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九、从相信灵魂不灭所生的健全结果
    在今世能够预期来生,那该是何等快乐与安慰的根源!在属世挂虑与责任的重担下行将枯竭的圣徒,果能以喜乐的心情仰望天家。灵魂不灭的盼望给病者,受压追的,被弃的与年迈之人,带来何等的安慰!当他们预期即将进入的安息良辰,他们真要喜乐欢呼,“忧愁叹息已消释。”

    预期来世的生命,不应影响我们对现在工作的忠心,也不当对今世生活表示不满。得到此二动机之间的平衡,似乎是保罗的理想。某次他曾被提取到三层天上去,他的心灵充满了无限的蒙福经历。这种经历,当他在世的余下生活中是一直存在的,此经历令他确信,无论任何苦难与逼迫,都不能使他动摇。他渴慕属天的生活,然而他仍未忘怀他对同胞应当履行的紧要义务,——“我正在两难之间,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然而我在肉身活着,为你们更是要紧的,”腓1:23,24。

    “花好、月圆、人长寿”乃人之常情。虽系如此,但不句我们处丰富,或处缺乏,健康或疾病,喜乐或忧愁,我们都当以此生为最宝贵,不可稍事疏忽,直到终结。因此,只要神给我们这生命,我们就当欣然接受,并从事我们目前的工作,只要一息尚存,就当尽力完成主所托付我们的。

    灵魂不灭的教义令我们知道,我们不过暂住此世。我们并不是在这里永久案居。保罗说:“我们是天上的国民,”腓3:20。在我们悔改信主之后,我们在世居住的目的是为别人作见证,当我们给别人作见证的时候,我们自己便在恩典与成圣中有长进,预备来生。当我们完成所托付的工作时,我们就随时应主呼召,得见恩容。我们在天所得的赏赐,要与我们在世工作的忠心成正比(在世工作愈忠心,在天所得的赏赐亦愈大)。

    有传授灵魂不灭教义的地方,其倾向就是发展人类,提高人类。受此教义感化的人,不但领受来世生命之伟大的远景,而且以今生为有美满的意义。来生是摆在我们前面的的目标,一切的美德,诚实,与圣洁要在来生中得赏,所以来生虽非人生进步的基要,但也是有力的帮助。我们也可以说,世上的罪恶所以如此猖獗的原因,就是那些犯人根本不信复活与将来的审判,他们这样把复活与审判的观念从心中排除,不过是暂时的成功,善恶到头,终必有报。所以有人说,“没有什么比不信灵魂不灭更引人至道德败坏的。”姑且让人不信有来生,没有神公义的审判,他们就把平常的约束置之度外。于是就放纵肉体的情欲,践踏他人的权利。恐惧刑罚并非引至道德的最高动机,但乃是一个有效的动机,何处没有惧怕刑罚,何处罪犯即刻猖獗。

    相信一假伪方式的灵魂不灭,即如人类世代相传,继续生存,或善恶受道德的审判,延及后代,那是不够的。要说人类是不朽的,但论到个人则否,这就是拒绝灵魂不灭的真义。花草树木,从永远到永远在遮盖大地,这是无人否认的。但这树木只活一次,这花只开放一回。一个人只一次活在世间:如果那就是他的盖棺论定,对于他也就无所谓有什么灵魂不灭了。况且,像这样的人类是没有意识的,意识是属于个人的产业。至于后代所加的道德判断,实在是义人应享美名,恶人当受恶誉。在感恩后代的之中继续活着,那当然是好的。但实在说来那并不是灵魂不灭。如果灵魂不灭就是这个,我们都不能活多久。死去的人只不过为较多数的人纪念而已。在任何国家历史中如此杰出的人物,诚然无多。更值得注意的,就是感化的不朽,不但适用在义人身上,也适用在恶人身上。

    有人说,在人这方面的灵魂不灭,也就暗示在动物方面有灵魂不灭。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分乃在此:人有灵魂不朽,后者则无。人是有自我意识的,有道德的生物。他知道是非之间的区别。他知道神的存在,当他犯罪得罪神的时候,他知道罪的现实性。因此他的本性要求一个赏善罚恶的来世生活。但动物根本没有这些属性。动物没有道德性。它的行动根本由直觉与习惯来支配。它有知觉,但非自我意识。它不能对自己说,“我在这里。”因此它不是有思想的生物。人性的根本特点与动物的绝对不同。

    虽然如此,这不能说将来在天上没有动物,飞禽与植物。这现今的世界,若果缺乏了这些东西,还成了什么样子呢?无疑将来更新的世界一部分的荣耀,乃是恢复与更生的动植物生命。保罗所说,“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他马上又接着说,“不但如此,就是我们……也自己心里叹息,等候得着儿子的名份,乃是我们身体的得赎,”(罗8:22,23),似乎指出低等受造之物的受苦,乃是人堕落的结果,它们也有分于将来要显现的荣耀。关于此点我们虽不能确实地说,但我们能够说这世界的动植物要代代传续,所以在新世界中,动植物也一定会有的,无疑比这世界的更为繁荣,存到永远,但我们所知道的特别种类或许不在那里。

    以上所说的实际教训乃是非常严重的:每个人的责任就是使他的生活成为值得不朽的生活,使一件合意的事成为不朽的,不仅是生命之延续,乃是有更良好质分的生命。如果在今生完了之后还有来生,那么今世的七八十年,若与永世来比,不过是转眼之间,永世的无限,非吾人可能想像。就是马土撒拉活到九百六十九的高龄,也是短促的。明显可见,有一些事比人在世争权夺利,过安舒生活更重要。生命应变成为将来离世时所带去的品格(或善或恶)。

    英国著名科学家赫胥黎教授对物质的事物是非常注意的,但他对将来的盼望所见无几。在他的墓碑上刻有如下的话:

    “如果在坟墓那边无所相遇,

    如果一切尽黑暗;寂静,但是安息。

    因为神仍赐睡眠给祂所爱的,

    如果是他所愿意的无止息的睡眠,岂非至善。”

    黑暗——寂静——永眠;除了那些为逃避良心上有罪辜的人以外,在那里都找不到什么安慰。与此相对照的,我们在基督的话中找到安慰:“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你们信神,也当信我。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若是没有,我就早已经告诉你们了,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我在那里,叫你们也在那里,”约14:1-3。

    在基督徒的墓志铭上“不是托尔斯泰绝望的‘永别’,乃是丁尼生的不朽之望,“夕阳西下与晚星……是给我的一个清晰的召唤。”基督徒时常在他们爱人的墓石上刻着“我们再相会”的美丽词句。

    是的,我们在地上的生活要在永世里完成的。我们在世忠心所作的工,要在那里继续。在吉普灵(Kipling)的诗中记载以下的话:

    “世画将完颜管空,

    旧色已残批判停;

    世代相沿安与信,

    待候主命再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