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从威尔斯大复兴学功课 第l8章 控制的灵、不宽容、法利赛主义
    控制的灵、不宽容、法利赛主义三者,是复兴或更新的最基本敌人。我们灵魂的仇敌最基本的策略之一,是透过『属灵的极权主义』而奴役教会,藉惧怕和威吓来控制、压抑信徒,惧怕是和信心相反的能力,两者在每位信徒身上作生死缠斗,属灵奴役与属灵自由两相对抗,形成人心最重要的战场之一。

    使徒保罗说:『因为人心里相信就可以称义;口里承认就可以得救。』(罗马书十章10节)惧怕和威吓能向人施压,使人用理性(甚至情绪)来相信,但永远不会改变人心。对人施加惧怕威吓,永远不会使他们拥有真正的信心。惧怕是黑暗国度奴役人的权势,它若能控制我们,以某种意义而言就会成为我们的主。而对神的信心掌管我们多少,祂在我们生命中的主权就有多少。信心是神国的权能,可以释放人自由地用心灵和诚实来敬拜神。惧怕透过外在压力与威吓来统治人,信心则是发自内心而统治。

    鹦鹉能学会说对的话、做对的事,但这些不会存在它的心里——它只是『有样学样』罢了。以威吓或压力为基础的接纳,永远不会导致真正的义或内心的改变,无论那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教义有多准确、多真实。我们的信心若要真实,必须发自内心,而不单是出于理性,因为『活水』只能从内心最深处涌流出来。除非我们能发自内心而活,否则永远也不能真正地活出真理。除非我们的讲道是来自真正的活水源头,我们的教导或传道才能分赐真正的生命。为了忠于内心,人必须拥有自由。

    世人倾向于把『内心』和感觉联想在一起,这往往造成混淆。我们的感觉可能来自内心,也可能出自其它的来源。很少人(甚至很少基督徒)真正了解自己的内心。许多人以属灵或社交的外表来掩饰内心,以致无法了解其心里的事。我们会产生耶利米所描述的问题:『人心比万物都诡诈,坏到极处,谁能识透呢?』(耶利米书十七章9节)即便如此,我们务要明白:凭一个真实的心而活是很重要的,惟有在此处才能涌出真正的活水。

    真实信心的最终目标之一是要改变人心,然后释放他们凭这样的心而活;我们的心是活水的贮水池,当我们得自由而凭这个心生活时,就能释出众人所渴慕的活水。基督徒应该是地上最自由、最活力充沛的人,与其他人有显着的对比才是。人若看见活出自由的真基督徒,无疑就看见了这地上的大光,可惜活出自由的基督徒并不多见。

    基本上,复兴乃释出信徒里头的活水;每一次复兴的大敌向来是控制的灵,原因即在于此。活水能开创、维持每次的复兴,而控制的灵却奴役信徒,阻止活水涌流。

    撒旦显然不太关心我们相信多少,只要我们以头脑而不以内心相信即可。我们用这种方式运用真理,就如同接种疫苗,剂量刚好足够安抚良心,却不足以改变内心而带出真信心、释出活水。撒旦的首要策略是让宗教只注重知识,只要它知道你会误用真理,那么你要多少真理,它都会给你。当它看见真理超越头脑范围而延伸到内心时,就会差派控制的灵前来阻止。透过控制的灵,撒旦能使用各样真理而进一步捆绑人。主用真理叫人得以自由,然而当人顺服控制的灵而非圣灵时,撒旦却能利用各样的真理而捆绑人。

    顺服的本质

    黑暗国度与神国之间的基本冲突,在于奴役与自由互不相容。耶稣说:『你们若常常遵守我的道,就真是我的门徒;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以自由。』(约翰福音八章31—32节)只要我们常常遵守祂的道,祂的真理必叫我们得以自由,但我们必须常常遵守祂的道。真理叫我们得以自由,若要从内心明白真理,则非得有自由不可。顺服对主而言很重要,但神所要求的不只是顺服——祂希望我们是为了对的理由而顺服,因为我们是有祂的心了。

    一名女子可能蒙着头上教会,象征她顺服权柄。她戴着那条头巾就叫顺服了吗?蒙头不是顺服,而是顺服的象征。悖逆的女子也可能戴着头巾,甚至用蒙头来弥补悖逆,掩饰她的缺乏顺服。主不要我们只是披戴着顺服的象征,祂寻找的是发自内心的顺服。教会颁布的教义有很多是强调戴教义的『头巾』,甚于适切地改变内心。

    假如神所求于人的只是顺服,祂当初在伊甸园里就不会给亚当、夏娃有所选择了。祂原可把人设计为永远顺服,这是很容易的,但如此一来,祂拥有的就只是机器人了。若要人发自内心真正顺服,就必须容许人也能够不顺服——一定要拥有自由,这就是主把分别善恶的树安置在园子里的原因。它放在那里不是要绊倒人,而是作为人能够选择顺服祂的地点。若要人用心灵和诚实敬拜、发自内心地敬拜,那么人也一定要能够选择不敬拜才行。

    用心灵敬拜

    神所要的如果只是绝对地顺服,当初就应该创造出不能悖逆祂的亚当、夏娃,但祂连创造天使时也不那么做。敬拜若来自一位不得不敬拜的人,有什么益处呢?倘若我们典型的『崇拜聚会』是敬拜光景的指标,那么主大可设计一千台计算机来向祂唱诗赞美。我们如果任人吩咐或站、或坐、或唱等等,也许次序井然,听起来也不错,但是否摸着神的心呢?典型的教会崇拜,无论是传统教会、五旬节派、灵恩派、或第三波,往往只是企图帮会众暖身,好预备他们进入听讲道这个重头戏罢了。

    我们必须求主教导如何在聚会中真实地敬拜,因为若要挽救教会脱离这些陈规旧习,势必得做一些事。除非敬拜能使我们的心摸着神的心,否则那根本不是敬拜,只是噪音罢了。假如我们摸着神的心,我们的心就会被改变。每次崇拜的聚会都应该朝见主。我们瞻仰主的荣耀,就会被那荣耀所改变。然而真实的敬拜并非来自尝试看见主,而是来自与主相遇。

    一些明显的实用步骤,有助于在崇拜聚会中真实地朝见主。首先,何不让大家想坐就坐呢?倘若大家享有坐的自由,当他们站立时,就会是真正地尊崇主。威尔斯大复兴期间诞生(或再生)的『用灵歌唱』也是极好的方式,能让个人以自己的敬拜真实触摸神的心。敬拜若变成机械化或另一个传统,就不具有建设性;但是,信徒若能释放地向主唱出心里的歌,我们就有极大的可能用心灵和诚实敬拜主了。

    大部分的会众的确需要一位主领在聚会中引导整个敬拜,他在带领敬拜时,可能是圣灵所使用的器皿。但是,如果要经历真正的敬拜,那么敬拜的主领在引导至一个地步时就必须让路,因为只要我们所注意的是主领之人,就无法发自内心真的敬拜主,而是跟随一个人了。

    我去过的很多教会没有敬拜的主领,因为他们宣称完全蒙圣灵引导,但其实较常是由不成熟和悖逆的人所带领。容让一群不成熟的会众这么做,结果可能会很惨,但我们应该将眼光放远,期待日后要成熟到完全由圣灵引导的水平。真正的敬拜必能带来主明显的同在,那时血气和魔鬼都不敢现身。

    不过,即使血气和魔鬼有时进来了,偶尔有些野火也比没有火来得好。神若要人发自内心而顺服,就必须让人有所选择。选择的自由愈大,愈可能选择错误,也愈可能真心顺服神。我们若在聚会、节目、或教义四周竖立过多的控制、围墙、藩篱,叫人不能不顺服,我们就只是创造了属灵的机器人而已。他们也许表现得中规中矩,内心却没有真正的确信。事实上,这反而无法产生真正的基督教信仰。

    祂的羊认识祂的声音

    使徒教导说:『主就是那灵;主的灵在哪里,哪里就得以自由。』(哥林多后书三章17节)我们如果要凭圣灵而行,就必须拥有自由。当我们创设一个体系或规矩来强迫人顺服,就是使自己无法凭圣灵而行了。新约本非另一部律法,而是神赐给我们的一般性指导原则,促使我们得以自由地在神面前领受祂重要的真理。主的羊一定认识祂的声音,新约的自由乃是要催促我们为自己的缘故而寻求祂、认识祂。

    例如,主的确很在意祂的教会必须按祂的设计而建造,但令人惊讶的是,新约的信息却故意在有关教会治理与教会架构方面含糊不清。这不是为了让我们随心所欲,而是为了要我们寻求祂、听祂的指示。在新约里,我们可以找到有关教会架构的一些重要原则,但这些原则是一般性的,为要督促祂的建造者分别寻求祂、听祂指示,因为祂才是教会的真正建造者。

    主赐给我们新约,对生活、教会、如何与政府相处等等,勾勒出清楚的一般性指导原则,我们必须顺服这些原则才能持定生命之道。然而,这些指导原则是一般性的,足以容许自由,助长自由。这自由不是为了放纵,乃是为了叫我们寻求祂,跟随圣灵而进入『一切』的真理。主不是说,祂去了,要留给我们一本书来引导我们进入一切的真理;而是说,祂要赐下祂的圣灵,引导我们进入一切的真理。我们应该为祂所留给我们的无价之书大大感恩,但祂从来不想让这本书取代祂在我们生命中的地位。这本书一旦取代了祂,就是误用了。

    真正基督教的本质是与基督的关系,而关系的本质是沟通。正如主耶稣受试探时所说的:『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马太福音四章4节)注意『出』(proceed)这个字是用现在式,而非过去式。我们靠祂过去所说的话而活是不够的,必须今天听祂说话。这并非暗示要创立新的教义或增添圣经正典,而是说,我们都必须与祂建立活泼的个人关系。

    这就是旷野吗哪的功课——必须天天收取新鲜的吗哪。我们也必须天天听祂说话——我们蒙召是要靠神口里所出的话而活,这反映出一份持续的关系。每份关系的质量都是基于沟通,我们信心的品质乃基于我们和主的沟通。我们需要自由,各人才得以(或甚至要求各人)与主沟通日佳,而新约的本意就是要助长那份自由。

    自由是真正关系的必要条件。一名男子如果强迫妻子发生关系,他就是在**她,而不是爱她。王当然不会**祂的新妇(教会),而是向她求爱,使她出于爱而渴望顺服。恶者施压强迫我们顺服或委身,这种作法永远带不出真正的义,因为真正的义只能来自内心。操纵、威吓、控制都不是来自真理的灵,而是来自邪灵,它们想驱使人离开真理,捆绑人于黑暗中。

    现代法利赛人

    宗教改革中的一大属灵战场,是撒旦企图让老百姓无法取得圣经。这场仗一直打到今天,因为撒旦知道得很清楚,『老百姓』一领受神的道,革命就会开始,而它这位『邪恶世代的王』就要被**了。所以,主举证说祂就是弥赛亚,因为『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主的确爱穷人,但这当中有一项策略意义。目前的统治者、甚至属灵统治者,通常太安逸、太保护自己的地盘了,而不能以彻底顺服来回应神的道。若想释出活水而使复兴涌流,就必须先彻底顺服。真正的复兴,是一场与居于优势的执政掌权者对抗的革命。

    主在地上生活时,这场『不让老百姓取得神的道』的仗也在以色列开打。有趣的是,法利赛人虽然可能比当时任何教派都爱慕、尊重圣经,他们却是仇敌在这场战役中的主要武力。

    因着他们热爱圣经,于是受托重责,透过许多世纪的一再誊写而使圣经保持原貌。为此,凡爱慕圣经的人都亏欠他们甚多。但法利赛人热心保护圣经免于滥用时,却实施了一种本于自己传统(甚于实际经文)的诠释体系。这些传统使他们错过(甚至逼迫)道成肉身的那一位——耶稣。

    今天,基督教有些极端保守阵营的现代法利赛人,基本上也向他们的属灵对手做同样的事。他们热心保护圣经不受教义的误用时,也创设了一套反抗的诠释体系。这套体系的确保护圣经不被误解,但同时也拦阻了那些会彻底顺服真理的人,害他们无法领受真理。

    每位爱慕真理的人都希望拥有正确的教义。然而,当我们站在基督的审判台前,祂审判的不是我们的教义有多正确,而是我们的行为如何。正确的教义本身并非目的,而是我们模成基督形像的途径,使我们更能住在祂里面。纯正的教义使我们更能判断神的旨意而顺服祂,但我们可能默记圣经却仍不识真理,因为真理是有位格的。法利赛人爱慕圣经,甚于爱慕圣经所启示的神;我们必须小心,不要同样受迷惑而成为牺牲品。我们不可能爱神却不爱祂的道,但我们可能高举书面的道过于主,而使圣经成为偶像;容许圣经取代我们与神的关系,以致把圣灵赶出教会。

    多数信徒的危险不在于过度尊重书面的道,而是太不尊重它,忽略主给祂百姓的无价恩赐。然而,这份忽略很多是由教会专家造成的,他们使人害怕犯错,以致许多基督徒不敢寻求真理。同时,许多基督教领袖又尊重书面的道高过永活的道,开始敬拜『主的书』而致取代了敬拜『书的主』,他们将新约当成另一部律法了。

    正如法利赛人一样,最爱圣经的人也是真道最大的敌人。今天,外表上最热衷于保护圣经原貌的人,有些是真理最大的敌人。这些现代法利赛人作工的手段是惧怕和威吓,这是真理的大敌。那些被惧怕所控制的人,对于凡是他们不能透过威吓来控制的人都会大感威胁。

    心里相信神的人,认识他们所信的那一位。我们若知道自己为神所认识,就不会过度关切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因此,地上任何人都不能威胁恐吓我们。拥有这种性情的人作抉择是根据对的事,而非出于政治的压力。那些政治压力貌似公义,却与真理的灵起冲突。

    假弟兄

    耶稣宽容罪人,却不宽容法利赛人和文士,因为这些人自己不进天国,也不容别人进去。现代法利赛人认为偏离他们教义诠释的人,就是仇敌、假教师、或假先知。假教师和假先知当然是有一些,但使徒保罗所描述的假弟兄,却与一般的看法大不相同。他警告我们防备『偷着引进来的假弟兄,私下窥探我们在基督耶稣里的自由,要叫我们作奴仆。』(加拉太书二章4节)。那些用惧怕威吓来强迫别人顺从其信念的人,比他们所猛烈攻击的那些人更该被归类为假弟兄。

    若要『用心灵和诚实』敬拜,在圣灵里的自由是不可缺少的。在初代教会侵害信徒属灵自由的这场仗,今天仍然在打。我们如果要用心灵和诚实敬拜,就必须坚持『在非基本的教义与信念上享有差异』的自由。那些侵害这自由的人,就是真理的最大仇敌,即使他们声称是为了保护真理。

    那些人对圣经没有提及的某件事就认为它不合圣经,他们如此应用圣经是错误的。神赐下圣经好叫我们得以自由,凡没有明令禁止的事都可以做,而不是叫我们凡圣经没有提及的事都不能做。我们必须给信徒自由去做新约没有明令禁止的事,然后判断他们的果子是否属于神。这自由并不是说,凡我们所做的都对;它只是说在那些事上,我们必须各自寻求主显明祂的旨意和判断。

    有时候,主宁愿我们自行判断一件事,而不是听从祂;当我们长大成熟,祂会宁愿我们大部分时间自行判断。假如我叫女儿去向她的朋友作见证,她照做了,我也许因此而喜悦,却比不上若是她出于自愿去做。第一世纪的使徒团队并不是到哪里都被神牵着手,而是奉神差派。他们大多时候自行判断,因为他们拥有祂的心思。当主需要给他们特别指示、或改变他们的方向时,祂便赐下异梦、异象、或先知性的话语,但藉圣经的见证而引导其实是很少的。

    主希望祂的子民都认识祂的声音,也拥有与祂亲密的个人关系。所有的关系都以沟通为基础,但并非所有的沟通都是发号施令。许多人迷上了先知性的话语以致误用,实在可悲。我对两岁的女儿必须说得很明确,指导她的时间几乎从不间断;但是对八岁的女儿就不太需要这么做了。若是每件小事都要听到主说话才能作决定,这可能暗示着不成熟,而非成熟。

    先知不是要当宗教导师,圣经也不是用来作占星算命的。即便如此,若是希望信徒为了自己而毫无拘束地认识主、发展与主的关系、认识祂的声音,就必须容许他们在过程中拥有犯错的自由。

    在神没有不可能的事。若要基督徒都相信一样的教义,对祂而言其实足小事一桩。然而,除非能选择不合一,否则永远也不会取得内心真正的合一。属灵合一的基础不是相同的教义,而是爱——先爱神,然后彼此相爱。按神的设计,我们目前是『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人人都只能看见全貌的一部分,直到我们学会把各部分放在一起,方能看见全貌。神的合一不是物以类聚,而是互异却和谐共处。宽容异己证明了信心真正发自内心,也是内心真正合一的必要条件。

    各人必须收取自己的吗哪

    以色列人获得从天降下的吗哪时,每户都必须收取自己的份量。收取属天的吗哪也是一样,我们不能只倚赖领袖供应灵粮。这并非藐视领袖和教师,以为献身于传道事奉的他们不重要。正如利未人在服事以色列会众时不可或缺,今日我们的领袖也是不可少的,但领袖不能负起个人或各家的责任。一般性的教导和每日灵粮不同;前者应由献身传道的人所提供,后者则必须由各人自行处理。

    未曾接受训练的人,怎能在读经寻求从天而降的新鲜话语时,不致落入错谬或错误的教训里?自从四千年前神把书面的道赐给人,这就是神的子民所面对的一大重要课题。普通人应该为了自己的需要而毫无拘束地取得、解释圣经吗?这一直是基督教最大的挣扎之一。即使那些最致力于恢复或更新的运动,最后几乎都发展出严谨的教义声明,禁止背离『党派的路线』,然后,他们通常发展出解经的系统与方法(释经学),致使这能力从百姓的手中被夺去,使圣经诠释完全操之在领袖手中。这么做往往能制止圣经免遭误解和误用,但我们为了保护圣经而竖立的藩篱,却阻碍了进一步的属灵进展或成长。

    释经学的问题

    释经体系原是为了『防备异端或错谬』的高尚目的而发展出来,但多半却摧毁了信徒的自由,使信徒无法发展自己与主的关系,也无法用心灵和诚实敬拜祂。医学上很多疗法往往比疾病本身带来更大的伤害,实在令人惋惜。这项声明并非要反对以正确方式发展、运用释经学(释经学只是一套诠释体系罢了),而是反对窒息个人『为自己而阅读、了解圣经』的能力。

    天主教与保守派更正教的释经学都犯了这个罪。就如他们之前的法利赛人一样,有些最保守的宗派领袖竖起了藩篱,不容个人从圣经领受新鲜的启示或诠释。其实他们常常咒骂『新鲜的启示』这词,指控人想要加添圣经,事实上词意根本不是这样。我们需要的新鲜启示,乃是更多或更深地明白圣经。那些强烈反对从圣经获得新鲜启示的人,犯了一个大而可怕的错误——他们相信:该知道的他们早就知道了。

    有些卓越的释经原则,能帮助任何真心慕道的人持定生命之道。可惜它们往往被许多其它原则所环绕,为要保障许多与基本教义无关的预设诠释,将人对圣经教训的眼界、视野、理解加以限制。保守派释经学在很多方面妨碍(或至少大大挫折)人进一步探究、明白圣经。

    教会因为有这一切不同的神学阵营,变得有如出名的『瞎子摸象』比喻。摸到腿的人确信大象是一棵树;摸到尾巴的人觉得荒谬可笑,大象是一条绳子!摸到耳朵的认为另外两人都错了,大象是一片大叶子才对。他们都对了一部分,却全盘错误。直到彼此倾听、结合各人的理解,他们才能识别出大象。

    智慧的诗人说:『祢话的总纲是真实。』(诗篇——九篇160节)我们各人可能都拥有一部分真理,却要等到它与基督身体的其它部分正确嵌合,才是全部的真理。了解不同的圣经诠释阵营、与他们交换意见,能帮助我们领受好的、而不致被坏的绊倒。人若认识真理的灵,必因信祂而这么做。可惜,那些被惧怕捆绑得最厉害、最需要交换意见的人,却很少因着相信圣灵而这么做。那些受控制之灵捆绑的人,比较相信魔鬼要来迷惑他们,甚于相信圣灵要引导他们进入一切的真理。

    有一些含糊不清乃是神所命定的,为了要防备人建立一套诠释圣经的绝对法则或方法。神设计这份含糊,是要我们倚靠圣灵来引导我们明白真理。人若自以为发展出一套系统或原则就能诠释圣经,这举动纯属人类的自大。这类原则想把诠释的责任交给科学,以取代圣灵的地位,如此一来就背离真正基督教的本质——与神的关系了。这类事情如果是可能的,为什么圣经不明说呢?为什么圣经作者常常背离这些原则呢?我说过,有些原则能帮助我们探寻圣经真理,但圣经诠释并没有绝对的法则或方法。我们若胆敢以自己的科学来代替圣灵,就大错特错了。

    圣经含有许多似非而是的言论,因为真理处于两极之间的张力里。惟有圣灵能使我们分辨这类真理,持定极端之间的正确平衡而不致背离正道。这岂不是大开主观解经之门吗?没错!这是重点。真正的基督教在提倡个人探索神的真理时,应该是拥有非常的自由,我们若想发自内心(而非单以理性)而信,那么这份自由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