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名义与课题 第四章  暗示与妥协
    名义是件奇妙的东西,尤其是当它是暗示某种意义时,它可以载舟也可覆舟。

    我们在前一章已说明『基要主义』之名出现在二十年代中期,在此时期与此时期之前,自由主义横扫各大宗派,自由派人士掌握了神学院与基督教的出版界,并且渗透到宗派的基层里。

    基要真理

    为了回应,信靠圣经的基督徒,在诸如J.GreshamMachen,RobertDickWilson等人的带领下,发行了一套他们称为TheFundamentalsoftheFaith的书籍。Machen博士和他的同工们并没有要标立什麽『主义』,他们只是爱强调历代的基督教信仰和教训,认为那就是基督教信仰的基本真理。圣经的教训就是真理,是他们所渴慕所信靠的真理、就如我们在前章所谈论到的,这些真理由当代基督教的伟大思想家著作成一系列的书籍。Machen博士自称是一个『相信圣经的基督徒』,我自学生时代就认识他。当代许多的出版也都是以圣经的教义和教训为真理。

    然而不多久之後,『基要主义』成为一个备受指责的字眼。在起初,这个词不管是用来指某些明确的意义或暗示什麽,都是毫无问题的。尤其是我个人很喜欢Machen博士所说那句「信靠圣经的基督徒』,因为它正是所有议题的最中心点。

    随著时间的飞逝,基要主义这个词被许多人误用,含有某种暗示,因而脱离了它原来的意义。后来它又演变成带有侮辱敬虔派意味的言词,讥笑基督徒用非常狭隘的属灵观点关闭自己。这样的暗示之下,所有与艺术、文化、教育与社会有关的,都被基会徒认为属世界的。在基督徒生活的范围内,属灵的事物非常狭小而有限,因为有许多事都有与世界相关的嫌疑。尤其是基要主义本身在某一段时期内也变得严酷、缺乏爱心,因他们认为自由主义的教义是违反圣经的,必须给予迎头痛击。

    生命的整体

    因此,在美国有一个比较完全的称谓——福音派,它主要是承袭英国的风尚。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福音派一般被认为是Machen博士与一些卫道人士在美国所主张的『相信圣经的基督教』,并且是与各种形式与程度的自由派神学相对立的。

    在四十年代,福音派这个字眼在美国被广泛地使用。它尤其意味著所有相信圣经的基督徒,不必关闭自己而脱离整个生命的范围,反而必须把基督教带进与社会、政府、文化有关的现世的需要中,引导人认识基督做为救主,并且成为世界的光和盐。

    我的作品和讲章从五十年代起对这个世代有了某些影响。我的讲章和早期著作强调基督在整个文化、艺术、哲学等的主权,并且强调完全相信圣经的权威,才能忠诚地与虚假教义相对抗,并且减缓所有我们四周的虚假世界观带给我们的伤害。

    在历史上许多重要的时刻,尤其在六十年代的关键时代,都没有极力强调这些重要性。这些著作的问世,的确是为这个世代打开一扇新门。在这个价值观破产的时代,旧有文化标准已经本末倒置地附和现代的社会思潮,有许多人发现,只有基督教才是中流砥柱。许多有识之土开始体验到这种『最後实体「能源」的永远存在,是由於现今存在的实体偶然间形成的观念」的新思想,实际上会导致生命的完全毁灭。在六0年代的年轻人察觉到,因为相对主义的冲击,所有的标准与肯定的事物已不复存在,生命变得毫无意义,他们的思想与生活也都糜烂。在此浪潮下,令人鼓舞的是,仍然有些人来到L’Abri接受基督教的信仰,让基督触摸到他们的思想和生命,过祷告的生活,表现基督教的存在意义,完全相信圣经的权威,做个分别为圣的基督徒。

    但我们必须注意两件事:(1)必须完全信靠;(2)忠诚地面对因错误的世界观所造成的结果,并且明确地对抗它。靠著神的恩典,这样的强调的确影响了许多国家的风纪。

    然而我们现在发现,这些名称掺进了某些暗示。渐渐地,虽然我们不必在该字眼的原意上加以追究,但在这些著名福音派人士的分歧下,开始演变成通融的风尚。我们要知道,这不必从字的原意也不必从人们开始使用该字眼的原来角度去看,而是要看这些自称为福音派的人士,是否完全相信圣经且不向世界妥协而定。

    牛仔装心理

    我们要密切注意其结果。这种倾向通融的潮流,就是基要主义过去历史的最佳写照。在三十年代宗派的紊乱,基要主义失败了,渐渐地走向敬虔派的立场,认为任何世风的挑战都是非属灵的,基督教的天职只是引人归向基督,并让他们如何把基督教信仰个人化。因此,环伺我们周遭不断变化的、具有毁灭性的文化,渐渐与我们脱离。另一种通融的福音派倾向於提倡更宽大、更富裕的基督教,与世界风俗的关系非常密切,同时也在某些应该特守的观点上与世风通融。这两者是殊途同归。不管文化对它们具有何种意义,与文化相通融的福音派,一样越来越不顾周遭具毁灭性的文化,因此两者实际上的结局是一样的。

    在Berkeley和其他大学里与我们同工的,包括几所基督教书院,以及在196O年代背著背包来到L-Abri的一大夏青年人,实在是提醒了我。他们知道自己有着叛逆的标志,就是穿著破旧不堪的牛仔衣裤。他们每一个人都穿著牛仔装,似乎不知道牛仔装已经成为与世风相通融的象徵。这对我来说,就像福音派这样的字眼变得与世风相通融一样。他们如此称呼:『我们是「新福音派」、「开放的福音派」,我们挣脱了旧基要派的文化孤立与非理性主义。』但是,他们忽略了自己竟然对所广伺的文化风俗未曾给予反击,也未站在明显的敌对立场上。因为牛仔装适合在各种气候中穿著,所以它能成为基本的流行款式。

    这实在不是新的,基督教一直受到十几个世纪以来,尤其是本世纪,时代风潮所融化之瘟疫的残害。另外一位HaroidJ.Ockenga博士论到本世纪自由主义的转变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具有毁灭性的高等批判主或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况初掌握了神学家。由於渗入了自然主义的进化,产生了自由主义,基督教融和了现代科学的自然主义不管在什麽时候,基督教的信仰中都会产生与真理相对的异议。1

    耐人寻味的是,甚至有些自由派人士开始意识到这种通融神学的蹂躏,开始对它感到厌倦,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对付它。有一位自由派人士最近提到:

    当代自由派神学的中心议题是『向现代主义靠拢』。其根本目标就是要结合看似不同的实存主义神学、进程神学、自由神学、除神话化神学,以及各式各样的自由派神学理论一一就是为了寻求更能与现代主义调合共存。与现存文化风俗相通融的精神[导致]一百年来对世界的毁坏,以及进去二十年来的灾祸。2尽管它的狂澜已经毁坏了神学与文化层面,这种与世界通融的作风,却仍然受许多福音派人土的接受。

    爱与圣洁

    我们都有矫枉过正的毛病。在我们所面对的事物中,必须在圣灵的带领下小心谨慎地生活在圣经教训的圈子里,这才能得到适当的平衡。在我们生活中所面对的每一事物,都要用圣洁与爱的原则来处理,作一个信靠圣经、顺服永活基督的人,对於生活中所面对的每一事物,都要求适切的平衡,不要因要求圣洁而忽略了爱,也不要因爱的缘故而摒弃了圣洁。换言之,不要因为顾此失彼而给魔鬼留地步。

    神在每一个世代都呼召他的子民,要见证他的圣洁与慈爱、对他忠心,并且和当代的世界价值观与和世界通融的虚假教义相对抗。为了见证神的爱与圣洁,并且把好消息播散在我们的世代,这样,我们的信息便会有力。但在采取适切平衡的方法上要注意,免得陷入牛仔装的错误思想里,以为自己很有勇气,其实是落在这世代的思想模式中而不自知。我们必需承认,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没有做好。我也不认为福音派的领袖们在学术、出版刊物上或其他方面,能够提供有裨益的影响力。对我而言,『同流』只是对於某些当代热门主题的参予而已,而不是对该事物要求适切的平衡或明确的指责。就是因为如此,才使得相对主义的精神充斥了我们的世代。因为占优势的世界观让我们以为,最後的实体只是一个静止不动的宇宙,所以价值的判断根本是虚无的,最後的真理也根本不存在。个人的意见各不相同,所以没有可以与错误相对抗的真理存在,这不但是基督徒,也是许多古代哲学家和思想家所一致公认的。我们的是非基础也不存在了,所以今天每当我们面临一个决定性时刻时,占优势的世界观就告诉我们,根本没有对或错的真理,只有个人的意见。在相对主义者的定律下,我们已受到与世界观相通融之精神的包围。

    别兴风作浪啦!

    人类生命真是无限美好!『我个人尤其反对堕胎,但是…』,但是还有各种附加条件,演变成不但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基督徒,也是讲坛上和出版刊物上的缓冲片语,其结果和道德相对论是一样的。堕胎的问题被降低成个人观点的范围,与个人在世存活的生命无关。在1970年代中期,我和EverettKoop博士,FrankySchaeffer博士开始为WhateverHappenedtotheHvmanRace?计划起工作时,由於该计划列在名叫『天主教课题』中,使得基督教人士参与的人无几,也因此导致这场反堕胎战争的失败。为何只有少数的基督教人士参与呢?敬虔派的错误思想认为,参与和政府有关的争战是『不属灵,其他人士则已习惯於妥协,并且认为那是兴风作浪想标新立异而已。虽然我仍很高兴有许多人参与了,但仍然造成了莫大伤害。如果抗议堕胎合法化的声浪够大,降低人类生命价值的观点能够公开的辩论,在所有可能情况下这种赞成堕胎的浪潮就不致占优势,Roev.Wade法案在高等法院就不可能通过。如果基督徒领袖和教会刊物继继持有这个热度,在国会里的基督徒就不敢顺当地说,他只是个人反对堕胎,却投票反对政府设立堕胎基金的限制。

    可笑的是有许多原来反对基督教的人不再反对基督教,原来采取贫穷敬虔主义属灵孤立的人,如今也使用一种与世界通融的手段,在每一个与现世一般接受的思想方式相背道的议题上保持沉默。就是因为牛仔装是大众化的衣著,所以我们很容易穿上这种服装。

    真理必然要面对挑战,用爱面对一切挑战,不管他是出於比『基要派』或『福音派』原来所使用的字眼更卑微的圣经观所产生的抗衡,或是因为对人类生命抱持低贱价值观点而产生的对抗。这些抱持人类生命低贱价值观的人,在谈论到堕胎的特别情况时,可能会有杀害婴孩的倾向,并会以为人类的生命可以凭私意来否定。当你的生命可能成为社会的包袱时,他们可以用实用主义的方法决定你生命的存留与否。

    一旦环绕『人文』一词的宗敉梦呓受到剥夺,我们就仍然可以继续看到人类正常的成员比其他生物的成员拥有更广大范围的理性、自我意识和沟通等,但是我们却不管人类自己的才智与良心的生命受到多少的限制,也不关心人类生命的神圣不可侵犯。如果我们拿狗或猪的生命与有严重缺陷的婴儿相较就会发现,非人类生命外在与潜在的理性、自我意识、沟通式任何其他方面的超凡才智,似乎也有某些道德上的意义。就是因为有缺焰的婴儿能成为高等动物的一员,所以必须以对待狗与猪的不同方法来对待他。然而,用其他动物来与人相较,显然不切合道德。

    如果我们能撇弃旧而错误的形念,即所有人类生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那我们就得开始探讨人类生命到底是什么:即每一个人类的生命所拥有的品质或可追求到的品质。那么,我们就可以按伦理的神圣来解决这些因个素所引起的生与死的难道,不是无视於收录在『健康与人性服务社』严格指导中的个别差异,而是不愿任何防碍就决定婴儿性命的去留。6

    你明白上面这段话是什麽意思吗?如果你否定了圣经所说人类生命的神圣不可侵犯,并且人是照著神的形像造的(如Singer博士所说明的),那么人类生命就毫无价值可言。这个道理适用於已出生或未出生的人类。如果人类的生命可以在出生之前取去,照此逻辑,人也可以在出生之后被杀。生命的品质被堕落和罪恶的人任意断定,做为杀不杀害该生命的标准,不管他是已出生、是新生、是富裕或年老的。对於现在活著的有障碍的人,是否他们的生命因出於错误或悲剧而应贬值呢?本书的读者如果在今天出生,是否也可以因别人的任意判断而被杀呢?。7

    人类生命的问题是个分水岭的课题。接受堕胎的人利用『生命的品质』、『母亲的愉悦或福祉』、或『对每一个孩子的需要是该被保留』等富丽堂皇的言词,试图掩盖堕胎背後的可怕事实。虽然乍听之下这些言语似乎符合圣经的教训——人是照著神的形像造的,有独特的内在价值,但其结果是在否认生命的价值。未出生的婴孩也是照著神的形像造的,否认这个事实就是否认圣经的权威。人不能读了诗篇一三九篇却又认为腹中的胎儿不是人类生命,人也不能既相信道成肉身却又否认童女马利亚从圣灵怀孕。如果我们真正相信圣经,对於人类生命的起源就毫无疑问了。否认人类是照著神的形像造的,就是否定圣经的权威。

    问题并不止於堕胎,其他问题仍然重要。我们真的如此瞎眼看不见问题的真相吗?人类生命就是人类生命。然而,有许多福音派人士将其等闲视之,认为他们除了这个或那个以外并不赞同堕胎;或说他们不应该卷入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与这个问题无关;或说不应该划分界线——甚至以千万人的生命作赌注;然而,假如我们不站在人类的生命价值这一边,我们还能站在那里呢?

    第四章注

    1.HaroldJ.Ockenga,"Fromfundamentalism,ThroughnewEvangelicalism,toEvangelicalism,"页36,在KennethS.KantK。nt.zer编,EvangelicalRoots:AtributetoWilbursmith(Nashville:ThomasNelson·1978),页36之说明。

    2ThomasC.Oden,AgendaforTheologyRecoveringChiristianRoots(SanFrancisco;HarperandRow,1979),页29一31。Oden是个很有趣的例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由派人士,明白自由派彻底失败了,我们可以从他勇敢的公开绝对地说明自由派的失败。他的勇气导致他倾向於新正统派的立场,但是他同时也抱持著严谨的基督教历史观,但是他并没有接受圣经无误与权威,因而使他落入严重的错误里,也就是说,什麽才是他的信仰基础呢?没有客观的真理做为他的信仰基础,Oden如何能对圣经的真理有什么正确的信仰呢?那在教会十几个世纪以来的神学与生命中真理与谬误的混淆又如何能分解呢?我们可以定Oden是历史正统派支派的再发现者,但我们必须说,他的神学观点仍无法补足他对圣经权威认识的缺陷。既然没有圣经权威与无误的基础,就根本没有可以矫正他一开始就走偏了的依据。耐人寻味的是,0den对自由派思想重估的起点贡是堕胎的立场,他说:

    每当我提到我们在宗教信仰与世风通融的腹泻时,我并不是指别人或是指抽象的状态,而是我个人的历史

    令人震惊的是,我不但发现自己骑在一由华丽的乐队车上,还以为自已在基督教从事着很受人欢迎的教导,并且我还满以为这就是教会教育的实质

    就是堕胎合法化比任何其他事情更叫我心灰意冷。急速上升的堕胎统计数字令我厌烦,令我沮丧。现在我怀疑,我对政治行动的理想主义历史,俱有某种程度浪漫主义之自我欺骗的病态思想,个人威望的权利追求,也就是藉人文主义之名义来推毁人类传统的根出生婴孩的未来、在个人自主权利的前提下遭到抹煞。

    3.LanceMorrow,"ThinkingAnimalThoughts,"Time.十月三日,1983,页86。

    4.DavidNeff,"Who-safraidoftheSecularHumanists?"His三月,1983,页4-7,31。

    5.亦见我在以下著作中对人文主义(Humanism)细心的定义:FrancisA.Schaeffer,AchristianManifesto(ESTCHESTER,I11.:CrosswayBooks,1981),页22-24,于ThecompleteWorks,卷五(Westchester:CrosswayBooks,1982),页425-527。至于人文主义的总是,见jameshitchcock,whatissecularHumanism?(ANNArbor:ServantBooks,1982)。

    6.petersinger,SanctityoflifeQualityoflife?"PEDIATRICS,1983年7月,页128,129。

    7.一旦堕胎合法化,逻辑上的约束就消失了,这对於人类生命的蹂躏有多麽大。想想看以胎儿来做为实验的情况会快速增加,真令人毛骨悚然。并且,一旦未出生的人类生命没有法定**的基础加以保护,这岂不就超越了逻辑的范围了吗?关於胎儿的实验与报告,见DonaldDeMarco,“OnHumanExperimentation,”TheHumanlifeReview,1983秋季,页48一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