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婚紗裙(文摘)A•卡西莫夫
這是戰爭年代里我所經歷的事,每每回想起來都令我激動不已,使我更加熱愛周圍的人們,珍惜今天的生活。
長時間的戰爭使越來越多的人陷于貧困,我的家也是一樣。終于有一天,一直最大限度抑制和隱瞞著自己的絕望的媽媽,嘆著氣說︰
“孩子,我們再也不能沒有面包而僅靠干果生活了。”
每一天,戰爭都帶來許多可怕的不幸和痛苦,許許多多的家庭都失去家庭生活的支柱。我的姐姐斯卡納和我就是在沒有父親的情況下長大的。自然,所有生活的負擔也就完全落到我的媽媽——一個年輕寡婦的身上。
在似乎回想什麼的時候,媽媽想出了一個辦法。“我那件婚紗裙——我結婚的紀念,生活中最幸福日子的紀念。好了,它能做什麼用呢?孩子……”她堅持把長裙給我,讓我同姐姐到一個叫諾日斯罕的地方去換糧食。
這時,我感到非常惶然和困惑,不知對她說些什麼。起先,我打算緊緊地擁抱和親吻母親,但是,母親的失聲慟哭令我震驚。她告訴我,在我出發前不準哭泣。我盡量像一個大人那樣,保持著鎮靜。
媽媽相信,只要她拿一杯水灑在我們走後的路上,就能給我們帶來好運。
“祝你們一路順風。斯卡納,我懇求你,一定要照顧好你的弟弟。”母親哽咽道,“把婚紗裙換成你們可以換成的任何東西。”
“換成你們可以換的任何東西”,這意味著如果不能換到糧食,我們就不應該回家。
出了諾日斯罕車站,姐姐和我去了離車站最近的村莊。在那里,我們遇到一個非常善良和藹的婦女,並去了她的家里。
斯卡納拿出了包裹,然後說︰
“這就是我們帶來的東西,也許您會喜歡它,我們必須把它換成糧食。”
“噢,它太精致漂亮了。”房主一邊說,一邊仔細地翻看著婚紗裙,“如實告訴我,它被穿過嗎?它的主人在哪兒?”她不停地把婚紗裙在兩手之間翻來倒去,眼楮一刻也沒有離開它,並自語道︰
“如果允許的話,我想試穿一下,看它是否合身。”
這位婦女一穿上它,整個屋子看起來頓增光彩,就像一個漂亮的新娘穿著專門為她縫制的結婚禮服走進房間一樣。
我努力去想象我媽媽做新娘時的情景,這件婚紗裙穿在我媽媽身上時會這樣光彩照人、這樣的合身嗎?最大的可能是,當我的媽媽試穿它時,也這樣站在鏡子的前面,滿懷幸福地欣賞自己。我還想到,我將像它的原樣那樣,把它保存下來,讓它像原來這樣嶄新、雅致,在我兒子結婚時,我會向他講述這件凝結著長輩深情的婚紗裙的經歷,然後,按照傳統,我將把它交到我的兒媳婦手中……
這時,那位婦人打斷了我的思緒。她說︰
“孩子,我可以給你一袋大麥、玉米和小米。”
斯卡納和我同意了。這位婦人從廚房拿出一個厚實的平底盒子遞給我。我把盒子中的糧食分成兩半,把一半裝進了口袋,看到這個情形,斯卡納笑了。
火車很快就要到了,我們不得不離開。于是,我們扛起我們的東西,與熱情的女主人真誠道別。
離開女主人的房子不遠,我們听到了女主人顫抖、不安的聲音︰
“親愛的,等一等,別走!”
我非常恐慌,擔心她是否已經改變了主意。
當她走到我們身邊時,焦急地說︰
“孩子,說句心里話,請你們拿著這件婚紗裙連同糧食回家吧。告訴你們的媽媽,在諾日斯罕你們也有個媽媽,這是她送的禮物。如果這里能夠和平,我的丈夫和兒子能從戰場上平安地歸來,我寧願變得窮一點。”
我幾乎要放聲大哭了,斯卡納也非常感動。于是,她用帶著顫抖的聲音說︰
“祝你們好運,願你們所有的期望都變成現實。”
婦人緊緊地擁抱和親吻了我們……
向她道別後,我們急匆匆向車站趕去,一路上談論著這個善良的鄉村婦人。
【評注】在“愛”里,第一就是愛人如己;愛,我們都很難做得到,更何況“如己”呢?在戰爭年代,糧食就是生命,給別人糧食,就意味著將生存的機會給了別人。這種事並不是你很熟《聖經》就一定能作得出來的。我們在講道時常常講愛、愛、愛,很容易,但遇到動真格時,我們才知道愛是不容易的,是要舍己的。由此可知,我們講的,還只是停留在“理論”上,就算很會講道,很有“恩膏”又怎麼樣呢?還不如實實在在去實踐吧。
如果沒有你(文摘)佚名
暮色降臨,謝莉•艾普爾知道自己正陷入危險之中;她那雙搭在銀色跑車方向盤上的手已感到麻木,疲乏使她視線不清。醫生本來是被訓練得不怕疲勞的,但是這位34歲的普通外科實習醫生實在已把體力耗盡了。謝莉剛在亞特蘭大市一家醫療中心值完班,最近這兩天她只睡了幾小時。現在,她正開車趕去路易維爾大學醫學院,參加醫院神經外科醫生職位的面試。
她試圖高聲歌唱,可是喉嚨太干;她扭開車上的民用波段無線電的旋鈕,想听听卡車司機之間的打趣談話,但這些波段一片寂靜。于是,她搖下車窗,希望撲面而來的秋天涼爽空氣會使她保持清醒。
四個車輪與柏油路面摩擦發出的聲音,很快就變成了一支怪異的催眠曲,使謝莉再次昏昏欲睡。她的車子開始左右搖擺。
個子瘦長的伍德•基伊現年41歲,是卡車司機。此時他正煩躁不安地坐在十輪大卡車的駕駛室里。他凝望著空蕩蕩的路面,很想看到一輛後座載著小孩子的汽車。他喜歡向小孩子揮手。如果他們車上豎有民用波段無線電的天線,他還會假扮唐老鴨對著傳話器嘎嘎叫。但是,這個晚上他卻沒有遇上什麼事可以打發獨自駕車的無聊。
後來,他的車燈照到前面一輛銀色跑車。就在他注意觀察的時候,那輛跑車開始偏離行車道。
伍德駛近那輛跑車,按響喇叭,並對著自己的民用波段無線電傳話器大喊道︰
“四輪車司機,你沒事吧?”他的車頭燈照到跑車駕駛座上,看見有個金發女郎,頭似乎俯向前面。伍德感到十分不妙,心想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見他呼叫。“醒來呀,小姐!”他高聲呼叫,“醒來呀!”
謝莉•艾普爾猛然醒來,心在怦怦地跳。她向後視鏡觀望,但看不清楚那個可能已救了她一命的男人的容貌。
“很抱歉,使你吃了一驚。”他的聲音從車上無線電傳來,“我看到你的車子搖擺不定,猜想你可能是太疲倦了。”
謝莉咽了一下口水,然後用顫抖的手拿起無線電通話器說︰“我已經筋疲力盡,不過很幸運,我這樣開車仍然活著。謝謝你!”
“叫我啄木鳥吧,這是我的民用波段無線電呼號。”卡車司機說,“我去肯塔基,你呢?”
“肯塔基。”
“那很好,我跟在你後面,幫著你不打瞌睡,你的呼號是什麼?”
“麥圈醫生。”她告訴他。他听了哈哈大笑。于是她解釋說,這是兒科病房的孩了們給她的名字。他們喜歡給別人起古里古怪的綽號。
在漫長的路上,麥圈告訴啄木鳥說,她非常重視即將來臨的這次考試,此行前往肯塔基州,是一段始于她童年在醫院住院時的遙遠旅程的最後幾步之一。那時她決心長大要做醫生。她曾花了10年的存錢,以供上醫學院讀書之用。如今,肯塔基的那些人將決定她的前途,一想到這一點就使她害怕。
“你一定會成功的。”啄木鳥對她說。
他們互相講述了一些經歷和笑話,時間也就很快地過去了。在靠近肯塔基州界的地方,啄木鳥和麥圈分道揚鑣。她感激他在這段漫長而漆黑的路上幫助她,使她得以一直保持清醒和一路平安。“噢,那沒什麼,”他靦腆地說,“我很高興跟你聊天。”接著大卡車便隆隆地超過她的車子,載著這位善良的陌生人遠去了。
謝莉順利通過了考試,但她無暇顧及她給那些肯塔基州醫生留下的印象。她要立刻趕回亞特蘭大市去上班。
外傷修復這種可怕的工作,總是在路面結冰的寒冷期間多起來,雖然謝莉的工作安排已比平常更為緊張,而且她還時常感到疲乏,可是,她仍然堅持在病人甦醒後或覺得害怕時,要守候在病人旁邊。
1986年11月22日,醫院的擴音器傳出一項緊急訊號,立即需要一組外傷醫療人員,于是謝莉沿著走廊奔去。
她跑進外傷診治部時,見到另外幾位外科醫生正在彎腰俯視一個滿身鮮血的軀體。那人是一起卡車相撞事故中的傷員,四肢都已折斷,肋骨也被壓碎。他的面部血肉模糊,左眼凸出眼眶,在他的頸部和肩部,扎著許多玻璃碎片。最糟的是,那個男人的顱骨破裂,連大腦半球的搏動也可以看到。謝莉把雙手放到他的額頭上,希望使這個疼得翻來滾去的傷者安靜下來。那男人咕噥著說︰“發生得太快……無法制止……”他想移動一下手臂,卻痛得嚎叫起來,他的血壓在急劇下降。一位醫生一面奮力給他止血,一面咬著牙齒對謝莉說︰“想辦法讓他保持安靜,我們隨時都可能保不住他的命!”
于是謝莉溫柔地勸慰那個男人,叫他再忍一會兒。“你還不到要死的時候!”
她低聲說,“你還年輕。”
那個男人似乎一直在留意傾听她的聲音,後來他壓低聲音問她的名字。
“謝莉•艾普爾醫生。”她答道。
“不,……你的民用波段無線電呼號。”
“你怎麼猜到我有台民用波段的無線電呢?”
“你的聲音……我听出你的聲音……”
“我的呼號是麥圈。”
“啊!我的天……不要讓我死……我是……啄木鳥!”
謝莉頓時透不過氣來。就在這一剎那間,她覺得世界上沒有哪一件事比挽救這個曾經救過她一命的人更重要。她不由地想︰難道這就是我們上次相遇的緣由嗎?
她俯身對著那個滿是創傷的軀體低聲說︰“你還沒有到要死的時候,啄木鳥!”
外科手術組已組成。伍德•基伊被迅速送進手術室。謝莉滿臉淌著汗水,她和一位神經外科醫生一起做了一次顱骨切開術,給伍德緩解腦部受到的壓力,她的手指仿佛會自動操作、止血、取出扎入腦組織的頭骨碎片……
外科手術組埋頭苦干了24小時。謝莉感到肩膀酸痛,雙膝發軟。啄木鳥能支持得住嗎?她從未見過範圍那麼廣泛的創傷。
離開手術室的頭幾天,啄木鳥感到非常難受。他從頭到腳都裹著繃帶,情況仍然危急。他不能活動,也不能說話。後來,他又得了敗血癥,一種可以致命的感染。他變得理智不清,並且因發燒而煩躁不安。
謝莉一回到家里,就听見電話鈴聲大作。醫院的護士因無法使啄木鳥保持安靜,又恐怕他在病床上左滾右轉會引起更大創傷,于是要求謝莉返回醫院。謝莉馬上趕了回去。
盡管他痛得發狂,但一听到謝莉對他講話,他就會逐漸平靜下來。
幾個星期過去了,謝莉越來越相信啄木鳥能夠活下去,但她擔心他可能殘廢並嚴重破相。啄木鳥接受了外科手術修補面部神經,接著他又接受了多次修復上下肢的手術。
在他接受了一次使他痛苦不堪的整形外科手術,等到最後把繃帶解下來時,啄木鳥請謝莉看他一眼,謝莉滿臉泛起笑容,啄木鳥看了大感寬慰。盡管有些疤痕,他的面孔看來還是不錯。痛苦日漸減退,啄木鳥開始練習自行進食。當他笨拙地抓著匙送到張開的嘴巴時,雙手不斷發抖。在撞車後大約兩個月,他終于離開喬治亞醫療中心。
出院那一天,啄木鳥坐著輪椅被推過醫院走廊。
就在這時,他透過半開的門縫看到謝莉的側影,他渴望走上前去堂堂正正地和謝莉道別,可是他做不到。
謝莉強作歡笑,低聲對他說︰“好了,看你那個樣子。”她的聲音充流贊賞,卻強忍著眼淚。
“我活過來了。”伍德突然說。他傾身向前伸手想拉她的手,但終于跌回輪椅上。“還要多練習一些日子才行,”他對她說,“不過我一定會沒事的。”
謝莉望著這個幾個月前在寂靜的公路上保她平安的男子,用手扶著他的肩膀。
這一次他伸手去握她的手時,已經可以緊緊地抓住了。
“如果沒有你,我想我是活不下來的。”他對她說。
謝莉的淚水充滿眼眶。“如果沒有你,我也是活不下來的。”她低聲說。
【評點】在我們身邊,有很多有需要幫助的人,但我們卻好象很少發現,是因為宗教觀念的關系,使我們忽略了;我們面對社會好象只有傳福音一件事,其他的事都只是雞毛蒜皮、不屑一顧的,只有搶救靈魂才是重要的,甚至我們會覺得這與敬虔、愛主毫無關系,所以我們熟視無睹。我們還沒有明白信仰的意義,沒有明白大使命的任務。“你們要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奉父子聖靈的名,給他們施洗。凡我所吩咐你們的(《聖經》),都教訓他們遵守”,我們重視大使命中的傳福音,卻忽視了遵守《聖經》里更多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