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上帝啊,求你開啟中國皇帝的眼睛
    ____纪念马礼逊来华200周年

    雁子

    大約在兩年前,我心中充滿了強烈的願望要事奉主耶穌,要為我同胞的屬靈需要,盡我所能地服務。從那時起,我便想要當一名傳教士。我心裡常常叨念著我深切渴望當一名傳教士,主若悅納,求主使我心中的這個願望得以實現。自從我進了神學院,總是覺得這是上帝的安排。我決定要作這項聖工的候選人。今呈上我這份申請書,敬請諸位董事們批准我到海外去當一名傳教士的要求,願聖靈與各位牧者同在,對我的申請做出決定.

    ——马礼逊(1804年5月27日)

    200年前,有一个英国小伙子为了到中国来,孤身一人乘船橫渡大西洋,绕南美洲到美國再到中国,在大海上飘了8个多月!克服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终于在1807年9月7日登上了中国大陆。他是幸运的,因为200年来,类似他这样“飘”过来的洋人,有1/3死在了大海上。

    他就是第一个来华的新教传教士马礼逊。今年,整整200周年了。这是每一个中国的基督徒都应该记住的日子。

    一个外国人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受苦受难来中国呢?一定会有许多人想不通,不为挣钱,不为占领,只是为了给这个古老的国度传达一个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谈的消息:上帝是真实存在的,“叫信他的,就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约翰福音3:16)。

    奇怪吗?2000年来,已经有太多的人为了传达这个消息而死去,用鲜血铺出了一条永生的道路。今天,依然有很多人在为此受攻击漫骂追捕关押,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传福音的队伍却越来越壮大,脚步越来越坚定,声音越来越响亮。

    真正的基督徒绝不会因为遇到阻挡而退缩,一个人死去了,千万个人站起来。当初接受马礼逊福音的中国人不过十几人,他临死前对围住他哭的信徒们说:你们不要哭,百年之后必结10万倍。他说得不错,今天,中国信新教的人至少有5000万了。

    马礼逊1782年1月5日生于英国北部靠近苏格兰的一个村镇。父母是苏格兰长老会的信徒,他在基督教信仰熏陶下長大。十二岁时即能背誦詩篇。早年作过鞋匠学徒。十五岁时悔改重生,接受了耶穌为救主。进入奧克斯屯学院学习神学、天文学,医学,並开始学习中文,为来中国传教作准备。至于他为什么在15岁的时候就想要到中国而不是别的地方去,这个只有神最清楚。当时的中国,可能是世界上最抵挡神的声音的国家了。

    1807年,马礼逊25岁的时候,被教会差派到中国传教,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来,也没有船只愿意送他来,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荒唐之举。他只好饶着走,在海上漂泊了8个多月,终于在1807年的9月登陆中国。

    当时的清政府对基督教是严禁的,“凡刻印基督教书籍者处死”。而且严格控制洋人入境与中国人接触,凡教外国人中文的,发现即处死。马礼逊高薪聘请的一个华文老师身上装着毒药,随时做好准备,一旦发现立即自杀,免得受皮肉之苦。当时他购买中文书籍,印刷宣传品都要付出高出市场几倍的金额,而且要冒死而作。

    对于19世纪封闭的中国人来说,相信有上帝存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马礼逊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为此不惜牺牲生命,他来之前就作好了殉道的准备。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翻译圣经,当时还没有中文圣经,他就一边学中文一般翻译。1819年,全世界第一本中文新约圣经就出版了。1923年,又出版了新旧约合并的圣经。

    在这期间,他还创办了英华书院,相当于一所大学,这是中国第一所洋学堂。他还办了印刷厂,出版了《华英字典》,出版了中国第一份民间杂志,专门介绍西方的科学,律法等,也包括圣经知识。还创建了第一个中西医结合的医院。

    他穿中国人的衣服,吃中国人的饭,留中国人的辫子,住潮湿简陋的房子,他的两个孩子出生不久就死了,妻子也死了,在中国甚至连埋葬的地方都没有。他自己身体不好,经常头疼还没有药吃.他被东印度公司免职,被罗马教会排斥和打击,遭受中国政府的压制可以想象,在生存都困难的情况下,不要说是办这么多事情,就是办好其中任何一个事情都是奇迹。

    做这些事情还不能打着传福音的牌子,否则不可能批准。但是当时中国穷啊,有外国人愿意出钱办教育,办工厂,办医院……就另当别论了。马礼逊以及后来的许多西方传教士对中国的贡献是巨大的,现在我们依旧可以看到,中国许多最好的学校、医院都是西方传教士办起来的,大量的外国文学艺术音乐作品是传教士介绍来的。传教士在中西方文化融合方面传教士起到了开创性的作用。只要看看如今还挺立在从大都市到边远小乡村的一座座教堂,一所所学校,一个个医院,就可以想象外国传教士当年是怎样拼命地工作的。

    这些事情虽然没有直接宣讲福音,但它们却实实在在地彰显了基督精神和福音的力量,把上帝的救恩和新生的希望深深地扎根在了中国。

    1814年,马礼逊为中国人蔡高施行了洗礼,这是中国第一个新教信徒。来华7年才结了一个果子,来华20多年才结十几个果子,但是,谁能说我们这些后人的信与马礼逊无关呢?

    马礼逊在给伦敦教会的一封信中写到:廷得爾神父在一五三六年,因他曾把《聖經》譯成英文被捕,當他被綁在柱子上處死時,曾以熾烈和響亮的聲音朝著國王亨利八世喊道:"上帝啊,求你開啟英國國王的眼睛!"他的禱告已被上帝聽見和應允了。讓我們同樣地以熾熱和響亮的聲音為中國皇帝向上帝呼求:"上帝啊,求你開啟中國皇帝的眼睛!"

    1834年,马礼逊在澳门去世,年仅52岁。1836年广州办起了马礼逊学堂,为中国培养出了第一批科学、技术、教育人才,并送出去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批留学生。

    对西方传教士应该如何评价?这是我们纪念马礼逊来华200周年无法回避的问题。

    过去我们总是把西方传教士和帝国主义的侵略联系起来,这个概念是从小学课本开始的,在我们的眼中,西方传教士都是穿着黑色长衣,阴冷的面容,狡诈的眼睛,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完全是一种妖魔化的形象。西方传教士在中国人的心目中直到现在也还是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被贯以“文化侵略”、“文化间谍”、“帝国主义的走狗”等等。就在今天,中国官方还是不愿意承认西方传教士在中国的突出贡献。正是由于这样一些人为制造的误解,使西方传教士在中国的贡献和作用,至今还几乎是理论空白,不是没有人想写,而是不能写。

    究竟是文化侵略还是文化启蒙,究竟是毒害百姓还是拯救灵魂,看看马礼逊就很清楚了。

    1949年以后,所有的西方传教士都被“请”出了中国,比闭关锁国的清朝和军阀混战的民国还要严厉。新中国成立后提出要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制度的中国基督教,要摆脱帝国主义势力的控制,搞了一个“三自宣言”,据说1950年有1000多人签字拥护这个宣言,后来全国的2/3基督徒(约40万人)都拥护了“三自”。1954年7月,中国基督教第一届全国会议召开,正式成立了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提出在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团结全国基督徒,热爱祖国,遵守国家法令,坚持自治、自养、自传,独立自主自办教会的方针。

    但是对于基督徒来说,我们只有一个王,那就是耶稣,而不是要分别中国的王或者外国的王。“犹太人和希腊人并没有分别,因为众人同有一位主。”(罗马书10:12)。把福音传遍万邦传遍地极这是耶稣给我们的使命。

    保罗说:“我立了志向,不在基督的名被称过的地方传福音,免得建造在别人的根基上(罗马书 15:20)。”所以必须走出去,走到一切没有听过福音的地方去,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不是由人来限定传福音的区域范围。

    在马礼逊年代,那样的交通、通讯条件都无法阻挡海外的传教士来华传道,今天的互联网时代,“自传”是一个多么可笑的概念。你能拦得住人的交流吗?能栏得住信息吗?能栏得住各种媒体吗?更主要的是,你能栏得住神的声音吗?“他的量带通遍天下,他的言语传遍地极”(诗篇19:4)

    马礼逊们前赴后继来到中国,冒着生命危险传福音,正是听了上帝的呼招:“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马太福音16:19)。“因为我父的意思是叫一切见子而信的人得永生”(约翰福音6:40)。在他们眼中,没有中国人外国人,有的是全地、是万民,有的是一切失丧和等待拯救的灵魂。

    2000年前使徒们冒着生命危险传神的道,软弱的彼得勇敢地对大祭师说:“顺服神,不顺服人,是应当的。”(使徒行传5:29)

    200年前,马礼逊冒着生命危险来华,步彼得保罗司提反的后尘传扬神的道,死在了中国。一粒种子掉在中国的土地上,结出了千万个果子。

    今天,我们继续在这个道上行走,仍旧要像马礼逊保罗一样,“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罗马书12:1),续写《使徒行传》,直到主再来。

    因此,纪念马礼逊来华200周年,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纪念活动,而是对历史上外国传教士的一次正名,是对当前中国宗教观念的一次拨乱反正,是对千千万万被神差派来中国的传教士和中国派往国外的传道人的激励和祝福,是为了在旷野中“修直主的道路” (约翰福音1:23) 。

    附:1819年马礼逊完成新约圣经翻译后写给伦敦教会的一封信:

    一八一九年,中文《聖經》已經全部翻譯完成。馬禮遜在一八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寫了一份詳細報i給倫敦傳教會,其主要內容為下:

    翻譯路途艱辛 受壓制不沮喪

    「靠著上帝的恩典,《聖經》舊約全書和新約全書的中文譯本,到今天已全部完成。除交給米憐牧師幫忙翻譯的《舊約全書》中的九卷外,其餘全部由我所譯。

    翻譯《聖經》一事,在中國尚屬初次,《聖經》的翻譯必須簡明易懂,使一般中國人都能閱讀,乃是應該遵循的原則。在我進行翻譯時,我曾苦心研究如何才可達到忠實、明白和簡潔的境界。我寧願採用通俗的文字,避免使用深奧的典故,力求不用異教哲理和宗教的專門名詞。我傾向於採用中國人看作較為俚俗的用字,不願使用令讀者無法看懂的文體。

    為了完成這項任務,我長期堅持和耐心地埋頭翻譯,謝絕一般的應酬,保持不偏頗的判斷,謹慎從事這項神聖的事業,絕不誤傳上帝的聖言。

    我主張,歐洲的基督徒學生,如能與受過歐洲人文教育和基督教教育的中國學生聯合起來,通力合作,當可翻譯一部最好的中文《聖經》譯本。我們要用摩西、大衛和眾先知的話,以及耶穌基督和使徒們的話,向中國人民宣揚上帝奇妙的、神聖的工作。我期望,如此去做的話,將可使福音在中國很快地傳播開來。

    如今以我們救主之名宣講、以及凡刊載祂聖名的教義書籍,在中國都在被禁之列。雖然如此,我並不沮喪。我想到了三百多年前,英國執政者同樣曾說過:『《聖經》不可在任何教會裡公開讓信徒閱讀,或是讓窮人閱讀,只有貴族和紳士們才可以有《聖經》放在他們家中。』每念及此,我對中國就抱有希望,因為《聖經》已經全部翻譯成中文了,每一個中國人,不論貧富貴賤,都可以自由地閱讀《聖經》了。

    廷得爾神父在一五三六年,因他曾把《聖經》譯成英文被捕,當他被綁在柱子上處死時,曾以熾烈和響亮的聲音朝著國王亨利八世喊道:『上帝啊,求你開啟英國國王的眼睛!』他的禱告已被上帝聽見和應允了。讓我們同樣地以熾熱和響亮的聲音為中國皇帝向上帝呼求:「上帝啊,求你開啟中國皇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