信心的人,应该不会体验到痛苦的哀伤。丧礼中应包括大家熟悉的圣诗,亲切的祈祷、及读圣经,这些可以给人的灵魂某种程度的安慰,帮助他放松一些深藏的感情。一些帮助人表达哀伤的圣经默想,如“耶稣哭了”(约十一35),或“哀伤的人有福了”(太五4),可以帮助人,给有需要的人,哀伤的许可。(希腊文的哀恸,是指最公开和“表演式”的悲伤和哀痛。)丧礼也是一次感恩崇拜,是向死者致谢的时候;是基督教群团和遗属之间,互相支持的崇拜;而且也肯定了这群体的信心,帮助遗属把丧亡放在一个较大的、信心坚定的领域。牧者可以帮助这家人和死者的朋友,用表达自己本身的哀伤和受损失的感觉,去哀悼死者。牧者也可以邀请他们,参与丧礼的一部分,例如把一朵鲜花在他们离开时,放在棺木上,以表示哀悼。
重要的是,丧礼过后的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牧者都要关怀及支持这家人。很多人并不警觉,遗属有不断需要的特别支持,以渡过这段时间,使他们能够重整自己,克服这丧痛。在丧礼后,牧师采访遗属时,应该问以下的或类似的问题,鼓励他们发泄自己的感情。“你在丧礼以后,想些什么?”“那一种回忆,不停回到你的脑海中?”“你是否常让你自己痛哭?”“你可否告诉我多些关于他(或她)是如何死去的呢?”通常,影响这哀伤的两种感情,后悔和羞愧,是悬而未决的内疚,及愤怒(抗拒和愤恨)。因此,我们若能问以下的问题,会是很重要:“如果你们的关系保持较长,你们做的事会有什么不同呢?”“你是否深感愤怒和抗拒?”及“你是否可以表达这些感受?”当然这要在这位牧师有能力帮助这人表达、谈论及逐渐放松和解决这些情绪时,他才可以这样问。
不同人对丧亡有不同的反应,全视乎他们本身的资源,与其关系的性质和时间的长短,丧亡的时间,和这死亡是否他们所预期的,以及死亡的性质。越是有倚赖性和双重矛盾的关系,则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复原,事情也更为复杂。为小孩子或少年人的死亡而哀伤,(由于这是不合时宜的死亡)复原往往非常困难。突然的毫无准备的死亡或横死,往往带来比较缓慢及比预期的死亡更长及更严重的哀伤。这中间有很多原因——在死亡以前,没有做任何准备功夫以承受这份哀伤,会有更大的震憾和愤怒;这关系中有更多不曾了结的方面,就产生更大的内疚。这死者所留下的社交空间,并没有慢慢被填补。如果死者的尸体不见了,或残缺不堪(因此棺木是关闭着运走的),往往带来一个更长的复原期。因为遗属不能接受这损失的现实和处理这尸体所带给的印象。由于我们自己和别人的身份,不可分割地和身体所代表的形像有关,有机会处理和这身体有关的感情,往往对这哀伤的伤痕之能否完全复原,有很重要的影响。传统在丧礼前的守夜(守尸),因为能看到死者的身体,对许多丧家是一个表达哀伤的机会。
这艰难重建自己生命的哀伤活动,是在个人的损失以外;这工作包括消除难以胜数的习惯反应,学习新的行为,以面对一切丧家必须面对的需要,而且要下许多决定,重估如何适应这损失所带来的困难。大部分的教友,特别是教会的关怀小组,应该接受适当的指导,作为这个人的“家庭代替品”,给那些没有一个支持系统的家庭,供应他们所需要的任何感情上的支持和实际的帮助。这样的支持,可以用不同的方法表现出来。例如一位从没有处理过金钱的寡妇,和一位完全不懂煮食的鳏夫,都需要别人的帮助去教他们怎样学习这些技能。遗属需要感情上的支持,和实际上的帮助,使他们可以决定如何开始建立新的关系,和找寻新的经验——例如:单独去社交活动,约会,开始新的工作等。有两种现象,表示一个人正走向完全的复原:一是学会说再会(感情上),向已失去的人说再会;另一是把精力的一部分,再投资在别的关系上。除非一个人已经接受这丧亡的现实,把个人和死者的感情维系完全放弃,并开始建立其他关系,以使自己可以重新在人际之间的关系中,取得满足,这哀伤的伤痕不能完全复原。
宗教的资源对遗属来说,并不只限于支持——安慰的作用。别人的死亡使我们面对本身有限的生命。存在焦虑(关于失却亲人),只能在我们有真确的信心时,才能够处理它。一个人的宗教传统的象征和真确性,可以接触到人心的深处,渐渐重新建立基本的信任;而只有这份信任,能够帮助人积极地处理存在的焦虑。因此,牧者的教训及牧者的角色,对于帮助遗属把他们的哀伤建立在信心之上,是非常重要的。一位牧者的能力,若用于帮助人的灵性成长,可以帮助遗属扩大他们的信心,及再次重整他们和上帝的关系。
在危机和遗属辅导中,宗教这词——religio,意思是使其连在一起,可以重建一些合逻辑和有意义的事。死亡的危机,对某些人来说,是要他面对他们的信仰和价值观方面的贫穷及残废。这种警觉,可以打开他们的心门,去重建及修订他们灵性的成长过程。一个重新建立的信心,往往在一个人完成了大部分的哀伤活动之后,才可以建立起来,而且能够回应并从痛苦的损失中学习。
当我们对遗属进行工作(正如对永远残废的人工作)时,最重要的是帮助他们了解或学习分清楚,在这环境中,什么事可以改变,什么事却不可以改变。戒酒会熟悉的、平静的祷文(SerenityPrayer),维浩·尼布尔所写的,可能对此类辅导有帮助:
求主给我平静的心境,
去接受我不能改变的一切。
求主给我勇气,
去改变我所能改变的一切。
又求主给我智慧,
去认清他们之间的分别。
在讨论危机辅导时,卡波霖(GeraldCaplan)说:
不是所有的困难,都可以因除去需要满足的威胁,便可以解决。但在这些个案中,我们需有“健康”的活动,包括从以往的行动中退出,或用其他的活动代替,或从不健康的活动中分别出来;如果我们逃避不这样做,则不能下任何决定,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因此,在丧失亲人的危机中,……那受苦的人必须活跃地退却,承认他不可能再凭他和死者的任何关系,而满足一己的需要。他必须在心理上“埋葬死者”,只有这样做,他才可以有自由,去其他人身上找到满足。那些不能适应失去亲人的痛苦的人,可以假装他们所爱的人,尚未死去;或他们可以像变魔术一般,把死者的形像和性格注入自己的个性中,因而避免退却的痛苦行为。这可能产生的结果是,他们的能力,仍然环绕着死者,因此他们没有爱别人的自由。
〖不能痊愈的哀伤伤痕〗
在正常的哀伤复原中,人们渐渐处理存在在密切关系中复杂感情。如果这些人继续过份美化死者,他们是用了否认和压倒的自卫方法。这些自卫方法,帮助他们逃避丧亡带来的痛苦,但也阻止了其哀伤伤痕复原的机会。这伤口继续有感染,而且不能得医治,除非此人愿意处理那些受压制的感情。
以下是一些危险讯号,指出这人有某些感情上的伤痕:如果他们继续下去数月,甚至更长久些,没有从任何关系和正常活动中退下来,而且日益严重;如果没有哀伤,或未减少哀伤;不能消除极度的抑郁,严重的心理**问题;不知所从,性格上的改变;沉重、不能减少的内疚、愤怒、莫名的恐惧、及对生命失去兴趣;不停利用酒精和药物去逃避;内心有已经死亡的感觉。有技巧的哀伤辅导员,在这些不适当的反应出现的早期,就帮助他们,医治这些心理上的哀伤。当牧者接触到看来是阻隔着的哀伤时,他们应该鼓励这人谈出来,表达他们和死者的关系;而且要继续做下去,直到这些人可以面对这份感情,和用谈话渡过难关。如果我们可以用接纳的态度,回应他们表达出来的复杂或忽略了的感情,便可以使这人有更大的宣泄机会。在抗拒或愤怒之余(对死者、对上帝、对其他亲属、医生等等),往往有很重的内疚混杂其中,必须清理。这哀伤的伤日,必须从内部医治。我们不能强迫伤口痊愈,但是辅导关系可以帮助它完成这过程。如果经过牧者的努力,心理上的哀伤仍然存在,甚至达数月之久,牧者应把这人介绍给一位有资格的心理精神治疗专家。如果我们越延迟哀伤的活动,这哀伤就会越加痛苦,对这人的精神健康和灵性健康,都有越大的损害,而且需要更多的心理精神能力来医治他了。
我们必须强调,哀伤并不是一种疾病,这点非常重要。它是一种正常的人类得医治的过程,大部分人的本身,也有足够的资源如此行——这些资源,可以藉牧养辅导推动起来。在我们本质上否认死亡的文化里,很多哀伤的伤痕发生感染。但大部分的感染是微小的,可以藉着有技巧的从事辅导工作的牧师而得到医治。
〖组织和领导一个哀伤治疗小组〗
我们新的策略是帮助一些会众,去比较有效地为失去亲人的遗属服务。这策略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用讲道或成人教育的形式,告诉会众关于哀伤活动的重要性质,及他们怎样可以使自己得医治,和帮助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也得到医治。这策略的第二部分,是训练一些小心挑选出来的平信徒——关怀队伍,以负担在会众中有人哀伤时,支持和关怀这些人(见第十六章)。有不少人正在渡过不同的危机、丧亡和其他的变迁关头,在一个标准的教会中这是正常的。而他们完全复原的过程,需要很多时间(至少一年至两年,有时甚至更长)。许多牧者努力工作,去回应这许多不同的牧养关怀的需要。
在明尼亚波利州市区的一位牧师发现,为遗属服务比作任何事需要更多的时间。当他开始发觉在他的会众中,有许多鳏夫和寡妇,他意识到有很丰富的牧养关怀资源在他手上:
他邀请这些丧失配偶的人,和他一同计划一个平信徒向遗属服务的方案。……每一年都有六个星期的时间,训练新人。当一个人死亡时,牧师会从这些人中选择一位“牧者”,然后把他或她介绍给遗属。这位“哀伤牧者”决志在一年内为这遗属和家人服务,并且和他们保持有规律的联络,以补充牧师的不足。
这种平信徒的服务计划,至今已有十五年历史,它帮助这教会成为许多遗属的医疗中心。
这策略的第三个部分,是由牧师在规定的时间内,周期地组织及领导(或共同领导)治疗哀伤小组。这一种小组,是一个有效的方法,去加强会众的哀伤服务;而且也是开始训练平信徒的危机及哀伤队伍之方法。参与这样的一个小组,可以帮助个人,解决自己的哀伤,及学习帮助其他的哀伤者脱离痛苦。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比给哀伤的人按时参加哀伤小组,更有医治的能力。
人类有能力把悲伤的负值,转化到低限度的正值——把危机和丧失当作成长的挑战——这是人类的伟大之处。但如果我们要这样利用丧失的时刻,需要做两件事:我们要和别人建立互相关怀的关系;也要从这丧亡中,找到灵性上的意义。哀伤医治小组是一个可贵的组织,我们往往从这小组中,找到那些足以改变我们的经验。
成立哀伤小组是很容易的事,领导这些小组也不困难。在一群会众中,只要牧者邀请那些在过去两三年内,曾经历到丧失亲人之苦的人赴会,便可以把他们联在一起了。要邀请他们,可以用打电话的方法,也可以在教会的报告板上,或周刊上邀请。即使他们有许多不同的丧失,都可以参加在同一小组内。当然,如果在同一小组,至少有两个人经历类似的损失,会更有帮助(例如离婚、死亡和退休等),使他们可以给予对方特别感情上的支持,这些支持只有曾经历过同等阅历的人,才可以由内心发出来,并支持对方。
很多哀伤小组的不同方式,都曾在不同的教会中生效。最普通的模式,是在四至八星期内,每周聚会一次,每次半小时至两小时。这些小组在正式聚会结束后,往往会再次接触,在各方同意的时间内,继续聚会,以解决许多未完成的问题。
第二种方式是在某一天内,或在一个周未退修会中聚会。卜·金巴(BobKemPer)是芝加哥附近的一间教会的牧师,他报告说在他的教会中,一个三小时长的哀伤叙会,明显取得效果。有二十六人参加这聚会:
这小组的名称是“孤单/在一起”,因此,我谈到在我们丧亡时的孤单感觉,并且谈及团契生活如何可以帮助我们适应丧亡。然后,我又讲到我们每一个人,在面对一个新经验时的焦虑,并且指出我们之中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来这里。……我提示他们已经做了当天最难做的事,就是前来参加聚会。……最后,我宣布一些基本的条例,解释在各人感到有此需要时,才来自由参加。在这儿,我们不需要扮演勇敢寡妇的角色,或一个永远控制感情的人。在这儿,只要他们感到有需要,可以自由痛哭或者欢笑。
经过这介绍后,牧师在教会的礼拜堂内,领了一个很短的崇拜,包括唱诗,适当的经文和短短的默想,思想上帝的应许。然后,这小组回到教会的客厅内,研读哥林多前书十五章。跟着,牧师邀请每一个人,写信给一位朋友,开始时说:“上星期在礼拜堂内,我们研究了保罗的书信,一种新的见解临到我……。”分享了他们写的一些信。然后金巴解释哀伤的不同层次,正如甘拿格·韦土里(GrangerWestberg)所说的。他在每一阶段之间都停下来,看看和这小组的实际情况有何异同。他问他们曾否经验过类似的事。提供他们对话的机会去分享眼泪,促使这小组的人发展互相支持的机会。
共吃午餐是一段丰盛的、非正式分享的时间。当他们洗净碗碟后,金巴请这小组的成员描述不同的资源——书本、人物和活动——何为他们认为有帮助的,或使他们失望的。最后,小组决定在某一时间,再来一次继续聚会。在结束时,他们绕桌携手,同心祈祷;为每一个人,也为他们共同体验的一切祷告。在论到这小组时,牧师声明:“在我今年内所参加的所有活动中,没有一样给我个人更大的满足,或使我感到自己是如此有用,更似一位牧师!没有一件比在会众中成立哀伤小组给我更多的激励。”这模式证明即使在比较大的小组和比较短的时间内,也有医治效果。
〖为垂死的人作收养关怀工作〗
为长久卧病的人和他的家人服务,我认为是重要的牧养关怀机会。我非常清楚地记得,在一位病人垂死前的数星期、数天和数小时内,我和这人及他的家人相会的情形;作为他们的牧者,所感到的极度的痛苦。他们由衷的感激,正好清楚地表示他们何等需要牧
养、关怀的支持。经常性的简短的访问,不论在医院,或者(如这人是幸运的话)在家庭、在善终院中,都是需要的。如果可能,若死者的家人希望牧师在病人临终前的几小时,留在他们中间,牧者也该留下。
自从我写了这本书的初版以后,我学到很多临终的经验。我的老师是五位临终的人——我的父母,沙乐的父母,及一位挚友露意丝。她在中年时经过长期的挣扎后,死于癌症。我曾问露意丝,她是否愿意详细地谈及她的经验,使我可以从她那儿学习,并且和其他人分享她对死亡的见解(正如我现在所做的)。她非常乐意如此行。在我们的谈话中,她谈到她有非常强烈的需要,感到需要人真正聆听她不停旋转的、及不断改变的,因癌细胞在她身上蔓延而造成的感觉。她感到非常失望,因为她的一些朋友,及一位医生改变话题,或企图给她超然的保证,因他们本身为她的感受而不安。她说在她的许多感受中,有五种依照库柏尔罗斯(ElizabethKiibler-Ross)认为是垂死病人所共有的(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和接受),这些感受会来而复往,没有任何固定的次序。露意丝告诉我,在她的病每次走进一个新的阶段时,她都会有新的愤怒。但她也提及,当她的一位朋友拥抱她(在她知道癌细胞已蔓延到她重要的器官中以后),然后大声说:“该死!该死!该死!”时,她感到对方分担了她的愤怒。她形容她不同的哀伤,因她已“失去一切”。这些哀伤使以下的经验——例如触摸她的孩子,和朋友谈话,和观看美丽的山岗,成为急切而又非常特别的事。仍然生存的可贵,使一些小事变得非常重要。露意丝谈及她恐怕可能有的痛苦和失去控制,会在她死亡时经历。她也提到她看到年老夫妇一同走过时,感到很妒忌(但也提到她对这种感受的尴尬);她谈及不可延迟处理她和别人之间存在的问题的重要性。我分享我的感觉——在这最近的几个月中,我感到她比她一生任何时期,都充满生命活力。她回答说,当你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只有很短暂的将来,你的目前便非常重要。在我们结束谈话时,她说能如此详细谈到她的感受,对她非常有意义。我告诉她,我为她所分享的一切深受感动。露意丝帮我清楚了解,死亡的过程,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使他继续成长的重要步骤。
每一个人的死亡,像他或她的生存,同样与众不同。但是有五件事,似乎可以使有些人善用死亡,取得更广阔的视野,推动新的能力,因而可以“死而无憾”:(一)有一个关怀人群,可以聆听和给予温暖的支持。死亡是私人的,但也是非常严肃的人际经验。在我们这孤独的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是否丰盛,可以对我们死时的质素,造成很大的分别。(二)尽可能在活着时完成未竟之意,特别是和他有密切关系的(如表达爱意,请求和接受宽恕)。虞士芬(TedRosenthal)指出:“我不相信人会害怕死亡,他们所害怕的,只是生命上的不完全。"(三)进行复杂的死亡一哀伤活动,使他们可以接受这种经历(库柏尔罗斯的说法)。(四)有一个信仰系统,对宇宙有信心和感到在家般的温暖:这会使人感到有意义,因而超越了死亡所造成的许多损伤。(五)建立一个使人可以有尊严地死去的环境。善终运动是最有人性的、在近年来对垂死的人最有帮助的发展。一位基督徒医生,西斯利·圣德斯(CicelySanders)于一九六七年创建了第一个模范善终机构——圣基度善终会,位于伦塾市郊。她说:“一个新型的善终会,无论是私家病房或大病房,是家庭或医院关怀小组,目的是帮助一个病人,不论在生理力量、精神或感情能力方面,社会关系方面,都尽力活用他的潜力。”
善终会帮助许多垂死的人,在家中,在家人的怀抱中死亡。他们这样做,是靠赖小心控制病人的痛苦程度,而且派遣一位经过训练的志愿工作者作家访,给垂死的病人和他的家人适当的支持和关怀。这位志愿工作者,继续和死者的家人联络,为他们做哀伤善终工作。
会众的牧养关怀程序,应向社区的善终会学习,并与他们充份合作。如果区内没有这样的组织,则应努力成立一个。牧者应鼓励教友,接受善终会的服务训练,及参与其工作。和这垂死病人有最密切关系的人,一方面为未来的痛苦挣扎,另一方面为照顾这病人,在感情上和身体上,深自重担。他们需要牧者的关怀经验,也需要一个平信徒关怀队伍的支持,以及区内善终会的支持。
〖离婚的危机和哀伤〗
在西方社会中,离婚是所有哀伤经历中影响面最广阔之一。在美国,举例来说,每年有超过一百万对夫妇,结束他们的婚姻生活。这就是说,超过三百万人(包括他们的小孩子),是直接参与一个婚姻关系的死亡,和重建一个家庭系统。如果目前的倾向继续下去,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婚姻,会终于离婚。我们研究离婚妇人和寡妇的异同时,发现离婚妇人比寡妇,感受到明显减少的社会支持,及更大的缚束和孤立。她们也比寡妇受更多的身体上及精神上的痛苦。但是在我们社会中,只有很少的团体,帮助离婚的男女,做哀伤工作,使他们可以从这痛苦的经验中,学习成长。教会有一个战略的机会,可以发展新的牧养、辅导、关怀程序,以帮助离婚的人,利用他们的损伤,促成感情上、灵性上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成长,包括帮助继父母,学习那困难但却是重要的共同栽培一个重建的家庭的方法。
要有效地建立一种给离婚的人医治服务,对于不曾经过离婚的牧者,一定要预备他们的心,首先了解这种经历。离婚往往羞辱了一个人的自我,是一种减少自我评价的经验。妇人常常被人认为是操纵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者,是成败的主要因素,这也包括婚姻关系。因此,她们的失败和内疚感觉会特别重。不论男女,都会因前妻或前夫的抗拒而深感痛苦,特别是如果提出要求离婚的不是他们的话。由于某些教友批判的态度,他们会再次感到失败和被拒绝。不曾解决的愤怒、苦涩、抗绝、孤独、自我怀疑及抑郁的复杂感情,会共同使因离婚而来的哀伤伤口发生感染。即使这个人希望及需要从一个不快的、互相摧残的关系中解脱出来,但在离婚后如释重负的感觉中,往往掺杂着一种痛苦和哀伤。
为离婚人士做牧养、关怀及辅导的工作,应以达到三个有连带关系的目标为主。第一个是帮助他们渡过及解除哀伤和痛苦。如果一个人在他的哀伤过程未完以前再结婚,新的婚姻关系肯定会因过去的未解决的感情,而变得复杂,及产生矛盾。有些人不会开放自己接受牧养辅导,因为恐怕他们会被批判,或被牧师误解。当一对夫妇因离婚而接受辅导时,必须鼓励他们,继续单独接受辅导;目的是希望减少一个破裂家庭所造成感情上的伤害。
第二个有密切关系的目标,是要帮助离婚的人,由这种经验中学习及成长。这样做对哪一方面的再婚,都可说是最好的准备工夫(在美国每六位离婚男士中,有五位会再婚;每四位离婚女士,有三位会再婚),也是为创造独身生活作好准备。帮助人认清楚及改变那引起离婚的因素,及在他们学到新的沟通方法,和解决矛盾的技能时,教导他们,是这学习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因素。如果一个离婚的人,有机会接受以现实为主的、环绕这些复杂问题的危机辅导,则他今后可能做的决定,会是比较有建设性的。参与一个右建设性的离婚人士退修会或小组,或者参加哀伤成长小组,对于要面对分居及离婚的人,会是十分有价值的经历。离婚辅导的第三个目的——尽量减少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我会在第十三章内讨论这个题目。要结束一段破坏性婚姻的决定,往往是重建新的、有建设性的生活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能达到这点的可能性,可以由一位有技能的牧养辅导者,或有效的成长小组帮忙得到。
在北卡罗来纳州,有一位牧师接触了所有在他教会中离过婚的每一位教友,以探求他们互相帮助、适应离婚所造成的困难及问题的可能性。凡他所约会的教友,都很热烈响应。第一次叙会在牧师楼举行。牧师很简单地介绍这次叙会的目的,然后教友便互相分享、发生共呜,这叙会持续了两小时以上。几乎立刻便有了组织起来的精神。这小组决定每月叔会两次。以后的叙会集中在处理这小组所选择的问题,包括教养子女,工作、性、个人成长、经济、及法律问题。这小组的成员互相帮助,而且得到一个分享自己的感情及问题的地方。这位牧师报告说:“十七个月以后,这小组仍继续叙会。因为对这些人来说,这种小组有亲切感。”在这个小组中讨论所用的书很多;其中有克兰茨拉(Krantzler)所着的离婚后的创作(CreativeDivorce)和路云(Nouwen)所着的振作起来(ReachingOut)。
很多教会已负责任地对离婚男女不能得到的满足,加以回应及支持,并促使他们互相支持、关怀及鼓励,而不致浪费经过了这痛苦经验后成长的可能性。在西方社会中,离婚和再婚,日益普遍。因此,越来越多的教会,应该适当地采取主动,伸展出去,以健康的方法,帮助这一群人;免得他们常感到教会抗拒他们在千里之外,及用审判的眼光看他们。
〖自杀的危机和哀伤〗
有自杀倾向的人,除了向医生求助以外,多半会向牧者求助。但许多牧者却不能比其他行业的人,更清楚认识自杀的致命性。牧者应知道,如何回应自杀危机,这一点非常重要。在这危机中,牧者的角色有以下四个作用:(一)认识有自杀倾向的人;(二)提供危急时的帮助,直到你可以把这人介绍给精神病的专业人士或防止自杀中心;(三)继续给予牧养、关怀和辅导(对这人和他的家人),使他们可以处理引起他想自杀的内在因素,消除他和家人之间的隔阂;及(四)帮助这家人,处理自杀未遂,或自杀死亡者,所造成的后果。
自杀很少是一个突然、不能预测的举动。在企图自杀以前,大部分人都会发出求救讯号。这些不安的讯号包括:明显的自杀威胁——从前的人相信:“谈及自杀的人不会自杀”;但这观念被无数事实证明其不足信。因此,唯一的安全方法应该是:“所有自杀威胁,都该严肃地处理。”即使这人不过是希望得到他人支配,完全没有自我毁灭的企图;但他们用死亡来威胁别人的事实,指出他们和他们所建立的关系,正受到某一程度的干扰。暗暗地以自杀进行威胁——表示这种人分明认为,生命是空虚和没有意义的;以为别人不再珍惜或需要他们,希望他们可以永远沉睡不醒,或在一个无出路的环境中受捆缚和无佗为,这些往往都是自杀前的感觉。精神病医生敏宁格(KarlA.Menninger)说:“所有深陷抑郁的人,都是可能自杀的!”“就心理活动方面来说,大部分的抑郁,都是由于对自己产生无比愤怒所致。抑郁有很多不同的表现,包括言语迟缓,行动深受困扰,思想上受沉重的压力;严重的无助和没有价值的感觉,长期失眠,失去食欲,失去对以前所喜欢的活动的兴趣,极度的感到疲倦或长期疲倦,对任何关系采取退却的态度,长期失去欢颜。使人深受压的丧失及病理上的哀伤——使人的自我评价受到严重的打击,而其他刻骨铭心的损失,若引致抑郁反应的话,也可能会产生自杀行为。这种愤怒越大,倚赖性大的人所受的挫折越大,就更可能有自杀的反应。心理上的烦燥不安及长期生病——有些精神病病人是有自杀倾向的。但大部分有自杀倾向的人,不一定是精神病病人,虽然他们都经历内心痛苦困扰。任何一个人若在杂乱无章、可怕的精神状况下,感到被人拒绝或没有希望,也应视为有自杀倾向的危险人物。那些有长久痛苦及那些身患绝症的人,也可能有自杀倾向,特别是当他们强烈害怕无倚赖、无帮助和经济困难,更有这种危险。
当我们辅导已知、或有可能自杀的人时,重要的是问及他们自杀倾向的冲动、幻想、或动机。有些人以为,如问这些问题,则有如向没有自杀动机的人,建议他们要自杀,这是无稽的。我曾在那儿受训的那个防止自杀中心,如此指导他们的辅导员:
你自己开明及乐意地面对病人,直接问他有关自杀的态度,是非常有用的事,可以减少病人的焦虑。但问他时,要实事求事。你可以问他以往企图自杀的时间和情况,及他现在是否还想过自杀。也可问他有过何种计划,和他是否有实行这计划的工具?
问这些问题其中的一个理由,是取得资料来估计他的自杀威胁的危险程度。以下的因素若然存在,会增加这个人毁灭自己的机会:男性——男性比女性较少自杀,但成功率却较高;较大年龄——威胁说要自杀的老年人,比年轻人更易走上自杀之途(然而自杀是青少年的第二大杀手);一个特别的自杀计划;实行这计划的工具(例如手枪或安眠药);最近有重要丧亡,或疾病困难;抑郁、酗酒、没有支持系统,精神病,和自己认为重要的人物没有交通,被家人冷眼对待。
致命的可能性越高,牧者越需要用尽量有效的方法,阻止这自杀行为。用一种关心、接纳及坚强的态度,用有说服性的神学理论去劝止他,与这人常在一起,用车载他或她到一位医生或医院的急症室,或者——如这一切都没用——打电话报警及用暴力制服他。以下的做法,有时对延迟自杀行动是有效的。牧师说:“在你目前的情况中,你可能认为自杀是唯一的出路。但我保证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法。如果你现在结束生命,便失去了我们有可能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至少你该等我们试一下。”
在我们首次和有自杀倾向的人谈话时,取得他的亲人、朋友及医生的姓名和电话,解释为什么在危机中,需要他们特别在感情上的支持。应告诉家人在他有严重自杀倾向时,不要让他一个人留下来。尽快使家庭医生参与此事,也是非常重要,因我们可能需要抗抑郁的药,或暂时送他入医院。请精神病医生诊断这人也是一件好事,使我们可以决定这人是否需要留医及接受精神病的治疗。前面讲述的危机辅导法,用于有自杀倾向的人,也是适合的。
很多有自杀倾向的人,在他们脱离危险期后,需要三种不同的帮助。首先,他们需要继续不停的牧养、关怀和支持;其次,要心理精神治疗,或家庭辅导,以解决在其自杀倾向背后内在的心理困难(例如:心理上的犯罪感)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系,这些都是造成自杀行为的主因;第三,帮助他解决灵性上和价值上的问题,根寻他们觉得生命没有意义及绝望的感觉。从其最深的层面看,这有自杀倾向的人的问题是一个神学问题。牧者对灵性的成长上,略有所知,因此可以有独特的和不可或缺的贡献,使这人和他的家人,得到长期的医治。
在我们为有自杀倾向的人辅导,记住在许多威胁着说要自杀的人,只有一少部分真正尝试去自杀;而在尝试的人中,也只有一少部分得到成功,这会很有帮助。同时我们也必须记得,最后的决定和自杀的责任,仍然在这自杀者身上,这点他很重要。如果他们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有百份之五,或更少的人会下这决定),无论企图阻止这事的人是如何能干,他们也会去自杀的。
自杀往往是一个家庭中最深刻的困难,所凝成的冰山崩溃了。整个家庭都需要牧养关怀,而且往往所有的家人都要接受心理精神治疗。经过一次自杀成功后,这家人应该接受帮助,以开始他们之间的沟通,及解决破坏性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些大概是自杀行为的成因,这点也很重要。如果自杀成功,这家人则必须接受长期的牧养、关怀和辅导,以处由这游涡带来的各种感情——未被治愈的羞愧、内疚及对死者的愤怒。他们的哀伤伤日似乎是常常感染的。这家人的羞愧、否认、及自我保护式的躲避,常阻止他们去接受帮助。耐心的和努力不懈的牧养,及牧者采取主动,是十分重要的,这样可以帮助他们放下自卫,及渐渐开放自己,以得着所急切需要的帮助。在自杀发生后,如果自杀者的家人肯参加一个哀伤小组,也会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为有自杀倾向的人辅导,往往是冒险的,而且要求很高的。它要求我们面对生和死的问题,和我们自己的自杀倾向(包括慢性自杀,例如由于长期超时工作及自我**而自杀)。我们处理这个有自杀倾向的人的挣扎求全是否有效,要看我们自己如何处理这些问题,以及我们自己是否从生命中找到意义,以至在某种程度上帮助我们超越和改变所存在的痛苦和不幸。
〖牧者本身的损失和危机〗
回想过去,回忆一次痛苦的个人失败、放弃,或者丧失一个亲人或一些事物,使你感到不能生存,或者产生可怕的危机,以致你感到承载生命的地毯,已从你的脚下被除去的那些经历。用几分钟时间,再渡过那可怕的经验,让你自己再次体验当这事发生的可怕感觉。现在反省一下你刚才所重渡过的经历,你从中学到什么,及它如何改变你的信心、你真正的信仰、和你与上帝的关系,那方面对你有或没有帮助。
你可能正接触到你最有价值的潜在质素,这是你对严重危机及哀伤的人,做牧养、关怀辅导工作时的资本。无论你有什么危机辅导或丧亡辅导技能,它们最终的作用,是取决于你如何适应自己的危机和损失,及你从这些干扰者身上学习了那些关于生命、关于别人和上帝的事?受到震撼的人需要你的支持;但是他们也需要知道,你了解受震撼的滋味。他们需要你的希望和信仰;但他们也许需要了解,你曾经有过的怀疑,及对绝望的第一手资料。简单来说,他们需要体验你的力量,这力量来自你承认自己的软弱和失败的表现,也来自你接受自己的脆弱,及对别人有深刻的需要。在过去十年中,生活劳苦给我一连串的严重损伤和可怕的变易。亨利·路云(HenriNouwen)的名句“受伤的疗治者”对我有新意。在我为有危机的人辅导时,我发现自己比十年前更能进入他们的内心世界。最能表达我对自己和读者(当你处理危机和损伤时)的期望,就是让一个痛苦的损伤,有如一把尖刀,在我们灵魂的源处刻下一道深坑,这就成为一条运河,从它那儿流出医治的水泉,清晰和关怀地流入破碎的、经历着危机和损伤的生命中去。
〖实习时间〗
教友角色:如果你有一个痛苦的损伤体验在你的生命中(也许你正在重新体验),去牧者处求助。
或尝试走进一个你熟悉的人之内心,这人正处理一个严重损伤;扮演这人的角色,向牧者求助。
或你就是珍·加利。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两个多月前她的丈夫突因心脏病去世。你感到深受损伤,而且发现自己几乎完全不能参加社交活动,特别是到你们夫妇曾很活跃的教会去。你感到非常抑郁,希望躲避所有人。
牧师的角色:用你从这本章所学到的做哀伤工作的技能,辅导上述的三位教友中的一位。留意这人所需要的特别的哀伤辅导,给予适当的帮助。
旁观导师的角色:在辅导中提醒牧者住意做哀伤工作的效果——特别在教友倒空其尚未完结的情绪时,注意自己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