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虹虹和余下的机组人员催促乘客们阅读座位上的安全须知。按照指引,每个人都要脱掉鞋子,跳上充气滑梯,滑到地面。但是许多人都担心这个动作太惊险,更不用说还要带着随身行李。工作人员建议乘客不要在机场等候托运的行李,机场保证把他们的行李送到家中,但是天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果我跟你的家人联系上了,我会通知你。"波哥跟杜虹虹告别的时候把自己的名片留给她,他们交换了电话。
"你在《环球周刊》工作?"杜虹虹问。"哦,我现在才知道。"
波哥向来旅行行装轻便。这一次他很庆幸自己没有托运行李。以前,即使出国采访,他也从不托运行李。
波哥打开了放行李的箱柜,取出自己的皮包,夏先生的帽子和外套还在箱柜里面。夏太太坐在座位上望着波哥,眼里噙满了泪水,下巴抽搐着。
"夏太太,你想留起这些东西吗?"
老太太悲伤地接过帽子和上衣,把它们紧紧地贴在胸口,波哥听不清她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耐心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老太太对如此跳上滑梯滑到地面感到力不从心。
"你就呆在这里待着好了,会有人来接你。"
"但是我是不是还得跳上去,再从那东西往下滑?"
"没那么麻烦,夏太太,他们肯定会拿梯子或什么别的东西来。"
波哥小心地把计算机放进盛衣服的皮包里,拉好拉链。等候下飞机的人排起了长队,性急的波哥抢到最前面,他要做个示范。
波哥利落地脱掉皮鞋扔下去,看着它们一跳一跳地滚到地面。然后把皮包紧紧地抱在胸前,迅速向前跨一步,顺着滑梯滑了下去。
也许是冲力过猛,波哥未能按照指引臀部先着地,而是头部朝下滚。由于惯性,他的脚重重摔在地上,上身一下子翻转过来,滑稽地翻了个跟头。虽然动作有些不雅,却避免了头部着地受伤。
虽然狼狈地倒在地上,头也擦伤了,波哥还是把那个皮包命根子似的抱在胸前。他挣扎着爬起来,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没事。"这点小伤对波哥来说委实算不上什么。他迅速地穿上鞋子,朝机场大楼走去。
——
史雷、薛志杰和杜虹虹是最后下机的人。离开之前,他们已经确认所有身体强壮的乘客都滑下了飞机,上了年纪、身体虚弱的乘客都乘乘梭客车离开。客车司机坚持让他们三位与最后一批乘客一起乘车,可是史雷拒绝了。他坚持道:"我不能看着我的乘客一步步地往前走,而我却利用职务之便乘车。那样太不象话了。"
"随你怎么样都行,不过你不介意我接受司机的好意吧?"薛志杰说。
史雷瞪着他:"你当真?"
"我的薪水还未值得我以步代车。"
"我要把你的行为上报公司。"
"唏,那么多人眨眼间就不见了,你以为公司会在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史雷,再见。"
史雷无奈地摇摇头对杜虹虹说:"也许我们也应该在此分手了。"
"别这样。如果你步行,我也步行。"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你是说副机长走了,我就更不必如此吗?那可不一定,我愿意跟着你。"
"你不同。他是副机长。我们应该最后离开飞机,第一个参与救援。"
"我也是机组人员。虽然不会开飞机,但我也有责任感,不要把我看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
"我可不会小看你。带齐你的东西了?"
决定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了长途的步行。杜虹虹拉着她带轮子的行李箱,史雷携着领航员的皮箱。途中不时有运送极度疲劳次乘客的穿梭客车经过,但杜虹虹和史雷都没有登上。
一架架飞机降落时刺耳的声音真让人受不了,他们俩边走边捂住耳朵。史雷计算着离这条跑道关闭还剩多长时间,他不能想象其它跑道上怎能容纳这么多的飞机,会不会有飞机将不得不在高速公路或大空地上降落?如果要找没有天桥的高速公路降落,要离开城市多远才找到呢?史雷想到这里,便不敢再往下想了。
机场里到处都是救护车和其它救援车辆,忙着处理凌乱不堪的肇事现场。
他们终于到了机场大楼,那里等候打电话的人排成了长队。后面的人着急地大声叫,而前面拿着听筒的人则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一遍又一遍地重拨。机场的快餐店和餐馆的食品已经销售一空,所有报纸和杂志都卖光了。由于商店的售货员下落不明,匪徒大摇大摆地拿走货物。
史雷急于要找人坐下来谈谈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所有人──朋友、熟人、陌生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奥哈拉机场此时像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狱,想要逃出去的人绝望地四处乱撞,他们愈来愈感到孤独无助,而监狱的墙还在一点一点地增高。
没有人睡觉,每个人都在慌张地四处跑着,急于与外界取得联系。他们盼望着能与家人通话,尽早离开机场。
杜虹虹说她在机场大楼打完电话再与史雷见面,看看两人能否一起乘车到郊区。尽管史雷讨厌徒步二十哩那么长的路程,但他清楚知道现在要找部车子是不可能的;更糟糕的是机场附近所有宾馆都已客满了。
此时,机场地面的控制中心对机师广播:"我们这里有五条专用电话线,可以帮助你们解决燃眉之急。这些线路绕开了机场的主干线,所以不会受到机场收费电话的干扰。还有,我们这里有为数不多的直升机飞往郊区的医院和警局。当然,伤重的机师优先。现在请在这里等候打电话或乘搭直升机。除了今天的航班外,我们暂时未确定任何航班,所以关于明天的安排,你们要明天来机场查看最新情况,或者打电话核实。"
史雷排进了打电话的队伍。这时候,他才真正感到事态严重,长时间的飞行使他有点孤陋寡闻,更可怕的是他隐约比任何人都明白眼前这场灾难的原由。如果他的预感无错,他家里的电话不会有人接听。现在头顶上的闭路电视正播放世界各地的灾难画面──哭泣的母亲、丧失家人者的落寞眼神和到处的颓垣败瓦,有些人甚至眼巴巴地看着亲人和朋友消失。
最惊人的一幕是一位即将生产的母亲突然停止了阵痛,医生取出胎盘,里面竟然没有婴儿。护士和医生顿时尖叫,混乱一片。美国广播电视新闻网用慢镜头播放这个场面,只见那位母亲的极大肚子慢慢地变平了。"现在让我们再看一遍,请注意荧光屏的左边。一位护士正在看计算机打印的胎儿心脏纪录。看到了吗?"播音员提示道。当孕妇的腹部平下去的时候,仪器显示的胎儿心跳也突然停止了。"护士的白衣仍然架在半空,好象一个隐形人站在那里。这个护士已经消失,她不存在了。半秒后,工作服和长筒袜和内衣都没有了人体支撑,一下子掉落到鞋上。"播音员发出颤抖的惊叹声。
世界各地的电视台都在报道古怪的现象,尤其是事件发生在白天和傍晚的地区的情况。电视台通过卫星传送播放了一段过早结束的婚礼。新郎正把结婚戒指套在新娘手指的剎那,他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在澳洲举行的一个葬礼上,几乎所有送葬的人都消失了,死者的尸体也不见了;但是在差不多同时进行的另一个葬礼上,只有几个人失踪,尸体仍在。陈尸所也报告了尸体失踪的事件。在送葬的路上,三个抬灵柩的人突然消失,另外三个一下子绊倒,棺材摔在地上,三人重新抬起棺材时发现它轻了许多,原来里面的尸体已不翼而飞了。
史雷已经排到第二个,不过这时电视荧光屏上的画面使他确信自己再也见不到妻子了。在印尼的一间基督教中学正举行足球比赛的时候,所有观众和几乎所有球员都消失了,而球员的球衣和球鞋都留在球场上。据电视台记者的报道,唯一幸存的球员也因懊悔而自杀了。
史雷觉得这个自杀的球员应该知道真相──"被提"开始了。耶稣基督已回来接走祂的人,而那个男孩显然不是其中一个。史雷坐在电话前,眼泪不住地淌。"先生,你有四分钟的通话时间。"但史雷觉得,四分钟对他来说也许太长了。电话铃响不久,史雷便听到妻子愉快的声音:"你的来电对我们很重要,请在声响后留下你的口信。"史雷此时心如刀割。
史雷查看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留言,赫然听到"爸爸,妈妈,你们都在吗?"传来的是女儿阿雪的焦急声音。"你们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事吗?请快点给我打电话。学校里至少有十个学生和两个教授失踪了,所有已婚学生的小孩都不见了。阿伟,你怎样?快打电话告诉我。"史雷舒了一口气,至少女儿还在,他真想跟她紧紧地拥抱。
他又重拨了电话,并留言:"太太,伟,如果你们在,请接电话。我现在在奥哈拉机场,正赶回来。如果赶不上最后一班直升机,我可能会晚些才回到。希望到时见到你们!"
"差不多了,机长先生,所有人都在等着打电话呢!"旁边有人催促道。
史雷一边点头,一边赶紧给在史丹福的宿舍的女儿拨电话,但讨厌的是电话接不通。
放下电话,史雷赶紧检查他的信箱。除了一些没用的宣传广告外,他收到一胀鼓鼓的有垫信封,是妻子寄来的。近来阿爱常常给他小小的惊喜,都是因为她看了一本婚姻指南,她以前一直催他阅读这本指南。史雷顾不上看一眼,便把信封扔进了皮箱,起身寻找杜虹虹。奇怪的是,他此刻对这位妙龄女郎的绵绵情思似乎已荡然无存,而只剩下了一种责任──作为男人,他应该把这个女人护送回家。
史雷正准备乘自动电梯上楼的时候,广播通知一架最多可容纳八名机师的直升机正准备起飞,飞机开往成功山、阿灵顿山庄和大坡坪。史雷快速赶到直升机坪,问那位驾驶员:"还有到成功山的位子吗?"
"有一个。"
"到大坡坪的呢?"
"如果那位机师能在两分钟之内赶到的话,也许有吧。"
"不是位机师,她是个空中小姐。"
"对不起,只有机师才可以登机。"
"如果有空位子呢?"
"也许可以,但是那位女士现在还未出现。"
"我马上传呼她。"
"现在传呼台都停止工作了。"
"请等我一会儿,直到我回来才起飞。"
驾驶员看了看手表说:"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之后马上起飞。"
史雷把皮箱扔到地上,希望驾驶员能宽限他几分钟,然后转身冲上楼梯来到大堂。但是在人头攒动的大堂里,想要找到杜虹虹似乎是不可能的。没有办法,史雷只好求人把电话先借他用一下。"对不起,我们现在不能传呼客户。"传呼台的小姐回答道。
"我有急事,我是泛大陆航空公司的一位机长。"
"好吧,请讲。"
"请杜虹虹在K-17与我见面。"
"我试试吧。"
"请快点。"
史雷踮着脚尖焦急地等待,不过杜虹虹突然出现还是让他吃了一惊。"我在大堂排队等候打电话,已经排到第四个了。"杜虹虹挤到他身边,问道:"现在有办法离开这儿吗?"
"我们抓紧时间还能赶上这一班直升机。"
当他们带跑带跳冲下楼梯时,杜虹虹说:"阿薛真是可怜哩。"
"他怎么样了?"史雷问。
"你真的不知道吗?"
史雷不想绕弯子了。他知道杜虹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喜欢把你来我往的谈话方式当成游戏,而他喜欢单刀直入。"快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语气显然比平时强。
当他们来到停机坪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开始转动。史雷的皮箱已经放在直升机。机上只剩一个座位。驾驶员指着杜虹虹,摇摇头。但史雷还是执意抓着虹虹的胳膊,把她推上了飞机。
"只要不超重,她上来就没问题。"史雷冲着驾驶员喊到。
"小组,你有多重?"驾驶员问。
"一百一十五磅。"
"好"他对史雷说。"不过她要是站不稳,我可不负责。"他戏谑说。
"少废话,快走吧。"史雷大声喊着。
史雷扣好安全带,让杜虹虹坐在他的腿上,双臂抱住她的腰。现在,他觉得这一切都很讽刺──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幻想着与她这种亲密的举动,但是现在这个漂亮的女子真的坐在自己怀里,他却没有丝毫欲望和冲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已经把他的绮念打消净尽了。
杜虹虹这样坐在直升机上,实在尴尬。她怯羞地偷看直升机上其它乘客,但竟没有人注意她。这场灾难来临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不知道之后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史雷隐约听到"薛志杰"三个字,但由于直升机里噪音太大,他无法听得清,便把嘴凑到虹虹耳边。
"阿薛怎么了?"史雷问。
杜虹虹凑近他的耳朵说:"我走进机场大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们抬着他走过,他浑身都是血。"
"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雷哥。但是我觉得他的情况很糟。"
"糟糕到什么地步?"
"我想他死了。我看到他们在抢救他,但机会不大啊!"
史雷惊愕地摇了摇头。"后来怎样?他是被撞倒了,还是别的原因?是不是车祸?"
"我不知道。血好象从他的手和腰流出来。"
史雷急不及待地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问:"你知道副机长薛志杰的事吗?"
"他是泛大陆航空公司的吗?"
"是。"
"是那个自杀的吗?"
史雷楞了一下问:"我想不是呢!有人自杀吗?"
"许多人自杀,大部分是乘客。听说机组人员自杀的只有泛大陆姓薛的,他割腕了。"
史雷迅速看看其它人,想证实这个消息。但是他找不到一个熟人。有个人默默地点头,并倾前问:"你认识薛志杰?"
"他是我的副机师──"
"对不起。"
"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确切,据说他的两个儿子相继失踪,妻子在事故中遇难身亡。"
史雷第一次感到这场灾难向他逼近。他向不了解薛志杰,只模模糊糊记得薛有两个未成年的儿子,他们年龄相近。薛居然自杀了!这是一个可能的选择吗?不,只要阿雪还在,他就不会。但是如果阿爱和阿伟失踪,而阿雪又死于事故,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史雷实际上并未把他们放在心上,尤其是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和坐在他大腿上的这个女子眉来眼去。尽管他抵受着她的诱惑,却没有任何越轨行为。如果亲人离去后,杜虹虹是他唯一关心的人,那么他会不会为她活下去?又为什么要关心她呢?她漂亮、性感、聪明,但这是因她还是妙龄女郎。他俩的共通之处少得可怜,是否因为妻子消失了,自己才对妻子恋恋不舍吗?
现在他抱着杜虹虹已没有一丝激情,杜虹虹也同样。史雷暗暗自嘲,他刚刚还在梦想与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但是他怎能想到几小时后,梦中情人竟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而自己却心如止水呢?
第一站是大坡坪警察局,杜虹虹在此下机。史雷建议虹虹最好搭乘巡逻的警车回家,可实际上这似乎不大可能,因为大多数警车都到交通事故现场执行任务去了。
"其实,这儿离我家只有一哩。"杜虹虹在直升机的巨大轰鸣中大声对史雷说。史雷帮助杜虹虹下了机,她双臂环抱着史雷的脖子,紧紧地拥抱他一下,史雷能感觉到她正发抖。
"我希望你的亲人都平安。"杜虹虹说。"到了给我报个平安,好吗?"
史雷点了点头。
"好吗?"她要他肯定的答复。
"好!"
直升机升空飞向成功山。杜虹虹发现警署的停车场没有巡逻车,便拉着行李,大步朝自己的居所走去。
——
波哥是全机第一个到达机场大楼的人。这里一片混乱,排队等候打电话的人决不会容许波哥把解调器接在电话上,不幸的是他发现手提电话也没有讯号。一筹莫展的波哥走进泛大陆航空公司的头等乘客休息室。这里同样拥挤不堪。尽管这里也损失了几位工作人员,但工作依旧井井有条。排队等候打电话的人也不少,但工作人员允许用解调器与电话连接发传真或直接与外界联系。波哥利用排队等候的时间,赶快插线,打开在飞机上下载的电子邮件。
第一封邮件是执行编辑宠士发给所有外出采访的记者的,内容如下:
请你们暂时不要返回纽约,这里交通已瘫痪。尽可能打电话给我,定期检查你们的电子邮箱,保持联络。现在我们这里还不缺人手。我要第一手的现场报道,多多益善。我还不能保证跟印刷厂的通讯和交通畅通与否,也不知道他们的人手状况。但我们会尽全力准时出版。顺带一提:思考一下事件的真相。是军事的、外层空间的、科学的,还是宗教的?但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报道发生了的事实。大家保重,保持联络。
第二封也是宠士的,是写给波哥一个人的:
阿波,不用理会一般通告,请你无论如何立即赶回纽约。当然,要安顿家人,和其它人一样记下所有见闻,但是今次你的主要任务是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的各种推断都只是人们的胡乱猜测。
我们现在还不能下任何结论,但至少可以列出几个合乎情理的可能性。你也许奇怪我为什么要你接这任务,我承认,我是有动机的。因为我处身这个位置,比其它人知道更多。不同部门的编辑提议报道在本月在纽约举行的多个国际研讨会:政治版编辑想采访在曼克顿举行的犹太民族主义者大会,议题与建立国际新秩序有关。葫芦里卖什么药?天晓得。宗教版编辑则要去参加犹太原教旨主义大会,那班人来自全世界,他们也不再只是讨论死海古卷了!这些犹太人对苏共和东欧的解体仍尤有余悸──你认为是神迹嘛,无问题。宗教版编辑认为他们秘密计划重建圣殿。这本是小事,但令我大惑不解的是其它犹太教团体也在纽约召开会议,议程相当富政治味道。另有一群由传统的以至新纪元的世界宗教领袖,得在纽约讨论建立统一宗教。他们当然也会和犹太民族主义者见面。现在我需要你去想一想,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我知道所有人都在关心失踪事件,但是我们应该把视野拓阔一点。联合国又开始讨论货币单一化的事了,他们正在考虑实施全世界用三种货币的构想。我个人是欢迎这个做法的。可是我对通行一种货币持怀疑态度,如果通用货币不是美元,你能想象在美国使用日圆或马克吗?也许我的心胸还是狭隘的。
还有那个罗马尼亚的家伙,人人都喜欢好,连你的好友罗钱也不例外。他在上议院为他获邀请来联合国演说而感到兴奋莫名。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弄来这个机会,但他现时受爱戴的程度不下于当日的华里沙,甚至戈巴卓夫。你还记得他们吗?
嗨,老兄,如果你还在世就请给我回个话。最新的情况是,我已经失去一个侄女、两个侄儿、一位我不喜欢的嫂嫂,还有几个远亲。你认为他们还会再出现吗?好吧,在找到答案之前先放下这个悬念。慢慢想,不用急,如果你问我,我预计有人会提出赎金要求──天文数字的赎金要求。意思是,我不认为这些人死了。我想起那些保险公司!我不会相信小报的垩论,外星人理论终于有销路了。
阿波,赶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