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真理成为可见的
    彼拉多茫然地看着耶稣问:“真理是什么呢?”是的,外邦人很想知道真理到底是什么。我们也要究问,真理是什么?有人会振振有词地回答:“神的话就是真理”。仅是字句吗,仅是话语吗?不是,耶稣没有回答彼拉多,他要让他们“看”真理是什么。于是,他默默走向各各他。《圣经》一开始并没有罗列一大堆教条说“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而是将亚当、挪亚、亚伯拉罕……一系列人物的生活、命运、生死展现在人们眼前,好使人知道有一些奥秘的律,在影响、掌管着人的生命。不要吃知识树上的果子,吃了必定死,后来亚当吃了,他以及所有后代就都死了;进入方舟的必然得救,挪亚一家八口因信而逃过一场洪水的劫难,不信者则在惊恐万状中溺毙。这些严酷又铁一般的事实,这就是真理。《圣经》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将一些人物的际遇、荣辱、祸福记录下来,告诉人们:真理是真实可见的。耶稣说:“我为此而生,也为此来到世间,特为给真理作见证。”(约18/37)“给真理作见证”就是说活生生的把真理活给人看。耶稣不是一幅画,一个幻象,一个理念,一个抽象的神。他不仅是神,也是不折不扣的历史人物,他曾经在这地真实地活过,他用自己的为人、处世、言行、态度、服事将真理具体而又生动地演绎出来。不要以为耶稣说的话才是真理,不,他说:“我就是真理”。就是说,一个具体的、活生生的耶稣就是真理。与他的生活、言行举止是分不开的。因此,真理不是抽象的理论、不仅仅是字句话语,真理是可见的。假如有一些道理,不能实贱,不能验证(见证),它还算不上真理,只能算理论。

    什么是“道成肉身”?“道”就是属灵的规律、原则,是神的话语、旨意,是抽象的东西;“肉身”就是具体的一个人的为人、生活,“道成肉身”就是把抽象的道化作实在可看见的一个人美好的生命(即见证),使人知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属灵规律是真实存在的,使人信服神的话是最真实的“理”,这样才完成了“真理”的过程。

    现在我们有幸成为基督徒,有一个荣耀又艰难的使命要我们肩负,《圣经》说:“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林前4/9)就是要我们这属真理的人,把真理真实可感地在世人面前“演”出来。让他们可以看、可以感觉真理是什么。然而,十分遗憾,今日作为基督徒的我们,往往把真理误解为单薄的“话语”。于是传道人拼命地讲道,而其他人就“学而优则属灵”,“学而优则传道”,这些人又成为了拼命学讲道的人。使外邦人视我们为徒有理想、空有口号的一群,他们有句口头禅说:“讲耶稣”,其中有个含意就是“空口讲白话”的意思。在我还没有得救前,我曾临时在一个基督教团体里工作过一年,我和几个同事(是未信主的)都有同感:这些基督徒都是些伪君子。因为他们讲得好听,但实际行为上还不如我们,所以我们不齿于他们虚假造作的行为。后来我也成为了传道人,同外邦人交谈时知道,世人认识基督徒,仅知道我们在吃饭前祈祷,其它就不知有什么分别了。惭愧得很,这表明我们同真理脱节了,我们不能影响外邦,是因为我们把真理停留在“知道”和“说”上,并未能实行出来。

    为什么神的话被喻为真理?是因为这个“理”是真实可见的,是可以在实践中见证的。然而对于某一些人来说,神的话只是一种理论,因为他根本没有实践,他根本没有亲身体验过它真实与否,所以只停留在抽象的理论里。这样,他就还未算真正懂得真理。

    耶稣说:“你们……要在耶路撒冷、犹太全地和撒马利亚,直到地极,作我的见证。”(徒1/8)耶稣不是要我们说他曾经说过的话,很显然是要做耶稣曾做过的事。要我们在生活各个方面继续为真理(他)作见证,如他一样。让我们也成为真理,活的真理,成为《圣经》的延续。

    让我们使真理成为可见的。

    一夜小宿(文摘)佚名

    人类之爱,不尽是亲人之间的爱,那种素昧平生的爱,则更感人,更珍贵。

    一位叫做温特伦杰的先生,去年夏天一个人开车从波士顿到西海岸去,不幸的是在伊利诺斯州的公路上发生了车祸。当他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小城的医院里。在这个陌生的小城,他没有一个熟人,或者说他以为他没有一个熟人。

    关于车祸的报道出现在第二天早晨的当地报纸上。当天下午一位自称是马尔科姆·科雯夫人的女士要求探望温特伦杰先生,而他根本没能想起这个名字。

    “你们肯定她是要看我的吗?”温特伦杰问医院的人,“可这里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呀!”医院的人肯定地点头后,这位女士便被引进来。

    她不无骄傲地告诉温特伦杰先生:“和我一起进来的小男孩叫比利。我猜想您一定想见见他吧。护士说您已经没事了。”

    接着她又急切地问:“您还记得我吗?我可是牢牢地记着您呢。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对我和马尔科姆的恩情。那次大战中在纽约的一夜,在那个旅店里,记得吗?”

    他隐隐约约地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啊,那个拥挤的旅店,那个在登记处前排队的年轻少尉。那是一个傍晚。

    温特伦杰来到这个旅店办理了登记手续。因为他是这个店的常客,所以没费什么事便租了一个房间。把行李安排在楼上房间后,他下楼买了一张报纸,然后坐在门厅里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战时,登记处前总是有一条长长的队伍。温特伦杰不时地扫一眼,不知不觉中竟对队伍中一位年轻军官的命运发生了兴趣。他是一个长着狮子鼻的少尉,看上去大约才20岁左右,总是温顺地让高级军官插到他的前面。

    “可怜的孩子,”温特伦杰自语道,“照此下去,你会永远排不到头儿的。”

    少尉终于排到了,可温特伦杰却听见服务员说已经没有房间了,少尉似乎都要哭了出来。

    “帮帮忙吧,”他对面无表情的服务员说,“今早上9点我就开始找房间,一直到现在。”

    “但是没有房间了,怎么说也没有了!”服务员以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这时少尉神情非常沮丧,失望地转过身去。

    看到这种场面,温特伦杰受不了了。于是他走到少尉面前,说他租的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如果少尉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住在一起。

    “谢谢您,先生。但我妻子也在这儿。”说着他指向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纤弱女子——她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瘦窄的脸上满是苍白和愁倦,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温特伦杰走进经理办公室,为这对可怜的夫妇申辩。可经理不耐烦地说:

    “这我知道。这些天我们每天都有成打成打的夫妇。但是,温特伦杰先生,很抱歉,实在是没有房间了。”

    “那么在我的房间挂一个吊床总可以吧。”温特伦杰说,“这样他们可以和我合住一个房间。你们这里一定有吊床吧?再用一个屏风,把房间隔开。”

    这个建议真是异想天开,经理不觉恐慌起来——这是违法的,这样做是根本不可能的。

    终于,这位虽已成年、但有时仍是火暴脾气的温特伦杰先生忍不住大声质问:

    “你拒绝我的建议是不道德的!如果你仍一意孤行而使问题得不到解决的话,那么我敢肯定地说,这个旅店就是个伪君子店!?”

    他的声音特别大。心烦意乱的经理只想让他平静下来,不管为此而付出什么代价。

    “噢,温特伦杰先生,”经理突然和蔼地说,“您是说这位女士是您的女儿呀,(温特伦杰根本没有这样说过)噢,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倒是可以特殊照顾一下。很抱歉,您没有早点说。”

    事情转瞬之间就解决了。

    少尉和他的新婚妻子被领到楼上温特伦杰的房间。温特伦杰一直站着等到吊床和屏风都安置好了,这才交给他们夫妇一把钥匙,并告诉他们他要出去吃晚饭看电影,直到半夜他才会回来。

    温特伦杰“忠实地执行了”他的计划。直到半夜他才回来。他踮着脚,摸黑走到吊床旁边。

    清晨,温特伦杰醒来时,少尉和他的妻子已经走了。很显然,他们是睡在一张床上的,虽然另一张床被巧妙地弄得有些皱折。枕头旁留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温特伦杰先生:

    在困窘之际,是你这位心地善良的陌生朋友给了我们未曾料到的温馨。你会使我们永远铭记心中。

    再见!

    萨瓦·科雯

    现在,都过去7年了。为了再次感谢他,少妇又站在了他面前,站在了中西部小城中灰色墙壁的医院里。她带来了一大束自家养的鲜花,由她的小男孩骄傲地紧紧捧着。小男孩有一双褐色的大眼睛,长着一个小狮子鼻和一头卷发。温特伦杰抚摸着小男孩,笑着说:

    “长得真像爸爸呀!”

    “是吗?”少妇高兴地应道,“大家都这么说。”

    “啊,顺便问一句,你丈夫怎么样?我想现在我不会再叫他少尉了吧?”

    他发现少妇的眼睛失去了明亮的神采。她用一种似乎是淡漠而平稳的语调直率地说道:“他再没回来。他战死在修伦大森林。所以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只要我还活着。要知道,当时他就要乘船出发出远征,那是我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

    〖评注〗有人看到这里,可能会为一本论述性的书加插这样一些故事性的文章感莫名其妙的。是的,过去我看的属灵书籍,大多总是只是论述,总是“从理论到理论”,看完后,好象已经懂得了许多,但在行为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就是因为“理论没有联系实际”的结果,一遇到生活的实际问题,就暴露出“思想的巨人,行为的侏儒”来。说实在的,在我们的基督教内,确实有一种“理论脱离实践”的实际情况。

    什么是宗教,什么是基督教信仰,它们之间的分别就在于,前者只有规矩、形式的仪文,后者是把《圣经》的字句融会在生活的每个细节、方方面面里面。我们基督教无论在聚会里,或是书籍上讲了许多“大道理”,但我很少见到有人把真理融会到生活具体的细节方面。可能我们都有伟大的理想,想带多少多少人信主,我们较注重开布道会,筹划各样的事工、注重讲道有没有恩膏……但却忽略了生活中的行为,那么,我们所注重的仍然是宗教式的形式上的东西。我们整个信仰的核心就是爱,然而我们却很少把这种爱融会到生活的各个方面。《一夜小宿》感人的地方就是温特伦杰把爱表现不为人留意的小事上,但给人的影响却是深远的。每一次看到这篇文章,总感到温暖,感动……还有一些惭愧。是的,《圣经》本来就不是为了我们来看、来讲的,而是为了将它实践出来的,这就是神本来的意思。但现在我们只把真理当作象牙塔里的理论——如果真理还未被实践(见证)出来,它充其量只是一种“理论”。温特伦杰就是能把爱具体而微地实践出来,这比那些徒有高言大志、讲好些豪言壮语的人更加能体现基督教信仰的精意。宗教的观念常常使人忽略身边的人的需要,使这些本来是“祭司”、“利未人”应该做的事,反倒让“撒玛利亚人”做了。

    逃避良知(小说)

    “叔叔,我,一整天了……我知道这样做很丢人,又怕你拒绝……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呜,呜……”一个穿着不错但衣服有点被钩破、脸蛋姣好但有点脏的少女,在早晨安静的公路上向我走来,她十六、七岁,一脸羞愧一脸失望地看着我,还没有等我回答,她就“呜呜”地哭了。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事,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我的脑里第一个“预警信号”是:“有麻烦了”。我思想深处有千万条知识在运转,以迅速回应这个突发事件。刹那间,我想起几年前亲身经历过在街头施舍被骗的痛心经验,使我立刻止息正在萌生的怜悯;第二个反应是:最近这里“严打”****,某些部门为了完成“严打”的定额和提高“严打”的成绩,出现过许多圈套、诬告、陷害的事,这说不定会惹来麻烦,我是一个基督徒,决不能丢耶稣的脸;……最后,一个更有力的理由解救了窘境的我:我现在要赶去一个较远的村子里聚会讲道,上百人在等着我,我不能耽误,事奉神更加重要……我看到公路边远远的那间小店有几个人伸出头向我们这边张望,议论着什么。我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容易为自己招惹事非,就说:

    “我有急事,不能帮你。”象甩开烫手香芋一样,快快地甩开了她。

    如卸去一个危险的包伏,一阵轻松油然而生,我感谢圣灵给我智慧,救我脱离了试探和凶恶。

    我向小店那个方向走去,小店那些人就拉着我问:“刚才那个女孩跟你说什么?”

    “她说一天没吃东西了,还哭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咳,这年头,谁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昨天我看见,她被人从一辆小面包上推下来的,恐怕被人抢劫了吧?”大家你一句、他一句又议论开了。

    “我看啦,不止给人抢那么简单,肯定被人掳到什么鬼地方**糟踏了,然后甩到这个偏避的地方,不信打赌,看她好好的衣服,都划破了……”

    “辉哥讲得对,十六、七岁,谁不想……嘻,嘻……”

    小店的老板娘祥婶,不无同情地说:“我看见她问过很多人,都没有人理她,不知她昨晚是怎么过的,这么冷,怪可怜的。”

    听到这里,我的心头一阵紧缩,窒息似的感觉。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简直不能够反应过来。一阵羞愧和内疚漫过我心头。

    我回过头来看看公路,已经不见她的影子了。我往回走,想去找她,但她已不知去向。我沿着一条小路继续找去,后来远远地看到五保户跛婶,正一瘸一瘸地领着那个女孩进入自己破旧的茅房里。

    我为自己有说不出的痛心。我当初不是没有看到她哀求和受伤的眼神,不是没有机会弄清事情的真相。而是我内心意欲逃避行善的丑恶,为自己的自私、冷漠找到了响亮的、甚至属灵的借口。

    从这女孩的羞愧和哭泣知道,她不是职业“讨家”;从她被划破的衣服和受伤的眼神,也不难发现,她一定遇到可怕的突发事件而举目无援,她所要的无非是人所能及的一点点帮助,但我竟然……

    我刚才做了一个怎么样的决定?有多冷酷、有多残忍?这种拒绝,对于一个哭着哀求的女孩来说,有多大的伤害!反倒外邦人跛婶比我更为义,这时候我的心头有多么的沉重,为自己、为女孩感到深深的难过。

    来到教会的讲坛,我才记起,今日要讲的题目正是:好撒玛利亚人。

    打开《圣经》,我已经哭不成声了……

    〖评注〗自己讲道讲得似乎很有恩膏——慷慨陈词、声嘶力竭、手舞足蹈,以为很了不得;但比起别人一些似乎不起眼的善行,就觉得自己很虚伪、很滑稽;如果常有机会冷静下来,反省自己的讲道与生活的实际行为,就会觉得很惭愧的;尤其是与一些“好撒玛利亚人”比时,有时简直无地自容。

    对于今天某些“敬虔”的人来说,身边某些人小小的需要是无足轻重,宗教的观念使我们认为读经、祈祷、聚会、讲道……才是最重要的;殊不知,行道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