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篇  致德意志基督教贵族公开书序言
    路德对教皇,红衣主教,和罗马的毒害所加于得意志的剥削欺压深恶痛绝。他在写成罗马教皇权后,于一五二○年六日初写信给施巴拉丁说,教皇如不改革,他就要诉诸贵族。他所说的贵族,乃是指一五一九年六月廿八日已被选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但尚未加冕年方廿岁的查理第五,以及在德意志各领土内有自治权并在帝国会议中有发言权的诸侯。一五二○年六月廿三**将本书稿子寄给安斯多弗(Amsdorf),请其加以校阅和建议。可见本书脱稿仅费时约两星期之久!虽然路德所属奥古斯丁修道派的牧长施道比次(staupitz)盼能加以阻止出版,但它终于是年八月在威登堡问世。

    在本书脱稿前路德和教皇双方都已认为彼此间完全和最后的决裂,乃是不可避免的。教皇利欧第十已于是年六月十五日签署逐路德出教的教谕。所以本书的出版可以说是路德向罗马教会下的哀的美敦书,同时又是他向德意志基督教贵族发的出师表。

    本书内容取材广博,或从路德本人的见闻,或从他手边的历史资料,和教会会议及国会的记录而来,且有些句子与芬胡腾所著Vadiscus很相近似。他把自己的精神贯注到这些材料里面,一气呵成,有如三峡之水奔放,一泻千里。

    路德在本书中先指出罗马教会腐败,是由于教皇制度所建立的如耶利哥的三层城墙:即一,属灵权高于属世权;二,教皇有解释圣经全权;三,教皇有召开教会会议全权。然后他用平信徒皆为祭司的真理作为武器,将这三层城墙攻破,以俗世政权不在教皇权之下,且在其范围内能以统治属灵权;以个人有解释圣经之权;又以基督教政府有召开教会会议,改革教会之权。于是他便提出改革教会方案。他的建议不是从神学方面着想,而是从实用方面着想。他所建议的有以下各项:抑制教皇擅行管理,委任,征税;准许教士自由结婚;禁遏修道主义;减轻或取消教会律例的处罚;改良婚姻律;消除强迫的禁食;约束滥发特许,为死人举行弥撒,朝圣等;废除野外小礼拜堂;减少教会节日;禁止乞食修道;应以公平对待波希米亚人(在讨论中他第一次对化质说提出质问);改良大学中的神学教育;反对俗务提交罗马;改良法律,以取缔重利,奢侈,醉酒,败德等。

    本书从历史上言,是路德被教皇逐出教会后所发表的第一篇著作,是素称为三大改教名著——其他两大名著为教会被掳于巴比伦和基督徒的自由——的第一篇,所以它在历史上的价值是在改教时期著作中首屈一指的。从其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与罗马教会永远**以前数星期的思想趋势,以及他对德意志贵族所寄予的最高期望。在路德其他著作中我们看见他为先知或神学家,在本书中我们除听到他为先知为神学家的呼声以外,也听到他为德意志爱国志士的号召,代表全德意志向教皇的专制腐化提出抗议,倡导改革。

    路德根据圣经,揭橥平信徒皆为祭司的真理。这是“教皇之城”破坏,“基督之城”重新恢复的源起。从此基督徒就可从“教皇之城”逃出,而进入“基督之城”,即平信徒可不再受教皇辖制,有解释圣经之权,并可参加教会的改革事工。这本书真可算为教会史上一部划时代的著作。

    或有人问路德激起民这精神,不仅使政府不受教皇辖制,而且诉诸政府改革教会,这岂非开近代政府统治教会之端。但是路德当时鉴于罗马教会腐化之因,是在于她的属世权利和财富之庞大,而改革之责非政府当局莫属,不幸后世他的主张被人误解利用,以致造成前门拒虎后门进狼的局面,这原不是他的本意,乃是他始料所未及的。再者我们不要忘记,他所号召的政府当局并不是非基督徒,而是基督徒,他号召他们应在政治岗位上尽做基督徒的职责,改革腐化的教会,所以这决不是后世非基督徒政府假改革之名,而行利用**教会之实,所能同日而语的。何况路德在本书起头就强调,改革教会并不宜用武方,而只当靠上帝的能方。

    参考书

    何礼魁:马丁路德传,五六至五八面。

    华尔克:基督教会史,三七九至三八○面。

    Bainton,HereIStand,pp.151-156.

    Kostlin,TheologyofLuther,vol.I,pp.369-388.

    PhiladelphiaEdition,WorksofMartinLuther,pp.55-164.

    Schwiebert,LutherandhisTimes,p.475.

    致德意志基督教贵族公开书

    论基督教的改革

    达威登堡圣经学硕士和会吏长,我的特别好友,尊贵的安斯多弗先生。

    路德马丁博士

    尊贵亲爱的先生和朋友,愿上帝的恩惠和平安归于你。

    如传道书所说,静默的时候已经过去,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传3:7)。关于基督教的改革,我实践了诺言,并搜集了一些事实,要呈于德意志基督教贵族之前,希望上帝可以藉着平信徒的努力帮助祂的教会,因为对这种事业更宜负责的教牧界毫不关心。我现在把全文送来,请你评判,如有需要,请予改进。

    像我这样一个被人轻视的修道士,胆敢写信给地位崇高的人,涉及这么重大的事,并对极聪明的人进忠言,我充分知道,人家会以狂妄谴责我。不管是谁将谴责我,我不会道歉。也许我对上帝和世界欠了一笔作愚人的债,现在我已决心,要在可能范围内,诚恳还这一笔债,做一次朝廷的弄臣。我若失败,我还有一个方便,即我不需要量任何人替我买一头巾或给我一修道士的剃发,我都业已有了。问题就在究竟谁是真正的愚人。俗话说:“不管世上有何事,修道士总是在其中”,我必须应验这一句俗话。一个愚人有时能说聪明话,聪明人却屡次作了愚人,正如保罗所说的:“你们中间若有人在这世界自以为智慧,倒不如变作愚拙”(林前3:18)。更且我既然不仅是一个愚人,而且是一个宣了誓的圣经博士,我很高兴有机会这样变为愚拙,来实践我的博士誓词。

    我恳求你对颇聪明的人为我申明,因为我虽屡图竭方向极聪明的人讨好,却不知道怎样行。今后我不要求,也不重视他们的恩宠。愿上帝帮助我们不求自己的荣耀,只求祂的荣耀!阿们。

    写于威登堡奥古斯丁修道院,时在一五二○年圣施洗约翰节前夕(六月廿三日)。

    为基督教的改革呈最尊荣的皇帝陛下和德意志基督教贵族。

    路德马丁博士

    愿上帝将恩惠和权柄赐给最尊荣的陛下,和最仁爱的贵族。

    我这伶仃贫苦的人敢于向诸贵人上书,这并不是由于刚复或卤莽。痛苦和**整个基督教,尤其使德意志难担,并且不仅使我而且使每一个人常常发出求救的呼声。这种痛苦和**现在迫使我大声疾呼地祈求上帝,用祂的灵感动一人来援助这受苦的民族。教会会议屡次似乎要对宗教予以改革,但它们的企图为某些人的诡计巧妙地阻挠了,事情愈来愈糟了。我现在靠着上帝的帮助,要揭发这些人的邪恶和诡计,好叫他们的诡计在被戳穿以后,便不至于如此有害处和阻挠。上帝把一个尊贵的青年赐给了我们的做首领,而因此在许多人的心里唤起了美好的希望,所以我们应该好好的利用这恩典时机。

    在这整个事件上,最重要的即是:我们要非常小心,即使全世界所有的权力都是我们的,我们也不要倚靠大权或人的理智,因为上帝不能也不愿让我们依靠我们自己的权力或理智来开始任何好的工作。上帝不惜要将那样的工作无情地加以粉碎,如诗篇三十三篇所说的:“君王不能因兵多得胜,勇士不能因力大得救”。我怕因此过去贤明的腓勒德力第一和腓勒德力第二皇帝,以及其他许多德意志皇帝,尽管为全世界所畏惧,还是很羞辱地被教皇**蹂躏。这也许是由于他们倚靠自己的势力,多于倚靠上帝,所以他们不得不失败。在我们这时代也是一样,那残忍的犹流第二升得那么高,是因什么呢?我想不外是因法兰西,日耳曼和威尼斯倚赖他们自己。便雅悯的子孙杀戮了四万二千以色列人,因为种种原因以色列人也是倚靠自己的力量(士20:2)。

    为使我们和尊贵年轻的查理皇帝不会有这种遭遇起见,我们要确实知道,在这椿事上,我们所对的不是人,乃是地狱的诸王,这些王能使世界充满战争和流血,但流血和战争不能征服他们。我们开始这工作的时候,就要不信靠武力,要谦虚地信靠上帝;我们必须诚恳祈求上帝帮助,只要一心注意到基督教界的疾苦,不要计较恶人的赏罚。否则,也许我们在开始很有成功的希望,但当我们进行顺利时,魔鬼就会来捣乱,使全世界流血,结果是一场空虚。所以我们要聪明地干,而且要敬畏上帝。假若我们不敬畏上帝,虚心行事,那么我们多用武力,便多有祸患。教皇和罗马**一向是藉着魔鬼的帮助,使国王彼此不和,如果我们,倚靠自己的权力和机智,没有上帝的帮助,他们还能如法炮制的。

    壹罗马**的三层城墙

    罗马**极其机巧地建筑了三层城墙,他们一向是用这三层城墙来掩护自己,使别人不能改革他们;这是整个基督教非常腐化的原因。

    第一,当他们受俗世权力所迫的时候,他们就制定了教谕,说俗世权力不能管辖他们,反而宗教的权力是超乎俗世权力之上。第二,若有人根据圣经谴责他们,他们就加以反驳,说圣经的解释,除教皇以外不属于任何人。第三,若有人提议召开教会会议,他们就用要胡言回答说,除教皇以外,没有人能召**议。

    这样,他们就把我们用以处罚坏教皇的三根刑杖巧妙地偷去了,使他们可以不受处罚,并且躲藏在这三层城墙的堡垒中,可以为非作歹,如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即令他们被强迫举行会议,他们也预先要君王宣誓,让他们维持现状,藉以削减会议的权力。此外,他们使教皇有充分的权柄控制会议的一切决议,所以他们只是用木偶战和虚假战斗来欺骗我们,有没有会议横竖都是一样。自由的会议乃是他们所最恐惧的!他们威吓国王和贵族,使之相信,若不服从他们那些邪恶诡诈的欺骗,就是得罪了上帝。

    现在愿上帝帮助我们,给我们一个曾把耶利哥的城墙摧毁的号筒,使我们可以将这些草和纸做的城墙吹倒,而且使基督教的刑杖能以自由惩罚罪恶,揭穿魔鬼的狡猾和欺骗,以便我们可以藉着刑罚来改革自己,重新得着上帝的宠爱。

    我们首先要进攻第一层城墙。他们称教皇,主教,神甫和修道士为“属灵的阶级”,称君主,贵族,工人和农人为“属世的阶级”。这真是巧妙的一个谎言和虚伪。但谁都不要因此恐慌,因为所有基督徒都为“属灵的阶级”,在他们中间,除了职务不同以外,没有其他的差别,如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二章所说的,我们都是一个身体,但每一个肢体各有各的工作,服事其他的肢体,这全是因为我们只有一个洗礼,一个福音,一个信仰,而且都是基督徒,因为只有洗礼,福音和信仰才能使我们变为“属灵的”和基督徒。

    一个教皇或一个主教抹油,授职,奉献,或规定和平信徒不同的服装,这不过使人作伪善者和偶像而已,但决不能使人作一个基督徒或“属灵的”人。因着洗礼我们大家都受了圣职作祭司,如圣彼得在彼得前书二章所说的,“你们是君尊的祭司,是圣洁的国度”,又如启示录五章所说的,“你用你的血叫我们作祭司和君王”。因为假如我们没有比教皇或主教所行更高的授职,那末,教皇或主教的授职决不能使人作神甫,也没有人能行弥撒,或传道或宣赦。所以主教授职,是等于代表全体教会授职,是等于从他们当中派一个人出来,叫他为别人行使这种权力,严如十个兄弟都是国王的儿子,为后嗣,在他们当中选举一个弟兄出来为大家管理遗产,——他们都可以做国王,也都有同等的权利,不过总得要委托一个人执行统治的责任。

    更清楚一点说。假如有一小群虔诚基督徒被掳到旷野,他们当中没有一个由主教授职的神甫,并且假如他们在旷野里同意在他们自己当中选择一个结了婚或未结婚的人,委托他执行施洗,行弥撒,宣赦和传教的职务,这个人可算真是神甫,严如所有的教皇和主教授了圣职给他一样。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施洗宣赦,除非我们都是神甫,就不能这样做了。他们用教会律例几乎把洗礼和基督徒的这种大恩惠和权柄都毁灭湮没无闻了。古时的基督徒就是这样从他们当中选择主教和神甫,然后再由别的主教加以认可,并没有现在所有的一切炫耀。圣奥古斯丁,圣安波罗修和圣居普良就是这样成为主教的。

    执政者既是和我们一样,受同样的洗礼,而且有同样的信仰和福音,我们必须承认他们是神甫和主教,并以他们的职务在基督教社会中为有适当和有用的地位的。因为凡受了水洗的人,都能夸口说,他已经是一个受了圣职的神甫,主教和教皇,不过人人要执行这种职务乃是不适宜的。恰因我们都同样是神甫,任何人就不得毛遂自荐,不经我们的同意和选举来执行大家权力范围以内的事。因为凡是属大家的,若不得大众的同意和吩咐,谁也不改擅取;并且被推选的人,若一旦因品行不端而被革职,他就和没有任职以前一样。所以基督教界中的神甫,无非是执行公务的职员。当他在职的时候,他有优选权,一旦被革职,他就和其他人一样是农人或市民。毫无疑问,一个被革职的神甫就不再是神甫了。但现在他们发明了“不能除去的记号”的教义,空谈说,一个被革职的神甫还是和一个平信徒不同的。他们甚至梦想,以为一个神甫至死都是神甫,决不能变为一个平信徒。这一切都是空谈和人为的法规。

    由此可见在平信徒和神甫,贵族和主教,以及“属灵的”和“属世的”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差别,他们的所谓差别,不过是职务和工作上的差别,而不是“阶级”上的差别;因为他们都是同属一阶级,都是真的神甫,主教和教皇,不过他们正如神甫和修道士一般并不是都担任同样的工作而已。这是圣保罗在罗马书十二章和哥林多前书十二章,以及圣彼得在彼得前书三章所教训的,恰如我在上面所讲的,即是:我们都是基督的身体,基督是头,我们互为肢体。基督并没有一“属世”和一“属灵”的两个不同身体。头只有一个,身体也只有一个。

    正如那些现在称为“属灵的”人——神甫,主教或教皇——和其他的基督徒并没有差别,也并不更为优越,他们不过受了委托,以传道并举行圣礼为务;同样俗世掌权者也是一样,他们不过受了委托,拿着刀和杖来惩罚恶人,保护善人。一个皮匠,铁匠,农人,各有各的工作和职务,但他们也都是受圣职的神甫和主教,而且每人的工作和职务,必须对别人有利益,这样可以为社会属精神和物质的幸福做许多不同的工作,正如身体的百肢彼此服务一样。

    有一教谕说,俗世的权力不在“属灵阶级”之上,并且不可刑罚属灵阶级。现在我们要看这教谕是不是合乎基督教的原理。这是等于说,当眼睛受害的时候,手不应该帮助。一个肢体不去帮助另一个肢体避免毁灭,且不说是违反基督教,岂不是违反自然吗?其实,肢体越尊贵,便越当受其他肢体的帮助。所以我说,俗世的权力既然是上帝所派来惩罚恶人,保护善人的,所以它应在整个基督徒中自由地行使它的职务,无论对教皇,主教,神甫,修士,修女或对任何人,都不徇情面。假如俗世的权力在基督教中的地位小于讲道人或听认罪者或教士的地位,以致不得行使其职务,那么,裁缝,皮匠,泥水匠,木匠,侍者,农夫和其他一切匠人,也不得为教皇,主教,神甫和修道士供给鞋子,衣服,房屋,饮食,并给他们纳税。然而如果这些平信徒能以无阻地做他们的工作,那么罗马的文士用他们的法规,使自己不受治于基督教俗世的权力,自由作恶,以致应验了圣彼得的话说:“在你们中间将有假师傅起来,他们因有贪心,要用捏造的言语,在你们身上取利”(彼后2:1—3),试问他们的这种法规有何用意!

    因此基督徒俗世的权力应该无阻地行使它的职务,不管是否涉及教皇,主教或神甫。谁犯了罪,谁就应受处分;凡教会律例所说与此相反的,是纯粹出自罗马狂妄的捏造。因为圣保罗对所有基督徒这样说:“在上有权柄的,人人(也包括教皇)当顺服他,因为他不是空空的佩剑,他是上帝的用人,刑罚那作恶的,称赞那行善的”(罗13:1,4)。圣彼得也说:“你们为主的缘故,要顺服人的一切制度,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彼前2:13,15)。他也曾预言,将有人起来藐视俗世的权力,而这已由教会的律例应验了。

    所以我想第一层纸墙是已经**了,因为俗世权力,在工作的性质上虽是属于今世的,但它已成为基督教界的一个肢体,是“属灵的阶级”。所以它的工作应该无阻地自由推行到全身的各肢体;在必要的时候,或罪有应得的时候,它应该施行惩罚,使用武力,不要管什么教皇,主教和神甫,让他们随意施用威胁和革除罢。

    因此有罪的神甫,如果被交给俗世的法律,就首先被剥夺了做神甫的尊严。除非俗世的权柄先有神所赋管理他们之权,这就不是合法的了。

    再者,教会律例对教士的自由,生命和财产过分重视,仿佛平信徒不和他们同样有属灵的和好基督徒,或属教会的一样,这乃是不能容忍的事。为什么你们的生命和身体,你们的财产和荣誉就有自由,而我们的就没有呢?我们同是基督徒,并且同有洗礼,信仰,圣灵和其他一切。若一个神甫被杀,那地就被处以教皇的禁谕,若一个农夫被杀,为什么不同样办呢?在同是基督徒中间,怎么有这样大的分别呢?这完全是出于人的法律和造作!

    更且那造作了这样的例外,放纵人罪恶的,决不是善灵。如果我们必须反对魔鬼的言行,尽量照基督和祂使徒的吩咐把他驱逐出去,那么,当教皇和他的党羽一心倾向魔鬼的言行时,难道我们应该缄默忍受吗?我们既经在洗礼中宣誓,要以生命和身体拥护神的诫命和真理,难道我们应该因人的缘故而让神的诫命和真理消灭吗?这样,我们就真不免要为那些被遗弃和被引入歧途的人负责呢?

    所以那在教会律例中说“就令一个教皇坏到将许多人成群地引到魔鬼那里,他也不能被废”的,一定是魔王。他们在罗马就是建筑在这可咒诅和邪恶的基础上,并认为我们应当宁让全世界归于魔鬼,而不应当抵制他们的恶行。假如一个人位于其他人之上,便足以作为他不应受处分的理由,那么,就没有一个基督徒能以处罚别人了,因为基督吩咐说,人人要把自己看为最卑最小的。

    那里有罪恶,哪里就逃不掉刑罚;圣贵钩利也说过,我们都是平等的,但罪债使我们彼此服从。现在我们看到,那些由上帝和使徒置于俗世权柄以下的人是怎样毫无圣经的根据,用他们的邪恶剥夺了基督教界的自由。这恐怕是一种敌基督者的计谋,或是敌基督者临近了的一种征兆。

    第二层城墙是更加脆弱而没有价值的。虽然他们一生没有从圣经学到什么,他们却希望做圣经专家。他们自己妄称有独一权威,横蛮地咬文嚼字,希图使我们相信,不管教皇是好是歹,他在信仰上是不能错误的,但他们并不能丝毫予以证明。所以在教会律例中便含有许多异端和反基督教,甚至反自然的典章,不过现在没有说到它们的必要。他们既以为他们无论怎样不学无术,怎样邪恶,圣灵也决不离开他们,所以他们就大胆地任意颁布命令。假如这是对的,那么圣经还有什么用处呢?让我们焚毁圣经,归向这些在罗马不学无术的主子罢!他们自以为被圣灵充满了,其实只有虔敬的心才是被圣灵充满的。除非我自己读了那样的文章,我不能相信魔鬼会在罗马做出那么愚拙的虚伪,而且还有人跟从他。

    我们不要仅以言语和他们斗争,我们要引证圣经。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四章说:“若旁边坐着的得了启示,那先说话的就当闭口不言”。如果我们仅要相信那爱说话或在高位的人,这命令还有什么用处呢?基督在约翰福音六章也说,基督徒都要蒙上帝的教训。教皇和他的了属可能都是坏人,不是真基督徒,没有蒙上帝的教训,也没有真知灼识。反之,一个普通人可能有真知灼识,我们为什么不跟从他呢?教皇不是错误了许多次吗?假如我们相信那有圣经为根据的人不甚于相信教皇,那么当教皇错误的时候,谁能帮助基督教界呢?

    如果认为只有教皇能解释圣经,或批准解释,那就是他们毫不能证实的和邪恶的无稽之谈。他们是自己僭夺了这权柄;虽然他们说,当彼得得了钥匙的时候,彼得就得了这权柄,但是显然钥匙不是给了彼得一人,而是给了全教会。更且钥匙权并不适用于教义或治理,而只适用于罪恶的捆绑和释放。凡他们关于钥匙自以为有的其他权力,都不过是捏造的。但基督对彼得所说:“我已经为你祈求,叫你不至于失了信心”,这句话并不能应用于教皇,因为多数的教皇没有信仰,这是他们自己必须承认的。此外,基督不仅是为彼得祈求,也为众使徒和基督徒祈求,如祂在约翰福音十七章说:“父啊,我不但为这些人祈求,也为那些因他们的话信我的人祈求”。这还不够明显吗?

    你自己只要对这想一想罢!他们必须承认,在我们当中有虔诚的基督徒,这些基督徒是有真信仰,圣灵,悟性,基督的道和意念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拒绝他们的言语和悟性,而去跟从一个没有信心和圣灵的教皇呢?这是等于反对整个信仰和基督教会。更且,如果使徒信经所说“我信一圣基督教会”是对的,那么就不只有教皇常是对的;否则那祷文就应当是:“我信罗马教皇”,而如是便把基督教变成了一个人,那就简直荒谬绝伦了。

    此外,既如上所云,我们都是神甫,都有一个信仰,一个福音,一个圣礼,那么,我们对于信仰的真伪,为什么不也都有权去审查和评判呢?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二章说:“属灵的人能看透万事,却没有一人能看透了他”,在哥林多后书四章也说:“我们都有信心”,保罗所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何所指呢?为什么我们不可像没有信心的教皇一样,对那些是合乎信仰的,那些是不合乎信仰的,加以分辨呢?

    这些和其他许多经节应当使我们有勇敢和自由;我们不应让保罗所称为“自由之灵”为教皇的虚伪所恐吓,我们对圣经的解释既是本乎信仰,所以我们应该勇敢地以此来考验他们所行或未行的;并迫使他们放弃他们自己的解释,而采取较好的解释。古时亚伯拉罕不得不听从他的妻子撒拉,然而她服从她的丈夫甚于我们服从世界上的任何人。巴兰的驴子也比先知更聪明。如果上帝那时藉着驴子说话反对一个先知,祂为什么现在不能藉着一个义人说话反对教皇呢?照样圣保罗也责备圣彼得为犯了错误的人。所以每个基督徒都应该拥护信仰,了解信仰,维护信仰,而且要斥责一切的错误。

    前两层城墙既已瓦解,第三层城墙就不攻自破。因为当教皇的行为违反圣经的时候,我们的职责就是要依据圣经来责备他,约束他。这乃是遵照基督在马太福音十八章的话说:“倘若你的弟兄得罪你,你就去趁着只有他和你在一处的时候,指出他的错来。他若不听,你就另外带一两个人同去。若是不听他们,就告诉教会,若是不听教会,就看他像外邦人一样”。在这里每一个肢体是受了吩咐要照顾其他肢体。尤其是当那作恶的肢体是一个掌权的肢体,他的恶行将大大损害并冒犯其余肢体的时候,我们就更应该如此行。然而若我要在教会面前控诉他,我就必须召集教会会议。

    他们争辩说,惟独教皇才可召集教会会议,或认可其行动,他们这种说法没有圣经作根据;这完全是根据他们自己的法规,这法规只在不危害基督教界,或在不违反上帝的律法范围以内才算有效。当教皇应受处分的时候,这法规就无效了,因为若不藉会议对他加以处分,基督教界就要遭损害了。

    就我们从使徒行传十五章所知道的,召集使徒会议的不是圣彼得,乃是众使徒和长老。若那种权利仅属于圣彼得那会议就不能称为基督教的会议,而只是异端派的一个集合。甚至最有名的尼西亚会议,也不是由罗马主教而是由君士坦丁皇帝所召集所批准的,并且在他以后其他的皇帝也照样行了,而这些会议在所有会议中是最合乎基督教的。若只有教皇才有权召**议,那么,所有这些会议都不免是异端派的了。再者,若我观察那些由教皇所造成的会议,我便发现它们并没有做出特别重要的事来。

    所以在必要和在教皇危害全基督教的时候,第一个有能力的人,就应该以他作全身的忠实肢体的身份来尽其所能,召集一个真自由的会议。除了俗世当局以外,没有人能够把这事做得一样好,特别因为他们现在也同样是基督徒,神甫,和“属灵阶级”,也同样是管理一切的主人;所以在必要或有益的时候,他们应该自由地执行上帝所委托给他们的治理职务和工作。假如在城中起了火,大家都袖手旁观,让火势蔓延,焚毁一切,只因无人有市长的权柄,或因那火是在市长的家里着起的,那岂不是反自然的事么?遇着这种情形,每个公民岂不是有责唤起其他的公民大家来救火么?假如在基督属灵的城中起了罪恶之火,无论这火是在教皇的统治下或其他的地方,大家岂不更应该这样行么?同样,倘有敌人攻城,那首先唤起大家的就配受尊荣和感谢;那发现从地狱来的敌人,唤醒基督徒,把他们召集的人,为什么不应受尊荣呢?

    他们夸耀说,他们有别人所不敢反对的权柄。这种夸耀至终归于徒然。没有人有权为恶,也没有人有权禁止别人抵抗恶行。教会除了有造就人的权柄以外,没有别的权柄。所以,若教皇用他的权阻止自由会议的召集,因此妨碍教会的造就,我们就当对他和他的权柄置之不理。如果他以革除来相威胁,我们就应该藐视他的作为,把他当作疯人,我们要依靠上帝来竭力革除他,尽力约束他。因为他这僭取的权柄算不得什么,本来他没有这权柄,而且他是很快地被一节经文所推倒,因为保罗在哥林多后书十章说:“主赐给我们权柄,不是要败坏你们,乃是要造就你们”。谁会忽视这一节经文呢?只有魔鬼和敌基督者的权力才会忽视它。这权力反对凡造就基督教的事,所以,我们要以生命,财产和我们所有的力量去反对这样的权力,绝对不予服从。

    虽是有一件奇事为教皇行出来反对俗世的权柄,或是有人遭瘟疫的害(他们夸口说这种事情有时候发生过),但这只能看为是魔鬼的工作,是由于我们对上帝的信心软弱。基督自己在马太福音二十四章曾经预言过:“因为假基督假先知将要起来,显大神迹,大奇事,连选民也就迷惑了”。保罗在帖撒罗尼迦后书二章也说,敌基督者将要藉着撒旦的权柄,大有能力行虚假的奇事。

    所以我们要坚持说,任何基督徒的权柄都不能做反基督的事,正如保罗说:“我们凡事不能敌挡基督,只能拥护基督”(林后13:8)。凡反对基督事,就令是奇事和瘟疫从天降下,也都是出于魔鬼和敌基督者的权力。奇事和瘟疫并不证明什么,尤其是在这晚近邪恶的时代,因为圣经已经预言这样的时代必有虚假的奇事。所以我们必须用坚定的信仰持守上帝的话,魔鬼就将停止他的奇事了。

    因此我希望,罗马**用来使我们的良心愚懦的虚假恐怖已经被**了。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在俗世权柄之下;他们靠权威,无学问,并没有权柄解释圣经;他们没有权柄阻止会议,或任意要会议提出保证,对会议加以束缚,或剥夺其自由。他们若如此行,他们就实在是敌基督者和魔鬼一会的人,除了空名以外,没有一样是属基督的。

    贰提交会议讨论的弊端

    我们现在要注意到会议所应讨论的事项。教皇,红衣主教,主教和一般学者如果爱基督和基督的教会,就应该对这些事昼夜思想。若他们忽视这种职责,平信徒和俗世当局就要注意这些事项,不怕他们的禁令和恐吓,因为一个不公道的禁令,对你们比十个公道的宣赦要好些,一个不公道的宣赦对你们比十个公道的禁令要坏些。所以,亲爱的德意志人,让我们醒起,怕上帝不怕人,好叫我们不像那些可怜的人,因着罗马人可耻和邪恶的统治而可哀地灭亡了。魔鬼因罗马人的统治一天一天强大起来了,我不相信这种地狱般的统治还有更坏的可能。

    一、真可怕,那自命为继承彼得并代表基督统治全基督教的,所过的生活是那样豪华奢侈,就令任何国王和皇帝都望尘莫及,他还自义为“最圣洁的”和“最属灵的”,其实他比世界的本身还要庸俗。那些最大的国王都只带一顶简单的王冠,教皇却带了三重冠。如果这是像基督和彼得的穷困,那就是一种新奇的相像了。若有人说一句反对的话,他们就说是“异端”!因为他们不愿意听说他们所做的事是多么不合乎基督教的精神,多么邪恶。然而我想,假如教皇在上帝面前含泪祈祷,他就必要丢弃那些冠冕,因为我们的上帝不容许骄傲,而教皇的职务无非是要每天为全基督教哭泣祈祷,树立一个谦卑的模范。

    无论怎样,教皇的奢华是一种罪过,教皇为拯救自己的灵魂,应该摒除奢华,因为保罗说:“各样的恶事要禁戒不作”(帖前5:22),又在罗马人书十二章说:“我们不仅要在上帝面前,也要在众人面前行善”。教皇带一顶普通主教的冠冕就够了,他在智慧和圣洁方面应超过别人,要把那骄傲的冠冕留给敌基督者,如同数世纪以前他的前辈所行的一样。他们说他是世界的主,这是撒谎;因为基督——教皇自己夸口说他是基督的代表——在彼拉多面前说:“我的国不属这世界”(约18:36),没有一个代表的统治是能超乎他主人的统治以上的。再者,他不是升天的基督的代表,乃是被钉十字架之基督的代表,如保罗所说的,“因为我曾定了主意,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祂钉十字架”(林前2:2),又在腓立比书二章说:“你们当以耶稣基督的心为心,祂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形象”,又在哥林多前书一章说:“我们却是传钉十字架的基督”。现在他们把教皇看为升天的基督的代表,他们中还有些人完全受魔鬼支配,居然说教皇是在天使以上,并有权管理天使。这一切实在是敌基督者的作为。

    二、那些在基督教界称为红衣主教的人,有什么用呢?我告诉你们。意大利和德意志有许多富足的修道院,基金和奉禄。那把这一切搜括到罗马的最好方法,就是按立红衣主教,把主教区,修道院和主教长区送给他们,而不惜摧毁对上帝的崇拜。因此我们现在看到意大利成了荒野——修道院倾圮了,主教区被吞噬,所有教区和教会的收入都被罗马吸干,城市衰落,土地荒凉,人民稀少,因为一切礼拜和讲道都没有了。为什么呢?因为那些红衣主教要有收入。甚至是土耳其人,还不能这样厉害蹂躏意大利,并压制对上帝的敬拜。

    现在意大利被搜括一空,他们来到德意志,开始是如此温和!但我们要小心,否则德意志不久要如意大利一般。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红衣主教,罗马人所追求的,是不让“沉醉的德意志人”知道的,直到我们不剩下一个主教区,一个修道院,一个奉禄和一文钱。敌基督者必定要夺取全世界的财富,这是曾经预言过的。他们现在所做的正是如此。他们将主教区,修道院和奉禄的精华括去了;因为他们现在还不敢把这一切作可耻的用途,如同他们在意大利所作的一样,所以他们现在所施的神圣诡计只是将十个或二十个教区联合起来,从每一教区每年拿去一部分的收入,总起来还是一笔可观的款子。禹慈堡的修道院负担了一千个钱币,半伯尔负担若干,买音慈,特里尔等地所负担的更多,所以总共可以括得一千到一万钱币,好使住在罗马的红衣主教可以像富有的帝王一样生活。

    “他们对此习惯了以后,我们将在一天之内产生三十个或四十个红衣主教,将半伯尔的圣米迦勒修道院,禹慈堡的主教区和一些富庶的俸禄,给予一位红衣主教,一直到教会和城市都荒废了,然后我们要说,“我们是基督代表和基督羊群的牧人,疯狂和沉醉的德意志人必须甘心忍受这一切”。

    但我要建议减少红衣主教的数目,或是使教皇用自己的钱支付他。十二个红衣主教就足足有余,而每人每年只需有一千个钱币的收入。我们德意志人为什么要容忍教皇对我们的财产这样掠夺榨取呢?法兰西王国既已防止了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们德意志人要受他们的愚弄呢?如果他们仅仅偷窃我们的财产,我们还可以忍受,但他们使教堂荒废,使基督的羊群丧失良牧,并且毁坏圣经和对上帝的礼拜。即令没有一个红衣主教,教会也不会消灭,他们没有为基督教的利益作什么事,他们仅是争夺主教区和主教长区的收入,这是任何强度也能作的事。

    三、如果将教廷百人之九十九的人数裁去,仅留下百分之一,也就足以规定关于信仰的事。现在罗马有那么一大堆毒虫,都自夸是属于教皇的,这是巴比伦也未曾有过的。单是教皇的秘书就在三千以上,其他的职位多得不可胜数,谁能算得清呢?他们都埋伏等待德意志的教区财产,如同豺狼伏待羊一般。我相信德意志现在所付给教皇的,比以前付给众皇帝的还要多。有人估计每年从德意志流到罗马的现金达三十万钱币以上,这些钱都是白费的,我们所得的除侮辱和轻视以外,一无所有。我们还奇怪君主,贵族,城市,基金,土地和人民为何这般穷困!我们倒应该奇怪还有得吃的!

    这里我们既来到了问题的中心,便要停一下,让人看出德意志人并不愚不可及,竟不明白罗马所施的伎俩。我现在并不要控诉罗马蔑视了上帝的命令和基督教的律法,因为全基督教的情形,尤其罗马的情形是如此的,我们现在且不去控诉这些重大的事。我也不控诉他们忽视自然的或俗世的法律和理性。事情甚至比那还更糟。我所控诉的就是,他们所制定的教会律例虽不是法律,而是专制,贪欲,和浮华,但他们还不加以遵守。现在让我们来检讨一下。

    从前德意志的皇帝和诸侯许可教皇收德意志教士俸禄的首年捐,即每一教士俸禄第一年收入的一半。这个许可为的是使教皇积蓄大宗的金钱去抵抗土耳其人和不信者,保护基督教,好叫战争的负担不完全担在贵族的肩上,而由教士们也贡献一部分。教皇利用德意志民族的忠诚,收这一笔钱已达百年以上,现在把它定为必纳的税收和贡银,他非但没有从事蓄积,而且把钱用作罗马各种修道派和职位的基金,支付薪水,仿佛这首年捐是一种固定的租金似的。

    当他们假装要打土耳其人的时候,他们就派出委员收钱。他们屡藉打土耳其人的名义,发行赎罪票,以为疯狂的德意志人永远是至愚,将无止境地供给他们金钱,满足他们无穷的贪欲。其实我们看得很清楚,那些首年捐和赎罪票的款项或其他的钱,都入了他们那无底的私囊,没有一个钱是用在打土耳其人上。他们又撒谎又欺骗,制订法律,和我们订立合同,但他们没有诚意遵守一个。然而这一切都必须被认为基督和圣彼得的工作!

    德意志民族,主教,和诸侯应该想到自己也都是基督徒,应该在俗世的和宗教的事务方面尽力保护人民,反对这些披着羊皮装作牧人与统治者的豺狼。因为首年捐无耻地被滥用,而且所规定的条件又没有被遵守,所以他们不应该让他们的土地和人民被无端地劫掠蹂躏,他们应该用皇帝或全体民族的立法,或者将首年捐截留,或者根本再度废除。罗马人既不遵守合同,就没有收首年捐的权利。所以主教和贵族应当按照法律惩罚或防止这样的偷盗。

    在这椿事上他们应帮助教皇,因为他一个人也许不够力量防止这样的滥用;假如教皇袒护并支持这种行动,他就应当抵抗他,攻击他,如同对待豺狼和暴君一样,因为他既没有权柄作恶,也没有权柄庇恶。再者,如果需要蓄积一笔款子打土耳其人,我们在将来就应该知道德意志比教皇更能尽保管的责任,因为德意志民族只要有钱,就不愁没有人打仗。其实罗马人是用首年捐作藉口,和其他的藉口一样。

    再者,教皇把一年度和主教及会吏长平分,即是把一年度当中的六个月——每隔一月——归于他自己,在他的月份里,如有教士职出缺,就由他授补。这样一来,差不多所有教士职就都被罗马所吸收,尤其是那些最好的俸禄和高位若一旦落入罗马,就无法收回,虽然那空缺是永不再发生在教皇的月份里,如是会吏长便受了欺骗。这纯粹是一种不叫什么得以幸免的抢劫。所以现在应该及时把教皇的月份完全废除,把罗马所拿去的东西全部收回。诸侯和贵族应该设法收回被窃的财物,惩罚盗贼,剥夺那滥用职权者的特权,因为教皇当了选并没有权柄制订法规来抢劫我们的修道院和教会的俸禄;如果他有这种权柄的话,那么查理皇帝一旦加了冕,就更有权柄制定法律条规,不许教皇利用“教皇的月份”,将德意志的一个俸禄再并入罗马,并且有权将所拿去了的都取回来。

    但是现在贪婪和劫夺的罗马教廷,不能等待用“教皇的月份”将教士职位,一个一个收归自己的掌握,它贪欲无穷,只想很快地全部囊括,所以除了首年捐和“月份”以外,另外想出三种方法来劫夺教士职位和俸禄。

    第一,假如有一个人据有未被教皇任命过的俸禄,死在罗马,或死在到罗马的路上,他的俸禄就永远属于罗马的教廷,或说罗网的教廷;他们虽犯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抢劫,但他们却还不要被人认为是强盗。

    第二,假如教皇或红衣主教的“家属”据有或取来一个教士俸禄,或者一个已经据有教士俸禄的人,后来变成了教皇或红衣主教的“家属”,他们的俸禄也就都归于教廷。但是谁能够数得清教皇和红衣主教的“家属”呢?当教皇仅是出外游乐时,他也带着三千或四千骑驴子的队伍,赛过所有的帝王。基督和圣彼得都是步行,好使他们的代表耀武扬威啊。现在贪心又很巧妙地想出了另一种诡计,使许多在此地的人也称为“教皇的仆人”,好像他们是在罗马一样,以求藉“教皇的仆人”这狡猾的名字把各地所有的教士俸禄,都并入罗马,永归于罗马。这些岂不是很可愤怒和邪恶的捏造吗?我们要小心!恐怕不久卖音慈,马得堡和海尔伯斯塔都将慢慢地堕入罗马的掌握中,这样红衣主教的职位真是要花费很多的钱才能买回来。“以后我们要使所有德意志的主教都变为红衣主教,好叫什么也不会遗漏”。

    第三,凡在罗马发生争议的教士职位,也都归属罗马。我觉得这差不多是罗马搜括俸禄最普通的方法。因为当一地内部没有争议的时候,在罗马总可以找着无数的恶棍来制造争议,任意争取俸禄。因此许多善良的神甫不免失掉俸禄,或支付大批款项以息争于一时。这种发生过争议——不论对与不对——的俸禄,也必须永远归于罗马教廷。假如上帝从天上降下火和硫磺来把罗马沦入深渊,如同祂过去毁灭所多玛和蛾摩拉一样,乃是毫不足奇的。如果教皇的权柄仅是行这种罪大恶极的事,如果他保护并实行邪恶,那么在基督教中为什么要有教皇呢?尊贵的诸侯和贵族阿,你们将你们的土地和人民曝露在这些贪婪的豺狼面前,要到几时呢!

    因为那贪婪大王既还不以这些伎俩为满足,而且贪心不耐烦用长久的时间去取得所有主教区的俸禄,所以他就虚构说,主教区名义上应该在国外,但其土地应该在罗马,并且主教除非用大宗的款项来购买白羊毛披肩礼衣,并且用可怕的誓束缚自己作教皇的奴仆,他就不能得到认可。主教不敢反抗教皇,就是这个缘故。罗马人强使人宣誓,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因此最富庶的主教区也都负责荒废了。我听说现在买音慈要付两万钱币。这些就都是你们罗马人的!古时教会律例规定了,白羊毛披肩礼衣应该免费赠与,教皇的仆人应该减少,争议也要变小,会吏长与主教应该有自由。但这样就没有利可谋,所以他们改变了办法,把主教和会吏长的权柄都夺去了,使他们作无足轻重的傀儡,没有职务,也没有权柄和工作,一切的事务都被罗马的恶棍所管制;不久连司教堂洒扫和打钟的职务都要落到他们手里。一切的争议都集中到罗马,人人靠教皇的权柄都可以为所欲为。

    本年发生了什么事呢?施塔斯堡的主教想好好管理他的教士会,并改良崇拜,因此制定了一些合于基督教的规章。但我那亲爱的教皇和圣洁的罗马教廷因受了神甫的怂恿,就**否定了这圣洁和属灵的规章。这就是他们所谓“喂养基督的羊”!他们乃是这样鼓励神甫反对他们自己的主教,而且保护神甫反抗神的律法!我看敌基督者也不敢这样公开侮辱上帝!这样你们就有了一个合乎你们自己心意的教皇!他为什么这样行了呢?是呀!假如一个教会被改造,这就将成为危险的起点,或许这将来也要轮到罗马!所以最好是神甫们彼此不和,使国王和诸侯也彼此纷争,像向来的作风一样,使全世界充满基督徒的血,以免基督徒谐合了,就要以改革来麻烦神圣罗马教廷。

    他们怎样对待空缺的俸禄,我们已经看到了。但这些空缺,在软心的贪婪大王看来,真是太少了,所以他又把他的远见转移到那些仍然被教士据有的职位上。它们虽并未空缺,也非使它们空缺不可。他为达到此目的,采取了许多方法。

    第一,他乘机攫取那由老弱多病和无能者所据有的肥俸。罗马教廷不顾在职者是否同意,便委派一个助理来,使助理得益,这是因他为“教皇的仆人”,或为位置付了钱,或因对罗马稍微服了务。这样教士和有权施禄的人的权利就必须放弃,全部落在罗马的掌握中。

    第二,教皇用“委托”一名词,把那富庶的修道院或教会,交给一个红衣主教或其他属自己的人保管,犹如我交给你一百个钱币保管一样。这不是称为将修道院赐予,也不是毁灭它,或废除对上帝的崇拜,而是称为“将它保管”。那受委托的人并不是要对修道院予以照料或建立,而是要把在职的人驱逐出去,自己接收那地方的财产和收入,安置一个变节的修道士,好让他每一年领五个或六个钱币,整天坐在教堂里,对朝圣者出售画片和神像,从此既不再举行祈祷,也不举行弥撒了。如果我们可以称这样的事是破坏修道院和废除对上帝的崇拜,那么,就应该称教皇为全基督教的毁灭者,和对上帝敬拜的废止者,因为这是他经常所做的事情。在罗马说这样的话是很难听的,所以我们必须称这椿事为“委托”或“吩咐管理”修道院。教皇每年可以给人委托四个以上的修道院,而每一个修道院可以有六千以上的钱币收入。这是罗马人增加对上帝的崇拜和保存修道院的方法。德意志人也开始明白了。

    第三,有些教士职位,由他们原称为不可兼并者。例如两个教区和两个主教区的职位,照教会的律例,是一个人不能同时兼的。贪婪的神圣罗马教廷,在这种情形下便作“注解”以规避教会律例。这些注解称为“统一”与“联合”。所谓联合即是将许多不可兼并者联合起来,使之彼此相属,把它们全体看为是一个俸禄。如是它们就不再是“不可兼并者”了,而教会律例也算被履行了,那就是,除对那些不从教皇或教廷的审核官购买注解的人以外,教会律例就再没有什么拘束力了。所谓“统一”是与联合相同的。教皇把许多教士职位合并,如同一捆树枝,因此它们都被看为是一个教士职位了。所以在罗马有一个佞臣可以掌管二十二个教区,七个修道院,此外还有四十四个会吏长职位,这都是得力于那称为合法的“注解”的帮助。至于红衣主教和其他主教有多少,各人可以自己忖想得到了。这样一来,德意志人的钱袋放松了,痛痒也治好了。

    另一“注解”是“管理”,即一个人除他的主教职以外,可以兼一个寺院或一种名誉职,而禀有其财产,不过他除“管理者”以外没有别的头衔。因为在罗马,只要文字有改变就够了,文字所代表的事实不必改变,犹如我告诉人说,一个妓馆的主人,应该有“市长夫人”之称,但她还是可以继续她的营业。罗马的这种条规是圣彼得曾经预言过的,他在彼得后书二章说:“将有假师傅来到,他们因有贪心,要用捏造的言语,在你们身上取利”。

    再者,亲爱的罗马贪夫又捏造了一种出卖和授与俸禄的风气,使出卖者或授与者仍然保留俸禄回归的权利:即是说,假如在职的人死了,教职仍然归还给以前的卖主,授与者或放弃者。他们用这种方法,把俸禄变为遗产,所以没有人能得这一份财产,除非卖主愿意交给他,或者在死时将权利遗赠他。此外还有许多人仅仅只把头衔转给别人,那接受头衔的人,除头衔以外,丝毫收入也没有。现在还有一种老风气,就是给别人一个教士职位,却将每年的收入保留一部分。在古时这是称为“卖圣职罪”。这类的事情多得不可胜数。他们处置俸禄,比异**在十字架下处置基督的外衣还要可耻。

    以上所说,在罗马是司空见惯的事。贪夫还计划了另一伎俩,我希望这是他吃的最后一口,他就要梗塞了。这尊贵的小伎俩名叫“含意不申”和“权方专断”。其作法乃是这样:一个人在罗马业已获得一个教士职位,并且任命已经照例签名盖章。然后另外来了一个人,要从教皇获得同一教士职位,他用金钱或用其他方法——这方法我们不说——使教皇不得不履行义务,把已经授与第一人的教士职位交给他。假如有人说,这是不公道的,至圣教皇就必藉词搪塞,免得有人责备他做这样公开违反法律的事。他说在他的内心,已经保留了那职位由他自己全权处理,尽管在他的一生中从前完全没有想到或听到那职位。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小的“注解”,叫他能够亲自撒谎欺骗,把人人当做呆子和猿猴。他是公开无耻地行这一切,却还要作全基督教的头,其实他公开撒谎,已让魔鬼控制了他。

    教皇的这种专断意志和欺骗人的含意不申,在罗马造成了一种不堪述说的局面。在那里有买卖,交换,贸易,撒谎,欺骗,偷盗,奢侈,**,奸诈,和其他各种亵渎上帝的事,甚至敌基督者的统治也不能比这更无耻。威尼斯,盎凡尔斯,及开罗的市场比不起罗马的市场繁荣,不过它们仍守信义。在罗马凡事都是遵照魔鬼的意思行,而且它的这种精神已泛滥到全世界。这种人惧怕宗教改革和自由的会议,宁使所有君王和诸侯互相为敌,而不愿他们群策群力召**议,这有什么可怪呢?谁愿自己的这种诡诈被揭穿呢?

    最后,教皇为这尊贵的商业建造了一座仓库,那即是审核所。凡这样买卖教士职位的人,都必须到此处来。他们必须从教皇手里购买他们的“注解”,然后才有权行这种奸诈。在以前的时候,罗马是宽大的,那时候正义可用金钱收买或消灭,但是现在她的贪心更过分了,没有人敢做一个恶棍,除非他用大批的金钱,事前购买了这权利。如果这不是人所能想像的得到的最大娼寮,那末,我就不知道什么叫娼寮了。

    若你有钱的话,你就能在这审核所买到我所说的一切,不仅如此,而且一切的重利盘剥在此处都算是公道的,而凡由偷盗所得的一切财产也都成为合法的。此处誓愿可以废弃,此处修道士可以得准自由离开他们的修道派,此处婚姻可以出卖给教士,此处私生子可以变为合法的,此处一切不荣誉和羞耻的事都能变为荣誉;此处一切罪恶的丑名和污点都可以成为尊贵的;此处凡为教会法规所不许的婚姻,或有其他缺点的婚姻,都可以得着允许。此处抽税和抢劫是何等地横行呀!好像教会所有的律例都仅是为得钱而布置的一种网罗,叫人必须费钱求释放,然后他才算是基督徒。是的,此处魔鬼变成了一个圣徒和神,从这样的一个审核所,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呀!他们称此为调停费。与其说是调停费,无宁说是混乱。莱茵河上的买路钱和这审核所所收的比较起来,还算是最轻的税呀!

    谁也不要说我言过其实!就是他们在罗马也必须承认,罪恶之浩大和可怕乃是不能形容的。我还没有提及私人的罪恶,我也无意这样行。我所讲的都是些普通的事实,但我还不能将它们和盘托出。主教,神甫,尤其大学的博士,他们既为此目的而领薪俸,就应该尽他们的职责,一致对这些事用文字或口舌来反对,但他们所做的刚刚与此相反。

    最后还有一句话我也必须说说。那无厌的贪夫还不以这足使三大国王认为足够的财富为满足。所以他现在开始将这项贸易转卖给奥斯堡的富格耳银行家,这样主教和教士职位的借贷和买卖,以及一切宗教货品的议价,现在都各得其所,宗教的和俗世的货品都变成组合的营业了。我巴不得听到有一个人这般聪明,能以想像出罗马的贪夫还能做什么尚未做到的事来,除非是富根耳将这组合的营业转卖给别人。我相信我们已经达到了极限。

    至于他们在各地藉赎罪票,禁谕,自择听认罪者许可状,吃奶油许可证,和其他的特许已经盗窃并正在盗窃的一切,我都认为是无关宏旨的事,等于多丢一个鬼到地狱里。这不是说,它们括的少,因为一个威武的国王很能以它们所括的来维持自己,但它们总比不上以前所述的财源。现在我也不必说到那由赎罪票所得的金钱是怎样使用的。另一时候我将查究,因为从罗马的华丽市场以及宴会宫殿等等的奢侈上看来,就可知道这些事。

    这样邪恶的措施既不仅是公开的抢劫,欺骗,和地狱的专制,而且把整个基督教的身灵都毁灭了,所以我们应尽力使基督教不遭受这种灾害和破坏。若我们要和土耳其人作战,就让我们在此地开始,因他们在此地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的程度了。如果我们绞杀盗贼是公平的,我们为什么让罗马的贪夫逍遥法外呢?因为他是世界上最大的盗贼,而且一切都是假借基督和圣彼得的圣名而行!谁能再忍受这样的事,或保持缄默呢?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偷盗得来的,这是事实,所有历史都可证明。教皇得着这么多财产,从来不是买来的。单从他可出卖的职位便可得到约一百万货币,还不把上面所说的财富和从他的土地所得的收入计算在内。这财产又不是从基督或圣彼得承继来的;从来也不是由人贷给他或送给他,也不是从起初他就享受这么多的财产。请告诉我,他的财产是从哪里来的呢?当他们藉着抵制土耳其人的名义,派遣使节筹款,你就知道他们的蓄意了。

    参改革的建议

    虽然我很卑微,不配对这可怕的情况提出改革的建议,但我还是愿意贡献愚忱,尽我的能力说出俗世当局或全体教会会议所能做和应做的事。

    一、每一个诸侯,贵胄和城市应该毅然决然禁止其人民向罗马缴纳首年捐,或根本将之废除,因教皇违了约,把首年捐变为掠夺,使整个德意志遭损受辱。他把首年捐送给他的朋友,把它们出卖得大宗的金钱,又把它们用作职位的基金。因此他已经丧失了使用首年捐的权利,而且应受处罚。所以俗世当局应尽责保护无辜的人,防止不义,如保罗在罗马人书十三章,圣彼得在彼得前书二章,甚至教会律例在第七问,第十六个实例(defilus)所教训的一般。因此人们对教皇和他的僚属有话说:“你们应该祈祷”,对皇帝和他的部下有话说:“你们应该保护”,对普通一般人有话说:“你们应该工作”。然而这并不是说每个人不必都祈祷,都保护,都工作;因为凡勤于自己职务的人,在他一切所做的事上,总是祈祷保护和工作的,但每个人应该有他自己的特殊事工。

    二、教皇非法地用他的罗马惯技——如委任,助理,含意不申,将尚未空缺的俸禄授予的应许,教皇的月份,联合,统一,羊毛披肩礼衣,教皇事务条例和其他类似的诡诈——僭取德意志所有的基金,把它们赠送或卖给那些在罗马从德意志不劳而获的外国人。这样教皇就夺去了主教的权利,使主教成为无足轻重的傀儡。他是显系违反他自己的教会律例,自然和理性,甚至因贪心的缘故把俸禄和教士职位都卖给罗马卤莽无知的愚人和恶棍,而一般虔敬有学问的人,虽有智慧和功绩,却得不着任何利益,以致可怜的德意志民族,无法得着贤良有学问的主教,而日趋毁灭。

    因此基督教的贵族应该起来反对教皇,如同反对基督教的公敌和毁灭者一般。他们为拯救那些因教皇的专制而势必趋于毁灭的可怜人,就应该这样办。他们应该发号施令,从此不准任何俸禄再落入罗马手中,并且以后一切委任都不得从罗马领受,所有的教士职位都应该脱离那暴虐的教皇,并且要恢复地方主教的职权,使他们在德意志能够尽量处理这些教士职位。如果有“佞臣”从罗马来,应该严格命令他离开,否则他就当跳到莱茵河或其他最近的河中,连罗马的逐出教会令和其印信也要在河里来一个冷浴。然后他们在罗马才知道德意志人不常是疯狂沉醉的,而是已经实在成为基督徒,再不能容许这些诡计和侮辱基督圣名的坏事,却是重视上帝和祂的光荣多于重视人的权力。

    三、应该颁布一种帝国的法律,规定今后凡主教的礼衣和一切圣职的按立都不得从罗马领受。那最圣洁和最有名的尼西亚会议所定的条例应该恢复起来。按照这条例,一个主教应由最邻近的两个主教或大主教按立。若教皇能够破坏这个会议和其他一切会议的法规,那么举行会议有什么用处呢?谁给他权威如此鄙视并破坏会议的条规呢?

    若教皇有这种权力,我们就应该革除所有的主教,大主教和全国大主教,使他们一律变为教区的神甫,只让教皇一个人统治他们,如同现在的情形一样。他把主教,大主教和全国大主教的正常职权一概剥夺,取归自己,只让他们保留一个空洞的头衔和名义。教皇用“免除的方式”,使所有的修道院,修道院院长和高级教士,不受主教正常权力的管理,以致全基督教界不再有任何秩序了。由此所产生的必然结果,即是纪律的废驰,和各处邪恶的放纵,所以我真是恐怕教皇可称为“那大罪人”(帖后2:3)。在基督教界没有纪律,没有管制,也没有秩序,而这一切除了要责咎教皇以外,还能责咎谁呢?教皇用这僭夺的权力来严格地辖制高级教士,夺去了他们的刑杖;他对所有的属下,算是慷慨的,把自由给与或卖给他们。

    然而免得他抱怨说他的权力被掠夺,所以要规定:当全国大主教或大主教不能解决案件,或在他们自己当中发生争议的时候,这样的案件必须由教皇处理,但每一小事件不在此例。在古时候就是这样办的,并且有名的尼西亚会议也是这样规定的。假如一种案件毋须教皇解决,他就不要费神处理这种小事,反要照他所夸口的,为基督教专心从事祈祷,默想,牧养。使徒过去实在如此行了。他们说:“我们撇下上帝的道,去管理饭食,原是不合宜的。我们要专心以祈祷传道为事”(徒6:2)。但现在罗马所行的,无非是鄙视福音和祈祷,并且管理饭食,即指俗务而言,而且使徒的治理和教皇的治理彼此不相合,正如基督和魔王,天堂与地狱,黑夜与白昼彼此不相合一样。然而他还被称为是“基督的代表和使徒的继承人”。

    四、应该规定,凡属俗世的事都不应该送到罗马判决,只应该由俗世当局处理,这是罗马人自己在他们的教会律例中所规定的,但他们未予遵守。因为教皇既然不仅在名义上而且在实行上应当是对圣经最有研究的,在生活上是最圣洁的,那么,他有责执行一切关于基督徒的信仰和宗教生活的事,使国家大主教和大主教管理这样的事,并予以援助。圣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六章所教训的就是如此,并且他严厉地责备哥林多人注重俗事。把那样的案件送到罗马审判,对一切国家都有不能忍受的损害。这不但增加用费,而且法高不明了各国的习惯,法律和风俗,所以他们常常抹煞事实,根据他们自己的法律和意见判决,因此不免对诉讼人不公道。

    再者,各主教区裁判官凶暴的勒索应加禁止,叫他们只管理关乎信仰和道德的事项,将关于金钱,财产,生命和荣誉等事交由俗世的裁判官处理,所以俗世当局对于那与宗教信仰或生活无关的事所判处的革除和流亡,不应予以容许。宗教当局应该管理属灵的事,正如理性所教训的,但属灵的事并不是金钱和任何属身体的事,而是信仰和善行。

    虽然如此,凡关于教士职位或俸禄的案件可以由主教,大主教和国家大主教审判。所以为解决争端起见,德意志的大主教可以有一个教会法庭,内设审计官和**管。这个教会法庭应有权管理现在由罗马所控制的施恩所和裁判所,又应该是德意志人上诉的最高法庭。然而这个法庭的职员不要像在罗马一样是靠偶然的馈赠为报酬,以致养成贿赂的习惯,使诉讼不得其平,正如他们在罗马所必然行的,因为教皇不讨薪水给他们,但让他们自己受赠自肥。因为在罗马没有人关心什么是是非,只关心有没有金钱。这个教会法庭的开支可以在首年捐项下支付,或由那些在此事上比我更富有经验和智慧的人另行筹划。我所愿意做的,只是唤醒一般有才能和志气的人,使他们帮助德意志民族再成为自由的和基督化的,不再受教皇的异教化和反基督教的邪恶所统制。

    五、教皇的保留权不应再有效力,教士的职位不应再由罗马夺去,即令在职的人死亡,或有争议发生,或在职者是红衣主教或教皇的“仆人”,都不能例外。若有任何“佞臣”为教士职位激动纷争,将虔诚的神甫传到罗马,强迫他们争讼,就应严厉制止。假如因这制止,罗马下逐出教会令,或施宗教的制裁,就应置之不理,把这事看做好像有一个窃贼,因被人制止行窃,他就辱骂那人一样。其实他们应受严重的刑罚,因为他们妄用了逐出教会权和上帝的圣名来支持他们的抢劫,并对我们妄施了威胁,迫我们忍受并赞扬他们的亵渎以及对基督教职权的滥用,使我们在上帝面前变成了他们的帮凶。我们在上帝面前应当抵制这样的邪恶,因为圣保罗在罗马人书第一章说:不仅要责备“行这样事的人”,也要责备那些赞成并准许行这些事的人,把他们都看为是犯了死罪的。最令人难堪的莫过于那欺诈的“含意不申”,这使基督教界受了公开的侮辱和藐视,因为它的领袖公开撒谎,由于贪爱臭钱,对每一个人实行无耻的欺骗和愚弄。

    六、一切“保留的案件”也应该废除,因为它们不仅是勒索人民许多钱财的工具,而且贪婪的暴君藉此牢笼并混乱许多良心软弱的人,使他们对上帝的信仰大受损伤。这在那可笑和幼稚的事上,更是如此。这种事故是他们在“圣餐的教谕”中过甚其辞的,是值不得算为小罪的,更值不得算为那么严重,以至于教皇不能用赦罪的方法免除的,例如阻挡人往罗马朝圣,供给土耳其人武器,或窜改教皇的文书。他们用这些粗鄙和愚笨的事来愚弄我们!所多玛,蛾摩拉,以及一切已干犯和可能干犯上帝诫命的罪行,他们都并不作为“保留的案件”,可是那并不干犯上帝的命令而只干犯他们自己所捏造的规矩的罪行,他们反作为“保留的案件”,这无非是好使人把钱送到罗马,叫他们在和土耳其人相距甚远的地方过奢侈的生活,而且利用那没有价值的教谕和令状,使全世界都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

    所有的神甫应该知道,否则就应该有一种公众的条例使他们知道,凡没有当众被控的,而只是秘密的罪恶,不能算为保罗的案件,并且凡没有公开的罪过,不管它们名叫什么,神甫都有权赦免;再者,修道院长,主教或教皇都没有权保留那样的案件。假若他们企图那样做,我们要以他们的保留为无效,并且要斥责他们为妄自干预上帝审判的,和无缘无故使可怜无知的人受累的。不过,若有人犯了人所共晓的大罪,尤其是那干犯上帝诫命的罪,那么保留这样的案件诚然是有理由的,但是这种案件也不应该太多,并且不应该武断地无辜地予以保留,因为基督在祂的教会里所设立的不是暴君,而是牧人,正如圣彼得在彼得前书五章三节所说的。

    七、罗马教廷也应该将职位的出卖废除,并且要将罗马的恶棍减少,使教皇的家属能由教皇自己的经费维持。教皇不应该让教廷在浮华和奢侈上超过一切国王的宫廷,因为这种情形非但对基督教的信仰永无裨益,而且使教廷的僚属无暇从事研究和祈祷,以至于完全不能谈到信仰。这在上次罗马会议中很明白地证明了,在许多其他幼稚和无价值的事务当中,他们有一个规定说,人的灵魂是不朽的,神甫每月都要祈祷一次,否则就要失掉俸禄。这一班被贪婪,财富,和世俗的虚华弄瞎了心眼,以致到现在才规定灵魂是不死的人,怎能决定有关信仰和教会的事呢?他们在罗马如此侮辱信仰,这对于所有的基督徒是一种大羞耻。假如他们没有这么多的金钱和虚荣,他们也许在祈祷和研究方面要好些,而因此配以并能以处理信仰的事;古时的教皇便是如此,那时他们只作主教,不自称高于众王之王。

    八、教皇无理强迫主教们所宣严格和可怕的誓应该废除。这种宣誓使主教们如同奴隶受捆绑一般,像在那无价值和无知识的Significasti一章中武断并愚蠢地规定的。他们用许多疯狂的法律来困累了我们的身体,灵魂和财产,以致使信仰衰微,全基督教毁坏还不够,他们又夺去了主教的身份,职务和工作,现在又夺去了政府对高级教士的叙任权。这叙任权在古时本来是属于德意志皇帝的,在法兰西和其他王国,还是属于国王。在这一点上他们和皇帝们斗争得很厉害,直到最后他们用无耻的权威居然把叙任权夺去了,直到现在还是将它把持着;仿佛德意志人比世界所有基督徒都更不得不做教皇和罗马教廷的傀儡,而且要忍受别人所不愿意忍受的。这既然纯是**和抢劫,妨碍主教正常的职权,并危害可悯的心灵,所以皇帝和他的贵族对这样的暴虐应当加以防止和惩罚。

    九、教皇对皇帝犹如主教对国王,除了在圣坛上膏油和加冕以外,不应该有其他的权柄。教皇还有一种邪恶的骄傲,乃是强迫皇帝吻他的脚或坐在他的脚下,或如他们所要求的,当教皇骑驴时,替他拿镫铁或缰绳。我们对这样的狂傲不应该让步;皇帝更不应该对教皇表示诚服,宣誓效忠,如教皇们无耻胆敢所要求的,严如他们有这样的权利一般。在Solite一章中教皇的权柄被提升在皇帝的权柄之上。这一章不值半文钱;那倚靠或恐惧它的人亦不值半文钱。因为它无非是曲解圣经的意义,以迎合人的幻梦,正如我已经在一篇拉丁论文中所说明的。

    教皇那样的奢侈,过度的僭越和极其邪恶的行为都是魔鬼所造成的,魔鬼在此掩盖之下想于合适的时候引进敌基督者,把教皇升到上帝上面,如许多人正在做的和已经做了的。教皇除在属灵的职务上,如传道和赦罪以外,把他自己提高到俗世当局之上,这是不适当的。在其他事情上教皇应该服从掌权的,如圣保罗在罗马书十三章,彼得在彼得前书二章所教训的,以及我上面所说过的。

    教皇不是在天上的基督之代表,乃是在世上的基督之代表。因为在天上的基督,既然取着君王的形像,治理一切,看见一切,行作一切,知道一切,并有一切权柄,就不需要什么代表。但祂需要一个有奴仆形像的代表,像祂在世上时一般去生活,劳苦,传道,受难,受死。现在他们倒行逆施,把基督天上君王的形像取来给教皇,把那奴仆的形像完全消灭了。他差不多就是“反基督者”,即圣经上所称的敌基督者,因为他的一切性质,工作,和行为都是反抗基督的,即是要毁灭基督的性质和工作的。

    教皇在他的教谕Pastoralis中胡乱夸口说,倘遇帝位空缺,他便是帝国合法的继承人,这也是可笑和幼稚的。谁给了他这权利呢?基督曾经说过:“外邦人有君王为主治理他们,但你们不可这样”(路22:25,26),难道基督给了他吗?难道圣彼得传给了他吗?这在教会律例中如此无耻,粗鄙和疯狂的谎言,我们还必须阅读和研究,而且还必须把它们看为基督教的教义,这使我不能不愤怒。

    还有一种与此同类从未听见过的谎言,即是所谓“君士但丁的馈赠”。这么多有知识的人,居然盲然相信这种谎言,这必定是上帝所降的一种特别灾难。这些谎言是如此的明显和笨拙,我想任何喝醉了酒的农夫撒谎,都比这个更巧妙。一个人怎么能够统治一个帝国,同时又继续传道,祈祷,研究,照顾穷人呢?然而后者恰是教皇的职务,并且是由基督很诚恳地付托的,以致祂甚至不许祂的门徒带褂子或钱(太10:9,10),因为这些职务,就连一个必须治理一个家庭的人也很难执行。然而教皇一面要统治一个帝国,一面还要继续做教皇!这是那些恶棍的阴谋,他们想藉着教皇的名义做世界的君王,而且想利用基督和教皇的名义,恢复以前罗马帝国的地位。

    十、教皇应该约束自己,不管闲事,不要求有对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国的权利。他对那王国所有的权利,如同我所有的一样,然而他还希望做它的太上皇。这是他用暴力,得来的掳物,像他大部分的财产一样。所以皇帝不应该给他这封地,若是已经给了,也不要再继续准许,应该把圣经和祈祷书指给他看,好叫他可以讲道和祈祷,任凭君主去治理土地和人民,尤其当别人没有把政权交给他时,就更应该如此。

    这意见也适用于由教皇用武力所夺取,如今却无权掌有的波伦亚,依摩拉,维生渣,拉温那和在安可那,罗曼那,以及其他意大利的土地。再者,教皇干预这样的事,是违反了基督和圣保罗的命令。因为圣保罗说过:“凡在军中当兵的,不将世务缠身,好做神的精兵”(提后2:3,4)。现在教皇应该做这种精兵的首领和前驱,然而他干涉世务比任何帝王还要多。所以我们要助他脱离世务,再做精兵。他自己夸口所代表的基督,也决不愿意预闻俗世的政治。一次有人请基督为他与弟兄的事作一个断定,基督说:“谁立我作你们断事的官?”(路12:14)。但教皇不请自来,厚颜地掌管一切,仿佛他是一位神,以至于他虽冒称为基督的代表,却不知道基督是什么。

    十一、吻教皇的脚一事不应该再有。一个可怜和有罪的人,让他的脚由一个比他好过百倍的人去吻,这是一种非基督,甚至反基督的事。如果这是为对教皇权表现尊敬,教皇自己为什么对别人不这样做。表示尊敬他们的圣洁呢?试把基督和教皇作一比较!基督替祂的门徒洗脚,而且替他们擦干,但祂的门徒绝没有洗祂的脚。教皇仿佛比基督还要高贵,他颠倒本末,让别人吻他的脚,作为一大恩惠,其实,即令别人愿意这样做,他也应该尽力制止,好像保罗和巴拿巴一般,他们不让路司得人把他们当神尊敬,且说:“我们也是人,和你们一样”(徒14:15)。但是谄媚者甚至给我们制造一偶像,使大家都敬畏教皇过于敬畏上帝,却没有人对上帝这么敬奉。这些事他们都能容忍,但牺牲教皇的一毫骄傲他们却不能容忍。假如他们是基督徒,又以上帝的荣耀高于自己的荣耀,那么,教皇一经知道上帝的荣耀受了贬损,自己的荣耀被提高了,他就决不会快乐,并且非到他看见了上帝的荣耀再被提高过于他自己的荣耀,他就不会让人尊敬他。

    还有一椿同样荒唐的骄傲,即是教皇不以乘马坐车为满足。虽然他很健康和强壮,他还是要人抬着,像一个偶像一般,彰显闻所未闻的浮华。请问,这种魔鬼般的骄傲,怎能符合基督的榜样呢?基督是步行,祂的门徒也都是如此。哪一个俗世的君主像他这样耀武扬威呢?他还自居是一切轻视并逃避世界荣耀的基督徒的头。这件事的本身和我们并没有很大的关系,但假如我们阿谀这样的骄傲,而不表示我们的厌弃,我们就应该畏惧上帝的震怒。教皇这般装傻,大言不惭,已经是够受了,若要我们加以附和容忍,那就太难堪了。

    当教皇要领圣餐的时候,他**如有德之君,要一个红衣主教卑躬屈膝把圣餐放在金杖上面,递给他,那一个基督徒能够或愿意乐于看这样的事呢?教皇如此行,仿佛圣洁的圣餐不值得他这可怜和有臭气的罪人站立起来,向上帝表示尊敬一般。所有其他的基督徒比这最圣洁之父——教皇——还更圣洁,但他们领圣餐都是礼恭必敬的。假如上帝因为我们容忍附和我们的主教们这般对上帝的不敬,又因为我们默认或阿谀而使自己成为这种可咒诅之骄傲的帮凶,就降灾给我们大家,那算什么希奇么?

    当教皇携带圣餐**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必须被人抬着,但圣餐是陈列在他前面,像一罐酒摆在桌上一样。总而言之,在罗马基督算不得什么,教皇算得一切。虽然这是违反上帝和一切基督教的教义,但他们还用威胁来强迫我们附和,称赞,尊敬这种敌基督的罪恶。愿上帝现在帮助一个自由会议来教训教皇,使他知道自己也是一个人,并不如他自己所妄想的高于上帝。

    十二、到罗马朝圣的事或要加以禁止,或不准人由于好奇心或由于虔敬的冲动便到罗马去朝圣,除非他首先由他的神甫,他本地的当局,或他的尊长认为他有充分的理由。我说这话,不是因为朝圣是坏事,乃是因为它们现在不适宜。因为在罗马所看到的不是好榜样,只是叫人跌倒的事;他们自己有一句俗话说,“愈靠近罗马,便愈是更坏的基督徒”。人从罗马所带回来的,乃是藐视上帝和祂的诫命。有人说:“一个人第一次到罗马,是寻找痞徒,第二次在罗马找着一个痞徒,第三次把痞徒带回家了”。然而,现在他们变得如此灵巧,把三次的旅行一次完成,他们从罗马把那么美丽的东西带回来了,以致他们若从未见过或知道罗马还要好些。

    即令这个理由不存在,另外还有一个更好的理由:即是这些朝圣使人对神的诫命发生幻想和误解,因为他们以为朝圣是一椿宝贵的善功,其实这是不正确的。这是一椿很渺小的善事,而且常是一种邪恶和谬妄的行为,因为上帝没有命令过这样的事。上帝所命令的,是一个人应该照顾他的妻室儿女,并尽结婚生活的其他职责,此外还要服事帮助邻舍。现在一个人并未受上帝命令到罗马去朝圣,却花费五十或一百个钱币,让自己的妻室儿女,或至少他的邻舍在家乡感受贫困。然而,那愚蠢的人还想用迎合己意的朝圣,做反抗并藐视神圣诫命的掩护。其实这种朝圣不过是由好奇心或邪恶的谬妄而来。教皇们用错误的,虚伪的,和愚蠢的“周年纪念”来激动一般人离弃上帝的诫命,行他们自己谬妄的事。这样他们就作了他们本应该禁止的事;但这事带来了金钱,加强了伪权,所以它虽然是反对上帝和灵魂之拯救的,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为求使单纯的基督徒免除这种虚假有诱惑性的信仰,并恢复对善功的正确认识起见,所有一切朝圣都应该废止,因为在它们里面无善可述——既无诫命,又无服从——反而为犯罪并藐视上帝的诫命造无数的机会。因此有许多乞丐来了,他们藉朝圣施用无穷的诡诈,在没有缺乏时,学会了行乞的习惯。因此也有游荡和许多其他的罪恶发生。关于这些事现在我不详述。

    假如现在有人要去朝圣,或发愿要去朝圣,他就应该首先向他的神甫或尊长陈明理由。假如他是为善功而朝圣,神甫或尊长就应该勇敢地以他的誓愿和善功为魔鬼的引诱,予以践踏,而且要指示他怎样把朝圣所必费的金钱和劳力去遵守上帝的诫命,和比超朝圣好一千倍的事,即是,要把这些钱用在他自己的家庭或贫苦邻舍的身上。但是若他朝圣的目的是由于好奇,想去看看新的地方和都市,就应该让他去。然而,若他是在生病的时候发了愿,那么我们就应禁止并取消这愿,高举上帝的诫命,叫他明白从此他只应以受洗时所发的愿去遵守上帝的诫命为满足。但为使他的良心安宁起见,我们可以允许他这一次去履行他愚蠢的愿。没有人要行在上帝诫命正直和平常的道路上,人人都要为他自己制造新的路和新的誓愿,严如他已经遵守了上帝的一切诫命。

    十三、其次我们要讲到那一大群多发愿而少遵守的人。亲爱的诸公,请不要发怒!我的意思实在是好的。有一椿又苦又甜的真理,那即是对于修道院的建立,不应再予允许了。愿上帝帮助我们,现在所已有的实在是太多了!巴不得它们全都被废除,或至少归并于两三种教团!漫游遍地,从来就没有产生好结果,将来也不能产生什么好结果,所以我主张把十个或更多的修道院合并成一个,充足予以供给,用不着再有行乞的事。关怀平民得救的需要,比关怀圣法兰西斯,圣多米尼古,圣奥古斯丁或其他的人的命令更为重要,尤其是因为那些事的结果并不如他们所希望的。

    那些乞食修道士,除非有主教,教区,教会,或俗世当局的邀请,也不得讲道和听人认罪。由于他们讲道或听人认罪,在神父和修道士中间产生了仇恨和嫉妒,并且冒犯了很多人。所以这件事应该停止,因为本来就毋须有它。圣罗马教廷增加这一批队伍,似乎不是没有作用的;它如此行,或由于怕神甫和主教们可能因不满意教皇的专制而集中力量来发起一个不为教皇所欢迎的宗教改革运动。

    同时在同一教团中的许多分歧也应该废止。这些分歧有时候是为着很小的理由而发生的,以后继续下来是为着更小的理由,它们互相争斗,产生说不尽的仇恨和嫉妒。可是双方都丧失了基督教的信仰——这信仰并不需要分歧就能存在——并且仅以外表的法规,行为和仪式来对基督徒良好的生活加以评价和追求;结果是造成假冒伪善并使灵魂毁灭,这是每个人都亲眼见得到的。

    教皇又不得再建立或批准教团,甚至必须奉命废除若干和减少它们的数目,因为基督那不需要任何教团便能存在的惟一至善的信仰,遭受了很大的危险,因为这许多不同的善功和仪式容易使人为它们而生活,而不注意信仰。除非修道院有贤明的院长,传讲注重信仰过于教团的规法,否则,教团就只足以伤害并引诱那些只想到善功的单纯人。

    然而,在我们这时代,那些有信仰和创设教团的院长,差不多都死去了。正如古时候以色列人当中知道上帝的作为和奇迹的父老死去了以后,他们的子孙因不明了上帝的作为,没有信仰,便随即成为崇拜偶像的,并且建立他们自己属人的工作;可怜现在也正是如此,这些教团对上帝的作为和信仰没有认识,不过用本身的规法和风俗来自讨苦恼,同时对于优良的属灵生活完全没有正确的认识,如保罗在提摩太后书三章所说的:“他们有敬虔的外貌,却背了敬虔的实意,常常学习,终久不能明白真道。”除非有属灵的和长于信仰的院长,就不应该有修道院,因为别样的院长未有不为害的,并且他外表的工作和生活愈表现得圣洁和优美,就愈能为害。

    照我所想的,在我们这个危险的时代,最好是把所有的善堂和修道院归复始初,使它们和使徒的时代和其后很长的时代一样,向人人开放,随人愿意住好久就住好久。因为善堂和修道院除了是教授圣经和基督徒的生活,又是训练人传道施行治理的学校以外,还有别的作用吗?因此我们读到圣亚革尼斯进学校的故事,我们今日在若干乃修道院,如在奎得林伯格和其他的女修道院也还发现同样的事实。其实所有的男女修道院都应该绝对自由,叫人可以自由服事上帝,而不为贪心所强迫。但他们以后用誓愿把道院围起来,使之变成了终身的监狱,以至于这些誓愿比受洗时的誓愿还重要。这所结的果子是什么样的,我们一天比一天更多见到,闻到,念到了。

    我惴想我的这个忠告将被视为最大的愚蠢,但我现在不顾虑这些。凡我认为尽善尽美的事,我就提出忠告,若有人反对,就让他反对好了!我知道誓愿是怎样未予遵守,尤其是在守贞的誓愿上。守贞的誓愿,虽因这些修道院而成为非常普遍的,但基督并未吩咐,反倒只赐给少数人去遵守,正如祂自己和圣保罗所说过的(参太19:11以下;林前7:7)。我愿人人都得帮助,不愿基督徒的灵魂为人为的风俗和法律所束缚。

    十四、我们也看见神甫怎样堕落了,许多可怜的神甫怎样为妻室儿女所累,良心怎样不安。虽然并不难帮助他们,但没有人肯帮助。虽然教皇和主教都不理会,让事情坏下去,但是我要救我的良心,自由地说话,不拘是否激怒教皇,主教,或别人。所以我主张按照基督和使徒们所设立的,每一个城市应该有一个神甫或主教,如圣保罗在提多书一章所明明说的;这神甫不应因强迫而没有妻子同居,反应得准有一个妻子,如圣保罗在提摩太前书三章和提多书一章所说的,“做主教的,必须无可指责,只作一个妇人的丈夫,儿女是服从的和有德性的”等等。在圣保罗看来,一个主教和一个神甫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圣耶柔米也是如此作见证。但是像现在所有的主教,圣经一无所知;一个主教管理许多神甫,乃是由教会条例所规定的。

    所以我们从保罗清楚知道,每一教会应该推选一位有学问和虔敬的人,把牧养的职务委托他,他的生活费由公款供给,他结婚与否,可听其自便。他应该有几个神甫或执事做助手,他们结婚与否也可以自便,他们帮助他用传道和圣礼治理教会,如同希腊教会所仍然实行的一样。在以后的时代,有许多逼迫和与异端派的争辩发生,有些圣教父,为求更能专心研究,准备随时对付争辩或丧命起见,他们自愿不结婚。于是罗马教皇无理干预,以禁止神甫结婚为一种普遍通行的命令。这样的作法是依照魔鬼的意思,如圣保罗在提摩太前书四章所说的:“在后来的时候,必有人带来鬼魔的道理,禁止嫁取”。因此产生了许多难以形容的痛苦,希腊教会也因此脱离,而各种分争,罪恶,以及其他寡廉鲜耻的事也无限制增加——凡是魔鬼所行的,都必产生这种结果。

    然则我们将怎样办呢?我的忠告就是婚姻应该重新自由,每个人结婚或不结婚都可自择。然而在那种情形之下,就必须对教会的财产加以完全不同的管理和支配,全部教会律例也必然废弛,教士俸禄也没有许多落到罗马去。我恐怕贪心是这种不贞洁之贞洁的一个根源,人人因贪心都希望做神甫,而且人人都要他的儿子学做神甫,并不是为实行贞洁的生活,因为贞洁的生活,不做神甫也可以实行,而是为不劳而获养身之物,这是违反上帝在创世记三章的命令,“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他们把这句话的意思解释为:他们的劳动即是祈祷和举行弥撒。

    此处我不提及教皇,主教,会吏长和修道士。上帝没有设立这些职位。他们自己取来了担子,让他们自己负担着。我所要说的,仅是上帝所设立那以传道和圣礼治理教会的牧职。在职的人应该和人民接近。他们为避免引诱和犯罪起见,应由教会会议准许他们有结婚的自由。因为上帝既没有束缚他们,任何人就既不应也不能束缚他们,即令天上的天使也不能,教皇更不能。凡教会律例所命令的,若与此相反,便是废话和空谈。

    再者,我劝告人,以后在受神甫职的时候,或在任何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要应许主教过独身生活,倒应该向主教声明,他没有权要求这样的誓愿,这种要求乃是出于魔鬼的暴虐。

    但是若有人被迫或自己愿意说:“就人的薄弱意志所许可的”一句话,就让大家坦白地把这几个字消极解释为:“我不应许过独身生活”。因为人不能靠薄弱意志过独身生活,只能靠天使的力量和神的权能(彼后2:11)。因此他应该使他的良心不为一切誓愿所拘束。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些还没有结婚的人,究竟应该结婚或不结婚,我不愿意提供什么劝告。我把这问题交给普通基督教的惯例和各人自己的判断。但关于那一群可怜的人,他们现在蒙羞受辱,而且良心不安,因为他们的妻子被称为“神甫的娼妓”,他们的儿女也被称为“神甫的儿女”,对这些人我不能不提供忠实的意见,也不能不给他们应得的安慰。我以弄臣权利来勇敢地说这些话。

    你将发现许多虔敬的神甫,他们除因软弱和女人有了不名誉的事以外,没有人对他们有其他的批评。他们双方决心结合,过着同居的爱的生活。他们只求良心上可以这样做,即令忍受大众的羞辱也宁愿。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上帝面前是真正结婚了。我说,他们既然双方如此下决心,而且同居,他们就应该勇敢地保全自己的良心,他就当把她当做正式结婚的妻子,忠实地做她的丈夫,毫不顾教皇是否准许,或是否违背教会律例与人为的法律。拯救你自己的灵魂,比一切专制的,武断的,和邪恶的法律还更重要。这些法律是为得救所不需要的,而且不是上帝所命令的。你们应该像以色列人一样,从埃及人偷窃他们所曾赚的工钱(出12:35,36),或者像仆人一样,从坏的主人那里偷窃他所赚的工钱。同样,你可以从教皇那里偷窃你所应得的妻子儿女!凡有充分信仰敢作敢为的人,勇敢地跟从我来,我不会领他走入歧途。虽然我没有教皇的权柄,但我有基督徒的权柄去忠告并帮助邻舍反对罪恶和引诱,而且这不是没有理由和理性的。

    第一,神甫不都是能够没有一个女人的,不仅是因为肉体的软弱,更是因为家务的需要。假如他可以有一个女人,而教皇也许可他有,但不许他娶她,这岂不是让一男一女独在一起,同时又不许他们堕落吗?这好像是把火与一堆草放在一块,命令它们既不要冒烟,又不要燃烧。

    第二,教皇没有权命令这样的事,正如他没有权禁止人家吃喝,出恭,或长胖一般。所以没有人应被迫遵守这条规,但教皇对一切干犯这条规的罪恶,对那许多因此丧失了的灵魂,许多因此混乱而受苦的良心,都应该负责。所以他老早就应该被人逐出世界以外;他用魔鬼的这陷阱,陷害了许多可怜的人,不过我希望许多人在最后的时辰得了上帝的恩惠,比他们一生从教皇所得的还多。从教皇制度和其法规是既从未也永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产生出来的。

    第三,当人违背教皇的法规而结婚时,教皇的法律就算完了,也不再发生效力了,因为上帝的诫命是不许人将丈夫和妻子分离,祂的命令当然是超乎教皇法规之上,而且上帝的诫命必须不因教皇的命令而被破坏受忽视。许多疯狂的法学家为着教皇的利益,对婚姻制度规定了“障碍”,并加以禁止,破坏,混乱,直到把上帝的诫命完全毁灭了。简言之,在教皇一切“属灵的”法规中,没有两行对于虔敬的基督徒是有教训的,而且那错误和危险的法规太多了,最好是将它们付之一炬。

    但是你们说,神甫结婚乃是一种冒犯,非先由教皇颁特许不可,我就要回答说,若真的有什么冒犯,应归咎于罗马教廷,因为它擅自制定了法规违反上帝;神甫结婚在上帝和圣经面前并不算是冒犯。再者,假如教皇为得金钱的缘故,能够用他贪婪和专制的法规颁特许,那么,为上帝和灵魂得救的缘故,每个基督徒都能够颁特许。因为基督使我们从一切人为的法规,尤其是从那反对上帝和灵魂得救的法规中得了自由,正如圣保罗在加拉太书五章和哥林多前书十一章所教训的。

    十五、我也不应该忘记可怜的修道院。邪灵藉着人为的法规使一切生活都混乱,弄到不堪忍受的地步;现在邪灵也附着了一些男女修道院的院长和教宗,使他们将弟兄姊妹们更快地送入地狱,而且在世上过一种可怜的生活;因为一切魔鬼的徇道者的命运都是如此。这就是说,他们将那听人忏悔一切或至少若干秘密大罪之权留归自己,所以任何弟兄都因必须服从并畏惧被逐出教会,就不敢宣赦另一弟兄的这种罪恶。我们并不常常到处发现天使,我们也发现血肉之体,他们宁肯忍受一切革除和恐吓,而不愿对这些教宗和指定的听认罪者承认秘密的罪。所以他们领圣餐的时候,在良心上自己觉得“犯了规”,和做了其他可怕的事。盲目的牧人啊!疯狂的教宗啊!贪狠的豺狼啊!

    我对此要说:若一种罪是公开的或极坏的,那么只归教宗加以惩罚,乃是对的,也只有这些罪他才可以当作例外,归自己处理;他没有权过问秘密的罪,尽管那些罪是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若教宗保留处理这种罪的权柄,他就是一个暴君,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权柄,并且这是干涉上帝的审判。

    所以我要忠告这些弟兄姊妹,假如你们的尊长不愿许可你们随意对什么人忏悔你们的秘密罪,你们就应该在任何一位弟兄或姊妹面前忏悔,接受宣赦,然后去做你们自己所应该和愿意做的补赎,只要坚信你们的罪是被赦免了,什么也不需要了。你们不要为革除,犯规,或其他的恐吓所困扰;这些事只在一个人不愿意认公开极恶的罪时才有效;它们毫不涉及你们。盲目的教宗啊,为什么你想用威胁来防止秘密的罪呢?你对那不能公开证实的事情不要过问,要使上帝的审判和恩典在你的人民中间也可以工作!上帝并没有完全将他们交给你,以致他们完全脱离了祂自己的掌握!归在你管制范围以内的,不过是一小部分。让你的法规还是法规,但不要把它们升高到天上和上帝审判的宝座。

    十六、一切为周年纪念,死人和“灵魂”所举行的弥撒,也必须废除或至少减少次数。因为我们看得很清楚,这些弥撒不过是一种儿戏,徒然使上帝震怒。它们唯一的目的只是金钱,口腹和狂饮。上帝对于这种可怜的晚祷和弥撒不会感觉兴趣,这种弥撒既不读经,也不祈祷,即令祈祷也不是为上帝的缘故和出自爱心,乃是专为金钱和奉行故事。凡不是出自爱心的工作,既不能使上帝喜悦,也不能从祂得什么。所以废除或至少减少这样的恶习,完全是基督徒的本分,因为这种恶习不但不能与上帝复和,而且使祂震怒。善堂,教会,或修道院把一切周年纪念,弥撒和晚祷合并,用诚恳的热忱和信仰,用一天的工夫为所有的施主举行一次真的晚祷和弥撒,比为每一个施主每年举行千数次没有诚意和信心的个别弥撒要好得多了;这样作,不但使我个人更高兴,也更为上帝所悦纳。亲爱的基督徒啊!上帝所注意的,不是繁多的祈祷,乃是忠实的祈祷!祂甚至要刑罚那祈祷繁琐而沉长的人,在马太福音六章说,他们将因此受更重的刑罚。但那不能信靠上帝的贪心做出这样的事来,是惟恐不这样做就要饿死!

    十七、教会律例中的若干处罚也应该废除,特别是禁谕(interdict)。这毫无疑问乃是魔鬼的捏造。用许多大罪去赎一种小罪,这岂不是魔鬼的作为吗?停止或废除上帝的道和礼拜,其罪恶大于一次绞死二十个教皇,更大于杀死一个神甫,或隐瞒一部分教会的财产。这是在所谓“属灵的法律”中所教训的另一温柔的美德。这个法律称为“属灵的”唯一的理由,是因为它是从灵来的,但不是从圣灵而是从邪灵来的。

    逐出教会令纸宜照圣经所规定的去使用,即是用在对付那些不持守真信仰的人,或公开犯罪的人,但不宜因俗世的财产而使用。现在是倒行逆施。各人,尤其是那些用逐出教会令劫掠别人和毁坏别人名誉的人,随己意去相信去生活,并且一切的逐出教会令现在都只是为争夺俗世的财产而颁布。这都是那圣洁的“属灵的非法”之赐阿!关于这一点我以前在论逐出教会令一文中已经说得很多了。

    其他的刑罚和惩处,如停止职权,目为犯规,加种处罚,再加重处罚,革职,恐吓,咒诅和其他这类搞法,都应该深埋于地下,好使它们沉没无闻了。那藉着“属灵的法律”而猖獗的邪灵把这可怕的灾难带入了圣教会的天国,他除将灵魂毁灭和阻塞了以外,一无所成,所以基督所讲的话,应用在他们(按即那些主张教会律例的人)身上是很适当的,基督说:“你们这假冒为善的文士有祸了,因为你们正当人前,把天国的门关了,自己不进去,正要进去的人,你们也不容他们进去”(太23:13)。

    十八、所有节日都应废除,惟有礼拜日应该保留。然而假若有意要保留圣母和较伟大圣徒的节日,就应该把它们归并到礼拜日,或在节日仅举行一个早晨弥撒,把那日的其余时间仍用为工作的时间。理由就在节日现在被误用为喝酒,赌博,闲懒和各种犯罪的机会,以致我们在节日激怒上帝比别日还甚,我们把一切的事都颠倒了,节日不圣洁,工作日反而圣洁,这许多的“节日”不仅没有荣耀上帝和祂的圣徒,反而大大的侮辱了他们。有一些疯狂的教宗,为尊敬圣阿提里亚,圣巴尔巴拉或其他圣徒,盲目地规定了节期,便以为是在行善;其实,假如他们真要尊敬圣徒,就应该把一个圣徒日变成为工作日,那就行了一椿更好的善事。

    一般人从节日除受精神上的损害以外,还要受两种物质上的损害,即是荒废了自己的工作,而且花钱比平常更多;他甚至损害身体,使之不宜于工作。我们每天看到这样的事,但没有人想去改善。我们不应该考虑到这节日是不是由教皇所设立的,或考虑到是否要得教皇的特许和允准才能废除它。假如一椿事是违反上帝的,而且对人的身灵都是有害的,那么,任何教会,任何参议会,或任何政府,不仅有权废止,无需得教皇或主教的同意,而且他们为使自己的灵魂得救,虽违反教皇和主教的意志,也不得不加以制止;其实这样的事教皇和主教自己应该首先予以禁止。我们尤其应该完全废除献堂纪念日,因为它们不过成了喝酒,赛会和赌博的时会,只足以更加侮辱上帝,使人受天罚。若有人以这些风俗曾有一个好源起,而且是一椿好事作为藉口,那是不中用的。上帝自己的律法,虽是曾从天上赐下的,如一旦被人误用和滥用了,祂岂不是曾把它搁置吗?祂因人的误用和滥用,对祂所任命的和设立的,岂不是每天还加以**和毁灭吗?诗篇十八篇关于祂记着说:“乖僻的人,你以弯曲待他。”

    十九、在某种等级之内,例如在保护人和第三级与第四级之内不得通婚的规定应予改变。如果教皇为金钱和为可耻的买卖起见,能颁赐特许状,那么,每个教区的神甫为拯救灵魂,便可以免费发同样的特许状。教会的律例无非是欺骗和抢劫穷人金钱的罗网,它们迫使我们在罗马用钱买赎罪票,赦免状,食奶油许可状,享受弥撒惠益状,及其他一切的准许状和欺诈等。这些东西,我巴不得每一个神甫都可以发给或废除。因为假如教皇有权为得钱而发卖他的属灵罗网,那么,任何神甫为上帝的缘故,就更有权撕破他的罗网,用脚践踏。假如他没有这样的权,教皇也没有权在他那可鄙的市场上卖这些东西。

    在这里我也主张把禁食当做一椿随意的事,把一切的食物,照福音书所规定的,当作随意的。罗马人自己讥笑这些禁食,他们使我们外国人吃他们擦皮鞋都不用的油,以后他们把自由卖给我们,准我们吃奶油和其他各种东西;然而圣保罗说:因着福音我们已经有吃各样东西的自由(林前10:25以下)。但他们用教会律例辖制我们,把我们的权利偷去了,所以现在我们须用金钱把它买回来。因此他们把我们的良心弄得非常羞怯,再不容易宣讲这种自由了,因为普通一般人觉得吃奶油比撒谎,咒骂,或不贞洁的罪还要大。其实人所命令的一切,都不过是人的工作,决不能产生什么益处的。

    二十、那些森林里的小礼拜堂和荒野中的教堂都应该全部废除,即是最近一般朝圣者所去的地方,如威士纳克,斯特恩旧格,特里尔,格利门谷,雷根斯堡,和其他许多地方都是。那些居然纵容这邪恶的欺骗又从中渔利的主教,该负多么重大的责任啊!他们本该首先出来禁止,反把它当为神圣的事业,竟看不出魔鬼是利用它增加贪婪,产生虚假的信仰,削弱教区的教会,加多酒店和妓院,浪费金钱和劳力,而且愚弄穷苦的人民。他们读圣经若像读那可咒诅的教会律例一样殷勤,就可知道怎样处理这样的事。

    在这些地方,虽有异迹行出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基督在马太福音二十四章告诉了我们,邪灵也能行异迹。假如他们严格取缔这样的事,异迹就将很快地终止;反之,假如这事是出乎上帝,他们的取缔不会有什么妨碍。若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它不是出乎上帝的旨意,有以下的证据就够了,那便是,人们兴奋地或结队跑到这些地方,好像丧失了理智,如同一群群的牛羊一般,可见这决不是出乎上帝的旨意。再者,上帝从来没有吩咐这样的事,其中既没有顺从,也没有功德。所以主教们应该很勇敢地出来干预,不许人民做这样的事,因为那没有吩咐的事,和那关心自己而不关心上帝命令的事,一定是魔鬼的本身。教堂也受了损害,因为它们不为人所重视了。总之,这些事是人民最没有信心的表现;他们假如真有信心,就会在自己的教堂里,得所需要的一切,因为到自己的教堂去,便是上帝的命令。

    我将说什么呢?每个主教都只计划在他的主教区里怎样可以设立并维持一个朝圣地,却毫不关心人民有正当的信仰和生活,当局是和人民一样;瞎子在领导瞎子。朝圣的事若不发达,他们就开始把圣徒列入圣品,这不是为尊敬圣徒——因为他们不列入圣品也够光荣了——乃是为吸引群众并聚敛金钱。教皇与主教都予帮助;赎罪票有如雨下;买赎罪票的钱常常充足。但是为上帝所命令的事,没有人备办,没有人寻求,没有人花钱。我们竟是这样盲目呀!我们不仅放纵魔鬼作恶,而且加强了他的放肆和嬉戏。我但愿亲爱的圣徒不受搅扰,穷苦的人民也不被领入歧途!有什么灵曾给教皇有将圣徒列入圣品的权威呢?他们是不是圣徒,谁告诉教皇的呢?世上的罪恶还不够多吗?我们为什么要试探上帝,干涉祂的审判,并用亲爱的圣徒来诱骗金钱呢?

    所以我们的劝告是让圣徒使自己列入圣品。诚然,只有上帝才可以列他们入圣品。每个人要留在他自己的教区,他在自己的教区所得的,比在一切朝圣之地所得的还要多,即使一切朝圣之地都合在一起。在教区里我们有洗礼,圣餐,讲道和邻舍,这些比天上的圣徒还更伟大,因为他们成为圣徒也是由于上帝的道和圣礼。我们即轻视这些伟大的事,上帝便公义地施行愤怒的审判,指令魔鬼引诱我们东奔西跑,举行朝圣,建立教堂和小礼拜堂,把圣徒列入圣品,并行其他这种愚蠢的事,使我们离开真信仰,而堕入新奇虚伪的信仰中。魔鬼在古时候就是这样对待以色列人,领导他们离开耶路撒冷的圣殿,到其他无数的地方去。他这样做,是假借上帝的圣名,伪装圣洁。众先知都反对这种行为,而且因此遭受逼迫。但现在没有人用讲道来反对这样的事,也许是恐怕教皇,神甫和修道士也要逼迫他。佛罗伦斯的圣安多尼奴和其他的人,现在便是必须这样被列入圣品,好使他们那本来只归荣耀于上帝并只是一个好榜样的圣洁,可以成了得名利的工具。

    虽然把圣徒列入圣品,在古时候也许是一种善举,但现在就不然了;正如许多其他的事,如节期,教会的财宝和装饰,在古时候都是好的,现在变成了有害和可耻的了。现在把圣徒列入圣品既不是为荣耀上帝,也不是为使基督徒进步,而只是为得金钱和虚荣,那就是一个教会要比别的教会有特色并更富有,而不欢喜别的教会有同样的东西,以致使本身的权益变为平淡了。在这晚近邪恶的时代,属灵的财产就这样完全被误用为猎取俗世的财产,以致一切的事,甚至上帝本身,也都被迫来服务贪婪。这样特殊权益只足以引起轧轹,**和骄傲,使教会彼此歧视,互相轻侮,各自高抬自己。其实上帝的恩赐是所有教会的共同产业,只应促进教会的合一。教皇要维持现况,不愿意所有的基督徒都平等合一。

    此处我要说到教皇在他罗马的掠夺所售卖的教会执照,教谕和别的东西。我们应该废除它们,或不理睬它们,或至少使它们成为一切教会的公产。若他把执照,特权,赎罪票,恩惠,利益,和特许卖给或赠与威登堡,哈勒,威尼斯,尤其是他自己的罗马,那么为什么他不把这些东西也送给所有的教会呢?为上帝的缘故,他岂不应该白白地为所有的基督徒尽量服务,甚至为他们流血吗?请告诉我,为什么他赠与或卖给一个教会,而不给另一教会呢?基督徒都有同一洗礼,圣道,信仰,基督上帝和其他的一切,难道他们因那可咒诅的金钱而在教皇眼中有这么大的差别吗?他们希望我们崇拜这样的贪心,诡计和愚昧,我们有眼睛能看,难道看不见吗?我们有理智能想,难道要作愚人吗?他是一个牧人,——是的,只是在你有钱的时候!但他们还不以他们的诡计为羞耻,竟用他们的教谕领我们到这里那里!他们所关切的无非是万恶的金钱!

    我的忠告乃是:这种愚人的工作若不能废除,那么,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就应该睁开眼睛,不要被罗马的虚伪教谕和印信所误引,要留在自己的教会,以洗礼,福音,信仰,基督和那在各处都是一样的上帝为满足;让教皇以盲导盲罢。无论是天使或教皇,他们所能给你的,都不如上帝在你的本地教会所给你的多,而且教皇甚至使你离开上帝白白的恩赐,把你引到他那索代价的“恩赐”去。他给你是把铅代替黄金,把皮代替肉,把线代替钱包,把蜡代替蜜,把空言代替实物,把文字代替精意。你亲眼看到这样的事,只是你不愿留意罢了。若你想骑着他的蜡和羊皮纸上天,你的车子将立刻粉碎,而且你将堕入地狱,而这并不是奉上帝的名!

    你应持定下面的准则:凡你必须从教皇买来的,既不是好的,也不是出于上帝的;因为凡从上帝来的,如福音和上帝的工作,不仅白白赐予,而且全世界因不愿意接受这白白的恩赐而受处罚,被定罪。我们这样受欺骗,乃是该当的,因为我们轻视了上帝的圣道和洗礼的恩典,如保罗在帖撒罗尼迦后书二章所说的:“上帝就给他们一个生发错误的心,叫他们信从虚谎,不接受得救的真理”,这话对他们说得正对。

    二十一、我们还有一椿必须做的事,就是在整个基督教以内要废除行乞。在基督徒中间不应该有行乞的事!只要我们有勇气和决心,就不难以法律来规定每个城市应该救济本地的穷人,不准有外来的乞丐,不管他们名叫什么,朝圣者也好,或乞食修道士也好。每一个城市都能供给本地的穷人,若城市太小,附近村庄的人民也应该捐款协助,因为他们总得使许多假装乞食修道士的浪人和恶棍食饱。这种办法也可以确定谁穷谁不穷。

    每一地应委一个管理员。他应熟悉一切穷人,并将他们的需要向市参议会或神甫报告。如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也可以照办。据我的判断,没有别的事像行乞一样有那么多的诡计和欺骗,但这并不难废除。再者,这自由和普遍的行乞,对普通一般人也很有损害。我已经观察到,每年在同一地方,至少有五六个乞食修道会的人来过六七次;此外还有普通的乞丐,浪人,和职业朝圣者,所以估计每一地每年负担约六十次的款项,而缴纳政府的税,被罗马教廷用其货物所盗窃的,和我们自己任意浪费的还没有计算在内。现在我们还能继续维持自己的生活,这在我看来是最大神迹之一。

    有人一定要想,这样一来穷人就不会得到这么良好的照顾,而且也不会建筑这么多巨大的石头房屋和修道院。这是我很能相信的,但这是并非必要的。凡愿意处于贫穷的,就不应该富足;若他想发财,就让他从事耕种,从土地上去寻求他的财富!只要好好照顾穷人,使他们不死于饥寒就够了。按照现在荒谬的风俗,有的人游手好闲,以倚靠别人劳动过活,或牺牲别人的安逸,以求自己发财享乐,这都是不对的;因为圣保罗说:“若有人不肯作工,就不可吃饭”(帖后3:10)。上帝并没有吩咐任何人都可以靠别人的东西过活,只有治理教会传道的神甫除外,这是因为他们从事属灵的劳动,如保罗在哥林多前书九章所说的,而基督也对门徒说:“工人得工价,是应当的。”

    二十二、在善堂和修道院中用基金所设立的许多弥撒,恐怕不但无益,而且大大激动上帝的忿怒。所以最好是不要再赠设弥撒,反要废除那许多已经赠设的,因为我们看见弥撒只是被视为献祭和善功而已,其实弥撒正像洗礼和告解礼一样,实在是圣礼,只对那领受的人才有益处,对其他的人并没有益处。但现在相习成风,为活人死人举行弥撒;一切的希望都建立在弥撒上面;因此弥撒的赠设越来越多,以致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我的建议也许是太新奇太勇敢了,特别是对那些恐怕弥撒一旦停止,他们的商业和生计就将陷入绝境的人,所以我对这椿事不要多说,直等到我们对弥撒的意义和用途有了正确的认识以后。这许多年来把弥撒当做贸易,藉以维持生计,这是很可惜的,所以我奉劝人今后还是做一个放羊人或从事别的职业,除非他先熟知举行弥撒是什么一回事,他就不要去做神甫或修道士。

    然而我所说的并不是那些老善堂和大礼拜堂,它们的设立毫无疑问原是为贵族子弟(按照德意志的风俗,他们不是都能做继承人或统治者,)在里面可以过活,自由服事上帝,研究学问,造就自己,教育别人。但我所说的是新善堂,它们的设立仅是为祈祷和举行弥撒;老善堂因着学了新善堂的榜样,也为同样的祈祷和弥撒所累,以致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然而上帝的恩典也使它们照它们所应得的,最后变成了糟粕,即变成了风琴和唱诗班的哀鸣,死板和冷淡的弥撒,这些都无非是为猎取并耗费基金的进款。这些事做教皇,主教,和博士的应该查禁,但现在最嗜好这一套的,就是他们自己。只要是能搜括钱财,他们什么事都可以通融;盲人总是领导盲人。这便是贪婪和“属灵法律”的工作。

    再者,任何人不得再兼任教职。他必须以相当的位置为满足,使别人也有一点位置。这就排除了那些人的托词说,他们必须兼职,以求保持“适当的地位”。一个“适当的地位”可以作广泛的解释,甚至虽拥有全国,也还不够维持这种地位!再者贪婪和对上帝不信任必定随之而来,因此所谓必须要有“一个适当的地位”,其实,无非是贪婪和不信任而已。

    二十三、兄弟会,赎罪票,放任状,许吃奶油状,享受弥撒惠益状,特许状,以及其他这类的事都要取消。它们毫无好处。若教皇有权许可你吃奶油,不参加弥撒,他就应该让神甫有这权柄,其实他无权柄从神甫夺去这权。我所说的特别是指那些将赎罪票,弥撒和善功摊分的兄弟会。亲爱的朋友,你在洗礼中便已经加入了基督,众天使,圣徒,以及普世基督徒的兄弟会。你若持守这种兄弟会并实践它的要求,你就毋须另有兄弟会了。其他的兄弟会不管它们多么炫耀,也不过像伪币比真币而已。但假如有一个兄弟会,捐款救济穷人,或用别的方法帮助别人,这样的兄弟会便是有价值的,并在天上要得赦罪的恩和功德。但现在它们竟成了饕餮和纵饮的护符。

    我们更应该把教皇的使节和他们的“特权”逐出德意志以外,这特权虽完全是诡计,他们却索取大批金钱卖给我们。举例来说,他们为得钱,便宣布不义之财为合法,将誓愿和合同解除,把人家已经彼此互相保证的信实和忠诚破坏,并教人破坏;他们说教皇有权做这样的事。他们说这样的话,是受了魔鬼的唆使。这样他们是将魔鬼的道理卖给我们,为了获钱并且取费来教我们犯罪,领我们入地狱。

    假如找不出其他邪恶的诡计证明教皇真是敌基督者,单有这一件就够证明了。你这并不是最圣洁而是最有罪的教皇啊,你听见这话吗?但愿上帝速从天上来毁灭你的宝座,把它沉没在地狱的深渊!谁给了你权柄把你自己提到你的上帝以上,破坏并废弛祂的诫命,而且教训基督徒,尤其是那在历史上受推崇,素以高贵,坚定和忠实著称的德意志民族,变为无恒,虚伪,不忠,放荡和无信呢?上帝已经命令大家对仇敌也要遵誓守信,你竟胆敢废弛祂的诫命,而且在你那异端和反基督教的教谕中还矫称你有上帝的权柄。这样那邪恶的撒旦藉着你的喉舌和笔墨便撒了他以前所没有撒过的谎。你解释圣经是牵强附会。基督我主啊,求你垂顾,愿你的审判日快快临到,毁灭那在罗马的魔鬼巢穴!那里坐着的人,即是圣保罗曾经说过的,他把自己抬高在你以上,坐在你的教会里自称是上帝,——是“那大罪人,就是沉沦之子”!(帖后2:3)教皇的权柄除了只假借你的名义教授并增加罪恶,领导灵魂遭天谴以外,还有什么呢?

    古时以色列人虽受骗向敌人基遍人起了誓,也不得不遵守。西底家王因没有遵守对巴比伦国王所起的誓,他和他的人民都受了很大的损失。一百年前,就在我们当中,有那匈牙利和波兰贤明的国王拉底斯拉夫和许多富贵的人,被土耳其人杀害,因为他让自己为教皇的使节和红衣主教所骗,破坏了和土耳其人所订的有利条约。虔敬的西基斯门(Sigismund)皇帝在君士坦斯会议以后,运气不佳,因他让那些恶棍把发给胡司约翰和耶柔米的护照撕毁了,结果使我们和波希米亚人中间发生了许多纠纷。就在我们自己的时代,因教皇犹流使皇帝马克西米良(Maximilian)和法王路易起誓订约,以后又予以破坏,以致流了几许基督徒的血呢?教皇邪恶地妄自把和国王中间所立的誓约废除,以之为儿戏,而藉此要钱,他们所激起的纠纷,我怎能尽言呢?我希望审判日快来,若要比罗马教皇更坏的事,真是不可能了。他藐视上帝的诫命,把自己的命令放在上帝的诫命之上;如果他不是敌基督者,请告诉我谁是敌基督者!关于这一点另外一个时候我还要畅所欲言。

    二十四、我们现在应该诚恳地考虑波希米亚人的问题,和他们联合,以便终止双方可怕的毁谤,仇恨和嫉妒。关于这一问题我愿意首先贡献我的愚见,望对这问题认识比我更彻底的人予以指教。

    第一,我们必须坦白地承认真理,不再自以为是,要对波希米亚人承认胡司和布拉格人耶柔米在君士坦斯被焚,是破坏了教皇和基督教以及帝国的护照与誓约;因此干犯了上帝的诫命,激怒了波希米亚人。虽然他们应该做完全人,忍受这样大的冤屈和我们对上帝的反叛,可是他们并毋须赞同并承认这冤屈和反叛是对的。甚至今天他们还宁肯牺牲生命和肢体,却不愿承认撕毁帝国的,教皇的和基督教的护照,不守信用是合理的。所以虽然波希米亚人不够忍耐,但教皇和他的僚属因会议以后的一切纠纷,错误和生命的丧失都应受更大的谴责。

    在这时我无意对胡司的论文加以评判,或捍卫他的错误,虽然在他的著作中我还没有发现任何错误。我十分相信那些不守信用,破坏基督教的护照和上帝诫命的人所通过的,既不是公平的判断,也不是诚实的定罪。毫无疑问,他们不是为圣灵所充满,而是为魔鬼所附着。无人会怀疑圣灵行事是会违反上帝的诫命;也无人是如此愚昧,竟不知破坏信用和护照乃是违反上帝的诫命。这信用和护照虽然是应许给了魔鬼,也当遵守,何况得应许的,只是一个异端分子呢。这样的一个应许给了胡司和波希米亚人,不但没有遵守,还把他焚死了,这也是很显然的事。然而,我不愿像一些波希米亚人一样,把胡司看为圣徒或殉道者,不过我承认他受了冤枉,而他的著作和教理也不公道地被定罪了;因为上帝的诸般审判是秘密和可怕的,除了上帝自己以外,谁都不应该妄自泄漏或陈说它们。

    我所愿意说的就是:不管他是多么恶的异端分子,然而把他烧死乃是不公道的,且是违反上帝诫命的,而强迫波希米亚人赞成这样的行为乃是不应该的。若不承认这一点,我们就总无法联合。那使我们联合的,不是固执,乃是公开地承认真理。当时所用的藉口,以为对异端分子的护照没有遵守的必要,这种藉口是无用的。这是等于说,为求遵守上帝的诫命,我们不必遵守上帝的诫命。魔鬼使他们疯狂了,愚蠢了,所以他们不知道他们所说和所做的是什么。上帝发了命令,护照是应该遵守的。这样的命令,即令世界毁灭,我们还是要遵守。何况问题仅是关于释放一个异端分子,岂不更要遵守么?我们当以著作去消灭异端,而不可用烧死的办法,因为古代教父即是这样做的。假如用火去消灭异端是一种学术,那么,绞刑吏便是世界上最有学问的博士了;我们也用不着再研究学术,谁有力量胜过别人,谁就可以把别人烧死了。

    第二、皇帝和诸候应该派遣若干虔诚和有见识的主教与学者到波希米亚人那里去,但决不可派红衣主教和教皇的钦差与宗教裁判官去,因为这些人完全是不懂基督教的蠢物,他们不求人民的福利,却是和教皇的其他伪君子一般,只知道求自己的权益和光荣;他们在君士坦斯不幸的事件中就是首要的发动者。那派遣到波希米亚去的人应当明了波希米亚人的信仰,看看能否联合他们所有的派别。教皇为他们灵魂的缘故,应该暂时撇开他的至上权威,按照最富有基督教精神的尼西亚会议的教令,准许波希米亚人推选他们当中一位作希拉格的大主教,而由莫拉维的阿尔描地方的主教或匈牙利的格兰恩地方的主教,或波兰的勒森地方的主教,或德意志的马得堡地方的主教按立。如果他由他们当中的一个或两个按立,像居普良时代的习俗一样,也就够了。教皇对此种办法没有权反对,他若反对,他就变成了豺狼和暴君;大家都不应该跟从他,而且应以逐出教会令还他的逐出教会令。

    如果为求表示尊敬教皇而要取得他的许可,那么,只要不花费波希米亚人半文钱,而且只要教皇对波希米亚人,不要像对其他主教一般,不顾上帝和正义,用誓约和义务去束缚他们,使他们服从他的专制,我就满足了。若教皇不以征询他的同意这一荣誉为满足,他们就不要再理会他,以及他的权利,法规和专制;让选举为有效,让所有遭受危险的人民的血呼号起来反抗他,因为谁也不应赞同不公平的事;将一种荣誉给了专制也就够了。否则,普通人民的选举和认可,如今就能同一个暴君的批准一样有效;但我希望这是不必要的行动。有些罗马人或贤良的主教与学者,迟早必要注意并反对教皇的专制。

    我又建议不要禁止他们在圣餐中将酒分给平信徒的办法,因为那既不是反基督教的,也不是异端派的。如果他们坚持保留自己的办法,就让他们保留吧。不过,新主教应该留意,不让这种办法产生不和睦的事,倒应该仁爱地指导他们,使他们晓得两种办法都没有错误,正如教士与平信徒中间不应该因生活和服装不同而发生不和一样。同样,假如他们不愿意接受罗马的教会律例,也不应当强迫他们接受,不过我们应该首先确实知道他们的生活是遵照信仰和圣经。因为基督徒的信仰和生活,虽没有教皇那难以忍受的法规,也可以存在;其实,为求使它们好好存在,就必须减少或完全废除这些罗马的法规。我们在洗礼中已经得以自由,只受制于上帝的道,为什么让人用他的话来钳制我们呢?圣保罗说:“你们得以自由,不要作人的奴仆”(林前7:23;加5:1),即是不要作那些用人为的法规来施行统治者的奴仆。

    莫拉维弟兄会相信圣餐饼酒的本性依然存在,但基督的身体和血在饼酒之中真实临在。我不知道除此外他们有没有错误,若是没有,我就不将他们定罪,却让他们皈依布拉格的主教。有人以为在圣餐中所受的不再是饼和酒,但这并不是一个必须接受的信条,而不过是圣阿奎那和教皇的意见。反之,基督的身体和血临在饼酒中,乃是一个信条。所以我们应该容忍双方的意见,直到它们趋于一致,因为相信饼是否仍是饼,都没有异端的危险。许多例律和典章只要对信仰没有危险,我们就应该一概予以容忍。反之,若他们有不同的信仰(按指不信基督体血临在饼酒中),我就宁愿让他们在教会以外,但我要把真理告诉他们。

    在波希米亚若有别的错误和裂痕,都应该予以容忍,直到恢复了大主教,由他逐渐把所有的人民再在一个共同教理中团结起来。把他们团结起来,决不能靠武力,侮蔑和急促,反需要时间和忍耐。基督岂不也必须和门徒停留一个长久的时间,容忍他们的不信,直到他们相信了祂的复活吗?只要他们重新有一个正式的主教和圣职,而不受罗马的辖制,我能希望情况就可以好转。

    教会从前的产业原不应该过份严格地要求归还,但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基督徒,人人都有扶助别人的义务,所以为求合一,我们应该把这些东西还给他们,让他们在上帝和人面前保存这些东西。因为基督说,“那里有两个人在地上同心合意,哪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太18:19以下)。我希望双方能谋求这种合一,以兄弟一般的谦虚彼此携手,不要顽固地坚持我们自己的权柄或权利!爱比罗马的教皇更伟大,更必要,因为有教皇能以没有爱,有爱能以没有教皇。

    我给了这一个忠告,也就尽了我的本分。若教皇或他的僚属阻挠我的忠告,违反上帝的爱,只顾自己,不顾邻舍,他们将来必要向上帝交帐。倘若教皇藉牺牲职位,财产和荣誉,能够拯救一个人,他就应该牺牲。但他现在宁愿让世界毁灭,而不肯放弃他丝毫僭越的权柄,然而他还要做“至圣的”!我的责任在此终止了。

    二十五、大学也需要经过一次良好和彻底的改革——不管得罪谁,我仍必须说这话——因为教皇所设立的和命令的一切,都无非是增加罪恶和错误。倘若大学的现状不加改革,那么它们不过是像马加比书所说:“以希腊的光荣来训练青年的场所”,在其中流行着放荡的生活,不教授圣经和基督教的信仰,而且那盲目和异教的师傅亚里斯多德统治着一切,甚至驾乎基督以上。关于这一点,我的忠告是:亚里斯多德的物理学,玄学,灵魂论,伦理学,从来都是被认为他最好的著作,现在应该完全作废;其他论自然的著作,也应作废,因为关于自然或关于心灵的事,我们并不能从那些书学到什么。加以没有人能了解他的意义,不过是苦心研究,牺牲了许多宝贝的时间,白费了气力。我敢说在任何陶工所有的自然知识比这些书里面所写的还丰富些。最使我痛心的,即是这极恶的,欺骗的,无赖的异**用虚伪的语言引诱并愚弄了许多的好基督徒。上帝派遣了他来,是要惩罚我们的罪恶。

    这个可怜的人,在他最好的一部书灵魂论中,说灵魂与肉体一同死亡。有许多人用废话替他申辩,想挽回他的名誉。他们如此行,好像我们没有圣经。我们从圣经里面可以获得关于一切的丰富知识,是亚里斯多德完全不知道的!可是这死了的异**竟征服了,障碍了,而且差不多制止了活上帝的圣经,所以当我想到这不幸的事件时,我只能相信是邪灵将亚里斯多德的学科介绍来了。

    再者,他的伦理学是一部最坏的著作。它反对神的恩典,和一切基督教的德行,但它还被看为是他的佳作之一。把这些书毁掉罢!不要使基督徒和这些书接触!谁也不要责我言过其实,或责我将我所不了解的事定罪!我亲爱的朋友,我很知道我所论到的。我所知道的亚里多德和你或像你的人所知道的一样多。关于他我曾经讲演过,也曾经听过讲演,我了解他比圣阿奎那或苏格徒(Scotus)更透彻。我说这话不是自夸,如有必要,我能证明。数百年以来,许多大思想家为研究亚里斯多德绞了许多脑汁,我却不管这些。这种抗议不像从前一样使我烦恼,因为其他的错误流传在世界和各大学中已经比他的错误更为长久,这乃是很显然的事实。

    亚里斯多德的逻辑学,修词学和诗学可以保留,或摘要,当做训练青年人演讲和传道的教科书。但各种注解应该废除;读亚里斯多德的逻辑学,应该像读西色柔的修词学一样,不用一大堆注解。但现在不能从他的逻辑学学习演讲或讲道,他的逻辑学除变成了无谓的争论使人厌倦以外,再没有什么了。

    此外还要讲到拉丁文,希腊文,希伯来文,数学和历史。但我把这些交给专家,如果我们认真改革,那么改革自然要来到。这种改革关系真是重大,因为那与全基督教的将来相关的基督教青年和我们人民中的优秀分子,就是在大学中受教育的。所以我认为没有什么事比彻底改造大学更值得皇帝和教皇注意,也没有什么比不改造大学更坏的,或更与魔鬼相似的。

    关于医学的改造,我让内行去做;至于法学家和神学家,我是有分的,首先我要说,最好是把教会律例,尤其是教谕,从头至尾完全废除。圣经对于我们整个的人生所包含的指示足足有余,所以研究教会律例适足以妨碍圣经的研究,而且教会律例多数含有贪婪和骄傲的气味。尽管它里面有一部分是好的,也要同样废除,因为教皇已经把整个教会律例囚禁在他“内心的秘室中”,所以研究它乃是徒然耗费时间和滑稽剧。现在的教会律例并不是照书中所记载的而定,乃是照教皇和其谄媚者的好恶而定。尽管你的主张在教会律例中有彻底的根据,但教皇仍然有他“内心的秘室”,一切法律和全世界都必受期操纵。一个恶棍或魔鬼自己常常在支配这个“秘室”,他们还夸口说它是受圣灵支配!他们对待基督的不幸子民就是这样。他们给他们许多法规而自己又不遵守,但强迫别人遵守或购买宽免。

    既然教皇和他的僚属已经将整个教会律例搁置了,并且毫不重视,只顾以他们自己的意志为法规,把自己提高到世界一切之上,我们就应该学他们的榜样,也要拒绝这些书藉。为什么我们要浪费时间去研究它们呢?横竖我们对那已变为教会律例的教皇的整个武断意志,是决不能发现的。教会律例是由魔鬼的名义所产生的,让它因上帝的名义而作废罢。今后在世界上也不应该再有“教令博士”,只应该有“教皇心性博士”,即教皇的伪君子!据说任何地方俗世的统治没有比土耳其人的更好,然而他们既没有属灵的法律,也没有俗世的法律,他们只有可兰经。我们应该承认,我们虽有属灵的和俗世的法律,但任何地方的统治,没有比我们中间的统治更为可耻的,以致我们没有一个阶级是按照自然之光来生活,更谈不上是按照圣经来生活了。

    俗世的法律是变得何等混乱不堪!虽然它比有名无实的“属灵法律”要好些,明智些,然而还是太繁杂了。有了圣经和贤明的君主,就有了充分的法律,如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六章所说的:“难道你们中间没有人能审断邻舍的事,你必须要到异**的法庭去告状吗?”在我看来,地方的法律和风俗比起帝国的普通法律来应该有优先权,帝国的法律只有在必须的时候才用得着。我希望每一个国家用它自己简单的法律来治理,因每个国家有它自己的特殊性质;这些国家在帝国法律没有制订以前,就是这样治理的,今日许多国家也是这样治理的。这些庞杂和广泛的法律对人民是一种累赘,是弊多于利。我希望别人对于这个问题,比我能更多思考。

    我的那些神学家朋友,为避免辛劳,不读圣经,只读语禄(TheSentences)。我觉得语录是青年神学生应该首先研究的,圣经应该是那些博士所应该研究的。但是现在他们倒行逆施,首先就读圣经,等到得了学士学位的时候,就把圣经搁置了,最后才研究语录。博士一生必须研究语录,以致研究语录成了神甫的一种庄严义务,只有不做神甫的才真会读圣经。我看到一个结了婚的人能够做一个圣经博士,但无论怎样他不能做一个语录博士。我们的作风是如此背谬,把圣经——上帝神圣的话——丢在后面,我们怎么能够希望得着好运呢?加以教皇严厉吩咐说,他的法规在学校和法庭里必须加以研究和采用,但福音很少被提到。所以在学校或法庭里相习成气,把圣经弃置在长凳底下,为求使教皇那有害的法律得以横行。

    假如我们被称为圣经博士,顾名思义,我们就应该教授圣经,而不教别的东西,不过这种头衔是太夸大了,没有人应该被尊称为圣经博士。若工作能够与名称相符,也还说得过去,但如今在语录专横之下,我们在神学家当中发现异教和人为的意见,多于圣经的确定教理。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除了谦虚恳求上帝将神学博士赐给我们以外,我不知道别的办法。教皇,皇帝和大学可以制造文学博士,医学博士,法学博士,语录博士,然而除天上来的圣灵以外,没有人能制造圣经博士,正如基督在约翰福音六章说:“他们都要蒙上帝的教训”。圣灵对于博士帽红或褐的颜色,或其他装饰,并不注意,祂也不问人是老是少,是平信徒或神甫,是修道士或俗人,是独身或已婚的;甚至祂在古时候藉着驴子说话,反对那骑驴的先知。我们希望上帝使我们配有那样的博士,不管他是平信徒或神甫,已婚的或未婚的。真的,他们现在想勉强圣灵进入教皇,主教和博士里面,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圣灵是在他们里面。

    神学书也应该减少,并且要选择最好的。因为仅仅书多或多读书,并不能使人有学问,最好是常常读好书——所读虽不多——才可以使人精通圣经,也使人虔敬。所有圣教父的著作,只应该读一读,作为我们研究圣经的初步。现在我们读到那些书,竟沉溺于其中,永不读圣经了。如同我们是只研究指路牌而永不登程的人。那些亲爱的教父要用他们的著作来将我们引到圣经,但我们用那些书来离开圣经,其实只有圣经才是我们大家应该在其中工作和劳动的葡萄园。

    尤其一讲到那最主要和最普通的功课,无论是在高级或初级的学校中,就当以圣经为主,而为那些年轻的童子,则以福音书为主。但愿在每一市镇也有一个女学校,使那些女孩子每天可以用德文或拉丁文学福音书一小时。学校和男女修道院很久以前本来就是为着那宗旨开办的,而且这宗旨是值得称赞的,合乎基督教的,如我们从圣亚革尼斯和别的圣徒的故事中所学到的。那是圣贞女和殉道士的时代,那时基督教界的情形很好,但现在的男女修道院除了祈祷和唱诗外,什么都没有了。每一个基督徒难道不应该在九岁或十岁的时候,了解那给他基督徒名称和生命的全部福音吗?一个纺织工人或缝工在她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教她学职业,但现在甚至伟大有学问的主教长和主教,也都不明白福音书。

    人家把子弟付托我们教育和指导,但我们对待这些可怜的青年人是何等不公道呀!我们忽视了将上帝的话供给他们,我们应负严重的责任。他们是正如耶利米在哀歌二章所说的,“我眼中流泪,以致失明,我的心肠扰乱,肝胆涂地;都因我众民遭毁灭,又因孩童和吃奶的在城内街上发昏,那时,他们在城内街上发昏,好像受伤的,在母亲的怀里,将要丧命,对母亲说,面包和酒在哪里呢?”现在处于基督教界中间的青年,也因缺少我们所应经常教训他们的福音而凄惨地丧失了,但我们竟看不见这种悲痛的邪恶情形。

    再者,若要大学勤于研究圣经,那么,我们就不应该把每个人都送进去,像我们只求人数多,而且每人都想得博士学位的时候所行的一样;我们倒应该选送那已在低级学校受了良好训练的最优秀学生。诸侯或市参议会应该注意此事,只让最合格的学生进去。但不以圣经为主的学校,我劝人不要送他的儿子进去。凡不殷勤研究圣经的人,势必腐化,在大学里面的人,以及那些在大学受训的,无怪乎都是那么样的人。这是应由那些负责训练青年的教皇,主教和主教长负其咎的。因为大学只应该培养一批精通圣经的专家,以便他们将来能够做主教,神甫,并做反对异端,魔鬼和世界的领袖。但你在什么地方能够发现这样的事呢?如果大学不把圣经殷勤教授青年人,把它刻在他们心里,我深恐这些大学就是进入地狱的大门。

    二十六、我十分明白罗马的群众一定会大大夸口,说教皇怎样把神圣罗马帝国从希腊皇帝手里拿过来送给德意志人,因着这种光荣和仁慈,教皇应该从德意志人得到服从,感谢和其他一切好东西。因为这个原因,恐怕他们要将一切改革他们的尝试都抛于九霄云外,只准我们记念罗马帝国的赠与。因此,言之痛心,他们一向专横和骄傲地逼迫并压制了许多贤明的皇帝,并违反福音,用同样巧妙的方法来自尊为一切俗世当局的太上皇。关于这一点,我也必须说一说。

    毫无疑问,先知们在民数记二十四章和但以理书所预言的真正罗马帝国,老早就被**了,如巴兰在民数记二十四章明明说:“罗马人将要来**犹太人,事后他们也必至毁灭”。哥特人就行了这事,特别是当土耳其帝国约于一千年以前兴起的时候;以后亚洲和非洲都失去了,最后威尼斯崛起,罗马就不再有从前的权力了。

    当教皇不能从心所欲降服希腊人和在君士坦丁世袭的罗马皇帝时,他便想出了一种阴谋,即是将罗马皇帝的帝国和尊号夺去,交给当时有声望和好战的德意志人,藉以控制罗马帝国的权力,把它当采地送给别人。事情果然就这样成就了。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大权因此旁落,名位和尊号都落到我们德意志人的手里。于是我们成了教皇的奴仆,教皇在我们德意志人身建立了第二个罗马帝国,因为第一个罗马帝国如我已经说过的,老早就灭亡了。

    于是罗马教廷为所欲为。它占领了罗马,赶走了德意志皇帝,叫他发誓不住在罗马。他名义上是罗马皇帝,但他不领有罗马,而且他还要时时屈服在教皇和他僚属的淫威之下,因此我们徒有空名,他们倒有土地和城市。他们常常利用我们的老实来满足他们自己的骄傲和专制,并且称我们为疯狂的德意志人,任意加以玩弄。

    阿呀!把帝国和王国抛来抛去,在主上帝看来原是一椿小的事!祂是非常慷慨,有时候把王国赐给一个坏人,有时候从好人手里夺去,或是由于邪恶无信之人的阴谋,或是由于继承,例如我们所知道的波斯王国和希腊王国,以及差不多其他王国都是如此。但以理书二章和四章说:“掌管万物的住在天上,惟独祂变更国度,把它们抛来抛去,并且制造它们。”所以任何人,尤其如果他是一个基督徒,若得了王国,既不要以为这是了不得的大事,那么,我们德意志人得了一个新的罗马帝国,也不要高傲,因为在上帝眼中这是一件小礼物,祂常把这样的礼物送给那最无价值的人,如但以理书四章说:“凡住在地上的,在祂看来都算不得什么,祂在人的国中掌权,要将国赐与谁就赐与谁”。

    但是虽然教皇不公平地用暴力将罗马帝国或其名从其真正皇帝夺去,交给了我们德意志人,然而上帝在这椿事上确实是利用教皇的邪恶把帝国交给德意志民族,在第一个罗马帝国崩溃以后又建立了这仍然存在的另一个帝国。虽然我们未曾替教皇的这种邪恶助桀为虐,也未曾知道他们的虚伪企图和目的,然而由于教皇的狡诈,我们为这个帝国所付的代价太高,我们流了许多的血,牺牲了自由,损失了财产,尤其是教会财产和教士俸禄,并且受了说不出的欺骗和侮辱。我们得了一个帝国的虚名,但教皇得了我们的财富,荣誉,身体,生命,灵魂,和我们所有的一切。所以我们德意志人在这椿买卖上完全受了欺骗。教皇们所图谋的无非是要做皇帝,他们既不能成功,就至少成功做了太上皇。

    因为我们得有帝国,并不是由于我们自己的错过,而是由于上帝的意旨和恶人的计谋,所以我不主张放弃帝国,倒主张上帝喜欢我们治理多久,我们就多久存敬畏上帝的心聪明地去治理。因为如前所说,上帝不问帝国是从哪里来的,祂的旨意是要把它治理好。虽然它是教皇诡诈地从别人夺来的,但我们并不是诡诈地承受了。我们承受了这帝国是由于上帝的意旨,藉着人的阴谋;我们要尊重上帝的意旨过于尊重教皇的奸计,教皇把帝国付托我们,无非是自己想做皇帝,而且要驾乎皇帝之上,仅以虚名愚弄我们。巴比伦王也是以暴力和劫夺的方式取得了他的帝国,但上帝的意旨是要但以理,哈拿尼雅,亚撒利雅和米沙利诸圣人来治理;上帝更愿这个帝国为德意志基督教的诸侯来治理,不管它是教皇偷来的,或抢来的,或重新建立的。总之,这是上帝的命令,在我们知道以前就成就了。

    所以教皇和他的僚属不要夸口说,他们把罗马帝国送给我们,是对德意志施了大恩。第一,因为他们的动机不是为我们的好处,乃是要利用我们的老实,以求加强他们自己,实施那反对君士坦丁堡罗马皇帝的狡计。教皇邪恶地非法地掠夺了这个帝国,这本来是他没有权柄做的事。第二,因为教皇的本意不是把帝国交给我们,乃是他自己想要据为已有,使我们的权力,自由,财富,身体,和灵魂都受他的控制,而且利用我们(幸而上帝制止了)去征服全世界。他自己在他的教谕中已经这样明白说了,也曾用各种邪恶的诡计向德意志若干皇帝企图这样行了。我们德意志人是怎样美丽地学习了我们的德文呀!当我们以为自己做了主人的时候,我们竟变成了最会欺骗人的压制者的奴仆;我们拥有帝国的名号,尊称和勋章,但教皇拥有帝国,的国库,权柄,法律和自由。这样教皇大食其麦粒,我们只有空壳玩耍。

    由于压制者的诡计,上帝把帝国投在我们的怀中,并叫我们治理;求上帝帮助我们,使我们配得名位,尊称和勋章,挽回我们的自由,而且也表示给罗马人看一次,我们藉着他们从上帝承受了什么!他们夸口说,他们赠与了一个帝国给我们。就让他们这样说吧!假如真的是这样,就让教皇把罗马和他从帝国所得的一切交给我们;让他免除那难堪的租税和搜刮,并且将我们的自由,权柄,财富,荣誉,身体,和灵魂交还给我们;让帝国成为名实相符的帝国,而且让他的言语和托辞兑现!

    假如他不愿意那样做,他为什么要说这许多虚伪和欺骗的话,并耍这些把戏呢?他数百年以来不断蛮横地牵引这个尊贵的民族,还不以为满足吗?教皇替皇帝加冕,他并不因此就应该在皇帝之上。先知撒母耳奉上帝的命,曾替扫罗王和大卫王膏油加冕,但他还是做他们的人民;先知拿单曾替所罗门王膏油,但没有因为这个缘故就叫自己驾凌在国王之上;还有以利沙也曾打发他的一个仆人膏耶户作以色列王,但他们还是他的顺民。替国王授职或加冕的人,除教皇外,世界史上从来就没有驾凌于国王之上的。教皇自己让他手下的三个红衣主教给他加冕,但他还是他们的上司。为什么他要违背他自己所立的榜样,全世界和圣经中的风俗和教训,只因他给皇帝加冕或授职,就把自己提高在俗世的权柄或帝国之上呢?他在属神的事一方面,即是在讲道,施教和举行圣礼一方面,驾凌于皇帝之上,也就够了。在这些事方面,任何主教或神甫诚然是在别人之上,如圣安波罗修以他的主教职务而论,是在提阿多修皇帝之上,先知拿单是在大卫王之上,撒母耳是在扫罗王之上。所以让德意志的皇帝做一个真皇帝,不让他的权力或刀剑为教廷伪君子的糊涂托辞所压服,好像他们是不属皇帝管辖的,他们自己是在各方面指挥俗世刀剑的一般。

    二十七、关于教士的过错,如果再加以适当的考虑,还可以发现许多,但现在已经说得够了。关于俗世阶级的过错,我们也应该说一说。

    第一、德意志民族需要一种普通的法律和命令来反对奢侈和奇装艳服。有许多贵族和富人因此陷于贫穷。上帝赐给了我们充足的羊毛,纤毛,亚麻和其他各物,足够各阶层的人做合式和尊贵的衣料,所以我们无庸花费这么多的金钱去购买丝绸,鹅绒,金饰和其他外国货。我相信即令没有教皇用他那难堪的刮削来抢劫我们,我们仍然要对付许多家贼,即丝绸和鹅绒商人。在衣服方面,照我们所看到的,人人都想和别人一样,所以在我们中间,照我们所该得的,有骄傲和嫉妒随之激起增加了。假如我们的好奇心以上帝所赐的物资为满足而感恩,那么,这一切的不幸就都可以避免了。

    第二,同样,限制香料贸易也是很必要的,这也是德意志金钱外流的一大漏卮。由于上帝的恩典,我们所生产的饮食比别的地方多而且同样好。也许我的提议看起来似乎是愚蠢,不切实际,而且给人家一种印象,以为我是要抑制那为百业之首的贸易;但我要尽我的本分。若改革不能普遍实行,就让凡愿意的人改革自己。我看不出贸易给一个国家带来许多善良风俗,所以在古时候,上帝使以色列人不住在海边,而且不让他们多经营贸易。

    第三,德意志最大的不幸当推买进款的交易。假如这种买卖不存在,许多人就不会买丝绸,鹅绒,金饰,香料,和其他各种的装饰品。这种买卖的存在还不过一百年,就已经差不多使所有的诸侯,城市,有基金的机关,贵族和他们的子孙都陷于穷困,不幸和衰微;若再继续一百年,德意志将不会有半文钱剩余,而且我们一定会互相吞噬。魔鬼发明了这办法,教皇对它加以批准,害了整个的世界。

    所以我要求每一个人睁眼看出他自己和子孙的毁减,这毁减不仅是靠近门口,而且已经升堂入室了,又要求皇帝,诸侯,贵族,和市政府当局赶快取缔并防止这样的贸易。至于教皇及其不合理的法规是否会加以反对,教士俸禄或教会的基金是否依靠这种贸易,那都可以不管。一个城市只有一个靠正当的不动产或收入的教士俸禄,比有一百个靠买进款的教士俸禄要好得多;一个买进款的教士俸禄,实在比二十个靠不动产的教士俸禄更有害。老实说,买进款的交易必是世界因其浩大的罪恶而被出买给魔鬼的征象,因为我们丧失了属世和属灵的产业,却毫没有注意到。

    此处我们要约束富格耳资本家和类似的公司。一个人在一生所累积的财产富比君王,怎能够事事合乎法律,又同时合乎上帝的旨意呢?我不是一个数学家,我不懂一个有一百个钱币在一年之内怎能赚得二十个钱币,甚至对本对利;而且他们并不是从事农业或畜牧——在其中财富的增加,不靠人的聪明,而靠上帝的赐福。我把这事交付给那些业务专家。我是一个神学家,我只斥责它的邪恶,关于这一点圣保罗说:“各样的恶事要禁戒不作”。我十分知道,若我们增加农业,减少商业,一定更蒙上帝喜悦;那些按照圣经耕种田地并靠耕种生活的人,一定更好,正如上帝在亚当里对我们大家所说的,“地必为你的缘故受咒诅,地必给你长出荆棘和蒺藜来,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创3:17—19)那尚待耕种的土地还多着呢。

    第四,其次要讲到饮食上的饕餮。这事叫我们德意志人在外国得了臭名声,仿佛这是我们专有的罪恶一般。这罪恶不是靠讲道所能制止的,它是太普遍了,而且根深蒂固。消耗金钱还是小事,最不好的是发生其他的罪恶,如谋杀,**,偷窃,不敬,和其他一切的邪恶。惟有刀剑方能制止这样的罪恶,否则就不免如基督所说的:“当他们吃喝,婚娶,恋爱,建筑,栽种,又买又卖的时候,那末日要如同网罗忽然临到他们”(路21:34)。如今很像那样子,所以我深信那很少为人所想到的审判日近了。

    第五、最后,我们基督徒既都受了洗归于贞洁,在我们中间还维持公开的妓院,这岂不是一椿可怜的事吗?我很知道有些人要说,这不是任何一个民族所独有的风俗,是很不容易废除的,与其叫那些已婚的妇女,或**,或有地位的女人遭蹂躏,不如让妓院存在。但俗世的基督教政府岂不看到,这种异**的办法并没有把这恶控制吗?若以色列人没有这可憎的事还能存在,基督教的人民为什么不一样可以呢?很多城市和村庄没有妓院,怎样存在了呢?为什么大城市没有妓院就不能存在呢?

    在这件事和以上所说的其他事项中,我已经试图指出有许多好事是俗世政府所能做的,也指出每个政府所当负的责任,好使人人明了,从政和居高位是负了何等重大的责任。如果一个大君王在这些事上无意尽力帮助人民,尽管他自己的生活是如圣彼得一样圣洁,那有什么用处呢?他的权柄就是他的罪案!因为当局的职责就在为他们的人民谋最大的福利。若当局考虑怎样可使青年人在结婚中结合起来,那么,那结婚的希望就很可以帮助人人抵抗试探。

    现在人人为神甫职或修道生活所吸引,我恐怕在他们一百个人当中,没有一个不是因要解决生活,或是因怕结了婚不能维持生活。所以他们预先过着很放荡的生活,照他们自己说,希望藉以“消磨他们的情欲”,但经验告诉我们,他们的情欲反形增加了。俗话说:“多数人做修道士和神甫是由于绝望”,我觉得这句话是很正确的;因此情形就如目前所见的。

    我的忠告是这样:为避免许多普遍的罪恶起见,男女在三十岁以前,不应该发愿守童贞或度“属灵的生活”。正如圣保罗所说的,这是一种特殊的恩赐,所以那没有被上帝所约束的人,就不要做教士,也不要发愿。我愿意进一步说,若你不十分信靠上帝,不敢维持婚姻的生活,而只因这不信靠才想做教士,那么,为你自己灵魂的缘故,我求你不要做教士,倒不如去做一个农人,或做其他你所高兴的事,因为若是为维持俗世的生活,你必须对上帝有一份信靠,那么,为继续教士生活,你就必须对上帝有十分信靠。你既不信靠上帝能在世界上支持你,怎么信靠上帝在教会里支持你呢?可惜不信和不信靠把一切的事都弄糟了,而且使我们陷于不幸,这是我们在各阶级中所看到的!

    关于这种不幸的情形还有很多可以叙述。青年人无人管教。他们任性而行,政府对他们等于不存在一样。守则这应该是教皇,主教,贵族,和参议会的主要责任。他们愿望他们的治理又远又广,但不帮助任何人。一个君主即令为上帝建造了一百座教堂,使死人都复活,然而因为他不愿意帮助人,恐怕在天堂里还是没有地位!

    这次我所讲的已经够了!关于俗世当局和贵族所应该做的事,我想在那本论善功的小书中已经说得很够了。俗世当局的生活和治理很有改良的余地,然而他们所有的弊害比不上宗教当局的弊害,正如我在那书中已经指明的。

    我也想我的论调太高,许多提议在别人看来是不可能的,并且有许多事是攻击得太厉害。但我要怎么办呢?我是不能不说的。我与其遭受上帝的忿怒,不如遭受世人的忿怒;他们至多只能夺去我的生命。以前有许多次数我对敌人讲和,但我现在明白,上帝藉着他们逼着我大大开口,使他们够有说的,吠的,叫的和写的材料,因为他们没有别的事可做。关于罗马和他们,我还有另一个小曲!假如他们的耳朵痒着要听,我也愿意唱那一曲,并且把调子提到最高音。亲爱的罗马,你懂得我的意思么?

    许多次我将我的著作提交审查和评判,但没有什么用处。当然我知道,假如我的主张是对的,就必在地上被人定罪,只在天上被基督批准;因为圣经显明基督徒和基督教界的主张,必须只有由上帝评判。这样的主张在地上从来不会被世人赞成,反对的力量倒常常是很强烈的。我所最惧怕和最担心的,即是我的主张不会被人定罪,因为我确实知道,若是这样,我的主张就还不是为上帝所喜悦的。

    所以让教皇,主教,神甫,修道士和学者勇敢地去工作罢!他们向来是逼迫真理的人,现在如此行乃是必然的。

    愿上帝把一颗基督徒的心赐给我们,尤其赐给德意志民族中基督徒贵族一种正当的属灵勇敢,使他们为可怜的教会竭力效忠。阿们。

    一五二〇年于威登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