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類福音 】
從耶穌在地上的生活、教導時期,很容易看到未來彌賽亞統治制度概念的建立。這個來世明顯是和今世分開的。這兩個世代的轉換點,就是我們知道的『主的日子』。
當耶穌以彌賽亞身份來到他子民中間,立即在基督徒中間引起新時代是否已經來臨的問題。在新世代已綻露曙光與對彌賽亞再臨的堅定盼望之間,有個無可避免的張力。此張力先從耶穌的天國教訓重點而來,其中的現今與未來是並肩出現的。國度的未來觀,將在後面探討。但有些未來派的論點集中于基督的顯現,這是我們先要在此檢討的。值得注意的是,常用來說基督再來的parousia一字,在福音書中僅出現一次(在太廿四章),甚至這節是否是指人子的降臨,仍有爭論。我們應視它為基督未來降臨地上的專用詞匯。
有些學者認為,基督的再來在某方面意義來說可以指信徒的死亡,或是指五旬節聖靈的降臨。若是如此,就沒有什麼未來事件可言了。這種說法,在約翰福音中似乎還說得過去,但在符類福音則格格不入,如果我們認真研討符類福音經文的話。我們要把這些話列出來,讓它們自己解釋,好注意它們所引出的問題。這些未來派的說詞若不能為自己的話找到真實的基礎,就是在說早期教會『回想』耶穌的教訓一事是無可置信的。對耶穌個別再來強烈而普遍的信仰最好的解釋,是因為耶穌自己作了預告。假如這個『再來』是指人的『臨終』之際,或是在『五旬節』已經發生,那麼福音書的記述應該更會更加清楚才對。
再來被描寫成人子的再來
人子的稱謂已在基督論中研討過(上冊,頁316ff.)。對耶穌而言,這稱謂含有彌賽亞的意義,但對听眾卻不見得如此。從有關的這些話語中我們可清楚看到,耶穌是遠望未來的。對他來說,他的再來不僅是可能,而且是確定的。有一次還特別將『再來』與國度並提(太十六 28;可九 1)。雖說這種解釋可能引起某些問題(見下文討論),但其中對再來的肯定是不容置疑的。
再來以啟示性象喻表現
猶太的啟示文學作家,常將這類象征描寫為彌賽亞降臨時的天上預兆。在舊約也用來描述非末世性的政治劇變。當耶穌用這類語言時,他賦與了更深切的啟示意義,說到他自己就是要再來的那位。駕雲降臨的話,在可十三 26 = 太廿四 3O;可十四 62 = 太廿六 64 = 路廿一 27。這句話直接連于但七13,也連于人子與國度同時降臨上。同樣也可說是伴隨路九 26和可十三 26的『榮耀』,並與但七 14平行。但以理書提供了耶穌再來的背景,只是在應用上稍有差異而已。
再來前的預兆
在耶穌的末世講論中,提到再來之前必有許多兆頭︰戰爭、地震、饑荒、逼迫(可十三7-9;太廿四6-9;路廿一10-12)。對于這些征兆是事實或是暗喻,各有不同的看法。若從舊約及啟示文學的類似處來看,可能這些預兆是暗喻的說法。如果這個末世講論不是像一些人所相信的指基督的再臨,那麼這類劇變的兆頭就不應用到未來要發生的事實上了。假師傅要出來,引人誤入歧途(太廿四 5,24;可十三 6,22;路廿一 8)。這些征兆在教會歷史中,已經發生許多次,不過在末世會更激烈得多。
然而,福音書也都提到天上的特別預兆,如日月變黑、天上起了大變動,都是在再來之前發生的(太廿四29-3O = 可十三 24-26 = 路廿一 25-27),這些都是歷史中還未發現的跡象。結果導致人類極大的痛苦,且有一種威嚇的作用,是基督再臨前的序曲。
另一種完全不同的預兆,是福音傳遍普天下(可十三 1O=太廿四14)。在恩典工作未完成之前,基督再臨是不會發生的。因此,基督的降臨是這世代結尾的事。馬太和馬可都將這兆頭連于世界的末了。同樣的記載分別在可十四 9和太廿六 13,是為福音傳遍天下預作準備。
因為末世講論中混合了一個奇怪的暗示,提到耶路撒冷的陷落和較遙遠的parousia,前者對後者有什麼意義呢?馬可和馬太都提到但以理書中行毀壞可憎者的異象(可十三 14 =太廿四 15;參但九 27),但路加則講到耶路撒冷被兵圍困的事(路廿一 20)。我們當前需注意的是,但以理的話是用來指明耶路撒冷被困的宗教意義。那時所發生的,或可作為未世事件的前兆。
再來已迫近,時間卻無人知曉
最明白表示再來時間無人知曉的經文是可十三 32(『但那日子、那時辰,沒有人知道,連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有父知道7;參太廿四 36)。對于耶穌知道自己再來的有限度,引起一些爭議,不過對此不能給于準確的預告,則是十分明顯的。提到只有父知道,證明耶穌對每項事工都順從父神安排的一向態度。
其他勉勵門徒警醒的話語中,常帶著這種緊迫的概念。在路十二 35-4O(婚姻筵席的經節),耶穌說︰『你們想不到的時候,人子就來了』。這日子會突然來到(可十三 35,36;參路廿一34;太廿四27)。對基督徒也曾警告要在出現行毀壞可憎之事時,趕緊逃跑(參可十三 14ff.)。不過,這些特別是指耶路撒冷被困的事。同樣地,對等待人子再來的人而言也是如此(參太廿四 36ff.),因為人子會在人想不到的時候來到(太廿四44;甘五13)。
在耶穌教訓中,奇怪地混合了迫近與延遲的兩種意象。從十童女的比喻(太廿五 5)和才干的比喻(太廿五 19)可看出延遲的意象。即使延遲,也強調了必須隨時準備好的必要。耶穌似乎將急迫與即刻劃分開來。前者有『任何時間』之意,而不含後者『不久』的意思。不過,支持這種說法的經文,似乎有些地方仍有疑問。
太廿四 29是最主要爭議的問題,因為那里好像是說隨著大災難和耶路撒冷失陷後,基督便要降臨。對于『即刻』(eutheos)這詞,有些不同解釋。大家都知道,預言常將遠期的事說成就要發生一樣。太廿四 29的『高瞻』理論,可以視為世界歷史未來主要事件的一瞥。然而,這種解釋由于沖淡了eutheos的意義而受到批判。
另一種解說認為,耶穌所想他的再臨,比實際的時間更早。如果這種解釋成立,就等于說耶穌的判斷有誤,這便會引起更多問題來。倘若耶穌不承認自己知道他再臨的確切時間,那麼他用『即刻』是什麼意思呢?或許這是由于早期教會太專注于耶穌話語的字面意義所致,但這並不影響耶穌自己對這些字句用法的真正涵意。
與馬太福音類似的可十三 24,卻未用 eutheos。故此,有些人懷疑是否為馬太自己加上去的錯誤詮譯。要真是如此,那麼馬太添加的理由也得要有所說明。不過,我們很難找出一個充份的理由來解釋為何在耶路撒冷失陷後,馬太還要添加上這個字;『即刻』這字眼顯然是錯誤的。然而,如果這末世訓詞是在主後7O年前寫的,便需承認其預言的性質了,而eutheos在時序上的解釋也減少它的決定性了。似乎馬可和馬太都在不知不覺中將行毀壞可增之事的經文並入再臨的意念之中。在這種情形下,『大災難』便從耶路撒冷陷落延伸到基督的再臨。如此,對耶穌應許為他選民之故而減少這空前大災難的日子的話,就更有意義了(可十三 2O = 太廿四 22)。
有關基督再臨的話語所引起的其他問題,如可十三 3O =太廿四34 = 路廿一32,『這世代還沒有過去,這些事都要成就』,還需作些處理。由于這句話是放在我們剛討論過的話語之後,我們還需加以研討,才能湊成主教訓的整體畫面。它出現于無花果樹的經文里。有人想以人類種族或猶太民族來解釋這個『世代』,不過,這並不是新約的正常用法。在福音書中,這是指耶穌當時的世代。那麼,耶穌是否是說,在他當時的某些人的有生之年,末日就來臨了呢?選擇無花果樹作比喻,是因為在春來時便可分曉。同樣地,他希望門徒們能在末日來到之前,便能認出兆頭來。如果『這世代還沒有過去,這些事都要成就』不是這樣明顯易懂,那問題反倒就少了。無花果樹的比喻是鼓勵人的,它影響到我們對『這些事』的認識。耶穌明白反對為再來定下日子,所以問題就在于他所謂『這世代』是否含有絕對的時間限制了。
唯一合理的探討,是找出『世代』的其他意義。蒲草紙抄本中有將genea作『家族』的意義使用,所以這段經文的genea可能是指猶太『家族』或民族。那麼,這句話是保證不管災難如何巨大,在這些預言之事成就前,猶太民族不會消滅。這種解釋的難題,在于這並不是這話的慣常意義,不過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耶穌期望自己快點再來的說法。或許主耶穌故意要呈現出一個即期與遠期的張力,為要叫跟隨他的人隨時保持警覺;因若『這世代』是指耶穌當時的人,那麼在基督再臨、基督教會失去信心之前,這些人早以隨風飄去了。
如果這段經文不是指基督的再臨,那麼genea(世代)這字的正常意義就不會引起問題了。如果這末世講論原是指聖殿的毀滅,對于我們現在的主題也就沒有太大關聯了。
其他難懂的話語
馬太福音中有兩段話,似乎引起與再臨有關的問題。在太十 23中差遣門徒時的話說︰『有人在這城里逼迫你們,就逃到那城里去;我實在告訴你們,以色列的城邑你們還沒有走遍,人子就到了』。其他符類福音中沒有類似的記載。這問題的要點是『人子就到了』這句話的意思。如果這是指再臨,則除了以那個世代便發生末日曙光的看法外,就很難了解其余話語的涵意。換句話說,這『到了』或許是指五旬節,那麼這些話便只是對十二門徒的委任而言了。
這里沒有容易的解釋。若說這是指耶路撒冷的陷落,而teleo這動詞的意思也是指傳『遍』的話,那麼陷落之前,福音是否傳遍了以色列各城市,就值得商榷了。我們所清楚的是,門徒的傳道工作直接與耶穌的再來有關。但我們上面這句話卻不能作再來解釋,而是向門徒保證他們從這城逃到那城,還有很多傳福音的機會。這全段經文本不是指末世的再來。
另一句話(太十六 28)在馬可和路加都有類似的記載(可九 1;路九 27),而馬太的記載產生更多的問題。馬可是說︰『站在這里的,有人在沒嘗死味以前,必要看見神的國大有能力臨到』,而馬太則是︰『必看見人子降臨在他的國里』。路加和馬可相似,只沒提到『大有能力臨到』的話。馬可與路加的話,可以解釋為五旬節聖靈大能國慶活動的開始,而馬太的話卻緊釘住人子的降臨,不是以國度為主題。這是馬可概念的延伸。很清楚地,如果這是指基督的再臨,那麼這句話便不正確了。不過,我們可用前述的詮釋原則來解釋。如同耶穌說的,他不知道他降臨的時間,如果他是以他听眾這一生的時間來作衡量他再臨前過渡時期的標準,那是很奇怪的。故此,馬太不是指降臨說的,而是其他方面的表白。
然而,這樣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27節明明是指再來的事。如果28節是指更近期的再來,則一定有兩個再來︰一個在末世,一個則是從五旬節教會建立開始的繼續過程。但如果馬太是想把這句話連于降臨,為什麼他不用廿四 3所用的“parousia”這字呢?馬可和路加都沒用過這字(另參太廿四27,37,39都用了此字,是其他符類福音所無的)。另一種解釋說,這個再來是指登山變像,這種私下的顯現,將在他降臨時作公開的顯現。如此一來,便擺脫了時間的局限,而將降臨變成另一個層次了。
雖說對這些問題沒有一個完全滿意的解答,但耶穌自己的先見,以及他想叫門徒知道在他復活與降臨之間會發生的事件的意圖,則是勿庸置疑的。再來的時間雖無人知道,但再來的事實卻是確定的。新約其他經節也都顯明這個主題對基督徒生活與思想上的重要性。
【 約翰著作 】
在討論約翰福音中有關再來與其他末世主題之前,我們必須先作一些題前探討。常有人爭論說,這本福音書與符類福音比照之下,出現一種二元論,對未來有直接的教訓。符類福音所呈現水平的一面,看到神在歷史中拯救的作為,一直到達最後的巔峰。約翰福音呈現的泰半是垂直的一面,看到神的拯救作為是屬天的,而且是在現今存在大地之上的『真實』世界。兩種觀點都有福音書的支持。人子是從天上降下來的(三13);他使命的巔峰是在他『被舉起來』吸引萬人來歸向他的時候(十二32)。他給人類『永生』,是不屬地上存在範疇的屬天生命(三16)。真理是隱藏在象征語言之內的(生命的水、糧、葡萄樹),是屬靈的。
隨著這觀點,我們看到基督的使命正向著歷史終極的顛峰邁進。耶穌的『時候』,在受難和復活時出現曙光,是人類歷史決定性的重要時刻。這個『時候』進展到教會的活動(見第七章約翰對的教會教義),信者與世人之間會有沖突(十七18),但神的百姓將得以增加、擴張(參十 16;十一 52;廿一 15-17)。若不承認約翰福音擁有縱橫兩面的概念,便不能公正地了解約翰的教訓了。
另一件事是『實現末世論』的問題,特別是約翰福音引起的。C.H.Dodd的理論雖經過一些修正,卻仍得到廣大的喝采聲。他認為在話語的啟示意義上,國度只能從耶穌的使命中看到,而與未來無關。根據這種看法,對期待未來的啟示模式是一種曲解,唯有更屬靈的『已實現的』末世論,才能代表耶穌的真正地位。在約翰福音里,當然有耶穌以現今就是末世的記載。人已看到那榮光(一 14);審判概念對一些未來事件不像現今這般真實;不信的已經被定罪(三18);這世界受審判是『現在』(十二 31)等等。
這些地方雖然無可否認,但不能將約翰的全部末世論都局限在『現今』。有幾處經文(如五 28,29;六 39,4O,44,54;十二 48)都含未來的重點,不可能對實現末世論低頭。為了應付這兩種主流,有人(如 Bultmann)就認為這些經文是後來添加的;這種說法受到很嚴厲的批判。也有人(如 Boismard)認為,啟示的型式是約翰的早期意念,而實現的型式則是他成熟時的概念。不過,我們也可以把約翰福音中的現在與未來因素結合起來,和符類福音一樣。事實上,我們可以說約翰福音具有兩方面的因素,它不僅復證了符類福音,也使約翰的整體表現成為符類福音的補充,而不是對立。
當然,在重點上無疑是有其不同之處,但卻表現出耶穌對使命的目前與未來的觀點。我們不能說約翰所反映的,是基督徒仍對末世的時間感到迷惑;因為不是他們創造出末世論的張力,而是在耶穌的教訓中已經表露無遺了。C.F.D.Moule對此張力的看法頗值得推薦,他認為現在與未來的張力,是對個人和團體話語重心的轉移。如果耶穌對個別信徒時,是以現在為中心,而對大眾時則以未來為中心,那麼這就是個令人滿意的解釋了。教會也只有在未來才能臻于完全了。
約翰福音最明顯記載耶穌預告自己再來的經文是在十四3︰『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里去』。這是補充他要去的話(參十四28),自然是指未來的事。有些人認為,這里的再來是指一個人臨終的時候,或是五旬節聖靈的降臨。若然,便抹殺了耶穌再來的事實了。有些經文對此說法似有所幫助,譬如約十四 18(『我不撒下你們為孤兒,我必到你們這里來』),不像是指耶穌的再臨。約翰福音里,耶穌所說有關再臨的一切話,都可以作別的解釋。不過,若想除掉這啟示型的未來再臨,是沒有足夠根據的。約六 39,4O,44,54一再出現的『末日』,明白包括對未來的前瞻,對未來派和約翰福音末世論的現今層面,都是最好的支持。
約翰書信比約翰福音較少提到基督的再臨。但在約壹二28,約翰勉勵他的讀者要住在基督里,『這樣,他若顯現,我們就可以坦然無懼』,這個顯現是確定的,只是未提供細節。這是件眾所皆知的事,明顯為基督徒劃出一個重要的時機。這經文中沒提到所『懼』的是什麼,很可能是指審判。
另一節含有此意的經文是約壹三2,這是展望再臨的經文,並且斷言基督顯現時我們必要像他。像新約中其他經文一樣,約翰壹書以再來作為倫理淨化的動機(約壹三3,『凡向他有這指望的,就潔淨自己,像他潔淨一樣』)。
約壹二 18提到『末時』,在經文中是關聯到敵基督的出現。約翰這段話可從兩種方式來解釋︰一可認為與『末日』的意義相同,一般人都認為是從升天到再臨間的這段時間;另一方面也可說是指末日的最後階段。後者的說法比較有問題,因為難以解釋過去的長久延遲。前者雖不能說完全沒有難題,但卻不會那樣尖銳。
【 使徒行傳 】
基督要再來的主題,在使徒行傳一開始就觸及了。基督升天時,兩個白衣人應許說︰『這離開你們被接升天的耶穌,你們見他怎樣往天上去,他還要怎樣來』(徒一11)。這句話中特別提到他怎樣去,也要怎樣回來,就將五旬節聖靈的降臨或信徒的臨終等一切說法都給三振出局了。這句話也明顯證明未來派對再來的詮釋,路加記錄這個預言,和他在福音書中所記錄耶穌教訓的觀點一樣。使徒行傳的升天和福音書中的降臨都提到『駕雲』這詞(路廿一 27)。行傳這段經文,絕無法插進『實現末世論』的詮釋。
然而,對基督再來的這個早期表白,對正在發展中的教會有沒有進一步的沖擊呢?彼得的第一篇講道,不僅引用約耳所說的聖靈降臨,也提到主的日子與伴隨而來的神跡奇事(二17-21)。但這預言被視為指當時的事件,而不是指未來。彼得和早期基督徒都看主的日子是已經來到,而同時又在未來。他們已經生活在『末日』里(二 17;三 24)。在他們心中,活在末日里與仍舊等候主的再來是沒有沖突的。彼得知道天必留耶穌,『等到萬物復興的時候』。他並未特別提到再來,卻有這個涵意。他心里似乎也是同時有現在與未來這兩種層次。
有人看司提反的異象里人子是『站在』神的右邊,而認為是基督準備回來的表示(七55)。不過,這可能太過份計較字面的意思了。彼得對哥尼流講道時,宣告耶穌是神所立定作審判之主時(十42),卻沒提到再來的細節。
使徒行傳這本書太注重教會里日漸的增長,以致較少記載早期基督徒對未來的冀望。但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先是以為再臨會立即來到,很可能他們早期公社生活的經歷就是這信仰的延伸。不過,實在說,基督徒的重要職責還是對現今世代傳揚福音。
【 保羅 】
保羅有關耶穌再來的話,引發了很多問題。但這位使徒展望耶穌再來為一件重要的事。我們對他的教訓作以下的探討︰他對再來所用的各種詞匯,迫近與延遲的問題,過渡期的預兆,以及保羅是否會改變他原先的想法等。
表明再來的詞匯
前面提到過parousia是主再來的專有詞匯。保羅用了許多次,多半是在帖撒羅尼迦書信中(林前十五23;帖前二19;三 13;四 15;五 23;帖後二 1,8),每次都是指基督的再來。新約用這字表示有關人物的蒞臨之意,並沒來『回來』的意思,但內含此意。這字確切表現出與道成肉身不同的基督再來。很自然地,這詞是站在未來末日基督再臨的頂點上。
保羅所用的另一個字是『啟示』(apokalypsis),出現于帖後一 7;林前一 7;三 13。(譯按︰中文和合本前兩節譯作『顯現』,後一節譯作『顯露』;『啟示』乃希臘文直譯。)這詞比第一個字更含有神學成份,是將以前一直隱藏的一些屬天真理揭示出來的意思。實質上,道成肉身即這種啟示,而耶穌的再來則是更進一步的啟示,這也成為教會對未來盼望的焦點。這啟示對信徒是榮耀的揭示,對不信者是審判的揭示。同一個詞匯(動詞),在帖後二3ff.是用于說到大罪人時。另一個類似的字epiphaneia(榮耀顯現),保羅在提前六 14;提後四1及多二 13中,用于基督的顯現。
第三個字是『那日子』,與舊約里常見的『主的日子』類似。保羅也用『基督的日子』,而在各種用法之間都沒有什麼差異。雖然有少數地方單單使用前者,對是否指耶穌有些不清楚(參帖前五 2;帖後二 2),但大多數地方都清楚表明是指基督的再來(參林前一 8;林後一 14;腓一 6,1O;二 16)。『那日子』是表示一大劇變,其涵意卻不僅如此。保羅把『那日子』的意念連于光明上(參羅十三 11-14,直接用白晝將近與黑夜對比)。主的再來與黎明的到來,牢牢地糾結在保羅心中。
迫近
再來的臨近,在幾本書信中似乎成了保羅思想的主流,其中以帖前四 13ff.最為明顯。這是一段典型的啟示經文,有許多常見的啟示詳情。我們現在要注意的重點是保羅用第一人稱復數,含有他也會在場的明確可能(『我們這活著還存留的人,必和他們(已睡了的人)一同被提到雲里』)。這段經節最自然的了解是︰保羅期待一個立即臨到的parousia。
對這段經文,也有些不同的詮釋,來規避對保羅的可能誤解。他是否以自己為末期前最後一代的基督徒呢?即或他是如此想,他也沒有表明會先有一段長期的遲延。然而,正因為他不知道降臨的正確時間,所以他也不能認定必在遙遠的未來。若不知時間,保羅就只能期待最近了,雖然在他的書信中並沒有強調急迫意念的地方(參帖前五 1f)。即使保羅後來想到自己或許不會活著見到他的降臨,我們也不能解釋成他犯了大錯而需要修正。任何時代的人都可能想到基督會在任何時間再來,即使沒有在他有生之年實現,也不能因此定他有罪,或說他妄想。對再來的期待,比時間的因素更重要。我們承認,由于幾個世紀都過去了,基督仍未再來,便引起一些人的疑問。但是,如果我們認為基督徒都應持『再五分鐘就午夜了』的態度,這些疑問就減少了。
其他經節也有指向一個迫近事件之處。林前七 26『現今的艱難』(enestosa anangke),雖不是特別關系末期的日子,卻似乎表明將要面臨嚴重的**。這是保羅明白相信,再來的事有可能在他的收信者的有生之年發生。他又在林前七29說︰『(所定的)時候減少了』(ho kairos sysralmenos estin),清楚表明要重視最近就要發生事。在帖前五4中,說到未來的日子像賊一般,有驚奇的因素在內,是對主耶穌自己的話直接的回響(太廿四43)。
我們已對保羅確定接受基督再臨已迫近的看法作了許多說明。只是問題仍在于他所提的降臨之前會發生的一些事(見下文),因為這地方顯出了一種矛盾的因素。有些人認為,保羅放棄了他對基督會即刻再來的主張。也有人以帖撒羅尼迦後書說到先期的預兆的主要見證部分,不是保羅的原著。另外有些人則認為,這兩方面都是保羅思想的一部分。這些贊成和反對的意見,我們將在討論過渡時期預兆以後,再行探討。
過渡時期的征兆
猶大啟示作家時常提到,在天使宣告主的日子彌賽亞顯現之前,會有一些兆頭。保羅也有類似的啟示性教訓,因而引發一些問題︰如果他認為parousia是迫在眉睫的事,那麼必須先有預兆的看法就互相矛盾了。但在討論這兩者的實際沖突之前,我們需先探討這些兆頭的目的。帖前四 13ff.提到伴隨parousia而來的兆頭,所以不是問題的癥結。即使如此,這些所謂伴隨而來的兆頭也有明確的啟示意味︰如呼叫的聲音、天使長的聲音、吹號的聲音和雲彩。這段經文也提到信徒被提到空中與主相遇,此外沒提到這以後的結果。是否這些被提的信徒會再回到地上來?但清楚的是與基督同在的永恆性(『我們就要永遠與主同在』,帖前四17)。
問題發生在將帖前四 13ff.與帖撒羅尼迦後書二章相比較之時。第二段經文的開頭,論到主耶穌基督降臨,以及我們到他那里聚集的話;這和第一段相連接。但此處提到的不是伴隨而來的其他兆頭。這對主的日子已經臨到的說法,是一個絕對的否認(帖後二2)。這反映出某些人所主張把實際的再來當作屬靈再來的錯誤。這錯誤必定是由于相信立即再來的人為了嘗試解釋遲延而來的;這是『實現末世論』的早期型式。保羅強調真正的未來,一定先有兆頭來宣告主的再來。
從帖後二5看來,不能說帖撒羅尼迦人不知道這些過渡時期的預兆。『大罪人』對讀者絕不陌生(參帖前五1),但至少有些人沒有重視所听到的重要性。這『大罪人』有一個parousia(帖後二9),且特別作敵基督的活動。他是『沉淪之子』(apoleia),要領導叛變。作者特別在原文中加上冠詞,把它看成特殊事件( he apostsdia,譯按︰離道反教之意,二3)。雖然這字是『遺棄』之意,此處卻有更強烈故意與神敵對的意思。這種敵對的頂點,就是大罪人在神的殿中叫人拜他。他徹頭徹尾是個假冒者,與約翰啟示錄中的敵基督同為一人(見下文)。
與未來再臨相連的,是『不法的隱意已經發動』的這句話(二 7)。這個活動是神秘的。而這活動和未來再臨的區別,在于以『那攔阻的』為中心(6-7節)。前一節他還在,後一節就說他被除去了。這人是誰?這是個難題。保羅是在此用陽性冠詞(ho karechon),可見他心中明白這是怎樣一個對象。
無疑地,對這攔阻的解釋會大大影響我們對保羅末世論的了解。保羅必是特指當時或未來會彰顯的一個人物。對『那攔阻的』有二種主要的解釋方式。(1)有人認為是指聖靈,因他的工作包括對付邪惡的影響力。果真如此,那麼新約中就只有這一處地方提到他會被除去了。再者,保羅用這種曖昧的方式提到聖靈,似乎非常奇怪。本書信只有一處特別提到聖靈(帖後二13),是值得我們在意的。(2)另一種說法,以現在的攔阻是福音的傳揚。換句話說,從福音的宣揚事工撤退時,便表示本世代的結束。但經文中並沒有表現這種意思。(3)更多人的看法是︰以羅馬帝國的敵對為攔阻的因素,總結到羅馬皇帝身上。這是用一段啟示性的經文隱指政治權勢,並非不自然的事。不過,從本段經節看來,屬靈方面的問題似乎比政治問題要明顯得多。
那麼,我們如何解答保羅真正的意思呢?整體說來,從事實來看,保羅是在糾正帖撒羅尼迦人的一個錯誤傾向,所以第三個答案似乎比較合適。讀者會承認在羅馬統治下的太平,能攔阻當時世界的許多邪惡。但他也可能看到比羅馬政權更能攔阻邪惡的屬靈權勢。事實上,這攔阻的工作並不是要表示一個立即到來的parousia;相反地,是要證明主的日子還沒有來到。
我們需注意一件重要的事︰保羅對啟示性預兆的前瞻,正如耶穌對未來的教訓(如啟示的隱喻、行毀壞可增的)。耶穌與保羅都用了早先的但七13ff.;九27。這種連貫性,可作別處不顯明經節的參考。
這些兆頭中,有的是指以色列人,尤其是保羅在羅馬書十一章所闡述的。在羅十一25ff,他看到他所謂外邦人數目的添滿,是以色列全家得救的踏腳石。保羅提到,以色列的『一些人』會得救(羅十一 14),以及因嫉妒外邦人的得救而『全家』得救的事(羅十一 26,27)。許多的爭論是在保羅的『全家』意思上。一些人賦與它廣泛的意思,而其他人則注意到這字作『全家』並不合適于每個人的需要。保羅的用語曖昧,但至少清楚表明他相信以色列人會一群群的得救,來與因他現在傳福音卻只有『少數人』得救作比較。
不過,他並未解釋這未來要發生之事的方式,他心里一定有一大群人歸向神的構圖。在羅十一12中,保羅提到以色列人的『豐富』。我們需注意,在這里保羅不是提到猶太國的政治復興,而是指以色列民族的歸向神。另一種詮釋是將以色列人比作教會,『以色列人全家』即指教會的完整全備。這樣雖避免了保羅『全家』引起的問題,卻不符合保羅在羅馬書十一章的論點。
教牧書信中,有兩處有事前預兆的描述。在提前四1,我們看到聖靈明說『後來的時候』有人離棄真道的預言。雖未特別提及再臨,卻逃不開這話語中末世論的意義。提後三 1ff.也有類似的預言,且列了一群不愛神之人的清單。名單中有些是在保羅其他書信中相似的罪型,這里卻將它們列入一個未來的背景中。同時,在提後三5中警告要躲開他們;這既表示了現在,也表示了未來。
保羅當然想像到未來的時候,基督將制服所有的仇敵(林前十五 24-路)。他將要毀滅一切執政的、掌權的、有能的。所有的仇敵,包括死,都服在他的腳下。保羅心目中的parousia,似乎是基督作工的完成(見下文千禧年一段)。
保羅對基督再來的一貫觀點
有些學者認為,保羅對未來的事曾改變他的看法。大部分的理由是根據前期與後期書信的比較。假若這發展的理論能成立,後期書信所缺乏的前期啟示性話語的問題,便能圓滿解釋了。
Dodd是發揚保羅末世論『發展』觀的人。他認為保羅在處理哥林多危機之前是嚴格的,但在後來的書信中卻有軟化的跡象。雖然他最初拒絕這個世界,但後來卻被說成是為基督而向世界有所求。這全部理論都根據哥林多後書,他把一一九章置于後期,而其余部分則為前期著作。這便使Dodd維持對保羅在哥林多後書一一九章懷柔態度的解釋,作為他研討的首要證據。Dodd也認為,保羅只有在早期書信中才反映立即再來的信念。他說,在後期的書信中,再沒有這種表示。
但是,羅十三11-14提到那日子的臨近。再者,腓立比書(Dodd歸之于後期書信)也有更強烈指再來的末世論。腓三 2O是最特殊的︰『等候救主,就是主耶穌基督,從天上降臨』。另外在腓四 5,保羅說︰『主已經近了』。腓一 6有等待『耶穌基督的日子』(另參一 1O;二 16)。西三 4又更進一步說︰『(基督)顯現的時候,你們也要與他一同顯現在榮耀里』,這是對帖撒羅尼迦前後書那些話語的回響。這些都是證明保羅的末世論並無什麼改變的證據,只是當他漸漸年老時,他了解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眼見主降臨的可能性,是越來越少了。這並不是說,保羅在他晚年放棄了他對基督即將再來的信念。
【 其他書信 】
希伯來書全卷無疑充滿了作者的末世概念。他和讀者都處在『這末世』(一 2),神在這末世曉諭人類。因此,這末世是已經開始了。再者,全書重點集中于天上的實際優于地上的相對。實際上,可以說全書有一種期待的氣氛。對基督再臨最清楚的話語是九28︰『將來要向那等候他的人第二次顯現,並與罪無關,乃是為拯救他們』。作者並未對顯現作更詳細敘述,只是將得救實際化,這點十分重要,它表現出再臨是拯救過程完成的主要事件。
另一句重要話語提到『那日于』臨近(十25),要人注意這重要事件的迫在眉睫。這又是一次以此激勵基督徒,以此互相勉勵。九 28的『顯現』和十 25的『那日子』,無疑會在讀者心中串連在一起,並發揮更多的聯想。本書幾次提到審判,更加強了末世主題的重要性。
雅各書在五 7-8出現了主再來的急迫。有些解經家不認為這里是指耶穌,而是指舊約耶和華的再來。但是,如果我們以這本書信為實際神學本質的詮釋,那麼以本段經文系指耶穌的再臨,以此作實際上的勸勉,提供讀者作忍耐工夫的根基,豈不是最自然不過的解釋!
在五 3又提醒讀者,他們是處在末世的影子下的,雖然這經節所提到的末世是在預言欺壓別人之富人的命運說的(見下文審判的討論)。五9進一步說到,審判已到了門口(『主來的日子近了』)。從五 7-8看來,審判者與主明明是同一位。所以,這段經文中某種急迫性再臨涵意是不容否認的。這里也沒有說到細節,只是確定這個事件。一本對讀者這樣多勸勉的書信,同時又斷言主再來的迫近,是頗值注意的。
彼得前書和希伯來書一樣,受了末世論強烈影響。這本書信再來的迫近性也是明顯的︰『萬物的結局近了』(四7)。但說到神所保守的子民,必能得著所預備『到末世』要顯現的救恩(一5),則是一句沒有迫近感的話語。全書的鑰字是『盼望』。榮耀將要取代受苦(參一 11;四 13;五 1,1O)。這榮耀雖不是特別連于再臨,但其顯現卻清楚是對個人的。這榮耀的顯現有其確定的時候,自然可看出是指基督再來說的。
彼得後書和猶大書說到將來的審判與命運,多于基督的再臨。不管這兩封書信之間的關系如何,它們的末世論是類似的,故此應一起檢討。它們都提到『末世7(彼後三 3;猶17f.),且含有已經來到的意思。可是對再臨卻引發了混亂,有人由于主再來的耽延而譏誚(彼後三4)。他們說萬物與起初創造的時候仍是一樣的。這些人顯然誤解福音的本質,且消滅了末世的盼望。
彼得告訴讀者,主的日子要像賊來到,那日子就是天地的結局(三10),也是基督永生之國的肇始(一11)。猶太所說仰望我們主耶穌基督的憐憫,直到永生(21節),或許這就是指他的再臨,含有可以盼望未來確切事件之意。
【 啟示錄 】
新約其他經卷都是偶爾出現有關末世的經文,而啟示錄卻是以之為中心主題。作者的觀點是未來派的,雖然對教會的七封信息沒有這強烈。這本書表現了第一世紀的特殊歷史情況,同時也呈現了末世的景象。由于本書乃新約唯一呈現人類歷史終局的主題,所以極具價值。它表現出羔羊征服仇敵的最後勝利。我們從下列幾方面來作研討︰再來的描述,急迫性,事前的預兆,以及再來在本書結構中的地位。
對再來的描述
雖是到了十九章才實際描述主的再來,但我們可以說,全書從一7開始便一直是為了這件事而作準備。不過,我們需注意,十九11不是講再來,而是講顯現。基督的顯現,點出了本書的巔峰與事件的高點,故此先描繪此前要發生的事件。
我們首先看到啟示象喻的運用,白馬、如火焰的眼楮、細麻衣和利劍等(十九11ff.)。其中有些在一12ff.描寫被高舉的基督時已出現過。這個顯現也是同一位基督。他是從天而降的,他有不同的名號︰誠信、真實、神的道、萬王之王、萬主之主(十九11, 13, 16),反映出他的本質。他顯現是為了審判。他用利劍擊殺,用鐵杖轄管,表現基督高于一切的仇敵。他的顯現為這情欲世界的結局發出信號,此後這先知的異象便集中于新耶路撒冷了(廿一;廿二章)。
有關這完全和未來事件的異象,各有許多不同的詮釋(見下文對再臨地位的討論)。現在,我們先看未來基督顯現的事實,在啟示錄是無可否認的,也與新約其他經卷的道理完全吻合。
急迫性
由于顯現是在未世,而事先必有許多預兆發生,因此啟示錄似應不會有再臨迫近的重點。然而本書一開始,約翰便提到必要快成的啟示,並斷言日期近了(一1-3)。他表明他的書信不能被看作對遠期未來的討論,沒有比這更明顯的了。另外在三 11;廿二 7, 12, 2O,也能找到日期迫近的話。事實上,本書的結尾和開始一樣,都是以此為主題的。
我們承認,日期已臨近,但另一面又說還有一段不算短的一系列事件的過渡時期,這是很難解釋的。不過,我們可以訴諸兩種可能︰或者說這兩種觀點是不相合的,那麼它一定是出自不同的啟示來源;或者我們說本書大部分提到的過渡預兆,沒有延伸另一個時期的意思。如果我們認為這些異象是指同時發生的事件,而不是連續的結果,則第二個解答較能接受。再者,本書的目的是為了給予即刻的鼓勵,那麼以作者並沒有盼望長期耽延的意念就更合理了。因此,我們不得不檢討這些事前要發生的兆頭了。
再臨前的預兆
本書以啟示象喻所呈現之事件的主要部分,必發生在主降臨之前。我們需從不同的項目加以檢討。
審判的宣告。揭開七印、七號、七碗時,我們看到都有神的臨在。這些事可能是同時發生的,要使我們看見神審判的各個層面。神的震怒是沖擊的主題,遠比這些個別事件的細節重要。有些審判是自然的災害,有些是具殘酷成份的超自然災害。這些都是為了加強某種印象,對不肯服事神之人無可逃避的審判,同時也為悔改之人留了余地(參九20;十六9)。我們需注意,在啟示文學中,先知話語通常不能照字面解釋。他們常用詩意的象征,強調最後審判乃操于神手的永恆真理。
神子民的受苦。和新約別處所說的一樣,本書中神的子民也不會從邪惡仇敵的權勢中毫無損傷地逃脫。收信者們正經歷著政權的政策性**,許多人已受了苦難(如安提帕,啟二13),或面臨即將來臨的逼迫與恫嚇。等到十足敵對神的那位興起(敵基督),神子民所遭受的逼迫將達于極致(參十二lff.)。這個大逼迫常被稱為『大災難』(七 14ff.)。
對經歷大災難之人的意見,有許多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基督徒將先與主相遇(『被提』),這是在大災難之前(見下文)。啟示錄實際上並沒有描述到大災難前的『被提』,所以只能看作是一種理論。再者,本書明明未提到基督徒能逃避逼迫。這理論是基于劃分開基督為他子民的『再來』,與執行審判的『再來』。有些人認為這理論有困難,而主張只有一次的再來,且將再來置于大災難之後。如果我們接受這種詮釋,便清楚影響到我們對大災難是否為再臨前預兆的看法。耶穌在馬太福音廿四章一馬可福音十三章所講的一切預兆,在啟示錄中重現,是頗具意義的。
敵基督的興起。我們從新約其他地方,已看到仿冒基督的概念,但本書信卻將一切邪惡的代理者表現得最為具體化。這種把邪惡擬人化的作法,與帖撒羅尼迦後書二章的大罪人異曲同工。這些反基督的力量,將孤注一擲地粉碎對神的真實敬拜。有時描述邪惡為撒但、古龍,有時也寫成獸。事實上,撒但和第一、第二獸形成了邪惡的罪大惡極之三位一體,全心全力與基督作對。敵基督意念不止一面,它是聚集了一切暴政、**與全然敵對神之大成,是人類歷史里屢見不鮮的。
將一切邪惡集于一身的擬人化,乃為向神的子民提出羔羊勝過邪惡的保證。撒但最大的努力,在神與基督優越權勢下一無所為。敵基督的顯現,事實上不過是一切敵基督者加速滅亡之命運的宣告。馬可福音十三章的行毀壞可增之事,與本書因撒但煽動而叛教的最後行動,如出一轍。
現存世界秩序的毀壞。大巴比倫的政權象征,在第一世紀咸認系指羅馬帝國,而在每個世代里也可代表遠離神的世界政權。所以,巴比倫傾倒的異象,也就是這類型政權傾倒的異象。所以選巴比倫作象征,是由于它對神子民的**。這個象征城市的傾倒,不僅是得勝羔羊到來的前兆,同時也是伴隨而來的。十八章為巴比倫哀哭,表現出世界權勢與財富在面對神的義怒時,極端的無能、無奈與無助(見下文)。
降臨在本書信中的地位
我們不僅在本書中真正巔峰的十九章中,看到得勝基督的降臨,本書前面的許多經文也作了準備(參一7;十四 14-20;十六15)。因此,我們需對此事件意義的不同詮釋加以檢討。那些認為全書僅系關于當時代的,便抹殺了未來降臨的預言因素。純粹用象征來詮釋縱然並非必然,但也會達到同樣的結果。許多意念明明不能用字面來解釋,但絕不會離開未來再臨這實際事件的事實。
另一種進路是以啟示錄乃以雙線並進的,一是以色列,一是教會。根據此看法,全書詮釋之鑰,是以印、號、碗所代表的大災難,是針對以色列而非對基督教會。事實上,當教會已經不在現場時(被提),這異象才開始(四-十九章)。在天上的異象里,長老們代表教會。因此,主要的斗爭是獸與以色列,而不是教會。在這種看法中,最後降臨前的預兆是對以色列,而不是對教會的;教會已在被提時體驗了基督的秘密再臨了。有人將這種看法連于給七教會的信上,說它代表教會歷史的幾個連續階段。
我們不能說這本書本身對此雙重意念有過什麼表示,事實上本書的開頭與結尾(參廿二 16)都指明是給眾教會的,這含有其間的異象也都是對基督徒說的意思。因此,上面這種看法對本書原來的歷史背景,和四-十九章中無數特別有基督教因素之處,沒有足夠支持的份量。
一個較中肯的看法認為,本書前半部(一—一六章)是歷史,七教會代表教會全體,七印則指終結前時期各個侵害教會的歷史權勢。在這種看法中,七-廿二章便指人類歷史的未來了。
管對本書細節內容持什麼樣的特殊看法,任何詮釋家都會看到,基督再來是這世代歷史的巔峰,也是神在人類歷史拯救目的的既定結局。那些否認再來事實而將一切解作屬靈意義的,缺乏有效結局的人類歷史觀點。一個沒有基督再來的神學,必是一個不完全而無法令人滿意的神學。
總結
無疑地,耶穌自己預言過他的再來,早期基督徒也堅決相信他會再來。雖說再來事實是無可爭論,但許多細節卻不太可能加以確定。再來日期是沒有人知道的,但可從一些跡象里加以推論。
啟示意象有些用來描述再來,譬如雲彩、號角、大聲呼叫等,都表示一個將來的公開顯現。這種意象不限于符類福音,從帖撒羅尼迦前書和啟示錄中都可以看到。
新約提到再來的幾次,都是出其不意的,例如用賊的比喻說明再來的突然與不可預期。事實上,這種強調引發了對再來已迫在眉睫的信念。跟著來的便是再來的耽延問題,它插入了先有一些預兆需要應驗。新約沒有說明其程序,但趨勢卻是明顯的,『被提』問題留在後文另外討論。
我們看到對保羅是否改變再來觀念的說法,是毫無有力根據的。我們沒有理由認為,他是以插入的預兆為時間延遲的必要條件。他並不是新約作者中唯一以每日生活必須在道德上經常作準備工夫的人。
啟示錄最清楚地以基督再來為本世代的巔峰作中心,對再來的勝利毫無懷疑。羔羊統治一切,再來是他勝利的最後彰顯。本書用再來事件作為基督徒歷史哲學之鑰。